第二十四集 魔枭大计
第一回 天地暗变
天外道宫落成,北宗主要人物随元鼎移居天外,向神州各界发派道法尊贴,
邀各路人士前来观礼。
身为南宗的元老,净尘也获得邀请,并替鸿钧出席宴请。
净尘别过教徒,脚踏道华祥云,登天而上,直出九霄,抵达世外天穹。
入眼所见,寰宇天空宛若一匹墨绸,密密麻麻的繁星便如同点缀在其上的宝
石,让人赏心悦目。
然而,星河深处,却见宏伟殿堂巍峨耸立,仙霞弥漫,难见其真容,只是隐
约可见其巍峨气势。
「净尘师叔,弟子这厢有礼了!」
只见悬灯踏着丹晕道霞迎上来,款款行礼道:「家师着弟子来恭敬师叔!」
净尘在他引领下走入宫门,发觉这座道宫乃是以一颗星体为原材料,所有殿
宇石阶都是以大神通劈星而成。
入门第一眼便是一条高耸得无以复加的石阶,每隔三十三阶便有两名迎客童
子立在双侧,净尘一走上去,他们便稽首行礼,口诵拜见师叔等尊称,整条石阶
共有两百名迎客童子,石阶共有三千三百重,气势宏大。
石阶顶端乃一个万亩宽广的庭院,中央摆放着一口百尺丹炉,而庭院尽头则
是一座古朴殿宇,门匾之上刻着道极真宫四个大字。
院子内站着应邀而来的各路修者,神州大地之中,凡达天人境界者基本都到
场,各大门派所来之人不是掌门便是长老等重量级人物,其中便有慕容霄汉、姚
晴筎、唐冉客,杜天云等武林名门世家的掌舵,天剑谷虽未见于秀婷现身,但也
来了陈慧轩和魏剑鸣两人,儒门代表则是元老尹方犀,可见这次天外道宫是何等
引人瞩目。
这些人净尘都是相熟,便过去打招呼,众人闲聊几句后,尹方犀叹道:「想
不到这传说在太荒时代的异界道场竟现于尘世,元鼎着实让人惊叹。」
话音甫落,他顿觉失言,毕竟净尘乃南宗长老,当他面大赞北宗有些不妥。
净尘无为无求,淡泊名利,并不在意。
姚晴筎以她那带着磁性的嗓音说道:「劈星体成宫阙,这份能耐确实让人惊
叹,但如此大费周章建造道场,岂不有违道家无为无求之真谛!」
北堂世家与龙麟军关系密切,同样也是亲近南宗一脉,对于元鼎麾下的北宗
道门,她着实并不感冒。
慕容霄汉和杜云天也点头表示赞同。忽闻礼炮三响,天锺鸣动,云霞翻涌,
宫门开启,北宗护教三尊飘然而出,宫内涌出一股清幽檀香,紧接着元鼎在两名
嫡亲弟子的陪同下缓缓走出,身旁还有几名朝廷官员。
元鼎朗声说道:「诸位同道赏脸前来,贫道感激不尽,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还望诸位笑纳!」
说着袖袍一摆,无数星光直射而下,将整个道场照得璀璨斑斓。
众人忽感手中多了一物,抬起一看,竟是一块温润如玉的石头。
元鼎道:「此乃贫道建造道场时,闲来无事炼制的星辰玉,虽说石质非真正
宝玉,但内里吸纳了繁星之灵,可助练气凝元,对修行是大有好处!」
众人试着感应,果然玉中涌出一股暖流,滋润百骸气脉,极为神效,不由得
纷纷叫好。
元鼎又对那几个官员说道:「此次道场落成,有赖圣上眷顾,贫道在此拜谢
皇恩浩荡!」
官员纷纷回礼。
元鼎朝众人开口道:「贫道不才,得此机会广邀群雄来聚,对此有几句心里
话想说,还望诸君能粗听一二!」
全场顿时一片肃静。
元鼎说道:「神州各地经历战祸,十室九空,不少宗门都遭受劫难,但也有
精英挺了过来,却造成了强者越强,弱者越弱,如今武林局势已然变动,昔日的
主导势力也不复存在,时日一久,必会引起各派为争夺那些空缺的地盘而争斗,
如此一来,初定之神州又会陷入一片血雨腥风,最终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有人问道:「那依照国师高见,各派该如何重分武林势力?」
元鼎笑了笑,说道:「在场的诸位都是大能之辈,若在神州起冲突,只会令
得大地蒙受更大劫难,毕竟如今的修者实力已不同往日,准确来说,吾等都已是
仙神之辈,何须为了那地上的区区利益而大打出手呢!这宇外星空何其广阔,若
诸位能在此开宗立派,既能体恤百姓,又能昭显神通!」
他顿了顿,续道:「天外星域具有神州大地所缺的独特灵气,对修行是大大
有益,诸位从手中的星辰玉便知贫道所言非虚。」
众人都感觉到星辰玉内充沛的灵气,不由暗暗点头。
元鼎说道:「皇上也有口谕,各大门派若愿意到天外星域,贫道愿意提供最
大的协助!」
元鼎的提议令得大多数门派都怦然心动。
杜云天忽然开口道:「朝廷将魔军发配至天外修筑天宫,不知进展如何?」
元鼎笑道:「杜庄主此言恐怕也是在场诸位心中所想吧,也好,诸位请随吾
来!」
说罢纵身一跃,脚踏雷火之气,飞往天外星空,其余各路修者也紧随其后。
不消片刻,已到了另一片星宇,只见星宇之中无数道身影正在星空中穿梭,
他们分工明细,有的打碎星辰,有的打磨砖石,有的雕柱刻字……
魔界昔日威慑群雄的强兵悍将今朝竟为苦力劳作,教旁观者无不膛目结舌。
慕容霄汉不禁好奇地询问道:「吾有一事不明,这些魔者无不心高气傲,身
负盖世神通,就算归顺朝廷,也不至于会心甘情愿做这修建宫阙的苦力劳工。不
知他们是如何任劳任怨的呢?」
元鼎哈哈笑道:「在贫道之法下,那容他们不肯!」
说罢扬手一挥,星空四周顿时雷电交加,大有将群魔一举歼灭之势,魔兵们
无不面露惊恐,纷纷求饶。
元鼎喝道:「汝等若再敢拖沓,休怪贫道祭起锻魔雷罡!」
魔兵闻言连忙加快动作,干活也飞快无比,在场众人大部分都被元鼎这手段
给震慑。
元鼎笑道:「此处皆劳工寒酸之处,久留乏味。贫道已经在宫内备下清茶,
咱们一边品茶一边说话如何?」
见识过元鼎的威能,大部分门派都心生敬畏,多多少少也向他靠拢,也同意
了他的提议。
回到道场正殿,道童替宾客送上香茗和素点,元鼎抿了一口茶,笑道:「莫
怪老道啰嗦,不知方才贫道关于在天外设置道场的建议,诸位有何看法?」
得知天外修行的好处,再见识元鼎驯魔手段,大多数门派对他是又敬又畏,
或多或少都表示出赞同之意,有的门派甚至当场开口应承下来,唯独儒门、道门
南宗、慕容、北堂、天马山庄以及归附妖族的萍山派没有表态,皆因他们均是与
龙辉又莫大关系的势力。
元鼎问道:「几位贵客的意思如何?不妨说出来,咱们一并商讨商讨?」
杜云天道:「杜某乃是一介养马匹夫,实在难以摈弃祖业,但道长所言甚是
有理,杜某倒也有意将部分家业移至天外,且瞧瞧这天外星力对马儿有何好处再
做定夺!」
慕容霄汉和姚晴筎意见也跟杜云天一致,既不完全反对,也不完全赞同。
尹方犀则道:「儒门教义在于教化世人,天外道场过于出尘绝俗,对此尹某
尚持保留态度!」
元鼎对此也没多说,命人小心款待宾客,待宴席过后,他暗中命人请来净尘
密谈。
进入后殿,两人席面而坐。
元鼎道:「净尘师兄,想当初咱们四人一同拜师学艺,那时何等亲密无间,
谁知时过境迁,咱们四兄弟叛的叛,死的死,也仅存我们两个,而我们还因为各
种原因明争暗斗了大半生,现在想起来,着实有愧先师!」
净尘脸色微微一变,昔日教尊曾收了四个入室弟子,按照大小排列分别是仙
宗、净尘、元鼎、云踪。
仙宗乃掌门大弟子,武学、法术、品德皆是上上之选,顺理成章接掌大位;
净尘为人敦厚忠诚,谦让温和,修为深厚,亦被委以重任;元鼎天赋最高,能标
新立异,独创武学,惟性情暴躁且争强好胜,颇为不服两位师兄;云踪则是心术
不正,被昊天教招揽,为虎作帐。
如今听见元鼎道出前尘旧事,净尘心中不免一阵嘘唏。
元鼎道:「昔日是小弟不知进退,在此向师兄赔个不是,还请师兄海涵!」
净尘叹道:「往事已矣,便让它随风而去吧,咱们还得着眼前方!」
元鼎道:「说得对,人生在世就是得不断前进,如今小弟已开辟星域道场,
所以在此邀请师兄,咱们师兄弟抛下旧怨,一并开宗立派,重整师门威风,才不
负师尊重托!」
净尘道:「你将道门分成南北二宗,这算不负师尊重托吗?」
元鼎叹道:「原来师兄是因此事怨恨小弟,其实吾正有重合南北之意!」
净尘有些意外,追问了一句道:「如何南北重合?」
元鼎道:「自然是谨遵先教主遗愿!」
净尘双眼瞪大,惊诧地问道:「你……你愿意承认鸿钧之位?」
元鼎道:「原先吾尚且看不起他,但经过了一连番大战,此子皆表现出一教
至尊的器量,尤其是煞域一战,他将武、法、阵、咒等诸多神通融为一体,教我
生出不得不服老之心,假以时日鸿钧定能光大道宗法脉!」
净尘喜出望外,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真的想通了?」
净尘又追问道。
元鼎道:「虽说老一辈比晚辈强,但晚辈之潜力是难以估算的,若事事都压
着后辈,只会断了传承,你看我那几个弟子,有谁比得过鸿钧的,即便我能一统
南北,但以后这个掌教又一样得回归鸿钧手上,倒不如也效仿儒门那般,让年轻
人出头,长辈退居二线辅佐!」
净尘一阵欣喜。
元鼎叹道:「原以为鸿钧师侄会来,吾正好当众宣布此事,这座道场其实也
是我为他修建的,谁知他没有来!」
净尘道:「下界传讯,尸王再现,鸿钧亲自去处理此祸,故而无暇分身!」
元鼎问道:「尸王?煞域的那几头僵尸还在吗?」
净尘道:「哎,那些祸害极为难缠,你也不是不知道,浑身上下几乎是不死
不坏,毫无死角,即便是我们要将其诛灭,也得耗损一番!」
元鼎道:「他能应付吗?要不,我下去一番……」
净尘笑道:「无妨,以他目前能耐压制那头尸王不难,至于如何平息祸害,
这便得考考他这个教主了,否则就对不住你方才那番话了!」
元鼎道:「这自然是很好,待掌门师侄平息祸害后,立即请他摆驾登天,我
要亲自将这座道宫交给他!」
净尘一阵感动,心情甚是愉悦。
元鼎提出留宿一晚的请求,净尘也爽快答应下来。
紧接着元鼎又命人为宾客们准备厢房,招呼众人歇息一宿。
天外星域并无昼夜之分,睁眼抬头尽是一片繁星,不少修者尚未阖眼,反倒
是盘膝打坐,吸纳星辰灵力,练气养元。
尹方犀悄离道宫往魔兵驻扎地飞去,他始终觉得这些魔孽是个不安稳因素,
趁着众人安寝之时再去查看一回。
魔兵驻扎在建筑工地四周,却被一股道罡奇阵笼罩压制,造次不得,全身魔
元更是被道罡牢牢锁住,其生死存亡皆在布阵者一念之间,难怪得乖乖服役。
就在此时,道罡奇阵倏然开启,内中生出一股巨大吸力将尹方犀硬生生扯入
其中,紧接着阵法封闭,隔绝一切。
「此阵名为诸星封魔阵,尹楼主觉得如何?」
一个悠扬的声音响起,只见元鼎缓缓现身,眉飞色舞,自有一副得意洋洋。
尹方犀沉声道:「元鼎,你这是何意?」
元鼎道:「贫道只是想通楼主安静协商一事,故而冒昧出手,失礼之处还望
海涵!」
尹方犀道:「何事?」
元鼎道:「自然是万教归宗,独尊一派,从此消除派系争斗,还天下一个太
平!」
尹方犀愠上眉色,哼道:「元鼎天师,恕吾不能作陪,告辞!」
说罢拂袖便走,元鼎暗中掐了一个手决,封魔阵顿时急速运转,挪移空间。
待阵法停止后,尹方犀发觉自身在星海深处,距离神州大地足有亿兆里远。
距离虽是遥远,但对于破虚修者而言,只需划破空间,越空过界即可回去,
对此他并不担心,唯独顾忌者乃是带着古怪的元鼎真人。
「你将尹某拖到此地有何谋算?」
尹方犀气灌浑身武脉,紫气剧燃,蓄势待发。
元鼎道:「此地远离神州,再者还有贫道法阵封印,自然要行那杀人灭口、
瞒天过海的勾当了!」
他语气平淡,却是透着一股狰狞狂妄之气,叫尹方犀不由暗自惊讶,心想:
「昔日元鼎虽然嚣张,但是傲而不狂,现在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疑惑归疑惑,元鼎的杀招已经夺命而来,尹方犀刻不容缓,出掌抵御。
紫阳拼雷火,儒道巅峰战,由于没有了护持神州乾坤的阵法,破虚之力尽数
宣泄,掀起洪涛巨浪,直接崩碎附近一片星域,数以百计的星体化作粉末。
对了一招后,两人各自震退,尹方犀心想地势不明,无益久战,于是便隔空
打了一掌,试图击溃阵法,谁料掌劲却被阵法吸纳,化作阵法运转的动力。
元鼎道:「此阵糅合了你我真气而成,除非贫道解除阵法又或者你我分出个
死活,否则此阵不散!」
尹方犀道:「如此说来,你是要与我不死不休了!」
元鼎道:「又或者你我携手,共创大业!」
尹方犀哼道:「痴人说梦!」
元鼎道袍一抖,宝刀上手,衍阳锋赫然在握,剧烈火光电流迸射而出。
尹方犀取出天蚕手套,摆出儒门正气掌起手式,即将准备迎战。
元鼎抢先出招,刀锋直斩儒者天灵,尹方犀沉着应对,紫掌直推道者锐芒,
雷火罡气与紫阳真火交迸出璀璨光华,映亮了万里星空。
元鼎刀锋一出后,立即狂催真元,竟与尹方犀形成凶险的内力搏斗。
尹方犀暗吃一惊,何曾料到这老道竟然如此张狂,一上来就拼斗内力,但箭
在弦上,唯有豁尽修为同他对抗。
就在两人内力倾吐之际,忽然有道身影从一旁窜出,其中一人正是宗逸逍。
尹方犀眼角余光瞥见宗逸逍,有些惊讶正在养伤的宗逸逍何以至此,但见来
了同门,也算是一份助力,此刻只要他往元鼎身上出一招便能扭转局势。
「尹方犀,纳命来!」
尹方犀万万没料到,宗逸逍这一掌竟是打在自己身上,一口鲜血溅撒而出,
元鼎哈哈一笑:「没想到吧,尹楼主!」
说话间内力猛吐,将尹方犀震得伤上加伤,呕血不已。
与此同时,又有一人闪来,瞬间点住他各大要穴,封住他全身真气,尹方犀
震惊万分,因为那人正是他自己——尹方犀!
打坐数个时辰,养息充足,净尘睁眼起身,推门出去,外边正是一片浩瀚星
空,院子内已经布下转灵阵法,可将星辰奇力吸纳,滋补花草树木,故而院内植
物不需阳照水淋也能生得灿烂茂盛。
但不知为何,净尘总有丝丝不安的感觉,道心略显躁动。
「师兄,何以愁眉不展?」
元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净尘回过头来,发觉身后除了元鼎之外,还有尹方
犀。
净尘忙行了个礼,道:「尹楼主也来了,真是凑巧!」
尹方犀道:「尹某在道宫四处参观,恰好碰上元鼎天师,便随行聊了几句,
二位真人似乎有事要谈,在下便不打扰了!」
元鼎道:「贫道要跟净尘师兄所谈之事也得请楼主做个见证!」
尹方犀止步问道:「不知何事?」
元鼎道:「道宗即将重聚,再无南北之分,择选良辰吉日,贫道将此道宫奉
予鸿钧掌教以作赔礼!」
净尘闻言又是一阵欣喜,毕竟元鼎当着外人将此事道明,也等同了宣告其诚
意和决心。
尹方犀笑道:「道宗重合,乃天大好事,尹某在此先祝贺一番!」
元鼎道:「此事尚有许多细节未曾敲定,暂不便公布,待确认具体日子后,
还得请儒门两位教主亲临道极真宫,替我道家做个见证!」
尹方犀点头道:「儒道亲若一家,此事尹某定当禀明教主,相信二位教主也
会替道宗高兴!」
送走尹方犀后,元鼎拉着净尘的手走往观星台。
登台之后,元鼎瞭望星辰,掐指推算,边算边说话道:「净尘师兄,也烦请
你替我算算星辰轨迹,咱们且敲定几个日子,届时也好做足准备!」
盘龙圣脉,龙主寑宫。
龙辉在书房内批阅文书,江南三十六郡政事、龙麟军的军务依旧不减繁琐。
屋门忽被推开,只见楚婉冰扶着腰走了进来,如今她怀胎已然十月,临盆在
即,圆鼓鼓的腹部宛若一颗玉球,撑得白裙鼓起丰隆的一团。
龙辉见状,吓得忙丢下文书,跑过去将她搀扶住,道:「小祖宗,你现在挺
着个大肚子,就不要乱跑了,有什么事唤丫鬟来就行了!」
楚婉冰依着他,笑靥如花道:「在屋子里呆得闷了,出来走走,顺路到你这
来叫你回去吃饭!」
这丫头本就是他心头肉,现在大肚便便,龙辉对她更是百般宠溺,几乎当成
祖奶奶来供奉。
回转逍遥居,饭菜已经准备妥善,诸女犹如繁花拥簇,围绕在龙辉身边,芬
芳妍妍,朱颜玉貌,且大部分都腹中圆鼓。
龙辉给诸女碗里添菜,乐呵呵地看着众娇妻进食,还时不时地替她们擦去嘴
角的油迹,甚至还化出分身来伺候众后妃。
用膳完毕后,一干孕妇都照例服用一杯养胎安神汤。
龙辉放眼望去,魏雪芯甚是乖巧地倚着母亲喝药,母女俩挺着一对圆润的大
肚子抿嘴服药,那模样温柔安静,令人心醉;楚婉冰颇为怕苦,即便药汤祛除了
不少苦味,但喝起来还是不断凝眉撅嘴;洛清妍心疼她,伸手轻柔地在她后背抚
摸拍打着,白衣素裙衬托出如花妩媚的母女娇靥,更照出腹圆若球的母性体态;
皇甫瑶起身欲取某物,但她脚小体重,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显得极为迷人;白翎
羽怕她摔着,慌忙过去搀扶;玉无痕恬静地坐在椅子上,默默抿着药汤;林碧柔
则乖乖地陪着师妹;涟漪和鹭明鸾则连番哄着萧萧吃药;崔蝶和秦素雅则伺候着
待产的穆馨儿,婆媳间一片温馨。
「苦死人了!」
楚婉冰总算喝完药,吐着粉嫩的舌头道,这药汤已经是调匀了许多苦味,但
这丫头对苦味及其敏感,哪怕一点点都受不了。
洛清妍掏出手绢替她抹去嘴角药汁,柔声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娇气……」
话音未落,却见小凤凰脸色阵红阵白,额头泛出冷汗,捂着肚子,颤声道:
「呜呜……痛……肚子好难受……」
洛清妍一搭脉,花容丕变:「冰儿要生了!」
这话一出,全屋惊动。
无独有偶,魏雪芯竟也在同时腹痛难忍,开口哀吟:「大哥,娘亲……我肚
子也疼……」
于秀婷也连忙伸手搭脉,同样是花容失色:「雪芯也要生了!」
屋内一片哗然,姐妹俩同时临产,龙辉倒也镇静,毕竟上回崔蝶跟秦素雅的
产期也是十分相近,他经历过一次,心中也有了个底。
「快准备热水床铺,熬制参汤补品,还有准备多些毛巾……」
「娘……你怎么了!」
原先还在喊肚子疼的姐妹俩异口同声叫道,只见洛清妍和于秀婷都不约而同
地捂住肚子,脸色阵红阵白,冷汗直冒,大口喘气。
龙辉顿时傻了眼:「一齐怀胎也就算了,怎么连生都是同时!」
两个已经够他忙活了,先是母女四花同时结果,最后居然连瓜熟蒂落也在同
一天,这也太过凑巧了,巧得让整个盘龙圣宫炸开了锅。
龙辉立即化出九霄分身,将四后母女同时抱入内室,安置在床榻上,所幸这
张龙床够宽大,可容纳七八个人。
龙辉让她们母女四人并列卧在床榻,「小贼……好,好痛!」
小凤凰疼得眼泪直流,脖颈青筋凸显,呜呜哭喊。
「大哥……救我!」
魏雪芯脸色惨白,小手紧紧抓住龙辉的衣袖,一副濒死挣扎的可怜模样。
相对于这两个没有经验的丫头,两名熟母倒是镇静得多,缓缓调匀呼吸,张
开双腿,静候胎儿出宫。
洛清妍还能趁着空档安慰女儿,握住小凤凰冰凉的小手道:「冰儿,别怕,
你跟着娘亲一起呼吸,很快就好了!」
楚婉冰哭着道:「我再也不要生了!」
于秀婷轻拍着魏雪芯手背道:「雪芯,女人都会有这么一次的,忍一下就过
去了!」
魏雪芯倒也乖巧,呜咽着点头,也松开了龙辉的衣袖,那只衣袖早已被她扣
出五个指孔。
龙辉则是忙里忙外,不断更换湿巾替她们母女拭汗,还得说话鼓励她们,又
得去看她们腿胯间的情况……俨然就是一个稳婆。
紧张了大半天,总算听到婴儿啼哭声,母女四人几乎同时产下龙子,楚婉冰
是第一个,依次便是于秀婷、魏雪芯和洛清妍。
母女同卧一床同诞麟儿,此等幸事让龙辉欣喜若狂,心头涌起阵阵幸福的满
足感。
龙辉替四名产妇抹去血迹,再洗净婴儿包裹入襁褓。
楚婉冰撑起疲软的身子,柔声细道:「快把孩子给我抱一下!」
龙辉忙将她产下的麟儿递过去,楚婉冰欣喜地将孩子抱在怀里,心情万分激
动,凤目中透着一片柔光。
魏雪芯也坐直身子,娇声道:「大哥……孩子……」
龙辉忙将孩子都塞入各自母亲怀里,母女四人眼眸间透着绵绵温柔。
楚婉冰哄了一阵子婴儿,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眨着媚眼道:「咯咯,孩子他
爹,小贼……快过来,有奖赏给你!」
龙辉凑了过去,小凤凰婉媚一笑,挺起胸脯,微微松开的襟领间晃起滔天雪
浪,酥沃的肥白乳瓜起伏剧烈,极尽诱惑。
洛清妍啐道:「死丫头,刚生完就顾着跟臭小子调情,你能不能正经些!」
龙辉呵呵笑道:「这是我跟冰儿以前的约定!」
楚婉冰柔媚一笑,松开衣襟,一对肥美圆润的乳瓜弹跃而出,一股浓浓的乳
香扑面而来,以往细如豆粒的乳晕此刻却大如铜钱,色泽也嫣红深邃。
龙辉如见珍宝,扑入香怀,捧起这对丰腴的玉乳便吸吮起来,只是用手轻轻
一挤,一股浓稠的甜腻便涌入嘴里,可见这丫头的奶水是何等丰沛,难怪长了这
么一副善生养的模样,男人满口温润香滑,甜腻暖融,吃得是不亦乐乎,堪称极
品琼浆,丝毫不逊其洛清妍。
小凤凰抚着他后脑,咯咯笑道:「小贼,你可得悠着点,别把你儿子的奶水
抢光了!」
龙辉抬起头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的奶迹,啧啧道:「美味可口,以后
为夫有福了!」
只要他们凑在一起便会没心没肺地胡闹嬉戏,其余三女也见怪不怪了。
「雪芯!」
龙辉立即将目光投向魏雪芯,虎视眈眈,惊得小仙后一阵娇羞。
龙辉坏笑着挪到她身边,伸手便扯开她松垮垮的衣服,两团馥嫩丰实的梨乳
就颤巍巍地跳出来,如同于秀婷那般,乳珠越发粉嫩,乳晕却扩大了不少,比小
凤凰还大半圈,时不时地冒着乳白的浆液。
龙辉吞了吞口水,低头便将玉乳含住,其乳量也不在其姐之下,味甘汁润,
清幽宜人,比起楚婉冰来倒是少了几分甜腻,反而多出几分爽口。
于秀婷看得面红,拍了他一下,嗔道:「你别闹了,她们是初产,身子还未
适应。」
洛清妍也是媚眼含嗔地瞪着他。
龙辉放过气喘籲籲的小仙子,望着两位熟艳多汁的美妇,笑道:「既然两位
姐姐心痛女儿,就得让你们代劳了!」说着,便朝两妇的酥乳丰胸伸出了禄山之
爪……
「陛下!」
屋外忽然传来螣姬的声音,打散了这旖旎的气氛,洛清妍和于秀婷趁着他分
心之际,将其踹下床榻,同时娇嗔大发:「滚出去!」
龙辉不甘地收手,拍了拍屁股,朝外边喝道:「什么事?不知道朕正在安抚
四位娘娘吗!」
楚婉冰抱起孩子边喂奶边说:「小贼,螣姨断不会无端打搅,定有要事!」
魏雪芯略显慌乱地抱着孩子,柔柔地应和姐姐的话:「大哥,你快去处理正
事!」
被这对姐妹一唱一和地催促,龙辉只得暂时放下心中宏远——同尝母女四花
之果蜜乳浆。
屋外螣姬正在等候,龙辉问道:「发生何事?」
螣姬道:「山下传讯,鸿钧掌教到访,正在拜龙殿内等候!」
龙辉立即离开盘龙圣宫,降临拜龙殿。
殿内弟子见了龙辉连忙迎接,新任的神龙祀嬛望月亲自出迎,领着龙辉来到
正厅。
「鸿钧掌教不远万里而来,龙某有失远迎!」
龙辉拱手抱拳道。
鸿钧起身回礼道:「贫道冒昧到访,还得请王爷原谅在下唐突!」
两人分主客坐下,龙辉问道:「掌教亲临,不知有何要事?」
鸿钧道:「王爷可知那凶尸将臣再度现世!」
龙辉道:「那凶尸不是被我抛出天外星空了吗,为何又再度出现红尘?」
鸿钧道:「这倒不清楚,只知道三个月前,此凶獠忽然出现在西北一带,杀
人吸血,祸害千里,儒道两教多次派出高手围剿,都未能建功。」
龙辉道:「那凶尸确实难缠,身躯坚硬无比,近乎不灭,就算是破虚境界的
高手要将其彻底毁灭也非易事!」
鸿钧道:「那凶尸虽然灵智初开,但却有着极为强悍的学习能力,当初王爷
将它抛出天外,它竟然懂得开辟境界,越空回归!」
龙辉脸色微沉,道:「如此说来,其物实乃天下大害,本王便再走一趟,费
些力气将其摧毁!」
鸿钧苦笑道:「贫道曾以寰宇八极对付此怪,眼看就要将其摧毁,但却发觉
这东西体内的尸气极为顽固,而且十分特别,冒然诛杀将臣恐怕会造成更严重的
后果!」
龙辉问道:「什么后果?」
鸿钧道:「这僵尸乃厉帝呕心沥血之杰作,尸气不畏水火,不惧风雷,乃此
物凶悍之来源,若尸身被毁,尸气便会四下蔓延,遇活物而附,届时只怕整个神
州大地都会被尸气所污!」
龙辉道:「吾可将这尸王移到天外,再趁势毁之。」
鸿钧道:「就算如此,尸气依旧会寻着活物而动,最终还是祸及百姓!」
龙辉哼道:「这厉帝死了也不安生,留下这么些祸害,真是岂有此理!」
又问:「不知掌教有何良策?」
鸿钧道:「既然此怪不能杀,那便将其永生囚禁!贫道拜访王爷,便是想请
王爷借一物予吾,以作镇压封印之用!」
龙辉问道:「何物?」
鸿钧道:「王爷的宝刀——逆鳞!」
龙辉袖袍一挥,引气御刀,逆鳞神刀隔空而来握在手上,然后递给鸿钧道:
「刀在此,不知掌教要如何使用?」
鸿钧接过神刀,道:「尸王至阴,需以至阳镇之,贫道早已想好镇压阵术,
只是暂缺两件引物。王爷乃玄天真龙转世,龙元至阳,佩刀之中自有龙元阳息,
贫道需借助此刀内的罡煞龙气为引,布阵封尸!」
龙辉道:「此刀只是引物,而不是阵眼或极元器?」
鸿钧笑道:「贫道觉得阵法设置阵眼或者极元器乃一大缺陷,只要攻破这两
物,再高明的阵法也得破毁,所以贫道打算推陈出新,设置一种不需阵眼和极元
器的阵法!」
众所周知,阵眼乃阵法运转之中核,极元器乃阵法动力源泉,若无此两物,
阵根本不能成阵,龙辉对鸿钧这话不禁起了莫大兴趣,虚心讨教地问:「掌教可
否细说一二?」
鸿钧答道:「所谓阵之中核及阵元其实都是一种框架和束缚,天地万物运转
时又何来中枢,君何曾见过什么事万物之核?」
说罢,他信手从果点中捏起一枚桃子,以巧劲剥开果肉露出果核,道:「桃
内有核,然而核中是否还有核?」
自问自答之余,他又以柔力磨平果核的凹陷,使得桃核更为光润和细巧。
龙辉若有所思道:「果核磨去外围的糟粕,内里所露更为精细,如此说来这
个反而是中核,但若再细剥还有中核……嗯,掌教所言确实有理!」
鸿钧说道:「桃核看似桃子中心,但若无果肉包裹,其意义也无复存在。」
龙辉道:「掌教打算如何布阵?」
鸿钧道:「以孤阳罡气困住将臣,再引出他本身的阴邪尸气,使两者融为一
体,自行构建出一个独立的乾坤。」
龙辉赞道:「困敌入阵,不如化敌为阵,此法果然别出心裁,堪称开创阵法
之先河!」
鸿钧道:「王爷谬赞了,贫道不过是忽发奇想罢了。」
龙辉道:「除了逆鳞刀外,道长还需本王如何协助?」
鸿钧道:「其实贫道已设置好阵型图,只需两口神兵助我点燃孤阳神罡!」
龙辉问道:「还需哪口神兵?我可助道长取来!」
鸿钧应道:「虎牙破军戟,神龙猛虎皆世间阳刚之灵,王爷之刀蕴含龙气,
杨督帅乃绝世神将,虎威凛然,其神兵纵横沙场数十年,无人能及,早已吸收兵
主之灵气,将这刀戟合并便能点燃孤阳罡气!」
第二回 异变蕴生
龙辉拍案叫绝:「如此妙法,怎能不一睹为快,掌教请放心,虎牙破军戟由
我替你借来!」
鸿钧道:「多谢王爷匡助!」
「龙主……龙主!」这时盘龙圣宫的丫鬟急匆匆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
道:「生了……生了!」
龙辉猛地站起来,追问道:「谁,谁生了?」
丫鬟道:「白妃、瑶妃、林妃、玉妃,涟妃都要生了!」
龙辉一个头两个大,刚刚生了四个,现在居然又来五个,紧接着丫鬟又补上
一句道:「萧萧姑娘也要生了!」
鸿钧哈哈大笑:「恭喜王爷开枝散叶,喜添贵丁!」
望月也款款施礼,恭贺道:「恭喜龙主,恭喜诸位龙妃喜诞龙胎!」
龙辉哭笑不得,道:「鸿钧掌教,恐怕我暂时脱不了身啦!」
尔后龙辉又亲笔书信一封,交给鸿钧,让他转交予杨烨,办妥之后,他再分
出雷、炎、风、海四龙灵气隐入逆鳞刀内,这四具分身乃九霄化体中攻击力最强
的,将四龙暂封入逆鳞神刀也是为了必要时候助鸿钧一把。
火急火燎地赶回后宫,却闻阵阵高昂的呻吟已经开始起,各个妃子那是叫得
凄惨无比,龙辉急切之下,干脆化出其余分身,赶去照看各名爱妻。
先是四后同产,如今又有五妃分娩,他既当丈夫又做稳婆,饶他神通广大,
也是焦头烂额。
一声声高亢的啼哭声相继响起,先是涟漪产下男婴,这娃娃生得粉雕玉琢,
哭声却极为特别,不似其他孩子那样哇哇乱哭一通,而是极有节奏,好似一曲动
听声乐。
下一个则是白翎羽的孩子,也是个男孩,这小娃娃生下后仅仅啼哭了两声,
便瞪圆了眼睛四处张望,目光炯炯有神,挑眉睁目,极具威严。
婢女替他裹襁褓时用力稍大弄疼了他,他便丫丫大叫,还挥舞拳头要打人,
这小子完全遗传了他母亲的力气,小拳头打在身上颇为疼痛,那个婢女被砸了两
拳,胳膊便起了一片瘀伤。
萧萧生下来的孩子比其他兄弟要圆胖,初看之下,白白胖胖的极为可爱,但
比起他那个天生神力的哥哥,这小子却是天生大胃,刚生下来就把萧萧的奶水喝
了个精光,然后主动爬下床去,将屋内的水果糕点全部吞下,又闻着香味爬去厨
房,将厨房吃了个底朝天才算满足,呼呼大睡。
玉无痕诞下一子,出世后竟是首个浮现龙子法相的婴儿,那尊法相形似虎,
浑身虎纹,头顶龙角,足踏祥云,自成一派威风。
林碧柔比玉无痕诞子稍晚片刻,所生婴孩也是男丁,与师妹一般,这孩子也
化出龙子法相,形近龙兽,哭声宏大,震得房屋不断颤抖。
皇甫瑶产下一女,生得白嫩乖巧,浑身异香,诞生之时使得金玉阁四周百花
盛开。
四后五妃同在一日生下龙脉后裔,乐得龙辉合不拢嘴,而皇甫瑶所诞之小公
主更得龙辉欢喜,毕竟子多女少,目前也就只有念柳和这小丫头,龙辉对她们更
是百般疼爱。
借来逆鳞龙刀,鸿钧又赶赴金陵,杨烨卸去兵权后一直在江南静养,时不时
同袁齐天切磋比武,倒也乐得逍遥,那些遣散的士兵中有不少是忠于杨烨的,他
们以做买卖为名,或进入江南或入辽东,一边挣钱糊口,一边习武健身,只待督
帅一声令下便聚集而来,再建功名。
鸿钧送上书信说明来意,杨烨很爽快地借出了虎牙破军戟,手握龙虎刀戟,
道者信心倍增,立即召集门徒追捕将臣。
经过追踪搜寻,已然锁定了尸王位置。
就在建造天宫的驻扎地旁,有一处幽深阴暗的乱石星域,此地乃魔兵建造宫
殿时,废料碎石的投放处,建造初期,无数星体被大神通击碎,这些碎片聚在一
起,反而成了极为危险的禁区。
禁区内,数道身影正聚在一起,正是元魔五君及阴阳双魔,还有魔尊!
四周布满星辰乱石,扰乱了空间界限,隔绝了被窥探和窃听的可能。
端木罹戈发问道:「父尊,如今慕容、北堂、天马、儒道两门都落入心魔掌
控,为何不趁机对天剑谷那两人下手?」
魔尊微微一笑,望着端木琼璇道:「女儿,你怎么看?」
「父尊并未养有于秀婷的心魔,所以暂不宜动天剑谷!」
端木琼璇淡淡地道:「剑心感应极为厉害,若控制魏剑鸣和陈慧轩,恐怕会
被于秀婷察觉!」
魔尊点头道:「心魔附体,虽能同肉身完全契合,发挥本尊全部实力,但其
状态便如同曾经的愆僧一般,莫说于秀婷,就是她女儿也有可能察觉破绽!」
端木罹戈举一反三,道:「孩儿明白,这便对他们下令,不许他们同天剑谷
接触!」
魔尊赞许地笑道:「很好!」
又问元魔五君道:「众将士现今状况如何?」
蕤金上前一步道:「吸纳星辰元力后,将士们精气神足,外边那些蠢货还以
为我们被苦力和阵法折磨得奄奄一息!」
魔尊道:「继续下去,莫要让外人瞧出破绽!」
冷澜问道:「尊主,属下有一事不明!」
魔尊道:「讲!」
冷澜道:「尊主又如此神通,何不直接对龙麟军下手?」
魔尊脸色一沉,道:「那小子乃玄天真龙转世,太荒时期曾以一己之力大败
三族三教,如今又各方归附,儒道佛与他关系交好,妖族更是直接依附于他,其
气运岂非我魔界区区一方能敌,唯有分化削弱其势力,壮大自身,方能一战!」
冷澜还想问些什么,魔尊一摆袖子道:「今日到此为止,你们下去吧!」
五君散去后,阴阳双魔仍陪在魔尊身旁,端木罹戈道:「心魔附体,肉身契
合,那十二地支阵法只是针对肉身,待孩儿看准时机,以心魔控制几个龙麟军将
领,到时便能让他不战而败!」
魔尊哼道:「要将附体心魔附入肉身,养魔者必须亲力亲为,那些被附体的
人虽不受阵法影响,但你呢?外人进入江南地界功体都会受到限制,风险太大,
不宜动手!」
端木罹戈道:「这十二地支阵法是净尘所布,如今他已被附身,孩儿可由他
来引路和护持,一边寻机控制敌将,一边瓦解阵法!」
魔尊道:「如今杨烨和袁齐天都在江南,即便有破虚高手护航,也未必能成
功,再者,为父昨日已盘问过净尘,如今的十二地支大阵已经被妖后、于秀婷、
鹭明鸾三人联手重设,框架虽然不变,但阵法却更加复杂,即便是净尘本人也无
破解之力!」
端木罹戈仍不死心,跃跃欲试:「父尊,如今龙辉不在江南,我们需把握这
个时机!」
魔尊哼道:「为父问你,你进入江南后,准备操控心魔控制何人?凌霄、风
望尘,还是王栋和梁明?又或者是妖族群妖?」
端木罹戈道:「自然是越多越好,将这些人全部置入心魔,龙麟军便不攻自
破!」
魔尊冷笑道:「你若如此做,不攻自破的便是我们!你也不想想,这些人都
是龙麟军的高层,同大小剑仙接触的机会也不少,对他们下手的风险比对天剑谷
下手还大!」
端木罹戈恍然大悟,道:「是孩儿鲁莽,有失考量,险些误了父尊大计!」
魔尊道:「现今形势,敌强我弱,而我们则正在积蓄力量和削弱敌人,在一
切尚未妥当之前,决不能让对方发觉,所以这段日子,你两兄妹就着继续暗中收
编各大门派和各路军马。」
端木罹戈笑道:「那班傻子听从元鼎所言,已经同意宜居天外,正是下手良
机!」
魔尊双手附后,说道:「如今我方顶尖高手已有四人,至于正在养伤的宗逸
逍,吾可以随时拿下,而龙麟军那边仍有龙、杨、袁、鹭、于及妖后六人,稍占
优势,还有一个行踪不定的地藏,我方目前仍处在下风,唯有将神州各大势力全
部收编,才是真正的决胜之战!」
端木琼璇道:「父尊,您现在还掌控袁齐天、杨烨、沧释天和厉帝的心魔,
论我方顶尖战力,应该可以同对方扯平,甚至还略占上风!」
魔尊道:「女儿,你可还记得为父开始的计划?」
端木琼璇道:「记得,按兵不动,坐视沧释天篡位,引各路激战,待双方精
疲力尽之时,我魔界再引十万雄兵出世,横扫八荒,弭平六合!」
魔尊道:「但那一日,世间修者功力大增,竟再度重现太荒时期神魔大能,
兵力的强弱已经不能决定胜负,战局荣辱几乎都系于数人之手,那时为父几乎心
灰意冷,所幸在打坐冥想时,发觉了他们排出的心魔执念,才有了今日之局!」
双魔当时正随着魔尊闭关,确实知道此事。
魔尊道:「驯养离体的心魔,必须境界和性别都相同!」
破虚境界的心魔极为厉害,魔尊为了更有把握,所以便将天人以下的心魔分
给儿子控制,自己专心驯养这些巅峰高手的心魔。
「所以……为父没办法收纳妖后等三女的心魔,刚开始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于
秀婷和鹭明鸾的心魔存在,却漏了妖后,起先还以为是男女之别的缘故;当我收
纳其他男性高手心魔时,也没发现龙辉的心魔,这不寻常之处至今仍是不解。玄
天真龙之能远非吾等能揣度,所以一切都得谨慎再谨慎!」
兄妹俩点头表示赞同。
魔尊又说道:「往后你们若要施展心魔附身来控制他人,必须提前占据绝对
优势,而且每次都得事先布下结界封锁气息,此外,不可以同时对上两个以上跟
自己平级的人,就算你这边人数占优也不行!」
端木兄妹拱手道:「孩儿谨记父尊教诲!」
江南三十六郡西北五百里有一湖泊,水色清澈,宛若镜面,四周更有嶙峋奇
石环绕,形如翩翩天仙,故以仙水岩而名。
就在今天,一股巨大煞气奔涌而来,吓得湖内鱼虾纷纷走避,平静的水面翻
滚如沸。
「莫走了那头凶尸!」
身后喝声如洪雷,只见云霞涌动,一袭月白道袍乘风驾云而来,面若玉冠,
以白巾蒙眼,正是白云道人,在他四周云层内更有一众神甲天兵相助,他们施展
神力,挥刀舞枪,追捕前方祸源——将臣!
这半个多月,道门修者连番围剿将臣,逐渐将其逼入伏圈。
将臣凭着本能迎战,尸身刚猛不坏,即便以一敌众仍不落下风,但白云配合
着诸天神将的神力巧施柔劲,将凶尸不断推往仙水岩。
将臣被对方逼得后退连连,顿时怒意勃发仰天长啸,阴火乱窜,挥爪反扑。
白云道人立即手掐法决,隔空画符,那些神将化作诸般形态:虎、狮、豹、
狼等猛兽,朝将臣扑去,此乃道门灵符所化之幻灵兽。
将臣怒火中烧,哪管眼前是何物,发疯似地扑将上去,将众灵兽一一撕毁,
白云双掌同时一拍,大喝一声:「缠!」
粉碎的灵兽立即化成道道轻烟,轻烟再变为铁链,如同毒蛇般卷缠住将臣四
肢躯干。
诸天神将也趁势杀来,这些神将也是道法所化,其法名为召神御甲术,以符
咒为引,纳天灵地气,凝成神将法身。
众神将前仆后继,挥舞着各种兵器往将臣身上招呼,将臣凭着一身不坏尸气
硬抗到底,神兵法器难伤其分毫。
也就在这么一刹那,将臣蛮力爆发,震碎灵符困锁,白云脸色淡然,而且还
带着丝丝欣慰,因为在这缠斗间,将臣已被逼入水仙岩的范围。
「依山靠石,控水化神!」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念念有词,一股浩荡之气满布四野,引得山石湖水生出
变化,如同仙人般的山石也化成仙风道骨的修者,清澈的湖水窜起数百条水龙,
将臣再度受制。
不等将臣发狠破封,鸿钧纵身而现,半悬于水仙岩上空,道袍一抖,两口神
兵浮空而出,逆鳞神龙刀在左,虎牙破军戟在右,散发出凛然之气,方圆百里内
隐隐响起龙吟虎啸。
阳刚霸气凌空罩下,将臣也为之一惧,目露惊恐。
神兵之内的罡气化作形体,只见天空之上,龙虎神威,引得风雷变色。
刀戟之中有着龙辉和杨烨的气息,对于龙辉,将臣是发自内心的惧怕,此刻
危机临身,激起了脱困欲望,疯狂地挣扎开来,浑身尸气不断暴增,湖水翻涌,
鱼虾异化,缠绕在四周的水龙全部被尸气震溃。
紧接着,将臣挥爪一扫,连环舞动,也将众仙法相打回石头原形。
然而,鸿钧的本意并不在此,而在于结成孤阳大阵,龙虎罡气如同火折子,
将凝聚在水仙岩附近的阳刚之气全数点燃,只闻轰隆一声,四下赤云翻滚,倒卷
而来,整个水仙岩陷入一片炙热,就连湖水也泛起赤红之色,时不时冒着气泡,
正如同地底熔岩般。
阳劲越发猛烈,将臣体内阴邪尸气也受到刺激,爆窜而起,不断对抗阳火。
正所谓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将臣的阴气竟惹得孤阳罡气更加旺盛,好似饿
了多日的豺狼看见了血淋淋的肥肉,发了疯似地涌过来。
将臣被孤阳罡气裹住,炙火焚烧之下,迫得它不断放出尸气相抗,反而使得
阳气不断缠卷,如同跗骨之蛆,将臣摆脱不得。
鸿钧大喝一声:「阴阳交融!」
咒术甫起,道者引导着孤阳罡气彙入尸气之内,使之阴阳交彙,自成一个独
立的乾坤世界,将臣已然被牵制在其中,逐渐与外界隔绝。
鸿钧最后再赞一招:「龙腾翻海,虎跃惊山,山水为凭,拘凶封邪!」
湖泊水元收龙元牵引,发生巨大漩涡,将臣被硬生生卷入水;紧接着虎啸震
耳,虎威罡气引来四面巨石砸入水中,一点一点地堆砌成山,形成大山将凶尸之
王永世镇压,此阵便名唤龙虎玄阳阵,此阵巧妙地把将臣当做阵法一部分,以其
阴气配合阳气而成,自成一个小世界,即便外界天崩地裂,将臣也无法脱困,永
世被囚。
两口神兵不过是阵法引子,使用完毕后,鸿钧便命人送还龙辉和杨烨。
镇压将臣后,鸿钧回返总坛,却意外看见元鼎的嫡传弟子悬灯到访,于是便
请他入内叙话。
悬灯开门见山,朝鸿钧行礼,道:「小道拜见掌教真人,奉家师之命来此传
讯!」
说罢,递上信件,鸿钧一看结果,不由得脸色大变:「此信当真?」
悬灯道:「千真万确,此事还有净尘师伯及儒门尹方犀楼主作证!」
鸿钧收好信件,道:「劳烦悬灯师弟向师叔回复,说鸿钧已明了此事,下月
初八,咱们可到道法天坛详谈!」
悬灯点头称是,又立即赶回天外星域复命。
「净尘长老是否已回来?」
鸿钧询问身边道童。
道童回答:「长老昨夜已回,此刻正在后院品茶。」
鸿钧立即赶赴后院,果见净尘正坐在石桌前悠闲品着香茗。
鸿钧道:「师叔心情似乎不错!」
净尘笑道:「南北重合,道统归一,吾怎能不高兴!」
鸿钧道:「师叔都知道了?」
净尘道:「此事乃元鼎亲口对吾承诺,且还有尹方犀作见证。」
鸿钧问道:「师叔以为如何?」
净尘莞尔笑道:「昔日道宗分成南北两派,掌教日夜不安,如今南北归一,
你为何还心事重重?可是怕元鼎会趁机发难夺,吞并吾等?」
鸿钧道:「此事来得突然,不得不防!」
净尘笑道:「在我回来之时,元鼎已明言要率北宗部众回归道门,奉鸿钧师
侄你为掌教,此事有尹方犀、慕容霄汉、杜天云、姚晴筎等人作证,千真万确!
而且他已散发帖子说明此项决定,相信消息不出半日便会传遍神州!」
尹方犀由天外回归儒门总坛,弟子忙上前迎接,尹方犀道:「吾有要事禀报
二位教主。」
弟子回答道:「楼主,两位教主收到慕容家的邀请,已前往金陵!」
尹方犀蹙眉问道:「教宗阁主现可是在沧海阁?」
弟子道:「正是,阁主尚在养病。」
尹方犀遣退弟子后,转身前往沧海阁,向弟子通报后便直接进入内部。
到了书房,见宗逸逍正在捧书翻阅,尹方犀笑道:「宗师兄,怎么不好好养
伤,还如此操劳?」
宗逸逍放下书卷道:「伤势已无大碍,看看书以作消遣罢了。倒是尹师弟此
次出行半月有余,若非你派人遣送口讯,我等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尹方犀嘴角微微一抽,笑道:「师兄说笑了,元鼎天师太过热情好客,挽留
各大门派在道场做客,盛情难却,我只好多留了一些时日。」
宗逸逍道:「此行天外星域想必收获不小,师弟可否一说?」
尹方犀笑道:「书信中已经说明,元鼎天师准备率北宗回归道门,奉鸿钧为
掌教。」
宗逸逍道:「若非出自师弟你之口,愚兄还当真不敢相信!」
尹方犀道:「人总是会变的!」
宗逸逍点头赞同:「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万物皆在变!」
尹方犀脸色微微一沉,眼光有些闪烁,宗逸逍察觉异样,心生警惕,问道:
「尹师弟,你脸色不太好,可是旅途劳累?」
尹方犀深思再三,说道:「小弟在天外星域曾刺探过魔兵虚实,却让我发现
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宗逸逍追问道:「何事?」
尹方犀压低声音道:「魔尊尚存于世,那所谓遗旨不过是掩人耳目之计!」
宗逸逍脸色大变。
尹方犀道:「吾本想禀报两位教主,调遣人手前去追查,可惜教主已去赴慕
容家宴席!如今靳师弟又卸下教务退隐山林……」
宗逸逍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耽搁,我这便通知教主!」
尹方犀摆手道:「万万不可无论是神念传讯还是派人报信,或多或少都会引
起魔尊注意,这老狐狸既然有心装死,定然十分小心,一旦消息有所走漏,他定
然会再度隐藏,那时要寻他就难了!」
宗逸逍沉思片刻,道:「所言甚是,那就由你我先行一探,待确定对方行踪
后再进一步动作!」
尹方犀面露忧色道:「宗师兄,你旧伤未愈……」
宗逸逍道:「此行不过是刺探对手虚实,并非交战,愚兄即便有伤在身,但
要保全自身后退还是不成问题的!」
此话并非吹嘘或者自大,一个破虚高手即便旧伤未愈,只要他不恋战,一心
只求撤退,世间还是没人能拦得住,即便是当今高手之巅的龙辉也做不到。
煞域一战之所以能除去厉帝,是因为厉帝为了保全祖宗基业而死战不退,若
他抛下一切,以其四煞同体能为,即便再加上妖族三大破虚参战也未必能杀他。
宗逸逍道:「只要做足准备,就算功体未愈,为兄也不惧那魔尊,更何况还
有师弟你这一强援!」
尹方犀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动身吧,按照元魔五君的口供,魔尊的藏
身地就在帝都玉京!」
宗逸逍大惊:「居然是玉京?」
尹方犀道:「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所,更何况大隐隐于市,魔尊已化身
朝廷大员正在暗中酝酿一个惊天阴谋!」
宗逸逍问道:「师弟,这此机密之事你是如何探得?」
尹方犀道:「时间紧迫,我们先上路,路上再一一解释!」
两人携手赶赴京城,距离帝都尚有百里之时,忽然间山林失火,滔天烈焰窜
至半空,将天上的两人给扯了下来。
「阵法!」宗逸逍知晓遇上敌袭,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敌,同时双
目环视周围,寻觅破阵脱困之法。
四周烈火越烧越旺,颜色也由赤红转为惨白,温度聚升,宗逸逍心头一敛,
不禁道:「不可能是他!」
「宗阁主,说的可是朕?」
火光之中缓缓踏出一人,正是沧释天。
宗逸逍脸色大变,惊怒无比:「沧释天!」
沧释天哈哈狂笑道:「宗逸逍,想不到朕还未死吧,昊天教之覆灭全拜尔等
所赐,今日朕便是来讨债的!」
尹方犀冷哼一声:「就凭你这条丧家之犬也敢口出狂言!」
说罢祭起紫阳玄功,紫气燃烧,形成对敌之势。
宗逸逍功体虽未痊愈,但灭邪决心丝毫不弱,紫阳真气迅速聚拢,凝成浑厚
火团。
业火紫阳三股至阳之力相互牵扯,大战一触即发。
宗逸逍暗中传音:「师弟,我功体未复,且先由为兄一探邪神虚实,你在一
旁掠阵相机行事!」
宗逸逍起招运式,紫阳真火沛然而燃,他将真火聚于指尖弹射出千万火箭。
沧释天掌势一横,旋身而动,施展火蚕手,欲以简破繁,以力克敌。
宗逸逍放出紫阳指劲后,并未急着攻杀,而是再施展七巧摘星手,在远处遥
控四周气流,将这套小擒拿手的柔力巧劲融入火箭之内,引得火箭飘忽不定,攻
击角度更为刁钻。
沧释天应变极快,双掌运化如飞,将光明业火遍布方圆之内,筑成天火墙,
抵御住火箭。
宗逸逍趁势聚气双掌,箭步抢来,双掌推出,啪的一声,打碎火墙,直逼邪
神而来。
沧释天立即出掌抵抗。
面对邪神,宗逸逍虽不知对方如何死而复生,但丝毫不敢大意,功力再推一
层,施展出三山五嶽掌。
沧释天也不敢怠慢,以红木焠骨掌应之。
极招相对,宗逸逍却暗中敛势三分,毕竟自身功体未愈,不宜与邪神硬拼,
将紫阳真气收拢回防,三山五嶽掌只是表面虚招,为的是诱出沧释天破绽,给尹
方犀制造机会。
令他讶异的是,沧释天的掌力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浑厚,即使自己带伤之躯也
能承受。
宗逸逍趁势倾吐内力,逼得沧释天难以反扑。
宗逸逍而掌心生出一股粘劲,缠住沧释天,与此同时脚步挪移,带起一阵旋
风,扰乱沧释天下盘,分散其功力,这正是为尹方犀制造破敌良机。
尹方犀也相机而动,紫阳真气凝于掌心,结成炙热火球,正是纯阳小霹雳,
然而目标却是毫无防备的宗逸逍。
小霹雳打入体内,火劲连环爆炸,宗逸逍伤上加伤,口溅朱红,如断线纸鸢
般飞退出去,这一掌又引发原先旧伤,宗逸逍受创非轻,内力大跌,只余五成功
体。
「走!」
宗逸逍虽不明尹方犀为何倒戈,但此时战局已陷死境,唯有夺路逃生,于是
接着小霹雳的余劲朝树林深处遁走。
小霹雳与他功体脉出同源,虽有伤害,但也能借助掌劲运功,宗逸逍的身法
并未受到影响,转眼间便远遁至树林边缘,却遭光明业火结界阻挠。
宗逸逍深吸一口气,将小霹雳残余力量灌入双掌,豁尽功力打出,欲击碎结
界。
就在他双掌触及结界时,却见火焰中伸出一双厉掌,硬生生封住他的掌力。
四掌对碰,宗逸逍感到一股强横内力涌来,伤体难以抵御,整个人又被逼回
树林。
宗逸逍后退之时将敌人掌力引入双足,借势卸力,在脚底下形成了一道触目
惊心的深痕。
火焰之中窜出一道人影,正是魔尊——端木睺!
端木老魔!
宗逸逍吃惊万分,先是沧释天死而复生,再到尹方犀暗中背叛,最后更是魔
尊现身,令得他陷入进退不得的绝境。
此时尹方犀和沧释天已经赶来,同魔尊形成三角困杀之势。
宗逸逍暗忖道:「敌众我寡,勿论尹方犀为何背叛,唯有尽快脱身,方为上
策!」
他默默凝聚余力,看准四周地形,准备施展大霹雳突围,虽然此刻以状态施
展儒门禁招会自损根基,但依目前情况也只有此法可行!
魔尊笑道:「宗阁主,难道就不好奇尹楼主为何会出手暗算吗?」
宗逸逍抹去嘴角血迹,道:「既然已经背叛,何须再多费唇舌!」
尹方犀不由得嘿嘿阴笑。
魔尊道:「若是寻常情况,宗阁主你一心要走,我们即便人数占优也阻挠不
得,但如今……嘿嘿,你恐怕走不得了!」
宗逸逍冷哼道:「要试试吗!」
话音甫落,紫阳烈焰熊熊而烧,瞬间聚成一个巨大火球,正是纯阳霹雳掌的
起手式!
紫气凝聚完毕,宗逸逍腾空而起,紫阳烈火爆绽璀璨,整个人化作一条火龙
强势突围。
奋力一击,三强困局亦要瓦解,宗逸逍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尹方犀喝道:「居然以儒门绝式作为逃跑之勇,宗逸逍你真太让人失望!」
宗逸逍哼道:「你弃明投暗,更让吾失望!」
紫火纵横树林,即将突破业火结界,魔尊纵身抢来,速度快得惊人,竟能赶
到前方阻截。
他虽然封住宗逸逍去路,但却要正面对上大霹雳,热气扑面而来,仿佛将他
浑身血肉脏腑都给烧干。
「好个霹雳神掌!」
魔尊惊叹万分,即便对方只有半身之力,儒门绝学就是儒门绝学,半点不能
小看。
若不是先布下尹方犀这一暗手,今日是万万留不住宗逸逍的!
魔尊心中感慨,同时逼出宗逸逍之心魔,只看那心魔也施展出纯阳霹雳掌,
化作一团烈火冲向本体。
心魔虽然只有本体七八成威力,但此刻宗逸逍只余五成功力,面对另一个自
己实难抵挡。
纯阳霹雳掌虽然威力十足,但对方也是施展同一招式,而且威力更强,这对
碰之下,自然是力弱者败,宗逸逍掌力被对方劲力反吞,顷刻间便是紫阳熄灭,
含恨吞败!
魔尊放出心魔后虽然取得胜利,但硬拼霹雳神掌也不好受,气血翻涌难平,
心想道:「幸好还有宗逸逍的心魔,若不然实在难以挡住这霹雳神掌!」
尹方犀趁机逼上前来,封住宗逸逍穴位,将其制住,说道:「可还记得刚才
你跟我说的话,破虚高手除非自己不愿走,否则谁也拦不住,现在你的情况似乎
也是如此!」
宗逸逍气空力尽,气得两眼圆瞪,骂道:「尹方犀,你这卑鄙小人,你不得
好死!」
魔尊道:「眼前之人可以说是卿非卿,不过宗阁主你也很快跟他一样了!」
说话间,宗逸逍的心魔便朝本体走去。
宗逸逍只觉大脑一阵刺痛,两眼发黑,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第三回 北堂隐春
「掌教,慕容家送来请帖,邀您赴宴!」
造成时分,道童便传来一封边镶金箔的帖子。
鸿钧接过后,展开一看,备了份薄礼便往慕容家而去。
在迎宾婢女的带领下,鸿钧抵达慕容家后花园,远远便听见慕容熙那开怀的
笑声:「来来,大家快快痛饮一杯!」
只见慕容熙在院子里设下筵席,广邀好友,但宾客并不多,只有孟轲、孔丘
以及魏剑鸣三人。
慕容熙见了鸿钧,立即迎上前去:「老哥,你可算来了!」
鸿钧笑道:「三少大喜,贫道怎能缺席!」
慕容熙满面红光,呵呵直乐。
孔丘道:「三少,为何不见两位嫂夫人呢?」
慕容熙笑道:「她们现在有了身孕,不宜沾酒、不便喧闹,所以都在内屋呆
着!」
魏剑鸣笑嘻嘻道:「三哥,准备当爹了,你有何感觉?」
慕容熙道:「自豪,万分自豪!不过,你这小孩子是难以体会的!」
魏剑鸣俊脸一红,不忿道:「谁说我是小孩,我也准备跟宫姑娘提亲了!」
慕容熙笑道:「才提亲而已,还是个小童子,不算男人!」
要魏剑鸣自曝已与宫采苓有了夫妻之事那是万万不能,一时憋得支支吾吾,
脸色酡红。
鸿钧道:「三少,两位嫂夫人何时有喜的?」
慕容熙道:「就在半个月前,她们俩食欲不佳,频频呕吐,我寻来大夫一把
脉,嘿嘿,竟是喜脉!」
鸿钧连连拱手道:「恭喜恭喜!」
慕容熙哈哈笑道:「如此美事,可惜仍少了龙兄!」
魏剑鸣道:「姐姐刚产子不久,仍需坐月子,姐夫暂不能分身。」
这时家丁送来一封盘龙圣脉的信件,正是龙辉亲笔所写。
慕容熙翻开一看,顿时气得瞪眼跺脚,众人讶异,孔丘好奇接过信件一看,
上边竟然如此写着:「三少,听说两位嫂夫人怀孕了,恭喜恭喜,但你可得努力
啊,我现在都已经满屋子小孩了,足足十五个,你羨慕不羨慕!」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慕容熙连喝几口闷酒,哼道:「这条死龙,敢这般调侃
我,等他回来一定要他好看!」
「少爷!」
一个眉清目秀的婢女走了进来,玉面桃腮,确实是个美人坯子,正是慕容熙
的贴身丫鬟——云鹿。
慕容熙蹙眉道:「丫头,你有什么事?」
云鹿脆生生地道:「三少爷,姚夫人得知北堂小姐有了身孕,特派人来接,
还请少爷一同前去!」
慕容熙道:「知道了,待宴席结束,我便带少夫人回一趟娘家。」
众人畅饮甚欢,宴席结束后,慕容熙便领着北堂露驾车返回北堂世家。
北堂世家离慕容家相距不远,驾车半响便已回到。
下车后,仆人迎上来牵马拉车:「姑爷和小姐回来了,快去禀报夫人!」
正厅内,姚晴筎已在等候,见了女儿归来,立即主动迎去。
此刻的她一改往日盛装华服,衣着颇为简单悠闲,只挽了一个小小的髻儿,
如瀑的青丝垂在脸侧,透出一股成熟妇人特有的妩媚。
上身是一件杏红的单衫,小襟圆口,精细的领口紧贴着细白的柔颈,衣襟滚
着一条细细的红边,从颈侧弯入腋下。
饱满的乳峰圆圆耸起,将胸前单薄的衣料撑得一片光滑,连丰满的双丸颤动
也清晰可辨。
这件单杉甚是修身,衣料贴着身子柔柔滑至腰下,又沿着臀缘散开,勾勒出
细圆的腰肢。
下身穿着条暗红的百褶罗裙,裙布紧贴着圆润的丰臀,裙裾随着妇人行走而
轻轻摇摆,浑圆的大腿在裙下若隐若现,飘然的裙摆在她踝间一飘一荡,犹如一
朵芬香绽开的牡丹,吐露芳华。
慕容熙不由一阵惊异,虽说这丈母娘上了岁数,但内功深厚,保养得当,比
起女儿丝毫不逊,更多了一份北堂露不具备的岁月的沉淀,成熟的气质使她显得
更加雍容华贵。
北堂露不禁有些惊讶,印象中母亲一直以来都是盛装华服,衣裙颇为繁赘宽
大,像今天这样穿着几乎没有,但她并未多想,满怀喜悦地笑着扑倒母亲跟前,
娇声道:「娘,你这些天都到哪去了,人家一直想找你都找不到!」
亲暱地搂住母亲的腰身,把脸贴在母亲怀里。
娘身上的味道还是这么好闻,细闻之下,却是有些不妥,原先那股体香是清
幽淡雅,如今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甜香暖融,闻了之后,似乎酒劲上头,整个人
轻飘飘的。
姚晴筎道:「傻丫头,娘亲应邀至天外星域,同元鼎天师等一众名宿商谈正
事。」
北堂露问道:「娘,天外星域好不好玩?」
姚晴筎道:「待你养好身子后,娘便领你去瞧瞧玩玩!」
北堂露道:「我身子强健得很呢!」
姚晴筎捏了一下她腰身,笑道:「都准备当娘了,过度日子又得你难受呕吐
的!」
北堂露玉靥一红,娇羞无比。
姚晴筎道:「小露,难得回来一趟,今天你就别走了,住上一宿吧!」
北堂露点头。
姚晴筎又望着慕容熙,目光透出一丝柔和,道:「熙儿,你也留下来吧!」
曾经这个丈母娘就不待见自己,如今难得如此和颜悦色地跟自己说话,慕容
熙可谓是受宠若惊。
到了晚膳时辰,姚晴筎命人唤来儿子和儿媳。
北堂露乃嫡女,在她之前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二哥、四姐和五姐为庶
出,二哥已被派往家族外地产业主持大局,两个姐姐也远嫁他乡,席间便只有姚
晴筎的嫡亲骨肉,两名兄长也偕妻子出现,七个人坐在圆桌上用膳。
酒过三巡,宴席散去,因为北堂露有了身孕,所以慕容熙不能与她同房,小
两口被姚晴筎分房而睡。
也不知为何,慕容熙只觉得浑身颇为燥热,似乎团热火在腹下燃烧,辗转难
眠,于是干脆披上外衣走出庭院。
慕容熙信步在庭院中走着,夜风吹拂之下,身子温度稍减,忽听到一个女子
声音说道:「熙儿,这般夜深为何还不就寝?」
慕容熙回头,见一株桃树下的石桌前,一人霞衣裹身,院中桃树,玉手持着
一樽酒,正在独酌。
他站定脚跟,说道:「夜来无事,随处闲逛,不想打扰了嶽母大人。」
那女子正是姚晴筎,听他如此说,便道:「我也是睡不着,出来赏月,顺便
喝点小酒以助入睡。」
慕容熙对这丈母娘颇为忌惮,忙欠欠身,欲行礼告辞,却闻姚晴筎道:「既
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她一扬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熙儿,此乃北堂世家窖藏了数十
年的陈年佳酿,吾一人独酌有些无趣,不如你与我同饮。」
慕容熙不敢说不,便在她跟前的石凳上坐下,说道:「那便叨扰嶽母一杯酒
来吃。」
姚晴筎莞尔噗嗤道:「昔日风流倜傥的慕容三少,怎么说起话来也有一股酸
气?久闻你平日纵横繁花,依旧谈笑风生,怎地今日如此木讷!」
慕容熙惊得连忙辩解:「小婿不敢造次!」
姚晴筎已喝了不少酒,酒意化作热气逼涌,顿时颊泛桃晕,眼波流转:「是
不敢,还是不肯?你定是嫌弃我这老太婆,所以才故作推辞!」
慕容熙心尖一颤,不假思索地道:「嶽母大人芳华绝代,即便跟小露站在一
起也似姐妹多过母女,怎会显老呢!」
说完这话他忽然后悔了,毕竟这言辞中带着丝丝轻佻,不由得低下头去。
原以为姚晴筎会大发雷霆,谁料却响起一阵轻笑,笑声如雾如雨丝丝入魂,
竟有种拨动心弦的魔力。
慕容熙抬眼一看,见姚晴筎正掩嘴娇笑,眼睛眯成一道缝,虽看不清眼眸,
但却好似有一层水汽弥漫在上方,如幻似真,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贫嘴!」
姚晴筎白了他一眼,虽是嗔怪,但却了无怒意,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
的意味。
这一声贫嘴幽怨缠绵,仿佛无数细针刺扎在身,慕容熙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装着胆子朝姚晴筎望了一眼。
此刻她的前襟都松松的拉开,隐约露出那少许软腴的乳脂。
仔细看去,这熟美妇人与北堂露有三五分相似,但北堂露的脸颊是瓜子脸,
而姚晴筎的脸型略显圆润,第一眼看去便觉得她是个体态丰韵的妇人,但若仔细
打量,便可见她其实凹凸有致,毕竟也是掌管一方武林世家的女子,武艺自然不
弱,身段也因习武原因而未显出徐娘体态。
那一条玉带系着的纤细腰肢,就算和北堂露、杜娇这种新婚妍妇相比,也不
见得有何粗赘。
但顺着腰而下,裙裈突然被密实的臀肉撑满,薄薄霞布勾勒着丰隆肥熟的曲
线,也不知为何,姚晴筎这条裙子与以往极不相同,往常都是坠地长裙,宽大华
贵,如今这身衣裙则裁得贴身无比,简朴而显风情,布料敷贴肌肤,衬得那肥圆
如满月的肉臀纤毫毕现。
姚晴筎眼波流转间,已将酒杯斟满。
她先将酒饮了一小口,似乎饮得有些急,一道酒汁从唇角倾出,顺着她圆润
的下巴,滑到她光洁的颈项上,又慢慢滚向领口深处。
将衣襟打湿,使得布料更加贴身,若隐若现,隐隐可见那胸口那洁白肌肤。
慕容熙下体生出一股灼热,立即把目光挪开,不敢再看,生怕现了丑态,双
腿夹紧,弯腰收腹,宛若一只煮熟的虾仁。
姚晴筎酒意上涌,眼醉颜酡,斜乜着慕容熙,笑道:「熙儿,你为何这般古
怪,可是身子不舒服?」
慕容熙俊脸一红,只得连连干笑,但额角已然渗出丝丝热汗。
姚晴筎道:「瞧你热得满头大汗的,来喝一点吧!」
袅袅娜娜的俯下身子,兰指捏着那酒杯,递到慕容熙面前。
那杯子乃是以白玉雕成,质地晶莹剔透,杯中酒做琥珀色,清香扑鼻,而杯
沿上却印着一抹淡红的唇印,正是姚晴筎香口所遗之残脂。
慕容熙伸手接过那杯子,心跳不禁加剧,血气翻涌。
「这酒不合你口味?」
姚晴筎说道。
慕容熙摇头道:「酒香醇厚,乃好酒也!」
姚晴筎笑道:「那你捧着杯子发什么呆?」
慕容熙将印有唇脂那一面转过去,用另一侧喝下去,酒气浓郁,口感爽腻,
还带着一股胭脂香,融融腻腻,入口即化。
姚晴筎举起酒壶,扬起修长雪白的脖子,酒水划出一道水线落入嘴中,慕容
熙身子越发灼热,口干舌燥。
姚晴筎又给他倒了一杯,慕容熙一口饮尽。
不出片刻,一壶酒便已见底,姚晴筎酒气上涌,身子被逼出一层薄薄热汗,
不住地用玉手在脸颊侧扇着风,道:「喝了点酒,也出了一身汗……」
说话间已经站起来:「熙儿,我先去休息了!」
慕容熙忙起身迎送,姚晴筎从他身边走过,掠起一股暖融融的香风,倏然,
她身躯一颤,脚步不稳,竟跌了个踉跄。
慕容熙伸手去扶,一具温软香热的躯体顿时依入怀里。
姚晴筎叹道:「酒劲上头,走路都不稳了,熙儿扶我一把!」
慕容熙点头应承,扶着姚晴筎走开,那股成熟女子的体香涌入鼻端,腹下燥
火越发旺盛,连走路都不由得蜷着腰腹。
走到房间前,慕容熙道:「小婿先行告退。」转身欲走,忽闻姚晴筎一声娇
呼,回头看去,只见妇人竟扶着门沿摇摇欲倒。
慕容熙连忙再将她扶住,姚晴筎那声音极软地飘了过来:「熙儿,我走不动
了,你再扶我一把!」
慕容熙将她扶入屋内,房间里飘着淡淡异香,不知为何,他身子越来越热。
「到了!」
姚晴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熙儿,扶我上床……」
一口暖香从她檀口喷出,慕容熙的理智已经到达崩溃边缘,倏然,一只白藕
般的玉手猛地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倒在床上。
慕容熙顿时扑倒,身下压着一团暖柔。
「呜……我……」
慕容熙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姚晴筎咯咯轻笑,有种说不出的魔魅:「熙儿,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也
酒劲上头了?」
两人面颊相距不过半寸,吐息可闻,慕容熙心跳加速。
姚晴筎香唇倏地印在他脸颊,更加刺激男儿的原始冲动,慕容熙理智尽失,
猛地贴压上去,身子相缠绕,姚晴筎的身子成熟香腴,更多了几分北堂露没有的
柔软润沃。
「不行!」
慕容熙脑海中泛起北堂露的倩影,神智倏地一清,忙撑起身体。
姚晴筎双臂如水蛇般缠绕上来,芬芳的朱唇贴上了慕容熙的嘴唇,香滑的口
舌如同灵蛇般在他口中撩拨着。
慕容熙脸俯在她面上,喘着粗气,他已无从控制,竟更紧地将她嘴唇黏住,
舌头往她嘴里钻。
含住了她的粉舌,姚晴筎酒助情欲,早就浑身火热。
香舌如热锅里的泥鳅一般在慕容熙口中死命搅动,一双玉手拉开他的衣襟,
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四处乱摸。
慕容熙被姚晴筎摸得兴奋起来,手抓在她饱满的胸脯上,不住掐捏,肉感柔
腻,仿佛两团酥润欲融的膏脂。
姚晴筎积蓄了十余年的欲望猛然爆发,身躯灼热胜火,眼醉如丝,嗤嗤娇笑
道:「臭小子,这般粗鲁,看来露儿平日没遭你折腾!」
提及北堂露,慕容熙浴火又为之一歇——不行……小露她,这是她娘……感
觉到慕容熙神情不佳,姚晴筎略带不满地娇嗔道:「熙儿,你发什么愣!」
慕容熙吞了吞口水道:「我……我不能这样!」
姚晴筎眼波流转,笑道:「不能怎么样?」
手臂则更紧地箍住他脖子,香薰的气息不住钻入男人鼻腔。
「不行,我不能对不起小露!」
慕容熙内心不住挣扎,憋得整张俊脸一片通红。
就在此时,一片柔腻隔着裤子贴在了他胯间,细细揉动着那子孙根。
「熙儿,既然不愿意,为何你下边涨得如此坚硬?」
姚晴筎风骚入骨地媚笑道,五指擒住肉棒,上下撸动着,青年男子的阳具极
为粗壮,姚晴筎越发喜爱,爱不释手的玩弄起来。
慕容熙虽说还被道德伦常所束缚,但身子的感官却无从避免,胯间被她摸的
极为舒爽,情不自禁地吐气喘息。
「你下边可是越来越硬了!」
姚晴筎咯咯媚笑着,另一只玉手轻巧地将他腰带解下,鼓胀许久的男根如鞭
子般甩弹。
青年男子强壮的本钱透着浑厚雄性气息,惹得姚晴筎心跳身热,媚笑一声,
便将慕容熙反推在榻。
慕容熙忽感下体一阵温湿柔热,低头看去,竟是姚晴筎俯在他胯间,正用嘴
含住肉棒。
昔日他对姚晴筎是又敬又怕,如今这丈母娘竟趴在自己胯间吹箫含棒,令得
慕容熙惊喜无比,因两个娇妻都不喜这口舌唇活,使得他难以完全享受着床笫乐
事,如今在姚晴筎口中得以释放,一种逆伦背德的快感涌遍全身,肉根是越发坚
挺,整个人就好似初经人事的童男,呼呼喘气,身体时绷时松,完全随着姚晴筎
的节奏而动。
姚晴筎樱唇裹住那龟菇吞吃起容熙在快美上头,眼神迷离,难以看清她的样
子,只见她螓首摆动,棒端被一个温热的柔腔包住,不断的被含吐啜吸,肉棒涂
满津涎,在两片花瓣似的红唇间发出「滋滋」的淫靡声音。
慕容熙咬着牙呻吟道,哼哼喘气。
姚晴筎吐出那湿淋淋的龟头,娇笑道:「熙儿,你喘气声这么大,可是我弄
疼了你?」
说话间舌头边在马眼周围打转,慕容熙又是一僵,含糊道:「不是……很、
很舒服,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姚晴筎又美美的给他长舔了一下,说道:「跟我家小露也没有吗?」
慕容熙已经完全被情欲覆盖了理智,本能地说道:「没有!」
姚晴筎心花怒放,低头继续含弄,慕容熙见她俯身之时显得腰纤臀隆,便伸
手去摸,掌心先是触及美妇的腰肢,然后顺势摸向臀股,即便隔着裙布仍能清晰
地感觉到两团美股那肉馥暖柔,使得他五指用劲,狠狠抓了抓美妇的肥臀。
姚晴筎手拍了他腿一下,嗔道:「死人,怎么用力做甚!」
慕容熙吓得连忙缩手。
姚晴筎咯咯一笑,嗔道:「没胆鬼,跟你说笑的!要摸就摸,又没有人拦着
你!」
慕容熙色胆横生,又用手捏了几下肉臀。
姚晴筎俏脸酡红,道:「想看吗?」
慕容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姚晴筎白了他一眼道:「自己动手!」
慕容熙色胆大壮,伸手去扯妇人腰带,几个起落便已拉松,裙裈脱落,露出
白嫩嫩的肥腴圆臀来。
姚晴筎感觉到臀后一凉,火热的肌肤接触到清亮的空气,令得她屄内一酸,
竟溢出一股酸甜,更加痴迷地趴在慕容熙胯间吹箫含笛,品得津津有味。
慕容熙见她纤腰下两团雪球一般隆起的肥臀,火气更旺,肉根不住地在姚晴
筎口中涨大。
抚臀的手掌往她股间抹去,手指往娇嫩的蜜蚌上满满摸了一把,逗得美妇人
发出声声浪吟,气喘籲籲,颤着丰臀娇道:「你这坏小子,平日还以为你是外表
风流内里老实的人,所以才放心把小露嫁给你,谁知道你骨子里也是这么色!」
慕容熙摸得满手滑腻,想不到竟然跟自己丈母娘发展至此,莫名间多了股自
豪感,心底暗笑道:「龙兄啊,龙兄,子嗣方面我不如你,但我现在可是连丈母
娘都收了,也算是扳回一城!」
他跟龙辉性子相近,皆是风流人物,不喜文治武功,沉溺花丛嬉戏,所以便
有了这一番暗中较劲。
姚晴筎见他面露奸笑,忽然停止下来,哼道:「你笑什么?我累死累活的,
你也不动一下,真是扫兴!」
慕容熙甚是精灵,说道:「那也让小弟伺候姐姐吧!」
姚晴筎嗔道:「没大没小,谁是你姐姐,平白把人家拉低辈分!」
慕容熙又是一阵心跳急速,说道:「那我该怎么称呼?」
姚晴筎道:「平日你怎么叫我的?」
慕容熙吞了吞口水,背德之感更加明显,喊了一声嶽母大人!
姚晴筎心花怒放,慕容熙看得痴迷,道:「嶽母大人,且将臀儿转过来,小
婿也替您品玉浇花!」
姚晴筎媚笑道:「好一个品玉浇花,真是个风流君郎,文采不凡!」
说着挪动腰臀,双腿跨在慕容熙胸前,将肥嫩臀屄对准了他。
姚晴筎臀股丰隆,屄嫩色艳,毛发稀疏整齐,慕容熙暗中比较了母女俩的臀
股,北堂露屄泽粉嫩,其母却更为鲜艳,好似一朵绽放的玫瑰,更有一股馥暖膻
香,极为催人欲念。
慕容熙扬颈凑来,埋入妇人胯间,嘴巴含住蜜屄,鼻子恰好抵住蚌珠,熏人
的阴香扑面而来,叫他垂涎三尺,不由得伸舌舔洗,鼻子更是吐出热气,姚晴筎
全身如沸,蛤唇被舌头舔得不住哆嗦,汁水涟漪,蚌珠被鼻子呼出的热气熏烤得
融融酥软,几乎快要快开。
姚晴筎也是满心欢喜,便投桃报李,粉舌在他肉根上转了几转,游移到那春
囊之上,她嘬起嘴唇,将卵蛋含进嘴中咂吸,舔得慕容熙通体毛孔都舒泰了。
慕容熙虽看不清姚晴筎表情,但脑海中却浮现出她俏目含春,淫靡地趴在自
己身上妖媚的吹箫的画面,叫他不禁血脉贲张,暗道:假如此刻是在露儿也在,
她们母女同时替我吃棒儿,岂不更妙。
他这一想象,阳物登时怒翘如龙,涨满了樱口,吞吐间快感更胜。
他忍不住耸动臀部,快速进出起来。
姚晴筎却一下吐出那根勃长肉棒,叫道:「熙儿,已经很硬了……」
慕容熙闻歌知雅意,翻身将姚晴筎压在胯下,捧住她的玉腿一分,便见妇人
熟阴粉穴不住蠕动,恰如蛤嘴流涎,润润地将那撮乌黑油亮的耻毛都粘在腿心。
慕容熙看得热血沸腾,怒根直跳,将那圆顿的龟头压下,手扶着姚晴筎的玉
腿,将铁根似的肉棒徐徐顶入,膣内柔软紧逼,丝毫不像生育了三个儿女的成熟
身体,肉壶的紧凑比起妙龄少女也不逊多让,更有一份少女所乏的水润油滑。
姚晴筎被那粗隆龟楞挤开粘褶,她早耐不住,腰臀主动往上狠狠一努,便将
男根吞入玉壶之内。
她已旷多年,虽然饥渴难耐,但久未经人事,这一急切反倒作茧自缚,下体
立即传来一阵胀痛,几乎可比初夜落红之痛。
「啊!」
姚晴筎尖叫一声,身子僵直,臀肉紧绷,冷汗直冒地道:「熙儿……慢点,
你那里有些大……我受不住!」
慕容熙肉根被嫩肉夹挤着顶到花心之上,那酥麻滋味顿时逼入骨髓,正是策
马纵横的良机,却因女方剧痛无奈停止。
但他也是久经床笫的花丛老手,知晓如何应对。
先将姚晴筎上身的衣服剥去,两团暖馥肥嫩的玉乳顿时展露在眼前,乳峰高
耸,乳头艳丽,比起北堂露的椒乳嫩蒂,姚晴筎的乳肉更为丰满圆润,乳晕色泽
更深,偏于褐色,也算是一份岁月的沉积。
慕容熙握住两颗玉乳,手感甸沉,肉滑脂肥,有种柔柔软软的丰腴,想起这
对玉乳哺乳了自己的娇妻,心里更多了几分狂热,捏起乳肉,将两颗乳头挤得更
为凸显,张口便吃。
坚硬的乳头好似熟透的葡萄,鲜嫩多汁,饱满结实,吃得满嘴乳香。
姚晴筎毕竟是虎狼之年,身子很快便适应过来,随即便扭腰摆臀迎君入甕,
慕容熙肉棒甚是粗长,棒棒直抵花蕊,压得宫口时而凹陷时而弹跳,引得花浆乱
窜。
姚晴筎已叫了起来:「熙儿,用力快撞进来……快一些!」
她一边叫,一边扭动蛇一般腰肢,雪臀往上撞在慕容熙小腹,发出「啪啪」
的声音,如乱石落水,肉感十足。
慕容熙见她圆如满月的丰乳上肉浪簌簌,也不由兴动,挺着长枪连连冲击。
姚晴筎被他怒龙长贯,香汗淋漓,秀发飞散,鬓乱簪横,双腿紧紧缠住他的
腰肢,肥臀扭摆迎合不已。
慕容熙痴痴地望着她那一对晃动的膏乳,紧盯着那红影闪动的乳尖,只觉阳
物已经完全陷入妇人柔嫩火热的蜜肉中,玉宫深处的花心好似有生命般,一下接
着一下地吸吮着马眼,吸得他浑身酸软麻木。
他一手握住一颗肥嫩的奶子,一手捏住丰美的白臀,如陷阵的将军一般猛烈
冲杀起来,神智混乱,表情癫狂地吼道:「干死你,干死你!」
姚晴筎爽美无比,咬着一缕青丝,眼波中如幽似怨,浪道:「你这个……狠
心的,敢欺负我……要是我死了,看你怎么向小露交代!」
提及女儿,姚晴筎更是兴起,柔膣内一边收缩起来。
慕容熙也是无比亢奋,肉根坚挺欲裂,憋了一口气,狠狠的捅了她数百下,
姚晴筎臀股浑肥,即便是这传统的男上女下姿势也叫慕容熙极为受用,肉呼呼、
软绵绵的触觉不断刺激他的情欲,撞得美妇人魂飞魄散。
姚晴筎哼哼娇吟着,她春潮已至,手足痠软,再也撑不住,瘫软在床上。
慕容熙紧压着她的身子,胸口被两团腻乳贴着,十分香软丰美,肉棒却被包
裹得愈发紧密,好在姚晴筎股间油润之极,尚且能勉力抽插。
慕容熙顶着她棉花团一般的柔嫩美臀,更加发飙地用力抽插。
两人皆是酒在腹中,催动情欲,此刻则是春潮带雨,来势正急。
妇人酡颜星眸,红唇流火,说不出的妖媚动人;男子潇洒俊朗,挥枪入雨,
道不尽的勇猛强劲。
姚晴筎被他顶上云端,浪叫不绝,瘫软的身子突然一阵绷紧,手脚牢牢缠住
慕容熙,樱口一张,贝齿狠狠啃在他肩上。
慕容熙浑若不觉,也大叫一声,龟头顶在花心,阵阵抽搐,射出雪白的热精
来。
两人汗下如雨,私处契合着研磨不停。
半刻之后,姚晴筎丢得心满意足,而慕容熙却是疲乏欲睡,眼皮一阖便趴在
姚晴筎身上昏沉沉睡过去。
晨曦破晓,慕容熙醒了过来,只觉得身子疲软,头脑发胀,似乎酒劲未退,
昨夜所经历的一切好似一场春梦,待他清醒感时,觉得身边贴着一具香软暖腻的
身躯,转头一看,不由得冷汗直冒。
「这……」慕容熙一阵懊悔,连连大骂自己不知廉耻,急忙翻身下床,拾起
散落的衣服,慌乱地套在身上。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娇笑:「你靴子穿反了!」
慕容熙回头一看,只见姚晴筎慵懒地拢着被褥,半裸着香躯,似笑非笑地看
着他。
慕容熙吓得魂飞魄散,哆嗦着道:「昨夜是我失礼,来日定当负荆请罪!」
跌跌撞撞地逃出了这犹带淫香暖腻的屋子。
所幸天色微亮,北堂家之人多未起床,慕容熙狼狈地逃回房间,急仓擦洗身
子,整理衣服,确保不留下半点痕迹。
他去叫醒北堂露,托辞道:「露儿,我想起有要事待办,咱们先回去吧!」
北堂露见他神色匆忙,额泛汗水,误以为真有急事,便命人转告母亲一声,
随他离开。
好不容易逃出北堂世家,慕容熙稍微松了口气,回到家中,他仍感到心虚难
定,便一头扎入书房,不见外人。
忽然传来敲门声,慕容熙烦躁地问道:「谁?」
「我!」
一个清脆而又冷沉的声音响起,吓得他险些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忐忑不安地打开大门,只见杜娇满面寒霜地站在外头,俏脸铁青地瞪着他。
慕容熙暗叫不妙,他谁都能瞒,唯独瞒不过这与自己共用一命的杜娇。
杜娇一改往日泼辣,只是冷冷地盯着他,良久吐出一个词:「人渣!」
说罢扭头便走,慕容熙心中有愧,连忙去追,杜娇回身便是一个耳光,咬牙
切齿地道:「你再敢过来,信不信我告诉北堂姐姐!」
慕容熙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多言,苦叹数声,只得看着杜娇矫美的背影逐渐
远去……
第四回 血染紫衣
靳紫衣从火焰神山离开后折返儒门总坛,准备将手头琐事全部交给后续者,
交托之时,忽闻弟子来报:「师父,宗阁主和尹楼主来访!」
靳紫衣忙请人进来:「两位师兄驾到,有失远迎!」
三人到客厅饮茶详谈。
尹方犀道:「师弟,这段日子你去哪里了,为兄着实想念!」
靳紫衣道:「小弟有些私事待办,而且也厌倦了江湖风雨,便去寻了个避世
之地。」
宗逸逍道:「现在天下初定,许多事情仍需师弟把持!」
靳紫衣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小弟是时候卸重担了!」
尹方犀道:「既然师弟去意已决,吾等也不便强留,愚兄偶得数卷古籍,想
请师弟前去一观!」
靳紫衣道:「求之不得。」
进入雨卷楼藏书阁,尹方犀取出一个锦盒,里边装一卷羊皮书,靳紫衣拿起
翻阅,不由得露出惊喜神色,道:「太易天髓经!」
尹方犀点头道:「然也!除此之外,还有太初、太素、太极、太始等四卷真
藏,可惜内容皆是太荒古篆,甚是难解!」
靳紫衣道:「传闻先天五太真藏早已失传,似乎还是太荒大战之时被魔界烧
毁!」
尹方犀道:「当初魔界并未毁掉这五卷真藏,而是偷偷私藏起来,如今魔界
投降朝廷,是吾托元鼎向皇上索来的。」
靳紫衣一向喜欢看书,如今得见如此珍品,读得如痴如醉,爱不释手!
尹方犀道:「靳师弟若是喜爱,我这便命人给你手抄一份予赠你,也算是临
行饯礼!」
靳紫衣感激道:「多谢师兄!」
尹方犀转身离开藏书阁,走过一个书架时,忽然有本书掉了下来,他不耐烦
地蹙了蹙眉,翻手一巴掌便将落书打开。
靳紫衣见状,心中生出一丝疑虑和陌生,以尹方犀的修为完全可以轻巧接下
落书,但他却选择了拍开,按理来说儒家子弟读书识理,虽不敢说爱书如命,但
也不至于这般轻贱书籍。
待夜色降临,宗逸逍备下酒宴。
宗逸逍向靳紫衣举杯:「靳师弟,这杯酒敬你!」
靳紫衣举杯回敬,双方互相斟饮,畅谈甚欢。
就在此时,外边传来弟子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弟子慌张地跑进来:「报……
朝廷传来消息……」
被打断酒兴,宗逸逍脸生愠色,猛地甩杯在地,哼道:「乱唤什么?没瞧见
吾正在招待靳院主吗?」
那弟子惊得不敢说话,宗逸逍怒气未平,指着门口道:「滚出去!」
弟子怯懦地退了出去。
靳紫衣道:「师兄,何须这般动怒,说不定真有急事禀报呢?」
宗逸逍哼道:「这帮酒囊饭袋,一点小事都慌慌张张,不必理会他们,咱们
仨兄弟继续畅饮!」
宴席结束,靳紫衣走出沧海阁,寻来方才那个弟子问话:「你方才究竟有何
事要禀报宗阁主,你不妨同吾直言,我替你转达亦可!」
弟子说道:「多谢师叔,朝廷传来消息,发现光明业火在玉京外燃起!」
靳紫衣顿时一愣,面色凝重道:「此事吾以知晓,这便替你转达。」
如此重大之事,宗逸逍居然不闻不问,只求畅饮美酒,这确实不似他往日作
风。
靳紫衣心存疑虑,但不便明说,于是假意先离开儒门总坛,待子夜过后,换
了身夜行衣又悄悄折返。
尹方犀对书卷的动作、宗逸逍责骂弟子的脾气,都叫他暗暗生疑。
他对于儒门三脉的排布十分熟悉,再加上修为深厚,很轻易地潜入其中,奇
怪的是沧海阁内外竟无守卫弟子,似乎都被调往其他地方。
靳紫衣悄然隐匿周身气息,靠近宗逸逍书房时,看见尹方犀从另一侧走来,
他不敢大意,便保持着距离,远远躲开。
尹方犀朝两边左右眺望,甚是警惕,确认无误后才进入书房。
靳紫衣看得奇怪,虽说儒门三脉和好,但尹方犀何时跟宗逸逍如此亲近了?
待尹方犀进入后,屋内响起宗逸逍的声音:「尹师弟,你来了……少主已等
候多时!」
少主?靳紫衣暗吃一惊,宗逸逍口中的少主又是何人?
虽然万般狐疑,但屋内却陷入一片静默,没有半点声音。
「深夜聚首,绝不可能一言不发!」
靳紫衣暗想道:「定是担忧被人窃听,所以改为传音入密或者神念交流!」
靳紫衣思索该如何进一步窥探书房内的状况,这时一个奉茶童子走来,他心
中一喜:「这童子来得正是时候!」
于是将一缕神念分出,缠绕在童子身上,这方法正是他在修炼分灵保命秘术
时悟出来的,借着纯阳童子之身来寄托神念,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技巧跟鬼上身
十分相似,不同的是,鬼上身乃阴物寄于阳体,而靳紫衣则是以阳附阳,这名奉
茶童子尚是童男之体,而靳紫衣亦是未近女色,其神念正好可以跟着童子契合,
藉此方法或许能瞒过两大破虚高手。
随着童子进入书房,靳紫衣顿时大吃一惊,屋内除了宗、尹二人之外,竟然
还有当今国舅——侯战戈!三人都是一言不发,显然是以神念交谈。
靳紫衣忖道:「这国舅也算是不凡高手,即便有什么事要交流,只需动用神
念,也能在千里之外谈话,居然还要以见面的方式进行交谈,可见此事极为重大
和隐密!」
神念交流虽然避免了留下痕迹,但也并非万无一失,从某种程度来说,远距
离的神念交流就相当于在两地传递信件,仍可能被他人在半路拦截,取得机密,
比如像鹭明鸾这等精神力高手,一旦她锁定了目标,即便是破虚高手间的交流依
旧能从中窃取讯息,但近距离的神念交流便将这个可能性降到最低,所以靳紫衣
才敢断言这三人所谈之事十分机密。
童子将香茗奉上后,尹方犀忽然伸指点向其眉心,靳紫衣大惊,这手法这分
明是要消除童子的记忆。
连记忆都要消除,这究竟又多大隐情啊!
惊叹之余,他已然察觉失策,一旦尹方犀的手指触及童子,那么定会发觉自
己的神念。
就在他刚泛起撤回神念的想法,却是为时已晚。
尹方犀脸色大变,喝道:「有人偷听!」
随即便是一掌拍出,掌劲直接穿透小童灵台,将靳紫衣的神念连同小童的魂
魄一并拍散。
小童当场毙命,靳紫衣同时吐血,他见尹方犀为保密竟然下如此狠手杀人,
连魂魄都击溃,那还敢久留,忍着伤痛抽身离开。
尚未走出几步,便感到身后热浪涌来,靳紫衣回头看去,竟是尹方犀挟怒追
杀:「鼠辈,还不快束手就擒!」
靳紫衣气灌双足,豁尽功体以作逃走,整个人宛若飞光掠霞快得无影无踪。
尹方犀双掌交叠,纳劲转气,引得四周气流乱窜,牵制住靳紫衣的行动。
宗逸逍也同时杀来,厉掌催化,劲若奔雷,这一出手可谓是招招藏杀,不留
余地,势要取下来人性命,有悖儒家仁义之风。
靳紫衣不由一阵心寒,电光火石间已有脱身良策:「虽有极大风险,但这也
是唯一机会!」
于是他将紫阳真元内敛,藏于气海,回身出掌接招,仅靠肉身和基础招式抵
挡。
双掌相印,宗逸逍浑厚的紫阳真火滚滚烧来,靳紫衣如坠炼狱火海,只觉得
五脏六腑、筋骨血脉都要化成灰烬。
他强忍内外灼痛,施展藏虚浩然劲,将火劲压入丹田,当初孟轲便是以此密
招吸纳煌天摩耶的烈劲,从而能在短时间内越级挑战。
招式一出,宗、尹二人立即认出来历,靳紫衣仍抱存最后一丝奢望,开口叫
道:「是我!」
两人闻言之后,表情更是狰狞,尤其是尹方犀,眼绽凶光,喝道:「天堂有
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说话间再攒一掌,靳紫衣压住内息,双掌飘忽交叠,在身前布下层层掌印,
每一掌力道都不强,但却胜在一掌接一掌,柔劲一层叠一层,正是儒宗化劲绝式
阳关云海式,其诀窍在于劲力叠成柔韧无比的防御网,跟道门的太极盘丝手倒有
异曲同工之妙。
柔劲卸力,靳紫衣勉强挡住尹方犀的厉掌,开口道:「同门多年,为何要置
我于死地!」
尹方犀喝道:「若你当真退隐避世,尚且能存一命,但如今你又去而折返,
怪不得我狠心了!」
靳紫衣道:「可是跟那个姓候的有关?」
尹方犀冷「哼」一声,提元运招,施展浩然无量掌,此招乃是尹方犀所学的
第二掌法,威力仅逊于霹雳神掌,阳刚掌势一蹉而就,强行打破柔劲气墙。
靳紫衣心痛如绞,面对这犀利掌法,他也只得施展最强招式抵御,掌心转出
紫阳烈火,火劲聚成气团,凝而不散,正是纯阳小霹雳,曾经的杀敌绝式,如今
面对根基更强的破虚高手,靳紫衣也仅仅依靠此掌法守住阵脚。
尹方犀一掌接一掌地拍下,靳紫衣双手的紫色火球便轮番迎击,紫色火舌四
下乱窜,几个起落间便将半个沧海阁烧成灰烬,火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将阁楼
后边的海水烧得沸腾,鱼虾走避,浪涛咆哮。
两人虽打得激烈,但过招也不过数息间,这时战戈已经奔来,面带怒色道:
「你们是想闹得人人皆知?还不快解决他!」
这一声令下,尹方犀眉色倏变,掌法更添凛冽,宗逸逍已欺身杀到靳紫衣左
翼,一招三山五嶽掌横扫而来。
靳紫衣叫苦不叠,左右开弓,两团小霹雳火劲分别迎五嶽、战无量。
三名同门,四只厉掌,在此刻谱写一曲手足相残之悲歌。
只见霹雳火灭,紫衣染血,魂飞魄散!
沧海阁的打斗声立即引来巡夜弟子,然而此刻靳紫衣早已形神俱灭。
而侯战戈也适时藏匿起来,消失之前更以神念传讯,交托两人如何应答。
到来后的弟子们只是看见残破的沧海阁和两脉主事,他们纷纷开口询问。
宗逸逍沉声道:「适才有一施展光明业火的贼人潜入,吾与尹楼主联手将他
击退了,汝等需加强戒备,不可有失!」
尹方犀心想道:「反正当初主公施展光明业火时已被朝廷察觉,倒不如趁此
机会顺水推舟,将一切赖给沧释天,既能隐瞒真相,又能混淆视听,而且靳紫衣
已经形神俱灭,死无对证!」
宗逸逍则暗自可惜:「靳紫衣也是人才,可惜准备不足,主公未能在场主持
大局,若不然也不会白白浪费一个肉身。」
两人已经完全被心魔控制,丝毫不念同门旧情,只剩冷血与残酷。
关于光明业火的消息分别从朝廷和儒教总坛传出,各路人士都深信不疑,很
快便已经传开,不少人都怀疑沧释天尚存于世,整个神州大地一片惶恐,全国各
郡、武林各派都开始增加人手,严防死守,以应昊天卷土重来。
玄天府最先得知此事,风望尘立即通知龙辉,并同时派出雀影部刺探消息。
江南三十六郡也迅速进入戒严状态。
然而位处苏明的蜜饯天香楼生意越发火红,食客络绎不绝地登门品尝,这主
要是因为在某一日江南王忽然赐下一块江南第一糕点的牌匾,使得天香茗糕更加
闻名四海。
围着的人群外,忽然来了一道靓丽倩影,乃一名年轻少妇,其眉目如画,身
段窈窕,外着绣蕊短袄,内承素兰长衫,下系云纹罗裙,脚踏雕花锦鞋,观其气
质非富即贵。
少妇美则美矣,但却是眉头紧蹙,幽怨暗藏,在蜜饯天香楼附近徘徊的几个
市井之徒见状,皆心生不轨,凑在一起商讨起来:「看那小娘们满身富贵十有八
九是大户人家的妻妾,这种人家的老爷不是身子虚弱就是上了年纪,哪能满足这
么个小娇娘!」
「看她脸色阴沉,不是受了委屈就是还没吃饱……哈哈!」
他们说话声音极大,传入那少妇耳中,气得她转头瞪来。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嗔怒仍旧娇艳如花,看得那几个泼皮色心大作,其中一
个打趣道:「小娘子,看什么呢,是不是见哥哥生得俊,要招我做二爷啊?」
少妇柳眉倒竖,粉面酡红,迈开步子便朝这边走来。
泼皮笑得更欢,不断吹着口哨,还有三个主动奔了过去,将少妇围在一起,
便要动手动脚。
忽闻惨嚎响起,那三个泼皮顿时倒地不起,肩膀胳膊处关节都被卸了下来,
这时候其他泼皮才知道这美貌少妇不好惹,丢下那三个受伤同伴纷纷逃窜开来。
少妇玉手往腰间一抹,手里便多了一根鞭子,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
家妇女,看来你们是皮痒了!」
说话间鞭子嗖嗖甩动,狠狠抽在那三个泼皮身上,打得他们是皮开肉绽,哭
爹喊娘。
这些泼皮劣迹斑斑,周围民众见状,纷纷大声喊好。
「死慕容熙,臭慕容熙,亏我这么费心费力伺候你,你居然作出这么禽兽不
如的事来!」
鞭打之中,那少妇樱唇抿动,不断咒骂着,原来此女正是杜娇,她因为慕容
熙和姚晴筎之事暴怒不已,但又顾忌北堂露面子,所以选择离家出走,此刻满腹
怒火,这几个触她黴头的泼皮正好是她的宣泄口,将他们当做慕容熙来打,抡起
鞭子便狠抽一顿。
一顿鞭子下去,泼皮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三个人全部蜷缩起来,呜呜
痛哭。
杜娇收回长鞭,指着他们骂道:「以后再敢调戏妇女,姑奶奶立即要了你们
的命!现在给我滚!」
三人如获重生,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动怒之后,杜娇感到身子有些乏软,暗叹道:「有了身子后,体力便弱了许
多,打几个泼皮都觉得不适!哎,罢了,正好有家饭馆,且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不要饿坏宝宝就好!」
叹息归叹息,想到家里那个死鬼又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亏她自己怀着孩子,
那不要脸的居然还敢做那等丑事!
杜娇走入蜜饯天香楼,里边已是客满无座,问小二道:「你们这还有没有位
子?」
小二道:「客观,小店暂时人满,若您想用餐,还得再等片刻,待有客人离
开后,立即给您腾出位置来!」
杜娇甚是烦躁,柳眉倒竖道:「这般偌大的店还没腾不出一个位置,像什么
话!」
掌柜也是人精,见这姑奶奶面露不悦,又见她教训泼皮的手段,心知得罪不
起,连忙出来迎客道:「这位客官,小店还是有几间雅座的,若不嫌价格贵,您
入座也是可以的!」
杜娇甩了一锭银子给他,淡淡地说道:「带路!」
雅座隔音效果甚好,颇为安静,杜娇烦躁的心情才平和下来,便让店家送几
份招牌好菜来,其中便有天香茗糕。
杜娇用筷子夹了一块糕点,轻嚼了几下,果然是香滑清甜,入口即化,堪称
美味。
但美味稀少,一个碟子内也就只有三块,杜娇吃得甚不过瘾,便唤小二再上
一碟,可是小二却是抱歉地道:「姑奶奶,这天香茗糕已经卖完了!」
杜娇道:「这么大一座酒楼,招牌菜怎会说完就完?」
小二道:「今天有些特殊,不但是糕点,就是其他的酒菜也卖得甚快!」
杜娇往外边瞅了一眼,发觉对面的雅座却是不断地上菜,不满地道:「那对
面为什么还接连上菜?」
小二道:「姑奶奶,就是因为对面雅座里的客官,小店酒菜才供不应求!」
杜娇奇道:「那边是什么人,难不成还能吃光你们酒楼?」
店小二打了个哆嗦道:「姑奶奶,您还真别说,那客官可真是能吃,而且还
带了个小孩子,那小孩子也是吃个不停,短短半个时辰,她们母子俩就吃掉了小
店的七成食物!」
杜娇诧异道:「小孩子?母子?你们店里来了什么人啊,这么能吃!」
说罢便朝对面雅座走去,要看个究竟。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边响起一个娇脆的声音:「小宝宝,你吃慢点,给我
留点!」
紧接而来的便是一阵狼吞虎咽的声音。
杜娇推门一看,只见屋内摆满了小山般的锅碗碟盆,而这些东西后方则是一
个圆脸的美貌女子,她相貌极美,但吃相却甚是不雅,然而眸子清亮,反而给人
一种真挚的感觉,仿佛像是一个馋嘴的孩子,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情。
在桌子上还趴着一个光着屁股,穿着红肚兜的婴孩,生得肥嘟嘟的,让人忍
不住想去捏上几把。
只见那小鬼伸手去抓一个鸡腿,然后往塞入嘴巴里,杜娇吓了一跳,这娃娃
牙齿还没长出来,也不怕噎着,她连忙要去阻止,却又被惊呆了,只见那婴孩连
嚼也不嚼,毫不费力地一口吞掉偌大的肥鸡腿,吃完还舔着嘴边的油迹,一副意
犹未尽的样子。
吃完鸡腿后,小娃娃又盯着另一个碟子的香肉,手脚并用爬了过去,叽里咕
噜又扫灭一碟美食,圆脸女子同时也吃掉一盆小白菜,杜娇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心想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这俩母子真是一对大胃王。
「快拿吃的来!」
圆脸女子大声叫道,掌柜哭丧着脸道:「姑奶奶,你们已经把小店的饭菜吃
光了,我现在连生意都难做,实在没有了!」
圆脸女子用手绢擦掉孩子油迹,道:「宝宝,这里没吃的啦,我们走吧!」
说罢便抱起小娃娃往外走,掌柜忙堆笑道:「客官,您还没付账呢!」
圆脸女子问道:「什么是付账?」
掌柜脸色倏地一沉,干笑道:「客官,你是在跟说笑吗?」
掌柜若见她年轻貌美,衣服华贵,心想定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所以任由她吃
喝都没有干涉。
杜娇看得哭笑不得,心想这丫头不但大胃还缺心眼,也不知是谁家的老婆孩
子,这圆脸女子正是萧萧,龙辉在接到风望尘的讯息后立即赶回,宫中女眷也一
并随行。
然而萧萧吃腻了盘龙圣脉的菜肴,于是便要出去尝个鲜。
这丫头的两重人格合一,虽不像往日那般傻乎乎的,但仍是不明世事,只知
道去吃好吃的,平日里曾听龙辉等人提及过这蜜饯天香楼,便抱着娃娃过来。
这小鬼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馋嘴特性,胃口极大,萧萧的奶水根本供应不过
来,涟漪曾出于好心帮妹妹哺乳,谁料却被这小鬼喝了个精光,害得她好几天都
没奶水喂孩子,只得向楚婉冰求借。
「哦,我记起来了!」
萧萧恍然大悟道:「你就是要那银闪闪的东西吧!」
说罢在身上摸了几下,蹙眉道:「糟糕,我忘了带了,不过不要紧,我家里
有很多,我回去拿给你!」
掌柜拦住她去路道:「客官,小店本大利小,不接受赊账!」
萧萧奇道:「什么是赊账?」
掌柜脸色越发难看:「客官你这是要消遣我?」
这时候,几个壮汉围了上来,正是酒楼的护卫。
掌柜道:「客官,我看你是个妇道人家,又抱着孩子,给你打个八折,总计
五百两银子!」
萧萧虽然纯真,但感觉却是极为敏锐,此刻完全察觉了对方的敌意,体内妖
气迅速流转,酒楼四周立即刮起了一阵狂风。
「妖气?她是妖族?」
杜娇心中一凛,急忙挺身而出:「掌柜的,她的帐算在我头上,我来付!」
说着抛出一块金条,掌柜见钱眼开,笑得可不拢嘴,敌意顿时消散,萧萧也
因此平静下来,朝着杜娇甜甜笑道:「谢谢你了,姐姐!」
她亦能感觉得到他人善意,而且这段时间涟漪和鹭明鸾也教了她不少用词,
比如谢谢、对不起等等。
萧萧见杜娇替帮了自己,想到师父曾经说过,如果有人对自己好,就必须说
谢谢。
杜娇道:「妹妹客气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出了酒楼,杜娇跟萧萧走在路上,望着她怀里那肥嘟嘟的婴儿,心想自己也
是有了身孕的人,很快也会又个可爱的孩子。
「不知你为何一个人抱着孩子,家里其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一块?」
杜娇问道。
萧萧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听说这里有好吃的,就过来了!」
杜娇奇道:「你也知道这座酒楼?」
她觉得奇怪,毕竟眼前的女子满身傻气,要说她能认路找到蜜饯天香楼确实
有些困难。
萧萧道:「是宝宝闻到这里有好吃的,他告诉我怎么来,所以我就来了!」
杜娇笑道:「有这么准吗?」
「是真的,宝宝告诉我这里有好吃的!」
萧萧认真地道,又朝西边指了指道:「那边也有好吃的!」
杜娇追问道:「那有什么好吃的?」
萧萧道:「羊肉,牛肉,都是烤的,在草地上烤肉,一次烤几百头牛羊,烧
得金灿灿的,很香很好吃!」
杜娇一愣,惊愕地忖道:「这分明就是天马山庄附近的肉店!」
萧萧吞了吞口水,道:「但我不敢去,那里有危险,去了不安全!」
杜娇暗自好笑道:「那是我娘家,能有什么危险!」
但她没有挑明,只当是萧萧的玩笑话。
忽然间,前方闪过一道倩影,拦住去路,萧萧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后退了
几步。
「萧萧跟姐姐回去!」
「我不要!」
萧萧嘟嘴道,她早就吃腻家里的东西,那肯回去,抱着孩子就要逃跑,谁知
身后又莫名多了一个人,杜娇惊讶无比,对方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其修
为必然不简单,定睛一看,只见身后女子白衣胜雪,楚楚甜媚。
「婉冰姐?」
杜娇倒是认得对方——江南王之正妃,妖族的小妖后,楚婉冰。
因为夫婿间的相互交好,所以两人关系也甚是融洽。
「杜家妹子?」
楚婉冰倒也是惊奇,居然见到了熟人。
萧萧中途离开,倒是让众人好不着急,于是涟漪便拉着楚婉冰出来找人。
凭着妖气感应,双姝便寻到了萧萧。
杜娇奇道:「婉冰姐,你怎么来了?」
楚婉冰乜了萧萧一眼,叹道:「还不是为了那丫头!这嘴馋货,居然瞒着我
们抱着孩子偷跑出来,害得我找得好苦!」
杜娇问道:「她也是王爷的妃子?」
楚婉冰点头道:「是啊,是我家那口子纳的侧妃!」
这边涟漪已经把萧萧牵了回来、楚婉冰道:「杜家妹子,恕我多嘴问一句,
你是不是有了身子?」
杜娇粉面一红,含羞点头。
楚婉冰蹙眉道:「你一个人在外边乱走,很是危险,怎么不在家养胎?」
这时涟漪拉着萧萧过来,说道:「杜妹妹,我们也要回金陵,不如咱们一块
走吧。」
杜娇神色一黯,眼中透着苦楚,摇头道:「谢谢两位姐姐的好意,我不想回
去。」
楚婉冰道:「妹子,你是不是受了慕容熙的委屈?」
杜娇眼圈一红。
楚婉冰也是过来人,看到杜娇这幅神情便知道她跟慕容熙起了矛盾,一事想
不快便离家出走,于是便劝导:「你一个人在外边孤零零的,还有了身子,着实
不方便,不如这样,你跟我们回金陵,姐姐在市郊有一座宅子,你且暂时住在哪
里,以后的事以后再做打算。」
杜娇感激地道:「谢谢楚姐姐,但能不能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的行踪!」
楚婉冰道:「放心吧,你暂时安心养胎。」
「不好了,不好了!」
楚婉冰等人正要离开苏明之际,忽闻街边有人大声叫喊,回头看去,只见一
个脚夫模样的人慌张地跑着,边跑边喊,神色匆忙。
几个熟悉的街坊问道:「陈老七,你不是替苏明商行的二当家挑货物吗,怎
么慌慌张张地跑回来?」
陈老七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跟二当家担货,刚出了江南地界就被一群怪
物袭击,整个商队就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回来!」
众人见他衣衫褴褛,满身伤痕,发出阵阵惊呼。
街上众人顿时一片惶恐,担心无比,生怕那些怪物会冲入苏明。
楚婉冰凤目凝视了那幸存者几刻,见他伤口泛着青黑,隐有尸气环绕,显然
是中了尸毒,心中不禁暗惊:「煞域已经覆灭,怎会还有尸兵作祟?」
「冰儿!」
涟漪走过来问道:「你是不是发觉了什么?」
楚婉冰点头道:「那人中了尸毒,我要去现场看一下,涟漪姐,你先带萧萧
和杜妹子回去吧!」
涟漪道:「我知道了,你万事要小心。」
楚婉冰暗施神念,以玄媚慑神之法略微加持,不需当面询问也能直接拷问出
真相,那陈老七心智一阵迷糊,主动开口道:「我们是在三合岭南面的十八弯道
碰上那些怪物,它们全身红毛,指甲很长很尖,嘴巴有两颗獠牙,很是瘆人!」
旁人以为他是在讲述当时的情形,楚婉冰玉指一弹,暗中送出一道凤火替陈
老七化解体内尸毒。
出了苏明,再往西北行两百里便是出江南地界,此处有三条绵长山脉,从而
彙聚成一个山岭,故而被当地人称为三合岭,只要翻过此山,便能进入平坦的中
原地域,算是一条捷径。
但山岭颇为险峻,山路崎岖南行,唯独南面有一天然的路径,共有十八弯,
虽颇为曲折,但也胜过其他那些山路。
当楚婉冰到达十八弯后,看见满地凌乱的货物,更加触目惊心的是还有几个
散落的断肢,其断口极不规则,显然是被硬生生扯断的,而且血肉模糊,满是被
啃咬过的牙痕。
偌大一个商队却只剩下这么几个断肢,不用说那些遇害的人已经被吃掉了。
楚婉冰皱了皱秀气高挺的琼鼻,闻到一股腥臭的气息,忖道:「现场仍有少
许残留的尸气,显然是尸鬼所为,难不成是煞域的残党?」
她寻着气味往山中寻去,每走一步她的气息便隐匿一分,几步下来便以跟山
脉树林气息相容,仿佛化身为山岭的一部分。
在盘龙圣脉的一年时间,楚婉冰也未曾荒废武功,尤其是与二娘的切磋,使
得她学到了虚空无念剑的一些剑理,虽然达不到于秀婷那般境界,但却是另辟新
道,将补天诀又推深一个境界,做到了与万物共融,不分彼此,也等同与隐身于
无形。
进入山林深处,那股尸气越发明显,楚婉冰同时运使心神八法,山林中的草
木鸟兽都成为了她的耳目,眨眼间便寻到目标。
一处位于山涧的狼窝内,二十只红毛僵尸正在啃咬着群狼的血肉。
洞壁四周布满了火烧过的焦痕,而这群僵尸体内的尸气也偏于燥热,令得楚
婉冰不由好奇起来:「小贼曾说过,旱魃可以御火,这些红毛僵尸体内尸气偏于
火性,难不成跟旱魃有关?」
为了验证心中猜想,楚婉冰现出气息,群尸立即抛下口中狼肉,咆哮着扑向
洞口。
楚婉冰雪衣一抖,一股浑厚气劲由下而上涌出,将群尸掀飞起来,悬浮在半
空,此乃玄凰武典中的一招囚敌绝式,名为陷空牢!
群尸被制,不断挣扎,从口中喷出一股股的尸气,尸气瞬间燃烧,朝小凤凰
烧来。
楚婉冰不屑轻笑,气随意走,红毛僵尸喷出的火焰立即消解于无形,玄凰武
典中有火源神通,掌控生灭之火,操纵世间热能,红毛僵尸这等卑劣的尸火又岂
能轻渎妖凰天颜。
「二十多个红毛僵尸似乎多了点!」
楚婉冰喃喃自语道:「罢了,全部带回去,弄清楚它们的虚实!」
红毛僵尸挣扎不得,便发出阵阵惊恐的叫声,紧接着山谷深处立即响起一个
更为凶暴的咆哮,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炙热狂躁的戾气,一道身影火速奔来,所
过之处寸土皆焦,草木不生!
那身影极为窈窕,满头赤发,双目朱红,獠牙利爪,全身裸露,曲线玲珑,
但皮肤确实泛着火红的色泽,好似一个烧着的火人。
楚婉冰媚眼凝华,定睛一瞧,知觉来者的眉宇间与苏毓仙颇为相似,正是从
火焰神山脱身的旱魃。
「小贼说过,昊天圣母似乎被厉帝炼化,这头凶尸莫非便是那贼婆娘?」
在她思索的片刻,旱魃已经杀到跟前,它似乎有了一些神智,望着红毛僵尸
怪叫,而红毛僵尸也哇哇叫喊,仿佛在向旱魃诉苦。
旱魃盯着楚婉冰,发出一声凄厉尖叫,饱含着无穷怒意。
楚婉冰冷笑道:「替你的尸子尸孙抱不平,还是为昊天教不甘?」
旱魃受到更大刺激,体内烈火尸气猛然爆发,整个山头立即变成一片火海。
楚婉冰轻合凤眸,悄然静立,默运火源神通,漫天火海立即翻卷旱魃,火焰
更是化作各种形态——猛兽凶禽、劲卒悍将、锐兵利器……
诸般形象,旱魃惨遭重击,被火焰反压,震飞出去。
楚婉冰咦了一声道:「好坚实的躯体,如此重击依旧不损分毫!」
旱魃被击退,立即又爬了起来,发疯似地继续扑来,但楚婉冰却闲暇无比,
仍有对方如何凶残,她仍是一动不动,以心念操控烈火,将这漫山火海变作自己
的武器,打得旱魃狼狈不堪。
仅仅三个回合,楚婉冰便窥得一个破绽,冷哼一声「锁」,火舌立即变作铁
链,就如同当日靳紫衣那般,将旱魃来了个五花大绑,旱魃仍是不甘地挣扎。
「你活着的时候都不是我对手,更别说死后,挣扎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只见楚婉冰玉手轻举,五指猛然一握,火焰锁链紧紧收缩,捆得旱魃动弹不
得。
制服旱魃和一众红毛僵尸后,楚婉冰散去火焰,真气轻吐,将它们全部托到
半空,紧接着以真气牵引,就好似用绳子拖住战俘一般,牵着它们飞回金陵。
即将进入江南地域之时,一道烈劲从左翼横扫而来,阻断去路。
楚婉冰身经百战,岂会被这种偷袭打乱阵脚,剑指一扬,化云气为剑刃,朝
着左侧刺去,那边立即生出应对,也是照葫芦画瓢,将云气牵扯过来,化作盾牌
挡住了剑刃,同时也遮掩住真身。
楚婉冰娇哼道:「藏头露尾,还不快给我现身!」
说话间,剑指再戳,隔空遥击,这一剑名为「古武破」,乃是糅合了远古大
力、论武决、破之卷等三大绝技而成,以远古大力之浩劲为根基,以论武决之技
巧为招意,以破之卷之锐劲为锋芒,专克一切防御气功及阵法,那团云雾筑成的
防盾顷刻粉碎。
那人似乎有意隐瞒身份,也将自身功法隐藏,被古武破之余劲震退数尺。
紧接着白影一闪,楚婉冰瞬间杀来,左掌灵巧拍出,掌劲中暗含灵蛇之变、
正是融神功法的招式——火蛇腾。
偷袭者也一掌拍来,欲跟楚婉冰对掌,然而楚婉冰掌势一飘,虚幻莫定,巧
妙地避开了对掌,直接欺近敌人中宫,猛地一击打下。
那人见躲避不得,便鼓起真元,将云气聚集在胸口,硬接此掌。
对方根基不弱,楚婉冰这一掌完全被隔绝在外,并未打中对方身体。
看你能撑多久!
楚婉冰掌力加催,再施展古武破,云气护罩开始崩碎,而对方却是趁着楚婉
冰催劲的时候,挥出两道掌力,一掌打散旱魃身上禁锢,另一掌摧毁红毛僵尸。
旱魃挣出束缚,凶性更胜,驾驭着火云朝这边杀来,在它眼中楚婉冰该死,
那个打碎红毛僵尸的人也该死。
「旱魃不足畏惧,此人根基深厚,来历不明,必须逼出其身份来!」
转念间,楚婉冰已作出判断,不管身后的旱魃,一意针对神秘人,掌心彙聚
凤火,再催三分真力,强行在云气护罩上撕开一个口子,一掌击在对方胸膛。
一掌拍实,却感触到一抹温润丰满,酥嫩弹滑,楚婉冰惊讶不已,对方竟然
是个女子,最叫她吃惊的是,自己这一掌并未完全打实,而是被一股柔劲卸开,
打在对方身上的劲力最多也只有三成。
那人借着楚婉冰掌力退走,此时旱魃已经逼近背门,而那女子也趁机出招回
敬,她双臂一挥,气劲将地上的几块巨石卷飞上天,对着楚婉冰砸来。
石头中蕴含对方暗劲,若被打中怎么也得受些内伤,而且后面还有一头穷凶
极恶的旱魃。
紧要关头,楚婉冰娇躯一挺,背后张开一双金羽凤翼,凤凰展翅的刹那,立
即卷起一股狂风,吹飞巨石和旱魃。
那人便趁着旱魃被吹飞的刹那,又补上隔空一掌,将旱魃推得更远。
楚婉冰大怒:「你这么想救它,那你就留下来吧!」
说话间,凤翅一扇,瞬间便追至神秘女子跟前。
世人说大鹏一翅可行九千里,更别说禽鸟之祖的凤凰,楚婉冰这一展翅可谓
是直接撕破境域,形成跨界穿梭,莫说区区九千里,就是九百万里也眨眼便至。
神秘女子还未反应过来,肩膀便又挨了一记剑指,也亏得她敏捷堪堪避开,
剑气只是划破衣服,尚未伤及皮肉。
一剑过后,楚婉冰再度挪移身形,闪电般出现在对方身后,又补上一掌,她
完全感觉得到对方修为不弱,甚至还可能跟自己不相上下,但因为某些原因不愿
现身,所以更得趁着这个机会重创敌手。
凤凰神速根本防不胜防,神秘女子背门结实挨了一掌,同时施展卸劲法门,
身若飘絮,朝前飞退,借势化解楚婉冰掌力。
楚婉冰岂会让对方接连化劲,这一掌已经暗藏逆反劲道,便是要破对方的御
劲法门,当初洛清妍便曾以此方法打破御天借势。
忽闻一声闷哼,风中立即飘来一股血腥味,神秘女子显然已经受了内伤。
楚婉冰扇动凤翼,闪电追杀,只需再补一掌便能打散对方护身真气,重创敌
手。
忽然那团云气中窜出两道身影,一者银甲持枪,一者碧裙起舞,竟是白翎羽
和林碧柔。
楚婉冰为之一怔,心神微乱,掌势也迟疑了几分,高手相争只在刹那,楚婉
冰分神,而白翎羽的长枪刺向胸口,林碧柔挥掌打向面门。
这一变故来得极为突然,楚婉冰根本来不及运起不灭凤体,眼看就要挨招受
创。
楚婉冰玉容蓦地一沉,娇躯巍峨不动,一股莫名玄力遍洒四周,方圆百丈之
内一片纯白,林碧柔和白翎羽同时停止了动作,除此之外,凡是被白芒笼罩之物
全部静止,风停,云僵,就连光阴也为之凝滞。
这一招乃先天五太篇的「太易天启」。
混沌无极到天地诞生前的五个阶便是先天五太,其中太易代表着无垠虚无的
宇宙状态,这个时段世间和空间都处于静止,所以此招一出,能凝滞一定范围内
的光阴和空间,除了施术者,其余物体全部都得停滞。
那名神秘女子大吃一惊,暗叫庆幸:「若非我离得远,否则也要被定住!心
魔种子仍在我体内,抛下那两个形体也罢!」
于是火速逃离。
施展这一招后,楚婉冰暂时无追赶之力,只得去查看了那白、林二女。
她发觉这两人只是一股气息凝聚而成的虚体,随着神秘女子的离去,它们也
后续无力,只要她散去白芒,这两具形体便会消散。
楚婉冰一阵气苦,摇头叹道:「哎,枉我自诩聪明,想不到还是被对方耍了
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