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亲篇
第十九节
“那是人命来的,而且是自己同伴的性命。你以为是污了的旧亵裤吗?随手
就丢掉。”
癸的观念和一般人有着天与地的差别。对自小在杀人放火中成长的他来说,
男人死是活该的正常不过的,每次他们出动做买卖,必然会有大量的流血。癸所
认识有人类地义是不会昨天说完话,今天就已死去的人,而是老头和手下的大干
部们,与他们的妻、妾、子女和女奴们。
由于在大干部们中也有女人,但上了战场就无分性别只有敌我,对女人上战
场他可以接受。但是像这种把女同伴像丢垃圾一样丢弃,他无法接受。
“话说得动听,可是若他们是男人的话?”
“是男人的话丢掉不就行了吗?”
面对这个女尊男卑的浑人,连支持他的薰与十兵卫也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那……癸有没有解决之道?”在内心叹息了一声的薰询问。
“我们留下一个月的食物和饮用水。等队伍渡过九州岛进入本州岛时,我就
潜到隔邻的四州岛。到时我在上面大肆破坏一番,把德川的人都引到那里,再让
这班负伤的人分散进入城镇不就行了吗?看……幸惠是多蠢的东西,这有多难,
这也想不到?笨。”
“你别太过分了淫虫!”
“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的你才是变态。”
“你所为的大肆破坏,还不是到了那里四处奸淫掳掠。”
“多余!我是海盗,不奸淫掳掠还叫海盗吗?”
“说来说去,你也不是仁心发作,是淫性发作吧!”
“可以拯救美女的工作为何不做?我这是播种!薰小姐,请将我的一片侠义
之心和这残忍家伙的想法告诉伤者们。这样日后在再次相见之日,她们才会对我
以身相许。”
“唉……”
“为何叹息呀!薰小姐。”
“不!只是头有点晕。幸惠照癸先生的说法去做,不用牺牲同伴们行了。”
“是。”
幸惠不情不愿的点了一下头,用火爆的视线看着又再将手脚伸向青雾和十兵
卫,眼光还垂涎的看着薰的这条大淫虫。
“甚助卫门,何必在那里苦等呢!一起来吧!”
树下的女忍者头目理也不理癸,就像他不存在似的。
“哈呀!……啊……啊。”
高潮过后,十勇士之一的觅十兵卫正在癸的一旁疲倦的喘息,面上还有着一
股尽欢过后的红霞。
“癸真是任何时候都无女不欢的。”
“你不喜欢吗?”
说话的同时,手指又在撩拨满是蜜汁的桃花源了。
在癸强力主张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之下,青霭一再修改伏击御影藩迎亲队伍的
计划。不过如果薰的手下们是男人的话,恐怕癸就不会这样了。
因此最后出炉的计划,是以二十多人的火枪队从远距离狙击,同数目的忍者
队则在适合的时机发动近战。癸则一人大举杀进去。
这倒没有违犯癸的做人哲学。因为要减少女人们的伤亡,总得要有人去牺牲
的。而这不仅是向薰展示自己的实力,也是不能让她小看了。无必要的工作大可
以由旁人代劳,有必要还推搪的话,就不是男人了!癸不是小白脸,若是没有了
男子气概,还如何有可能追求到女人?
而在等待迎亲队伍进入伏击圈的时候,大生闷气的癸,临时做了一张床板在
树上,不管十兵卫多不愿意,爱抚挑逗到她毫无抵抗力,就拉到了树上,进行杀
人之前的热身性爱。
虽然有意借此挑逗甚助卫门,不过她还是坚持着无视癸的态度。
“可惜不能做下去了,人为何非得要工作不可呢?像我们这样相亲相爱不好
吗?”感到无奈的癸手指在十兵卫身上游走着。
“穿衣服吧!十兵卫,敌人接近了。”
说话的不是癸,是树下的甚助卫门。虽比五感敏锐于常人的癸慢了一点,她
也已看到前方埋伏手下的传信。
城宫严三所率领的迎亲队伍由于多达五百人,加上带有大量的礼品和物品,
移动的速度一点也不快。
今天在前进的路途之中,有多处树木和山泥倒塌,让他们的行进速度变得更
慢,而错过了预定要留宿的地方。虽然先遣的队伍回报了前方没有埋伏,可是为
免万一,他仍然下令加强了戒备。
“在林中小路内前进!”
低吟着的他,虽已派人进入路边的林木去察看,但是仍然不敢放心。而这不
放心,很快就获得证明了。
真田十勇士手下的忍者又岂同一般,城宫派进林中的人,已被甚助卫门和她
的手下,悄悄的无声无息解决掉了。
吹针贯穿武士们的喉咙,让他们连话说不出来,而以极小的时间差,小型袖
弩就把他们射成了刺猬,最后飞快无比的黑影悄然掩至,将武士们的首级割下。
正当城宫以为现在还算安全的时候,哨戒的部下已被人全数解决,而且甚助
卫门还在路边的林木之间开始设置陷阱。
“可以开始了吗?”
“唔!”低应一声的十兵卫已经穿好了衣服,子弹上膛,瞄准着接近的队伍。
“好了!火仓今天我就用人血喂得你饱饱的。”
除了性,最爱就是血的魔刀在兴奋的颤抖。
“主人!杀完人之后我们做爱好吗?”
“好呀!”
癸持刀在手,迎风而舞,魔刀上的烈焰逐渐强化成为一条炎之龙。
“火光!”
就在城宫讶异的低语之际,巨大的火龙已吞噬了前方的队伍。
“那是什么呀!”
“砰!砰!砰!”
火龙犹在狂舞之际,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声。同时在四周的路旁,有人向
队伍投出了炸弹,炸弹爆炸之后发出了烟雾和闪光。
“不用怕!那是忍者的诱敌手段,没有甚么厉害的。只要不把烟吸进去就行
了。”
城宫虽然大叫着要部下们镇定,可是对未经历过战争的年轻武士们来说,那
根本是办不到的事。
他们惊慌的大叫着,四处乱走,胡乱的挥舞手中刀剑。
相对的丰臣一方持续着单方面的杀戮。火枪队每齐射一次就有十多人倒下,
忍者队不断将飞镖射进人体之中,而乱走进了路旁的人则纷纷死于陷阱之下。
就在前方施虐的火龙熄灭过后,在浓浓烟雾之中,一个黑影穿破而至。
刀光一闪,十多件大小不同的物体飞上了半空,城宫细看之下才发现是自己
部下们的首级和手臂等。
五百人的队伍,在被袭的最初阶段就已损失了一百五十人以上,全灭看来只
是时间的问题。
而癸现在无疑是一个死神,在他面上是叫人感到绝望无助的冰冷表情。刀光
每次一闪,总有近十人死于刀下。好像斩瓜切菜一样简单,可是那是人呀!
当被砍开的人体还在狂喷着鲜血的同时,癸的身影已闪离了原有的所在。
这不能算是战斗,是单方面的屠杀。
死的觉悟瞬间掠上城宫心头,眼前是红与红的恐惧,火焰和鲜血迫人而来。
这位沙场老将单从气势就知道自己敌不过眼前的死神。
“城宫大人!”
“草太。”
从恐惧之中把他暂时拉出来的是公主的小情人草太。
“你……不是应该死了的吗?”
“草太如草般的薄命之所以能得救,全赖这两位侠士相救。我得知有人想对
公主不利,便马上连同他们二人来相助了。就算要死,我也不会离开公主的,我
和公主生死同命。”
“草太!”听到声音,坐在桥子内的公主深音,开心的注视着小情人。
刚刚还毕恭毕敬的草太,一个转身已钻进了深音的桥子内。
如果是平日,城宫当然容不得他这样胡来了,可是在此生死存亡的时刻,再
也无暇多想了。
“幸好赶得及!”
与草太一齐到来的两位侠士,就是身着武士服的薰与幸惠。
“虽然草太说我们是侠士,不过救他只是偶然。我们二人是浪人。(浪人:
是失去主公四处流浪的武士,或本来就没有主公正在流浪寻找的野武士)今天到
来是想向城宫老中要求侍奉于御影藩的。”
“两位来得不是时候,我们已是命在旦夕。要命的话请你们速逃为上!”
城宫眼睛瞪视着前方的癸。这死神已愈形迫近,而他所过之处只留下没有了
呼吸的尸体。全是死人,连重伤的也没有一个。
“来敌虽强,我自信还有一战之力。”
薰散发着斗气的盯视癸。他所使出的力量远超在船上一次,但是即使如此,
还不是他全部的力量。
“真的?”
城宫听后大喜,这一条命是捡回来了。而且还保着了公主,达成了城主交代
的任务。
“可是侍奉之事?”
幸惠的戏做足全套,一点也不随便。
“要在御影藩任官没有问题,只要你们挡得下此人。我以老中身份保证!”
“除此之外,我们还想要赏金。”
“多少也没问题!我全部应承就是了,不要让那魔鬼再杀我们的人了。”
“好!城宫大人,一言为定。”
幸惠马上窜进林中,赤影和部下们的刀随便一碰,发出交击之声。之后女忍
者们尖叫着装成被杀,然后悄悄退走。
而像一尊美玉站定的薰,身形瞬即消没,身法之轻幻犹如飘雪,穿过惨叫着
后退的武士们,在火焰与刀光之中迫近癸。
熊熊的火焰之中,传来震撼方圆百丈的铿锵双刀交击声。薰的家传名刀粟田
口藤四朗吉光与癸的火仓春潮,正面硬碰了一招。
“喂!你太认真了吧!”
“可是忍不着就用多了力量。”
“呀!算了,草草收场吧!”
薰手上的吉光一挥。
一声响彻天际的惨叫之后,癸带着一股血雨,几个翻滚落了地上。
成了一个血人的癸在地上蹲了一下,才狼狈而逃。不过已经没有人敢再追击
他了。
“恶!这猪血真不好受。臭死了!”
癸拿着之前一直藏在身上的猪血袋呻吟。
这场戏做完之后,让城宫实在吓呆了。五百人竟然死了一半,而且没有一个
伤者。
对方的手段干净利落,而且招招致命。每一击都确保必然杀死他们的对手。
要再遇上对方,城宫肯定自己这边所有人都会全歼。
而幸惠则继续把戏演下去。照她告诉城宫的,她们是以往跟随丰臣家而败亡
的忍军(忍者军团)残部,本来是潜藏在深山之中,过着隐世的日子。可是近来
德川家突大举搜捕丰臣残党,他们才被迫再出来流浪的。
早先不意救了草太,而又刚巧得知了这个针对御影藩的阴谋,所以特意前来
相助,希望谋得一官半职的。
幸惠依青霭编的假话直说,内容合情合理,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像城宫这
种程度的对手,根本看不穿。完全相信了!
只是……
斗胆收留丰臣家的残党,万一被德川家知道了。为此城宫不得不找部下们商
量,而那正是薰一早收买了的。
“大人所说的我已明白了。”
“唔!现在的情况真是十分为难,我听过真田幸惠的猜想,她认为这次袭击
是伊贺忍者所为。你认为如何?”
“这一点也不出奇。天下承平日久,没有了战争,自然就没有了赏赐。单单
靠奉禄,饿不死人也吃不饱。德川家内诸势力内斗又一直持续者,本藩这次将公
主许配给本多藩的少主,无非为了加强双方的关系。若是有人认为这事对己方不
利,而收买伊贺忍者行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背叛主公,私接这种生意做。伊贺忍者的首领,服部半藏未免太大胆
了。”
“一点也不大胆,事实上要不是刚好有薰这一伙人出现。我们早已死光死绝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