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公主倾情

　　烛光下的清儿身着一袭白色罗裳，尽现她完美的身材，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
般从束发金箍中泻下。眉似轻烟，眼如幽潭，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和雍容的气质，
真恍若传说中的神女一般。使我在她面前，总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见我进入屋中，清儿秀眉一挑，微笑着，轻展宫服，来到我身边。

　　一股如幽兰般的体香传入鼻孔。心中暗道：如果说珑儿是雨后的蔷薇，娇美
而清新；虢国公主就是园中的牡丹，艳丽而娆媚；那么清儿正如山涧中的百合，
纯美而高贵。

　　望着烛光下略微有些消瘦的清儿，不由一阵心疼：“清儿，近来你照顾皇上，
连自己都轻减了。”

　　清儿深情地望着我，慢慢地把我的手扣在她的纤软玉指中：“你也是。太子
哥哥跟我说，明日皇城内恐有一场杀戮，一切的一切，都不可预测。她让我今晚
就离开这里，去我师父那里。我，我……”两行晶莹的泪水，从她深澈的双眸中
流淌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清儿哭泣，从和她相识起，清儿给我的印象都是果敢而坚
强，原来她也有柔弱可人的一面。

　　“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昨日他清醒过来，突然精神好了许多；可我
知道，那不过是回光而已，他只怕是真的快……这次离开了他，恐再无相见之日
了。太子哥哥也不走，我，我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就只有父皇和哥哥两个人了，他
们都留在这里，我一个人怎么能……再说，还有你……”说到这里，清儿露出罕
见的小女儿态，娇羞地低下了头。

　　此刻与清儿的娇躯微依，醉人的体香萦绕着我，听着她如述衷肠的话语，不
由有些恍惚。

　　远处传来军中“呜呜——”的号角声，凄绵而婉转，似乎在提醒我们，这可
能就是最后的生离死别。一怔下，我的心神不由十分得凄婉、荡漾，猛地紧紧地
抱住了她，有些激动得唤着她：“清儿……清儿！”

　　我的脸磨蹭着她冰凉而滑腻的面庞，拥抱中，渐渐感到她的身子在微微发热，
微微颤抖下，清儿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她也把双臂反过来，紧紧搂住我的腰，娇
喘般地回应着：“明，明大哥！”

　　我们就这么拥抱了一会，清儿轻轻推开我，抬起了头，蓦然吻上我的嘴唇，
有些疯狂地吻着，极尽缠绵地吸吮着我的舌头。有些意外中，幽香绵软的小舌已
经在我齿间快速地挑动着，玉润甜美的津液也流入了我的口中。

　　清儿的身子似乎难忍突然爆发的心欲，不住地波动，轻摆不已，她此时给予
我的每一分力道，都似乎在真情地诉说着自我，让我窥见了她兴奋、娇羞、慌张
而又悲伤的内心。

　　在这个大战将即前的暗月之夜，拥吻着这样一个美丽而让我心仪的公主，自
己不禁血脉贲张，感到从所未有的强烈冲动。于是我在热烈地回应中，双手隔着
她薄薄的丝织罗衫，将她娇嫩的胸部捧住，轻轻以掌心摩娑着。虽然是隔着衣物，
我仍能感到少女胸部的柔嫩和坚挺。

　　清儿紧张而害羞得有些微微发抖，胸部随之产生的绝妙弹动感更令我着迷不
已，不知不觉中，下体早已精力弥漫。

　　我怀中浑身酥软的清儿似乎感觉到了，我下身的火热雄势，忍不住呻吟了一
声：“啊，明大哥，我……唔唔……”断断续续地说得几字，便已难言，只能继
续娇吟不已。

　　我闻听后更是亢奋，正想进一步逐一品味清儿的全身，外边突然传来从远而
近的急促脚步，赵光义兴奋而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大人，大人！你们！……
混帐！我有要事禀明大人！拦在我干什么？快放我进去！……”想来是不远处的
亲兵守卫拦住了他。

　　我和清儿被这声响一惊，激荡的心情似乎都冷静了不少，无论如何，这个地
方都不是继续缠绵的地方。不过刚才剑将及履的个中滋味还是让我回味无穷。

　　清儿原本朦胧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她轻轻在我唇上一吻，脱开了我的
怀抱，坐到帅椅上。这时候的她，又回复成了那个高贵、雍容的魏国公主。

　　心中暗骂着赵光义这混小子坏了我的好事，对外边没好气地喝了声：“光义，
进来！”

　　赵光义一脸通红地冲入屋中，看到坐在帅椅中的清儿，吓得他急忙扑通跪倒
在地，磕头请罪：“微臣不知公主殿下在此，惊扰了凤驾，万死之罪！”

　　“赵卿起来说话！”清儿淡淡地对赵光义说道，“本宫也是奉太子殿下之托，
来这里巡视的。都是公事，不必多礼。”

　　我瞟了一眼清儿，呵呵，都是公事，刚才的事情也是公事吗？清儿显然看到
了我使坏的眼神，于是娇羞地瞪了我一眼。

　　见赵光义从地上爬起来，我对他喝道：“你这厮，有什么事情跑到这里来喧
闹？”

　　赵光义抬起头，抑止不住兴奋而激动的心情，大声回答道：“禀公主，禀大
人，微臣今晚在工部制纺司抬取箭失的时候，不想在库房的最深处发现了一些威
力惊人的武器，管营赵大人正在那里等候指挥使大人！”说罢，对我一拱手。

　　看来这小子是一定要拉我去了，我回头望了望清儿，见她正微笑地向我摇了
摇头。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对赵光义喝道：“你先给我滚到外边候着，我
马上就走！”

　　“遵命，大人，属下在屋外等候！公主殿下千岁，微臣告退！”赵光义似乎
感觉到了我的语气不善，忙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我回过头，见清儿正从帅椅中走过来，心中突然涌起许多话来，想要跟她说
；可当下，又不知从何说起。

　　“清儿……”我不由哽在了那里。

　　清儿这时变得像个贤惠的妻子，轻轻走近我，用有些冰凉的小手，在我脸上
轻抚了片刻。

　　“仓啷——！”一声，清儿将我的佩剑拔了出来，在我还在惊讶中，她用佩
剑猛地割下头上垂下的一缕青丝，又把身上的香囊取出，将那缕青丝放入香囊，
然后深情地塞入了我的手中……

　　　　　　　　　　　　　第18章利器旋风炮

　　“大人，属下刚刚是否……”在去制纺司库房的路上，赵光义小心得盯着我。

　　“行了，行了，你这么十万火急地把我叫去，是在库房中发现什么宝贝疙瘩
了？”我口气里依然没有好气。

　　“呵呵，大人，您有所不知，制纺司从先帝庄宗起，就在试制一种威力无比
的兵器了。但当今皇上和庄宗爷以前是似同水火的一对。庄宗爷生前爱好奇巧事
物，便在制仿司中大肆制做，当然多半是供他玩乐之用；这兵器当时就是制纺司
为庄宗爷专门设计的，据说是在围猎中，用来捕杀大型猛兽，其威力非常之巨大。
但庄宗爷殡天后，他生前的一切事务和工程都被皇上给停了，这东西自然也被列
为庄宗爷那些奇计淫巧之物，给停了项。可曾想，今儿赵管营居然在制纺司中，
发现了已经制成的三十具成品，想是当时已经完成的，没来得及销毁就被堆放到
库房中了。”赵光义仔细地给我解释道。

　　“哦，可以用来猎杀大型猛兽，呵呵，好极！好极！”我心中似乎想到了什
么，忙又问道：“对了，你这混小子怎么对此这么清楚？这东西的制造少说也在
八年前，现今皇上还没登基的时候。你那时不过是个总角的顽童，怎么？居然能
到工部衙门中来坐班不成？”

　　“嘿嘿！”看到我来了兴趣，脸色也好看不少，赵光义轻松下来，继续解释
道：“属下的六叔，当年恰巧正是这件武器的设计人，所以……嘿嘿！”

　　“想不到你当时小小年纪，对军务之事就如此上心了？”我似笑非笑地对他
说道。

　　“哪里，哪里，大人，这都是家兄赵管营的功劳！他从小痴迷于军事，所以
常到六叔那里去，而这件兵器，当时留给家兄的印象颇为深刻。”正说着，我们
已经来到了制纺司的库房前。

　　径直向里面走，穿过堆积如山的各类物资，来到最里面，看到一个单独的小
库房，房子的门正虚掩着。

　　“就是在这里发现了那些兵器！”赵光义说着，忙打头领我进了库房。

　　库房中，赵匡胤手中拿着一根用镔铁制成的长管子，在琢磨着什么。见我来
到房中，忙上前兴奋地对我说道：“大人，没想到啊，没想到。八年前叔父的心
血没有付之东流，居然在这里找到了成品！”

　　我接过他递来的那根铁管子，入手非常沉重，见这东西有四尺多长，一头开
口，另外一头封着，封口端附近的管臂上，还开着一个小小的缺口，整个管身的
直径，从封口端向开口处微微变细。把玩了半晌，没弄明白个所以然。

　　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赵匡胤有些激动地对我说道：“这兵器，叔父生前给
它取名叫作‘旋风炮’！”

　　“旋风炮，呵呵，名字很是微风啊！怎么用？不会是这么用吧……”说着，
我抡起那根‘旋风炮’，在赵光义的面前虚晃了一下，吓得那小子抱头跑出门外，
逗得我非常开心，心说：让你小子刚才坏了本大人的好事。

　　赵匡胤呵呵笑着，从我手中要回‘旋风炮’。见他从屋内的桌子上取来一个
木盒。木盒打开，里面被分成了两格，一边是一些黑色的粉末，一边则是一些细
小的铁砂。只见他先在一张纸上倒出一些黑色的粉末，将它们仔细地用纸筒弄进
铁管中，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一根细木条，伸入铁管中略微使劲地舂了几下；接着
又用手抓了十几颗铁砂，从‘旋风炮’的开口处喂了进去；最后他将那张用过纸
揉作一团，从‘旋风炮’的开口处塞了进去，并用细木条一直给抵到底。

　　“都准备好了，大人。光义，去找兵士弄个盾牌来！”

　　赵光义一溜烟的功夫出去，弄来了一个控鹤军常用的盾牌，赵匡胤对他吩咐
道：“将它放到屋角！”

　　摆放好盾牌，赵匡胤又让我们都退出房间，直退到离房内的盾牌有百步距离
后，才将那‘旋风炮’架在一个方桌上，并用眼睛瞄了瞄屋内的盾牌，叫来赵光
义，让他拿一块厚布裹住‘旋风炮’的管身，并用手紧紧把持住。

　　这时，他神秘地对我说道：“大人，现在让您见识下这‘旋风炮’的威力了！”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轻轻吹燃，然后对我点了点头，立刻将火折插
入‘旋风炮’封口端的小缺口……

　　“嘭！”的一声爆响！吓得我一激灵。但见赵光义有些发抖地端着那‘旋风
炮’，大量的烟雾弥散在空气中，呛得他一阵咳嗽，“咣当！”地一下把‘旋风
炮’也弄丢到了地上。

　　“这就完了？”烟雾中我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大人，请到屋中看看那个盾牌吧！”赵匡胤满有信心地对我说道。

　　三个人走进了小库房。房中的情景让我着实吓了一跳：只见那覆盖了一层铁
皮的盾牌，早已经变成了筛网，盾牌后面的墙壁上，竟也有十多个小坑，地面上
散落了一些铁砂。

　　“这盾牌就是被刚才‘旋风炮’所射出来的铁砂洞穿的。”赵匡胤看着有些
发呆般的我和赵光义，得意地说道。

　　我的老天，没想到‘旋风炮’的威力大到了如此地步，居然可以穿透有铁皮
覆裹的盾牌！

　　“你……你刚才往‘旋风炮’中喂的黑色粉末是什么东西？”我觉得自己惊
讶得有些口吃。

　　“火药！”赵匡胤微笑道，“就是常见的火药！”

　　火药是什么玩意？我自然不清楚，不过在我想问之前，赵光义帮我解释了：
“大哥，不会吧，就是那些做焰火爆竹用的黑色玩意？”

　　“正是！”黝黑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赵匡胤有些激动地搓着自己的双手，
“大人，”他对我眨了眨眼，“现在那石敬瑭的禁军，就算都是石头做的，咱们
也可以把他轰个千疮百孔了！”

　　　　　　　　　　　　    第19章石敬瑭逼宫

　　中秋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

　　赵匡胤从军中挑选了近百名相对瘦弱的军士，组成了一个新的战队——来操
训他们使用新发现的兵器——旋风炮。之所以这么挑选，主要是考虑到，他们在
近战中可能要比普通军士的战力弱一些，还不如来操控这些不太需气力的兵器。

　　整天操训下来，我发现旋风炮固然杀伤威力巨大，但发射速度奇慢，需要三
名军士共同操控才可完成。他们具体的分工就是：一人持炮瞄准；一人持火捻击
发；一人负责准备装填。而且旋风炮还有个很致命的缺陷——在阴雨天无法使用。
于是我望了望已近黄昏的天色，天上只有些许或浓或淡的云彩，还算是晴朗，不
由暗自感到一些欣慰。

　　赵光义将突骑营作为仪仗，在皇城内布置停当，其他众军士提前开了战饭后，
全部分配到四面的城墙附近待命。

　　等一切都安排完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轮圆月从城楼上方升起，在不断
漂移的云彩中时遮时露，朦朦胧胧的。皇宫内掌灯的时间到了。顷刻间，朦胧月
光下的皇城变得一片灯火通明，其间最多的是各类大型的红色灯笼，一时间将皇
城上方的云彩都映得通红。而那中秋的月儿，竟也在云彩的掩映下，外表变成了
橙红色，散发着让人感到有些凛然的火红色光晕，似乎给这个不平凡的中秋之夜
昭示着什么。

　　交代好一切，随着来传我的周公公，一起赶到了皇城内的正殿——长乐宫。

　　大殿内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众多的宫卿大臣或多或少地围聚在一团，看我步
入大殿时，他们都投来异样的眼神，也许这些嗅觉敏感的大臣们，都已经察觉出，
我这个指挥使，将可能成为这个中秋之夜中非常重要的角色。

　　“河东节度使到！”随着一声呼喝，石敬瑭从外边走了进来，亲热地招呼着
上前问好的一群大臣，还斜眼看了我一眼。

　　紧接着，“凤翔节度使、安王殿下到！”又是一声呼喝，五叔一脸笑容、昂
首走进大殿。殿中大臣立刻又分出一群，聚集到了他身边，彼此打着哈哈。他先
发现站立在大殿皇座台阶下的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径直走向石敬
瑭：“啊，石兄来得早啊！”

　　石敬瑭似笑非笑地看着五叔道：“安王殿下，你来得可也不晚啊。”

　　“哈哈，小弟家中有些事务缠身，稍稍来晚了一些！”五叔依然微笑着说道。

　　“哼，该不是西郊的那五万军士，想着中秋来了，闹着在向安王讨节例和月
饼吧？”石敬瑭冷笑道。

　　“呵呵，石兄把个东都封成了铁桶一般，小弟就是有心采办东西，给手下拿
去过节，可也要出得了这个洛阳城啊！”五叔收敛起笑容，淡淡地说道。

　　两人正要继续斗嘴下去，突然听到宫人大声呼喝：“吾皇驾到！太子殿下驾
到！”

　　众人忙止住喧哗，垂手肃立。但见从偏门处，四个宫人抬着一张龙椅，正慢
慢走将出来。那龙椅中坐着一个老人，一个垂死的老人！

　　明黄色的皇袍，遮不住他异常憔悴的身躯；黑色的绒缎朝冠也挡不全他灰白、
枯涩的乱发；一双无神的眼睛中尽是混浊的神光；表情麻木而茫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台下众臣跪倒一片。

　　“咔……呜……啊……呜”衰弱的皇帝，嘴角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我偷偷抬起头，突然看到石敬瑭也正在偷偷看着上面的情况，嘴角露出一丝
不易察觉的喜色。

　　李从厚俯下身子，把耳朵贴近皇帝的嘴边，听了一会，起身对台下的大臣道
：“陛下说，今年能再次和重卿一起赏月饮酒，甚感欣慰，重卿都平身吧，今日
是中秋，大家不必据朝堂之礼，都来个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谢陛下！谢太子殿下！”众臣正陆续从地上爬起来，忽闻得一声：“且慢！”

　　目光投去，只见石敬瑭已经站立在大殿中央，面对着李从厚，脸上带着懒懒
的笑容，说道：“众位臣公，今日中秋畅饮前，石某却有一事想请教太子殿下！”

　　我和五叔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石卿请讲！”李从厚冷冷地盯着石敬瑭。周围的大臣乖觉地散到一边，唯
恐惹事上身。偌大的殿堂中央，就只有台上的两位皇族和我们台下的三个大臣。

　　“各位臣公，如今四方战乱不已，契丹铁骑又威逼我华夏，如此危难之秋，
当有明主带领大家戡乱。而如今皇上年迈体衰，已不堪朝堂重负；我等当新立明
主，以度时下的危机……”

　　“大胆石敬瑭！陛下早已立嗣太子殿下，岂容你这外臣在这里指手画脚！”
只见从众臣中走出一个中年文官，紫色官袍，金色的銙带，白净的面皮，三缕短
髯垂在胸前，目光如炬般地盯着石敬瑭。

　　“哦，原来是平章事任圆任大人，失敬得很啊！任大人说得也许有几分道理，
可石某觉得如今的太子过于盈弱，内不能管束众吏，治理庙堂；外不能统兵御敌，
约束藩镇。这样的太子能坐稳这万里江山吗？”说罢，石敬瑭轻蔑地看了看李从
厚。

　　“石……石……你……你……咳咳咳……”皇帝李嗣源突然变得异常恼怒，
可是虚弱的身体无法让他表达清楚自己的思想，只能痛苦地喘息着，紧紧攥着太
子李从厚的手。

　　任圆正要继续申斥他，五叔对他摆摆手，慢慢踱到石敬瑭身边，俯下身子，
仰起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起石敬瑭。

　　看得石敬瑭有些发毛和恼怒：“安王，你如此盯着本节度使作甚？！”

　　五叔抬起身子，慢慢对石敬瑭说道：“石兄，你这好像是在逼宫啊？”

　　“你，你胡说什么。我石某不过是为大唐社稷着想，逼宫！哼！有像石某这
样，单人简服地逼宫吗？”石敬瑭回应道。

　　“那若不是如此，小弟倒想知道，如果太子殿下不配坐这大殿中的龙椅，那
么谁配呢？”五叔说罢，目光似剑般盯住了石敬瑭。

　　　　　　　　　　　　　　第20章胁持太子

　　石敬瑭避开了五叔如剑芒般的目光，转身对大殿的众臣说道：“石某以为宁
王李从荣可当此任！”

　　“哄——”周围的大臣们，立时乱哄哄地闹成了一团。

　　一直没说话，冷眼盯着石敬瑭的李从厚，这时冷笑道：“石爱卿，你可真能
说笑啊！我皇兄自幼患有心疾，痴狂无度多年了，你这么着是想当周公呢，还是
想当曹操啊？！”

　　“哼，当周公也好，当曹操也罢，总是石某不再愿做你这个书呆子的阶下之
臣了！”石敬瑭嚣张地说道。

　　“石敬瑭！你太放肆了！口出大逆不道的逼宫之言。你也不想想，你一个人
是否走得出这长乐宫！”太子李从厚终于被他惹怒了。

　　“来人啊！”我明白了李从厚的心思，对着殿外大声呼喝道。

　　顷刻间，几十名突骑营的甲士冲入大殿，将石敬瑭团团围在了中央。

　　“呵呵，好！好！好！”石敬瑭咧嘴笑道：“太子，石某来赴宴前，我手下
的谋士就告诫过石某，太子殿下会摆个鸿门宴招待我老石的，哼，我石某一心为
国，最终却只能落个如此下场吗！”

　　李从厚冷冷地看着他。我心中却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妥，这么容易就擒获了
石敬瑭吗？回头看了看五叔，他也在警觉地注视着石敬瑭。

　　“不过，我石某既然敢来赴这个鸿门宴，就有汉刘邦的脱身之策！”只见石
敬瑭大喊了一声：“还不快动手！”

　　在我和众人没弄明白之际，台上刚才抬龙椅的四个宫人突然从台子后面窜出，
乘李从厚还没来得及反应，其中两人手中明晃晃的短匕，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好厉害的石敬瑭，原来早沟通好了内宫的宫人，只等他发令便会胁持太子，
难怪他敢独自来赴宴，还如此嚣张地咆哮朝堂。唉！我的控鹤军负责的都是皇城
外围的防御，没想到被他从内部钻了空子！

　　“指挥使大人，吩咐你的手下退开，不然，哼哼！”石敬瑭冷笑道。

　　我忙招呼突骑营的军士散开。就这么，四个宫人胁持着李从厚，跟着石敬瑭，
一行六人缓缓地向皇城外走去。我和突骑营的两队军士则在不远处紧紧地跟随，
密切注视着他们的动向。五叔和任圆也跟了过来，他们身后则稀稀拉拉地跟着几
名朝臣，而在大殿中，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

　　来到城门前，石敬瑭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着我们笑着说道：“可惜了如此中
秋月圆之夜啊，本当饮酒当歌，对月鸣唱，可现在……唉，安王殿下，不知你我
兄弟今后还能聚在一起，有这赏月的机会？”

　　五叔说道：“石兄好雅性啊，可本王不过老粗一个，只怕今后找到了石兄，
总要坏了你的兴致。”

　　“哈哈，安王说笑了。哦，太子殿下，你看城门外那个人是谁？”石敬瑭用
手一指城门。

　　我们都向那边望去，只见离护城河不远的地方，众多军士已经把皇城围了个
水泄不通，松明火把将外边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火光下，我见一人神情得意，身
着铁甲，跨下一匹战马，正是王浩翊。他左手边的一匹白马上，斜坐着一个表情
痴呆的青年，兀自呵呵地傻笑着。

　　“宁王李从荣！”李从厚从牙根中蹦出了这几个字。

　　“太子殿下，哦，不，应该改称您为王爷了，外边的才是新太子！”石敬瑭
一脸坏笑道，“还请王爷护送我等出城，到了那边石某纵使不放了您，新太子殿
下念在同宗之义，也会放了王爷的，请吧！”石敬瑭对那四个宫人一递眼色，一
行人慢慢向着护城河走去。不远处，一队骑兵正向城门这边靠拢，显然是来接应
他们的。

　　众人此时不由大急，如果让石敬瑭过了护城河，上马后便大势已去了。可李
从厚的脖子上正架着匕首，一时谁都无法靠近搭救。

　　正在着急中，“嗖嗖——”的几声破空声响，四个胁持李从厚的宫人纷纷身
中弩箭，哼都没来得及一下，便被弩箭贯穿了身体，如软泥般地倒在地上。此时
石敬瑭已经走出城门，正抬脚要上护城河的吊桥。见势不妙，他不愧是久经沙场
的老军人，立刻头也不回地冲过护城河吊桥，在吊桥要拉起来的瞬间，迅速地跳
到对岸。

　　这时赵匡胤带着几个弩手从黑暗中冲了出来，这些弩手都是我办公处所的守
卫亲兵，这几日经过了我和赵匡胤的共同操训，各方面都是不错的好手。其中有
个才十六岁的少年，身材特别强健，而且他的名字也叫王禧，和王府的那个看门
家丁一样，因而我印象颇深，于是我对他喊道：“禧子，快，再远就来不及了！”

　　禧子忙立住身子，双手拉动弩弦，用腿使劲蹬开弩柄，扣好机锁后，迅速地
从腰间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弩槽上，稍一瞄准，“嗖——”的一声，一支弩箭直
奔石敬瑭的后心而去。

　　这支箭去得既猛又准，大家都以为石敬瑭必死无疑时，哪曾想那弩箭撞到他
的背心后，只将他撞了个趔趄，箭矢却弹到了一边。

　　“这老贼身上穿了金丝软甲！”五叔在旁边有些惋惜地说道。李从厚不由也
叹息了一声。

　　石敬瑭稳住身子，跳上来接应的马匹，快速的离去了……

　　城门“吱呀呀”地被关上了，我陪着李从厚和五叔，登上了皇城正门的箭楼，
一起来观察石敬瑭的叛军。只见城墙被厚厚一圈松明火把包围着，亮晃晃的，似
乎到处都是石敬瑭的军队。这时，一个将领在十多个举着铁盾的甲士簇拥下，骑
马慢慢向城门靠拢，近了一看，原来是王浩翊那小子。

　　只见他有些得意地对我们喊道：“五叔，翔弟，咱们本是一家人，今日何必
兵戎相见呢？你们只要降了我义父，将那李从厚交出来。义父说了，五叔你还是
安王，凤翔节度使！至于翔弟你嘛，义父很赏识你啊！我石重贵保证：将来，这
偌大的洛阳城，就是你的封地。你们何必为这个书呆子太子陪葬呢。”

　　五叔在我旁边冷笑了一声：“这小子好像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我心中也是对他异常恼怒，于是抓起旁边兵士的一支长矛，对准下面的王浩
翊，运足了气力，“日——！”的一声，朝下面抛了过去……

　　　　　　　　　　　　第21章皇城血战（上）

　　王浩翊身上的功夫，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性命。他感觉到我投出的长矛正带
着一股劲风扑来，下意识地仰面一倒，长矛便从他鼻尖处飞将过去，贯穿了一个
甲士的铁皮盾牌，顺势把那甲士一并钉在了地上。

　　“好！”城头的控鹤军军士一片喝彩声，士气大振。王浩翊见情况不妙，忙
拨转马头，退了回去。

　　五叔对我的标枪投掷水平颇为赞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翘了翘大拇指。
然后他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准备发信号，让他们开始攻击了！”

　　接着他回头对我说道：“皇城的守卫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坚守到我那些兔崽
子们赶到！”

　　我点点头，目送李从厚在五叔的陪伴下离开了城楼。运足了胸腹中的气力，
对着城头的军士喊道：“今夜守卫皇城在此一举。控鹤军威武必胜！”

　　“必胜！必胜！”近万人的呼喊声，在皇城中不断地回荡着，鼓舞着这支新
军的勇气和信心。

　　城下石敬瑭的军队，开始在有秩序地调整着队形，看来他们是打算从正门
“堂堂正正”地打进皇城来。

　　我忙召唤赵匡胤把那个新组建的旋风炮战队调到这边来，同时让箭楼中的弓
箭手随时待命。赵光义也从城墙下给我发出信号——六具小型投石机都准备完毕。

　　“噌——！”一支红色的焰火从皇城中升起，“咚”的一下在夜空中爆裂开
来，散成众多的满天星光。想来是五叔在给城外的凤翔军发攻击信号。

　　我身边随身站立着四个亲兵，他们同时也兼作传令兵。四人中其中一个就是
刚才用弩弓射击石敬瑭的禧子。秋夜的洛阳已经显得颇有些寒意，我感到禧子在
我身侧有些瑟瑟发抖，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

　　我转过头，微笑着对他说：“怎么了，禧子，哆嗦成这样！怕了这些贼军不
成？”

　　禧子依然哆嗦着，但是很坚定地回答：“大人，不，不怕，就是，就是有点
紧张。”

　　我对他点点头，他们都是第一次面对杀戮的场面的牛犊，要说不紧张是不可
能的。

　　“大，大人。”禧子继续跟我说道，“今天我本来是轮休的，俺娘还让，让
俺回去吃，吃月饼呢。”

　　“哦。”我淡淡回了他一句，“也许你得要吃八月十六的月饼了。”

　　“呵呵，有大人带着我，我们，就是十七回去，我也要去吃上一，一口。俺
娘的月饼做得可，可好吃了。”禧子的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还舔了舔自己的
嘴唇。

　　望着他年轻，或者说还很稚气的面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会让你吃到的，
等打败了这些贼军，我送你宫中御膳房的月饼，你拿去孝敬你老娘！”

　　正说着，只听得对面石敬瑭的军阵中，传来了“呜呜——”的号角声，伴随
着这凄迷的号角声，一波扛着云梯，手持盾牌的步军开始向城墙慢慢靠近。

　　“叫赵光义准备！”我对禧子吩咐道。禧子得令，回头对着城下把命令传了
下去。

　　敌人步军靠近的速度开始加快，朦胧的月光下，我看到藤牌手后面还有不少
军士扛着鼓鼓的麻袋。

　　“贼军想用藤牌手掩护那些军士，他们扛的都是装了土的麻袋，想填平护城
河，以便用云梯攻城！”赵匡胤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提醒道。

　　点了点头，见那些敌军离城墙大概有两箭之远的距离了，我回头对赵匡胤说
了声：“投石发射！”

　　命令传了下去，顷刻间，六团火球从城下飞过城墙，滑出六条漂亮的光的曲
线。这些投出的东西不是整块的石头，事先是被赵光义灵机一动，进行了改进的
：它们是用粗麻网包裹着的，众多的拳头大小的碎石，事先被浇上了火油，发射
前先点燃，让其燃烧片刻。刚才我发给赵光义的准备命令，就是让他先点燃这些
网包。

　　六团火球飞过城墙后，由于包裹在外的麻网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未落地便
已经解体，顷刻间，众多散开的、燃烧着的小块碎石如同一场火雨，浇到了前面
的敌军头上。

　　“啊——，妈呀——”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过来，敌军被这场火雨打翻了一大
片，不少人身上还着着火，在军中乱窜乱叫着，把恐慌同时也散播到了自己的军
中。

　　但城下毕竟是多我们几倍的敌人，六台投石机也是小型的，投出的石包虽然
造成了敌军一阵混乱，但并没影响他们推进的整体速度。投石机再次发射还需要
准备时间，于是我把权利放给了下面的赵光义，让他自由发射，继续给敌人制造
新的混乱和杀伤。

　　顷刻间，城下的敌军已经冲到靠近城墙只有一箭之地的位置。

　　“弩机发射！”我对旁边的赵匡胤道。

　　第一轮数百支弩箭带着风响，如密蝗般扑入敌阵。

　　在敌军的惨叫声中，弩箭洞穿藤牌，透过他们身上简易的防护，在他们身上
溅出阵阵红色的雨雾，前面的敌军呼啦啦地倒下了一片，使得他们的冲击速度为
之一窒；而这时，交替射击的弩手又把第二波弩箭射了过来——敌军又如割麦子
般倒下一片，进攻速度也随之一顿。但随即便听到敌人后方有传令兵呼喊道：
“大人有令！后退者立斩！先攻入皇城者赏银三百！”

　　悬赏和威逼下，敌军的人潮又扑了过来，快速逼近到了护城河。弩箭、投石
机的攻击都已经阻止不了他们的靠近，虽然他们中不断地有人在倒下，在惨叫，
在死亡……

　　“让把旋风炮队准备！调弓箭手立刻来进行攻击！”我继续发令道。

　　五百弓箭手赶到的时候，城下护城河边已经站满了敌军的藤牌手，他们高举
着脆弱的盾牌，徒劳地抵御着上面发射下来的弩箭，一个又一个地倒下，不少便
掉入了护城河；后面的军士不断地往河中扔着土包，不一会，尸体和土包便堆积
成山。我似乎觉得，与其说石敬瑭是让这些装备简陋的军户藤牌手，在为后面的
填土军士做掩护，倒不如说他们自身就是用来填平这护城河的人肉包。

　　　　　　　　　　　　第22章皇城血战（下）

　　“旋风炮队发射！”

　　我的命令一下，城头立时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灰白色的浓烟，混合
着呛人的味道让大家一阵窒息。时间似乎在这一时刻停顿了一下，城头的控鹤军
和城下的敌军，似乎都被这从未见过的射击场面震慑住了。

　　待到硝烟散开，只见敌军最前排的藤牌兵手中，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盾牌纷
纷掉落到了地上，紧接着，他们似乎不能相信地用手捂着已经血肉模糊的胸膛，
眼神茫然地倒进已经满是尸体和泥浆的护城河……

　　没想到旋风炮在实战中的威力如此强大！

　　三十具炮口喷射出的是霰开的几百粒铁砂，如同数百支最为劲猛的箭头，使
得敌人又伤亡了近两百人，而护城河中，又多了两百个作为填料的人肉包！

　　护城河于是被填平了。踏着自己人的尸身，扛着云梯的敌军终于冲到了城墙
下。虽然这段攻击路程并不长，但这是敌人用近千人的伤亡换来的。云梯靠到了
城墙上，敌人一个个口含着腰刀，开始向上攀爬。

　　正式考验我这些牛犊新军的肉搏战就要开始了。

　　如果说远程杀伤敌人是给这些牛犊们带来了振奋和惊喜，那么面对面的厮杀，
带来的就只有血腥和恐怖！

　　我的这些牛犊们，显然没能立即适应这突变的情况——一个正要攀上城头的
敌军被一个牛犊挥刀一砍，头颅便飞了出去，那没了生命的躯体在云梯上摇晃了
一下，从碗口粗脖颈中喷出的鲜血，浇了那牛犊一头一脸，他显然被这粘红腥臭
的液体给吓呆了，愣神之时，跟上来的敌人，手中的腰刀已经从他的后心穿出…
…

　　一个缺口出现了。如果说这些军户部队比我这些牛犊强的地方，可能就是经
验和冷酷。他们几乎可以无视身边出现的任何血腥，并能去快速把握机会。而冲
上城头的悬赏也激励着这些瘦弱军士，于是顷刻间，那个突破口便冲上来十几个
敌人。

　　见情况不好，我和赵匡胤忙带着身边的亲兵冲了过去，我们都知道，如果不
及时堵住这个缺口，那可怕的慌乱就会在我这支新军中蔓延。

　　我迅速用长剑刺倒了两个敌人，赵匡胤则手握一支长矛，在我身旁厮杀起来。
二人一剑一矛，顷刻便撩倒了七、八个敌军。但这时，一个敌将带着一面绣着巨
大的“石”字军旗爬上了城墙，但见他手段甚是了得，不一会边砍倒两个牛犊，
将那面旗插到了城头上。

　　城下敌阵中立时一阵欢呼，城头的飘扬的军旗，激励起这些军户麻木而脆弱
的士气，缺口附件于是又有两个口子被撕开。情况越来越危机，我猛然一看身边
的禧子，他眼中正流露出沮丧和慌乱的神情。如果再不将这些贼军赶下去，堵住
已经撕开的防御缺口，形式就不妙了。

　　于是，我和赵匡胤相视大吼了一声，象发了疯般向敌人那面军旗掩杀过去。
也许是受到我俩这种奋勇气势，或者说不要命的气势影响，牛犊们士气立刻为之
一振，两个新出现的裂口被重新堵了回去。

　　禧子在我身边大喊了一声，挥舞着手中的腰刀，一身血红地先杀到那敌将身
边。

　　敌将被他的气势吓得一退，但毕竟是沙场老将了，只见他躲过了禧子一阵强
攻，稍稍稳住身形，右手长剑挡开禧子的腰刀，突然左手从怀中拔出一支短剑，
一下子没入了禧子的小腹。

　　禧子手捂着伤口，软软地倒在地上。我怒喝了一声：“禧子！”抢过一步，
杀到那敌将身边。那敌将身法比一般军士灵动，剑术也相对精妙，但与我的搏击
技能和经验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只对了几招，便被我看到一个破绽，长剑冷静
而迅猛地没入他的胸口，从后心穿了出去。

　　冲上来的敌人见此情景，先是一惊，但立时发疯般向我冲来，似乎想要抢夺
那敌将的尸身。心中一动，忙和赵匡胤带着众军士掩杀过去。这时城头的敌军本
来就被斩杀了大半，将领阵亡，士气立失，纷纷跪倒投降。我忙冲到那军旗前，
伸出左手想拔下来，不曾想从旁的云梯上，一个敌军刚好攀上来，那家伙见我要
拔军旗，立刻用手中的腰刀砍来。事出突然，我没防备，身体左边的臂膀一阵剧
痛。惨叫了一声，我手中长剑一挥，那人的半边头颅便飞上了半空。这时我也顾
不得手臂的伤痛，长剑又是一挥，那“石”字军旗便倒落下了城头。

　　“噢——！”城头的牛犊士气大振。这时，那五百弓箭手正好赶到，赵匡胤
嘶哑着嗓子对他们吼道：“快给老子把这些兔崽子射回老家去！”

　　弓箭手们纷纷靠近城墙，迅速地开弓发射；而旋风炮战队这时也装填好弹药，
炮手们再次冲到了城墙边。在快速发射的弓箭和旋风炮的攻击下，云梯中攀爬的
敌军被逐一击杀，其中几具云梯还被旋风炮的铁砂打断，梯上的军士惨叫着，掉
落到了下面软绵绵的尸体堆上。得到这一缓冲，弩手也得以再次装填好弩箭，靠
近了城头……

　　“轰——轰——轰——”投石机继续抛出耀眼的火球，第一波的敌人已经伤
亡惨重，似乎已经无力发动新的攻势。一阵刺耳的金属声传来，这波敌人正如潮
般地攻来，现在又如潮般地开始退却下去，石敬瑭叛军的第一次攻城行动被牛犊
们击退了。

　　这时才感到左手臂传来的剧痛，我有些疲倦地坐倒在地上，长剑扔到了一边。

　　赵匡胤一脸血污地跑了过来：“大人，你可伤得厉害？”

　　他紧张而又关切地抬起我的手臂，解开附着在上面的腕甲——幸好是这层腕
甲的遮挡，我手臂被先前那贼军砍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但幸而未伤到筋骨，
而那腕甲是用一层厚厚的牛皮制成，上面霍然一道被割开的裂口，心中暗自庆幸
不已，如果不是身着甲胄，我的左手可能就被砍飞了。

　　　　　　　　　　　　　　第23章敌溃伤逝

　　反反复复，石敬瑭的叛军向皇城冲击了五次，但除了城墙下面堆积得越来越
多的尸体外，始终未攻上我这些牛犊守卫的皇城。其中正门箭楼下，高高的尸体
堆到了城墙半腰，形成一个古怪的塔形。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液混合着的怪味，
令人着实想作呕。

　　大概清点了城头的军士，我的控鹤军伤亡了近两千人，比起城下数不清的尸
体堆，我们的伤亡并不大，而且我还掌握着一支完整的预备队——突骑营没有动
用。看来，我的这支牛犊部队，经受住了这场残酷厮杀的考验。

　　天上的云雾在渐渐消散，已经是十六的月亮了，似乎显得更加圆润明亮，启
明星正从东方冉冉升起，不远处，已经隐隐听到，叛军后方传来的越来越近的厮
杀声，这应该是五叔的凤翔军，正从洛阳城外攻进来。石敬瑭可能太自负了，明
显没料到我这支新军的作战能力，未能在他预想的时间内攻入皇城，胜利的天平
已经在向着我们倾斜。

　　果然过了不久，便听到敌军阵中的号角，吹起了一种急促的音调。外边敌军
听到后，立时变得一片慌乱。他们后面的掩杀声越来越近，这一切都在一点点地
吞噬着敌军将士脆弱的士气。终于，在一瞬间，这种慌乱在不知道什么人的一声
“凤翔军攻入洛阳了！”中，变成了溃乱！

　　数不清的兵士互相推桑着，漫骂着，甚至彼此杀戮着，往四面八方毫无秩序
地开始了败亡！

　　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来到这个世上后，我面临的最大一场考验终于结束
了。

　　“放吊桥，开城门，突骑营。出击。”我有些疲倦地对身边的传令兵发出了
最后一道命令。

　　“杀啊！弟兄们，现在看我们的了！别让石敬瑭老贼跑了！上马，出击！”
赵光义洪亮的嗓音从城楼下传了上来。

　　“出击！截杀老贼！”两千突骑营军士同声呼喊着，冲出了城门。

　　明亮的月光下，突骑营将士身上明晃晃的胸甲，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一
股铁甲洪流快速地切入了还在四散奔逃的敌军中。

　　赵匡胤曾经跟我说过的“兵败如山倒”，终于让我在这个时刻亲眼目睹了。

　　只见敌人的军阵中到处是飞溅的鲜血、横飞的肢体和扣人心腹的惨叫……突
骑营奔腾的马蹄，带起一团团飞溅的红色泥浆，有如一股死亡的铁流，在制造着
更多的横飞的肢体和头颅……

　　不知什么时候，五叔来到了我身边。

　　“你的手臂还好吧？”他问道。

　　我抬了下被鲜血浸红了纱布的左臂，自嘲般地笑了笑道：“还好，皮外伤。”

　　“你今天的表现让我感到很骄傲，我为有你这样的侄子感到自豪！”说罢，
五叔有些动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听说你斩杀了石敬瑭的侄子石重运？”五叔
问道。

　　“哪个石重运？”我有些疑惑。

　　“就是那个带头冲上城头，还插上了石老贼军棋的那个小子。”五叔提醒我
道。

　　哦，原来他是石敬瑭的侄子，怪不得我斩杀他后，那些军士不要命似地想抢
回他的尸身，还让我的手臂都……

　　“呵呵，你小子这辈子和石老贼是对上了。他石家就这一个还算成器的子嗣。
哦，当然现在还有那个曾经姓王的石重贵！”五叔轻蔑地说道，“想来早和他的
义父逃出洛阳，奔河东而去了。”

　　说完，五叔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今儿晚上，王府中好像有
个家族事务聚会，不过，我看没再开的必要了。呵呵！”

　　耳边的厮杀声越来越弱，天边泛起了一丝曙光，新的一天开始了。

　　“禀大人，刚才属下粗略查点了一下。”赵匡胤黝黑的面庞出现在我面前。
见我点点头，他继续说道：“我军此次步军四营中，共伤亡了一千八百六十余人，
其中阵亡九百八十三，重伤一百四十七，其他都是皮外的轻伤。目前不包括突骑
营的情况，城墙下大概有叛军近八千的尸体。这次皇城保卫战我军大获全胜！”

　　这么多人死亡，我感到有些意外。心中没有一丝胜利后的快慰，反而觉得一
阵心烦意乱。

　　“去看看那些重伤的弟兄！”我对赵匡胤说道……

　　“娘啊！痛死俺了啊！”一个年纪很轻的伤员，正被几个壮健的军士死命按
在铺板上，竭尽全力地嘶叫着，挣扎着。旁边一个军士手持一个通红的烙铁，正
灼烫着他被砍断的小腿伤口……

　　又是一个很年轻的伤员，他身边只有一个医官，那医官把完他的脉，轻轻叹
了口气，走了。那伤员则兀自用微弱的声音不住地喃喃着：“爹娘，爹娘，小妹，
小妹……”声音似乎越来越微弱……他腹部有被大块的纱布包裹着，但不断地在
流出鲜血，还有粘粘的肠子……

　　一个壮年的伤员，他身边没有一个人，走近一看，见他脖子上裹着已经成为
黑红色几重纱布，惨白的面庞，瞪大而无神的双眼，地上是一大滩黑红色的泥浆
……

　　　　　　　　　　　　　　　　……

　　我觉得自己的胃似乎在搅动，但我坚持着，勉力和赵匡胤看望了每个重伤员。

　　“大人，你，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赵匡胤关心地问道。

　　我摆了摆手：“我没事，只是倦了。对了，给每个阵亡军士的家中送去一年
的饷银；重伤的送去半年。”

　　“大人，目前军中内库中没有这么多银饷，再说……”

　　“你先去处理，亏空多少我有办法解决！”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赵匡胤，
“另外，给禧子的老娘多送一百两银子去，听说他在家是独子……”

　　赵匡胤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来，对我一揖后，默默离
开了。

　　我独自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处所，脱力般坐在了帅椅上，闭上双目，想把才经
历的所有东西都忘掉，但是……

　　一股熟悉的，有如百合般清新的香气飘了过来。一惊之间，一双温软的玉手
轻轻按在了我的双肩……

　　「第五卷◆天变」

　　　　　　　　　　　　　　第1章清算前怨

　　抬起头，是张美绝尘寰的俏脸，晶莹深邃的双眸闪烁着神情而动人的光芒，
原来正是清儿。

　　“清儿！”激动中，我一把抱过她柔软的身体，“你，你没离开……我……”

　　火热而甜美的双唇已经印上了我的双唇，代替了似乎多余的话语。温热的小
舌快速地冲击、撩动着心坎，馨香的气息包围着我，不时感受着，滑腻的玉指滑
过脸庞，身体激动地颤抖……许久，我们有些透不气，不情愿地勉力分开，一条
细细的津丝从分开的双唇中被慢慢拖开……

　　清儿用手轻轻抬起我的伤臂，一行玉珠如断线般，从脸颊上掉落到那被鲜血
染红的纱布：“明大哥，你……清儿现在的心都在和这伤一起在疼痛。”

　　扶着我坐在帅椅子上，清儿小心地替我解开伤口上的纱布，纱布从凝固的血
渍中被轻轻扯开，赫然是那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清儿幽幽地说道：“幸好，只差
那么一点点就……师父教过清儿一些常用救伤之术，刚才从安王那里得知你负了
伤，就忙拿了些本门的治伤灵药过来。清儿想，总会好过那些就知道‘偶感风寒
’之人的草药，呵呵……”

　　清儿突然轻声笑了起来，虽然脸上还挂着刚才淡淡的泪痕。我的心似乎平静
了下来，望着清儿认真地用针缝合着我的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似乎都不那么难
受了。清晨的曙光，从门窗的孔隙中射进几缕尘埃飘舞的光柱，映衬着清儿明丽
的侧面，正泛着如同神女般光辉，我不由看痴了，只希望天地间都凝固下来，就
这么永远地，欣赏着这动人心魄的画面……

　　“禀大人！属下赵光义求见！”赵光义那混小子的声音，再次在最不合宜的
情况下，令人气恼得响了起来。

　　清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扑哧地浅浅一笑，忙为我敷上了一层药粉，然后把
伤臂用自己的丝巾包裹起来。

　　我没好气地对外边吼道：“滚进来说话！”

　　赵光义有些怯生生地探头进来，看到了屋内的情景，舌头伸了老长，忙跪倒
在地，边磕头边说道：“公主殿下！大人！太子殿下和安王请大人去武门，清算
被俘叛军首脑及仆从！”

　　“知道了，你小子真能……”我看到清儿在旁兀自偷偷地浅笑着，忙说道：
“马上就好了。”

　　清儿这次并不避讳，直到包扎好我的伤臂，才盈盈站起身子，对我轻声说道
：“去吧，这伤药每隔三日，再换敷两次就能让你痊愈了，到时我……本宫会到
王府探望指挥使，并把药给你带来。”

　　“多谢公主关爱！”我对清儿一揖道，突然撇见赵光义那小子居然偷偷抬着
头，一脸坏笑着看着我，不由笑骂道：“快滚起来吧，你这小子这么趴偷看也不
嫌累得慌！”

　　来到武门外广场，但见周围都是五叔的凤翔军甲士和突骑营的仪仗骑兵。

　　太子李从厚和五叔当中而坐，身后各有侍从打着一柄巨大而华丽的绸缎伞盖，
二十名凤翔军甲士侧立在他们两旁，身后则是突骑营的一小队胸甲重骑兵，战马
不停地用蹄子刨着地面，忽嗤嗤地打着响鼻，似乎还没从刚刚经历的大战中平静
下来。

　　见我过来，二人微微对我一点头，我忙对他们一揖后，侧身恭立在二人身旁。

　　五叔从座椅中战起来，大声唤道：“把叛军首犯及亲眷带上来！”

　　随着哗啦啦的甲叶响动，凤翔军甲士两人一组，拖着一些人走进广场，按倒
在我们面前。

　　最前面跪着的，正是昨晚那个傻乎乎的“太子”李从荣。他似乎并不明白眼
前的情况，兀自傻傻地笑着，嘴中哼唱着什么。旁边则是一个宫装妇人和一个少
女，一个甲士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婴儿。两女披头散发地低着头，看不清楚模
样。

　　“李从荣！”我听到太子李从厚嘴中狠狠地挤出三个字，“孤念你也算是同
胞手足，孤的兄长，这些年来对你照顾有加，到头来，你这匹夫居然伙同石老贼
要篡位谋立！你也不看看你这德行，什么东西，一个皇室的杂种而已，孤这次岂
能容你！”

　　听到李从厚语气不善，旁边的妇人和少女浑身一阵战栗，软软地趴伏在地上。
那妇人惊恐地哭诉道：“太子殿下饶命啊！臣妾的夫君是个痴人，不过是被石贼
胁持利用，他自己并不明……啊！”

　　惨叫声中，血雾在那妇人的脸上飞起，李从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座椅上冲了
过去，给了那妇人一计耳光，并扯起了她的头发：“你个贱人，你以为你还是宁
王妃嘛，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地方！”

　　宁王妃嘴角淌着鲜血，浑身剧烈地战抖着，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抽泣。她丰
润玉白的面庞瞬间变得一片绯红，秀丽的双眼中，闪烁着惊恐而无助的眼神。

　　我心中感到不忍，转头看看五叔，只见他兀自用眼睛盯着自己的双手，一副
外边的一切与他无关的神态，只顾欣赏着自己粗壮的手指。

　　“哈哈哈——！”李从厚有些凄厉地笑着，挣扎着向后退后了几步。周公公
忙上去想扶他，李从厚一脚把他揣开：“滚你个奴才，孤自己站得住。”他继续
用有些嘶哑而凄厉的声调对着李从荣说道：“孤小的时候，父皇就宠着你，什么
好东西都要先让着你，你打我骂我，我都要忍着，还要笑着向你摇尾乞怜，呵呵，
凭什么啊！凭什么！”

　　平静了一下，李从厚继续说道：“好了，现在好了，老天的报应来了！哈哈
哈！”

　　李从厚突然很使劲地抓起兀自傻笑着的宁王：“李从荣，你十六岁那年起，
发了失心疯，我就知道这上天还是向着我的，我努力忍耐着，直到去年才得到这
太子的位置。呵呵，我等得就是这一天。”

　　突然他的目光闪烁出一丝冷酷的目光：“安王！”

　　五叔从座椅上站立起来拱手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听说你的凤翔军在这次平叛中，有九个将士立功最伟，孤想给他们点额外
的赏赐。”

　　五叔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现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对李从厚一揖道：“微
臣明白了。来人哪，把那几个兔崽子给本王叫进来！”

　　　　　　　　　　　　第2章武门施暴（上）

　　九个一身血污的军汉趴伏在广场。

　　李从厚走过去，淡淡地对他们说道：“孤这次知道你等杀敌有功，叛军首犯
的妻室和女儿就赏给你等，任你等所为！”

　　九个粗壮的军汉都是一惊，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转头看到伏在广场中
央，丰韵玉润的宁王妃和她清秀纤弱女儿，血红的双目中，立时如同野狼般喷发
出欲望的火焰，忙磕头对李从厚谢恩。

　　“孤让你们就在这里，当着这些将士，做了这两个贱人！”李从厚恶狠狠盯
着那九个军汉。

　　九人惊诧中，宁王妃哭喊着挣脱身边的军士，爬到李从厚脚边，抱住他的双
脚嘶叫道：“殿下，太子殿下，奴婢的女儿才不到十二岁，她什么都不懂的，这
个事情跟她没有关系。所有的一切，您都发发慈悲，把惩罚加到奴婢的身上吧！
求求您了，太子殿下……！”直到赶来的军士拖开，她兀自还不停地向李从厚求
饶着。

　　李从厚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掸了掸下身的衣衫，对那九个军汉喝道：“还
愣着做甚？你等要抗命吗？”

　　九人又是彼此瞅了一眼，回头望向五叔。五叔怒道：“兔崽子们，盯着老子
作甚，再不从命，老子他X 的砍了你们！”

　　九人不再犹豫，立刻兴奋地站起身，扑向宁王妃和她的女儿……

　　广场中，宁王妃奋力而徒劳地挣扎着，想要保存自己已经无法保存住的清白。
我现在发现原来女性在反抗强暴的时候，居然有这么大的气力，她身边是五个如
狼似虎的壮健军汉，但依然是非常吃力地才勉强把她的四肢扳住，中间一个军汉
则伸出大手，飞舞的衣衫碎片中，一个雪白而丰韵的妇人躯体，便呈现在五个粗
陋的军汉眼前。十只毛糙的大手兀自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贪婪地抓弄着，挑逗着
……中间的军汉慌忙脱光裤子，露出丑陋的下身，抱住宁王妃丰满的臀部，狠命
向她身体内部顶去……

　　“啊——！”宁王妃死心裂肺般地惨叫着，如被撕裂开的下身似乎受不住这
粗野的攻击，她痛苦地抽动着，下身拼命地扭动，似乎想摆脱那侵入的异物。但
是柔弱的气力终究抵挡不了这群野狼，渐渐地，她似乎气力也耗尽了，颓然地松
弛了自己的身体，曲意婉转地让这群野狼肆意践踏着她的身子……

　　我不由低下头，如此当众欺凌妇孺，是我在任何时代都未曾经历的，刚刚被
清儿平复下去的心境，又是沉重起来，头也疼得厉害。

　　五叔看我神情有异，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就是乱世的法则，
你得学会适应！”我抬起头，看到是五叔冷漠而坚毅的目光。心中既是黯然又是
激荡：这就是我选择的乱世生活，就得学会它的法则；以前以为自己都适应了，
看来我没经历的还很多，如果再次频繁地被出现的新事物扰动自己的心魄；不要
说能够建功立业，结束纷乱的世道，这个世道我还能生存下去吗？清儿，珑儿她
们可怎么办？想到这里，我努力平复下纷乱的思绪，尽量平静地去面对广场中所
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边宁王妃身边的女儿，此时也在受着四个军汉的蹂躏。她似乎早已经
没有了挣扎的气力，一边轻声地呻吟，一边不住地抽泣。纤弱的身躯在强壮军汉
的猛攻下，不住地颤抖着。还没发育完全的椒乳，被粗糙的大手肆意狂乱地揉搓
着，变得通红，椒乳上那娇嫩的草莓，在阵阵吹过的阵阵秋风中，颤巍巍地挺立
在稚嫩的胸膛上，下身一丝殷红的黏液，正顺着她粉嫩的小腿流淌下来……

　　宁王李从荣这时开始有些疯狂地笑着，嘴中混乱地喊着：“天变啦！天变啦
——！”凄迷而诡秘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李从厚有些愤怒地走到他面前，一腿踹翻了他，骂道：“臭疯子，我让你闹。”
说罢，从身边甲士的腰间拔出一柄腰刀，就欲往李从荣头上砍去。

　　“慢着，太子殿下，刀下留人啊！”一阵女子的哭声从军阵外传了进来。

　　一愣之间，虢国公主满面泪水，钗飞襟乱地从永安宫方向跑了过来，扑通地
跪在了太子脚边，抱住他恳求道：“太子，太子，姑姑求求你了，放过从荣吧，
无论如何，他总是你的哥哥啊！”

　　李从厚手中的腰刀“咣当”一下掉落在地上，他使劲地推桑着虢国公主：
“姑姑，还嫌这边不够乱吗？”

　　“太子，太子啊，念在皇后早薨，姑姑带过你们兄妹二人的养育之恩，就求
你放过从荣吧！”

　　“啊！”身后传来宁王女儿又一声惨叫，只见另一个军汉重新换到了她身下，
一轮新的蹂躏正在开始。而宁王妃早就没了挣扎，只是随着众军汉的侵犯若泣若
吟地喘息着；这时，一个军汉正抬起她圆润的脸庞，撬开她的嘴巴，把下身凑了
过去……

　　虢国公主回头一看，浑身一阵战栗：“太子，你从前是多么仁厚、悲悯，可
如今……你……你何必如此对待这娘俩呢？”

　　“哼，这荡妇的丑事谁不知道，李从荣那傻子生得了孩子吗？这双儿女是这
荡妇和家奴偷情的孽种！如此败坏宫闱的丑事，孤早想惩戒她了，现在就是再凌
辱她十次、百次，也洗刷不掉我大唐皇室的耻辱。”李从厚愤愤地说道。

　　虢国公主幽幽哭泣着，对他继续求道：“那姑姑不求这个了，我只求太子放
过从荣吧！”

　　“姑姑，孤这里最后一次客气地称呼你，别逼孤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孤不是
念你的养育之恩，孤早就……”李从厚哼了一声。

　　“阿厚，姑姑再叫次你声乳名，看在姑姑的份上，求你放过从荣吧！”虢国
公主似乎并不罢休。

　　“哼，你不提孤的乳名孤倒罢了。今儿看来非逼着孤把这些丑事全抖落出来
不成！”李从厚怒火又一次升起。

　　“阿厚，你放了阿荣吧，将来你让姑姑做什么，姑姑都答应你。”

　　“滚！”李从厚暴怒了，他一脚踹开虢国公主，怒吼道：“孤忍了十几年了，
今儿孤不忍了，不把这些是是非非抖搂清楚，众将士还以为孤真是无情无意之人
了！”

　　　　　　　　　　　　第3章武门施暴（下）

　　五叔见李从厚情绪有些失控，忙上前跪到他面前道：“太子殿下，都是宫闱
中的事情，还是请殿下三思，不要在众人面前说吧，父皇已是灯枯油尽的人了，
就别……”

　　正在此时，一个宫人从外围飞奔而来，来到李从厚面前结巴着说道：“太，
太子殿下，陛下他，昨夜惊过度，龙体不支，刚刚，刚刚崩了！”

　　有如惊天一个炸雷，李从厚闻听，身体猛然一振，向后便倒。我和周公公忙
冲上去，驾住了他的身体。好一会，他才似乎万分疲倦地勉力起身，对着五叔说
道：“安王，随孤去永安宫……料理后事。”

　　五叔跪倒在地，施了一个大礼道：“臣领旨，吾皇万岁，万万岁！”身边众
人忙都跪倒口呼万岁。

　　“呵呵，万岁！”李从厚苦笑着，正要带着五叔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
着地上已经瘫软的虢国公主道：“朕就先放过李从荣，幽禁肃瀛宫，今后没朕的
旨意，任何人不许靠近这人！把虢国公主也带走！”回头看了看广场中依然还在
进行着的，对宁王妃母女的强暴，淡淡地对我吩咐：“王卿在此监督后续事宜！
所有人——斩立绝！那两个贱人，让军汉弄死她们为止！”

　　“那个婴儿……”我有些不忍地问道。李从厚阴冷的目光回应过来，吓得我
不由一低头：“臣明白了，陛下放心！”心中突然感到，经过了这场变故，李从
厚似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太子了，身上突然多了许多暴虐味道。
难道这至高的皇权会让人迷失自己原有的一切……

　　广场中央，五个饥渴已久的壮硕军汉，仍然在不断地轮奸着丰韵而美丽的宁
王妃，开始时，他们还有些谦让，渐渐地，那种狂暴和淫乱的气氛将他们的理智
淹没了。第一轮的奸淫过后，次序已经不再重要了，都在抢着上前，根本顾不上
什幺温柔体恤，他们只知道用最直接而狂暴的攻击，肆意地，毫不留情地凌辱着
她。

　　“呃……呃……呃……真舒服啊！里面好紧啊！他X 的！陛下刚才说这女子
是荡妇，哈哈，果不其然啊！没想到我还能有机会X 这样够劲的王妃！”一个正
在施暴的军汉奸邪地笑着说着。

　　“啊……啊……呜……不……不……啊！”却随着军汉下身一次次的凌辱，
宁王妃的声音都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呼吸也越来越急促。那军汉似乎感觉到了什
么，忙将她两条白花花的长腿高高的架在肩上，下身狂力地进进出出，发出“啪
－啪－啪－！”的撞击声。

　　我忙回头一看在场的众军士，都似乎有些发呆而羡慕地盯着场地中央，忙喝
道：“都愣着作甚，快把人犯都押解上来行刑！”

　　一批批的人被押解到广场中央，凤翔军的军士十人一组，麻木而又利索地用
刀削掉他们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到一边，飞溅的鲜血也随着倒下的身躯而四处喷
洒，空气中满是浓浓的血腥气味。

　　一阵奇怪而幽怨的呻吟声突然从背后传来，奇怪中，我回头一看，只见宁王
妃身体似乎已经变得异常绵软，还还有些异样地扭动着丰腰。

　　“没错！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然怎么会和家奴偷情生子！嘿嘿！”
军汉下身激烈地动着，嘴巴依然没闲着地羞辱着宁王妃。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的缘故，还是在众人面前被凌辱的原因，额外的刺激和
羞辱反而让宁王妃的动作都有些变得轻狂了。突然，她一阵突如奇来的战栗，似
乎异常舒服得呻吟了一声“嗯……！”双手不自觉地抱住了身上那军汉的身体。
众军汉见状，更是猛力地地抓弄着她的躯体，手中也不断地抓捏、揉弄着她坚挺
嫩滑的胸部。

　　突然，被这阵强烈刺激弄得浑身发颤，宁王妃最后的理智被那躯体的快感冲
得七零八落，身心深深地陷入了情欲之中。她忘了自己所处的境域，不能自拔而
有些忘性地大声呻吟起来：“啊……啊……啊……！”

　　广场众一面是血腥的杀戮场面，一面确是男女交合噗吱噗吱声和粗重的喘息、
呻吟声，在空中弥漫浓浓的淫靡而又恐怖的气氛，让我感到似乎这里就是传说的
地府。

　　“真是条喜欢让人X 的淫荡的X 狗！”一个军汉似乎到了最后的时刻，身体
不由哆嗦着，大力抽动了几下。

　　“啊……啊啊……！”宁王妃皱紧了眉头，脸上表情似苦似乐的，丰韵的双
唇里发出了一声淫靡的尖叫，雪白的身体猛地弓了起来，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双手用力地抓住了军汉雄健的背部。

　　她绵软而无力地躺在那里，口中娇喘连连，脸上艳红似火，身心似乎还没从
所未经的感受中缓和过来时，另外一个军汉过来，再次伏到了她还在有些战栗着
的身体上……

　　　　　　　　　　　　　　　　……

　　　　　　　　　　　　　　　　……

　　奸淫和杀戮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无数的被砍下头颅堆成了一座小丘，广场
中央郁积成一滩血色的池塘，而且不住地在往周围势较低的地方流淌着，形成了
一条条血红色小溪。

　　那九个军汉强暴的两个女子中，女儿早已经没了生气，惨白的身体平静地躺
在地上。那上依然充满童贞的双眸只是茫然地瞪着，毫无生气。身上是被军汉们
抓扯的一道道伤痕，下腹那稀疏的草原下面，被撕扯开的少女的秘洞流淌着红白
相间的黏液……身边的四个军汉正懒洋洋地穿着衣衫，看着旁边那五人对少女母
亲还在持续的侵犯。

　　宁王妃的眼神中似乎也渐渐在失去应有的神光，随着身体在凌辱中不断的耸
动中，丰韵的双臂慢慢软了下来，嘴角努力张了张，一丝血沫从口中流淌出来。
她突然惨叫着喊了一声，爆发般地推开了身上正在强暴她的军汉，拼命扑向旁边
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女儿。但这最后的挣扎，已经完全耗尽了她全部精力，就这么
瘫倒在女儿的尸体旁边，再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