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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迦物语】(1-4章) 作者:雪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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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评

藏经阁收录员 2009-11-13 14:08

[font=宋体]                路迦物语
            The Legend of Loka

作者:雪焰
2008/05/23发表于SIS

                黑铁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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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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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赤霞关攻防

             第一节:黎明前的缠绵

          虚无中永存的意志,是一切的开始。
         天地间万物的荣耀,归于至高神的赏赐。
   无始无终的混沌,有始无终的时辰,有始有终的终结,先后诞生。
      光明,黑暗与阴影的融合,造就了诸神不灭的魂魄。
         继承三先神的灵性,大地的统治者们。
  黄金世纪的神奇产物,终结了白银世纪的友谊,撕毁了青铜世纪的盟约。
         失望的诸神降天火于人间,遣白龙肆虐。
             十年一劫,千年不断。
             血泪遍地,尸骨无边。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五弦竖琴,带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在篝火边盘旋,传播向
深邃的夜空中。在繁星点点的注视下,琴声混杂在四周不时传来的划拳吆喝声,
打闹声,铁匠棚子叮叮当当,还有马匹的呼哧声中,汇合成佣兵营地里常听到的
交响乐。

  「噢!无尽的悲哀,洗不清的罪孽,何时才能结束的苦难轮回……」盲目的
吟游诗人继续唱道,身边虽然没有一个听众,但这丝毫也不会影响他的情绪。

  「没人知道明天会不会就是永别,再也看不到心上人的……」

  嘭——

  一声闷响中断了歌声,一只软皮便靴打在了诗人的后脑勺上。

  「凡啊,你干脆改名叫烦算了,你怎么这么烦啊?」诗人身后四五步以外的
单人圆锥形帐篷敞开了一条缝,一个赤裸着精壮上身的小伙子探出半个肩膀,不
满地嘟囔着。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没有人在听呢。」诗人侧过身来,在地上摸索着刚才
丢过来的皮靴,「怎么,吵到你了吗?现在好像还没到就寝时间。」

  「今年正好是十年一劫,你叨叨些这个,不怕把劫招来?再说明天就要出阵
了,唱什么悲哀罪孽,苦难轮回,伤不伤士气?就算这些我都忍了,趁此良宵,
我正要在上战场之前和美人云雨一番,你偏偏在门口唱明天就是永别,存心要让
老子阳萎吗?」

  「哎呀呀,良宵,云雨,看不出伊诺克兄弟遣词还有几分才情。」诗人凭着
音源的方向,把皮靴抛回帐篷,拾起脚边的木仗,站起身来。

  「你走不走?」伊诺克一把接住皮靴,「再不走我可揍人了!」

  诗人呵呵笑着,摇着头,拄着手杖离开了。

  伊诺克·德兰扣好了帐篷,转身把皮靴往地上一扔,满脸笑意地看着床榻上
侧卧着的美人。

  「搞不懂为什么团长会结交这个老乌鸦嘴……」年轻的佣兵走到床边,右手
轻拂着美人的金色长发。

  「团长在接手这个佣兵团以前就认识他了,后来因为一次混战中营地遭火攻,
熏坏了他的眼睛,团长不忍心丢下他,就让他成了常驻诗人。」美人轻轻握住男
人伸过来的手,回应道。

  帐篷里的陈设很简单,一盏防风灯挂在篷顶,洒下柔和的金黄色光芒。蚊帐
垂下来,罩着软草铺上厚羊毛毯做成的床铺。床上凌乱的盖着一张绒被,还有一
个旅行袋充作枕头,里面装的是衣物和细软。床边一脚放着一个精致的小香匣,
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从小孔中飘出来。床的另一头立着一柄银色的骑枪,枪头上
包裹着枪囊,靠在简陋粗糙的武器架上。支架下堆放的盔甲旁,是一张矮脚小圆
桌,桌上窄口扁身便携水壶里盛着葡萄酒,壶旁两支酒杯,盘子里放着乳酪做的
点心。

  男人单腿跪到床上,伏下身来,寻觅女性柔软的双唇。美女也撑起上身,迎
向今夜的情郎。深吻,舌头互相挑逗,交换着津液,仿佛要把自己的灵魂吹入对
方的体内。

  良久,唇分。

  一声娇吟,美女无骨般倒在床上,长发像黄金瀑布般散开。

  男人得意地微笑着,解开女人的腰带,把软布战衣从肩膀向两边剥开。金色
长发,雪白肌肤,霞光流连的大眼睛,俏皮的鼻子,饱满的嘴唇,线条雅致的脸
型,这容貌美的让人窒息。修长的脖颈,点缀以银色的项链,妙曼的腰身,勉强
握得住的丰满乳房,粉红色蓓蕾,挺翘的美臀,修长的双腿之间埋藏着那神秘的
三角地带,这身体美的诱人犯罪。

  男人低头轻吮着美女脖颈上的敏感地带,一只手抚摸着乳房,另一只手甩掉
女人松开的长裤,手指伸进耻毛覆盖下的私处。

  「你湿了呢,艾蕾克丝,动情了吗?」伊诺克把手抽出来,指间粘连着的爱
液拉出长线。

  「坏心眼……」艾蕾克丝娇呼一声,翻身把男人扑倒在身下。

  先伸手解下脖子上的银坠,塞进枕头里,然后纤细的手指插进情郎褐色的短
发中,女人的亲吻狂放而饥渴。牙齿轻轻啃咬对方的下唇,接着是一路轻吻,沿
着脖颈到宽阔的胸膛,吻过腹部的陈年剑创。扯下裤子,充血的阴茎迫不及待地
弹了出来,气势汹汹脉动着。

  「还好意思说我?」看着伊诺克铁灰色的眼睛,艾蕾克丝·珍妮莞尔一笑,
轻吐香舌,舔舔自己的下唇,鼻尖轻轻碰触红通通的龟头,沾上了一点点溢出来
的前精。

  感觉就好像是一道电流从自己的尾椎骨沿着脊柱直冲大脑,原本已经硬得不
行的阳具现在已经胀得微微发痛。伊诺克头皮一阵发麻,臀部的肌肉收紧,阳具
挺了一挺,才忍住射精的冲动。尽管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和她欢好,但自己每次
都像个雏儿一样经不住挑逗,伊诺克暗自反省。真搞不清楚,平日高贵英武的女
骑兵,晚上摇身一变就可以成为床上的荡妇。

  「嗯……唔唔……」龟头被湿暖的口腔包住,伊诺克忍不住呻吟了两声。艾
蕾克丝柔软的舌头就好像温热的果冻,轻轻扫过敏感的肉棱子。她深吸一口气,
调整了一下脖颈的姿势,然后一口气把整支肉棒吞进嘴里,龟头顶在喉咙上。鼻
尖轻轻嗅着男人胯下阴毛处散发出的汗味,陶醉在浓浓的雄性气息中。

  「唔……慢点……艾蕾克丝……啊啊……」伊诺克几乎立刻开始求饶。

  他的肉棒就好像被千万条嫩肉上下左右地搓揉,每一根筋脉都被灵活的舌尖
挑逗着,龟头抵住喉咙深处,感受着好像嫩豆腐般的幼滑,尿道口就好像被千丝
万缕的细丝入侵,在尿道内壁上瘙痒,好像马上就要伸进睾丸里,把储存的精子
勾出来。

  「噢噢……艾……艾蕾克丝……出来了……噢啊啊……」伊诺克爽得直达冷
战,全身肌肉绷紧,臀部离开了床铺,挺立在半空。

  艾蕾克丝媚眼含笑,一只手轻轻玩弄卵袋,另一只手来回磨蹭阴囊与肛门之
间的会阴。这致命一击,终于让伊诺克的苦苦抵抗土崩瓦解,滚烫的精液一泻千
里,源源不断地从喉管灌进美女的肚子里。

  「咕嘟……咕嘟……嗯……唔嗞……嗞嗞」艾蕾克丝一滴不剩地吞下了男性
的精华,末了又不忘使劲吮了吮已经开始萎缩的肉棒,最后收紧嘴唇,直到把肉
棒像瓶塞一样艰难地拔出吸力强劲的小嘴,发出「啵」的一声,榨干了尿道里残
留的最后一点点精液。

  伊诺克觉得自己的魂儿都给抽出去了,股间的肌肉一颤一颤,胸膛上也渗出
了汗珠。身下的玉人则坐起身来,闭起双眼,好像在回味刚才饮下的醍醐。

  「下面该我了吧?」艾蕾克丝揉了揉小肚子,好像要安抚腹中的火热,起身
跨坐在伊诺克身上,两腿夹住情郎的头,把私处送到他的面前。

  金黄色的软毛修剪得整整齐齐,粉红色的肉瓣像玉蛤一样闭得严丝合缝,手
指轻轻分开阴唇,滑嫩的软肉汁液淋漓,微微突起的褶皱下,像珍珠一样的花蒂
若隐若现,桃源洞口一张一合,小嘴一般吐纳着淫靡的气息。

  伊诺克伸出舌头,拨开层峦叠嶂,勾引其下雪藏的阴蒂。又一路游走,探索
洞口潺潺流水的奥秘。爱液酸溜溜,甜腻腻,带着雌性发情的香气和微弱骚味,
立刻唤醒了男人胯下的凶器。

     ***    ***    ***    ***

  记得刚加入佣兵团没多久,第一次和艾蕾克丝合欢,伊诺克知道她和团中许
多成员都有亲密关系,肉体让千人骑万人跨,其中更不乏自己的哥们和前辈,因
此对于为她口交一事颇为发憷。结果没想到当夜一上床,见到美人的胴体,立刻
惊为天人,种种顾虑全部抛诸脑后。只觉得如此美妙的身体,无处不是冰清玉洁,
没有一点肮脏可言。事后和同是入幕之宾的佣兵一做交流,发现大家都是如此,
于是互相揶揄,很快融入了佣兵团中。

     ***    ***    ***    ***

  伊诺克口舌更加卖力,腰板一挺,肩膀扛着艾蕾克丝的大腿,两手环抱住美
人的纤腰,把她举到了半空中。一双粉腿夹紧男人的脑袋,玉手攥着他的发根,
美人娇呼一声,下体被灵蛇般的舌头入侵,但只在洞口浅探却不肯深入,让人心
痒不已。

  「呵呵……射得太快不服气啦?要扳回一成?」艾蕾克丝言语挑逗,盼情郎
早些直捣黄龙。

  伊诺克已经先失了头阵,这时正要夺取主动,于是放下娇躯,挺枪上马,肉
棒刺穿了玉瓣的防御,直捅进肉屄中。可惜原先的雄心壮志,一旦进入了这仙人
洞,就全部烟消云散。如果说艾蕾克丝的小嘴让人流连忘返,那她下面这张嘴就
是倾国倾城。

  肉径中层层叠叠的嫩肉交相刮撤着阴茎上的每一寸皮肤,虽然狭窄非常,但
又不至于勒疼了肉棒。虽然能感受到脉动着的层层压力,但不至于有挤捏的不适
感。阳具缓缓撑开一条小道,一路挺进,直到下体贴上美人的臀瓣,龟头前端碰
触到一湾凝脂般软滑的所在。

  「唔噢……你……轻点……顶到花心了……哎……哎唷唷……」艾蕾克丝皱
起眉头,声音带颤,一幅不堪怜惜的样子。

  伊诺克暗松一口气,要不是知道她的这个敏感点,自己的本钱又够长,恐怕
每次都会毫无还手之力,早早精尽人亡,亦或者被冠以「蜡枪头」的诨名,再难
得美人宠幸。如今占了优势,他又怎么会轻易罢手。伊诺克揽住艾蕾克丝的一双
大腿,一阵紧抽疾插。抽则全身而退,连龟头都退到屄口;插则尽根没入,一直
捅到子宫口的软肉。

  「哎……你……你坏……啊啊……顶……顶到里面来了……哇呀呀……」美
女花容失色,没命地浪叫,下身一阵一阵抽搐,淫水泻了一股又一股,糊湿了身
下的羊毛毯,「弄……弄坏了……哎唷……要给你弄死啦……别……不行了……
停一下……求求你……啊哈……」

  伊诺克缓了一缓急速的肏动,也好抑制一下自己的射精欲望,顺便看看自己
的战果:艾蕾克丝爽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两颊绯红,小口微张,一丝津液从嘴角
边淌下来。失神的双眼没有焦点,急促的呼吸带着微弱的呻吟,胸脯起伏,双乳
颤动,汗水在肚脐处汇成一眼清泉。下体肌肉不时轻轻颤动,两腿无力地打开,
金黄色的软毛涂抹得一片狼藉,其下微微泛红的肉唇之间淫水泛滥。

  「哼哼,这回看我不肏得你爬不起床来。」伊诺克认为胜券在握,男人特有
的成就感大增,得意的双眼直看进艾蕾克丝碧蓝色的眸子之中。

  霎时间,空洞的双瞳流光闪现,美人双唇一抿,轻轻一笑,带着几分纯真,
几分淫荡,几分恶作剧般的邪恶。

  两臂环抱住情郎的脖颈,美女一弓身,从床上挺起身来,两个人面对面抱坐
在一起。

  「让我爬不起来,那不得搞到后半夜?你明天上阵能不脚软?想送死去吗?」
艾蕾克丝在男人耳畔低语,「我还是行行好,夹紧一点,让你早点射了好回去睡
觉吧。」

  说完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床上,香臀一拧,接着便是密集地起起落落,玉蛤把
通红的阳具吞进吐出,好像水泵一样溅出点点滴滴的爱液。香唇微启,咿咿呀呀
地发着浪,直勾得人心里痒痒。

  「哎?哇啊啊啊……」突如其来的快感让伊诺克大叫起来,刚才就难以消受
的紧密肉腔,现在就仿佛有千万张小口在同时吮吸着阳具的每一个毛孔,屄口的
肌肉收紧,好像一个肉箍,套紧了龟头的突起处,不让它跳出温暖的阴道,而每
一次臀部落下前的那一下旋转,则好像要把五脏六腑从他下体吸出去一样。

  怎么能就此认输?!伊诺克的大男子主义在激励着自己的内心,咬紧牙关,
强忍住射精的欲望。两手捏着美人的丰满臀瓣,随着每一次的撞击,把对方的生
殖器用力扣向自己的股间。龟头处充满弹性的触感说明自己正在钻探着美人最娇
柔的屄心。

  「啊……啊……又来这招……你……耍赖……哇哇……不成了……坏了……
坏了……」艾蕾克丝一阵浪叫,香汗淋漓,两手撑着情郎的胸膛,轻轻摇晃着脑
袋,甩动着一头金发,呻吟道:「要去了……去了……这次……特别优待你……
就……射进来吧……」

  「啊?不是……」伊诺克来不及说完想说的话,下身正要不情愿地撤离,火
热的龟头上突然一阵滑溜溜的冰凉快感,就好像被浇上了冰镇的淫精,接着睾丸
不受控制地一阵抽动,火烧一样的暖流在下腹部打了个转,然后一股脑地涌向快
要胀到极限的阳具,爆射进女性的肉体深处。

  「不要紧……射在里面……给我……全都给我……啊啊……去了!去了啊啊!」
艾蕾克丝发出最后的尖叫,然后像失去全部力气一样,摊倒在情郎身上,大口大
口地喘气,喃喃地呻吟声道:「嗯……真好……全射进来了……好多……好暖和
啊…………好舒服……嗯嗯……」

  满足的两个人面对面,胸贴胸,享受着高潮过后的余韵。感受着对方的呼吸
和心跳,两只手握在一起,手指交织,手心里满是甜蜜。紧拥怀中的美人,四目
相投,相视一笑,不需要再多的言语,只求这片刻的安心和平息。

  抚摸着美人雪白的手臂,隐约可见几道粉红色的伤痕,手指抹过后背右肩胛
处有一处愈合了的箭痕。美丽的艾蕾克丝到底是个佣兵呢,软滑皮肤下是强健的
肌肉,温柔的面孔里有坚强的意志,虽然伤痕丝毫不减绝世的美貌,反而越发让
人怜惜。

  「你……竟然让我射在你里面?」伊诺克打破了沉默,「没记错的话,今天
应该是你的危险期才对。」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危险期是哪天啦?」艾蕾克丝一愣。

  「上个月新月那晚,射在你里面,结果给你敲得满头包,说是你危险期,你
忘啦?」伊诺克挠挠头,好像在回忆脑袋上的痛楚。

  「那是人家心情不爽。」美女鼻子一哼,大眼睛骨碌一转,坐了起来,「你
们这些家伙,平常总是告诉你们不准射进来,不准射进来,你们就偏要射进来,
也不怕人家会怀孕。今天让你射进来又婆婆妈妈的,真是……」

  伊诺克一呆,然后脸一红,也跟着蹭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要,要
是……真的怀了孕,不如……不如跟着我吧。我养你。」

  金发美女斜眼一看,笑骂道:「一脸蠢相!我要是怀了孕,那还不知道是谁
的种呢。全佣兵团的男人,哪个都有可能是父亲。我应该跟你们每个人敲一笔赡
养费,然后远走高飞。再说了,我就算跟个农夫也不会依靠你来养活。就你那三
脚猫的工夫,谁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回来。我劝你还是早点转业,找个古文讲师
或者剑术教练的职业干干。」

  「只要能娶到你,我才不在乎是谁的孩子,只要是你生下来的,我都当成自
己的骨肉。没用的男人才去务农或者教书呢,而且我现在已经是千人长了,凭着
我的魔法和剑术,总有一天我会拥有自己的佣兵团,在北大陆创出自己的名号!」
年轻的佣兵一脸严肃,深沉的目光望向远方。

  艾蕾克丝像看着珍稀动物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撇撇嘴:「你之所以当上千
人长是因为你的前任在马上给人从屄到嘴挑了个透心凉,尸体挂在人家枪杆上撸
不下来。团长临阵矬子里面拔将军,挑了你。你当时的反应是张目结舌,不记得
啦,魔法剑士大人?」

  「不过是一时反应不过来罢了!」伊诺克连忙反驳,「我那时候刚入团才三
四天,而且队长待我那么亲切,谁想到我还没能记住她的名字,就顶了她的位置。」

  「蜜娜是看中你长的帅,两年前的事情就别去想了。」艾蕾克丝柔声安慰道,
「我倒是要问问你上次教我的那个火系魔法,怎么不好用啊?」

  「发不出火来?」

  「火是能发出来,可我不想发火,我想把金属加热到体温状态就行了。」

  魔法剑士迷惑地歪过脑袋:「你这个骑兵学魔法做什么?职业不对路,学起
来很费劲啊。再说我教你的是最初级的火系魔法,要精确控制魔法的温度需要很
好的魔法天赋外加修行。加热金属……你难不成要用魔法烧饭?」

  「不是烧饭啦!不需要那么烫。」美女红着脸解释道。

  「你不告诉我用魔法干什么,我也没法给你出主意啊。」伊诺克两手一摊。

  「嗯……」艾蕾克丝低头想了一会儿,回身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柄连鞘短剑。

  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伊诺克眼睛一亮,心里嘀咕:珍妮之面首!

  短剑连柄长约一尺半,剑刃套在外裹雕纹软牛皮的木制剑鞘中,暗银色嵌金
的短护手,连着圆柱形的剑柄,而这剑柄正是它名字的由来。剑柄长约半尺有余,
通体是粗糙磨沙的晶体样质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形状中间粗两头细,上
面还有筋脉状的浮雕以增加把握时的摩擦力。剑墩凸出,光华圆润,好像榛子形
状,顶端似有一开口……

  没错,这剑柄完全是男人勃起后的阴茎形状,而且惟妙惟肖,几乎可以以假
乱真。

  「这个……是我自己造的,名字叫‘珍妮之伴侣’。」艾蕾克丝的脸更红了,
「就这么放进身体里有点凉,我想弄热一点,每次都烧水又很麻烦……用了……
魔法以后……反而太烫……」说到后来声音细若蚊呐。

  伊诺克没想到英姿飒爽的女骑兵还有小女子羞怯的一面,不由看得呆了,痴
痴的说道:「这个……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充其量也就是在我的剑上附加
火焰伤害,没法精确控制……」

  「这样啊,我只好自己慢慢摸索了……」艾蕾克丝叹了一口气,随即两眼一
瞪,目光如电,「你要是敢跟别人随便议论这把剑,哼哼……」

  说着便拔剑,一小节剑刃出鞘,顿时寒气四溢,剑脊上的古纹路泛着异样的
光辉。年轻佣兵偃旗息鼓的阳具下意识地更加萎缩了几分。

  「这剑若是吸了人血,头上这根东西就能像有血有肉一样活起来,要不要拿
你来开刀试试?」艾蕾克丝两眼放光。

  「咕」伊诺克喉咙一紧,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寻思:这玩意儿好像比我的还
大一两分。面上则不动声色,说道:「不必了,不必了……」

  艾蕾克丝转身把短剑塞回枕头下面。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你看看我,我
看看你,半天没说话。

  终于还是伊诺克先沉不住气,厚着脸皮笑道:「这么晚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明天还……」

  扑通。

  艾蕾克丝飞起一脚,正中男人的脑门,把他踢得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滚下床
去。

  「想得美!我早就说了只能上床不准过夜!你少罗嗦。」美女左手扯过羊绒
被,盖住自己赤裸的身躯,右手一摊,佯怒道:「别磨蹭,快拿来!」

  伊诺克揉着脑门,从地上自己的衣服中翻出一锭银贝,扔给床上的美人。

     ***    ***    ***    ***

  佣兵很不受青楼女子的欢迎,她们一来厌恶大多数佣兵都是没什么教养的粗
野汉子,二来忌讳他们以杀人为业,身上一股煞气令人生畏。备战期间的佣兵团
禁止团员出营嫖妓,更不可能指望有人会上门服务。佣兵团内的女性团员就成了
男人们的宝贝。当然了,这些女兵大都身手不凡,而且要求颇高。就算你相貌端
正,体格健壮,肯花大价钱,那也要百般讨好佳人才能得其青睐。好在投身军旅
生涯的女子大多不是保守的淑女小姐,为了疏解战阵的压力和寂寞,也乐意与男
兵共度春宵,顺便增加收入。偶尔碰上英俊的帅哥,肯花钱倒贴的也大有人在。
因此女性佣兵不少都是阅男无数,精通床第之道。

     ***    ***    ***    ***

  艾蕾克丝一把接过报酬,塞进了枕头里。

     ***    ***    ***    ***

  伊诺克虽然是小队长,月饷加上战时加赏才四十个银币。五枚银币兑换一个
银贝,相当于普通农家一个星期的收入。一般的佣兵每月才十几、二十多个银币
可拿,就更不用说了。寻常的青楼,一枚银币就可以和美女共度一夜。就算是营
地里稍有姿色的女仆,一枚半也可以搞到手。但所有尝过艾蕾克丝甜头的男兵都
再也看不上寻常的农家女子了。

     ***    ***    ***    ***

  再扣掉酒钱、整备武器和其他杂费,这个月攒不下多少钱了……伊诺克心里
默默打着算盘,穿上裤子,胡乱套上上衣,钻出了帐篷。被窝里的美人挥挥手,
送出一记飞吻,看着今夜的情郎扣紧帷幔,心中若有所思地揉了揉小腹,满足地
笑了笑。

  还燃烧着的篝火已经稀稀落落,大多数佣兵都已经酒足饭饱,回营房睡觉去
了。伊诺克走向自己的营帐,等待着他的几个大人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还有一
个不上战场的新丁。

  光着上半身的壮年巨汉名为图鲁鲁。两米的身高,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隆起。
秃顶,红眼,却有着一副饱经沧桑的慈祥眼神,赤裸的臂膀上伤痕遍布,右胸前
一处十字形的巨大伤疤格外扎眼。

  图鲁鲁身边的两人好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黑
发盘结在头顶,黄色皮肤,浓眉大眼,身穿一样的斜扣窄袖布衫,扎着功夫带。
赵昆,赵仑便是这两兄弟的名字。此刻这两位正滔滔不绝地跟身边的一个少年胡
吹海侃。

  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金色短发,水蓝眼睛,长大后必然是让无数佳
丽心碎的美男子,眼下则略显瘦弱,好像女孩子般白皙的皮肤和一身麻布衣服很
不相称。

  「米兰特,口袋!」伊诺克吆喝一声,少年扭头一看,连忙从腰间解下一只
小口袋,发出细碎的响声,敞开口,里面放满了银币和银贝。

  伊诺克摸出一枚银币投了进去,少年则从里面翻出了半枚零钱找回给他。

  「又没戏啊?」左边的赵氏兄弟问道。

  「那还用问?」右边的那个紧接着回答。

  伊诺克一脸死相。

     ***    ***    ***    ***

  佣兵的消遣活动很少,无战事的时候可以请假离团,出去搞女人,或者在团
里搞个格斗比赛什么的,保持战斗力。战备情况下就要留着精神杀敌了。因此最
常见的娱乐除了饮酒,和女佣兵欢好以外,就是赌博。

  赌博的种类多种多样,佣兵们不擅长赌场里的各种牌技或者色子之类的玩意,
还是最原始的方式更加容易推广,那就是打赌。赌标可以很随便,比如谁的酒量
最大,谁的臂力最强,干同一个女人谁坚持时间最长,谁在射精前让女人高潮次
数最多,甚至谁射精射得最远等等。总之发挥想象力就是了。

  每个参赌的人都要下注,最后夺得赌标的人拿走全部的赌金。如果时间太长
无人得标,则众人商量后宣布流标,不管你下了多少,按人头平分赌金。

  上一次的赌标是:谁能分辨赵氏兄弟。

  赵氏兄弟相貌一致,唯一的区别就是哥哥赵昆脚心上有一块胎记,弟弟没有。
两人常互换身份去捉弄人,虽然并不讨厌,但是被捉弄过的人都试图区分这两兄
弟,再加上这两位公开声称,只要不脱鞋,谁也分不出他俩谁是谁。于是不服气
的人就设了这么一个赌标。

  这个赌持续了大概两个月,赌金一次半块,积攒到了七十块银币,但没有一
个人能得标。就在大家认为要流标的时候,艾蕾克丝下注了。

  本来这两位都分别跟艾蕾克丝有过交往,但两兄弟情谊深厚,都死缠着艾蕾
克丝,要三个人一起来一次,一女侍二男。艾蕾克丝很少同时和多人欢好,没想
到竟然开了一个天价答应了,结果第二天就夺了赌标。

  据她说,兄弟两个的肉棒不一样,哥哥的稍微粗一点,弟弟的稍微硬一些。
哥哥的龟头圆一些,弟弟的更尖锐些等等。这些东西不用脱鞋就能分清。艾蕾克
丝连续三次猜中,绝非侥幸,所以理所当然地得了赌标。

  当然了,对于广大的男性佣兵,这种分辨方法很不实用,特别是账房在发饷
的时候还是要脱鞋验明正身。于是最后团长下令哥哥左臂系一红绳了事。

  兄弟两个为了「回报」艾蕾克丝,设下了新的赌标:谁能和艾蕾克丝欢好后
同床共枕到天亮。

  艾蕾克丝向来以同欢不同睡出名,这一个赌标持续了半年多,一直没人得标,
不过还没有人提出要流标。看来在征服女人的问题上,男人们的耐心要更持久。

     ***    ***    ***    ***

  「完全没有收获?」图鲁鲁问道。

  「女人的心思谁也说不准,刚刚还柔情似水,说翻脸就翻脸……」伊诺克两
手一摊,然后微微一笑,「不过我有幸看到了传说中的独门兵器——」

  「珍妮之伴侣?」米兰特脱口而出。

  四个大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稚嫩的少年。

  「敦克说那是一把很独特的武器,就算他想打也打不出来。他父亲也说艾蕾
克丝姐姐有当铁匠的天分。可惜我没有机会亲眼看一看。」少年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还是不看为好。」赵昆压低了声音说。

  「因为那把兵器又叫‘珍妮之面首’,是用活人血肉炼成的。」赵仑接着说
道。

  「什么是面首?」

  「小孩子不要问,长大了就知道了。」一个成熟的女性声音幽幽答道。

  图鲁鲁背后不远处的一顶普通佣兵住的多人巨型帐篷里钻出一个人影,无声
无息走到了篝火旁。

  玛莎·克雷在佣兵营中的艳名不亚于艾蕾克丝。如果说艾蕾克丝是高贵的白
玫瑰,玛莎就是紫红的罂粟花。她有一头银色短发,冰蓝色眼睛,二十九岁的成
熟身体,超级丰满的胸臀,纤细的腰际,性感的声线好像醇酒一样令人舒服,骚
媚的举止让男人一看就食指大动。眼下的她身上一丝不挂,嘴角边,乳房上,还
有大腿内侧都有大片的精液污渍,一套暴露的黑色皮衣拎在手上。

  「哦,上门服务啊?」赵昆打趣道。

  「是啊,有三个新来的家伙明天第一次上阵,说什么不想死前还是处男,我
于是大发善心,帮他们告别童身,一对三。」风骚的女佣兵打了个哈欠,夜风一
吹,蜜瓜大小的乳房上,精液渐渐干掉了,「忙到现在,累死了,去睡了,你们
两个贫嘴可不要把小弟弟教坏了。」

  几个男人目送裸体美女扭着屁股消失在黯淡的营地中,米兰特红着脸,眼睛
都看直了,琢磨着她肚脐上似乎有个纹身,但刚才火光太暗没看清楚。

  等大家回过神来,两兄弟就接着栩栩如生地讲述艾蕾克丝如何用九十九个童
男之血淬火,然后用尸块献祭,锻造邪剑。而她本人其实是某某魔女后裔什么的,
听得米兰特脸色发白,直出冷汗。

  「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吓唬小孩子了。」图鲁鲁心肠好,不忍心看少年受到心
灵创伤,于是转换话题道:「米兰特,还不把口袋收好。」

  少年连忙听话地扎紧了存放赌金的口袋,收在腰间,嘟囔了一句:「为什么
让我拿着钱呢?」

  「第一,你是好孩子,不敢偷偷拿去乱花。」赵仑开口回答。

  「第二,你是见习兼杂役,不用上战场,不必担心你死了找不到钱。」赵昆
补充。

  「最后,你不会下注,所以最公平,最信得过。」两兄弟齐声总结。

  「谁说我不会下注?」少年红着脸反驳道:「我也喜欢艾蕾克丝姐姐的!」

  「你肯下注人家也要给你肏才行。就你这个小鬼?小鸡鸡毛还没长出来吧?」
赵仑在米兰特脑门上一记指弹,「你和艾蕾克丝最亲密的接触无非是偷看她洗澡,
就这还要敦克领着你才敢去。」

  「当心下次被捉住,拿你凑足一百个童男的人数,精炼那把‘珍妮之面首’,
然后再把你大卸八块,小鸡鸡切下来祭邪神伊迪丝……」赵昆接着长篇大论地继
续胡侃,图鲁鲁在旁边辟谣,米兰特夹在中间晕头转向。

  伊诺克已经有了些困意,于是打了声哈欠算是告晚安,朝自己的单人帐篷走
去。

  星光满天,银河如画,明天会是晴天吧。

  站在帐门口,伊诺克从怀里掏出一枚古朴的金戒指,默默攥在手心,回头看
了看远处艾蕾克丝的红顶帐篷,心里叹息道:宁可嫁个农夫吗?唉……



             第二节:佣兵的工作

  「和米兰打仗的最大好处就是不会被偷袭。」

  饮了一口杯中的咖啡,端坐在雕花办公桌之后的秃顶中年人理了理唇边的小
胡子。站在他旁边的干瘪老头应声道:「主要是偷袭这里也没有意义。」

  这两位便是边境要塞——赤霞城的最高长官,布朗·冯·克洛斯将军和参谋
伍德·金。自大约一个多月以前接到了米兰王国的战书以来,二位一直厉兵秣马
坐等大军来攻,所以到开战当天的清晨还不慌不忙地在官邸里喝早茶。

     ***    ***    ***    ***

  米兰帝国和特兰蒂亚斯王国分处北大陆的东西两端,一个是号称有万年历史
的古老帝国,另一个是历史上朝代更迭频繁的千年王朝。两国历史上曾有过蜜月
期,也有过兵戎相见。由于占云山脉和迷踪森林的阻隔,两国真正共享的国境线
不过一千多公里,还是处在一处呈东西走向的南岭走廊当中。走廊以南是海福斯
公国,以北是迷踪森林,国境线从中将走廊截成东西两段。在历史上不多的几次
大规模战争中,两国的军队都是在这狭窄的国境线上彼此拼杀,但结果都是不分
胜负,谁也没法占太大便宜。

  两百年前,特兰蒂亚斯王国内乱,王室分裂,领主之间割据混战。米兰王国
趁机入侵,占领了整个南岭走廊,并在走廊的最狭窄处修建了要塞城市——赤霞
城。可惜后来当朝的皇帝福克六世昏庸无能,被恢复统一的特兰蒂亚斯王国以离
间计策反了城守,苦心经营的要塞拱手让人。此后米兰王国多次进攻,试图收回
赤霞城,但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而特兰蒂亚斯王国也随之不断地加固赤霞城,
使其成为镇守边境的重要据点和三国交界处的贸易重镇。

     ***    ***    ***    ***

  「帝国历145222年4月1日,我神圣的米兰皇家军团……废话、废话
了……将前来收复赤霞城,届时望与贵国堂堂正正交锋于城下……」参谋官又把
战书拿出来看。

  「十五万的大军就算能悄悄绕过赤霞城进攻内地,也没可能维持补给线,当
然只有堂堂正正的来攻城了。」太守摇摇头,评判道:「不过米兰的战书这百年
间都没什么变化,时间、地点、人数、堂堂正正、决一死战,不愧是千年王国,
食古不化。」

  作为赤霞城的守将,布朗·冯·克洛斯将军和参谋伍德·金都不是军事天才,
反而是中坚派的传统军人,管理能力较强。之所以他们会被派驻到如此重要的位
置,是因为两人的绝对忠诚。克洛斯将军的大女儿贵为太子妃,还有一对视作掌
上明珠的双胞胎幼女留在首都的将军府;伍德·金跟随克洛斯几十年,亦师亦友。
二人搭档的十几年间,共抵御了米兰帝国的六次进攻。

  「福克七世虽然励精图治,可惜手下没有可用的将才。自登基以后,每隔两
三年就出兵攻打这里,都打出规律来了。海福斯的商人也知道打仗撤走了,等什
么时候停战,还不是照样跟两家做买卖。」布朗·冯·克洛斯将军站起来,理理
身上的军装,作为城池守将的他,出城迎战时也是要穿盔甲的。

  「是啊,现在每一次攻城战的伤亡都在降低,对方的将领也把这当作是军事
演习了,走走样子好回去交差。赤霞城独占咽喉要地,城高墙厚,也难怪他们挠
头。换了是我,早就放弃这种执著了。虽然城是自家造的,但现在已经是人家的
了。人家占领的时间比你建造的时间还久,人家加筑的砖料比你原先盖的都多了,
还要收复,谈何容易啊。」伍德·金饮尽咖啡,把战书卷好夹在腋下,跟着上司
走出办公室。

  「攻城固然棘手,但也不是没有其它的办法……」向门口敬礼的卫兵回礼,
将军奔兵器房而来。他的盔甲已经擦拭一新,等待着主人。

  「噢?」副官快走两步打开门,把将军让进去。

  「要么设法翻越南岭,穿越迷踪森林,直接进攻我国腹地;要么取道海福斯
公国,绕过赤霞关;再或者倾全国百万兵力,一边围攻赤霞关,另一边进军内地。」
将军走到盔甲架跟前,拿起胸甲,罩在自己身上。

  「要么全军覆没于迷踪森林,命丧怪物之口;要么进攻中立国,背一世骂名;
再或者兴师动众,不成功就成仁?能想出这样异想天开的点子,米兰不会有这种
疯子,只怕又是太子的设想吧?」副官帮忙系紧背后的胸甲皮带。

  「是啊,陛下反而欣赏这一点,说年轻人有一点野心是好事,起码可以居安
思危。」将军套上锁链手套,再在小臂上罩上甲胄。

  「陛下总是自比先帝。先帝平定十国之乱,统一我特兰蒂亚斯王国,盖世武
勋百年难见。陛下休养生息,爱民如子,百姓安居乐业,纵使不能如先帝般开疆
阔土,也已经是一代明君了。」副官蹲下来整理胫甲。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陛下文略过人,但一生未经战阵,有些许遗憾也是
当然的……」将军抬头望出窗外,人声喧沸,马匹嘶鸣,正是大战在即的景象。

     ***    ***    ***    ***

  赤霞城常驻士兵三万人,逢大战再从后方城市调遣一万,从市民中和周围村
镇征集一万,加上雇用的两万佣兵,达到七万兵员左右。正规军主要负责正西门
的防守,两支佣兵团分别防守南北门,东门面对内地,只要不被围城,就只有巡
哨驻留。

  依照往年的交战经验,守军会先出城接战,撮对方锐气,可能的话退敌于城
外。如果不顺利,就退回城内固守,等待国内的增援。

  荆棘佣兵团已经是第三次参与赤霞城保卫战了,团长蒋渊隆和克洛斯将军也
是交情非浅。当然这也多亏了团员们骁勇善战,和临时雇用来防守南门的铁锤佣
兵团相比,荆棘团的饷金更高,并且是连续第五年常驻城内。

     ***    ***    ***    ***

  第一次参加保卫战时艾蕾克丝。珍妮还只是个上级佣兵,如今已经是一个千
人队的队长,「荆棘白玫」的美名在外,「吸精姹女」的艳名也在地下流传。她
今天起了个大早,沐浴更衣,披铠戴甲,头顶银盔,长发结成辫子盘在头盔内,
面戴护罩,只露双眼,脖子上细银项链挂一银坠,一身白色钢甲亮光闪闪,护身
短剑横插在后腰间,手里提一杆骑枪,跨下一匹骏马浑身雪白,一根杂色毛发也
没有。马鞍一侧挂着一面小盾,下面插一柄长剑,另一侧扣着一杆轻型十字弓,
一囊矢。

  她麾下佣兵们在百人队长们和小队长们的带领下,分成前后左右四阵,跟随
前面的队伍,穿过敞开的城门,缓缓开出城外。烟尘四起,铁甲铿锵,旗杆上挑
着团旗:盘成环状的草绿色荆棘枝。草料营幔等辎重拉在牛车上尾随在大队的后
面。

  赵昆,赵仑两兄弟早上跑到伊诺克·德兰那里吃早饭,三言两语就打探出他
昨夜完全失败的求婚企图,于是半是安慰,半是揶揄地烦了他一早晨。

  「不要难过了,我们认识的人里面有一半都向她求过婚,剩下的一半也是蠢
蠢欲动。据说连团长大人都动过念头。」

  「是啊,我们两个一块儿求婚的时候被她暴打一顿。她还说一个贫嘴就够她
受的了,怎么可能同时嫁给我们兄弟两个。」

  「我们的顾虑是:一个男人还不两三年就给她吸干了……」

  两兄弟一左一右轮番轰炸,烦得伊诺克头大不已,连忙打发两人归队,临走
还不忘叮嘱一句:「战场上可要留神一下艾蕾克丝,别让她伤着。」

  两兄弟抱着肩膀一边走一边挥手:「你放心好了。」

  另一个接口说道:「我们全营人有八成愿意拼了命保护她。」

  等他两个回到队伍报到,城外的大营已经扎好,两人作为百人队长,点卯不
到,免不了遭艾蕾克丝一顿训斥,不过两人早已习以为常,嬉皮笑脸应付。

  大军安顿妥当,立即整队布阵出营,步兵马军齐齐整整,长枪林立,旗帜猎
猎。正规军的重装步兵在正中,弓弩手和战车在后,两翼是骑兵部队,两个佣兵
团马步兵兼备,分别掺杂在正规军中阵和南北两翼的结合部,七万大军浩浩荡荡
奔赴城外十里的战场。

  米兰帝国的大军早已列阵恭候多时。号称十五万的大军,实际只有十二万人,
再扣去驻守大营,运输粮草,埋锅造饭,整备兵器的人员,上阵作战的只有十万
余众。正规军以两翼的骑兵和后阵的弓兵,投石车为主。前阵的密密麻麻的大群
步兵都是身着布衣或者简陋皮甲的奴兵。米兰帝国实行奴隶制度,凡是罪犯或者
战俘都要服数年到数十年不等的劳役,战争时期更是要强征男性奴隶入伍,女性
奴隶则充作军妓。由于加入军队服兵役就可以抵消三倍的劳役期,在短期内获得
自由,许多役期长的奴隶反而乐意上阵打仗。

  杂和在前阵之中,没有穿着统一铠甲,也不拿统一兵器的就是佣兵了。米兰
帝国此次只雇用了一支佣兵团,而且是声名狼藉的腥手佣兵团,他们胸甲上的猩
红色手印就是标志。这支兵团军纪不佳,生意不好的时候就做山贼四处劫掠为生,
因此多次遭到佣兵公会的除名处分。但他们隔几年就能搞到一笔注册费,重新注
册,名字也由赤手,红手,血手,朱手,换过了好几个。如果此战得胜那还好说,
打败的话,赏金不丰,恐怕就又要变做山贼团,腥手之名又要被注销了。

  两军站定,隔平原草场相望。米兰帝国后阵一阵嘹亮军号响过,一人一骑拍
马出列,直奔特兰蒂亚斯阵营而来。这边厢也是一阵鼓声轰鸣,一人一骑迎上前
去。两名骑士连人带马都是盛装打扮,盔甲铮明瓦亮,战马雄峻挺拔。两骑在战
场正中间回合,两名甲士各从腰间抽出一柄利剑,递给对方,换过对方的兵刃收
好,然后转身驰回己方阵营。

     ***    ***    ***    ***

  这是两军开战前的传统礼仪,互换主帅的兵刃以示堂堂正正交战。决胜后,
输的一方奉还兵刃。若是不分胜负,则互留兵刃,来日再战。若是作罢退兵,则
换回兵刃,各自拔营撤退,互不尾随追击。

     ***    ***    ***    ***

  两名骑兵各自飞奔回营,速度越来越快,战马一入己方队列,顷刻间鼓号齐
鸣,锦旗招展,前阵长矛一倒,步兵齐步冲锋,两翼骑兵跟随,脚步如奔雷震撼
大地。另一方也是全军突击,如潮水般涌向对方。两军越逼越近,喊杀声震人心
魄,后阵弓兵见对方已进射程,顷刻间羽箭齐发,投石车齐射,空中矢如雨下,
石弹纷飞。中箭者栽倒在地,后面的士兵高举盾牌,速度不减,踩着尸体前进。

  艾蕾克丝驾战马中速前进,全神贯注,挥枪一扫,拨开第一波来箭,接着举
起套在左臂上的小盾,挡下余下的箭矢。她前面的赵昆、赵仑兄弟,各持一柄朴
刀,一页弧形塔盾。两面塔盾一拼,整一个半圆形铁壁,将来箭悉数拦下。

  最前列的士兵终于短兵相接,两军的队伍好像陡然震颤,速度顷刻间慢了下
来,盔甲的撞击声,兵刃交接声,叱喝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步兵骑士各自捉对
厮杀,鲜血涂红了草场。

  艾蕾克丝提枪闯入敌阵,枪挑马踏,几个回合下来结果了几条性命,身边的
佣兵们也紧随在侧,特别是赵昆、赵仑两兄弟,配合天衣无缝,几乎时刻不离女
千人长左右。

  要在战阵中常胜不败,杀敌尚在其次,主要是要躲着敌人的偷袭和自己人的
刀剑无眼。不管是多么骁勇善战的人,都不想太显眼。艾蕾克丝的弧形胸甲,在
胸骨正中成弧状突起,再加上面罩和头盔,根本看不出是员女将。

  女子的力气本来就不如男性,若是穿着胸部双乳突出的胸甲,舒服固然舒服,
但难免会遭人认出,成为众矢之的。谁都会抢着跟体力稍弱的女兵作战,起码不
会输在力气上。更有些变态的高手,惯于以各种残忍的方式虐杀女兵。像上次伊
诺克的前千人队长蜜娜,就被人从马下偷袭,一杆长枪正从下体捅入,刺穿腹胸,
直自口中穿出。据她身边的人讲,当时她血尿齐流,四肢抽搐,断气后尸身挂在
大枪上,惨不忍睹。艾蕾克丝可不想步她的后尘。

  当然了,也有一些人怎么掩盖也没法不引人注意,比如图鲁鲁那太过庞大的
身材,所以只能反其道而行之。他干脆不穿上衣,赤膊披甲,拿两把巨型战斧,
身上露出的累累伤疤都说明此人并非善类,敌兵都尽量躲着他。

  而玛莎·克雷的火爆身材若是塞进男性的甲胄里去,再加上她不像艾蕾克丝
般善长马战,步战行动必然累赘。所以她干脆穿一套打造得体的性感甲胄,突出
丰胸翘臀。一来别人见她明目张胆,以为她必然身怀绝技,反而不敢上前。二来
真有来占便宜的,让白花花的肉体一晃眼,分心失神,倒葬送了性命。再加上她
手持一条刺头长铁鞭,兵器路数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宁可绕道而行。

  两军从上午厮杀至傍晚,亢奋的神经和嗜血的心跳冲淡了饥饿和疲劳。当收
兵号响起,退兵旗高挂的时候,还活着的人们才感到手中的兵器是多么沉重,盔
甲下的腹中饥肠辘辘。营寨中的炊烟早已升起,狼吞虎咽地吃下不知道什么味道
的饭菜,灌一口烈酒,包裹过伤口,佣兵们匆匆钻入自己的营帐,倒头就睡。就
连最爱干净的女兵也只能稍稍擦拭一下身上泥尘,然后抓紧时间就寝,明天还要
上阵,不恢复体力就等于死亡。

  战事持续了两周,伤亡没有预期中那么大。米兰帝国似乎还没有要退兵的打
算,特兰蒂亚斯军也没有退守城池的必要。四月中旬的一场持续一周的春雨中断
了战事,两军都栅门紧闭,高悬免战旗,休养生息。布朗·冯·克洛斯将军连同
副官要回城处理政事,并撰写战报寄往王都。麾下的士兵和佣兵团也趁机轮换回
城整备休息。

  荆棘佣兵团此战伤亡颇为轻微,团长心情上佳,准许团员轮批回城休息两天。
有的男兵在盘算着如何找个女子安慰一下自己疲惫的心灵,也有女兵趁此机会打
算丰满一下自己的钱袋,毕竟佣兵的工作就是赚钱,不论是上阵杀敌还是上床搞
男人。

  「好嘛……好嘛……好妹妹,就算帮姐姐个忙嘛!」玛莎像软体动物一样黏
在艾蕾克丝身上,软磨硬泡地央求着。

  「你们要开无遮大会,干嘛每次都非要拉我入伙?」艾蕾克丝提着刚刚打磨
好的长枪,正要回自己的帐篷。

  「两营的人都在城里休整,我应付不来啊,你就忍心让姐姐给人活活肏死啊?」
玛莎作苦苦可怜状。

  「两千多号人,就算加上我也是给你陪葬。」艾蕾克丝转身戳戳玛莎的胸口,
结果手指陷入丰满的乳房中。

  「没那么多,没那么多,扣掉老弱病残,短根废柴,负伤酒醉的,剩下的人
里面能出得起门票的最多不过两百。」玛莎连忙捧住艾蕾克丝的手不放。

  「两百?!一人一百,淹都淹死了。」艾蕾克丝笑着甩开玛莎。

  「前营的红英,红叶姐妹答应来帮忙,执勤官也答应借两个女奴给我们,就
算我求求你,就这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嘛!」玛莎纵身一跳,像章鱼一样缠在艾
蕾克丝的后背上。

  「最后一次吗?」艾蕾克丝低头犹豫了一下,右手下意识地轻轻揉了揉小腹,
下体深处仿佛传来一丝触动:「好吧,下不为例。」

  「谢谢,谢谢,到时候我会好好疼你的。」玛莎眉开眼笑,豪乳在艾蕾克丝
后背上蹭来蹭去,好像按摩一般。

  「这招只对男人有效啦,大奶牛。」艾蕾克丝耸耸肩,摆脱玛莎继续往自己
的帐篷走。

  「一过午饭就开始,在右营的大号帐篷那里,别迟到了!」玛莎最后叮嘱一
句,转身回去准备了。

  「知道了!」艾蕾克丝头也不会地应道,苦笑着低声骂了一句:「贪财大花
痴……」

  还没走到自己的帐篷,天上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看来这鬼天气还要再持
续一两天。

  入帐放下骑枪,艾蕾克丝披上一件连帽斗篷,早早去厨子那里吃过了午餐,
然后解干净手,洗个澡,香喷喷的,在肛门里涂上一点膏油,换上一套干净的内
衣,外面穿上窄袖衣裤,临出门不忘了解下项链来收好,再披上斗篷,直奔右营。

  右营最大的一顶帐篷平时能睡二百多人,现在帐顶盖了一块腊红色的油布,
帐门口的路泥泞不堪,布满了入帐的鞋印。帐门的布幔掀起来,钻出一个人来,
漏出身后帐内肉光一片。

  敦克·海默是老铁匠多古诺·海默的独生子,在佣兵团里出生长大,和艾蕾
克丝也算是青梅竹马。他盖好了布幔,转身正好看到年少时的玩伴,如今的金发
美女,踮着脚尖,在泥路上一蹦一跳地过来。

  「不用着急,女奴还没送到呢。」说着,他从背上放下一个大口袋,两手掂
量掂量:「这次你们的收入可不少啊,这帮家伙把这个月的饷钱全进贡了。」

  「那当然了,本小姐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艾蕾克丝莞尔一笑,抛一个媚
眼:「你可要把紧了门,只准出不准进,我可不做免费服务。」

  「没问题,我一会儿还有个帮手呢。」敦克把钱袋甩回背上,在门口不远处
支起一顶小雨篷,一边动手,一边说:「我的报酬咱们回头再说。」

  艾蕾克丝答应一声,掀起布幔,钻进了帐内。

  帐篷里面密密匝匝站满了男人,见她进来,一阵交头接耳,让出一条路来。
艾蕾克丝走到帐中,地上铺了几块大毡毯。玛莎穿一身漆黑的纤细皮条编成的性
感内衣,堪堪遮住三点,早就等在那里了。红氏姐妹站在更里头,姐姐红英赤身
裸体披一件赤色披风,火红的短发,浑身上下油光闪亮,充满弹性的乳房,结实
的臀部,红色的阴毛好像两腿之间的一团火。她健美的肌肉好像雌性的豹子一般,
就连一些男兵也自愧不如。妹妹红叶年纪稍小,今年才刚满二十岁,怯生生地跟
在姐姐身边,她前个月才换过了红顶帐篷,这是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欢好。她
也是红发,挽一个发髻,身穿粉红色的连体睡衣。

  「我妹妹是第一次参加,皮薄肉嫩,后门才刚刚开苞没多久。大家手下留情,
手重的尽管往我这儿来,我身上这三个眼儿随便你们玩。」红英很爱护妹妹。

  红叶听姐姐这么一说,脸更红了,两手解开领口的纽扣,把睡衣脱下来,纤
细的身材,稍欠丰满的胸部,下身更是一根毛发都没有,尽显少女的青涩。

  艾蕾克丝见机也补充道:「小女子今天身体也不太舒服,劳烦各位待会儿温
柔一些,身前不准插到底,后面随便你们。」

  周围的男人发出一阵口哨声,也有人起哄道:「没问题,我们保证好好照顾
你们!」

  大部分的男人早就脱的光光溜溜,也有几个后排的人正忙不迭地扒拉裤子,
脱靴子。佣兵们不论高矮胖,肤色不管黑白黄红瘦,大都是体格健壮,肌肉发达。
看着四个水灵灵的美女,不少年轻气盛的已经把持不住,伸手来回慢慢掏弄跨下
胀得发疼得阳具。有经验的倒是跟身边的人谈笑自若,一副放松的样子。还有几
个人肩膀上有些淤青或者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带伤上阵,一点也不含糊。

  艾蕾克丝脱下外衣,露出一身雪白的镂花托胸内衣和朴实的白色内裤。她一
边踢掉鞋子,走上毡毯,一边左顾右盼张望着。人群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大都
是她以前的客人。伊诺克含情脉脉打量着自己;赵昆、赵仑两兄弟对着红叶指指
点点,评头论足;图鲁鲁跨下那根和他巨型身材成比例的恐怖肉棒青筋暴露……
还有一部分人是生面孔,可能是新加入的兵员,单看本钱的长度,素质还不错。

  玛莎靠过来小声说:「女奴到现在还没送来,这帮人可等不及了。」

     ***    ***    ***    ***

  在每天的战斗结束后,双方都会派出人员打扫战场。按照士兵身穿的盔甲和
使用的武器来鉴别阵营归属,收理尸体,当然匆忙中也会拉走一些对方的尸体。
至于看不出归属的则以战场中线为界,各自打扫自己这边的。战斗中受伤的士兵,
但凡能动弹的,有意识的,能张口出声的,都会让战友尽量给拖回去。跟尸体一
起被收回去的不是重伤失去意识的,就是头部受撞击昏过去的。前者就算接受救
治也少有活下来的,后者恢复意识后就会归队。不过也有运气不好的被对方的收
尸人拖走,于是成了战俘。

  正规军的战俘依照两国的法律处理。特兰蒂亚斯的习惯是收取罚金,或者充
往边疆做开荒劳役三年,再或者留在军中效力一年。考虑到他们俘虏的大都是奴
兵,身无分文,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劳役,反正管吃住,性命无忧,期满就有公
民权。米兰帝国则是将战俘贬为终生奴隶,当然了,也可以通过赎身费来买取自
由。

  被俘的佣兵则是另一回事,会被交由己方的佣兵团处置。一旦身份得到确认,
只要在佣兵协会有注册,或者隶属在册的佣兵团,他们就会受到佣兵守则的保护。
只需在战事结束后缴纳赎金就可以重获自由。

     ***    ***    ***    ***

  在前两周的战斗中,特兰蒂亚斯俘获了几个女性奴兵,而且她们都自愿留在
军中效力。毕竟服兵役的时间比劳役短,还有赏钱拿,而且只需要提供性服务,
不用上战场。要知道她们原先在米兰军中不但是无偿的军妓,还要上阵杀敌。这
次的无遮大会,特兰蒂亚斯军当日的执勤官就答应「借」两个女奴来帮忙。

  玛莎正在着急,帐门一开,钻进一个披甲的中年壮汉,牵着一个脖子上系着
项圈的妙龄女子。女子赤裸的身体上有不少手印和白浊的液痕,看的出刚刚被人
使用过,在雨里草草冲洗了一下就被送了过来,浑身上下水淋淋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另外一个实在是轮不过来,现在还用着呢。只能给
你们这个了,这个更漂亮,真的!」军官满脸堆笑,把绳子递给玛莎。

  「真是的!」玛莎噘嘴一跺脚,接过绳子:「回去告诉你长官,好处费减半!」

  军官耸耸肩,转身出帐复命去了。

  玛莎把女奴拉到身边,解下她脖颈上的项圈和绳子,待会儿人多手杂,场面
混乱,这种东西可能伤着女奴,又问道:「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只有号码,他们原来在营里都随便叫我骚肉肉,或者叫小贱
屄……」女奴声音十分温顺,毕恭毕敬地回答。

  玛莎打量了打量女奴左臂刺着的一行花体数字,就说到:「你这号码以五打
头,我就叫你五妹吧。」

  女奴听话地点点头。

  在比预定计划缺一个人的情况下,五个女子面对这么多男性确实有点吃力,
但是男人们的人耐心是有限的,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再从别的地方找人来帮
忙了。玛莎叹了口气,揉了揉皱起的眉心,说道:「好了,好了,这就开始吧,
关门!只许出不许进!」

  男人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门外的敦克·海默听到,会心一笑,寻思
到:「他怎么还不来『帮忙』……」



             第三节:欲望的战场

  椭圆形大帐里,男人站了好几层,五位美女给围在中间。玛莎简略介绍了身
边女性的名字和身份,接着就开始脱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衣物。红英甩掉了斗篷,
红叶把睡衣叠叠好。艾蕾克丝把内衣脱下来往空中一抛,衣物准确地搭在帐篷的
横梁上。

  按照老规矩,女性们一脱光所有的衣服,就代表着男人们可以为所欲为了。
随着玛莎踢掉的高跟靴子一落地,早就垂涎三尺的雄性们爆发出一阵野兽的嘶吼,
你挣我抢地扑向离自己最近的赤裸娇娃。

  伊诺克蓄势待发已久,几个箭步冲到艾蕾克丝跟前,抱起美人深深一吻,搂
着她原地转了几圈,一双美腿甩在空中。接着无数双手就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有的去捏饱满的乳房,有的去摸挺翘的香臀,有的漫无目的在滑嫩的皮肤上游走。

  伊诺克把怀里的美人放下来,让她坐在地上,四周的男人马上站成了密不透
风的一圈人墙,挺立的肉棒纷纷伸了过来。艾蕾克丝一手握住一根,来回搓揉,
滚烫的肉具跳动着,暴起的青筋一抽一抽。有的男人蹲下身来,把龟头顶在美女
乳房上打转,挑逗敏感的蓓蕾。还有的把阳具穿过艾蕾克丝的臂弯和腋下,迫不
及待地来回抽插着。

  伊诺克也没有闲着,弯下身来舔弄美人那粉嫩的桃源洞,拨开紧闭的肉缝,
勾引羞怯的珍珠,使得分开的大腿激动地一张一合,滑腻的爱液很快湿润了两腿
之间。艾蕾克丝春情大动,忽觉头顶一暗,仰头一看,巨人图鲁鲁就站在身后,
棒槌一般粗细的阳具悬在她头顶,黑黝黝甚是吓人。

  一般女子看到这么大的阳具,别说兴奋,吓也吓死了。不过艾蕾克丝知道,
别看图鲁鲁长的五大三粗,其实在对待女人时反而百般温柔,生怕自己的蛮力伤
了对方。她至今依然能记得第一次和他欢好时,不小心给弄疼了,当时吓得他满
脸担忧,诚惶诚恐,活脱脱一个翻了错的小孩子。

  「呀哈哈,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把你养大的,身子比熊还壮,这玩意儿比马
还大,这可不要活活噎死我?」

  美女嬉笑一声,爬起身来,扶着眼前的巨型阳具,伸出舌头,上上下下地舔
弄着,几次舌尖钻入尿道口,弄得巨人舒服的发抖。然后她把小嘴张到最大,勉
勉强强吞下大半个龟头,舌头勾搔着肉棱子下面的筋。图鲁鲁扶着艾蕾克丝的头,
下身却不往她嘴里面硬戳,巨大的手掌反而很温柔地细细抚摸她的头发和脸颊,
让服侍他的美女好不受用。

  五妹那边可没这么体贴的照顾,才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给人干过了两轮,
小嘴、阴道还有肛门中都给人灌进了滚烫的精液,更有臀交、乳交、腿交、脚交
的男人把精液喷洒在她的全身上下。知道她是俘虏来的奴隶,几乎所有人都对她
下手很重。她身下的男人往上顶的时候后背都离了地,铁板桥功夫了得。身后的
那位更是抱着屁股猛干,招招刺进后庭深处。前面的两个男人肉棒给女奴攥在手
里,捧在胸前,两个龟头都抢着往她嘴里面送。还有人围在身旁把阳具在她后背
上磨蹭,或者看着这一幕自慰的也有。

  「贱肉奴……真……真会浪啊……啊?从小……从小就给人肏……是吧?阴
毛也不长……天生的骚骨头……爷肏得你爽不爽……叫唤啊……哑巴啦?待会儿
了……爷……爷喂你吃热乎的……肏!……夹紧点儿……对啦……再紧点儿……
腰怎么不听使唤啦?拧啊……使劲儿扭啊……再不动弹我可不肏你了……」身下
的男人一边挺腰,一边不忘了言语调戏。

  「军爷……爷的大鸡巴……真大……粗……粗的要命……啊啊……热的像火
炭……可要了奴奴的命了……好深……顶到……顶到奴奴的心窝窝里了……嗯啊,
屄眼都肏烂糊了哟……奴奴……奴奴是军爷肏出来的……是军爷打小……肏大的,
奴奴的骚毛……让军爷给揪光了……军爷是奴奴的亲爹爹……奴奴给军爷肏一辈
子……奴奴把小屄……长在军爷肉棍儿上头都乐意……唉哟……奴奴不成了……
奴奴给大人肏坏了……」五妹自幼年就给人卖作性奴,早习惯了逆来顺受,对男
人的凌辱百般逢迎。

  「肏死你……小屁眼子还挺紧的啊。肏!肏!肏你个骚货!喔,真会夹……
想要精液想得不行了吧?说……你要爷跟你喷在哪儿?」身后的男人动作越来越
快,眼看到了喷发的边缘。

  「啊……我要……我要精液……噢哦……军爷……大人……求求你……给奴
奴精液……给奴奴的腚眼灌得满满的……奴奴求求你了!」五妹一边忙着伺候着
嘴里的活儿,一边央求道。

  「不行了!」身后的男人果然大吼一声,接着就把滚烫的液体射进了女奴的
肚肠深处,烫得她一阵抖擞,阴精一泄,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高潮了。

  「噢……来了……好紧……爷给你……小淫娃……都接好了!」身下的男人
也快不行了,前面的两个也一块儿把肉棒一起塞进五妹的嘴里面,噎得她眼泪直
流。当精液喷出来的时候,白色的激流迅速淹没了喉咙,来不及咽下去的从嗓子
眼里倒灌出来,弄得满脸都是。

  好不容易吐出了嘴里的家伙,五妹一阵咳嗽,然后抬起头驯服地笑一笑,说
道:「谢谢军爷,军爷的精液真好吃,贱奴婢最喜欢了。」说完伸出舌头舔唇边
的残精,满意地吞下肚。

  她身下的那位把渐渐缩小的阳具从阴户里抽出来,龟头拔出来的时候「啵」
的一声,随后白花花的精液就哩哩啦啦从屄口里浇了出来。两旁有几个自慰的把
持不住,也把精子往女奴身上喷,就好像淋浴一样,渍的脸上背上一塌糊涂。

  后面坚持着没射出来的男人赶忙推开前面完事的家伙,掀翻了女奴,架起她
俩腿,就把肉棍往屄里面死捣。

  「哎哟……大爷……可戳死奴奴了……让奴奴歇歇吧……扎透屄心心唷……
停呀……肏死奴奴了……呜呜……嗯……咕嘟……咕嘟……」五妹消受不了,还
没叫几声,就又有人把阴茎插进她嘴里,没动几下就没命的喷射,灌得她一嘴浆
糊,滑滑溜溜地就往喉咙里面滚。

  五妹的音量还算矜持,红英和玛莎简直就是在比赛叫春,估计她俩的声音肯
定传得到账外,只怕不少捞不着入伙的男兵又要给馋得跑回营房手淫了。

  「啊……啊哈……好……厉害……唔……哎,呀……爽死姐姐了!快!别,
停……唉……好长的肉棒……还一跳一跳的……好……好……使劲往里捅……捅
死我吧……捅死我算完……不行了……又……哇啊啊……完了……完了……」玛
莎两膝跪地,双臂拉直,被背后的男人扯在手里,上半身吊在半空中,胸前一对
肉球随着男人的冲击甩来甩去。点滴的精液丛乳头上甩下来,落进她身下那一大
滩乳白色的液渍中。

  「妈的……真爽……还是……这个……成熟的女人……够骚……真会夹……
屁股……屁股撅起来……屁眼朝天……」男人一边挺动,下身一边往上挑动,弄
得本来就反弓着的娇躯好像在柳腰上打了个折,屁股往上翻。

  旁边的红英以狗爬的姿势趴在地上,身上也是涂的白花花的,黄色的皮肤几
乎看不到了。她身上的男人刚刚发泄完毕,在她的脸上画满了白浊的图案,私处
和后庭也像喷泉一样「噗嗤噗嗤」喷出一股一股的白色溪流,滚落在两腿之间。

  「男人婆,肌肉女,平常你那么凶,想不到也有今天!」平日里受红英使唤
的下级佣兵刚刚才肏的她嗷嗷直叫,可算出了一口恶气。

  「空了……肉眼子空了呀……兄弟们别愣着……快……快拿你们的大屌来干
我的肉眼子啊!肉眼子里面……痒痒得不行了……想要……想要大鸡巴呀……我
肚子里面还没灌饱啊……肉壶里面还有空啊……喂我吃精液……腥呼呼的精液最
好吃了……亲兄弟们来呀……」一边叫着,红英两肩着地,伸手掰开自己的屁股
蛋,手指剥开阴唇,扣着屄中流出的粘液。

  「浪蹄子!欠肏!弄不死你个小骚货!」已经发泄过几次的男人们看到这一
幕,已经生疼的家伙又硬了起来,围过来把女兵的三个洞塞满。轮不上的就牵起
红英的手,放到自己的活儿上,让她知趣地前后套弄。

  再看玛莎身后的青年松开了手,捧着女兵的大屁股就是一阵急抽猛戳。玛莎
没了人吊着,上半身顿时瘫倒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哼哼:「姐姐泄了……又……
泄了……姐姐的魂儿……都……给你干飞了……你……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
不……出来……这样下去……可要……弄死姐姐了……」

  前面一个小个子把精液射在玛莎银白色的头发上,然后伸手比划比划,正抱
着屁股捣杵的那位马上掀起女兵的一条大腿,托着她的腚,把她慢慢翻过身来,
躺在地上,然后双手攥住她两个脚脖子,两臂伸直,扯开她两条大腿,下体「噼
噼啪啪」往女兵充满弹性的大屁股上猛撞,撞得她胯骨生疼。刚射完精的小个子
把阴茎塞进玛莎的嘴里,挤出尿道里残余的几滴液体,享受滑暖的舌头来回的清
洁服务,直到满意了才站起身来。

  在旁边站了半天的男人们都抢着往前挤,肉棒往女人的皮肤上贴,有几个喷
出精子,洒在小腹上,淹没了小巧玲珑的肚脐,也盖住了周围的纹身。抢在前头
的一个新兵跨坐在玛莎身上,阳具夹在两团乳肉之间。女人两手捧着自己的双乳,
本来就深邃的乳沟更加紧凑。前后抽动着肉棒的新兵受用无穷,伸手揪住玛莎的
头发,命令到:「张开嘴,奶牛!」

  「唔……小弟兄……好……肏姐姐的奶子……嘶嘶……再粗暴一点……狠狠
捏姐姐的大奶子……嗞溜……姐姐是欠干的大奶牛……唔嗯嗯……」玛莎伸出舌
头,舔吮硕大的龟头。新兵下身往前一挺,肉棱子撑开嘴唇,搁在温暖的小口中,
任由香舌沾着津液缠绕在肉冠的根处,堵得她只能闷声闷气地呻吟。肉具的茎身
则沉浸在双乳之间,好像被乳酪挤压着一般舒服。

  红叶妹妹最安静,开始一直害羞,把小拇指咬在嘴里,不肯出声,后来却也
顾不得那么多了。本来就没多少经验的她今天可惨了,先是被赵氏兄弟轮流口爆,
然后持续不断的轮奸,到现在已经轮了三十多个人,手背上全是牙印,下身都微
微红肿了。赵氏兄弟刚刚才在她姐姐的嘴里恢复了力气,眼下开始第二轮了。兄
弟两个把少女夹在当中,哥哥在前,弟弟在后,两根肉棒隔着一层薄薄的肉壁在
肉腔里你来我往,出出进进。

  「哎……啊……哦……别……别……不行了……大哥……我……你们……行
行好……放……放过……我……以后……以后再给你们……以后再伺候你们……
今天……饶了我……可怜……可怜我吧……实在……早知道……就不来了……以
后……再也……再也不敢了……停……又来了……哇哇哇……要死了……死……
啦……」红叶的哀叫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小肚子一阵一阵地痉挛,反复的高潮
让她欲仙欲死。

  她本来身材就不高,再碰上赵昆、赵仑这两个爱使坏的,故意伸直了腿,让
红叶两脚悬在空中,踩不着地。四只手只顾着握着少女略显稚嫩的乳房和臀部,
把少女的手臂捉在背后,根本没有提供任何支撑,全部的重量都落在阴户和菊门
上,两根肉棒都插入了身体的最深处。

  「这小妞还真嫩啊?平常看着那么水灵,没想到这么不抗肏。 」

  「还小嘛,你看看她奶子跟个娃娃似的,屁股也没长开,咱们今天这么一弄,
够她受的。」兄弟两个的动作协调一致,都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随着最后一次深
入,喷射出生命的精华。

  「哇啊……不行了……肚子里装不下了……千万别射在里面……不要……肚
子要破掉了……你们……要……弄坏了……啊啊……又射进来了……呀呀……」
红叶惨叫一声,两眼一翻,脑袋一歪,昏了过去,下身一阵抖动,金黄色的液体
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尿了一地。赵昆躲闪不及,腿上给淋湿了不少。赵仑一边
哈哈大笑,一边慢慢把怀里的少女放到一边旁。意犹未尽地看着她不住抽搐的肢
体和倒流出液体的下身。

  就这样,两百多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轮流群奸五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整个右
营营区里到处都能听到这里传出的哀怨和尖叫声。一下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大
半,虽然这对那些女人来说像几天几夜一般漫长。

  帐篷里的男人还剩下一百出头。有些没有经验的新兵一上来就没了命的猛插
狠肏,结果短时间内连射太频繁,疲惫不堪,命根子一时半会儿是竖不起来了,
只好怏怏离开。当然也有人不甘心,留下来坐在一边,看看现场的春宫表演,培
养一下性欲,说不定一会儿还能再干上几个回合。经验丰富的老手则知道休息,
射完一次就坐到一边,一起聊聊天,交流一下经验,或者对正在奋斗中的战友指
点评论,顺便恢复精力体力。

  他们并非唯一的观众,帐门的幔子掀了一个小缝,一双眼睛已经目不转睛地
望向艾蕾克丝的方向。

  「你还真是痴情啊……」敦克在一旁打趣,他这个负责看门的虽然没放人进
帐,但却准许跑来「帮忙」的小哥们在外面偷窥。

  米兰特·法尔裹着雨披站在帐门口有好几个时辰了,十五岁的瘦弱体格在风
雨中瑟瑟发抖,下半身倒是火热异常,裤子褪到膝盖处,左手掀着门幔,右手上
下撸动白皙的修长肉棒。虽然尺寸还稍显少年人的生涩,但喷在裤子上的混浊液
体说明他已经不小了。

  一开始的时候人太多,要隔着层层的人墙,穿过无数的胳膊和大腿找到自己
心仪的女性可很不容易。他隐约看到图鲁鲁扶着艾蕾克丝肩膀,在她口中射精。

  她的喉咙一滚一滚地蠕动,但还是来不及吞下如此之多的精液,白色的激流
从嘴缝和鼻孔中几乎是激射出来。图鲁鲁慌忙之下后退,要把阳具抽出来。没想
到艾蕾克丝反而抱住他的腰,不让他退走,一边轻声咳嗽,一边深情地吮吸肉棒,
吞咽了好几分钟才把全部的精液喝下肚去。

  看到这里,米兰特再也忍不住了,死命一咬牙跟,一股童子阳精喷射而出,
双腿一阵发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伊诺克从身后抱住艾蕾克丝灌饱了醍醐的小腹,打趣道:「全喝下去了?这
么多,又有营养,这下子省得吃晚饭了。」

  艾蕾克丝还在轻微的咳嗽和喘粗气,下体用力挤了挤伊诺克插在她体内的肉
棒,还嘴道:「怎么学的和二赵那么贫嘴?」

  「噢?敢挑衅我?」伊诺克先往前一送,再抽出阴茎,两手搂住身前美女的
大腿,以给小孩子把尿的姿势把她抱在怀里,龟头后缩,硬生生挤进了肛门中。

  「哎哟……真坏……也……也不先打个招呼……啊啊……可酸死人了……」
艾蕾克丝暗自庆幸先前解过了手,又涂过膏油,所以没遭多大的罪。

  图鲁鲁射过精以后的肉棒缩小了少许,但还是有儿臂粗细。巨人弯腰屈膝,
好放低胯部,让龟头抵在美女的屄口上。好在伊诺克的前戏和肏弄让艾蕾克丝的
阴户内汁液淋漓,因此不费多少力气就插了进去。

  阴道内层层叠叠的腔肉刮磨着肉棒的每一寸皮肤,温暖的体温和滑腻的触感
很快让巨人的凶器恢复了精神。慢慢膨胀的肉具填满了肉腔的角角落落,撑开了
一圈一圈的嫩肉,屄口的褶皱都给扯平了,粉红色的筋肉给拉的薄的不能再薄,
几乎都透明了。

  「啊……哇哈……慢点……不要全进来……呼呼……唔……呀啊……」艾蕾
克丝倒抽一口冷气,又疼又满足,只能尽量放松下体,好接纳这个庞然大物。然
而当图鲁鲁开始缓缓抽插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五脏六腑都随着对方的运动而腾挪。

  「好大……啊……撞……死我啦……啊啊……图鲁鲁……你要……你要弄死
我了……哎呀……怎么……这么大……每次……都……弄得我……你……撑……
得我……满满的……哇哇……刚才……顶到子宫颈了……不行……你……能觉得
出来……你的……大东西……快……快把我的……肚皮……撑破了……你看……
你的……隔着肚皮……都看得见……慢点……轻一点……」艾蕾克丝轻蹙眉头,
哀婉百转地叫唤着。

  正如她所说,图鲁鲁的阳具在女子的小肚子上顶出一个隆起,随着巨人的抽
动,隆起也跟着一凹一凸,几乎能隔着肚皮看出阳具的大体形状。对于图鲁鲁来
说,一般的女人给他这样连续多肏过几次,阴道就会松弛,而「吸精姹女」的这
一套名器不管怎么弄都跟处女一样紧凑异常。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艾蕾克丝这么矜持,平常图鲁鲁就算把龟头捅进子宫里也
不要紧的,可今天却不让全部插入。从无遮大会开始到现在,艾蕾克丝一直规定
男兵要温和地抽插她的阴户,后庭倒反而可以粗暴一些。尽管亦图鲁鲁的尺寸,
就算要温和也有限,不过他还是尽量轻柔地出入艾蕾克丝的身体。

  对面伊诺克本来已经坚持了挺长时间,没想到图鲁鲁一插进来,后庭里面陡
然缩紧,简直就像是攥在女子的手心里面。隔着薄薄的肉壁,他能清楚地感觉到
巨人的凶器。那可怕的破坏力,每一次挤进来都让他咬紧牙根,慢慢配合着挺动。

  用不了几个回合,巨人就觉得睾丸的根部阵阵抽动,抑制不住的快感统统集
中在阳具上。再加上艾蕾克丝一双玉手,隔着她自己的肚皮还在反复按摩身体内
肆虐的肉棒,手指头搔弄龟头根部的凹缝处。一边扣,大眼睛一眨一眨,挤出两
行清泪。她自己也给撑得受不了,但是又疼又刺激,所以两手违心地停不下来。

  强忍了半天的潮水终于积攒到了爆发的极限,美女咬碎银牙,皱着眉头,玉
户深处一松,一股阴精淅淅沥沥地浇在了巨人的龟头上。

  图鲁鲁只觉得一团冰凉凉的浆水淹没了自己的命根子,知道美女泄了身子。

  艾蕾克丝还有一个花名叫「冰心仙子」,阴精像雪水一样清凉。当然了,只
有那些有本事能让她高潮的人才有机会体会到这种舒畅无比的感觉。巨人再也坚
持不住了,滚滚的精子就好像就好像水炮一样喷射出来。

  「拔出去……肚子……会撑破的……啊啊……快……拿出去……」艾蕾克丝
惊声叫道,一双玉腿没命地乱踢乱蹬,接着全身使劲一挺就说不出话来了,两眼
迷离失去焦点,四肢无力地下垂,时不时轻微地抽搐,鼻息短促,若有若无,小
嘴微张,津液从嘴角流下来也不觉得。

  图鲁鲁一边喷射一边把阳具抽出来,浓稠的白浆喷泉一般冲刷了美女胸前和
小腹,还有几股直射在她脸上,下身被撑开一个大洞,精液自缓缓合拢的洞口汹
涌而出。可还没等小阴唇完全闭合,就又有一个男人顶上前去,把生殖器插进了
阴道里。

  看到这儿,帐外的米兰特已经不知道喷了第几发了,脑袋一阵眩晕,膝盖再
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坐到地上急促地大口喘气,汗水湿透了后背。

  疯狂的轮奸大会持续到了傍晚时分,大部分的男人彻底发泄干净了积攒了几
周的欲望,心满意足地走出帐篷。有些个虽然说不定还能再重振雄风,但干了一
下午,实在饥肠辘辘,不得不去吃晚饭了。两三个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的给人架
回营房了,口吐白沫的则给抬去了药房。还剩下十几个实力特别雄厚的,恋恋不
舍地珍惜这最后的美好时光。

  五个美女都筋疲力尽,被反复的高潮折磨得精神恍惚。现在她们的状态确确
实实是任人鱼肉,无论是如何过分地凌虐,她们都没有力气或者心智来反抗。

  红叶仰面瘫在地上,双膝微曲,两根修长的大腿大开成一条直线,本来该埋
藏在两腿之间的私处一览无余,红肿的大阴唇稍稍外翻,露出一丝粉红色的腔肉,
自阴门以下的区域完完全全糊在乳白色的精液里,肛门都给盖住根本看不见。浑
身上下都黏黏糊糊,脸上更是白花花的,双眼紧闭,嘴角边泛着泡沫,鼻孔里两
侧都有精液干枯的痕迹。

  就这个样子,还有三四个心狠手辣的男兵围着她,撸自己的肉棒。有一个快
不行了,就凑上前去,伸手指撑开少女的眼皮子,对准已经翻白的眼珠,精液狂
泻,糊涂了眼眶。后面的如法炮制,喷完了两只眼睛,就把龟头抵着鼻孔一通乱
射,呛得红叶一阵无力的咳嗽,然后精液从小嘴里冒着泡泡倒灌出来,淌到脸颊
上,那微弱呜咽声听起来的简直就像是垂死小动物的哀号。

  红叶的姐姐现在完全没有保护自己妹妹的能力,她已经昏过去好一会儿了。

  膝盖弯曲,小腿贴地,两脚朝外大开,屁股撅在空中,双手不知让谁给拿绷
带捆在身后,上半身倾倒,靠侧脸,两肩支撑,整个身体成个三角形趴在地上,
乳房压在身下。两眼微睁,眼珠上翻,小嘴张开,舌头吐在嘴外面,浸在地上的
一滩精液里,好像她失神之后还在舔男人浇出来的玩意儿。下体一塌糊涂,前后
两个肉窟窿都跟撑成了铜钱大小的洞,合不起来了。

  好像是刚才哪个把手掌都硬捅进红英的阴户里面,说什么要掏出男人婆的子
宫来,看看是不是货真价实,会不会也是肌肉发达。这种疯狂的举动自然很快被
制止了,但是结果就是两个肉洞敞开了口,像雨天的水井一样乘满了液体,身体
不时的蠕动使得汁液漫溢出来,拉着一丝一丝的白色长线,滴落在浸透液渍的毡
毯上。

  五妹虽然习惯了被人当作泄欲的工具,但这么长时间的持续交合让她用尽了
身上的所有力气。她趴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虽然尚有神志,但是一动也动
不了。一条腿伸直,一条腿侧曲,两臂蜷缩。也不知是谁出的注意,男兵们干到
一半开始在她身上画标记,每射在体内一次就用朱砂划一道。虽然这是中途才开
始的游戏,但到结束时她的两个臀瓣上已经密密麻麻画满了红色的道道,完了以
后朱砂笔还插在肛门里面,塞住那每一个红道所代表的精液,不让它们流出来。

  有两三个阴茎已经垂头丧气的男兵走过来,为首的抓住女奴的黑色短发,把
她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五妹头皮发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胸前的双乳上,
肚脐之下微微鼓起的小腹上也画满了红色的杠杠,两根大腿正面各写着「骚屄」
「贱肉」的大字,刚才贴在地上的那侧脸颊上还写着「人肉便所」的字样。

  男兵把萎缩的阴茎放进女奴的嘴里,筋肉一放松,一泡热辣辣的尿液就洒在
了五妹的口中。五妹两眼圆睁,赶忙拼命的咽啊,嗓子眼咕嘟咕嘟的,但挡不住
尿来的太急太快,还是从嘴角漏出两股来。

  「他妈的!刚才喝别人的喝得好好的,滴水不漏,现在怎么撒了一地?老子
的尿不好喝是怎么的?!」男兵气急败坏,一推就把女奴摔回地上。他后面的几
个跟上来,一泼尿从头到脚浇在她身上。就算五妹自小挨惯了玩弄,也经不住这
样的折腾,斗大的泪珠夺眶而出,两肩一颤一颤地抽泣着。

  赵氏兄弟现在还捧着艾蕾克丝玩呢,两个人把对付红叶的那一套用在金发美
女身上。好在艾蕾克丝的身材高挑些,脚尖绷直勉强能触到地面,可惜她现在也
是有气无力,两腿抽筋,没可能支撑的住。身前的赵仑虽然依吩咐不准完全插入,
不过他和他哥哥还有压箱子底儿的绝活,两根肉棒在她体内交相呼应,好像掰手
腕一样,隔着阴道和肠道之间的肉膜,你杠着我,我杠着你,弄得艾蕾克丝几分
钟就高潮一次,下身好像发了洪水,只得紧紧抱住面前的赵仑,小嘴咬着他的肩
头肉,喉咙里咿咿呀呀叫唤,指甲在男人背上抓出道道血痕。

  玛莎答应过要好好疼艾蕾克丝,这不,趴在两兄弟之间,伸直了脖子,舌头
去舔生殖器的结合部,有的时候逗引一下被阳具从屄里带出来的嫩肉,舔到香甜
如蜜的阴精更是直吞下肚,刺激得本来就不堪受用的金发美女一阵一阵哆嗦。正
舔的高兴,突然身后有人扳她的肩膀。转身一看,一个佣兵一面套弄着自己的肉
棒,一面伸过手来挑起自己的下巴,说道:「玛莎大姐,来来来,我们有更好喝
的东西喂给你。」

  看到不远处伊诺克、图鲁鲁和另外两个叫不上名字的男兵站成一个半弧,看
着自己不怀好意的偷笑,银发的女兵从赵氏兄弟的两腿之间钻出来,一个趔趄趴
在了地上。她这一下午也累得不轻,勉强支撑起身体,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挪
过来。

  「听说你最喜欢喝白色鸡尾酒,是不是啊,我们特地预留了体力,最后一发
让你喝个够。」站在左边的一个男人笑着说道,「来来,直起身来,嘴张大。」

  「已经喝了一下午了,精液都淹到嗓子眼了。不过,既然是专门为姐姐留的,
当然要尝一尝。」玛莎两腿打开成直角,膝盖顶着地,颤颤巍巍跪坐起来,伸直
了脖颈,食道跟喉咙呈直线,一路畅通。她眨眼一笑,尽量张开小嘴,舌头使劲
伸出嘴外,两只手还帮忙,手指勾住两边嘴角,轻轻向外拉扯,把嘴扩大。

  五个男人围拢过来,把龟头都凑在女人的嘴唇边,站在中间的图鲁鲁伸出手,
拇指和食指一钳,捏着玛莎的舌头,把她稍微拉近一点,扯得她下颌再微微伸开。

  五个人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微微弯下腰,臀部和大腿的肌肉绷紧,睾丸中
的大军蓄势待发。

  「一、二、三!」男人们齐声喊道,接着精关一松,五道白色的喷泉几乎同
一时间齐射向女人的口中,顷刻间填满了口腔,打着旋涡,毫无阻力地涌进食道,
流淌进胃中。玛莎摒住呼吸,喉咙尽量不作吞咽的动作,以免呛到,让白色的暖
流自然地滑落进肚子里。

  其他几个人喷了几下就渐渐打住了,凑上来把最后几滴涂抹在她脸颊上,唯
独图鲁鲁好像越射越有劲儿似的,射了一股又一股,强有力的激流撞在上颚上,
一阵阵酸痒。他射了足足有两分钟,最后几抽挑起个抛物线,浇在了脸上。

  玛莎留着最后满满一口的精液不咽下去,喉咙里吐气,吹得白浊的粘浆在嘴
里咕噜咕噜冒泡泡。五个男人笑嘻嘻地看着她,然后互相交换一下眼神,大家都
满意了,这才纷纷点点头,吩咐道:「行了,咽下去吧。」

  合上挣的生疼的嘴,鼓着两个腮帮子,玛莎闭上眼睛,嗯哼了几声,好像在
品味口中的琼浆玉液,然后像漱口一样「滋溜滋溜」地嘬了嘬,这才「咕噜咕噜」
咽下去。全部吞下去以后,女人仰起头,美滋滋地笑笑,张开小嘴,伸出舌头,
让男人们看看,嘴里面的精液咽得一滴不剩。

  她正美着呢,忽然嗓子眼儿里面一阵痒痒,眉头一皱,头一低,连忙伸手捂
住自己的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噗哧」一声,一口精液翻腾上来,从指缝之
间流出来淌到地上。玛莎两只手堵住自己的嘴,弓着后背,肩胛骨一耸一耸,强
忍不住,又是「滋」的一声,两道白色的浊流从鼻孔里喷出来。

  「唔……唔哇……咳咳……吃不下了……呜……呜哇……」女人睁大了眼睛,
也顾不上矜持,两手捂住小肚子,只觉得胃里面火烧火燎,阵阵翻江倒海,腰一
软,「扑通」一下趴到了地上,身子蜷得像虾米,在自己吐出来的狼藉上打滚,
一边还呕出了两三口精液。

  「哈哈哈哈,真没用,太浪费了吧。」围观的男人们发出阵阵嬉笑,「这么
好喝的东西都舍得吐出来,还不赶快舔起来,一会儿干了就没有了。」

  玛莎果然听话地伸出舌头,像母狗一样舔着刚刚自己呕出来的精液。

  米兰特的肉棒撸得都通红了,不管他怎么使劲,实在是再也举不起来了。刚
才射出的那两轮精液,已经没大有什么乳白的颜色,稀溜溜的像水一样。大腿根
子里头,还有卵袋子上那两根筋,到现在一跳一跳得发疼。额头上的虚汗夹着扫
进来的雨水,流到衣领里面,凉飕飕的。

  「好啦,好啦,快提上裤子吧,要是这样脱阳而死,那可太不值得了。他们
也快完事了,待会儿出来看见你这个样子,还不笑话死你。」敦克在身后轻轻踢
了踢少年的屁股,催促道。

  米兰特勉勉强强站起来,在好朋友的搀扶下,坐到雨棚里面。刚好赶上最后
几个男兵从帐篷里面走出来,为首的伊诺克跟身后的图鲁鲁嘀咕:「这个月算是
没剩什么了零花钱了,我得勒紧裤腰带,精打细算。」

  后面几个晃晃悠悠,吹着口哨,哼着小调,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赵昆、赵
仑弟兄两个最后出来,弟弟搭着哥哥的肩膀,不住的跳脚:「谁这么缺心眼儿,
穿错了我的靴子,留两个右脚给我。」

  哥哥还在一边开导:「走得最晚就这么个坏处,上次就剩一条裤子,我还得
先穿着回去给你拿裤子呢,你不记得啦?」

  看这几个人慢慢走远了,敦克起身一撩帐篷帘,进去之前还不忘回头叮嘱米
兰特一句:「你先歇会儿,等会儿我叫你,你再进去啊。」

  进到账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味,尿骚味和腥臭的精液气息。红英、红叶
姐妹已经恢复了意识,到底是佣兵,体力恢复得快。两人互相搀扶着,拾起衣物,
裹上斗篷。给淋得满身是尿的女奴,还是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兀自不住哽咽。

  一旁艾蕾克丝让赵氏兄弟下了重手,躺着喘气,打开的两腿之间趴着玛莎,
她刚刚舔干净好姐妹身上的精液,现在小嘴正对着她下体,轮流吮吸阴户和屁眼
里的白浆。

  「好了,好了,还没喝够啊?收拾收拾回去吧,过会儿仆役该过来打扫了。」
敦克催玛莎,捡起地上的纤细黑色皮衣扔了过去。

  玛莎爬起来穿衣服,艾蕾克丝也撑起上半身,一瞅房梁,空空如也。

  「又是那个变态把我内衣偷走了?!放那么高都够得着,真是的……」金发
美女撅撅嘴,伸手去拿地上的衣裤。

  「好嘛,好嘛,等明天去姐姐那儿挑一套漂亮的,赔给你就是了。」玛莎披
上斗篷,过来搀扶艾蕾克丝,嘴里还不住安慰道。

  「你那些丁字裤,网格装,给我也不敢穿。」两个美女互相支撑着,嬉笑打
闹成一团。

  正在这时,门口闯进来三个军士,都是正规军的打扮,前面一个官阶稍大的,
进来就奔女奴那里,上下打量一番说道:「怎么给弄得这么脏,这下晚上不能用
了,你们这些佣兵真不知道怜香惜玉。好了,好了,别哭了啊,带你去洗澡,然
后吃晚饭。」

  说罢一回头,身后的两个兵丁走上前来,扛着一根长木杠,上面带着皮扣。

  两个人忍着骚臭的味道,把女奴的手腕脚腕扣在木杠上,然后像挑扁担一样
两头一起,把个女孩吊在当空,抬着出了帐门。临走时,军官还不忘收起地上的
项圈和绳子。

  「我送红家姐妹两个回前营,艾蕾克丝就麻烦米兰特,玛莎你自己能行吗?」

  敦克一手一个,扶着红英和红叶的肩膀。

  「我没事,我去药房弄点儿消化药。」玛莎说着就一步一颤地钻出了帐篷。

  外面米兰特等得心焦,一听见敦克叫他,撒腿就跑,差点和玛莎撞了个满怀。

  进了帐篷扶着艾蕾克丝,告别了敦克和红氏姐妹,两人冒着毛毛细雨,往左
营走。

  到了单人帐篷门口,少年揭开布幔,把美女让进去。艾蕾克丝道了声谢谢,
转身低头在少年额上轻轻一吻。少年脸一红,呆立当场,胸口「扑腾扑腾」乱跳,
跨下一条死蛇也打了个激灵,虽然还是有些发疼。

  等他回过神来,眼前的帐门已经合上好久了,雨势也大了起来。少年恋恋不
舍地离开了梦中情人的帐篷,三步一回头。



              第四节:四月浴血

  佛朗德·库克御前将军率六万皇家军团,连同雇佣军一万五千和奴兵四万余
人,合计共十二万余人的大军,自三月份从京师开拔,攻打特兰蒂亚斯王国,意
图收复四十多年前被格兰特大帝用计赚取的赤霞关,到现在将近有两个月了。这
份出力不讨好的工作,他本来并不想接手。赤霞关城高墙厚,被占这么多年来几
经加固,出名的易守难攻。怎奈皇命难违,只得硬着头皮出来打仗。

  皇帝福克七世实际上也不期望这次讨伐能够取得什么战略上的优势。米兰帝
国近几百年以来没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从百姓到贵族都习惯了和平安定的生活,
国中将领没经历过大战。皇帝认为将军不是军校培养出来的,而要在战争中历练。
索性派遣众将领轮番领兵攻打要塞,在地区性战役中积累经验。好在米兰是农业
大国,粮食丰富,人丁兴旺,反正奴兵的性命也不值钱。福克七世年少继位,收
复赤霞关一直是他最大的梦想。况且格兰特二世虽然一直在休养生息,但也保不
准哪天会以赤霞关为据点,出兵来犯。

  战事在进入四月下旬之后开始变得惨烈,两军伤亡都很大。双方将领都开始
向国内请求增援,而佣兵团则把预备兵力和见习佣兵都派上了前线。虽然大雨已
经过去了,但迷踪森林里大雾弥漫,水气随风一吹,双方士兵生病的人员大大增
加。

  荆棘佣兵团的伤病人数节节攀升,团长虽然还沉得住气,一些经验尚浅的佣
兵可开始急躁了起来,现在回忆起上次无遮大会的快乐时光,每个人都盼着能活
着等到战事的结束。米兰特·法尔作为见习佣兵,因其年纪尚幼,身子骨弱些,
被安插到弩队里。虽然要经历战场上的血腥搏杀,但周围的前辈都很爱护他,而
且偶尔能看到「荆棘白玫」艾蕾克丝·珍妮骑马出阵的飒爽英姿,他心里一直满
怀激动。

  由于敌对的腥手佣兵团经常装扮成普通奴兵作战,前营和左营损失惨重。本
来奴兵大都是农民劳力,虽然命贱不怕死,但毕竟只接受过几周简单的军事训练,
兵器武装也比较差,因此职业的佣兵在经验和技术上稍占优势。可是突然遇到铠
甲外面罩着粗布衣服的冒牌货,不少人掉以轻心,结果送了性命。

  四月的最后一天,两军清早就开始厮杀,突然起了一阵南风,迷踪森林里的
浓雾被吹到了战场上。本来指望雾气会渐渐消散,谁知道天渐渐阴了下来,大雾
反而越来越浓,以至于中军看不清前线的动向,只能靠探马来回报告军情,传达
命令。特兰蒂亚斯军主帅布朗·冯·克洛斯将军本打算立即收兵回营,但副官伍
德·金提醒敌人可能尾随掩杀过来,冲了营盘。再加上探马回报,米兰有将奴兵
向前推进的动向,克洛斯将军决定,将正规军逐渐后撤的同时,佣兵团反而向前
挺进,从两翼向中间合拢,以阻击敌人可能的追击。

  接到命令后,艾蕾克丝带着旗下士兵在雾中与敌人交战,因为能见度低下,
大家都靠的比较近,以免误伤自己人。迷雾漫漫,鬼影重重,不时碰上小股的奴
兵突然出现,一阵厮杀后又归于沉寂,远处传来的阵阵哨声也不知道在弄什么玄
虚。

  还是赵昆、赵仑两兄弟最先发觉不对劲了:怎么碰到的奴兵里,真的奴兵越
来越多,而且多是不堪一击,佣兵装扮的冒牌货几乎看不到了,就算碰到一个也
是无心恋战,一触即溃。艾蕾克丝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渐渐变了脸色,脑子里
猛地一机灵,大叫一声不好。

  勒马停军,招过身后两个马军,吩咐道:「你们两个,一个去前营,通报千
人长们立刻领兵后撤,退出迷雾区;另一个去中营,禀报团长现状,说这是偷梁
换柱,李代桃僵之计,他自然会明白。」说罢向身边的百人长和小队长们大声命
令道:「召集你们的弟兄,咱们火速撤退!」

  尽管这和先前的主帅的军令不符,但大家深信女千人长的判断。可惜逃生的
时机稍纵即逝,没等他们迈开腿,只听「嗖嗖」一阵啸声,密集的箭矢弓弹像下
雨一样泼了过来,站在前面的佣兵还没反应过来,顿时就像割麦子一样被放倒,
周围传来阵阵的惨叫声,隐约看见大批奴兵打扮的敌军也被射倒在地。

  赵昆一感觉不对,下意识第一件事就先把弟弟按倒在地,自己胸口中了两箭,
口吐鲜血,倒地身亡。弟弟悲鸣一声,举盾扑到哥哥身前,还没等探清赵昆的鼻
息,一颗黄牛般大小的石弹从天而降,正砸在赵仑盾牌上。这么大的石块是由四
个人操作的投石车弹射出来的,哪里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挡。赵仑未能出声就被砸
翻在地,兄弟二人的骨肉碾压在一起,眼见都不活了。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艾蕾克丝,眼睁睁看着前两天还一起欢好的部下瞬间惨死
在面前,也不由心中一痛,眼泪夺眶而出。但主将不退,身边的兵士也不能临阵
脱逃,她只得忍痛拨转马头,带着众佣兵,冒着天上下来的箭林石雨,拼命地往
回逃。

  库克御前将军的战术十分成功,一看到大雾他就命令将佣兵团撤下来,互相
以哨声为号,再把老弱病残的奴兵顶上前去制造假象。敌方将领要么也增兵抵抗,
要么后撤,派精锐断后,不管如何,派强弓劲弩和投石车往迷雾中一阵乱射,反
正牺牲的是己方的劣等兵员,不论杀伤对方什么部队都是上算的。这种战术在米
兰军中经常演练,只是平时使用必定马上被对方能识破,今天突降大雾,战局不
清,正好是天赐良机。

  艾蕾克丝策马狂奔,身边的兵丁不断被射倒或砸死,跟随着她的人越来越少。
女千人长胸中悲痛,心乱如麻,没注意到侧面扑过来一个人影,一下子把她从马
上抱下来。两个人在地上翻了两翻,艾蕾克丝失却了手中骑枪,慌忙间伸手去抽
后腰间的护身短剑,却被刚才那人扑上来死死摁在地上,手压在背后抽不出来。
眼看一个膀大腰圆的奴兵趴在自己身上,面目狰狞可怖,身上血迹斑斑,一手卡
着自己的脖颈,另一手从地上抓过一截断箭,猛刺向自己的左眼。

  艾蕾克丝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摒住呼吸,紧闭双眼,只求死的痛快些。

  只听见一声机括响,觉得脸上一热,接着那人合身压在自己身上不动了,睁
开眼睛一看,一只箭从左耳进,右耳出,钉进了那奴兵的脑子里面,鲜血喷了自
己满脸。再看看右面,一位少年端着一把十字弩,张大了眼睛,喘着粗气看着自
己,一脸关切。

  「你是……伊诺克身边的见习……上次还送我回去……米兰特?」艾蕾克丝
死里逃生,倒呆住了,「你不是在后营嘛?怎么冲到这么往前的地方?」

  「先逃命要紧,艾蕾克丝姐姐,快上马!」少年飞奔两步,牵过在跟前徘徊
的战马,扶起女千人长。

  艾蕾克丝拾起骑枪,翻身上马,拉着少年的手,把他也拽上马,坐在自己身
后,两手抱紧自己的纤腰,然后认准了方向,猛一夹马肚子,疾驰而去。

  蒋渊隆接到手下接二连三的回报,已经心里有数,再收到左营的快马,立即
带着荆棘佣兵团迅速撤退,但是团员的损失依然惨重。南翼的铁锤佣兵团就更惨
了,等到中军发觉事情不妙,吹起退兵号的时候,几乎已经全军覆没,团长也战
死沙场。

  艾蕾克丝随着败军奔回大营,这才发现身后的少年没了动静,下马一看,少
年后心上插了一根羽箭,鲜血染红了皮甲。来不及细细察看他的伤势,药房就急
忙把人抬走。值此大败,军心浮动,若是敌军来冲营,必然难以抵挡,将军下令
全军立刻拔营,火速撤回城内。

  傍晚大军入城,清点伤亡情况。米兰军先锋在城外三里扎营,后续部队打扫
战场,收治伤员和俘虏,搬运攻城武器,粮草辎重,增派兵员,大概要再过两三
天才会开始攻城。特兰蒂亚斯军抓紧时间补充兵力,休养生息,又往城墙上搬运
弓箭,石弹,火油,动员城市外围的市民内迁,储水以备灭火,派出探马打听敌
军消息,全城上下忙个不停,唯独佣兵团最清闲。

  铁锤佣兵团团长阵亡,只剩下千把个人,其中伤员还不少,只得解散。荆棘
佣兵团逃的四千余人生还,于是接受了大部分铁锤团剩下的兵力。可是就算这样
也是元气大伤,还能作战的部队数量有限,在正面战场上恐怕难以发挥多大的作
用。克洛斯将军觉得佣兵团是代替正规军作了牺牲品,心中有疚,干脆将其从战
斗序列中撤了下来,军饷照发。

  艾蕾克丝自己裹好了从马上摔下来时的擦伤,一晚上没睡好,赵氏兄弟的面
孔一直在脑海里打转,还有伊诺克、图鲁鲁、玛莎等人到现在都没见到,前营红
叶也没找到她姐姐。前面的士兵还在往城里撤,失踪了的人大都是死了,毕竟战
场现在已经被敌人占领,也不可能派人去收尸确认。有的尸首被战友绑在马上拖
回来,还有的人身上带伤,跑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城门随时准备关闭,伤
员要是被关在门外,就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天一大早,艾蕾克丝早早爬起来,穿一身便装,急匆匆奔左营区伊诺克
的帐篷。路过大帐门口,眼角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退了两步,回过身来。
往日拥挤的椭圆形大帐篷如今没剩下几个人,有个古铜色皮肤的巨汉,怀里抱着
一个女人,肉棒一挺一挺往肉洞里扎。

  「嗷……你……你这个臭娘们……都是……都是……你们……我的……好弟
兄……都是你们……我干死你……我肏烂你的臭屄……灌爆你的肠子……我……
拧烂你的奶子……我弄死你……去死……死啊……死……」平常脾气温顺的图鲁
鲁,现在像发了疯的野牛一样吼叫着。他头上缠着绷带,遮着右眼,上面还带着
血迹。胸前背上也贴满了纱布带。跨下肉棒像打夯一样砸进女人的阴道里,带出
泛着泡沫的精液和鲜血,滴落到地上,好不惊心。

  「不要……好痛……哎哟……别再插了……不行了……裂开了……求……求
你……求求你停下来……我错了……我不敢了……放过我啊……我缴赎金……要
死啦…………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哇啊……坏掉了……啊
啊……」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面貌一般,身上的衣服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地上,
脸上泪流满面,哭声凄惨。

  「图鲁鲁……」艾蕾克丝是又喜又惊。喜的是好友从战场上生还,惊的是他
性情变得自己都不认得了。她刚迈步要走上前,一双大手从身后捧住了她的双肩。

  「别过去,你现在不会想见他的。」

  女千人长猛地转过身,眼前正是伊诺克,脸上带着几分憔悴,赤裸的肩膀上
斜缠着绷带。她热泪盈眶,一下子扑入男人的怀中,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然
后深深地一吻,久久不愿分开。

  擦干眼角的泪花,艾蕾克丝嗔道:「你死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这点轻伤算得了什么,给未来积累经验罢了。」伊诺克故作潇洒地一笑,
然后沉下面孔,「赵昆、赵仑的事我听说了,兄弟死在一起也算是成全了。我后
来回去搜集部下,只拖回来两个百人长。图鲁鲁就更不走运了,手下的小队长全
死了,兵都没剩下几个。他自己也被射中了右眼,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没命地
往敌阵上冲呢,费了我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拽回来。」

  「那个是……」艾蕾克丝一指正在哭喊的女人。

  「铁锤团抓到的俘虏,腥手的佣兵,好像是个马弓手。交到团长那里审过了,
她说她不愿意缴赎金,说提供性服务来作为抵偿。再三问过她,确实是自愿的。
昨天傍晚轮过四个,赚了点小费,还挺得意的。今天早上轮到图鲁鲁,现在改主
意也晚了。」

  「虽然是敌人,但也是佣兵啊,只是在工作而已,不能把同伴的死全算在她
身上。你看图鲁鲁,这样下去要闹出人命来的,团长也不会同意。」同是女人,
艾蕾克丝于心不忍。

  「就稍稍让他发泄一下吧,我会看着他,不会让他闯祸的。」伊诺克轻声说
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擦伤。昨天差点就完了,多亏你们那个叫米兰特的小见习救
了我。就是老跟着敦克的那个男孩,好像是姓法尔?后营的人也真是的,怎么能
放他这么个新丁一个人冲到前面去?」艾蕾克丝想起昨天的经历,至今心有余悸,
「他后来坐在我身后,替我挨了一箭,到现在生死未卜。昨晚上乱哄哄的,药房
里面堆满了死人,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后营撤退的时候,是他自己脱离队伍跑回去找你的。」
伊诺克提起米兰特不由脸色一黯。

  「回去找我?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女千人长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他
是雾里迷了方向……为什么?」

  「他喜欢你,这你还不明白吗?全团那么多人,加他一个也不算稀奇。虽说
他才十五,但早就对你痴心一片了。你难道没发觉他每次看见你,都羞了个大红
脸?」伊诺克无奈地摇着头,「姚婆婆说他伤到了脊梁骨和心脉,只怕是凶多吉
少,现在在药房后面临时添加的重伤员帐篷里躺着呢。你能去看看他么,也许他
会醒过来。」

  「是这样……我一直当他是个可爱的小弟弟……」艾蕾克丝回忆起昔日种种,
一转身就往药房跑,「我这就过去!」

  「艾蕾克丝!」伊诺克把她叫住,「听说玛莎死了,尸首还没找到。」

  女千人长驻足,原地顿了一顿,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最终她还是没有回
头,继续向前跑了。

  米兰军士气大振,库克御前将军亲率一万骑兵和两万步兵的皇家军团先锋,
前行至赤霞城西门外三里扎营。后面的奴兵由副将带领,一面拆除特兰蒂亚斯军
废弃的营寨,一面就地取材,组装建造攻城用的天梯和撞车。腥手佣兵团善于野
战,对攻城并不在行,在加上他们的军纪不佳,库克御前将军担心他们万一率先
攻入城内,少不了烧杀掳掠一番,因此命令他们在后方接应粮草辎重。

  腥手团的团长,「腥手链锤」朱利恩,吃罢了早饭,在中军升帐。安排下各
分队的职责,就转到一般士兵的帐篷来审讯战俘。昨天晚上的几次审讯都是在他
自己的主帐内进行,而今天却改在兵营里。这是因为他已经考虑好了要拿这个俘
虏派些什么用场。

  进了最大的一间帐篷,里面早就站满了人,大都席地而坐,被子铺盖都卷好
了堆在一边,中间腾出个空地方来。地上一块铁板,用长钉扎在地上,上面一双
皮带,分别用锁链连在铁板两头。帐篷顶梁上垂下绳索两股,正落在铁板前方。

  朱利恩叫一声:「带上来!」

  两个小兵连忙跑出帐外,不一会儿推推搡搡拥进一个人来。直带到大帐中央,
照这人膝盖后头腿弯处一踢,「扑腾」一声,这人就跪在了地上。

  腥手团长把这俘虏从下到上细细打量一番:修长的两条大腿,外面罩着墨色
的紧身长袜,其以椎骨豕的皮为材质。(椎骨豕是北大陆常见的一种魔兽,状如
野猪,背生棘刺,其内皮薄如蝉翼,滑如丝绸,韧如牛筋,被熨烫即可融合,无
需针线缝纫,是制造紧身衣物的绝好材料。)

  皮袜延伸到大腿根部,用细带子扣在腰间,左边的扣带已经绷断,右边皮料
上有几处豁开的口子,露出粉白的大腿肉。小腿上绑着紫红色的胫甲,而身上和
双臂上的铠甲早就被剥掉,展现妖娆的身形。一套黑色连体皮衣把躯干包裹得鼓
鼓囊囊,胸部一对乳球有将近蜜瓜大小,乳头的形状隔着衣料看的清清楚楚。

  胸前到腹部有一排小扣,前后腰间缝着四个纽扣,好挂住皮袜的扣带。皮衣
的边缘到下身陡地收紧,高开衩的设计方便腿部的活动,但也把两面大半个肉感
的屁股露在了外面。手臂自肩膀以下裸露着,被麻绳反绑在身后。一头银色的短
发,美艳柔媚的五官,此刻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身后逼她跪地的人。

  「你!抬起头来。」朱利恩高高在上命令到。

  「你们腥手团就这样对待战俘?!」女俘虏义正词严地抗议,「我是荆棘佣
兵团的团员,我受佣兵守则的保护!」

  「你说是就是?你身上也没个证章,不是正规军冒充的,就是个野佣兵!」
朱利恩咆哮一声:「你知道米兰怎么对付你这样的人吗?当几十年,卖肉奴隶,
等老了再去做苦役!再说像你这种媚到骨头里的,就算有证章也不顶用啊!哈哈
哈哈!」

     ***    ***    ***    ***

  根据佣兵公会颁布的守则,被俘的佣兵要交给将其俘获的佣兵团来处置。一
般情况下,缴纳赎金就就可以获释。但是为了避免其回归部队重新加入战斗,被
俘的佣兵通常会被拘留到战事结束。之后再通过佣兵公会找到其佣兵团,从其存
款中提领赎金。赎金大约是该名佣兵三个月的饷钱,大体金额根据其职位,在其
隶属的佣兵团招兵简章上可以查得到,而且佣兵公会里也有备案。

  如果该佣兵付不出赎金或者不愿意付赎金,则要依照对方的要求作出赔偿来
代替,多数是劳役等工作。当然了,如果佣兵的口才好,也可以和对方团长达成
交易,甚至提前获释。比如透露情报,甚至变节,或者代为刺探军情,不过其代
价是事后会被先前的佣兵团查出来,遭到开除并拒付一切薪金。

  这些佣兵的守则是为了确立佣兵和佣兵团的公平关系,保障正当的竞争。违
反条例的个人或团体一经查实,个人会被开除出团或注销,团体则可能被收取罚
金甚至注销名称。可是这些守则只适用于在佣兵公会注册过的人群,没有注册过,
也不隶属任何团队的「野佣兵」,被俘后就只能任由对方处置。不论是交给雇主
还是留在团里使唤都没人管得着。

  佣兵用来证明自己身份的是佣兵证章,可以使各种材料制成,但多数是铁铸
的,外观为所在佣兵团的团徽再刻上自己的团员号码。艾蕾克丝平时脖子上用银
链子挂着的就是证章,银质,一圈荆棘盘绕成的圆环,当中是她独有的白玫瑰,
反面是团号719。这证章几乎是时刻带在身上的,特别是在战时,这就成了被
俘佣兵的救命稻草。但有的时候,这样也不保险。如果看中了某个战俘,大可趁
其昏迷的时候搜身,收走其证章,没有身份证明,就可以随便处置了。因此有经
验的老兵喜欢把证章烙在自己身上,新兵往往不懂这些,而女兵则爱惜自己的皮
肤,多不肯这么做。

     ***    ***    ***    ***

  「谁说我没有证章?」女俘虏打断了朱利恩的狂笑。

  「噢?你有证章?」朱利恩一脸奸笑,看看左右,「他们把你从那匹死马下
面拖出来的时候,在你身上摸了个够,什么都没摸出来。哦,我知道了,你藏在
保险的地方了,真聪明。来啊,给我搜搜她肚子下面那两个肉窝儿」

  眼看身后两个小兵要在自己身上毛手毛脚,女俘虏忙说道:「慢动手!我下
面没藏东西,证章是纹在身上的。」

  「那把她衣服扒了。」旁边有人起哄到。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女俘虏一扭身躲开伸向她肩膀的手。

  腥手团长扬一扬下巴,两个小兵会意,解开了女人背后的麻绳。

  女战俘揉一揉勒得发红的手腕,然后结开肚子上的两个纽扣,把皮衣拉开一
条缝,露出雪白的肚皮和玲珑的肚脐。肚脐周围的皮肤稍稍有些异样的黯淡,不
仔细看很难发觉。

  「我什么都没看见。」朱利恩不耐烦了。

  「等等。」女战俘将手指放入口中一吮,沾上点津液,然后涂在肚脐周围,
水分一被皮肤吸收,墨绿色的纹路马上显现出来。那是一圈荆棘盘绕成的圆环,
恰恰把肚脐套在正中,下缘有一行纤细的数字:4786。

  「我是玛莎·克雷,隶属荆棘佣兵团,团号四七八六,位阶百人长,我要求
受到佣兵战俘应有的对待!」女战俘扣好衣服,站了起来。

  「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缴得起赎金吗?」朱利恩的声音有些不悦,走近两
步,「不如为我的弟兄们提供些服务,所不定我可以早点释放你,你还可以赚点
小费。」

  「我当然缴得起赎金,战事一结束你就可以从我的兵团那里拿到。」玛莎感
觉有点不妙。

  「我可没那份耐性,我的手下好久没尝着新鲜货了,现在我们战事暂时轻松,
总不能守着你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尤物什么都不干吧?」朱利恩一边说,一边伸手
摸向女俘虏胸部,「也许你还不明白,我刚才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在说
服你,而我说服的手段是不可抗拒的……」

  没等他说完,玛莎挥手挡开伸来的魔爪,但男人步步紧逼,她只好步步后退,
直到后背撞上更多的男人伸过来的手。现在再挣扎已经是无谓的了,用小腿踢伤
两个人之后,胫甲被剥下来的女战俘被众多男人按倒在地,就像离了水的鱼一样
绝望地扭动着身躯。两臂被捋到背后,手腕被绑在一起,脚腕绑上皮带固定在地
上,两脚被强制分开。手腕被系在梁上垂下的绳索上然后拉起来,屁股向后挺出,
身体不能直立,胸部向前探,一对乳房正好垂到男人腰系的高度。

  「强奸女性是违反佣兵守则的!我会向公会提出控诉!」虽然不抱什么希望,
玛莎还是大声叫道。

  「幸好我不在乎这些,要不然,等我们玩完了你,就弄死你灭口。」朱利恩
脱掉衣服,露出一身隆起的肌肉和浓密的胸毛,跨下丑陋的阳具黑乎乎地挺着,
「你最好放聪明点,反正也不是什么贵族家的千金,佣兵营里面干什么活儿,到
这儿还干什么活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挑起玛莎的下巴,紫红色的龟头伸到她面前,威胁道:「你
要是不老实,嘴上不利索,我就把你满嘴的小牙都敲碎,然后塞进你屄眼里面,
再缝上口,你听明白没有?!」

  女俘虏一脸屈辱,心头交战半天,这才眉头皱了一皱,闭上眼睛,伸出舌头
去舔男人那肮脏的活儿。

  「嗯……不错不错……这就对了嘛,」男人咧嘴一笑,扶着女人的头部,让
她把肉棒上下左右都舔得滑溜溜的,然后扶起那一双巨乳,夹住自己的阳具,一
上一下在乳沟里出入着。每次龟头捅到女人的唇边,他就两手一捏娇嫩的乳头,
直到女人伸出舌头来舔他的尿道口才松手。

  「奶子不错嘛……呜……好……小舌头挺会钻悠的……哦呵……」朱利恩玩
了一会儿乳交,很是满意,等快要射出来的时候,就放过乳房,绕到女人身后,
「听说你们团有个什么白玫瑰,可惜没抓到,就算能找到尸体也好嘛,要真是美
人的话,有的弟兄也不介意那么多。」

  听到好友的尸首没被发现,也就是说生还的希望很大,玛莎心中一暖,接着
觉得股间一紧,皮衣的胯部被扯起来,衣料勒进了私处,接着一个又硬又热的肉
蛋就挤进了阴门。阴道里面虽然还比较干燥,但龟头上的唾液和前精减轻了刺入
的痛楚。

  男人捏着玛莎的纤腰,下身一次又一次撞击在女人肉乎乎的屁股上,有的时
候还抡起手掌,「啪啪」地拍打屁股蛋,留下红通通的手印。

  一开始还是满心的不情愿,委屈和耻辱,可是没几下子抽插,下体就开始湿
润起来,熟悉的快感在阴道深处悸动,女俘虏闭上眼睛,咬紧下唇,不愿意承认
自己的身体是如此不堪玩弄。

  「别不吭声啊,叫几声来听听。」男人用力顶了两下,下手掌击的力量也重
了少许。

  「啊……嗯……呀……啊啊……喔哦……不行……唔哇……呼……我……这
……不是……嗯哼……停……咿呀……」女人并不想出声,但呻吟还是不受控制
地从嗓子里面钻出来。

  「嗯……不错……油渍渍的……我就说……这么骚……还装……装什么……
淑女……撅好……屁股撅好……对了……再夹……夹紧……你看……这么……会
夹……这么紧……真是……天生的婊子……是不是……等会儿……让……弟……
兄们……也都来试试……看看我说的……对不对……肏……来了……肏……肏你
个小屄……」

  腥手团长肏了一会儿就到了极限,在围观的男人们的起哄声中把阳具拔出来,
精液射在了女人的屁股上。等团长享用完毕口舌的清洁服务,穿上衣服离开。早
已摩拳擦掌的一众佣兵们像恶狼一样扑向无助的女俘虏,撕烂了黑色的皮衣,阳
具塞满三个肉孔,占据了她身上每一处可能用来肏的地方,精液洒遍每一寸皮肤。

  在被肏到大小便失禁,失去意识之前,玛莎心中幽幽一叹:这次可不会轻易
脱身了……

  艾蕾克丝赶到了药房后面的重伤员帐篷,却被大夫挡了出来。原来米兰特今
天早晨箭疮迸裂,现在正在缝合中。到了下午再去,他又发高烧,受不得风,帐
门紧闭,大夫让傍晚再去。

  忧心忡忡地胡乱吃了几口晚餐,艾蕾克丝第三次前往药房探视,正好碰到主
事的姚婆婆。上午还人满为患的重伤员帐篷,到傍晚就剩下了米兰特一个人。大
部分的人挣扎了不到一天就断了气,少部分被转移回了自己的营房。米兰特刚刚
发出汗来,退了烧,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就是还没有恢复意识。他背后的伤口
已经处理妥当。这种伤最是难好,仰面躺着压迫伤口难愈合,趴着躺着则呼吸不
畅易窒息。大夫特地在木板床上锯了一个洞,好让伤口悬空着,减轻痛苦。

  姚婆婆正端着木盆和手巾要出去打水,却被艾蕾克丝接过手来说道:「还是
让我来吧,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姚婆婆善解人意地离开了。

  艾蕾克丝打了一盆清水回来,闭紧帐门,拨热了炉火,然后小心翼翼地松开
少年胸前密密麻麻的绷带,浸湿了手巾,拧干水,细细地擦拭少年的身体。过去
从来没有特别注意过米兰特,今天仔细一打量,才发觉他还真讨人喜欢。金灿灿
的头发,白皙的皮肤,端正的五官稍带稚气,短浅的呼吸和伤痛带来的孱弱感让
人分外爱怜。手巾抹去了发烧时捂出的粘糊糊的汗渍,清爽的感觉让少年舒服得
一阵呻吟。

  擦完了上半身,重新紧好绷带,艾蕾克丝慢慢脱下少年的裤子,温柔地擦拭
他的双腿。待擦到两腿之间……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2582字]

  姚婆婆送来了食物就含笑匆匆离开。艾蕾克丝一勺一勺喂米兰特吃下了一点
点奶酪、饮下和着肉粥的米汤和牛奶,替少年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聊天,哄
着他睡觉。

  「那次送姐姐回帐篷淋了雨,后来稍稍有点着凉……」

  「姐姐也是,回去以后太累了,洗澡的时候在澡盆里睡着了,差点感冒……」

  「战场上面好可怕哦,在后面听长官命令放箭还不要紧,跑到前面去才知道
面对敌人有那么恐怖……」

  「你还是个见习弓手,为了姐姐,就敢一个人跑到战阵中心,你是姐姐的小
英雄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傍晚聊到晚间,少年和美女都有了些倦意。艾蕾克
丝怕影响少年的伤势,站起身来想告别,却被米兰特楚楚可怜的表情触动,不忍
心丢下他一个人在帐篷里,于是重新坐下来,双手撑在床边拖着腮,一直哄着少
年沉沉睡去,自己也滑入梦乡。



              第五节:末日降临

  清晨,艾蕾克丝悠悠醒来。昨夜趴在床边,枕着自己的胳膊就睡着了,口水
流了一床单,不由脸红。再看看米兰特还没醒,安详的睡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金发的美女心头一暖,站起来俯身在少年额头上轻轻一吻。

  触感冰凉。

  少年已死去多时。

     ***    ***    ***    ***

  荆棘佣兵团团长蒋渊隆成名十几年,「荆棘战靴」的名字响当当。自二十九
岁在战阵上从垂死的老团长手中接下荆棘团的重担,十九年来,将团队从不足百
人的小佣兵队,发展到近万人的军团,在北大陆创出了自己的名号。他身先士卒,
赏罚分明,深得部下的爱戴。遭了此次大败,部下损失惨重,让他好不心疼。

  这天早晨他正在文案前清查阵亡佣兵的名簿和财产,少数佣兵有家属记备在
案的,会经由佣兵公会寄去军饷和抚恤金,而大多数孤身的死亡佣兵的遗产则会
并入佣兵团的账下。这次佣兵团的财产大大增加,但这巨款的真正主人是无数逝
去的生命。蒋渊隆心里正不是滋味,帐外卫兵忽然来报,说千人长艾蕾克丝进见。

  进来的女千人长面带泪痕,好像行尸走肉一样,脸上又是哀伤又是心死的麻
木。

  蒋渊隆心头一颤,这表情唤醒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带他回到了十六年前初
次见到艾蕾克丝的时光……

     ***    ***    ***    ***

  当时蒋渊隆统领荆棘佣兵团已进入第三年,事业蒸蒸日上,团员的数量迅速
扩充,新兵的个人技术,作战经验,战术素养,组织纪律性还有道德水平都参差
不齐。有的是落魄的武士侠客,有的是胆大的乡间青年,有的是失势的地痞打手,
有的是隐姓的土匪强盗。

  佣兵团的编制扩大,指挥上带来了新的挑战,而日渐松弛的军纪,更是明显
地恶化。蒋渊隆骁勇善战,头脑灵活,但指挥一个庞大兵团的经验还在积累当中。
近来驻扎地爆发出的盗窃和调戏村女事件已经被怀疑是他团中的佣兵所为。蒋渊
隆于是决定一边调查,一边将军团从驻扎地的村中迁出,改在野外扎营以避免事
端,同时反复强调军队的纪律。正巧费伯勒伯爵委托他剿灭一伙越境劫掠的米兰
奴隶贩子,这份工作可以远离密集的村镇,于是蒋渊隆接下委托,率领荆棘团全
团三百余人开拔前赴边境。

  米兰的奴隶交易由国家控制,私营的奴隶主须持照经营并交税,奴隶的来源
也要合法。地下非法奴隶市场的存在虽然一直为官府所察觉,但只要其规模不算
太大,也不强掳本国公民为奴隶,军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支眼。

  骚扰特兰蒂亚斯边境的这一支奴隶商队就属于非法的组织。他们人数大约有
二百余众,骑快马,来去如风,经常趁夜袭击边境的村镇,放火杀人,一边抢些
金银,一边掳走年轻的女子或儿童,遇到男人或年龄大的家属就杀掉。洗劫几个
村镇之后,郡里派出清剿队,他们就撤回米兰境内,开奴隶市场将抢来的人卖掉。
等个把月以后再次来犯。虽然赤霞城派出边境巡逻队防范,但这伙匪徒总是能钻
到空子。

  荆棘团到达边境,见到普里隆镇的领主费伯勒伯爵,然后陆续查访遭到袭击
的村落。蒋渊隆将部队分散成小股,撒下大网,搜集奴隶贩子的动向。等对方再
次犯案时,全团集结予以剿灭。可惜侦查部队被敌人发现,放弃目标,疯狂向米
兰方向逃窜,蒋渊隆率部紧随其后追击。两队人马昼夜不停,只有马匹实在需要
休息的时候才停下来宿营。由于奴隶贩子还带有掳来的女子儿童,有的需要二人
共乘一骑,因此速度逐渐减慢。蒋渊隆还派出快马前赴赤霞城,请求守将派出部
队在边境拦截。

  在靠近边境草原地带时,两队人马只差两昼一夜的路程。奴隶贩子开始遗下
累死的马匹,蒋渊隆知道对方已是穷途末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内竟然连续发
现女性的尸体被抛弃在路上。这些暴徒为了解决马匹不够的困境,竟然开始屠杀
捉来的货品以减少乘员。女子的死状大都惨不忍睹,死前显然受到过长时间的污
辱,身上伤痕累累,下体被蹂躏得血肉模糊,被处死的方式更是丧心病狂:开膛
破肚,乳房被割掉,下体被剖开,手脚被砍断再插入下体中。

  到达边境,拦截部队恰恰错过了奴隶贩子,好在赤霞城守将十分通情达理,
吩咐拦截队长全力配合。荆棘团于是和巡逻队交换了马匹,换下奔驰了几天的疲
马,骑上养精蓄锐的军马,越过国境继续追击。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161字]

  由于身处米兰,这招很是冒险,容易引起皇家军队的主意,幸亏对方是非法
商贩,逃跑的路线远离北面的皮瓦市。第三天夜里,终于把敌人包围起来。对方
地听荆棘团马蹄速度有所减慢,于是放松了警惕,竟然宿营喘息起来。蒋渊隆命
部下将马蹄用兽皮包裹,夜里悄悄潜到敌方宿营地周围。隔着夜色,就着篝火,
隐隐看到对方有百余人……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32字]

  蒋渊隆一声令下,部众一发喊,拔刀在手,冲向敌营。敌人猝不及防,裤子
都来不及提起来,就去摸身边的兵刃。取得武器在手,这些奴隶贩子都先一刀砍
死身下的女童,再亡命地冲向荆棘团的佣兵,拼死抵抗。战斗持续到天明,损失
了五十多个团员,才将这伙匪徒全数歼灭。

  战后收治伤员,将女童的遗体埋葬,奴隶贩子的尸首则堆成一堆准备焚毁,
把他们携带的金银收集起来准备交还给伯爵,马匹则留下来自己用。在一对儿十
五六岁的少女尸身下,佣兵们发现了被挡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幼小身躯,扒拉出来
一看,竟是一个女童,经历了昨夜的一场血腥混战,被吓得痴痴呆呆。蒋渊隆一
面继续带人善后,一面招来仅有的两个女性佣兵,带这女童去擦洗干净身上的血
污灰尘,换上干净衣物,再吃些东西。女童吃下食物就昏昏睡去。

  毕竟是受特兰蒂亚斯国伯爵的委托,米兰境内不易久留,于是荆棘团速速原
路返回。由于带着一个女童,没法昼夜跋涉,行军的速度慢了许多,大队走了将
近一周才接近边境。值得高兴的是,女童的精神渐渐稳定,虽然还是不太爱说话,
但大体上能回答团长的提问。

  女童名叫艾蕾克丝·珍妮,今年刚八岁,是特兰蒂亚斯一个边境村落的农家
女儿。他的父母在奴隶贩子袭击的当晚被杀害,哥哥早年间出门当佣兵客死他乡,
家中再无亲人。蒋渊隆打算将她送回故乡,找伯爵给她安排个好去处。

  到达赤霞城,队伍稍事休息,换回原先的马匹,蒋渊隆去城内裁缝铺内买了
一套上好的童装,回来给艾蕾克丝换上。经过打扮一番后的女童亭亭玉立,金黄
的头发,梳两个羊角小辫,白皙的皮肤,水蓝色的大眼睛,将来一定是倾国倾城
的美人。得到新衣服作礼物,小女孩满心欢喜,团中的佣兵都很喜欢这个小天使,
抢着抱她亲她还拿胡子茬来搔她的痒,逗得她咯咯笑。

  在特兰蒂亚斯的境内行军就轻松了很多,部队的速度更慢,晓行夜宿,佣兵
们也慢慢恢复了散漫的状态,到晚上就酗酒划圈。在离伯爵的领地还有三四天路
程的一处野地,兵团早早扎营。艾蕾克丝下午就跑到营地周围去采些野花野草,
到了晚饭时间还没回来。蒋渊隆也着了急,骑了马在附近兜了好几圈都没找到,
旁人都说不要紧,小孩子玩野了,等她饿了就回来了。蒋渊隆勉强压下了担心,
饭也不吃,在营区里溜达着察看。

  他走到两个佣兵的帐篷门口,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两个人是拜把子的兄弟,
平常吊儿郎当爱酗酒,总喝的酩酊大醉才回帐睡觉。今天这么早就回了帐篷,紧
闭帐门,帐篷还在微微抖动。蒋渊隆心中不安,撕开扣紧的门幔,闯进帐内。着
是他见识过无数惨烈的杀戮,眼前的景象还是还是让他眦眶欲裂。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306字]

  蒋渊隆愣了一愣,倒抽几口冷气,头上的毛发都立了起来,大吼一声,拔出
腰间的短剑,扑上前去一阵乱剁,结果了两人性命,将艾蕾克丝解下来,可怜女
孩已经奄奄一息。帐外人听到响动,跑来察看,蒋渊隆大体说明情况,命人将死
者尸身悬于营中示众,招得力手下暂领大队,自己一个人抱着女孩,星夜飞奔原
驻扎地,找团中的军医姚大姐救治。

  后面的大队四天以后到达,女孩依然没有醒来。姚大姐用尽浑身解数,施尽
所有良药,好不容易将外伤悉数治好,只是难让女孩恢复意识。蒋渊隆深感自责,
决心严肃整顿军纪,管束行为不端的部下,查处曾作奸犯科的兵丁决不手软。至
于艾蕾克丝的去留,蒋渊隆决定还是先将她留在团中,对爵爷交差时也隐瞒了此
事。他的考虑是:一来女孩还未恢复神志,不放心就这样把她交到陌生人手中;
二来这女孩在他的团中遭到蹂躏,蒋渊隆觉得是他的责任来照顾她直至痊愈;最
后,蒋渊隆亦有些私心,若是这丑闻传将出去,荆棘团必然被佣兵公会除名。

  又过了两天,女孩终于苏醒,但已经不会说话了。父母被杀,被奴隶贩子掳
去的创伤还未完全愈合,被强奸的可怕经历又将她幼小的心灵撕扯得粉碎。后来
能下床了,也能自己吃饭走路,但总是躲着人,再后来躲不开了,就变得像行尸
走肉一般,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简直就是个有生命的洋娃娃。

  蒋渊隆为这个女孩可算操够了心,也自此一劳永逸地打消了娶妻生子的念头。
他每天无微不至地照顾艾蕾克丝,想方设法哄她开心,军团外出工作的时候,女
孩就留在驻留营地跟着姚大姐。他每次回来都带好些漂亮衣服,零食玩偶给女孩,
但还是没法让女孩张口说话。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荆棘佣兵团的老铁匠要退休了,佣兵公会推荐了一位三
十五岁的师傅,多古诺·海默,十分有经验,手艺出众。到任时还带着一个七岁
的独生子带在身边。这个小子取名叫敦克·海默,生的虎头虎脑,十分调皮。白
天跟着他父亲在武器工棚里学手艺打杂,晚上就跟着佣兵们一起吃饭胡闹。大家
看他少年人有趣,有时也指点一下他拳脚兵刃马步弓法。

  这小子没两天发现佣兵团里还住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还特别听话,让
她干嘛就干嘛,于是整天领着艾蕾克丝四处胡疯胡闹。女孩子不说话也不要紧,
只要拉着手跟在身边就行了。别看敦克要小上一岁,处处表现得像哥哥,时时照
顾着艾蕾克丝。

  两个孩子就这样形影不离整整半年,艾蕾克丝就时刻跟在敦克屁股后面跑。
坐在池塘边看他捉青蛙,坐在大树下看他捉知了,坐在草丛中看他捉螳螂,跟着
他出去钓鱼,采药,甚至在铁匠铺里拉风箱她也在旁边看着。渐渐女孩跟敦克越
来越亲昵,跟他老爸多古诺也很亲切。看着艾蕾克丝一天一天好转,渐渐也会笑
一笑,也会自己主动做些什么事情,蒋渊隆十分欣慰,只盼着什么时候她会开口
说话。

  几个月后有一天晚上,吃完晚饭,蒋渊隆正哄艾蕾克丝睡觉,女孩突然说了
一句:「团长,我要学武术。」

  蒋渊隆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当晚,蒋渊隆在床上想了一夜,终于决定教女孩拳脚功夫,一来要哄着她,
不能让她难过;二来指点身手必然要互相交谈,说不定能帮女孩恢复说话的能力。
就这样,接下来的一年多,蒋渊隆倾囊相授,把自己得意的刀法和腿功一点一点
在女孩身上扎下了功夫,而另一方面,多古诺和敦克父子则教她锻造打铁的技巧。
等到女孩快满十岁的时候,借着天资聪颖和心无杂念,艾蕾克丝两门技艺都学有
所成,脾气个性也逐渐恢复了少女应有的天真烂漫。

  蒋渊隆忽然有一天发觉艾蕾克丝比过去高了不少,眉目之间也开始有了几分
女性的妖娆,而她除了一身武艺和打铁之外什么女孩子的特长都不会,心里才明
白坏了事了。找到费伯勒伯爵说明原委,爵爷起先有些不悦,后来到也体谅蒋渊
隆一片苦心,于是安排修道院收留这孤女。

  哪知道回去以后,艾蕾克丝死活都不肯走,就是要留在佣兵团中。蒋渊隆狠
下心肠,把她丢在修道院,但没过两天她离家出走,一个人寻回佣兵团来。后来
换了好几处收养的人家和村寨,甚至伯爵都尝试将少女寄养在府中,可每次艾蕾
克丝都能想方设法回到佣兵团,就连更换驻扎地都甩不掉她,蒋渊隆一直怀疑这
里面恐怕有敦克的帮忙。

  如此反复几次,这么一个年幼的女孩子千里迢迢地找寻佣兵团,长此以往总
会发生意外,蒋渊隆没有办法,终于允许她留在佣兵团中,但要多跟姚大姐学些
女孩子的言行举止,烹饪女红。就这样,艾蕾克丝跟着荆棘团转战南北,完全融
进了佣兵团的生活中,跟敦克也几时吵架几时和好。

  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到了她十三岁那年第一次来月经,蒋渊隆猛然发现女
孩子长大了,胸前和身后也有些微微隆起。对于艾蕾克丝,他既有父亲对女儿的
关怀,又有长官对部下的照顾,还有很多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感,而少女有时也
能在团长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发现一些愧疚的影子。

  等到艾蕾克丝十四岁生日,全团人给她庆贺,蒋渊隆也给予她见习佣兵身份,
欢喜得她心花怒放。当晚蒋渊隆多喝了几杯,结果还要艾蕾克丝搀扶着回到营帐,
他在床边眼泪纵横,向少女忏悔,说是他治军不严,导致少女幼年惨遭蹂躏,当
初与奴隶贩子血战,好不容易救回这么一个幸存者,自己都不能保护周全。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147字]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着娇小的少女趴在自己胸膛上作海棠春睡,蒋渊隆心里
想这一切都乱了套。女孩子长大了,自己的身子自己做主,说她她也不听,还和
你耍赖皮。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180字]

  艾蕾克丝十六岁那年成为正式佣兵。同年,蒋渊隆的老相识,云游诗人凡前
来投奔。这人本来口口声声说要为声名日渐显赫的传奇佣兵团写几首长诗,谁知
道见了艾蕾克丝就魂不守舍,写了不少赞美她美貌的作品,直到后来的火攻意外,
伤了眼睛之后才有所收敛,开始写一些正经的诗作。

  三年以后,荆棘团发展壮大成七千人的强大兵团。得此时已是子爵以及罗滕
郡郡主的费伯勒推荐,蒋渊隆接下了协防赤霞城的委托,因为战绩出色,竟然常
驻了下来。敦克长大后还是孩子脾气,四处沾花惹草,和艾蕾克丝渐行渐远。倒
是当年的少女佣兵,如今出落得楚楚动人,「荆棘白玫」的芳名不胫而走。

  到了她二十岁那年,正式换了单人红顶帐篷,开始接受男兵的追求,顿时仰
慕者成千上万,而她和每个人都不即不离,从没对哪个男人死心塌地,与蒋渊隆
还偶尔还发生你情我愿的肉体关系。荆棘佣兵团就这样以赤霞城为基地,经营了
五年。艾蕾克丝也从一个高级佣兵,经受战争的洗礼,成长为全团十位千人长之
一……

     ***    ***    ***    ***

  卫兵走出帐门,兵器的铿锵声把蒋渊隆唤回现实世界,哀愁的女千人长站在
自己面前。

  「艾蕾克丝,怎么这样一幅伤心的样子,伊诺克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蒋
渊隆知道女千人长近来和一个魔法剑士走得很近。

  「团长……」艾蕾克丝忧郁了半天,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启口道:「我本来
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的,但是……我要退团。」

  蒋渊隆将女千人长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两个人半天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团长打破了沉默:「几个月了?」

  艾蕾克丝惊愕地后退了两步。

  女千人长的反应证明蒋渊隆的猜测不错,他于是接着说下去:「佣兵毫无征
兆突然就要退团无非那么几个理由,伤、病、死、吓破胆。你现在活蹦乱跳的,
不属于前三样,我看着你长大,知道没什么能吓倒你。女兵退团再加两个理由,
嫁人和怀孕。我还不知道谁有那么大本事能娶到你,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女千人长的沉默等于是肯定。

  「几个月了?」

  「不到两个月。」

  「肯定?」

  「姚婆婆说的。」

  「老妖婆都这么说,那就没错了……」团长低头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父亲是……?」

  女千人长苦笑着摇摇头。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团长叹了口气,心灵里寻思:两个月的话,那岂
不是连我也有可能?

  「我不在乎父亲是谁,我要独立抚养这个孩子。」艾蕾克丝眼中是坚定的目
光。

  「其实有那么几个小伙子人品还是不错的,将来会是好丈夫,好父亲。」蒋
渊隆婉言相劝,「为了你他们什么都会做的。」

  「男人有自己的梦想,让他们中任何一个为了我而离开佣兵团的话实在太不
公平。」女千人长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玩绕自己的发梢,「我又一早决定不在军
中抚养孩子,所以不会做军属。」

  「是吗……」团长神情一黯,当年少女遭轮奸的惨像在脑海中浮现。

  「不要误会……」艾蕾克丝走过来,牵起蒋渊隆的手,「如果不是你的解救,
我只会被卖做性奴隶。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是命运使然,不是你的错。在佣兵团中
的生活虽然有艰辛,但也有喜悦;有生离死别,也有相濡以沫。我从来不曾后悔
在荆棘团中度过的每一天。只是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在这样的大喜大悲中成长,
安定平和的日子也许更好一些。」

  顿了一顿,她整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我从来不和哪一个男兵走得太近,
从来不想真正投入感情,都是因为我从小就知道佣兵是怎样的职业。再骁勇的战
士也可以顷刻间战死,昨日许下诺言的情人变成一夜的面首,永远不变的伴侣只
有我手中冰冷的武器。只有在与死神相伴的世界里,生命才更加可贵和美丽,我
才更能感觉到活着的真实感。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从小就习惯于这一切,你能
理解吗……」

  「这个当然,只是……」团长抬起头,「你也知道规矩,我不可以因为你而
破坏军纪……」

  「我知道,非战时需提前三个月提出退团申请,战时的申请就算批准也要到
战事结束才能生效,否则擅自离团作临阵脱逃论处,剥夺佣兵资格和全部薪金。」
女千人长队早已把佣兵守则和荆棘团的军规烂熟于心,「只要我还跨得上马,我
就会一直在前线作战到战事结束。」

  「上马……,呵呵,我们都已经撤下来了……」蒋渊隆笑笑。

  「哼,我还不知道你。」艾蕾克丝甩手道,「你怎么可能甘心躲在城里吃白
食,让人耻笑荆棘团没骨气,怕是早就在盘算什么复仇作战吧。」

  蒋渊隆开怀大笑,站起身来,在帐内来回踱步,说道:「没错,我正计划一
次奇袭,待休整一段时间就会向克洛斯将军提出动议。」

  「知道了,我会早早做好准备。」女千人长两脚并拢,右手握拳在胸前一端,
轻捶一下左胸,行了一个军礼。

  「不不不……」团长温暖的大手轻轻按住女千人长的双肩,「我将会亲自率
军,届时我需要你留守城里替我打理一切。」

  「……」艾蕾克丝知道蒋渊隆是要保护她,让她远离战阵,心头一热,紧紧
拥抱住眼前集父亲、长官、情人、朋友等等身份于一身的男人,颔首靠在他宽阔
的胸膛前,喃喃地说:「……谢谢……」

  团长也紧紧拥抱着怀中的女性,在她耳畔说道:「将来孩子生下来,一定要
抱来给我看看啊。」说完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让她转身离去,离走还在她的屁
股蛋上轻轻一拍。

  艾蕾克丝走向帐门,悲伤的心情舒缓了少许,出门前转过头说道:「我的孩
子将来该叫你爸爸,或者叔叔,还是叫爷爷呢?」

  蒋渊隆看着女千人长消失在帐外,像石像一样在原地呆立了好长时间,心里
反复重复着:「爷……爷爷……我难道已经那么老了吗?」

  凄凉的抽泣声远远从营区大门处传来,运尸体的几辆大车从刚刚走出帐门的
艾蕾克丝面前缓缓经过,上面躺的是今天收回来的遗体。红叶的左臂裹着夹板吊
在胸前,一边跟着大车走一边哭。车上躺着她姐姐红英,往日豪爽的女兵已经没
了生气,胸前一处致命伤口,甲胄破碎,右边的乳房几乎被齐根割掉,皮连着肉
挂在一边。腹部被破开,白花花的肠子断断续续到处都是,惨不忍睹。

  红叶哭着哭着,身体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艾蕾克丝连忙上前扶起她,搀
着她往营区里走。

     ***    ***    ***    ***

  蒋渊隆让部队休整了三天,自己则根据探马的回报制定了初步的作战方案:
在作战能力完全无损的佣兵中秘密征集志愿者,挑选擅长夜战的好手百余名,组
成敢死队。趁月黑风高之际,携火油,骑黑马,以兽皮裹马蹄,悄悄自东门出城,
向东行进一段时间,然后向北至迷踪森林边缘,然后沿林带向西移动,在后半夜
潜伏至腥手佣兵团驻守的粮草库,乘对方大胜骄躁之际突然劫营烧掉粮草。

  克洛斯将军本来不打算冒险行事,但仅仅出动佣兵团的话,他也没什么理由
反对,只是尽力提供一切援助,比如黑马和前方的情报,并且在东门制造动静以
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蒋渊隆精挑细选好了人手,抽伊诺克为前锋,一小队人马趁
夜出城去了,留下艾蕾克丝执掌兵团。部队悄悄绕过赤霞城外的旷野,贴着迷踪
森林行进。

     ***    ***    ***    ***

  玛莎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囚笼的地上,本来像她这样的犯人应该带枷的,但
以她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没有必要。腥手佣兵团大胜之际被留在了后方,失去了入
城掳掠的机会,于是军心涣散,整日酗酒打闹,团长甚至秘密克扣粮草以谋私利,
而部下们则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在了女人身上。

  玛莎浑身上下布满了齿痕和红肿的伤处,就算是经过战争历练的她,也受不
了男人们连续两天三夜的粗暴折磨。下体红肿,阴门和后庭到现在还在流出滑腻
的精子。虽然在凌辱的过程中,有时候男人们都受不了她浑身的污秽,于是把她
拖出去用水泼上一通,冲掉精液,也让她蘸点水洗洗私处。但这样哪能洗得干净,
反倒是皮肤吸收了男人们的精华,更显得油亮光滑,好像抹了膏油一样,引得男
人更加疯狂。

  到了第三天,实在是不堪蹂躏的玛莎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几乎要死过去。
为了不至于把这么俊俏的女人早早就玩死了,团长下令让她休息一个晚上,男人
们于是喝酒去了,把玛莎扔在侧营一个帐篷后面粗木制的囚笼中。只剩下半条命
的女战俘瘫在地上,身上胡乱披了条破麻被,身边还有一桶水和一点点食物。玛
莎昏迷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才悠悠醒来,勉强吃了一点东西,恢复了一点体力,
但还是站不起来。于是她继续昏睡下去,直到后半夜的喧嚣将她吵醒。

  西边的天空一片火红,阵阵东南风夹带着热浪、火星、硝烟和人马的喧嚣声,
兵器的碰撞声,搅扰了已经蒙蒙亮的夜空。四周有不少的帐篷在燃烧,远处隐约
有骑马的人在来回穿梭,挥舞着刀剑。玛莎扶着囚笼的栏杆,勉强支撑起身体,
只见身傍的帐篷已经开始冒烟,并且迅速烧了起来,噼噼啪啪的坍塌下来,带着
一大团火焰倒向自己的囚笼。玛莎下意识地用手掩住头面,然后囚笼就被吞没在
大火之中。

     ***    ***    ***    ***

  蒋渊隆带着部队,为了躲避敌军的巡哨,走走停停,直到后半夜才赶到腥手
佣兵团驻守的粮站。发散部下趁风势四处放火,自己则带小队人马潜往军营后方
烧营。腥手佣兵团的佣兵们大都酩酊大醉,毕竟刚刚大胜,料定敌人会退守城内,
不敢轻易出城反扑,再加上深处后方,任务轻松,没想到这么快就受到攻击,一
时间方寸大乱,铠甲兵器找不到,马匹没有上鞍,长官和部下失散。有人慌忙奔
向粮仓救火,有人忙着拿武器抵挡,更多的人则是抱头鼠窜。

  荆棘团的佣兵们将敌人驱散,并有意地把成股的敌人向火场方向驱赶。火借
风势越烧越旺,「噼噼啪啪」的火苗舔着地皮,粮仓和兵营的火几乎连成了一片,
大量的敌兵被困在当中,身上着了火的在地上翻滚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嚎;
还有被烟熏倒的,不住咳嗽,搓揉着眼睛,连滚带爬,最后还是一头栽进火中;
少数聪明的明知救火无望,就把水浇在自己身上,掩了口鼻往外跑,少数幸运的
躲过了蒋渊隆部下的劫杀,消失在漫漫夜色中。

     ***    ***    ***    ***

  米兰军阵中远远望到西边天空火红一片,明显是粮营遭劫,士兵们议论纷纷,
心里都有些不安。纪律性差的奴兵甚至开始骚动起来,监军的宪兵队鞭子都抽断
了好几根,这才把事态平息下来。赤霞城上的守军则敲锣打鼓,嬉笑城下的敌人。
佛朗德·库克御前将军暗自埋怨腥手团没用。

  当初他料到腥手团纪律松懈,但为了集中自己的兵力攻打赤霞城,只好用他
们来把守粮库。而且国内已经发出另一支部队,运载粮草,赶往这里,一旦到达,
就可以管束腥手团。没想到特兰蒂亚斯军的反击如此之快,而且如此突然。

  虽然后面的粮草马上就到,不至于断粮,但大胜之际当头一棒,不但令人沮
丧,而且更可能被士兵看作是凶兆,士气不免低落,甚至可能发生哗变。御前将
军一方面安顿军心,另一方面急调一队骑兵,火速赶往粮库,后面一小队步兵携
工具前往救火。当前军和蒋渊隆的哨兵遭遇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    ***    ***    ***

  接到哨兵的号角讯号,蒋渊隆知道敌方援兵已至,招呼手下迅速撤退。经过
一夜的厮杀,原本百余人的骑兵队只剩下了不满三十人,而且大都人困马乏。跑
得慢的被米兰骑兵追上,只得一边抵挡一边往北逃窜。直到清晨才甩脱追兵,此
时蒋渊隆身边只剩下十四骑,包括伊诺克在内,人人挂彩,气喘吁吁。

  天亮了,但看不到太阳。天上白云朵朵,阳光从云彩之间的缝隙中洒下来,
道道金光,并不刺眼,反而暖洋洋的,很舒服。微风吹过草原,抚过战士们的脸
颊和马匹的鬃毛,空气好像凝结了一般的安静,不论是厮杀还是烈火好像都是好
久以前的事情了。

  生还的荆棘团佣兵们放慢了跨下战马的步伐,拨转马头,远远望着赤霞城,
雄伟的要塞在远处看来就像孩童堆砌的沙堡。大概是由于昨夜的大火余温未散,
隔着火场看去,赤霞城的影像不时还好像有点扭曲。经此一役,米兰军肯定会在
迷踪森林一带埋伏,要想回城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不过这些事情眼下都不打紧,
只要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就是活着最大的安慰。

  宁静,太宁静了。

  虽然一丝风都没有,但天上的白云依然在赤霞城上空漫漫聚拢,把整个城市
笼罩在阴凉中。云朵缓缓移动,呈螺旋状在城市上空盘旋,速度越来越快,中心
好像龙卷风一样缓缓下垂,呈一个锥形。

  正在蒋渊隆和部下们发觉这天象不太对劲的时候,白云的漩涡中心一道霹雳
打下,声音震得马儿一惊,纷纷扬起前蹄,嘶鸣不止。霹雳过后,一道白色的光
柱连接了天地之间,一端在赤霞城中,另一端消失在了漩涡中心。在云朵之间隐
约可见一个白点围绕着光柱盘旋,一圈一圈飞过赤霞城的上空。渐渐得,整个赤
霞城都笼罩在云朵中洒下的白光中,一片圣洁的景象,而那飞翔着的白点也越飞
越低,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隐约可以看的出一对放射着白色光辉的巨大羽
翼在风中拍打。

  「劫……劫来了……」蒋渊隆喃喃说到。

     ***    ***    ***    ***

  「劫!劫来了!!」同样的话几乎同时在米兰军大营和赤霞城中被人们重复
了千万遍,而这些人当然不会如蒋渊隆一般冷静,哭喊着,尖叫着,四处乱窜。

  恐惧好像淹没了人们的理智,守城的士兵们扔下兵器,冲向拴的严严实实的
城门,拼命地要打开城门逃出去。市民们疯狂地冲出家门,甚至顾不上收拾细软,
就奔向最近的城门。小孩子们还好奇地向空中看去,老人们则干脆连逃也不逃,
有的在家中席地而卧,就此沉沉睡去。

  「快走!我备好了快马!」伍德·金冲进布朗·冯·克洛斯的官邸,而他的
长官则坐在雕花办公桌后面,带着单边眼镜,细细端详手中妻子和三个女儿的肖
像画。画像出自名家之手,眉目神态栩栩如生。

  「逃?谁能逃的过劫?」将军微微一笑,紧接着窗外一颗陨石就击中了官邸,
把白色的石砌建筑砸成了废墟。

  冒着火焰的陨石像下雨一样,纷纷拖着长长的尾巴,呼啸着坠落在赤霞城中
和四周的平原上。霎时间四处火起,黑烟隆隆,「咚咚」的撞击声不断,哭喊惨
叫声成片。

     ***    ***    ***    ***

  城外的米兰军瞬间溃散,奴兵们首当其冲,不分方向地奔跑,只要远离赤霞
城就好。而正规军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眼前城门在缓缓打开,但他们也顾不上
攻城,丢盔卸甲,甚至抢夺长官的马匹,往西面逃窜。

  「撤退!全军后撤三十里!」佛朗德·库克披头散发,在被副官扶上马以前
吼叫着发布了最后一道命令,可惜此刻还听他吩咐的部队也没剩下多少了。

     ***    ***    ***    ***

  「驾!」就在众人呆立原地的时候,蒋渊隆两腿一夹马腹,朝赤霞城就冲了
过去。

  「团长!团长!」身后的佣兵反应过来,一边拍马追赶,一边高声呼叫到:
「团长,劫来了!不能去啊!」

  「我的兵还在城里面!!」蒋渊隆扭头吼了一句,两腿发力,催促战马跑快
些。

  看到团长铁了心,佣兵们也知道劝不住了。大家虽然爱戴团长,但是回去就
是死路一条,于是纷纷勒住了马匹。

  身后的声音渐渐隐去,但是还有一匹马的蹄声紧紧跟在自己身后。蒋渊隆回
头瞥了一眼,是伊诺克。

  「你跟着我干什么?找死啊?!」

  「艾蕾克丝还在城里面!!」伊诺克沉着脸应到。

  「我知道……」蒋渊隆低声嘟囔道:「千万不要死啊,我还等着抱大胖娃娃
呢……」

  两人于是不再说话,两匹马一前一后,黑箭一样射向赤霞城。草原上落下陨
石雨,阵阵热浪扑面而来,远处依稀可见米兰军溃散的大股部队好像潮水一般迎
面涌来。

     ***    ***    ***    ***

  荆棘团的营地连续被陨石击中,大火熊熊,来抢夺马匹逃命的市民和受伤的
佣兵们混杂扭打在一起,乱糟糟一团。艾蕾克丝好不容易聚拢起还没有失去理智
的小股伤兵,互相搀扶着,冒着天上降下的火雨,朝最近的北门前进。就快到达
的时候,远远看到无数老百姓和士兵都堵在城门口,人马互相推挤践踏,惨不忍
睹。陨石砸坏了绞索机,结果城门的门闩拉不起来,一些士兵排成两条长队,像
拔河一样,用人力拉扯着锁链,试图拔起沉重的门闩。还有不少人肩扛手推,试
图把沉重的门闩抬起来。

  图鲁鲁和敦克·海默挤开人群,冲过去,加入抬门闩的行列,多古诺·海默
扶着断了臂膀的红叶,紧紧跟着艾蕾克丝和剩下的伤兵,慢慢往门前挤。

  「吱吱嘎嘎」一阵响动,门闩终于从地下的拴孔中缓缓升起,沉重的大门慢
慢打开,人们争先恐后地望城外涌去,荆棘团的伤兵们也跟着往外跑。

  忽然间阴影笼罩了城门,接着就是「轰隆隆」的巨响,一颗陨石砸在城门正
上方,城墙崩溃,塌了下来,在一阵垂死的呼喊声中把逃难的人们连同荆棘团的
伤兵们一块儿埋在了下面。

     ***    ***    ***    ***

  城西面的平原上人头攒动,米兰军好像潮水一样没命地奔逃着,最前面的是
骑兵,后面的步兵你挣我抢,一旦被撞倒或者绊倒,就会被后面的逃亡者踩死,
草原上留下具具尸首。

  陨石带着火焰在四周落下,有的落地之后爆炸开来,把死者的身体掀在空中;
有的落地后还会滚两下,把砸到的士兵碾成肉泥,粘在陨石上。

  几乎所有的人都背对着赤霞城逃命的时候,只有两个人逆着人流,往赤霞城
赶。

  伊诺克不知从哪里抢来一条大枪,一边催马,一边用枪把迎面而来的敌军拨
开。他本来不擅长用长兵器,此刻全凭着一股子蛮力,咬着牙往前冲。跨下的战
马口吐白沫,不时发出嘶鸣,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而他自己的两臂也渐渐发麻,
后背上的伤口崩裂开来,鲜血淋漓。挑开了迎面两个骑兵,战马突然一失前蹄,
带着伊诺克倒了下去,被淹没在无数的靴子和马蹄之下。

  蒋渊隆早就和伊诺克失散了。他的战马死得更早,眼下他鼓起全部功力,不
负「荆棘战靴」的美名,踩着迎面而来的敌军的脑袋和肩膀,一步两三米地飞奔
着。好不容易越过了米兰的败军,赶到西门,打开了一半的城门被陨石打中,扭
曲变形。蒋渊隆正四下打量,看有没有缝隙能让他挤进城去,没注意到天上一颗
陨石落下,击中西门,顿时岩石迸飞,沙土四散,西城门的城墙崩溃,把他也压
了进去。

     ***    ***    ***    ***

  北门崩塌的乱石之下,鲜血遍地。还没断气的人们发出最后的呻吟,好像要
把生命从嗓子眼里挤出去一样。艾蕾克丝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压在自己和战马
身上的石块,爬起来,摸摸身上筋骨没什么大碍,可惜心爱的马儿为自己承受了
绝大部分的打击,已经断气了。

  女千人长在四周的乱石中摸索,只发现了红叶的一条腿露在外面,身体被压
在一块大石下,已经成了肉酱。艾蕾克丝眼一红,泪水夺眶而出。她用手背胡乱
擦了擦,继续找寻其她的团员,然而一圈下来,看过了无数的断骨碎肉和残破面
容,她不得不承认:荆棘团里只剩下自己一个活人了。

  擦干眼泪,强压下心头的悲伤和绝望,快要崩溃的精神支撑着女千人长的肉
体,踉踉跄跄往城中走去。考虑到西门可能有敌军,她决定从最近的东门逃生。
城内已经没有多少活人,能逃的都逃往城门处了。有的受伤了还在挣扎,更多的
是尸体。被砸死的,烧死的,踩死的,挤死的,还有很多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像
在路边熟睡一样就断了气。有的人怀中抱着金银和珠宝,但这些东西在此刻都没
什么用了。

  建筑物倒塌,道路被切断,艾蕾克丝绕了半天路,竟然走到了城中心。远处
看到城中心白光一片,走近才觉得光芒是如此圣洁美丽。地面上隐隐献出发光的
陌生文字,好像是什么魔法阵一般。半空中不时有白色的光束闪过,好像闪电做
成的长剑,光束经过之处,一切物体,不论是树木还是建筑都被切成两段,崩塌
滑落下来。

  再也听不到人们逃命时的尖叫声,末日景象的中心是一片宁静祥和,就连屋
宇倒塌的声音都优雅悦耳。天上的白色光翼已经看不到了,传说中劫的真身,口
吐闪电的白龙难道就在前面?艾蕾克丝自身后拔出短剑——珍妮之伴侣,谨慎地
一步步向前走去。面对劫虽然不是什么好主意,实际上她已经抱了必死的觉悟,
反正要出城只有眼前一条路,就算死也要亲眼见见杀死大家的凶手。

  穿过残垣断壁,绕过一座大宅的废墟,她终于看到了。

  时间好像定格了,一切的运动都好像停滞了下来。

  劫。

  放射着圣洁光辉的白色翅膀,以及光芒之中璀璨的景象。

  察觉到艾蕾克丝的存在,劫转过身,闪电之剑射来。

  停滞的时间慢慢启动,艾蕾克丝举剑格挡,却吃惊的发现自己千锤百炼的宝
剑霎那间断为两截。

  剑刃不曾发出武器碰撞的声音就被斩断,落在脚旁。

  握在手中的剑柄和断刃上丝毫不曾感到过武器相碰时传来的撞击,就好像一
切不曾发生过。

  艾蕾克丝惊得说不出话来,呆呆看着眼前的闪电之剑越来越大,向自己的面
门砍来。

  双眼一热,白光充斥了视野以及一切的一切。

               (第一章完)
[/font]

藏经阁收录员 2009-11-13 14:08

[font=宋体]              第二章:囹圄香玉

              第一节:劫后余生

  和风徐徐,树叶飞扬,郁郁葱葱的树木随着风吹,树梢像波浪一般荡出层层
涟漪。

  迷踪森林的外围是疏林地带,不乏灌木丛和河流水塘,附近村民经常去采集
野果、取水、沐浴、或打柴。再往里面就是野兽和魔怪活动的范围,孩子们从小
就被告诫不要深入,只有猎户们才敢结伴在里面狩猎,而这种区域也不超过密林
和疏林相交地带。真正的迷踪森林深处,是没有人烟的。

  占云山脉脚下的这一大片原始森林,从极北之地一直延伸到南岭走廊。其面
积相当于米兰和特兰蒂亚斯两国国土的总和。然而由于过去的几百年来,没有哪
一个人类能够成功地穿越迷踪森林和占云山脉,不管他是经验老到的猎手,还是
带领大军的元帅,深入密林深处者,都是有去无回,做了猛禽魔兽的美餐。于是
这森林就成了米兰和特兰蒂亚斯之间最为稳固的国境线。

  据老一辈的人讲,千年以前,这森林之中是有道路的,甚至魔导列车的轨道
都深入林中。矮人族修建了宏伟的桥梁和道路,构造精巧的路灯可以常年不熄。

  高贵优雅的精灵族聚居于林中,和人类分享他们的睿智与雍容。但自从盟约
被背弃之后,各个种族之间的来往就不再频繁。矮人们回到了月之大陆西南的群
山中,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耐不住寂寞的,会来到人类之中展现他们在冶炼和建
筑方面的天赋。

  至于精灵族,没有人说的清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许在他们消失了很多
年以后,人们才会突然发觉,身边那些神一般美丽的生命,连同他们的绘画、音
乐、诗歌、舞蹈还有惊人的魔法,都渐渐无声无息地不见了。甚至在无人敢去的
深林中,在业已荒废的道路上,都找不出他们留下的痕迹,就如同他们从不曾存
在过一样。只有在先人留下的雕塑和壁画中,人们才能认出这些长着修长耳朵的
神奇生灵。

     ***    ***    ***    ***

  陨石雨已经停息,云朵的漩涡也归于平静,劫过去了。

  赤霞城内没有活口,不管是人或者动物,甚至花草都会枯萎。八成的建筑倒
塌,剩下的在燃烧。隆隆的黑烟方圆百里之内都能够看的到。

  米兰的大军溃退了将近四十余里,到现在还没有恢复秩序。尽管他们想要收
复的城池有两座城门崩毁,另外两个洞开,但这些吓破了胆的士兵们恐怕短时间
内是不敢回去的了。逃跑时留在旷野上的人和马的尸首引来了森林中的乌鸦和野
狗,亡者的血肉是它们的美食。

  至于特兰蒂亚斯境内的村镇,看到这种景象恐怕要先通报最近的领主,等派
来的调查队弄清楚情况,上报国王,就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这种情况对于格
兰特二世来说并非新闻,在他登基的第四个年头,国内就有一个村镇遭到劫的打
击。虽然那个村镇只有千余人口,规模和战略位置远不及赤霞城,但当时的安抚
工作对于今天或多或少是个借鉴。

     ***    ***    ***    ***

  过去的千年间,劫一直都是悬在人类头顶的利刃。据说是很久以前,人类违
背了与各族订立的契约,发动了规模庞大的战争,导致大地被撕裂,各种生灵互
相残杀。这种背信的罪行惹怒了神灵,于是每隔十年,都会有一个人类的聚居地
遭到劫的毁灭。

  至于这传说的真假,没有人能够说的清。但只有人类的城市遭受劫的惩罚,
这恐怕也暗示了一点什么吧。劫的真身被传说成各种模样,包括羽族的神兽金翅
凤凰,魔龙岛上的白色魔龙,古代文明创造的战争魔兽,来自异度空间的异型怪
物,等等等等。人类曾经打着讨伐劫的旗号,发动了侵略羽族和龙族的战争,但
最终都只是在增添自己的罪恶而已。

  关于千年前引发这一切的大战,没有多少史料留下来。现代的史学家认为,
战争和灾难毁灭了八成以上的人口,以至于现在的人类社会完全失却了关于古代
历史的记载。史学家只能在大战前留下来的历史遗迹中搜寻石雕和壁画,以此来
推断古代文明的辉煌。这些遗迹有的在荒郊野外,有的已经被修缮成了新的城市。

  这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米兰王国的皇都费迪南尼亚,还有特兰蒂亚斯王国
的王城凡城。前者以城中保存较为完好的众多古老建筑而闻名。而后者作为独一
无二的湖中都市,被称颂为十大奇迹之一,至今也没有人能够解释,这城市是如
何在水中凭空建立起来的。

  这两座城市如同众多的人类城镇和乡村一样,也都曾经遭受过劫,不过现在
已经恢复。有记载以来,只有四个地方曾遭受过一次以上的劫,也就是说,某一
地方一旦遭劫,以后就相对安全了很多。况且劫后的地区不知道为什么,风水都
特别好,土壤肥沃,庄稼会连续几年超产。因此,不少想大干一番的人都会前往
那里,在废墟上建设起新的繁荣。

  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一劳永逸地摆脱劫的惩罚。在米兰王国和特兰蒂亚斯王
国还是友好邻邦的时候,曾共同举兵,魔法公会也大力协助,在各大城镇之间花
大力气,构建许多大规模的传送法阵。一旦某个城市遭劫,分散各地的大军就可
以踏入法阵,赶往任何一个事发地点。然而当劫真正降临之时,人们才了解到自
己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法阵的运行遭到了干扰,操纵法阵的魔导师不是爆体身亡,就是发了疯。踏
入法阵的军队不知道被传送到了何处,再也没有回来。有的传送至进行了一半,
结果士兵的部分身体被传送,部分留在了原地,上万的士兵顷刻间变成断肢残躯
的尸块。平安到达事发地的大军,入城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全部被杀死,连同当
时最出色的勇者和贤人组成的庞大讨伐队在内。死者看起来都是被极为锋利的利
器,连同兵器铠甲,甚至连人带马切成几段。成千的士兵好像被一击斩死。不管
那杀人的神兵是什么,其锋锐必然有过百米长。还有的死者身上没有外伤,看起
来就好像迷失在荒漠中的旅者,因为没有了希望而气绝身亡。

  米兰和特兰蒂亚斯遭此重创,两国互相指责对方不自量力,对抗天谴,都将
恶果归罪于对方,于是埋下了互不信任的种子。魔法公会更是元气大伤,魔导士
数量骤减,不少魔法就此失传。于是公会决定从此之后保持中立,不再直接介入
任何国家的军事行为。

     ***    ***    ***    ***

  「罪孽……」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浪人说道。

  在赤霞城附近,迷踪森林深处高耸的一个小丘上,树龄百年的巨大杉树的树
梢上,悄然站立着一个身影,远远望着赤霞城的硝烟。

  中等身材,不高不矮。挺拔矫健的身躯仿佛没有重量一般站在纤细的树枝上。

  双臂肌肉的曲线与其说是结实发达还不如说是优雅健美。样式简洁古朴的衣
装处处透着精致的手工。一尘不染的白色衣料之外罩着雪白的披风,随风飘摆。
银白色的秀发,长不到肩膀。白瓷一般的皮肤散发着生命的光芒。修长的耳朵不
时随风转动,尖尖的耳梢捕捉着风中的讯息。

  如果任何雕塑家见到这样一副面容,他都会用自己的全部天分来刻画这份美
丽。如果任何诗人见到这样一副面容,他都会用自己的全部才情来赞颂这份英俊。

  年轻的面容,神一般的五官,有着少年的天真和少女的纯洁,男子的英俊和
女子的温柔,不谙世事的清丽和饱经沧桑的睿智。翡翠般的眸子中是深邃的哀伤
与孤寂,又或者是平静与喜乐,还是迷茫与疑惑?注视着这一双眼睛的凡人必然
迷失在其奥秘之中,不知归途。

  可惜赤霞城附近的人们此刻大都忙着看顾着自己蝼蚁般的生命,不曾注意到
远方山丘上的浪人。如果有人肯透过望远镜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觉这个乍看起
来二十岁左右的俊俏男子,其实是传说中的精灵。这些月之大陆北端魔法森林中
的居住者,已经有近千年没出现在北大陆人类们的视野之中了。

  劫的景象看起来不能使精灵的表情产生多大变化,无限的生命中也许有过比
眼前更加凄惨的景象吧。人类短暂的生命和精灵比起来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瞬,
今天死去亦或再苟活几十年又有什么分别呢?

  「嗯……呜……哇啊……」

  风中飘来女性的声音。

  寻常人绝对不会察觉得到的微弱音量,对于耳聪目明的精灵来说已经足够引
起注意。

  雪白的身影一飘,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中。

     ***    ***    ***    ***

  「呜……吼……」

  两个身影在密林中的草丛上扭做一团。

  一个通体漆黑,浑身的短毛油亮亮的。肌肉矫健,四爪修长,圆耳环眼,血
口獠牙,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这正是一头壮年的黑豹,威风凛凛。

  被它扑倒的猎物,还在翻滚挣扎。钝三角形的耳朵长在头顶,金黄色的毛发,
后背上有黑色的环状斑点,尾巴上也是一圈一圈的黑环。肩膀和双臂上的毛发渐
渐变短,斑纹颜色也消退掉。胸前、腹部、还有大腿内侧和屁股上的皮肤看起来
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只有靠近仔细看,才能看出皮肤上的汗毛是金黄色的,而且
比常人要密一些。虽然有着尖锐的指甲,但手指明显有着人一般的灵巧。虽然长
者尖尖的小虎牙,但小嘴明显能说出人一样的语言。黑色的眼珠充满了野性,眯
成一条缝的瞳孔里则闪烁着激情。

  这是一位兽人族的女性,豹属,正值芳龄。

  一头野兽和一个半人半兽的女子滚在一起,四周的软草已经被它们压平。两
个生灵互相撕咬着,身体磨擦着对方,时不时地发出猫科动物的咆哮和女性的呻
吟。汗水让毛发更加光亮,皮肤更加湿滑。这样的纠缠并没有导致献血横流或者
开膛破肚,两位的举手投足,爪上嘴下都很有分寸,完全没有伤到对方。

  [ 包含兽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1751字]

  最后,雄性的黑豹在女兽人身畔绕了几个圈子,身体互相磨蹭,尾巴缠绕在
一起,低声咆哮了几声,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    ***    ***    ***

  高潮的回味无穷,但并不能化解与生俱来的警觉。豹女敏锐的嗅觉在空气中
捕捉到一丝陌生的气息。这气息在刚刚她第一次高潮的时候就来到了附近,现在
则近在咫尺。

  她坐起身来,抬头仰望,很快在眼前不远处的一颗银杏树的树顶上,找到了
一个白色的身影。对方看到豹女望向这边,于是轻轻跃起,三两下起伏,落到近
处一根离地两丈高的树枝上。

  女豹人从来没有见到过精灵,于是从头到脚把对方打量了一番。倒是精灵族
的男性一直没有正视赤裸的女士。

  等了半天,对方一直都没有要着装的意思,他张口道:「午安,女士,可否
请你穿上衣服呢?」

  声音彬彬有礼而不冷冰冰,既有高贵的语气又有令人回味的磁性。

  「我又不怕给人看,你还害什么羞?再说刚才你还不是看了个够?」豹女说
归说,但还是起身拾起一边的衣物,穿戴起来。

     ***    ***    ***    ***

  兽人族的衣物很简单,有不少人在部落里或者在野外干脆就赤身裸体,他们
的强韧皮肤和毛发足够应付丛林中的生活。至于遮羞嘛,一来他们不是很在意,
二来体毛也足够长,最多就扎个草裙什么的,只有碰到正式的场合,或者进到城
镇里,才穿上像样的衣服。那些比较有名望和地位的族系也一年到头穿着得体。

     ***    ***    ***    ***

  豹女的衣服包括一件短背心,短到堪堪包裹住乳房和肩膀。下身一条三角短
裤,掩住茂密的三角形丛林。背心和短裤都是用有弹性的皮料做成,虽然样式在
人类看来很暴露,在兽人当中已是十分像样了。在豹女看来,穿衣服的最大优点
倒不是遮羞,反而是能适当掩盖腋下和股间的气味,在捕猎时不容易被发觉。

  女兽穿衣服的时候,精灵礼貌地转过身去,解释道:「我不是害羞,只是直
视陌生女性的裸体,是不礼貌的。刚刚看到你的隐私,并非出于有意。我听到响
动,以为是野兽袭击人类,所以匆匆赶过来,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噢?原来打算英雄救美,抱歉让你失望了。」豹女穿好衣服后,在两臂上
套上护腕和护臂,皮质的外表下面隐藏着可伸缩的钢爪。

  「我并非是要英雄救美。野兽如果伤了人,必然招来猎人的报复,我只是不
想让无辜的生灵因为天生的本性而遭到杀戮。」等确认对方穿好了衣服,精灵才
慢慢转过身来。

  「野兽比人类更无辜吗?我喜欢。爹爹说精灵族都是好人,果然不错。」豹
女莞尔一笑,挺胸抬头,掐腰提臀,道:「我是西西娅?飞尾,巫杜。飞尾的女
儿,来自豹族飞尾部落。」

  「我的名字是阿里埃尔。泰姆。」精灵微微欠身,低头致意。

  「哎?我听说精灵都是很讲究繁文缛节的,介绍自己的时候要加上父亲的名
字,还有出身的故乡,」西西娅噘起嘴来,「亏我还像模像样地告诉你我那该死
老爹的名字!」

  「呵呵……」精灵微微苦笑,「我是四处流浪的旅人,以天为幕,地为床,
早就忘记了家人的面孔,背弃了祖先的名。」

  「精灵族不是都住在月大陆的魔法森林里吗?你为什么会度过大洋来到北大
陆呢?」豹女摆摆尾巴,走近了两步,「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精灵呢。」

  「兽人族的属地在南大陆的丛林中,你不也是离家颇远吗?」阿里埃尔不多
谈自己的来由,反问道:「我以前只听说兽人族有和野兽欢好的风俗,只是没想
到会亲眼看到。」

  「没办法,发情期嘛。这里又没有别的兽人,与其找个人类解馋,还不如豹
子来的亲切,而且传说黑豹的技巧很好,我早就想试试了。」豹女满不在乎地回
答道,一点都不脸红,接着又发牢骚道:「要不是死老爹非要把我嫁给厚掌部落
那头笨熊,本姑娘也不会离家出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阿里埃尔微微一笑,心想:兽人族心直口快,藏不住秘密,几个世纪以来都
没什么变化呢。我随口问问,她就把逃婚什么的都说出来了。

  既然没有野兽袭人,精灵似乎不想再搅扰下去,三两步窜到树的高处,俯身
说道:「迷踪森林并非离家出走的绝好避难所,劝你还是早点回家去吧。」

  「我又不往深山里走,这儿的野兽魔物对我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这儿就挺
好,我还想常住下去呢。」

  「以你的身手,深山里也难不住你。只是在这三国交界地带,有一伙名为「
鬼狐」的山贼团出没,巢穴可能就在这山中。他们以头生犄角的白色狐狸为纹章,
见到的话可要小心点。」精灵见对方不当一回事,留下最后的劝告,然后就在豹
女的目送之下,消失在远处的树梢之间,继续他的流浪旅程。

     ***    ***    ***    ***

  黑暗。

  睁开眼睛。

  白光一片。

  闭上眼睛。

  黑暗。

  我还……活着吗?劫……大家都死了……我要离开这里……然后……然后呢?

  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艾蕾克丝。珍尼依然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伸出手抚摸自己
的面颊,确认没有东西遮住眼睛,然后手掌在自己的眼前来回挥动。

  什么都看不见。

  失明了。

  原来这就是看不见东西的感觉,柔和的白光吗……,艾蕾克丝心想:也不算
太坏嘛,原来老瞎子凡每天看到的都是这样的景象,怪不得写出来的诗都是神神
秘秘的。

  活动一下四肢,艾蕾克丝坐起身来,盖在身上的是柔软的绒被,床单虽然粗
糙,但也还算干净,没什么味道。摸一摸身上,衣服、甲胄、兵器都不在了,取
而代之的是一件剪裁简单的睡袍。脖子上的银质团徽坠链倒还在。

  自己这是在哪里呢?

  前面忽然传来木门推开的响声,接着是一声低呼,然后是一阵寂静。

  「是谁?谁在那里?」艾蕾克丝张口问道,声音远远传开,带回一阵阵轻微
的回音。

  对方没有回答。

  艾蕾克丝止不住好奇,伸手摸索着,想要下床。站在门口的人犹豫了一番,
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关上木门,跑开的脚步声传来,并且渐渐远去。

  不一会儿,皮靴走路的声音传来,然后木门被打开,一个人走进来,细细索
索的碎步声说明来人还有个随从。

  「你醒啦。」一把沙哑的男性声音说道:「自劫过去之后,你已经昏睡了六
天了。」

  「我在哪里?您是谁?是您救了我吗?」艾蕾克丝问道。

  「本人是法莱阿。本达男爵,阿帕尔郡,贝库姆镇的镇长,你现在在我府邸
地牢内的病房中,十分安全,请放心。」男人的声音靠近了一点,「这是我的女
仆巧儿,她一直照料你至今。」

  「小姐终于醒了,巧儿很高兴……」一个怯生生的幼嫩声音从男人身后传来。

  「你的身份我们大体有数,但谨慎起见,还要再向你确认一下。请问小姐的
芳名是……」男人似乎不想听女仆多说,打断道。

  卧床的女性没有立刻回答,拧紧了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是艾蕾
克丝。珍妮,隶属荆棘佣兵团,团号七一九,位阶千人长……」

  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虽然看不见,但还是面向男人声音的方向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赤霞城怎么样了……」

  「根据四天前接到的探马回报,赤霞城现在已经被米兰军占领,目前据信正
在加紧修复城防工事,以应付我国将要派出的讨伐部队。」

  艾蕾克丝沉默了。

  「六天前,边境村镇发现赤霞城方向天象古怪,更有黑烟冒出。当地的领主
一方面派出了调查队,一方面派人通报郡里。预先的猜测是赤霞城被攻破,后来
才发现是劫。」男人见她不说话,于是继续解释道:「调查队到达的时候,劫已
经停息,米兰的大军溃散,但估计很快就会整顿队伍来袭。调查队只有十余人,
不可能抵抗米兰的军队,只好迅速离开了。」

  虽然对方的口气温和,但艾蕾克丝还是不由地一阵瑟缩。她蜷起双腿,裹紧
了被单,双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胸前的链坠:「驻守赤霞城佣兵,应该撤到罗滕城
才是,我怎么会在阿帕尔郡?」

  「这其中的缘故就复杂了。实际上,目前关于赤霞城的情况才刚刚传到王城,
如果陛下下旨以武力夺还赤霞城的话,整个罗滕郡都会受到战争波及。因此为了
你的安全,才将你连夜转移到阿帕尔郡来。」男人的语调彬彬有礼,又有点做作。

  「我的安全?我不过是一个佣兵……」艾蕾克丝一脸疑惑。

  「也许如此,但你在赤霞城的特殊经历,可能对我们有极大的帮助。」

  「我的……特殊经历……」

  「是啊,调查队在破毁最为严重的城中心,发现了失去知觉的你。有史以来,
你还是第一位逃过一劫的幸运者,而且身上毫发无伤。」

  「毫发无伤……」艾蕾克丝苦笑:「我瞎了……」

  对方走近两步,似乎在确认女性空洞的苍白瞳子真的看不见了。

  「这也许只是暂时性的,我们已经请了郡里最好的大夫,过两天就到。」男
人的语气倒是透着乐观,继续说道:「根据发现你时的位置,你可能是唯一一个
亲眼见过劫,并且活下来的人,当然这件事是严格保密的。我们很想知道,劫…


  到底是个什么面目,真的是魔龙岛上来的不死白龙,有三个头和九条尾巴?
还是羽族的金翅凤凰?或者是什么别的珍禽怪兽?还有,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是
劫放你一条生路?还是你有什么魔法加护?这些信息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也许
这里面有打败劫,将全人类从恐惧中拯救出来的关键!」

  男人的语气稍稍有些激动,但很快又平复下来。艾蕾克丝轻轻按着额角,可
是怎么回忆,也只能想起绚烂的白色光芒。

  「对不起,我只记得进入城中心之前的事情,以后的就想不起来了。我也完
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对方一阵沉默。

  「不要紧,这是重大灾祸之后常见的症状,以后就会好的。总之不论你想起
什么,请立刻告诉我们。」男人说道,「另外,近来有米兰的探子在四处活动,
如果他们打听到你的存在,必然会不择手段将你虏走,以获取关于劫的秘密。我
们必须小心谨慎。这里只有我和极少的几个心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其他人都以
为你是巧儿的一个远房亲戚,生了病没钱医治才来投奔这里,因此还要麻烦你在
地下室屈就几天。请你理解,这都是为了你的安全。」

  男人接下来说了几句客套话,好好休息之类的。艾蕾克丝犹豫了半天,虽然
明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问道:「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生还吗?荆棘佣兵
团有一支小队在城外,他们也许躲过去了。」

  「陨石雨波及城外的一大片范围,再考虑到米兰败军的溃退速度,还有这种
情况下对待战俘的手段,他们不可能生还。如果有人逃生,一早就该撤到边境城
镇或者罗滕城了,但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派出的搜索队尽可能往赤霞城一带
搜寻,目前已经确认没有幸存者。」

  男人和女仆离开时关上了门,留下艾蕾克丝一个人倒回床上。

  「大家……果然……都死了吗……」左手手背掩住双目,清泪打湿了枕头。


               第二节:难逃噩梦

  几乎天天都躺在床上,艾蕾克丝的骨头都躺软了。这样度过了一周左右,虽
然她认为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对方坚持希望她在床上静养。郡里请的大
夫来看过,说失忆和眼疾都是精神的压力所致,休息一下也许就好了,反过来说
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好。开的几服药方都是缓解压力,有助睡眠的补药。

  巧儿的服侍无微不至,虽然她不太爱说话,但几天下来总算知道她今年十岁,
是个孤儿。自小被老爵爷好心收留,在这大宅里长大,成为家仆。艾蕾克丝的饮
食起居都是她来照顾。她的主人又来过一两次,反复问起关于劫的情况,不过艾
蕾克丝还是回忆不起什么。听巧儿说,他最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去郡府阿帕尔
城,商洽协助重夺赤霞城的事宜。

  没人的时候,房间的门总是锁住的,连门上的活板也关着。其实,就算大门
敞开又怎么样呢?艾蕾克丝只能摸索着墙壁,在室内活动一下腿脚。医生开的药
虽然不难喝,但总令人昏昏欲睡,睡着以后还经常作恶梦,浑身大汗地醒来,却
又不记得梦中梦到了什么。

     ***    ***    ***    ***

  五月十三日晚上,没有月亮,星星也被乌云遮蔽。

  吱哑哑……

  门被打开。

  三个身影鱼贯而入,最后一个关好了门,没发出什么声响。

  屋中漆黑一片。一个人从怀中摸出一根竹筒,竹筒上打了很多小孔,外面蒙
了细纱。轻轻摇动小竹管,发出一阵细细嗦嗦的振翅声,然后一轮幽幽的荧光放
射出来。

     ***    ***    ***    ***

  荧光筒是一种很常见的发光装备。竹管大约四指长,两指宽,一端是封死的
竹节,另一端是塞子。竹筒壁上打孔蒙纱,筒底铺上一层一指厚的粘糖,然后把
扑获的萤火虫放两三只进去。萤光筒只要轻轻一摇,虫子受惊就会发光。这种光
源虽然不算很亮,但是轻便无热度,不容易被发觉。最适合窃贼和佣兵使用。萤
火虫靠吃粘糖能活大约一周,之后只要补充新的食物和虫子就可以继续使用,这
些材料可以自己准备,也可以在佣兵公会买到。

     ***    ***    ***    ***

  荧光照亮了室内简单的陈设,也照亮了屋内人的面孔。

  床上的美女正在熟睡,洁白的肌肤蒙上一层淡绿色的光辉,带有几分妖艳的
色泽。金发铺洒在枕头上,被子下面的锦绣峰峦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另外的三张面孔可没有这么这么迷人。一张是胡子拉碴,一脸横肉,另一张
有两个刀疤,还裹着伤药;最后一个眇了一目,穿了一个鼻环。

  「胡子」伸手,轻轻掀开薄被,女性躯体的轮廓展现,三个人的呼吸不由一
窒,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她的睡袍是一件很简单的米色无袖套头衫,前面尖领开到胸前,露出优雅的
锁骨。一对儿奶子虽然算不上奶牛级的豪乳,但大小适中,而且形状姣好。虽然
她现在平躺在床上,但乳房却一点也不见平坦,水蜜桃样的坚挺乳峰顶端,娇小
可爱的乳头在衣料表面撑起两个凸点。

  睡袍的下摆及膝,开口挺窄。可能是因为在睡眠中辗转反侧,衣服有些零乱,
下摆也微微卷起,露出两条洁白修长的双腿。左腿蜷曲,大腿稍稍打开,股间的
神秘地带被睡袍挡住,隐没在阴影中。

  站在床另一边的「刀疤」伸出一根手指,勾住睡袍下缘的当间,轻轻揭起衣
摆,两腿之间的桃源被掩盖在淡蓝色的内裤之下。阴部的圆润弧线和中间的狭小
缝隙隔着内裤能大体看得出形状。

  三个禽兽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刀疤」的手指继续向上移动,内裤完全暴露
了出来,然后是坚挺平坦的小腹。就在小巧可爱的肚脐刚刚要崭露头角的时候,
睡袍褪到了尽头。衣服的后襟压在了挺翘的双臀之下,限制了进一步窥视的欲望。

  熟睡中的美人发出了一声呢喃,大概是因为没有了被子,所以感觉到温度下
降。她慢慢并拢双腿,身体蜷曲,微微向左侧辗转,左臂无意识地弯曲,手放到
了枕边。

  「刀疤」勾住睡袍的手指悬在半空,生怕美人会突然醒过来。

  站在床尾的「独眼」伸手示意对方停下来,自己从腰间摸索出一柄剃刀,刀
锋打开,在睡袍的边沿一蹭,悄无声息地豁出一个开口。他拎住开口的这一边,
「刀疤」拎住另一边,剃刀在中间轻轻一剌。单薄的衣料在锋利的刀刃上分开,
发出一阵细微的吱吱声。

  睡袍被从正中割开,开口一直到胸骨。「独眼」的胳膊已经伸直了,只好把
手里的衣角递给「胡子」,自己绕到床头,俯下身来,继续切割。

  胸口的衣料让饱满的乳房撑得有些紧,而且女人又没穿胸罩,虽然刀刃可以
在深邃狭长的乳沟中游移,但不能碰到皮肤,要不然冰冷的金属触感必然会弄醒
对方。

  「胡子」小心翼翼,身子趴得很低,以至于女性身上的阵阵幽香传来,刺激
着他的神经,跨下的生殖器都硬了起来。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口水差点滴下来,
吓得他连忙闭上嘴。

  睡袍终于被完全切开,三个男人松口气,各自退了一步,像欣赏艺术品一样
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此刻还吐吸如兰,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平静的表情好
像无辜的婴儿,不知道待会儿发觉这一切时,会是怎样的惊恐无助。

  乳房虽然露出来大半,但睡衣还是挡住了外侧的部分。三个男人于是继续下
手,沿着锁骨,把领口到肩口之间的布料割开。这一部分难度更大,为了避免美
女突然醒来抵抗,「胡子」冒险牵起女子的手臂,把她的双手牵到头顶,两臂打
开。

  「刀疤」和「独眼」终于大功告成,睡袍被三条开口完全割开,衣料向两旁
翻起打开,成了一块铺在女人身下的破布。

  也许是太过于欣喜若狂,又或者视线不佳,「独眼」在掀开左肩上的衣料时,
残破的睡袍边缘钩到了荆棘白玫的银质胸坠,随之扯动项链,惊醒了熟睡中的女
性。

  艾蕾克丝今天睡得很好,没做恶梦。只是朦胧间觉得一阵凉,后来迷迷糊糊,
感到脖子上瘙痒,像要伸手去挠,却抽不出手来,这才猛然发觉双手被人握住,
固定在头顶。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依然是一片白光。发力扭动身躯和手臂,但双
手还是无法活动,同时又有一双大手握住了自己的脚踝,更可怕的是,挣扎的过
程中,身上完全感不到衣物的触感,难道自己现在是一丝不挂?

  不管是多么镇定的人,碰到这种情况也要六神无主,更不用说艾蕾克丝两眼
失明,连自己现在面对多少个人都不知道。刚要张口呼救,脖颈上一凉,明显是
什么利器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你敢出动静,就弄死你!」

  「独眼」在女人的耳畔咬牙切齿地威胁道,手上的剃刀刀背来回划过光滑的
皮肤。绕到床尾的「胡子」,松开了女人的脚踝,两手扯住内裤的两头,往下一
揪。

  艾蕾克丝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两手也用力挣扎,但男人的力气很大,而且
脖子上的剃刀也在提醒她不准轻举妄动。

  以女性的体型来说,当别人以蛮力剥下她两腿之间那薄薄的一片布料时,反
抗的希望是很渺茫的。特别是以艾蕾克丝目前的姿势,她只能尽量并拢双腿,弯
曲膝盖,但内裤还是一寸一寸被拖过双膝之间,然后流线型的小腿并没能提供什
么阻力,内裤拖过脚踝,她现在是完全赤裸在三个人面前。

  「胡子」把脱下来的内裤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一股女性独有的香气和一点
酸酸的味道传来。

  「嗯……」男人放肆地发出一声赞赏的低吟,满脸下流的淫笑,然后轻轻一
抛。对面的「刀疤」接过来,也依样闻了一闻,然后把内裤揉成一团。「独眼」

  左手掐住女人的面颊,强迫她张开小嘴,让「刀疤」把内裤塞进了她的口中,
堵住了她发声的通道。

  「呜……嗯……呜呼……」被堵住了嘴巴之后,脖子上的剃刀退开了少许,
但她现在只能发出闷声闷气的呻吟。

  「独眼」捏起女人胸前的坠子,凑近仔细打量了一下,两眼放光,压低了声
音道:「白玫瑰!白玫瑰!」

  其他二人低声附和,脸上的神情明显多了几分兴奋。

  「独眼」右手拿着刀,丝毫不敢放松。女人上臂的肌肉隆起,臂弯处的筋绷
得紧紧的。「刀疤」现在不得不用上两只手,死死按住她,但这样一来他也腾不
出手来占什么便宜。

  「独眼」只能用一只手来侵犯女人的胸部,但这丝毫不减少他的乐趣。乳房
的饱满程度刚好合适,而弹性则无可挑剔。男人的手肆无忌惮地把乳球挤捏成各
种形状,不时深入乳房之间,感受乳沟的温暖和柔软,想象着等会儿自己的阳具
在这其间出入时,会是多么的爽快。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女人虽然不能出声,但身体还在发力反抗。要先在肉
体上征服她,然后才能安心享受。

  「胡子」满头大汗,女人的双腿十分有力,刚刚猛然一蹬差点踢中他肋下,
要不是她现在还死死夹紧了两腿,恐怕还真不好应付。男人费了半天力气也得不
到好处,只好转守为攻,爬上床来。

  艾蕾克丝又急又气,若是在往日,三四个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可现在自
己看不见,又被人偷袭,衣服给剥得精光,四肢受制,发不出声音,刀架在脖子
上,还有人在蹂躏她的胸部。

  自幼年惨遭不幸以来,少女时期她一直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虽然后来成为
佣兵,阅男无数,但都是你情我愿的情况。而且她对男人的口味很挑剔,看中的
人大都是英俊潇洒,在床上也比较温柔体贴。当然,佣兵团里虽然少不了无法无
天的莽夫,不过撼于蒋渊隆的严格军纪和艾蕾克丝的身手,大都不敢轻举妄动。

  少数借着酒劲胡来的,大都被制服,然后开除出团。至于在床上动作粗暴的,
往往会被她从帐篷里赶出来,不老实的就被她揍得鼻青脸肿,踢出帐外。

  现在的困境好像要淹没她的理智,曾经深埋在心底,自己以为已经消失了的
记忆又渐渐被唤醒,弥补了的伤痕又再次裂开。在佣兵团中成长,学会了蒋渊隆
教授的武艺,见识了惨烈的战阵,一天之内跟几十个男人欢好,艾蕾克丝本来以
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害怕什么,而此时此刻,恐惧就好像阴影一样慢慢笼罩了她。

  随着她体力的消耗,反抗也越来越徒劳,男人在她身上的玩弄好像巨兽一样,
一口一口吞噬着她的意志和冷静。

  美人奋力一挺身,双足直捣床尾的男人的心窝。对方一闪身,艾蕾克丝踢了
个空,脚尖只蹭到了他的左肋。

  「胡子」闪过了这一脚,乘机左臂一圈,把美人的一双小腿牢牢夹在左肋下。

  右手腾出来,伸向他窥测已久的桃源地带。金黄色的耻毛手感柔软,其下的
阴唇紧闭。男人勉强塞进一根手指,感受阴户内的温暖软滑,然而要进一步探索
阴道的入口,他的手掌却受到了限制。

  男人手指的粗暴戳弄疼得艾蕾克丝咬紧了牙关,眼泪也溢出了眼眶。她现在
只能用力并拢双腿,耻骨间的缝隙不足以容纳男人的手掌,限制了他下一步的入
侵。

  「胡子」知道正面进攻行不通,抽出手来,改由臀缝处下手。女人扭动身体,
但是女性天生的身体构造,使这一区域难以抵挡来自背后的侵袭。「胡子」上身
前倾,但女人挺直了身体不肯就范。男人阴险地笑笑,右手攒成手刀,一击戳在
女人的小腹上。

  「呜……」艾蕾克丝惨呼一声,但没法发出太大声音,眼泪夺眶而出。

  「胡子」这一击达到了目的,女人吃痛,泄了一口气,腹部的肌肉松弛了一
下。男人趁机发力,强迫她的蜷曲双腿,这样一来女人的大腿后侧、双臀和阴部
就完全暴露了出来。男人得意洋洋,手指再次侵入女人下体。这一次他毫无阻碍
地探入了紧凑的阴道内。

  干燥的腔肉和压力让手指难以活动,女性的急促呻吟也说明她的下体很难受。

  「胡子」抽出手来,在手指上吐口唾沫,搓揉均匀,然后将食指和中指插进
了阴户中。

  「嗯……噢……」艾蕾克丝慌乱起来,但挣扎并没有什么效果。下体内的手
指出出入入,而且润滑的感觉并没有带来痛苦,反而是一股刺激的快感涌上心头。

  渐渐地,下体深处好像受到了什么触动,开始有蜜液分泌出来。

  「胡子」也感觉到女人下体的润滑,运动的速度加快,手指在肉腔内搅动,
指端弯曲搔弄阴道上壁,搜寻着那一处敏感点,同时大拇指挑动渐渐崭露头角的
阴蒂。这一招明显起到了作用,阴户内明显泥泞起来,汁液逐渐填满了狭窄的空
间。

  「胡子」抽出手来,伸开手掌,指间的汁液粘连在一起。

  「小婊子发浪了,呵呵,瞅瞅,骚水都淌出来了……」胡子低声调笑,手指
开开合合,粘液发出吱溜吱溜的声音。其他男人看了发出一阵低沉的淫笑。

  「呜……呜呼……呜呼……」艾蕾克丝绝望地哭出声来,这反而让男人们更
加兴奋。

  「胡子」伸手把刚从阴道内带出来的液体全部涂抹在女人脸上。女人摆动头
部,但当然躲不过去,两颊上糊满了自己的爱液,独特的气息充斥了鼻腔。

  「胡子」手指弯成钩型,一下又一下地扣在肉腔内最敏感的那一处,速度越
来越快。肉腔内一阵一阵地收缩,大量蜜汁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女人蜷缩身体,
肌肉绷紧,用尽一切力量去抵抗着不可避免的高潮。

  「嗯……唔……唔要……唔要哇……」艾蕾克丝左右扭动着头部,金发甩动,
泪如泉涌。然而她越是想要否认,下体的刺激就越强烈。酸酸痒痒的舒畅感在身
体的深处堆积,好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她即将崩溃的心理堤防。她知道
自己的意志力就要到达极限,而且她越是忍耐,快感就膨胀得越快,最后的爆发
就会越猛烈。

  「奶头都立起来了,还装什么装,老老实实地和咱们乐乐,免得遭罪。」

  「独眼」低声说罢,狠狠地一拧女人充血的乳头。

  娇嫩的蓓蕾怎能忍受这样粗暴的刺激,艾蕾克丝倒抽一口气,发出一身沉闷
的惨叫,悬于一线的神经再也经受不住下体的快感侵袭,阴户深处一凉,阴精好
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喷涌出来,身体的肌肉再也不受控制,陡然放松下来。

  「喷了……喷了……」「胡子」低声叫到,随着他手指的抽出,淅淅沥沥的
蜜液从屄口洒出来,喷泉一样把液滴溅在床单上。男人把抽出来的手指放到嘴中
一吮,笑道:「真香……」

  艾蕾克丝全身都软了下来,好像人偶一样任由三个男人摆弄,刚刚的高潮好
像击垮了她的意志。原本夹紧的双腿现在无力地打开,手臂也不再挣扎,垂在头
顶。她的躯体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不时的颤抖使乳肉轻轻荡漾。女人娇美的
容颜没有任何表情,除了两颊醉人的红晕和额头上的汗珠之外,就好像没有灵魂
的脸谱。

  「刀疤」见女人不再挣扎,于是渐渐松开了对方的手腕,然后从她的口中把
沾湿的内裤抽出来。女人既没有反抗动作,也没有发出任何求救的声音。男人轻
轻拍打女人的脸颊,艾蕾克丝依然面无表情,脑袋随着对方的掌掴而摆动。「刀
疤」得意洋洋道:「嘿嘿嘿……傻了……傻了吧……」

  「独眼」和「胡子」见女人失去了心智,任他们鱼肉,低声淫笑附和。「刀
疤」刚才只顾限制着女人的双手,没法占什么便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伴
玩弄女人的身体。现在时机已到,急急忙忙扒下自己的裤子,爬上床,双膝分跨
在女人的脖颈两侧,身体下俯,翘起的阳具正对女人的小嘴。

  「独眼」把剃刀递给「刀疤」,自己也爬上床来,两手并用,揉捏女人的双
乳,脑袋埋入了她的乳沟中,呼吸着她的芬芳。「胡子」则把女人的一双大腿扛
在自己肩膀上,俯首在两腿之间绽放的花瓣之间,吮吸其中流淌的蜜液。

  由于女人平躺的姿势,「刀疤」很难享受任何口舌服务。他左手揪着女人的
头发,迫使她抬起头,但右手拿着剃刀,没法让对方张开嘴,或者插入生殖器。

  男人嘟囔了一句脏话,把没有用的剃刀叼在嘴中,然后右手捏着女人的腮帮
子,迫她张大嘴巴,然后下身一挺,龟头塞进了女人口中。

  「噢……」湿润软滑的舌头随着他的挺进而磨擦着龟头下端的筋肉,味蕾刮
划敏感的棱子肉,舒服地「刀疤」发出阵阵满意的喘息。他两手抱着女人的后脑
勺,下身慢慢往前拱,阳具一寸一寸挤入口腔,龟头几乎顶到了女人的喉咙。整
根肉棒沉浸在温暖的嫩肉包裹之中,好生舒服,「刀疤」爽地一阵哆嗦,几乎立
刻要喷出精来。正当他陶醉的时候,下身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几乎让他登时昏
过去。

  艾蕾克丝的死命一咬将「刀疤」的阳具齐根咬断,同时两手伸向男人的喉咙。

  「刀疤」疼得张口惨叫,牙齿一松,剃刀掉落,正好落在艾蕾克丝伸过来的
手中。

  她一摸到刀柄,马上意识到这是什么,于是挥手一划,没等男人叫出声来,
就切断了他的喉咙。

  艾蕾克丝的两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难,大腿夹紧了「胡子」的脑袋,小腿
钳住其脖颈,蛮腰猛地一拧,对方只来得及在她的两腿间发出一声短促沉闷的喘
息,接着就是颈骨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

  上下两个方向的攻击同时开始,又同时结束。当两个侮辱她的男人失去生命
的时候,胸前的「独眼」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本来就只留下一只眼睛,
而且视线被乳房挡住,只听到「刀疤」喉管喷血,一头栽下床去的「噗嗵」声,
这才觉得不对劲了。

  艾蕾克丝左手迅速抓住「独眼」的头发,把他的脸牢牢按在自己的双乳之间,
不让他出声。右手持剃刀抵住男人的喉咙,让对方不敢反抗。

  重获自由的美女吐出口中已经缩小的肉茎,刚刚「刀疤」下身和喉咙的伤口
喷出大量鲜血,弄得她满嘴满脸都是黏糊糊的液体,鼻腔中全是腥味。两腿松开,
「胡子」的身体瘫软向一边,然后慢慢滚下了床。

  艾蕾克丝躺着,喘息着,恢复刚刚消耗的体力,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她不
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但估计是半夜,刚刚的袭击几乎让她精疲力竭。胸前的男人
依然俯首在她双乳之间,而且不时有反抗的迹象。艾蕾克丝手中剃刀轻轻一碰,
在男人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马上令他老实下来。

  「你敢出动静,就弄死你!」这次换到艾蕾克丝威胁「独眼」。她左手捏着
男人的后脖子,右手的刀锋不离对方喉咙,慢慢坐起身来。用脚探探,睡衣已经
没法穿了,内裤可能丢在床下的某处,但自己看不见,而且胁迫着男人也没办法
腾出手来穿上。

  「转过身去,慢慢地,放老实一点!」女人低声的命令让「独眼」没有选择
的余地,只好从床上下来,慢慢转身,背对着女人。脖子上的冰冷感觉始终没有
离开。

  艾蕾克丝摸索着,双臂环绕上男人的脖颈,爬上他的后背,同时两手施压让
对方知趣地弯下腰来。一双玉腿紧紧盘住男人的腰系,确保自己不会滑下来。此
时的美女依然是赤身裸体,乳房紧紧压在男人的脊梁上,打开的双腿之间,阴户
磨蹭着男人的后腰。这虽然很不舒服,但她此刻也没有办法。男人能清晰的感觉
到肩胛处的两点触感以及耻毛磨擦后背的瘙痒,可惜自己无缘享受这一切,现在
的他只不过是一头坐骑而已。

  「现在,不准出声,带我离开这里。」艾蕾克丝在男人的耳边说到。右手持
刀紧贴着男人的颈部动脉,左手摸索着寻找一个能够抓得住的握点,正好碰到了
「独眼」的鼻环,于是用手指钩住。

  男人不敢反抗,只得背着艾蕾克丝,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开门时传来的吱哑声,轻微的脚步声,水滴声……

  走路时的起伏,风拂过身体的凉爽……

  这就是艾蕾克丝所能感知到的一切。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正向着安全的地方
前进,只能祈祷身下的男人珍惜生命,按照她的命令,带她离开。

  路径好像曲折蜿蜒,有时可以听到火把燃烧的猎猎声。

  男人走了约莫五六分钟,突然站住不动了。

  「怎么了?快走啊……」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没能走出很远,男人的举动只说
明了一件事,有人发现了他们。艾蕾克丝徒劳地睁大双眼,但看到的永远都是一
片光明。

  「真有本事啊!背着个光屁股妞要上那儿去啊?」一个油滑的难听声调问道。

  「我……我是被逼的……,四当家,救……救命啊……」男人不顾艾蕾克丝
勒紧的手臂,求饶道。

  「被逼的?哼,我能看的出来……」油滑的声音带着嘲讽的腔调。

  「还不住口!」另一个阴沉的声音打断了他,话音未落,艾蕾克丝身下的男
人身躯一震,然后惨叫着跌倒在地,也把她摔到了地上。

  艾蕾克丝就地一滚,半蹲着身子,摆出一幅防御的架势。

  「小姐,你这样光着身子可不好,会着凉的。」阴沉的声音说道,「我让人
送你回房间去吧。」

  「少假惺惺,放我离开!」感觉到有人接近,艾蕾克丝一边挥舞剃刀护住身
体四周,一边怒叱。

  「这些下人不懂规矩,冒犯了小姐,爵爷明早就回来,到时候自然会处置。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请不要意气用事。」阴沉的声音靠近了两步。

  「什么下人爵爷,到了这个地步还想演下去吗?!」艾蕾克丝后退两步,但
她看不见自己身处怎样的境地之中,四面可能都有敌人,不由有些心慌,「我现
在就要离开,谁敢过来我就让他好看!」

  虽然双目失明,但女人的身手明显有扎实的功底,要毫发无伤地制伏她恐怕
还真不容易。

  阴沉的声音吩咐了些什么,但声音很小,听不真切,或许是一种听不懂的难
听语言。四周有些细琐的脚步声,远处有开门的声音还有人在交头接耳。

  就在感觉有点不妙的时候,只听「噗」的一声,接着脖颈处一凉,艾蕾克丝
伸手一摸,从颈子上拔下一团绒毛,里面埋着一根细针。

  「吹镖?」女人轻呼一声,接着身体一阵麻痹,「有……麻药……」

  一阵天旋地转,她伸手去支撑身体,脸颊碰触到冰冷粗糙的石头地面,然后
就失去了意识。

     ***    ***    ***    ***

  黑暗。

  睁开眼睛。

  白光一片。

  闭上眼睛。

  黑暗。

  我还……活着吗?劫……大家都死了……我要离开这里……然后……然后呢?

  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艾蕾克丝?珍尼依然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伸出手抚摸自己
的面颊,确认没有东西遮住眼睛,然后手掌在自己的眼前来回挥动。

  什么都看不见。

  对了,我失明了。

  我失明了!这不是梦,之后还有其它的事,自称男爵的男人,女仆巧儿,那
三个男人,反抗,试图逃走,还有上了麻药的吹镖。

  我都想起来了。

  等等,不是这些,还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

  艾蕾克丝越是挖掘自己的记忆深处,就越是看到一人让人眩晕的白光。

  活动一下四肢,她坐起身来,依然是在床上,绒被,睡袍,脖子上的团徽都
在。

  回到原先的那间房间了吗?

  前面忽然传来木门推开的响声,接着是一阵沉默。

  「谁在那儿?」

  「是我,法莱阿。本达。」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昨晚的事情,我十分抱
歉,我的管家在我出门的期间,收留了几个流民过夜。本来是出于善意,没想到
他们竟然曾经是米兰雇用的佣兵,在赤霞城吃了败仗,流落到这里。他们可能是
半夜起来,打算在府里偷点东西然后逃走,结果误入你的房间,起了歹意。我已
经命人带治安官来看过了,这件事情会妥善处理的。」

  艾蕾克丝沉默不语。

  「你昨晚受了惊吓,拿着凶器,情绪很不稳定。我的管家不得不用一点手段
让你平静下来,幸亏下人中有个喜欢打猎的仆人,经常用吹镖打点野味回来,便
向他借了家伙,虽说粗暴了一点,当都是为了不伤着人,请你谅解。」男人继续
解释道,声音不急不缓:「巧儿一会儿就端早饭过来,在这之前,我还是要问问,
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起什么关于劫得细节?」

  艾蕾克丝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叹一口气,说道:「很抱歉,我实在是没有
头绪。能不能让我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许会好一点。」

  「这个嘛……」对方犹豫了一下,口气温和道:「正如我以前说过的,为了
你的安全和消息的保密……」

  「治安官那里呢?那三个人的死法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搪塞过去的,为什么
没来找我问话?」艾蕾克丝打断了对方,「昨晚上的混乱,那么多下人都见到了,
肯定会传出去,我继续闭门不出岂不是欲盖弥彰?倒不如安排我在庭院里适当露
露面,反而可以消除私下里的议论。」

  「这……这个……」男人语气慌乱起来,腔调开始有些不悦:「还是不妥…


  ……不妥……为什么你突然非要出去不可!」

  「没什么,就是有点闷得慌。」艾蕾克丝笑笑,「既然不妥,那就算了吧。」

  「哼……」男人没想到对方如此轻易就打消了外出的念头,一时间不知该说
什么,隔了半天,才走到床前道:「你……你难道是在试探我?」

  「试探你?试探你什么?」女人的微笑无懈可击,失明的双眼仿佛能看穿男
人的忧虑。

  「你……想试探我……会不会放你出去……」

  「我不明白,我只是想透透气……」

  「不要装糊涂!」男人沙哑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吼道:「我把你关在这里快两
个星期了,你开始疑心了!再加上昨天晚上的事,所以你要来试探我!对不对!」

  坐在床上的女人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事实上她确实看不到眼前的男人暴跳
如雷的狰狞面孔。她捋了捋耳旁的秀发,轻轻叹一口气:「唉!我本来不打算这
么快就挑明,没想到你自己先做贼心虚。其实你这谎话说的倒也圆滑,可惜跟我
以前认识的一对兄弟相比,还不够老练。昨晚上的意外并非你的漏出的唯一一个
破绽,但确实是最严重的一个。」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那三个人不是我收留的流民?」

  艾蕾克丝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好像下定了决心,冷冷地说:「不不不,比
那个要早。我醒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你不是法莱阿。本达男爵。」

  「什么?!」

  「法莱阿。本达男爵深入简出,一向不与外人来往。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相貌
和特征,所以你以为装扮他应该不会被识破。再加上我双目失明,就更不用怕我
会看出什么举止上的异样之处。可惜呀可惜,法莱阿。本达长得非常女性化,而
且好男色,所以不愿意见外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娘娘腔!」

  「原来如此……,这我倒真想不到……」男人喃喃地说。

  「我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这一秘密的人,这只能算你不走运。荆棘团曾经接过
法莱阿。本达的委托。因为是秘密的委托,没有记录在案,对外也不公开,只有
参任务的两三个人知道,亲自见过男爵的更是只有团长一个人。我当时也是因为
好奇,缠着团长好几天,他才告诉我内情。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男人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声在石室中回响,听者床上的女人继续
说道:「弄明白你在说谎以后,要想清楚你为什么说谎就很容易了。你之所以要
假扮特兰蒂亚斯的贵族,只不过是为了让我有安全感,好骗取我的信任,让我说
出劫的秘密。从我的团徽你看出我是荆棘团的佣兵。我们团一直以罗滕郡为驻扎
地活动,熟悉当地的情况,因此你不能自称是罗滕的贵族。于是你看中了阿帕尔
郡,贝库姆镇的法莱阿。本达。贝库姆镇离赤霞城不算太远,只有四五天路程。

  如果我真的昏迷了五六天,时间上也讲得通。而且这个小镇靠近山区,不出
名。

  男爵又避世,正符合你的要求。」

  「……」男人咬咬牙,应到:「说得不错。」

  「这一切都说明你不但不是贵族,而且不是我能够信任,并愿意与之合作的
人。而你之所以不让我出去,也是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是阿帕尔郡的贝库姆镇。你
把我这个需要呼吸新鲜空气的伤患关在没有窗户的地下室这么长时间,完全是为
了掩盖这一事实。一旦放我到户外,就算我看不见,也会发觉这附近没有城镇的
熙熙攘攘,只有飞鸟走兽的鸣叫。这房间的墙壁固然平整,还粉刷过,就算我能
看得见,也会凭外观以为是间地下室。不过你脚步声的悠长回音则说明这是一个
极为深邃的所在,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某个深山中的山洞里。」

  「你两眼失明,单凭听觉就能推断出自己的所在,实在是不简单。」男人的
语调渐渐放肆起来,「我当初因为你是个卖力气的佣兵,而且还是女流之辈,实
在是太小瞧你了。」

  「昨晚上的那三个禽兽知道我「荆棘白玫」的绰号,说明他们是和我们团交
过手的佣兵。你因为不知道那三个家伙对我说过些什么,所以刚才编的故事中,
没隐瞒他们是腥手佣兵团的事实。但是昨晚上那个鼻子上穿环的家伙管你的一个
手下叫「四当家」,世界上哪有称管家为「当家」的,除非是土匪。顺着这一条
线索想下去,就不难推断出你们应该是由败军和逃兵组成的土匪或者山贼团伙,
占了一个山洞作落脚地。」

  「呵呵呵,厉害,厉害,竟然猜到个八九不离十。」男人大笑,还拍了几下
手掌以示赞赏。

  「我跟你配合,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只是为了查明到底身在何处,等恢复
视力之后,就设法逃到安全的地方。不过从昨晚上的事情看来,这里的守备森严,
就算我视力尚在也难以脱身。我倒想继续装傻,没想到你自己沉不住气,把我完
全合理的请求当作试探,大发雷霆戳穿了自己的贵族气质。谎话一破就无法弥补,
我也就索性跟你把一切都挑明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虽然吃点亏,但是省了很多解释的麻烦。」男人的口气凶
恶起来,「既然你早就猜透了这些,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你只要把我想知道的告
诉我,我就放你回罗滕郡。」

  男人的回答全在艾蕾克丝预料之中。她曾反复考虑,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推
断是正确的,但现在得以证实,还是令她呼吸一滞。

  「以一个土匪头头来说,会对劫产生兴趣,说明你不是一般的暴徒,会动脑
子。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不过既然你肯费这么大力气来问关于劫的事
情,说明你认为这其中有利可图。如果我告诉了你,你又怎么可能让我活着再去
告诉其他人?一旦你知道了你想要的,必然会杀我灭口,所以不要说我想不起来,
我就算想起来也不会告诉你。」

  「你猜得不错,我不会放你走,但也不会杀了你,我的手下可舍不得要你的
性命。」男人恶狠狠道,「不管你是真的忘记了关于劫的事情,还是不想告诉我,
这都不要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你
总有一天会想起来,也总有一天会说出来的。你自己考虑一下,如果早早告诉我,
说不定会少吃些苦头。」

  男人说完,转身离开,木门在他身后关闭。

  门外站着一个看守。这是为了避免类似昨晚的意外再次发生,而临时增添的
防范措施。

  看守穿一身黑色的皮甲,胸前的位置上涂着一个纹样。

  那是一只头上长有犄角的白色狐狸。


             第三节:鬼狐巢穴

  说起出没于特兰蒂亚斯、米兰和海福斯公国三国交界地带的山贼团「鬼狐」,
只有资深的赏金猎人或者落草的土匪流寇知道个一二。但说起头生犄角的白狐,
人人都会联想起一伙肆虐于南岭走廊的强盗,来无影去无踪,手段残忍狡猾,寻
常百姓也会谈「狐」色变。

  这伙强盗跨地域作案,出没不定,三国的政府和治安机构都拿他们无可奈何。

  曾经有高额的悬赏,捉拿其首脑人物,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能摧毁这个
为害一方的毒瘤。这伙强盗之所以不像其他由落魄佣兵组成的山贼团一样不堪一
击,是因为他们的老巢在迷踪森林之中,使一般的讨伐队伍不敢深入追击。

  为什么这伙强盗能够在常人不敢进入的迷踪森林中生存?

  因为「鬼狐」的成员有将近三分之二是魔族。

  魔族属于六大亚种之一,其他的五种包括羽族、兽族、人鱼族、人马族、矮
人族。有的学者将精灵族也列入其中,成为七大亚种,但更多的人认为精灵族更
加高等,应该独立出来。不过这种把非人类的种族都称为「亚种」的分类方法不
为其他种族所接受。兽族认为羽族、人鱼族和人马族和自己的亲缘较近,应该划
成一族。而矮人族则坚持认为精灵族不比自己高等多少。精灵族认为把生灵分作
三六九等的学说十分无聊。

  魔族通常智商不高,遇事爱用蛮力。他们体形高大,身体健壮,头生短角,
尖耳獠牙,肤色多为红色、青色、棕色或黑色。由于他们面目狰狞,也被人类称
之为「鬼」,或「鬼族」。魔族的国度位于月大陆南端的岩山荒漠中,但也有很
多部落散居在四大陆各地的山林中。

  这一族之所以被称为魔,并非因为他们擅长魔法(实际上这一类技巧对于他
们来说太过于复杂),而是因为他们经常和各种魔物或者怪兽混居在一起,并且
擅长驯化驱使这些生灵。迷踪森林之所以如此神秘恐怖,魔族的存在也是原因之
一。误入他们领地的人类往往会被他们杀死吃掉。人类比野兽容易捕捉,而且肉
比较松软,还有咸味,所以是不错的猎物。相比起他们自己的部落战争中,吃掉
战俘和战败者的习俗,吃人类这种行为算是非常文明了。

  尽管魔族食人,但很少离开山林,所以一般来说不对人类造成太大威胁。也
有年少的魔族会在好奇心驱使下,结伙下山看新鲜。有趣的是,由于魔族没有什
么复杂的文化,比如文字和艺术等等,所以光怪陆离的人类社会对他们来说充满
了奇异的吸引力。这些下山的冒险者们经常会放弃自己生长于丛林的单调生活,
尝试留在人类之中。由于他们的怪力,经常会成为各大佣兵团招募的对象,甚至
还有天资比较聪明的,成为学者或者商人。

     ***    ***    ***    ***

  人类文化的一大部分魅力来自于其堕落和腐朽,而兽族就像不谙世事的孩童
一样对这些扭曲的诱惑毫无抵抗能力。他们之中也会像人类一样出现强盗和匪徒,
以胡作非为,烧杀掳掠为乐趣,追求美食美酒、金钱享乐,而且往往比人类更加
凶残贪婪。「鬼狐」就是这样的一伙由大量邪恶魔族组成的强盗集团。

  「鬼狐」的头领已经传到了第四代,现在继承「鬼狐」名号的是一个叫做骨
朵辛的壮年魔族。他肤色暗褐,身材和人类差不多,在盗贼团中不算最强壮的。

  他当初之所以能够在三个头领继承者中脱颖而出,是因为他的狡猾和恶毒。
他费尽心机,挑拨离间其他两个继承者斗得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人之利。前任
头领欣赏他的这一点,于是在他结果了其他两个竞争者之后,确立他为最终继承
者。

  没过多久,头领就在一次劫掠途中死于非命,有的团员怀疑这和骨朵辛有关,
但没人敢说出来。

  骨朵辛继任头领之后,铲除异己,扩大团队规模,特别是吸收人类入团。大
部分的人类难以适应迷踪森林的生活,命丧猛兽之口,少数存活下来的都是最强
壮和凶残的家伙。这些人了解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成为「鬼狐」的眼线,为他
们物色猎物以及销赃等等,同时他们也将人类的恶习,比如酗酒、赌博、毒品、
玩弄女性等等,带入了这个本来就肮脏不堪的集团中。

  「鬼狐」不定期下山袭击村镇,他们称之为「打围」。魔族的团员会服下一
种叫做「画皮水」的魔药,使他们的面貌肤色看起来接近人类,然后乔装打扮一
番,装作骡马商队前往选定的村寨,一番杀戮,将劫得的金银财宝和女人装载到
骡马车上掩盖好,再拌成商队返回老巢。由于他们行事不留活口,动作迅速,所
以少有失手的时候。就算伪装被揭破,他们也可以抛弃赃物一哄而散,化整为零,
各自返回巢穴。

  由于米兰和特兰蒂亚斯在赤霞城的征战,使边境城镇的治安力量薄弱不少。

  「鬼狐」正好趁乱发点不义之财。开战前他们沿途伏击从赤霞城撤出来的海
福斯富商,赚了一笔。开战以后则截杀逃难的平民,但都是一点小钱。

  当劫降临的时候,「鬼狐」正在收风回巢的途中,行进至赤霞城以东不远处。

  骨朵辛突发奇想要趁赤霞城遭劫大捞一笔。他的人类手下纷纷反对,很显然
这位魔族头领不晓得劫的厉害。不过骨朵辛怎么会容许他的部下违背他的命令。

  他下令把抗命的手下捆了,然后远远地用弓箭逼着他们进城。他也知道陨石
雨过后的城池未必就安全了,劫可能依然没离开,他的这些手下就成了试探的牺
牲品,反正是些人类,需要的时候再去招募就是了。

  那些走向城门的倒霉鬼果然还没能走进城墙的阴影中就气绝到底,没有外伤,
如同他们周围散落的尸体一样,好像睡着了一般。骨朵辛每隔一会儿就放一个人
过去,直到半个多时辰之后,放过去的人活着走进了城内,他才肯放心地确认,
劫已经结束了。

  杀掉剩下的抗命者,骨朵辛领着部下入城。爬过城门口的尸堆时,就算是见
惯了杀戮的他也有点胆战心惊。这些逃命的人们虽然打开了城门,但却来不及逃
出去,朝着城门外的方向倒毙在地,看不出死因。不过有不少人怀中抱着些金银
细软,明显是在逃命时卷带的值钱家当。

  抢死人的钱总比抢活人的钱容易,何况不需要翻箱倒柜,这些死人都揣着自
己家中最值钱最轻便的东西,连挑拣的工夫都剩了。「鬼狐」的强匪从来没碰到
过这么轻松的买卖,于是发散在城中尽量收集。骨朵辛在思考着什么时候该适可
而止,趁着劫进行扫荡可是犯众怒的事情,有可能会引起新的一轮针对他们的讨
伐。如果他们在特兰蒂亚斯的调查队到来之前离开,那就神不知鬼不觉。洗劫城
市的黑锅届时就会由占领赤霞城的米兰大军来背了。

  看着骡车渐渐装满,骨朵辛下达了收风的命令,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部
下报告说,在城中心发现了一个女人,活着的女人。

  骨朵辛马上意识到这个女人的价值所在。能够经受劫而不死,这绝对是闻所
未闻,她必然有什么法门能够抵抗劫的强大力量。如果将这种力量据为己有,那
就能为所欲为,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可是等女人被搬上马车运过来,出乎他的意
料,那女人看起来不像魔法师,或者僧侣祭祀,倒像是个佣兵。

  一个佣兵有什么能耐能和劫抗衡?

  返回巢穴的路上,骨朵辛反复思考这个问题也不得其解。不过他总有办法得
到他想要得答案,于是装扮贵族骗取秘密的奸计渐渐成型。他命人先一步赶回去,
准备一间牢房,要位处洞窟深处,嶙峋的四面石壁要修凿平整,并且刷上浆,伪
装成贵族宅邸的地下室。同时,自己带着部下也加速行进,等到返回老巢时,房
间已经准备妥当。

  「鬼狐」囚禁着十多个女子来满足百余名匪徒的兽欲。魔族女性很少离开自
己部落的保护范围,所以难以捉到,不过人类的女子也没什么差别,无非是皮肤
白一些,力气小一些而已,况且她们也能怀上魔族的孩子。魔族男子和人类女子
交配生下来的孩子,男孩都是魔族,女孩都是人类(反之,人类男子和魔族女子
交配生下来的孩子,男孩都是人类,女孩都是魔族。)。

  这些生长在魔窟中的小生命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男孩子从小被训练成盗贼
团的一员,十几岁就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女孩子长大后则像她们的母亲一样
沦为男人的玩物。由于她们从小就被调教成奴仆,所以天性中完全没有反抗的念
头。在她们完全成年,成为专职的性奴以前,还要负责打理巢穴内的饮食起居。

  骨朵辛在这些少女奴隶中挑了一个叫巧儿的来服侍昏迷的女佣兵,并且警告
她不准乱说话,以免露出破绽。

  艾蕾克丝昏睡了四天就醒了,并非六天,但是贝库姆镇比「鬼狐」的巢穴距
离赤霞城更远,四天内难以到达,骨朵辛才说是六天,至于米兰大军的占领等等
更是刚刚才打听到的消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骨朵辛喝下「画皮水」,戴假发,
穿上贵族的华丽衣衫,打扮得像模像样。没想到女佣兵瞎了眼睛,看不见他的相
貌,更是让他惊喜不已。谁想接下来才知道对方完全记不起关于劫的事情,他只
有耐心等待艾蕾克丝恢复记忆,同时每次去看她的时候还要乔装打扮,以防她万
一恢复视力。

  任何谎言都不能无限期地持续下去,不论是谁,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关
久了都会起疑心。骨朵辛也知道这一点,他只盼望着能在艾蕾克丝起疑心之前问
出他想知道的事情来。这样苦心经营的圈套竟然在他外出打围期间出了纰漏,让
他十分不悦,自然迁怒到那几个夜闯女人睡房的家伙头上。

     ***    ***    ***    ***

  「现在,乌棱多,你可以详细说一说,昨晚上那几个家伙是怎么回事?」骨
朵辛翘个二郎腿,坐在两阶台阶之上的结实的扶手椅中。他面前垂手站着的就是
昨晚上被称作「四当家」的魔族,青面独角,一副惶恐的表情。

  「他们确实是米兰雇的佣兵,今早上您回来的时候小的就禀报过的。」唤作
乌棱多的魔族答应到。

  「从赤霞城逃过来的?」

  「是的。他们的佣兵团遭到火攻,溃散了,后来碰上劫,就没敢归队。三天
前他们逃到山下一个村子,讨了些吃的喝的不算,还调戏村里的姑娘,结果给轰
了出来。咱们在村子里的探子跟着他们,问清了来路,就给带上山来了。他们几
个以前都干过咱们这当买卖,也算是熟手。」

  骨朵辛略一沉吟,捋着络腮胡须说道:「月初在赤霞城杀了不少不中用的东
西,确实是需要补充点人族的手下。可是你既然招了人,怎么不管教他们,坏了
我的大事。」

  「头儿,小的该死,小的也没想到他们会知道那女人的事,可能是哪个弟兄
酒后失言说出来的。他们应该以前就听说过那女子的相貌,还有些过节,要不然
也不会放着圈里那些现成的母畜不用,半夜跑出来打野食。小的在外围几个洞口
都加了哨,但是没想到会让自己人捅了漏子。」

  「他们现在人呢?」

  「除了昨晚死了的那三个,剩下八个的都关在牢里。他们说那女的是什么白
玫瑰,跟他们的佣兵团交过手,但并不知道那三个人会这么不守规矩。」

  「嗯……」骨朵辛哼了一声,打断道:「剩下的都杀了,以儆效尤。让探子
再招新人来。」

  「是。」

  「至于这女人,你看该怎么办?」

  「小的以为,不如交给油腿子调教一下,到时候治得服服帖帖的,还不怕她
不开口?」

  骨朵辛叹口气,摇摇头道:「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丢到
圈里,又是个鲜货,还不三两天就给玩死了?油腿子哪几手我还不知道,不是给
弄残就是给弄痴,除了鸡巴什么都不认,还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小的让他有些分寸就是了。」

  「好吧,反正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抱多大希望。」骨朵辛站起身来,乌棱
多跟在他身后半步,听他的头领继续吩咐道,「你告诉他:第一,不准弄死;第
二,不准弄伤;第三,不准用药。我要这个女的身体尽量保持现在的状态,脑子
也不准弄坏,说不定放一段时间还能问出点什么来。还有,要是谁把这个女的给
弄死了,那几个米兰的佣兵就是下场。把他们的尸体扔到后山喂狼吧。」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我一夜没睡,早点上一回来就要处理这些事,真是丧气。今天别再来烦我
了。」骨朵辛打了个哈欠,就朝自己的卧房去了,留下乌棱多去执行他的命令。

     ***    ***    ***    ***

  寻常农家畜养家畜,搭的是羊圈、牛圈、马圈。「鬼狐」山洞里面囚禁抓来
的女人的地方叫做牝圈,管理这些女人的畜监就是油腿子。这个人类个子不高,
微微发福,秃头小眼,后背上纹满了各种佣兵团徽。虽说他身手也不赖,但好吃
懒做,平常跟着吃饭拿饷,打起仗来就跑,所以哪一个佣兵团里都待不久,还得
了这么个不光彩的外号,以至于他的本名却没有人记得起来。这家伙加入「鬼狐」

  后,没抢回来多少钱财,但却捞到这么一个优差,山洞里所有的女人,包括
未成年的女仆们都归他管。这除了因为他确实在玩弄女人上有一手之外,好要归
功于他精通的魔药学。

  原先「鬼狐」捉回来的女人大都只能活七八个月,魔族的力气和脾气对于人
类女子来说实在太过于残暴。一开始女子往往抵死反抗,魔族在这种事上都没什
么耐性,发起火来一用蛮力,就把女人的身子骨撕得零零碎碎。就算是肯乖乖就
范的女人,经过几个月的蹂躏和惊吓,也会变得皮包骨头,用不了多久就一命呜
呼。这样一来,每次下山光是补充女人就很费力气。

  油腿子的工作就是把捉来的女人驯化一番,让她们变成逆来顺受的荡妇,离
开男人的玩弄就活不下去。他调制的各种淫药也可以改造女人的肉体,使她们适
应魔族过分粗大的生殖器。经过他的调教,女人的存活期大大延长。只要没被玩
坏,或者玩腻,就可以一直活下去。除了这些,「画皮水」也是他在一种变形药
的基础上改良得来的。为了研究这些药剂,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类女性死在了试
验之中。

  油腿子的一天是在射精的快感中开始的……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124字]

  他精力旺盛的秘密来自于自己研究的一种魔药,以淫兽的体液和少女的来红
配以六种昆虫的卵炼制而成。饮下之后虽然不能钢枪不倒,但是可以迅速恢复精
力,每天射个十多次丝毫没有问题,虽然射精的流量和浓度仍然不及魔族,而且
有缩短寿命的副作用,不过能享尽风流的话,少活个两三年又算什么。

  今天对于他来说又是兴致不错的一天,直到四当家在他快要射精的当口闯进
房来,搅了他雅兴……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34字]

  自己一边穿裤子一边听对方转述骨朵辛的指示。可是还没等乌棱多说完,他
就气地跳起脚来。

  「不准弄伤、弄死,还不准用药?你干脆把她供起来当压寨夫人算了!」油
腿子唾沫星子橫飞,原本油滑的腔调听起来有几分歇斯底里。

  「头儿的意思是,这秘密可能在女人脑子里,也可能在女人身上,弄清楚之
前要尽量保持原样。」乌棱多两手一摊。

  「先不说这妞儿身手了得,咱俩昨晚上都见过了,一般的皮肉之痛根本不能
让她屈服。关键在她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要是平常的妞儿,只要见识过咱
们对付不老实的母畜的手段,保证吓得服服帖帖。这妞儿看不见,怎么吓唬她?

  打不得,吓不住,就只能用药了。」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要是出了事,当心脑袋不保。今天早上又要砍八个,
我还赶着去处理呢。」乌棱多急着要走,末了不忘了叮嘱一句:「一会儿去提人
的时候别忘了带两个弟兄,昨晚上那两个,一个给拧断了脖子,一个命根子给咬
了,死得太难看了。」

  「我知道,我不会自己一个人去的,你放宽心。」油腿子一幅胸有成竹的口
气,心底里盘算是不是先去趟厨房吃点东西,顺便抓一个女奴来去去火,再去收
拾今天的正菜。

     ***    ***    ***    ***

  骨朵辛离开后,巧儿没有来送早饭。当艾蕾克丝。珍妮听到响动,来到门前
察看时,放在铁盘上的食物已经被推过活板门,搁在了地上。

  饭菜虽然不难吃,但被囚禁的女佣兵没什么胃口。自己将会受到怎样的处置,
并不难猜到。自己该怎么做?不管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吧。她叹一口气,随即
又强打起精神:不管结果有多么糟糕,怎么能不反抗一番就放弃呢?将来到了亡
者的世界,见到死去的大家,岂不是会被嘲笑。连团长也会说白白教了我一身武
艺,却没教会我武者之心。

  主意已定,艾蕾克丝三两口吃完东西,起身将床推到房间的一角,被单撕成
长条,扎在腰间,让宽大的睡袍不至于妨碍身体的活动。在房间内四处走动,拉
伸腿脚,同时也让身体记住墙壁间的距离和门的位置。

  脚步声,门闩的摩擦声,木门的吱哑声,接着是一把难听的粗秽声音走进了
房间:「喔呵呵,漂亮,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俏的姐儿,一会儿先让咱
尝尝鲜吧。」

  「不行,头儿的命令,等我把她拾掇好了,你爱怎么尝怎么尝。」油滑的声
音是昨晚上就听到过的。

  艾蕾克丝算好距离,两个箭步助跑向房间的一侧,一蹬墙壁,横着身体窜到
半空中,狠狠一记回旋踢,踢向声音来源处。听到预期的骨裂声音之后,两脚一
落地,一扭身,把反握在手中的铁盘掷向门外。

  油腿子带着两个人族匪徒来拿人,门一开,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进门的那
个就给放倒了。然后自己身前的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一闪身,接着就看到一面铁盘
旋转着飞来,正打中自己的鼻梁。

  「唉哟哟……」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蹲下,油腿子痛得直骂娘。旁边闪过一
击的男人连忙把门关上拴好。

  艾蕾克丝冲向门口,可惜晚了一步,正撞在关闭的门板上。不过不要紧,踩
踩脚下被自己击倒的男人,对方脖子折断,已经没气了。把尸体拖到一边,果然,
从他身上解下一柄单刀。艾蕾克丝想:只要呆在屋内,守住门口,就可以再收拾
他几个,出到门外反而可能腹背受敌。

  可惜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不想她想像的那么顺利。半个时辰之后,木门再次
打开,没有人进来,正在她迟疑的时候,一对儿套索几乎同时套住了她的手腕和
脖颈,没等她挥刀劈斩,一股大力就把她扯出了门外,接着是无数只强壮有力的
手掌,把她牢牢摁倒在地。

  她用力挣扎,但是势单力薄,身体怎么扭动,都离不开冰凉的石板地。一双
手捏住了她的肩膀,一抓一拧,「嘎叽」一声,就把她的胳膊生生地扯脱了臼,
疼得她惨叫一声,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接下来是另一只手臂,然后双腿自膝盖以
下被扭脱了筋,四肢的锥心疼痛让她泣不成声,凄惨的哀号换来的是周围男性残
忍的叫好声。

  油腿子捂着包裹着纱布的鼻子,恶狠狠地看着魔族的弟兄们狠狠教训刚才还
飞扬跋扈的女佣兵,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知道怎么接回去吧?」为首的魔族问道。

  「知道,知道,往反方向一扭,一推就行了。」油腿子满口答应,「谢谢啦,
回头弄好了让你们拔个头筹。」

  说罢,他揪着女人的头发,往牝圈走去,艾蕾克丝被他拖在身后的地上,好
像玩坏了的娃娃一样,四肢扭曲,撕心裂肺的惨叫在魔窟内回响。

     ***    ***    ***    ***

  牝圈的门口早就排起了长龙,除了一大早上就来寻开心的以外,剩下的都是
听说有新的母畜入栏,来看热闹的。据说这母畜一昼夜之内就结果了四个人,还
伤了畜监。虽说死的都是比较弱的人类,但这么泼辣的女子可不常见,而且还是
团长亲自捉来的,所以消息灵通的都想看看新鲜。

  为了延长母畜们的存活期,牝圈到了晚上是锁起来的,只有畜监有钥匙。女
畜们可以趁晚上休息,恢复体力,也让女奴们替她们清洗身体,打扫畜栏。油腿
子如果需要别人帮他办什么事,事成之后往往会通融对方独自在牝圈里享受一夜,
算作答谢。

  沿途的男性们让出道来,让畜监去开门。看到他身后拖的漂亮女子,强盗们
都放肆地嬉笑。纷纷催促油腿子快点打开门锁,然后迫不及待地推开生锈的铁门,
涌进他们寻欢作乐的场所。

  牝圈十分宽敞,可以容纳百余人。石洞被修成长方形,中间留有四根形状不
规则的石柱支撑着洞顶。木板钉成的墙壁,高度只及成人的肩膀,在洞窟左右每
边隔出六个隔栏。每个隔栏三米见方,一面是石壁,两面是木板,还有一面朝向
洞窟中央,没有门的阻挡。每个隔栏都以一种动物为名称,共有鼠、牛、虎、兔、
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十二个。其中,龙和狗的隔栏空着,剩下的
都有母畜在栏中。母畜的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那些从山下掠来的,左脚上都拴着
铁链,另一头牢牢钉在木板墙上;而那些出生在魔窟中的第二代母畜,因为不会
逃走,所以不用带锁链。

  负责打扫牝圈的女奴中,为首的名叫洁希。她跑过来,盈盈跪倒,禀报道:
「饭已经喂过了,兔奴姐姐死了……」说到后来,神色一黯。

  「知道了,先放在那儿吧。你去叫吉妮、巧儿、梅露过来候着,你也一块儿。」

  油腿子吩咐道。

  女孩子一脸惊恐的神色,带着剩下几个女奴匆匆忙忙跑开了。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56字]

  作为第二代,她们完全没有反抗或逃跑之心,可以放心的让她们去打理洞窟
内的一切日常琐事,因而是重要的资源。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37字]

  她们平常都尽量结伴行动,而且要躲着牝圈这里。今天油腿子招四个女奴来
这里,不知道又有什么鬼主意。

  男性们七手八脚把艾蕾克丝的衣服扒光,弄进狗字栏里,搬来一张刑台,把
她放上去。刑台的拘束夹可以调节角度,能把人固定成各种姿势。手脚接回原位
时,女人少不了再惨叫一番。油腿子从墙上挂着的琳琅满目的刑具淫具中,挑了
一挂牛筋绳,把她五花大绑,双手绑在脑后,小腿后折,跟大腿根绑在一起,然
后用拘束具把她的大腿分开到极限,阴户和肛门都微微打开,露出嫩嫩的粉红色。

  随后再捏开女人的小嘴,把开口器塞进去,皮带在脑后绑好。

  开口器是一个能把口腔撑开的环状撑子,上下缘处的凹槽正好把卡住上下颌
的门牙。这样的工具一般使用木头或者金属制作的。油腿子用的这一件则是用软
骨牲的骨浆塑成的。软骨牲是南大陆常见的一种魔兽,状如山羊,头生六角,其
骨头透明柔软,融化之后就成为骨浆,在其中加入不同比例的水分可以令凝结后
的成品像竹子一样柔软,或者像石头一样坚韧。骨浆可以被塑成各种形状,也可
以在半融化状态下被捏成各种形态。因而可以应用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这项
新技术是刚刚才从海福斯公国传入特兰蒂亚斯和米兰的。

  骨浆造的开口器有弹性,既不会伤着女人的牙齿,又强迫她把嘴巴张开,大
小正好能让男人的家伙出入。油腿子忙活完了以后很满意,转身对围在一边的魔
族们说道:「谁也不准碰这个妞儿的身体,不守规矩的禁欲一个月!别的母畜你
们随便玩,但是射精的时候,可以把精液灌到这个妞儿的嘴里,记得捏着她的鼻
子,别让她吐出来。但除了这个以外,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准碰。」

  听到这么不近人情的规矩,男性们纷纷抗议起来,油腿子招手安抚道:「为
了补偿大家,今晚上牝圈不关闭,你们可以玩个通宵。」

  这还说得过去,魔族们七嘴八舌的散开了,各自按爱好去别的畜栏发泄自己
的欲望。喜欢一个人玩的,就在畜栏里抱着母畜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抽插;喜欢一
起玩的,就把母畜牵出来,放倒在地上,或者吊起来一起享用。手段比较凶狠的,
先去墙上挑选自己顺手的刑具,或者去搬刑台木马;轮不上的,则散在各个畜栏
边,焦急地催促,或者见缝插针地满足一下手足之快。牝圈中的每一个女人都尖
叫着,浪叫着,惨叫着,身体随着男人们的动作而起舞。就连刚刚断气没多久,
身体还暖和的兔奴,也给挂在一页夹板上,后半身被一个肥胖的魔族抱在怀里一
个劲地捣杵,两条腿一荡一荡地耷拉着。

  听着周围的喧嚣,艾蕾克丝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
快。当第一股浓稠腥臭的精液灌进她的喉咙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些男性恐怕不
是人类,因为精液的量太多了,几乎每一个都比图鲁鲁强上一两分,而真正需要
她担心的还在后头。

  洁希带着吉妮、巧儿、梅露,四个女奴进了牝圈,四周的景象吓得她们瑟缩
在一起。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34字]

  油腿子招招手,示意四个女孩走到他身前: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11字]

  「你们四个,给我跪在这儿,轮流舔她的阴核、屄眼和腚眼,不准停下,但
是也不准让她泄出来,听见没有?吉妮……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3字]

  你给我看紧了,她要是快泄出来,就停下,等她缓过去再继续。要是哪个让
她泄出来,就是你的错。到时候我让他们拔河,准少不了你!」

  四个女孩听到「拔河」二字都一阵哆嗦,连连颤着声音答应。

  油腿子走到艾蕾克丝身前,拎起她胸前的银坠看了看,说:「听乌棱多说,
你叫阿什么克斯。珍妮,太拗口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犬奴。珍妮。这里所有
的男人都是你的主人,精液是你最喜欢的饲料,交配是你唯一的乞求,我就是你
的神!」

  男人的话音未落,快感就从艾蕾克丝的下身传来。分明是一根滑溜溜,幼嫩
嫩的小舌头在细细密密地舔吮自己的私处。艾蕾克丝皱起眉头,努力不去注意肉
体上的刺激。但这不是哪个臭男人在玩弄自己的身体,而是……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7字]

  被逼无奈才屈服于恶人的淫威,自己怎么都无法对她们产生恨意,反而感于
自己童年的不幸,对她们有种怜爱的同情。

  越是这样,下体的感觉就越敏感。少女的香舌无孔不入,打开的阴唇间,每
一道褶皱,每一丝肉瓣,都受到温柔的袭击。舌尖侵入阴道口,上挑下钻,但又
不深入,带来阵阵心头的瘙痒。灵巧地拨开薄薄的肉膜,触碰敏感的蚌珠,点抹
挑拨,让羞涩的阴蒂微微勃起,泛出醉人的桃红色。

  (不可以……那里……不行……小妹妹……那里不能舔……啊啊!)

  艾蕾克丝心中的呼唤因为开口器的限制,难以转换成语言,只能发出呜呜的
鼻音。而这种声音又被周围的男性理解为饥渴的讯号,于是纷纷慷慨地把睾丸中
积存的精浆,倾倒入女人的小嘴里,而且务必让她吞下肚去。开始,她还试图反
抗,但当精液淹没了喉咙,她又无法抑制地一阵剧烈咳嗽,将腥臭白浊的粘浆像
喷泉一样从鼻孔挤出来,摊得满脸都粘糊糊的,换来周围男人一阵幸灾乐祸的口
哨。反复几次,她再也没有力气和意志来承受窒息的苦闷或者精子呛入喉管的折
磨,只能让注如口中粘稠液体顺着食道滚进胃中。

  随着腹中的饱食感油然而生,喝下去的精液好像滚烫的溪流,游走于自己的
五脏六腑。艾蕾克丝还不知道自己被魔族的男性们所包围,更不知道魔族的精液
对人类女性有催情的效果。她的腹部因为精液的充实而渐渐隆起,洁白光滑的皮
肤现出兴奋的粉红色,表面挂上了一颗颗晶莹的汗珠。两条大腿内侧的肌肉一阵
一阵地抽动,女童们每一次的舔噬,都让她神经震颤。

  下体因为唾液而润滑,但很快也因为自己分泌的爱液而湿润不堪。本来还是
涓涓细流,但当菊门突然受到袭击时,阴户深处好像打开了水龙,淅淅沥沥的汁
液再也不受控制地冲出阴门,拉着晶莹的丝线,一直滴落到地上。

  (不行……不行了……这样下去……要……去了……去了……)

  虽然说不出话来,但四肢的挣扎抽动,还有呻吟声的加剧,都宣告着高潮的
来临。就在她拼命抵抗,而心底又渴望解脱的紧要关头;在她伸展被捆绑的四肢,
以至于牛筋绳勒得手脚生疼的刹那;在她咬紧口中的淫具,深吸一口气,满足的
春叫快要从嗓子眼儿中迸出的瞬间,下体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少女奴仆们紧记着畜监的命令,及时停止了下来。

  就好像一下子从浪巅跌倒了海底,火热的心房好像被泼了凉水一样急速冷却
下来。肉体的反应速度及不上神经,绷紧的肌肉需要时间一点一点地放松,血液
循环,把刚才绳索勒紧处的疼痛一波一波地送来。下体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
堵在阴户深处,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释放出来。

  艾蕾克丝瘫软在刑台上,大口喘着气。四周女人们发出的浪叫声突然显得无
比刺耳,让她心头一阵烦躁,但又难以置信的带有一丝羡慕。口鼻中弥漫的精液
气息也变得特别浓郁,让她胸腹中一阵翻腾,但又不可思议的带着一种饥渴。

  站在一边看的油腿子满意地发出一阵狂笑,这些女奴虽然年纪尚轻……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13字]

  但在他的长期调教之下,口舌的技巧都十分熟练。本来嘛,早晨叫他起床的
时候,要让他在从睡眠状态到完全清醒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射出精来,这需
要高超的口交技巧和反复的练习。每天早上的浓牛奶可不是白喝的。

  午饭的时间快到了,不知道伙房里的那些小妞儿有没有偷懒,应该去看一看。

  油腿子一边寻思,一边摸摸饥肠辘辘的肚皮,靠到艾蕾克丝身边,拎起她的
头发,问道:「喝的饱不饱?」

  女人刚刚缓过气来,倔强地一甩脑袋,喉咙里一阵呜呜呃呃的抗议。

  「好啊,嘴硬,老子就喜欢这样的,以后玩起来才过瘾。」油腿子恶狠狠的
恐吓到:「刚才爽不爽?到了最后没爽出来吧?怎么样?难不难受?你要是坚持
不住了就不要硬撑着。只要你发誓,永远当一条听话的狗,从此以后老老实实让
我们肏,我就让你泄出来。好不好?你愿意的话就点点头。」

  艾蕾克丝猛地摇摇头,金色的秀发甩动。

  「好,好,好。时候一到,你自然会改主意的,不过那时候我要是不在身边,
她们可不会停下来哦。你自己慢慢想清楚吧。」油腿子撂下一句狠话,再叮嘱四
个女奴就这样继续下去,在不让她高潮的前提下挑逗艾蕾克丝的身体,中间不准
停下来,四个人轮换休息。全都安排妥当之后,他这才不慌不忙往伙房去了。

     ***    ***    ***    ***

  等油腿子回到牝圈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牝圈中大部分的女人在午餐的
时候的到了短暂的休息机会,但也有少数的几个遭到一刻不停地轮流玩弄,连清
洁身体的机会都没有。其中最惨的除了尸身已经给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兔奴,就算
是艾蕾克丝了。

  经过大半天反反复复地被推上高潮的边缘,然后在那里徘徊良久,再无缘无
故地跌回来,女人已经给折磨得神志恍惚。她的身体越来越敏感,两次高潮临界
点之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甚至有一段时间,她会一直保持在爆发前夕的沉寂
中,绷紧全身每一股肌肉,直到四肢开始痉挛,才在一阵一阵的抽搐中舒缓下来。

  她的面颊上涂得一塌糊涂,精液混合着眼泪,鼻涕,唾液和汗水,几乎看不
出亮丽的五官。身体让汗水浸的湿漉漉的,好像抹了油一样闪亮。挺拔的双峰因
为紊乱的呼吸而起伏不定,微微胀起的小腹里面灌满了营养丰富的白色液体。反
复的刺激让她的下体肌肉失控,大小便失禁,当然秽物早就被女奴们打扫干净。

  手腕脚腕因为过度用力,被牛筋绳勒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油腿子很满意女奴们的工作,在一边赞许地看着,直到女人再一次发出高潮
前夕的呻吟,不过这呻吟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是凄惨。男人及时打断了把阴蒂
夹在唇间吮吸的女奴洁希,从一旁的桶中舀起一瓢清水,泼在女人脸上,冲掉上
面糊着的粘稠液体,然后扯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

  「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

  女人的双眼翻白,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口中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哦,还能坚持。好,那咱们晚上再说。」

  男人一松手,女人的脑袋就无力地倒向一旁。尽管她挣扎着发出了一阵急促
的呻吟声,但因为开口器的关系,听不出她想说什么。男人知道她已经屈服了,
只是气力不济,没办法点头而已。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施加压力,就可以让她的自
尊心进一步瓦解。只要掌握好分寸,很快就能击溃她的意志。

  油腿子示意女奴们继续,自己则招了两个发泄完了的魔族,帮忙把兔奴的尸
体解下来,抬到后山去处理掉。回来以后,还要把因为鞭打过重而昏过去的马奴,
转移到艾蕾克丝先前住过的单人牢房中休养。忙活了一下午,再次来牝圈查看时,
就出了状况。

  艾蕾克丝瘫在刑台上,昏了过去。探一探鼻息,翻开眼皮看看,再掰开阴唇
细细检查一番,油腿子不禁怒火中烧,回头朝抱成一团的四个女孩咆哮道:「是
谁?!谁让她泄出来的?!」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5字]

  吉妮颤颤巍巍地上前一步,张开纤细的双臂,把其他三个女孩挡在自己身后,
用带颤但却坚定的声调说到:「是奴婢……奴婢不小心……奴婢下次不敢了!求
求大人饶了……」

  「少胡扯!」油腿子口沫横飞,「你最小心,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都不犯
错,怎么每次跟别人一起干活就总是出错?你要是再替她们顶罪,我就给你们四
个都挂葫芦!!」

  四个女孩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吉妮尽量把三个小妹妹揽紧一些,但她单薄的
身躯无法庇护身后的少女们。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5字]

  梅露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地说:「是我……是我
……

  呜呜……不是吉妮姐姐……不要给吉妮姐姐挂葫芦……」

  魔爪伸向吓地瘫坐在地上的梅露,吉妮挺身来挡,被对方一耳光抽倒在一边。

  油腿子抓着女孩枣红色的头发,把她提起来,大声吼道:「兄弟们,今天晚
上咱们玩拔河,晚饭一过就开始,欢迎下注啊!」

  说完再回头看着趴在地上捂着脸颊的吉妮,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那么疼
她,就让你来当她的对手。」

  「不要……不要啊……」女孩们柔弱的身形淹没在恶魔们聚拢过来的阴影之
中。

  第四节:深陷苦海

  晚饭时间一过,牝圈里面就挤满了醉醺醺的魔族……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49字]

  想参加拔河的男性必须下注,他们排成一队,一个一个走上前来,选一个女
孩下注,往坛子里面投入几枚金币或者银锭,站在一边的畜监在赌簿上记下来,
然后让对方从自己身边的盒子里抽一个纸阄。

  等到队伍排完,畜监宣布封坛。然后宣布下注的比重,这次的拔河,赌梅露
获胜的多一些。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57字]

  接下来,参加的男性们就可以打开手上的纸阄。绝大多数抓到的是空白阄,
只有两个幸运儿的阄上会写有……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2字]

  ……的名字,那就是他们将会配对的「绳子」。

  很快,两个中奖者被推出来,一个是赤色皮肤的壮硕魔族,脑后的白色毛发
一路延伸到后脊梁上;另一个一身鲜绿色的皮肤,上颌的犬齿突在嘴外,左边的
那一根缺了齿尖。两个人站进大厅中央画出的长方形阵地内,各自宽衣解带,露
出跨下耷拉着的兽具。旁边围观的赌徒们一阵交头接耳,你推我挤地依照自己下
的赌注站成两堆,包围着各自看好的一方。

  与此同时,两个女孩被解下来,各自的手腕被皮带捆在一起,然后再用锁链
连接皮带,把两个人串成绳子,抬到两个摩拳擦掌的魔族面前。

  高高坐在大厅一端高台上的骨朵辛并没有太在意拔河比赛的盛况,反而望向
艾蕾克丝。被牢牢困在刑台上的女人依然不省人事,开口器已被除下,四周男性
的喧嚣声无法触动她的表情。站在骨朵辛身边的两个魔族都是膀大腰圆,一脸呆
相。这两个分别是「二当家」和「三当家」,不过他们天生缺乏玩弄诡计的心思
或者争夺权力的野心,因此不对首领的位置有任何威胁,充其量也就是骨朵辛的
高级护卫而已。真正负责「鬼狐」日常事务的是「四当家」乌棱多,但他的地位
不在首领继承者之列。

  站在群魔之中的两个选手,各自拎着自己那一头的女孩的脚踝,把她们提起
来。女孩纤细的腰身自然下垂,短发散开。梅露吓得小脸苍白,牙齿一个劲儿的
打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拴在锁链另一头的吉妮。吉妮虽然
也是眼中含泪,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以唇语重复着不要紧,一会儿
就过去了这样的话。

  骨朵辛微微点头示意,下面的一众匪徒立刻发出一阵啰噪,拔河比赛算是正
式开始了。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1072字]

  四周的观众们咆哮着,吼叫着,鼓动着当中的两个参赛者用紧各自的手段。

  身体向后仰或者屈膝,一方降低高度可以改变拉力的方向,另一方则要迅速
应对,女孩之间的锁链倾斜又恢复水平。

  比赛结束后,输掉的女奴将作为奖品,奖励给获胜的男性,任其蹂躏一整夜。

  这种规则是为了防止女奴在比赛中故意输掉以早点结束折磨。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749字]

     ***    ***    ***    ***

  「住手!」

  女人的呵斥声虽然坚定有力,但被关注着比赛高潮的观众们的喧嚣所淹没,
只有骨朵辛和油腿子意识到其重要性。「鬼狐」的首领站起身,往「犬」字号畜
栏走来。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再需要什么裁判,油腿子也拨开拥挤的观众,来到
艾蕾克丝跟前。

  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脸上已经凝结的精液不能掩盖她痛苦的表
情。

  「住手?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吗,就喊住手?」油腿子用他一贯的油腻声调
问道。

  「不管你们在干什么!反正停下来!停下来!」艾蕾克丝皱着眉头,眼泪几
乎要流下来,伴随着魔族们的叫喊和女孩的哀嚎而痛苦地摆动头部,似乎要躲避
耳边的这一切:「不要这样……不要!停下来!求求你,让它停下来!」

  骨朵辛看看油腿子,对方也是一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停下来?让什么停下来?」骨朵辛问道。

  没等艾蕾克丝反应,身后的魔族们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咒骂,
比赛结束了。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83字]

  胜负有了分晓,接下来就该分赌金,然后给胜者发奖。好事之徒纷纷议论着
吉妮的身段,得胜者今晚可有的爽了云云。然后久久不见油腿子上来主事,这才
发觉畜监和首领大人都站在犬字栏里,盯着新来的母畜,不知在弄什么名堂。群
魔渐渐安静下来,吉妮的喘息声和梅露的阵阵抽泣在大厅里清晰可闻。

  艾蕾克丝闭着双眼,什么也不说,但神色比刚才舒缓了不少。

  就在骨朵辛和油腿子都觉得奇怪的时候,梅露突然发出的一声惨叫让艾蕾克
丝眉头一皱,就好像被皮鞭狠狠抽了一下似的。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102字]

  「停下来!快停下来吧!不要再伤害她了……」艾蕾克丝痛苦地说道。

  骨朵辛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油腿子倒是不假思索地说道:「她?那个小妞
儿?她敢违反我的命令,让你泄出来一把,当然要接受惩罚。」

  「求求你……饶了她吧!快停下来!我不想再听到这种声音!求求你!」

  「求我?你拿什么求我?」油腿子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信口胡说道:「这奴
婢犯了大错,要给全团的弟兄们肏上个一夜……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5字]

  不用后半夜小屄就肏开了花了。不过这是规矩,总不能上大伙扫了兴,除非
……

  除非有人愿意替她受罚。」

  艾蕾克丝紧皱着眉头,最终还是一咬牙说道:「我……我愿意……替她受罚
……」

  「真的吗?这小妞儿和你非亲非故,一晚上也未必就肏死了,你何必要替她
出头?」油腿子觉得拿住了女人的弱点,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反复试探道。

  「我愿意替她受罚!快停下来!停下来!」艾蕾克丝急切地喊道。

  「这可是你自愿的,没有人强迫你。」油腿子得寸进尺道:「也就是说,你
承认自己是母狗,承认这里所有的男人都是你的主人,承认你自己欠肏,求我们
肏你的骚屄。」

  艾蕾克丝痛苦地摇着头,但是无法逃避幼女的惨叫。没想到这个男人是如此
卑鄙无耻,用这样的手段迫自己就范,可惜她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我……是……母狗。请……主人……来……肏我……」牙缝之间挤出断断
续续的词汇。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到。」油腿子要借此彻底打击女人的自尊心底线。

  「我是……母狗。请主人……来肏我……」艾蕾克丝提了一口气,不情愿地
说道。

  「干巴巴的,老子没兴趣。」油腿子继续施压,「你不是佣兵吗?怎么求男
人来肏你都不会吗?来呀!弟兄们,咱们还是玩嫩的那个吧,起码叫得动静大一
点。」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38字]

  「我……我是欠肏的母狗!求求主人用……用大肉棒来肏我的骚屄!把精液
……

  把精液灌进母狗的肚子里,灌的母狗饱饱的!!」艾蕾克丝几乎是喊叫着说
道,到后来几乎泣不成声。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勉为其难,用你这母狗来顶替那个没用的东西吧。」

  油腿子一招手……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62字]

  绿色皮肤的魔族走过来,阳具上还滴着鲜血,其他虎视眈眈的魔族紧随其后,
包围了被捆在刑台上的女人。龟头抵在阴户上,女人一阵颤抖,完全没有刚才的
大义凛然。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27字]

  油腿子的话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随着阳具借着鲜血的润滑,突入了阴
户之内,艾蕾克丝内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破碎掉了。嘴被掰开,开口器被
塞入,然后是腥臭的阳具塞进口中。不知哪里伸来手,在她的身上乱摸乱捏,乳
房之间夹了一根火热的肉棒,被捧着抽插。还有其它的阳具在身体各处磨蹭。

  「噢……不错,不错……这个小妞挺会夹的……嗯……里面又窄又软……还
一嘬一嘬的……哦……紧里头还凉丝丝的……这还真少见……呵呵……真爽……
来……叫两声听听……」

  绿皮犬齿的魔族挺动着,尽情享受着女人的身体,手掌拍打丰厚的臀瓣,让
女人被阳具塞满的唇间挤出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哼哼声。

  「快点!快点!没看见这么多人都等着么?!这又不是比赛谁干的时间长,
赶紧出了火就行了,让咱们也试试!」全团的男性几乎都聚集在牝圈里面,围着
艾蕾克丝站了好几层,都想抢个新鲜,但就算是上下齐插,加上贴在她身上手淫
的也不过一次六七个人,于是轮不上的纷纷叫嚷起来。

  「催什么催?!老子是赢家,今晚上本来就该是我的独份,要催去催弄嘴的
那个去!」绿皮魔话是这么说,下身挺动的速度还是加快了不少,龟头次次撞在
子宫口上,「肏!肏!老子肏穿了你的小骚屄!肏死你!肏死你!给你射进子宫
里!让你怀上老子的种!怀上老子的种!」

  爆发边缘的肉棒好像打桩机一样狠狠抽插,一早被灌了满腹催情精液的艾蕾
克丝不堪凌辱,下体迅速泛滥成灾,花心抽搐,一股阴精没收得住,就这么稀溜
溜地丢了出来,正撒在膨胀的龟头上。

  「肏!这妞尿了!哦……不成了……不成……」绿皮魔一弓腰,抱紧了女人
的两条大腿,屁股一挺,阳精噗嗤噗嗤地射进了女人的身体中,射得她一阵嗯哼,
小肚子哆哆嗦嗦的,两腿一摊,不动弹了。

  正在口交的那个也刚刚射出来,肉棒还没完全软下来,从女人的小嘴中抽出
来时挺不顺利,等龟头一脱出口腔,白花花的精液滚出来。女人咳嗽着,舌头都
伸出来,好像腥臭味道的怎么也吐不干净。头摆向一边,以躲避伸过来的又一根
可怕阳具,没想到旁边正在手淫的魔族正等着她,热乎乎的精子铺盖了她的眼睛,
充斥了她的鼻息。

  发泄过一次的魔族很快被拉开,后面的迫不及待地占领了女人的私密之处,
完全不给她休息的机会。无法说话,也无法矜持,无意义的「嗯嗯啊啊」声充斥
了空白一片的脑海,羞愧或屈辱已不在。瞪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在身上
忙碌着的男性们仿佛很遥远,唯一真实的是让人发疯的快感,让她在一次一次高
潮中绷紧身体,迎接逐渐遮盖了她肌肤的白浊液体……

     ***    ***    ***    ***

  「不能听女人的叫声?这倒怪了……」油腿子摸摸后脑勺,喃喃自语:「今
天早上牝圈里没断下人,这些个母畜也没少叫唤,怎么不见她出声呢?」

  骨朵辛托着下巴,和畜监一样,站在疯狂的群奸集体之外,思索着刚才的情
景,沉吟道:「难道是……女孩……年级小的女孩……莫非……她听不得幼女的
尖叫?」

  「应该是这样了!」油腿子一拍脑袋,「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弱点,用来要
挟她就范,等她的身体调教好,精神上也失去反抗或逃走的希望,就会成为老老
实实的母畜了。」

  「嗯,放手去干吧。」骨朵辛点头肯定道:「要让她的身心都完完全全地臣
服,毫无保留地把我想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呃,这个……」油腿子满脸堆笑,走近两步说到:「要调教肉体,多多少
少用一点药物可以事半功倍,所以还请首领首肯……」

  「嗯。只要不把她弄成白痴或者残废,你自看着办。」骨朵辛挥挥手,随后
又威胁道:「不过,你要是搞砸了,可当心你的脑袋。」

  「是……是……」油腿子在骨朵辛的强大压迫力面前颤抖不已,搓着双手应
和着。

  他们的身后,被重重包围着的女人已被精液涂抹得不似人形……

     ***    ***    ***    ***

  经过一众魔族的彻夜凌辱,艾蕾克丝的肉体受到了极大的摧残,身上布满了
淤青,小腹胀痛,下体红肿,浑身上下有气无力。好在有巧儿和媚儿的悉心照料,
减轻了不少痛苦。昨晚上舍身保护梅露的义举在女奴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少
女们都把这位才刚刚到来的大姐姐当作了天使一般。毕竟在这魔窟里,又有多少
人肯牺牲自我,拯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呢?就连其他的女畜表示出了敬佩之意,
特别是马奴。约瑟芬,对艾蕾克丝挺身相救自己的女儿更是感激不尽。

  艾蕾克丝在与女奴们的交谈中得知这里的男性大都是魔族,她很快就明白了
自己的处境。毕竟是职业佣兵,又怎么会没听说过「鬼狐」,更不用说荆棘团曾
经收到过讨伐「鬼狐」的委托,只不过团长因为已经接下了其他的工作而推辞掉
了。竟然会落到「鬼狐」的手里,艾蕾克丝真的绝望了。这些匪徒出了名的心狠
手辣,就算自己战斗力尚在,孤身一人也绝难杀出洞去。更不用说她双目已盲,
就算侥幸潜到洞外,又怎么能走出迷踪森林的茫茫树海?看来自己的余生都要作
为魔鬼的玩物来度过,想想就令人心酸,若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想个办法自尽
倒也是种解脱。

  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艾蕾克丝反复叮嘱着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不能轻生,
那就要想办法活下去,唯一令她感到宽心的是,既然当初那个所谓的法莱阿。本
达是这里的匪首骨朵辛冒充的,那么他说的所有话就都不可信,也许,仅仅是也
许,前往城外烧营的敢死队并没有全军覆没,也许团长和伊诺克还活着,也许他
们已经重整旗鼓,招兵买马组建起新的荆棘佣兵团,等待着她回去。佣兵团,那
是多么美好的地方,那是自己的家。如果自己能抱着孩子回到那里,早以为自己
已经死去的团长他们该是怎样一副表情?啊!只要想一想就让人陶醉不已,胸前
的荆棘玫瑰银坠好像火炭一样温暖着艾蕾克丝的胸膛,恍惚间似乎驱散了未来的
阴霾。

  现实的锋锐很快戳破了泡影般的梦想,油腿子为了尽快展开他的调教工作,
特别给艾蕾克丝用了上等的伤药,让她在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完全恢复,就连私处
也如从未被人糟践过一般完美无瑕。既然骨朵辛已经批准了适当用药,那动起手
来自然事半功倍,油腿子调制的药物「阴锁」正好派上用场。这种药物本来是给
他自己用的壮阳药,可以钢枪不倒,但是虽然延长了时间和快感,到最后射不出
来却很让人难受,油腿子于是转而研究可以迅速恢复精力的药,但也没有放弃前
者,稍加改进之后有了别的用途。

  首先将「阴锁」给艾蕾克丝口服,这种药看起来好像淡青色的糖浆,服下之
后暂时看不出任何效果,只是身体的敏感度有微弱的提升,接下来油腿子再命令
女奴们轮流舔弄艾蕾克丝的下体,让她欲火高涨,虽然她想要抵抗,但达到娇喘
连连的境地也只是时间问题。接下来就是关键,「阴锁」的药效发作,让艾蕾克
丝快感不断,但就是无法高潮,这种调教方式和油腿子之前的思路一致,只不过
不用怕女奴有心或者无心的失误。话虽如此,为了防止这些小丫头们口下留情,
油腿子还是盯得很紧。

  无法高潮的折磨会像磨盘一样一点一点削弱女人的意志,到了某一个时刻自
然会崩溃,为了得到解药,她什么都会做。这解药也没什么复杂,就是男人的精
液,只要喝进肚子里就可以消除「阴锁」的功效。油腿子不会放过每一个侮辱艾
蕾克丝的机会,但他也不至于蠢得让这个还未被驯服的女佣兵来咬自己的命根子,
于是开口器总是被不厌其烦地使用。

  油腿子并不动手,只是把软趴趴的阳具送进女人的嘴里,想要精液的话,就
得自己想办法。艾蕾克丝的嘴被撑开,因此难以吮吸,只得尽量用舌头的抚弄和
活动脖颈来让阳具在自己的嘴里进进出出,这样的限制要花上很长时间才能让男
人射精,而艾蕾克丝在同意为男人口角的时候往往已经是忍无可忍的极限状态,
越是着急舌头反而越不听使唤,遭罪的时间就越长。这样一来时间一长,艾蕾克
丝的舌技迅速进步,很快地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阴锁」不但可以口服,还可以外用。将其涂抹到外生殖器上同样能让女人
生不如死,苦苦哀求男人把精液灌入自己的体内以中和药物的禁制。同样的,在
被五花大绑的情况下,艾蕾克丝要控制阴道内的肌肉,收缩放松来让男人高潮射
精,索幸以她的「冰心」名器来说并非太难,但也着实逼她下了一番功夫。

  锻炼服侍男人的技巧只是调教的一个方面,更为重要的是要逐步消磨女人的
反抗意识。用刑法蛮干固然有可能达到令人屈服的效果,但压力越大,反弹就越
厉害。用幼女来威胁她也可以逼她就范,但同样难以扭曲她的心灵。采用循序渐
进的调教方式,虽说借助药物,但在最后的那一瞬间,追求精液的意愿是出自于
她本人,是主动的行为,她自己也难以抵赖。长此以往,她的肉体和精神都会熟
悉并且接受这一过程,抵抗的程度就会逐渐衰弱直到不复存在。油腿子深信,调
教女人的关键不在于压力的大小,而在于施压的时间长短。

  经过两个多星期的调教,油腿子高兴的发现,艾蕾克丝的反抗时间越来越短。

  每次由开始调教到她放弃抵抗,甘愿口交或者性交之间的时间间隔已经由最
初的整日整夜缩短到了三四个时辰。她肉体的敏感度和性技巧的熟练程度也都有
所提升。更重要的是,从她最初被掳进洞来到现在都没有来红。

  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拔河那晚几乎全体男性都在她体内射了精液,若
那日正巧是她两次红事之间,不怀孕那才奇怪呢。这种事情,油腿子也没有深究,
检查出妊娠的迹象,就不疑有他地认为是当时某个弟兄下的种。这么漂亮而且强
悍的女佣兵生下来的孩子,若是男子必然是打仗的好手,女子则肯定能满足弟兄
们的口味,而且不论是男是女,这孩子一出生,油腿子就等于又多了一个控制艾
蕾克丝的筹码,因此他在窃喜之余,一面不放松调教,一面调制一些滋补安胎的
东西给女人吃,就等着瓜熟蒂落的那一天。

     ***    ***    ***    ***

  对于生活在牝圈中的女人们来说,一天一天同样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见,
艾蕾克丝已经在「鬼狐」的巢穴中度过了一个月。由于几天以前她开始害喜,油
腿子不得不将「犬」字栏暂时关闭。能得到几天清闲,不用被调教着实让艾蕾克
丝心情舒畅不少。头晕、恶心等等不舒服的感觉反而让她安心。在赤霞城陷落前
的几天,她曾经有过食欲不振的症状,但掳进山洞之后,妊娠的不适反应就消失
了。她原先一直担心腹中的胎儿受到了什么伤害,特别是那一次彻夜的轮奸,至
今让她心有余悸。现在看来没有流产的危险,暂时的反应消退大概是经历劫之后,
连续的惊吓造成的。

  不用服侍男人不代表不用干活,艾蕾克丝每天要负责协助那些未成年的女奴
们打扫牝圈的卫生。这工作不算太累,艾蕾克丝也借此机会把牝圈的地形摸清楚,
牢牢记在脑子里,特别是倾倒污水时走的隧道。这通道蜿蜿蜒蜒,直通山洞以西
的小河。不过,就算记住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条隧道非常狭窄,一次仅能容
一人通过。靠近牝圈的铁门平时总是锁起来的,钥匙在油腿子手中。另有两个通
道与隧道相连,分别同往仓房和水窖,都是死路,山洞的出口处也昼夜有卫兵把
守。就算能逃出山洞,要走出迷踪森林还有两三天路程,一个瞎了眼的女人,要
手脚并用才不至于在茂密的丛林中绊倒,更不用提怎么应付那些野兽魔怪了。

  每当想起这些,艾蕾克丝就不由叹息。她的小腹越来越丰满,这样下去,她
很快就会失去行动的能力,逃跑就更加是天方夜谭了。

  对未来的忧虑远远比不上眼前的残酷。妊娠初期的症状在两个星期之内就渐
渐消除,艾蕾克丝的食欲开始明显地增长,而且体重也迅速增加,油腿子于是恢
复调教的工作。短暂的停滞让女人的敏感度下降,反抗情绪也死灰复燃,这让畜
监大人十分不悦。好在女人的体型不复往日的敏捷,以油腿子的身手,就算不上
重枷,也勉强应付的来。

  又过了三个多月,艾蕾克丝已是大腹便便,乳房也涨得像香瓜一样。油腿子
的调教十分成功,虽然这女人还不会自己央求男人来肏她,叫春也不够风骚,但
起码肯服服帖帖地给人摆布。由于接近妊娠的晚期,油腿子担心魔族过于发达的
阳具会搞出什么意外,弄不好一死两命,于是规定只准玩后庭和嘴,前面更是扣
上了贞操带,以免有人不守规矩。每天光顾她的男性仍然是络绎不绝,特别是为
了她的一对奶子,只要轻轻搓揉就会喷出乳汁来,一边享受胯下的舒畅一边有新
鲜的饮料润喉,这样的美事可不是随时都有。

  「噢……不行了……这小嘴……真会吸……我……哎哟……喷了……喷了!」

  男人叫唤两声,热乎乎的精汤就灌了进来,艾蕾克丝咕嘟咕嘟地蠕动着喉咙,
把腥臭粘稠的液体统统吞进了肚子里。

  「我说,这娘们每天喝我们这么多精浆,这肚子里肯定装满了这些白花花的
玩意。」肥胖的魔族,一边挺阳具在女人后庭中肆虐,一边打诨道:「这奶子里
流出来的水也是白的,难道就不会串了精液的骚味?你喝着就不觉着恶心?」

  「呸!你要是不喝就闭嘴,别倒了老子的胃口!」刚刚发泄过的精壮魔族抬
起头来骂道:「这玩意香喷喷的,哪有什么骚味?」

  他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捧起女人的奶子,吮吸着,让温暖的乳汁淌进他的血
盆大口之中。他的身下,仰面躺着的艾蕾克丝伸出舌头,来回清理着逐渐萎缩的
肉棒,把上面残留的精子舔进自己的口中。

  「嗯!不错!母狗真听话。来!叫两声给老子听听。」享受着口舌服务的男
性得意地命令道。

  艾蕾克丝一愣,皱了皱眉头,随即强装出一丝微笑,欢快地「汪汪」叫了两
声,还不忘了伸出舌头,像狗一样吐着气,讨好着压在她身上的禽兽们。

  牝圈里的人不算多,盗贼团刚刚完成一庄大买卖,中午才上山来,大部分人
都去吃饭或者休息了,只有少数几个精神好的才来找女人解馋。艾蕾克丝挺着大
肚子,好不容易轮着服侍了五个男性,不过她始终留意着「马」字栏方向的动静。

  「嗯……呜……嗯啊……呣呣……啊……」阵阵沉闷的呻吟声说明正有人正
占用着马奴的嘴巴。

  「嗨……嗨……妈妈……你的屄太松了……夹紧一点……听见没有……」一
个稚气未脱的呻吟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同时,「噼噼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伴随
着女人呻吟的节奏清晰地传进艾蕾克丝的耳朵。

  「呵呵……弟弟……那是你的鸡鸡不够大啦……等你长大了……就觉得紧了。」

  另一个同样年轻的声音回答道,「不过……我们魔族大人的鸡巴那么大……
早就把她撑开了……再说她……生下咱们和妹妹……阴道肯定要松一点……」

  在匪巢中这么长时间,艾蕾克丝和马奴。约瑟芬最为亲近。她家里本是放牧
打猎为生,十五岁时被从山下收风回来的盗贼团袭击,马匹被抢,家人被杀,自
己也被掳上山来做奴隶。她十七岁时生下了第一个魔族男孩,后来又陆续产下连
个人类孩子,一男一女。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32字]

  从声音来看,这对儿兄弟正奸淫着他们的亲生母亲。

  艾蕾克丝看不到约瑟芬的惨状,否则她会更加同情这女人的境遇。两个少年
虽然年纪尚轻,但胯下的淫具已经初具规模。魔族的少年发育很早,虽然体形会
一直成长到二十岁,但性器官在十五岁就完全成熟了。人类的少年虽然不如他同
母异父的哥哥,但生长在盗贼团中,需要很快适应战斗生活并且加入到团伙中,
因此往往要被喂食各种魔药催熟,好让他们加速发育成长。兄弟两个人一前一后,
配合默契地肏弄着趴在地上的成熟女性,凶狠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对母亲的怜悯或
关怀。

  「妈妈……你哭什么……我的肉棒……不好吃吗?」哥哥穆托抓着母亲的头
发,下身前挺,龟头几乎哽住了女人的喉咙。女人流着眼泪,屈辱地吮吸着儿子
的性器,虽然这不是儿子们第一次凌辱她,但每一次她都会伤心落泪。

  「可恶!我叫你夹紧一点,你听不到吗?」身后的弟弟穆绝恼火说道:「敬
酒不吃,你吃罚酒!」

  穆绝把阳具从母亲的阴道里抽出来,右手攒成锥,狠狠捅进她还未合拢的阴
户中,直没到手腕。

  「呜!呜嗯……呜嗷嗷嗷!」约瑟芬惨叫道。

  「嚎什么嚎?生我们的时候,还不比这个大多了?」哥哥嘟囔一句,抱着他
妈妈的后脑勺,每一次抽插都尽根没入,屁股上的肌肉一张一弛,噎得女人不住
哆嗦。

  穆绝的手一边在阴道深处抠挖,一边来回扭动,手指的前端似乎要把子宫掏
出来。这样的刺激让女人痛苦不已,下体抽搐,小便不受控制地泻了出来。

  「这就不行了?真没用。」穆绝把手抽出来,上面沾满了阴户中带出来的汁
液。他先把阳具插回女人的阴户中,接着右手不声不响地挤进了后庭。不顾母亲
的尖叫声,穆绝的右手借着汁液的润滑,整个手掌伸进了后庭中,隔着薄薄的肠
壁和阴道壁,握住了自己插在阴户中的阳具,好像平时手淫一样,上下攒动着。

  「嗯……这样就紧多了……嘿嘿……这样还挺好玩的……」恶作剧得逞的笑
容浮现在少年恶魔的脸上,让人不寒而栗。他的左手用力按住女人的小腹,好感
受自己的凶器在她的体内出入,同时施加更多的压力换取快感。

  是快感还是痛苦?是屈辱还是刺激?约瑟芬已经说不清楚了。脑海一片空白
的她,两眼上翻,迷离的眸子恍惚地看着面前的长子,口中的肉棒爆发出雄性的
征服力量。浑身的肌肉松软,两腿不听使唤,好像一摊烂泥一样,难以支撑身体
的重量。

  「趴好了!」穆绝左手一边拍打母亲的屁股,在上面留下红色的掌印,同时
加快了胯部和右手的动作,而他的哥哥也想打桩机一样,在女人的口中冲刺着。

  「来吧!妈妈!要……要射了!射进去了!射进去了!!」兄弟俩同时叫道。

  「呣!呣嗷啊!」女人无力的挣扎难以抵抗不可避免的结果,亲骨肉的精子
浇灌了子宫,腥臭的气息充斥了口腔。

  喷涌而出的精液从女人的唇边和下体倒灌出来,但绝大部分还是注入了女人
的体内。

  兄弟二人满足地坐倒在地。他们的母亲摊倒在一旁,抽搐着,口中和股间白
花花的一片,无力地呻吟着:「又……又射进来了……会……会怀孕的……」

  「好啊,那就给我们再生一个妹妹吧。」穆绝满不在乎的说道。

  「说起妹妹……」穆托笑着站起来,走向牝圈的入口,不一会儿拖着自己的
妹妹梅露走到母亲跟前,「这次下山,我们两个作战有功,首领说要赏赐我们,
我们就要了她。哼哼……妹妹的小屄肯定比你的要紧多了吧?」

  「就是,就是。」穆绝一边附和,一边站起身来,跨下的肉棒像他哥哥一样,
很快恢复了生机。

  「不……不要……放过你妹妹吧……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3字]

  来……来肏妈妈吧……求求你们……」约瑟芬苦苦哀求着,试图爬起来。

  可惜以她现在的体力只能勉强支撑起上半身,不可能保护自己的女儿。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106字]

  少女的哭声撕裂了约瑟芬的心,也煎熬着艾蕾克丝的耳膜。但她知道,这回
她没办法帮小梅露。她身上的男人刚刚在后庭中射精,现在正把还沾着精液的阳
具伸到自己口中,等待着事后的清洁服务。

  艾蕾克丝舔着男人的阳具,脑中思索着:我将来生下来的孩子,也会是这样
吗?男孩子会来凌辱我,女孩子就会被别人侮辱……天哪!怎么能让我的孩子出
生在这样的地方?!决不能在这里!

  身上的男人爬起来,把膨胀的阳具伸到女人的面前,龟头戳一戳她的腮帮子。

  艾蕾克丝张大了嘴,试图同时含下两个龟头……

     ***    ***    ***    ***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年底。十二月天降大雪,二十五日雪停的那一天,艾
蕾克丝顺利地产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为她取名为夏洛特。艾蕾克丝。

  第五节:红颜薄命

  「夏洛特。艾蕾克丝(CharlotteAlex)?」梅露托着腮,瞪
着天真的大眼睛问道:「不是该叫夏洛特。珍妮吗?」

  包裹在襁褓中的小生命在一般人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皱皱巴巴的紫色肉团,大
汗淋漓的艾蕾克丝虽然双目失明,看不到自己的亲骨肉,但在她的想象中女儿就
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天使。刚刚分娩的她依然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但怀中的宝贝
好像给了她无限的生命力。

  「傻孩子,哪有人姓珍妮的。这种女孩子家家的姓氏,要是换做男孩子还不
被人取笑。」约瑟芬轻轻摸摸跑来帮忙的女儿的脑门。这位被关在「马」字圈中
的性奴已是三个儿女的母亲,很有经验,因此来帮助同是性奴兼好友的艾蕾克丝
接生。

  白花花的胎盘上带着深紫色的脉络,连同已剪断的脐带被搁在一边的盘子里。

  水盆中的热水蒸腾出袅袅热气,新生儿刚刚在里面洗完澡。约瑟芬把盆中的
手巾捞出来拧干,无微不至地擦拭着艾蕾克丝两腿之间的污迹。

  「我本名叫珍妮弗。亚历山大(JenniferAlexander)。
按照家乡的传说,女孩子不好养,很容易被巫婆拐走,要改名字才能避邪。因此
父母依风俗把我的姓名颠倒,就成了亚历山大。珍妮弗,昵称艾蕾克丝。珍妮。」
艾蕾克丝感激地向约瑟芬笑笑,「本来等我成年以后应该改回去的,可我后来成
了佣兵,觉得艾蕾克丝这个名字很有男子气概,也就没再改过。」

  小宝宝饿了,抱着母亲的乳房,美美地吮吸着甘甜的乳汁,小脸上全是满足
的笑意。感受着抓着自己乳房的小手,还有乳头上传来的美妙感觉,艾蕾克丝心
中对于未来的忧虑仿佛都被吹散到了九霄云外。要是能够守住眼前这一刻的幸福,
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

     ***    ***    ***    ***

  「喂!母狗!给我专心一点!!」粗鲁的声音打碎了回忆,将艾蕾克丝拉回
到残酷的现实中,男性的大手握着胯下阳具,龟头拍打女人的脸颊。

  「汪!汪汪!」犬奴。珍妮欢叫两声,淫笑着伸出舌头,饥渴地舔着面前魔
族的生殖器。现在的她,身形已经恢复往日的苗条,只是乳房比以前大了少许,
保留着怀孕时的丰韵。赤身裸体,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两手和膝盖为了防止擦伤,
套上了皮制的护垫。脖颈上的项圈镶着有「犬」字样的铁牌,荆棘团的团徽银坠
也还依然闪亮。亮丽的金发之上戴着一对三角形的狗耳朵,惟妙惟肖。后庭中插
着粗大的木塞,露在外面的是一条翘在半空中的尾巴,栩栩如生。乍一看,若不
是体毛太短,一定会被误认为犬属的兽族。

  「噢……呵呵……快……快射了……母狗,你想不想要喝啊?」男性的魔族
在母畜的服侍下很快就不行了,快速地套弄着膨胀到极限的阳具。

  「想!汪汪!」母畜叫着,急促地吐着气,香舌来回扫过硕大的龟头和一开
一合的尿道口,张大了嘴巴讨好道:「母狗最喜欢主人的精液了,粘粘的真好喝!

  汪!汪!求求主人赐给狗奴最好喝的精液!」

  「呜……那就给你……下贱的母狗……全喝下去吧!喝吧!!」魔族把阳具
捅进母畜张开的嘴,按住她的脑袋,龟头塞进了喉咙的最深处,胯下睾丸一阵阵
抽搐,滚滚的阳精源源不断地喷射进了女人的肚子里。因为射得太多太快,来不
及吞下,白色的浆液从女人的嘴角两边渗出,溪流般淌过下巴,滴落到地上。

  「嘿!嘿!嘿!嘿……」野蛮的吼叫伴随着每一次喷射自男性的喉咙中迸发,
下体一次次向前挺,好像要把阳具伸进母畜的食道中。噎得她睁大了一对苍白的
双眼,泪珠迷离了无神的瞳仁。

  「呜……噗……嗯呃……咳咳……」最后的几下冲击撞得艾蕾克丝喉咙生疼,
下巴好像要脱臼了一样。长时间的窒息和吞咽让她眼冒金星,小嘴实在含不住这
么多的液体,一股腥臭的气息不知怎么钻进了鼻腔,从一边的鼻孔中喷出来。随
着男人阳具的退出,母畜立刻瘫到在地,剧烈的咳嗽着。

  「欠打的母狗!」发泄出来的男人一脚蹬在女人的肩膀上,用力不大,刚好
让她打了个滚,翻身躺倒在地上,抽搐着喘息。

  「老子的精液敢不全喝下去?!还不快过来舔干净?!」

  艾蕾克丝勉强支撑起身体,「汪汪」叫两声,扭动着身体爬过来,一口吞下
男性萎缩了的肉棒,舌头蠕动,舔掉上面的每一丝精子,慢慢吮吸着把肉棒从口
中拔出来,光滑的阳具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接着,她又伏下身体,嗅着腥臊的气
息,把刚才自嘴角边滴落下的每一滴精液都舔起来吞下肚。一边舔,一边扭着丰
满的屁股,带动高高翘着的假尾巴好像狗一样来回摇摆着。

  「怎么样!母狗?饱了没有?还想不想喝?」发泄完毕的魔族还不打算放过
沦为畜牲的女人,拍拍她的脑袋问道。

  「汪!想喝!我还想喝很多很多精液!求求主人给发情的下贱母狗更多的精
液!」艾蕾克丝抬起头,响亮地回答着,撒欢似的扭动赤裸的身体。

  「好!就让你这头淫荡的母狗喝个够。」魔族的男性从怀中掏出一把小钥匙,
打开母畜左脚上的镣铐。锁链的一头铐在女人的脚踝上,另一头牢牢钉在「犬」

  字栏的木墙上。男性把锁链解下来,一头系在母畜的项圈上,另一头握在手
中,溜狗一般牵着艾蕾克丝往牝圈一头走去。

  「羊」字栏中,刚刚年满18岁的吉妮从女奴晋升为母畜,成为了新的羊奴,
旧的自然被宰来吃掉了。因为她当上母畜的时间还不长,所以短时间内代替艾蕾
克丝,成为被光顾次数最多的性奴。她现在浑身涂满了白色液体,私处和后庭中
也涌出大股的混浊精浆。

  「去吧,去吃你最爱吃的精液!」

  随着主人的一声令下,艾蕾克丝不顾锁链的束缚,扑向被蹂躏得不似人形的
羊奴。随着气味很快找到了下体所在,双唇贴上阴户就是一阵吮吸,「嘘溜溜」

  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不要……艾蕾克丝姐姐……那里……不要吸……」

  对于吉妮有气无力的呼声,艾蕾克丝似乎充耳不闻。她嘴上吞咽着腥臭的精
子,而思绪却飘向了隔壁的「马」字栏。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现在那里面是
空空如也……

     ***    ***    ***    ***

  「快!当心脚下!对,这边!梅露,你扶稳一点!快跟上。」

  一丝不挂的女人背着柄长剑在茂密的丛林中快步行进着,怀中抱着一个一岁
左右的婴儿。可爱的婴儿有着金色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此时正在襁褓中安详地
酣睡。在她们身后,一个不满十岁的女孩搀扶着金发的美丽女性,以一柄短枪为
拐杖,跌跌撞撞地跟随着。

  一行人在没有路的上坡上前行,月光难以驱散深林中的黑暗,野兽的啼鸣在
左近回荡。

  山势险峻,行走起来颇费力气,特别是年少的女孩,很快便气喘吁吁,不得
不停下来休息。

  「走了这么久,现在咱们已经走出很远了吗?」艾蕾克丝虽然双目失明,在
丛林中跋涉很消耗体力,但凭着佣兵的身体素质,呼吸仅仅有些急促。

  「是啊,咱们下了这个山坡,就快到山谷了。之后只要沿着山谷,就可以走
到有人烟的地方。」马奴。约瑟芬抱着艾蕾克丝的女儿夏洛特,喘着粗气地答道。

  她年少时随父亲和兄长打猎放牧,不但在丛林中善辩方位,而且熟悉各种野
兽习性,身体强健有力。

  「不要担心,艾蕾克丝姐姐,我在油腿子的晚饭里放了很多很多药,拿钥匙
的时候,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死人一样。门口那两个守卫也给药得不省人事,
等他们醒过来就是明天早上了。那时候我们早就离这里很远了。」梅露擦着自己
额头上的汗水,安慰道。

  「万一其他人出去倾倒污水,发现守卫昏倒了怎么办?当初还是应该结果了
他们两个才对。」艾蕾克丝后悔当初仅仅拿了两人的武器,没有痛下杀手。

  「血腥味会招来野兽,反而引起注意。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别担心,谁会半
夜出去倒污水?再说就算他们现在发现也太晚了,我们都快到山脚了,除非他们
长了翅膀又或者不怕死,从后山的悬崖直接跳下山来,不然绝对赶不上我们。」

  约瑟芬一面说,一面借着月光,细细察看怀中的女婴,小家伙睡得正香,全
然不知道逃亡的艰险。

  「但愿如此,这么大的山林,他们也找不到我们在哪里。」艾蕾克丝抚摸着
胸前的银质链坠,许愿道。

  没等她们安心休息太久,寂静的山岭中就远远传来了隐约的嘈杂声,吓得她
们又匆匆上路。

  行进了不多一会儿,约瑟芬频频回头仰望「鬼狐」洞窟后山的悬崖,只见其
上燃起了火把,有人影在来回走动,一阵叫嚷声过后,两团巨大的黑影就从悬崖
上滚了下来。

  「天哪!那是什么东西?!」约瑟芬失声叫到,她的女儿和艾蕾克丝也转身
停下了脚步。

  黑影从高高的绝壁上落下,丝毫没有要飞起来的迹象,速度越来越快,直向
山下摔过来。其中的一个碰到突起的崖壁,发出「噗」的一声便弹开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艾蕾克丝听到异响,抓紧手中短枪,摆出防御
的姿势。

  约瑟芬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解释,只见两团黑影砸落在
草地上,皮球一般蹦了两下,就顺着山坡向这边滚来,沿途的小树和灌木纷纷被
撞断。黑影越滚越近,形状也愈显巨大。

  「快跑!」约瑟芬惊叫一声,忙推着艾蕾克丝和梅露转身,匆匆逃跑。

  艾蕾克丝毕竟双目失明,在梅露的搀扶下,跑起来跌跌绊绊。很快被身后赶
上来的怪物双双撞倒在地。这怪物有一顶单人帐篷般大小,撞击得手后很快停止
了滚动,没有什么规则形状的光滑体表上猛然爆出十几条儿臂粗细的触手,缠住
了艾蕾克丝和梅露的四肢,脖颈和腰际,把她们擒到了半空中。

  「梅露!」约瑟芬看到女儿被擒焦急万分,虽然近在咫尺的,但难以抽身上
前解救。她把襁褓系在胸前,拔长剑在手,可惜毕竟不善格斗,虽然斩断了几根
触手,但四肢很快就被制住,动弹不得。

  触手柔软而有弹性,好像长了眼睛一般敏感,随着女人们的每一次挣扎而改
变着缠绕的力道和方向,化解了她们解脱的企图。艾蕾克丝凭借过硬的战斗技巧,
用短枪绞断了好几根,但还是不敌对方数量众多,被夺去了武器,束手就擒。

  擒住了女人们的巨怪并不做声,一边缓缓蠕动,一边伸出了更多的触手,漫
无目的地抽打着女人们的身体,让她们在吃痛挣扎中进一步消耗体力。触手上好
像分泌出了什么液体,有一点粘稠和油腻,带着一丝花香气,随着每一次抽打,
涂遍了她们的身体。

  [ 包含兽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406字]

     ***    ***    ***    ***

  「呜……呜……」艾蕾克丝吃完了吉妮下体中的精液,又被牵到其它的畜栏
之中供玩弄。在别的母畜身上享受了快感的魔族们,很乐意在喷发之前把生殖器
从女人下体中拔出来,转而射在由艾蕾克丝的小嘴充当的精液收集皿中。

  只有当小嘴中接满了白白的液体,溜狗的魔族才允许她吞下去。由于魔族汹
涌的射精量,不多会儿,艾蕾克丝的小肚子就装满了男人的精浆,爬起来咣当咣
当地发出水声。

  「上面的小嘴吃饱了,下面的小嘴是不是又饿了?」牵着狗链的魔族问道。

  「是!是!汪汪!母狗的小骚屄又饿了!求求主人惩罚欠肏的母狗!」艾蕾
克丝抬起头,俏丽的脸上沾满白色的精子,淫荡的笑容好像发自内心一般真诚。

  「欠肏?欠肏还不赶快把屄掰开?要不然老子没了兴致就不肏你了。」魔族
男子笑着答道。

  「不要!汪!不要啊!」艾蕾克丝一听,花容失色,急忙翻身躺下,两腿打
开,双臂自腿弯下穿过,把大腿分开到最大角度。纤细的手指按住自己的阴唇,
向两边分开。粉红色的花瓣张开,露出流淌着蜜液的幼嫩花蕊,张着的小嘴微微
开合,好像呼唤着侵略者的进入。

  「这么长时间,小屄还是这么漂亮,颜色一点都没变,还真是少见的货色啊。」

  魔族男子一边感叹,一边俯下来,把艾蕾克丝压在身下,阳具刺穿了花蕊,
长驱直入,捣得母畜浪叫连连……

     ***    ***    ***    ***

  [ 包含兽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305字]

  借着日光,约瑟芬终于看清了怪兽的真面目。两个四轮马车大小的家伙都是
通体鲜绿的团状物,没有脑袋或者四肢,好像由半透明的液体充起来的皮球,可
以看见它们体内并不复杂的器官。这些器官同样透明,因此只能勉强看出个大体
轮廓,有一些鸡蛋大小的东西可能是卵,还有的可能是缩在体内的触手。其中一
根格外粗壮的似乎被剪断了,断口好像被烧过一样萎缩了。体外的触手颜色要深
一些,透明的部分能看出很多血管一样的纹路,有的通向触手尖端的开口,有的
通往周边的表皮。至于里面的液体,则可能来自于触手和怪物躯体连接处的那些
腺体模样的组织。

  约瑟芬虽然是牧民出身,但对于这种怪物还是第一次见到,完全不知道其名
称和习性,只能暗暗后悔自己无知,想不到迷踪森林中还有这样的魔兽。

  到了正午,行动缓慢的魔兽终于走到了「鬼狐」洞穴前,骨朵辛和他的护卫
手下以及油腿子已经在洞口等候多时了。

  「这么慢啊,首领早就决定好如何发落你们了。」两个魔族走上前来,一边
说着,一边以魔族的语言对那两头怪物叱喝了几句……

  [ 包含兽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186字]

  「这些淫兽是我们驯养在后山的,平常拿来用药,碰到特殊情况,也可以用
来追捕逃犯。」阴沉的嗓音一听就知道是四当家乌棱多,他一边把艾蕾克丝的女
儿从约瑟芬的胸前解下来,一边说道,「这东西身体大部分是水分,从山上丢下
去也摔不坏,而且可以凭本能在黑暗中追踪雌性动物。你们走的是最好走的出山
路线,当然逃不过它们的追踪。」

  「走吧,走吧,时候也不早了,赶快进去吧。」油腿子催促到,他昨晚被迷
药麻翻,虽然后来吃了解药,但心头的怒火还没平息,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
些母畜在行刑之前还要发挥最后的剩余价值,让弟兄们好好乐乐。做好心理准备
吧,这恐怕是你们最后一次被人肏了。」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256字]

  几个身强力壮的魔族走上前来,拎起女人的两脚,把她们倒提在手中,跟随
着首领和畜监往后山走去,一路上留下一串串白色的液滴。

  后山是「鬼狐」魔族们圈养魔兽的所在,淫兽就是在这里驯养的。母兽居在
一个纵横二十米,高五米左右的大坑中,坑壁笔直,难以立足。因为母兽的体型
巨大,有一间厨房般大小,因此单靠触手,难以抓住坑外的草木把躯体拉上去,
再说其本身也没有要逃走的必要。

  淫兽是类似植物的一种魔兽,主要靠光合作用生存,因此没有四处捕食的需
要。当然其简单的消化系统也可以消化体型较小的动物,比如野兔或者人类的儿
童,不论死活都可以接受,但是再大一点的东西它们就不会去碰了。这样无害的
魔兽之所以会袭击雌性的生物,纯粹是为了繁殖的需求。

  正如许多的植物一样,淫兽是雌雄同体的。但是它们简单的身体构造无法提
供孵化受精卵的产床,受精卵必须植入其它动物的产床,也就是子宫内,吸取代
母体提供的营养,才能够发育孵化。淫兽一般分别在代母体体内产卵并射精,然
后喂养代母体直至其产下幼兽。这一过程只需要一个多月,每一次孵能产出三四
个幼兽。这些小家伙只有拳头大小,看起来就是微缩的淫兽。

  在万万分之一的情况下,代母体自身的卵子会被淫兽的精子受精,从而产下
杂交的后代。这种后代看起来和代母体同属一样的物种,但却和淫兽一样雌雄同
体。除了这种极为罕见的情况,一般的幼兽在野外生存率很低,因此母兽会不断
地产下大量新的卵,直到其捕获的雌性「产房」不能再生育为止。到时候它们会
再去物色新的猎物。

  一般情况下,淫兽是交互受精的。也就是说两头淫兽分别在自己「产房」体
内产卵,然后互相替对方的卵受精,它们分泌的蜜露可以刺激代母体,促进受精
卵吸收营养。被「鬼狐」圈养的这头淫兽是孤身一个,因此只能自行受精。油腿
子定期会提供女人给淫兽,虽然她们用不了几年就会灯枯油尽,被淫兽遗弃,在
坑底腐烂成累累白骨。这段期间孵出来的幼兽会被油腿子拿来制药,其中一两个
强壮的则会养大,驯化为仆役,平日关在它处。它们的输卵触手会被魔药封印,
以去除其野性,因此它们只能射精不能排卵,艾蕾克丝她们被捉到后一直没有被
当作「产床」也是这个缘故。

  一行匪徒将三个女人直带到关淫兽的大坑前,一个身形瘦小的人类爬上坑边
的一棵树,在上面一根伸向坑中的粗壮树枝上挂上两根绳索。长的一根有近八米
长,中间在树枝上打了一个结固定住,两端垂向坑中;短的一根绳索只有两米多
长,没打结,仅仅搭在树枝上。

  三个女人被扔到树下,此刻的她们依然没有恢复体力,瘫软在地,任人鱼肉。

  油腿子走上前来,从怀中掏出四根葫芦状的淫具,把其中的两个有孔的摆到
约瑟芬面前,说道:「这两根看起来相同,其实一根为生,一根为死。你自己挑
一根吧,剩下那根给你女儿。」

  [ 包含幼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46字]

  「你不挑的话,我就替你挑。要是我挑的话,你女儿大约活不成。你要是愿
意这样,那也行。」油腿子威胁道。

  「不!不!我挑!我挑!」约瑟芬万般无奈,左看右看,只见两个淫具都是
一模一样的圆滑形状,尾端有一个环,表面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小孔。犹豫不决也
没有用,约瑟芬于是挑了左边的那一根。

  油腿子站起身来,招呼两个手下把约瑟芬和她女儿梅露双手捆在身后,抱到
树枝下,头上脚下到过来,然后在她们的阴户和后庭中各塞入一根淫具,带孔的
特殊淫具在前,不带孔的在后面。接着把树枝上垂下的绳索收过来,系在淫具的
环上。短的绳索连接后庭的淫具,长的一根连接阴户的特殊淫具,垂在一边。

  随着男人们一松手,女人的身体下垂,拉动绕过树枝的短绳索,绳索绷紧,
后面的淫具一吃力,里面的机关启动,体积涨大两倍,牢牢卡在女人们的后庭中。

  就这样,约瑟芬和梅露被后庭中的塞子挂在树枝上,身体悬在坑上方的半空
中。

  坑中的淫兽感知到女人的气息,早早就挪动到女人的下方,可惜它的触手不
够长,只能老老实实等着她们自己掉下来。

  就在其他人往梅露手上铐上重物,好让体重较轻的她和较重的约瑟芬平衡在
半空中时,骨朵辛用铁链把艾蕾克丝拴在了挂着约瑟芬母女的树干上。铁链锁在
项圈上,就如同栓狗一般。

  拴好后,骨朵辛蹲下身来,抓住艾蕾克丝的头发,提起她的脑袋,凶狠地说
道:「听着,犬奴,你看不见,所以我得说给你听。现在,马奴和她女儿后门里
面塞了东西,给挂在那边树上。就算用力夹紧后门,她们的体重也会一点一点把
塞子拔出来,然后她们就会掉向关淫兽的坑里。她们的屄里也塞了东西,上面拴
了长绳,长度足以把她们两个放进坑中。长绳中间系在树枝上,所以她们掉下去
的时候,落到一定高度,长绳就会被拉紧。她们屄里的东西是有机关的,一拉之
下,其中的一根会从小孔中刺出无数的小钩子,钩住屄里的嫩肉。女人下落的冲
力和体重会把屄芯子一下子拽出来,吊在半空。另外一根上面的小孔则会挤出油
来,润滑了屄芯,「葫芦」被拔出体外,女人就会落入淫兽的下怀。所以到了明
天早上,她们两个当中,一个会脱阴而死,另一个会成为淫兽的生育机器,而且
她们要眼睁睁看着对方度过这最后的几个时辰。」

  「「葫芦」刑具是我的一点小发明。」忙完了的油腿子在一旁插话道,「女
人的下体被扯出体外时发出的那种尖叫是最动听的音乐。你很快就会有幸欣赏到
了。」

  「而你,虽然你看不见,但是你要呆在这里,听着这一切发生。」骨朵辛继
续说道:「当初要是丢下你这个累赘,她们说不定可以逃走,是你让她们落到今
天的这般田地。你瞎了眼睛,本来就注定不可能离开,所以不要痴心妄想了。如
果你活得过今晚,这便是你余生的教训。」

  油腿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把里面的液体浇在艾蕾克丝身上,一边浇一边
说道:「这是母狼的尿,现在是交配季节,很快就会招来一群公的魔狼,到时候
你要么给它们肏一顿,要么给它们吃掉,全看你的运气了。」

  「不!不要这样!这全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她们母女!求求你!」艾蕾克
丝奋力爬起来,扑到骨朵辛身前,舔着他的脚苦苦哀求道:「我再也不敢了,我
老老实实当母狗,不跑了。求求你,饶了她们吧。」

  「哼!」骨朵辛一脚踢在艾蕾克丝小腹上,疼得她哀嚎着蜷起身子。

  「现在知道求饶了?太晚了!」骨朵辛骂道,「你脑子不好使,这么长时间
都没恢复记忆。看来需要以毒攻毒,给你点刺激才能开窍。要是过了今晚你能回
忆起劫的秘密,可以明天早晨告诉我,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么感兴趣了。当然,
那也得要你还有性命在才行。到时候我或许会开恩,让你的女儿长大以后做我的
专用女奴,省得像你一样给千人骑万人跨。哈哈哈哈!」

  骨朵辛狂笑着离开了,他的手下尾随其后,把三个女人丢在无尽的黑夜中…


     ***    ***    ***    ***

  「醒醒!醒醒!母狗,起来,你的同类来肏你了。」

  在接连不断的轮奸中昏过去的艾蕾克丝被什么热乎乎,湿漉漉的东西舔在脸
颊上,悠悠醒来。

  「母狗嘛,就应该让狗来肏,是不是?这几只杂交的魔犬可比狗强壮多了,
你好好开心一下吧。」四周男人们的哄笑声伴随着犬吠格外刺耳。

  艾蕾克丝挣扎着,本能地向后退缩,但脖子被铁链拴住,很快就无路可退。

  野兽的气息逼上身来,扎人的毛发,腥臊的气息,近两年前的那个晚上的噩
梦又要重演……

     ***    ***    ***    ***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她和约瑟芬母女是怎样度过的,只是后半夜有人好像隐
约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

  第二天早上,油腿子领人去查看……

  [ 包含幼交、兽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237字]

     ***    ***    ***    ***

  「艾蕾克丝姐姐,艾蕾克丝姐姐,醒一醒……」媚儿的轻声呼唤自耳畔传来,
她现在已是16岁的大姑娘了。

  [ 包含兽交内容,因不符合版规,删节90字]

  摸摸自己的身体,虽然伤痕累累,但已经被媚儿她们清洗干净。艾蕾克丝笑
笑,抬起头,媚儿忙从一旁领过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女孩。艾蕾克丝把女孩抱在怀
中,亲了又亲。

  女孩抚摸着她胸前的银质团徽,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妈妈。」

  两年前的那一晚,艾蕾克丝几乎送命。但经过长时间的调养,她还是活了下
来,身体更是完全恢复。可是她曾经坚强的意志已经被完全击溃,油腿子几乎再
没花什么力气,就把她调教成一个人尽可夫的淫女。她对每一个「鬼狐」中的匪
徒都俯首贴耳,仿佛完全不记得这些恶棍曾经对她做过什么,而且像发情的母狗
一样随时随地求欢。

  唯有在她的女儿面前,艾蕾克丝才会有一点正常人的表现。她的女儿现在已
经三岁了,已经学会说话走路,但是还完全不懂事。每天牝圈关闭之后,未成年
女奴们进来打扫,就把夏洛特带来让她妈妈抱抱。艾蕾克丝会轻轻哄着女儿入睡,
在她耳畔低声唱着别人听不见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睡吧,睡吧,听妈妈讲故事……」轻轻摇摆
着怀中的孩子,艾蕾克丝的歌声细若蚊呐,就连在不远处的媚儿她们也听不到,
「睡吧,睡吧,记住故事中的秘密。睡吧,睡吧,劫的秘密……」

     ***    ***    ***    ***

  又是一年春天,艾蕾克丝在「鬼狐」的巢穴中已经度过了近四年,女儿也已
经三岁多了。

  这天清早,牝圈中一阵骚动。自两个星期以前,骨朵辛率领匪众倾巢而出,
下山劫掠春季的贸易商队,这山洞中没留下多少人手。牝圈中的女人们也清闲下
来,少了很多罪受。按时间算来,他们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回来。

  油腿子令人恶心的声音大声命令着什么,很多个脚步声好像拖着什么东西,
走了进来。那东西不断挣扎,并且发出猫科动物的吼叫声。

  「哈哈哈,这回可逮到宝了!」油腿子叫到。

  原来「鬼狐」在迷踪森林中,下有捕兽的陷坑。后山驯养的淫兽,魔犬之类
都是这样捉来的。今天捉到的猎物有些与众不同,因此油腿子让手下用网抓住,
带进了牝圈。

  在网中挣扎翻滚,大声咆哮着的,竟是一头雌性的兽人。锦毛上的黑色斑点
说明她是豹属。

  「把她捆好!把她捆好!」有人吆喝道。

  要抓住兽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刚才下网的时候就有五六个人被抓伤,其中
一个伤在颈部,还颇为严重。要不是后来用套索收了这母豹的钢抓,恐怕把她从
网中弄出来的时候,又要折损几个人。

  豹属的兽人自然要拴在「虎」字栏里面了,油腿子命人搬来一架刑台,把兽
人捆好,然后就匆匆出去了。那些受了伤的手下们还等着他去救治。至于这豹女,
油腿子说先饿她几天,要不然这么生龙活虎的他也不敢调教。

  牝圈中很快又归于安静,本来没多少匪徒留守,这么一折腾,就更没人了。

     ***    ***    ***    ***

  到了夜深人静,山洞只有鼾声隐隐可闻。一个身影挪到牝圈的大厅中央,朝
着「虎」字栏方向,小声问道:「喂!能听到吗?」

  「是谁?」豹女的耳力出众,猫科动物的眼睛在漆黑的山洞中也能看得一清
二楚。

  「你想逃出去吗?」那脖子上拴着铁链的女性身影又问道。

  「当然想。」豹女答道。

  「我可以帮你逃走,但条件是你必须帮我和我的女儿离开。」那身影的胸前
有个银色的胸坠,盘成一圈的荆棘中央嵌一朵玫瑰,造型十分独特。

  「你要是有办法逃走,自己为什么不逃?还需要我来帮你。你到底是谁?」

  「我双目失明,因此需要熟悉迷踪森林的人帮我和我年幼的女儿。没有那么
多时间解释了,黑夜短暂,你要是想离开的话,就赶快做决定。」

  「好吧,我答应你。」豹女话音刚落,那身影便离开了。

  锁链的锒铛声,水声,接着是水被蒸发的咝咝声,木头折断的噼啪声。女人
很快回到「虎」字栏,怀中抱着个三岁大小的女童,正在酣睡。刚刚的锁链盘在
肩膀上,一头还连着钉在木隔栏上的钉子。

  「噢!原来你会火系的魔法吗?」豹女惊叹道。

  「只是一点点而已。」女人答道。原来她刚才用火系魔法加热了钉在木隔栏
上的钉子,让铁钉烧得通红,毁坏了木头,锁链自然脱落了下来。这热量通过锁
链传到脖子上会造成致命伤,但只要把中间一段锁链浸在水桶中,热量就会被阻
隔。

  女人一边解开豹女身上的绳索,一边恳切地说道:「你必须向我保证,万一
发生意外,我如果成了负累,你要以保护我女儿的安全为优先考虑,不要管我。」

  「不会有事啦,要不是一时大意,掉进了陷坑,这几个土匪才拦不住我。」

  豹女显然对自己的身手自信满满。

  「不行!」女人停了下来,一脸严肃地说:「你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才会这
么说。你必须答应我!」

  看着对方的表情,豹女看出她对女儿的爱护胜过一切,只好答道:「好吧,
好吧。我以死老爹的荣耀起誓,会照顾你女儿的周全。」

  解开了绳索,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到出洞的通道前,没有吵醒任何人。通道的
铁皮门虽然紧锁,但门框是木制的。如法炮制地烧毁了门枢,拆掉门扇,二人潜
入通道。门口的两个哨兵没什么警惕心,被豹女轻松咬断了喉咙,没发出什么声
音。收起他们的兵器,两人抱着女童迅速离开了山洞。

  没有月亮的黑夜中,逃往的三人很快来到了山脚下。可能是因为有人进牝圈
查看新捉到的猎物,很快就被发现母畜逃走。前来追捕的匪徒点起的火把在山腰
上蜿蜒,催促着逃亡者们加快脚步。

  正如三年前的那一夜,悬崖上滚下两头淫兽,顺着山势很快赶上了行动不便
的女人。

  「当心!」豹女虽然在迷踪森林中生活多年,善于应付各种魔兽。但对于淫
兽这种巨无霸,还是只能逃走,不能力敌。

  「带着我女儿先走!不要管我!」女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斩断了很多伸过
来的触手。

  「可……可是……」豹女抱着哭泣不止的女童,攀到了一旁树上。触手无法
触及其高度,两只淫兽于是转而一同向盲眼的女人扑去。

  「你答应过我的!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女人奋力挥舞着长剑,一边抵
挡一波波的攻势,一边退入密林中。

  远处的追兵越来越近,已经能隐约听到人声的喧沸。豹女咬紧牙关,若是自
己一个人,脱身并非难事,但眼下带着一个女童,上树已经十分吃力,怎么也不
可能护着盲眼的女人逃脱。

  「唿哧」一支箭自耳畔飞过,再不走就危险了。豹女抱起女孩,三两蹿消失
在林海中。

  「分头追!!别让她们跑了!」油腿子气急败坏地叫道,吼声在寂静的山林
中回荡,「母狗!母狗。珍妮!这是你第二次逃走了!等我抓到你,要让你当淫
兽的生育机器,到死为止!!等你死了以后,再把你的尸体做成人偶,放在牝圈
门口永远让人肏!!!」

  艾蕾克丝苦苦支撑,一路退到陡峭的山坡前,淫兽一点点逼近,油腿子的吼
声自不远处传来,她已经无路可退。以脚试探一下,估摸这山坡的陡峭程度不是
那些匪徒能够攀登的,于是一咬牙,团身一跳,滚下了山谷。两头淫兽也跟着滚
了下去……

     ***    ***    ***    ***

  一阵天旋地转,树枝折断声充塞了耳朵,草木的抽打遍及身体各处,等滚到
谷底时,艾蕾克丝已是遍体鳞伤,多处的骨折让她每一次挪动身体都疼得咬紧牙
关。她勉强向前爬,直到碰到一棵树,借手中的长剑的支撑,她依靠树干坐起身
来。

  谷中清风阵阵,带来浓郁的花香,伸手所及,四下都是花朵的柔软触感。近
处可以听见潺潺的流水声还有悦耳的虫鸣,若不是在逃亡的当下,这山谷还真是
一处仙境。

  淫兽的触手探过来,缠住了女人的脚腕。

  「就是这里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艾蕾克丝惨笑着喃喃自语,虽然设
想过会走到眼下的这一步,但没想到逃出魔窟才没多久就被逼入了绝境。

  「至少夏洛特是安全的……至少我现在是自由的……」

  拿起长剑,翻转剑锋,艾蕾克丝双手握住剑刃,往下体一送。锋利的长剑自
阴门刺入,私处霎那间血如泉涌,洁白美丽的私处如带血的玫瑰一般。咬紧牙,
双手继续用力,冰冷的剑刃一寸一寸没入体内,直到剑柄碰到了耻骨。

  「这样一来……就……不能用了吧……」艾蕾克丝口中喷出鲜血,握住剑柄,
死命一拧,将长剑在腹中一绞,喃喃地呻吟道:「既不能做生育机器……也没法
当人偶了呢……」

  缠在脚腕上的淫兽触手退开了,对于它们来说,死去的女人没有价值,而且
以艾蕾克丝的体型,它们既消化不掉,又难以驮着尸体离开这险峻的山谷。两头
淫兽于是散开,分头去找出路了。

  利刃穿腹并没有在女人的脸上刻画出痛苦的神情。相反,艾蕾克丝的眉目之
间还有一丝解脱的舒畅。

  「夏洛特……对不起……妈妈……不能……照顾你了呢……」对女儿的愧疚
弯曲了修长的眉毛,因失血而更显圣洁的面庞上笼罩一抹哀愁。

  艾蕾克丝抬起无力的双手,握紧胸前的银质团徽,荆棘白玫的造型在指间闪
耀。一生中的喜悦与悲哀,欢乐与痛苦一齐涌来,对女儿的牵挂,对伙伴的思念
在心中盘旋。恍惚间,这一切无形的思绪都凝结成了一张面孔,投射在恢复光芒
的瞳仁中,腹中冰冷的长剑骤然如火炭般一热。

  「原来……最后一刻……最想见到的……就是……你…………」

              (第二章完)[/font]

藏经阁收录员 2009-11-13 14:09

[font=宋体]               第三章:萌

            第一节:阿里埃尔的烦恼

  长风吹拂大地,树海荡起波浪,「唦唦」的轻柔是枝叶耳鬓厮磨的呢喃。迷
踪森林固然是人类不敢踏足的禁地,但却是野生动物和妖怪魔兽的乐园。树梢上
栖息着各种各样的鸟类,五彩缤纷的羽毛,千奇百怪的样貌,抑扬美妙的鸣叫声
混合成一出绚烂的歌剧。树冠的天幕间隙中投下道道金灿灿的阳光,在枯叶铺就
的舞台上洒下亮丽的光斑,沐浴其间的歌手们或引吭高歌,或梳理羽毛,或互相
追逐嬉戏,一片安逸祥和的景象。

  「嘻嘻嘻嘻嘻嘻……」一阵银铃一般的笑声自远处传来,伴随着窸窸窣窣的
脚步声,搅扰了剧场的庄严肃穆,鸟儿们纷纷发出不满的抱怨声,振翅飞上蓝天。
一时间枝叶摇动,鸣声嘈杂,林间落下片片树叶和羽毛。

  这纷扰的罪魁祸首是一个十二、三岁样子的小女孩。她身穿一件草绿色的短
袖连衣裙,腰间扎一根藤条编织的束带,及膝的裙摆丝毫不限制她奔跑的速度。
细胳膊细腿为她并不算高的身形增添了几分高俏,还没发育的体态远看上去就好
像男孩子一样。金灿灿的短发随风飘摇,碧蓝色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粉嘟嘟的光
滑脸颊上,伴随着天真的笑容,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精巧俏皮的鼻子,樱桃小
口微微打开,欢笑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女孩没有穿鞋子,光着脚丫在林间奔跑,仔细看去,小腿上有不少泥渍和划
痕,甚至连她美丽的笑脸也不甚干净,嘴角边有一点点油渍。在这野兽出没的深
林之中,这个人类的女孩子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行走如飞,兴高采烈地逃避
着身后的追踪者。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几乎脚不沾地的快速接近中。雪一样的披
风飞扬,露出其下矫健的身姿。年轻英俊的相貌,宛如天神下凡一般美丽。银发
闪闪,翡翠色的瞳仁深邃。修长的尖耳朵暗示着长者的气度。典雅古朴的洁白衣
装更衬托出遁世的逍遥与神秘感。

  精灵族的旅人阿里埃尔·泰姆(Ariel Time)浪迹天涯已久,见多识广,在
他看来,眼前这个人类女孩的奔跑速度可算是十分出众了,不过毕竟不能和他自
己老练的脚力相比。稍稍一提气,他腾空而起,脚踏树干,借反弹之力,三两下
纵跃,便抢到了女孩前面。

  「啊呀呀!阿里埃尔耍赖皮!!嘻嘻嘻……」女孩的反应倒也迅速,一猫腰,
手脚并用地打个急停,然后纵身一跳,就窜上了身边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柏树。

  阿里埃尔两步来到树下,仰起头,原本平静的脸上稍带一份愠色,朝女孩吼
道:「死丫头,谁和你玩躲猫猫?没吃完饭就乱跑,还不快给我下来?!」

  「吃完了!吃完了!」女孩坐在十米多高的树枝上耍赖道,说着还拿手背一
抹嘴,把嘴边的油迹擦掉。

  「光把肉吃了,蔬菜一点没动。又要肚子痛了!」阿里埃尔不买账。

  「嘿嘿……」女孩自知理亏,厚着脸皮笑笑,身体向后一仰,靠腿弯倒挂在
树枝上荡来荡去,金发倒垂下来。接着她双手抓住眼前的树枝,两腿一松,身体
在半空中打了个转,两手挂在树枝上,双腿还得意地悠来荡去。因她所处甚高,
所以裙下春光被阿里埃尔看得一清二楚:两腿之间的三角地带滑滑嫩嫩,一丝毛
发都没有,纤细的肉缝合得紧紧的,严密地保护着神秘的渊源……

  「……」看到这一幅景象,阿里埃尔不禁闭上眼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然后伸手一指,用更大的声音吼道:「死丫头你又不穿内裤!看我不打你屁股!」

  「呀!」女孩这才发现自己春光乍泻,连忙掩住裙底,跳到另一棵树上,逃
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冲树下伸伸舌头,做鬼脸道:「阿里埃尔羞羞!阿里埃尔变态!」

  「变态……?我什么时候教过这么个词?」阿里埃尔一边追一边挠头,心里
暗自检讨:他一个四海为家的精灵,怎么就跟这么一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扯在了
一起呢?

  这还要从十二年前的那个春末说起……

     ***    ***    ***    ***

  当年在迷踪森林之中告别了与黑豹寻欢的兽人女西西娅之后,阿里埃尔便进
入森林深处的禁林地带。这迷踪森林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只分能去的地方和不能
去的地方,两层深度而已。然而对于以魔法深林为家的阿里埃尔来说,则是一处
十分复杂和广阔的自然体系。

  树木花草的分布带,飞禽走兽的活动区,妖魔怪物的栖息处,少数部族的聚
居地等等不同的区域有的互相重叠,有的各不向干,再加上水源,山峰,悬崖,
深谷,沼泽,湖泊等等地理差异,将北大陆这一片广阔的地带分割成了数不清的
小块,每一块都有些独特的生境。而禁林就是其中最大,最核心,也是最为神秘,
最为危险的地带。

  千年前,这禁林还是一片安乐祥和的光景。精灵族长居于此,和森林之外的
其他种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但自从盟约被背弃之后,这片森林便成了受毒害最
为深刻的地域。精灵们惯以魔法启发寿命长的树木,或使它们成为屋宇楼阁,或
使它们成为仆侍护卫。这些有灵性的树木当年目睹了种种的惨象和悲剧,丑恶和
罪行,长年的负面精神浸淫了它们,让它们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这些愤恨满腔的树木牢牢保护着当年精灵族留下的残垣断壁,不允许任何事
物靠近。长达千年的封锁,使得过去的创伤渐渐愈合,古迹消弭于尘烟,新生的
草木代替了昨日的残迹。但是这些树木的憎恨并没有消退,也许是伤痕太过于深
刻,即使岁月流逝也难以抹平。

  时间难以作到的,阿里埃尔却想要达成。他一直默默看顾着这一片饱经沧桑
的土地,慢慢治愈着受伤的灵魂。他疏解树木的愤恨,清除土壤中的遗毒,以魔
法驱除残留不去的种种负面精神,解脱依然徘徊着的冤魂。这一过程恐怕要上千
年才能够完成,但阿里埃尔从不急躁。他有着无限的生命,和无穷的耐心。每隔
几年,他就会回到这里,观察树木的治疗情况,设置并加固结界以防止鸟兽误入。

  赤霞城遭劫的这一年,禁林的状况非常好。虽然离完全愈合还早得很,但是
南面的大片森林中,暗红色的雾气已经消散殆尽,阳光终于可以照入林中。阿里
埃尔加固了西南方向的几个开始逐渐弱化的结界,以防止早先遇到的那个豹女误
打误撞地闯进来。

  在林中度过了整个夏天之后,阿里埃尔离开了北大陆,前往心大陆的钉零大
草原,在那里流浪了一年多,之后又前往巴彦,再由海路去倭国,然后又在华域
游历了一段时间,直到将近两年以后才再次乘船返回北大陆。

     ***    ***    ***    ***

  公历1527年,米兰帝国历14527 年夏天,阿里埃尔再度回到了迷踪森林。这
一年春天,特兰蒂亚斯王国派兵攻打赤霞城,由太子菲利浦·艾米尔亲自率领大
军。此时的赤霞城已经从劫的创伤中恢复过来,经过不懈的建设,连年的丰收以
及大量人口的涌入,城市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荣。特兰蒂亚斯军在城外大破米兰
的迎战军团,迫使对方退守城内,闭门不出。不像米兰方面想象的那样,菲利浦
得胜之后并没有强行攻城,在城池外驻扎了一段时间之后便退兵了。根据朝中的
大臣们议论,26岁的福克七世判断,特兰蒂亚斯的举动只是一种姿态,表示并不
承认米兰对赤霞城的所有权,但军事上还没有办法一举拿下这座坚城。

  阿里埃尔并不想牵扯到人类的纷争之中,因此小心翼翼,自东南方进入迷踪
森林。这样做也是为了躲开上次在赤霞城附近遇到的那个豹女。其实他并非像讨
厌人类那样讨厌兽人,但是这些没心眼的种族大多性格过于奔放,天性平和内敛
的精灵有点不太习惯罢了。

  刚刚踏足密林区没多远,阿里埃尔就撞见了草丛中窜出来的一只山猪,惊慌
失措地在灌木丛中奔逃,而在身后不远处紧追不舍的猎手竟然份外眼熟。锦毛长
尾,身穿三点式皮衣的,正是女豹人西西娅。

  难道她听取了建议,为了躲避「鬼狐」,迁到东边来住了?阿里埃尔闪身避
过了豹女,没有被对方发现,自己一边寻思一边往反方向走,没想到没走多远,
就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扑在了头上。

  作为在丛林中出没的老手,阿里埃尔一向十分警觉,出色的听力和视力,以
及敏锐的魔法感知能力使他能及时发现周围潜伏的威胁。从另一方面来讲,自他
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度也会让稍微有一点点常识的猛禽魔怪敬而远之,凭本能就感
觉出他并非能制服的猎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不知轻重,而且还能偷袭得手呢?

  阿里埃尔刚要发难,但又觉得对方好像没有恶意,而且体形小,重量轻,完
全就是骑在自己肩膀上,抓住自己耳朵的也不是尖牙利爪,反而像纤细的手指。
他伸手到脑后,把那小东西托起来,举到面前一看,竟是个人类的小女孩,年纪
不过四、五岁。

  「兔兔,兔兔!」女孩一丝不挂,身上虽然脏兮兮的,但仍然难掩其天真可
爱。她一边笑着一边伸出嫩嫩的小手,来抓阿里埃尔又长又尖的耳朵。

  「呼……」阿里埃尔叹一口气,心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小家伙既没有恶意,
也不具威胁,所以才没察觉到吧。不过这么小的人类幼童怎么会在这山林中游荡?
而且又不像是走失了。

  怎么说呢,走失了的小孩应该一看到类人的生物就扑上去求救,要回家,或
者要爸爸妈妈之类的。这个小女孩反而像是捉到了一个大猎物,乐在其中。而且
从她手脚上的茧子看来,明显是习惯了在丛林中摸爬滚打。

  「兔兔!」小女孩执著地去摸阿里埃尔的耳朵,搞得他有点不知所措。把小
家伙就这样留在猛兽出没的丛林中好像不太妥当,但又不能带着她走,万一她的
母亲回来找她怎么办,不过又有哪个粗心的母亲会把女儿独自留在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阿里埃尔一愣,寻思道:她的妈妈……会不会就是那个粗神经的
西西娅·飞尾?

  再次把小女孩举起来仔细察看,外观上看起来很明显是个人类,耳朵没有长
在头顶,光华白皙的皮肤没有野兽的毛发,小屁股后面也没有尾巴。再说了,西
西娅实在不太可能愿意给人类生孩子,那家伙宁愿去找野兽寻欢作乐。野兽……
难道是个魔胎?阿里埃尔马上就打消了这种猜测,毕竟魔胎出现的几率实在太小
了。

  光着屁股的小家伙对于被眼前这个「大兔子」翻来覆去检查不太满意,噘起
小嘴,更加努力地去抓阿里埃尔的耳朵。

  「唉,没办法……」阿里埃尔摇摇头,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决定等等看,说
不定她的家人会来找她。小家伙对这个决定很满意,精灵的臂弯好像十分舒服似
的,她高兴地搂着阿里埃尔,就像撒娇的猫咪一样身体又磨又蹭,更重要的是,
她现在能捉到一只修长的耳朵,这种暖暖的柔软触感让她爱不释手。

  「舞玛!舞玛!」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西西娅的呼唤声远远地传来,
而怀中的小家伙一听见喊声就折腾起来。阿里埃尔一把她放到地上,她就手脚并
用地跑起来,动作协调活像个小豹子,一眨眼就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正当阿里埃尔犹豫着,是要就此离开还是该跟上去,确保小女孩安全地回到
西西娅身边时,小家伙又回来了。大概是想起来自己刚刚「抓到」的这只「大兔
子」。这么大的猎物可不能丢了。于是小家伙又跑过来,咬住精灵白色披风的衣
角,拖着他往前走。阿里埃尔也只好任着她的性子。

  见到肩膀上扛着山猪的豹女,阿里埃尔微笑着点头,毕竟以前只见过对方一
面,并非熟人,而且上次见面的情形也稍稍有些尴尬。而西西娅呢,几乎是丢下
山猪就飞奔过来,两臂张开,作势要给对方一个拥抱。阿里埃尔正担心被她那一
对圆滚滚的乳球抱个满怀,有失礼节,所幸豹女注意到精灵洁白的披风和自己身
上的山猪血污,在最后一刻及时停了下来。

  躲过了拥抱,但却躲不过晚餐。兽人族邀请客人共同享用自己捕获的猎物是
一种非常善意的表示,如果拒绝的话实在太不友善了,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问问
这个小女孩的来历,一行人于是往附近小溪方向行进,小家伙蹦蹦跳跳地围着阿
里埃尔打转。

  「捡来的?」阿里埃尔难以相信。

  「当然了,难不成还是我生的?」西西娅撇撇嘴。

  「可是……这深山里面,怎么会捡到人类的孩子……」阿里埃尔将信将疑,
「也许是妇人到山脚的溪边洗衣,孩子被野兽叼上山来也说不定,那可要早点把
她送回给她妈妈……」

  「哎呀呀,你不要瞎猜。是她妈妈把她托付给我的,我当初答应照顾她,所
以说到做到。」豹女拍拍胸脯,乳波荡漾,害得精灵赶紧避开目光,同时转换了
话题。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怀了人类的孩子,又或者是魔胎……」小溪并不算
远,精灵敏锐的听力已经捕捉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人类根本不够看啦。魔胎?魔胎是什么?」豹女像大多数兽人一样,认为
人类都是孱弱的家伙。

  「魔胎就是母亲产下和自己不同种族的胎儿,产生的原因可能多种多样。兽
人若是和野兽交和并且受孕就会产下完全人类形态的魔胎。这种魔胎如果存活到
成年,还能发育出兽化的能力,可以部分或者完全变化成野兽形态……」阿里埃
尔解释道。

  「那个呀,纯粹是传说罢了。」

  「是吗?」

  「小时候长老讲过类似的故事,名字叫‘诺科克’,意思是祖传的灾星。」
豹女回忆起来。

  「愿闻其详。」

  小溪已经近在眼前,西西娅从护臂中摸出匕首,开始剥洗刚刚打到的山猪。
一边干活,一边跟阿里埃尔讲述小时候听过的故事。

  「据说是狼族部落的事情,也可能是熊族,记不清了。说是很久很久以前,
可能是几百年前,或者几千年前,我也忘了。反正一个女的生了一个小孩,男孩,
生下来就没有毛。他爸爸以为他是个杂种,就要咬死他。他妈妈为了保护他,就
把他送到山下人类的村子,结果他爸爸问不出他的所在,就把他妈妈咬死了,后
来他还咬死了山下村子里的所有人类,因为他怀疑奸夫就在他们当中。这小孩因
为被养母带着去娘家走亲戚,所以活了下来。他后来长大,为了给村里人报仇,
放火烧死了山上的整族兽人。不过后来,他自己也在变身成野兽的时候,被人类
的猎人打死了。」

  这故事很笼统,讲故事的人也不怎么专心,时断时续的,等到故事讲完了,
山猪已经给拾掇得干干净净。光着屁股的小家伙也已经在阿里埃尔身上爬上爬下
了好半天了。

  「我都说过好几遍了,我不是兔子,我的耳朵也不是玩具……」就算是阅历
丰富的精灵也拿小孩子没有办法,越是跟她说话,她越是来劲,好像阿里埃尔在
逗她一样咯咯笑个不停。

  「长老说故事教导我们不要和人类过分接近,如果疏远了我们的野兽祖先就
会遭到天谴。不过他倒是没说过和野兽交合的事情,其实我们那里一旦有女的怀
不上孩子,就会去跟野兽肏上一两回,都说这样能从我们四条腿的祖先那里继承
一些母性的繁殖力。」豹女扛起收拾好的山猪,带着阿里埃尔往她的住处走。

  「‘舞玛’?不像是人类的名字嘛,她姓什么?」精灵跟在这一对儿「母女」
身后,看着小女孩不时跳起来去咬西西娅肩膀上的山猪,而豹女每一次都微笑着
轻轻躲开,就好像那还滴着血的生肉是糖果一样,可以拿来逗弄馋嘴的孩子。

  「我怎么知道她姓什么?她妈妈又没跟我说。分开的时候急匆匆的,我连她
妈妈的名字都不知道。‘舞玛’在我们的话里是‘上天的赏赐’的意思,我给她
起的。」西西娅一边跟「女儿」嬉笑打闹着,一边随意地回答道。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阿里埃尔不尽犹豫了起来。干涉别人的家事并非他的习
惯,但是照这样下去,这个人类的小女孩早晚要被西西娅养成个小豹子,这恐怕
也不是她亲生母亲的本意吧。可惜西西娅凭她自己大概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考
虑到兽人族死心眼的性格,还有知恩必报,不欠人情,好逞强等等传统观念,要
怎么样才能提醒她,同时又不显得过于冒昧呢?

  剩下的路上,精灵一直沉思不语。

  西西娅的家就是一个草草搭成的窝棚,里面两团干草就算睡觉的被窝,头顶
稍加固定的树叶最多能挡一挡风雨,很难想象这「母女俩」冬天怎么过,也许会
迁徙到附近的山洞中去吧。

  阿里埃尔吃了一点点烤到三成熟的山猪肉,西西娅和舞玛大快朵颐,完全没
有一点淑女的仪态。

  「舞玛她好像不怎么爱说话……」阿里埃尔看着山猪渐渐变成了骨架,觉得
这是一个提起话题的好时机。

  「她以前挺爱说话的……不过……在这里又没人跟她说……所以……就忘记
了吧……长大就好了,其实不会说话有什么要紧?还不是一样过?」西西娅一边
咀嚼一边答道。

  阿里埃尔对她的回答并不感到吃惊,有不少兽族部落并不讲人类的通用语言,
而他们自己的土语在人类看来和野兽的吼叫没有太大的区别。以精灵看来人类的
语言也未必有多么优美,但确实比兽人以表达情绪为主的土语要复杂得多了。

  静下来思索了一番,阿里埃尔再次开口道:「西西娅,你有没有考虑过,找
一个人类人家收养舞玛?」

  豹女一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咽下口中的肉,问道:「为什么?舞玛和
我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你看她又健康又强壮,将来一定能早早独当一面。」

  精灵叹一口气道:「人类对于‘好’的定义是很复杂的。在你的族人们看来,
健康地长大,成为强壮的猎手,维护一片领地,这就是一生的追求。但舞玛是一
个人类,她现在不会说话,甚至不怎么会走路,心智几乎没有发育,也没有一点
点关于人类社会的常识。她的命运就是这样在山林中终老一生吗?」

  西西娅第一次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坐在一边的小女孩吃到高兴处,吼吼叫两
声,全然不知道两个大人正在为她的将来操心。

  「这本不是我该妄加评论的,我实在太失礼了。」看豹女沉默了半天,精灵
不由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告辞的时候,西西娅终于
开口了。

  「舞玛是她妈妈托付给我的,只要我还在,我就要自己照顾她周全。她是我
的责任,我决不把她送给别人。」她的口气开始很坚定,但到后来又软化下来: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这个嘛……我应该问问她的亲妈妈才对……」

  「啊?你知道她的亲生母亲还……」

  「我认为她妈妈已经死了,但是又不能确定……」豹女为难道:「我总不能
放着舞玛不管,自己跑到那种地方去寻找她妈妈……除非……除非……」

  西西娅渐渐抬起了头,双眼中的迷茫随着视线集中到精灵身上而逐渐驱散,
放射出兴奋的光芒。阿里埃尔知道事情正向着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发展,但
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改变豹女即将提出的请求。

  「你能不能照看舞玛两三天?我好去找她妈妈?」西西娅满怀希望地问道。

  「这个……你一个人去找……会不会……我……」阿里埃尔有一点迟疑。倒
不是他不愿意帮忙,只是他年纪虽然不小,可从来没有照看小孩子的经验。但是
刚刚受到别人的晚餐款待,断然拒绝又实在不太礼貌。

  「我和她妈妈分开的地方非常危险,我一个人反而比较容易脱身,就不麻烦
你同去了。况且也不能把舞玛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西西娅说着就站起身来,
割下一大块山猪肉包好,这就要上路。

  「不用这么着急吧?明天早上再走不是也……」阿里埃尔知道兽人多是急性
子,但也没想到西西娅打算连夜离开。

  「舞玛,我离开几天,吃饭的话找他就好。」西西娅说着一指阿里埃尔,小
女孩用力点了一下头,实际上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看着豹女消失在漆黑的森林之中,再看看篝火边瞪着一双大眼睛的小女孩,
神通广大的阿里埃尔长久以来难得地体会到了一种无力感。

  等着舞玛吃完那一块几乎和她一样大小的肉,小肚皮鼓得圆滚滚的,阿里埃
尔认为是时候休息了。他拨熄了篝火,把小家伙抱进了窝棚中。柔软的干草没有
什么异味,唯一的异味就来自于小女孩身上。明天早上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就是给
她刷牙和洗澡。阿里埃尔一边想着一边在小女孩死缠不放的搂抱中睡着了。

     ***    ***    ***    ***

  给猫咪洗澡是一回事,拖不喜欢洗澡的小野孩儿下水是另一回事。当太阳晒
暖了小溪,阿里埃尔领着舞玛往溪边前进时,小女孩还兴高采烈。等她明白过来
这不是为了早餐去捉鱼时,马上就翻脸了,死死趴在溪边的大石头上,任凭怎么
叫她都不下来。阿里埃尔上去抱她,她马上张牙舞爪,做势欲咬,一副顽抗到底
的架势。阿里埃尔经过一番努力,到后来也懒得再跟她纠缠,仗着自己手快,去
瘙女孩的痒,趁她咯咯一笑一松手的机会,抱着她跳进了水里。

  全身弄湿了以后,舞玛也就不再找麻烦了。让阿里埃尔按住,把她浑身上下
好好洗了个干净。上了岸,小女孩像小狗一样把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抖擞干,甩了
阿里埃尔一身的水珠。这一个澡洗了整整一上午,好歹把脏兮兮的小泥猴洗成了
瓷娃娃。听到小女孩的肚子咕咕直叫,阿里埃尔转身下到溪边,出手如电,不知
从哪里提上两尾鱼来。这下舞玛总算喜笑颜开,跟在精灵后面蹦蹦跳跳回窝棚去
了。

  填饱了肚子,接着一下午的时间阿里埃尔都花在跟小家伙玩耍上了。虽然舞
玛走也可以像模像样地直立走路,说话也能听得懂,但是西西娅给积攒下来的种
种坏毛病要改起来可不简单。光是总喜欢来捉阿里埃尔的耳朵这一点就够让他头
疼的。

  后来的几天阿里埃尔不厌其烦地跟舞玛练习说话,大概是原先的基础还没有
全忘掉,再加上小女孩的悟性很好,很快就能流利地和精灵对话,甚至还学会了
几句简单的儿歌。阿里埃尔高兴之余,便开始适当教给她一些精灵语。在严格的
监督之下,舞玛也不再用手走路,两只小手也不老是脏兮兮的了。

  阿里埃尔从随身的龙皮口袋中找了一套衣服,改小了好给舞玛穿。可是小女
孩对于身体之外套上一层布料的习惯很不接受,开始着实闹了好一阵子,后来虽
然拗不过精灵的坚持,但经常穿了上衣就忘记了裤子,而且她自己还完全不当一
回事。

  本以为西西娅两三天之内就会回来,谁知道一周过去了都不见踪影。舞玛也
开始想她,每晚睡觉之前都缠着阿里埃尔问这问那,非得他哄上半天才肯入睡。
等第二周也快要过去,阿里埃尔也开始着急起来,谁知隔天早上豹女就回来了。

  西西娅可不是空手回来的,腰上系了三只山鸡,正好做早餐。阿里埃尔看出
来她虽然跟舞玛笑嘻嘻的,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实际上却很疲劳,后背上还
有几道瘀伤。细问之下,她才说没找到舞玛亲生母亲的行踪,反正已经不在上次
见面的山洞里,也许她早就离开迷踪森林,也有可能已经命丧猛兽之口,总之活
不见人,死不见尸。

  阿里埃尔追问山洞的位置,说不定自己可以再去找找,西西娅却说不想再为
他多添麻烦,不肯再多说。问及小女孩的父亲和其他家人,西西娅知道的就更少
了。精灵和豹女面对抱着烤山鸡大嚼的小女孩,对接下来该怎么办完全没有了头
绪。

  「算啦,我和舞玛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过些时候,等她能自己照顾自己
了,我再去帮她找妈妈。」西西娅很快就打消了一切烦恼,头脑简单得让阿里埃
尔羡慕。

  「把孩子养大跟把孩子喂大可是两回事。」精灵提醒道。

  「啊呀呀,人类那些写写画画我可不会。」豹女挠挠头,「要是你有空的话,
不妨就教教她吧。」

  「哦?这次倒不怕麻烦我吗?」阿里埃尔奇怪道。

  「是你自己说舞玛应该学那些人类的古怪东西,又不是我提出来的。」西西
娅撇撇嘴,拎起一根鸡腿啃起来,「所以是你自己找麻烦,不关我的事。」

  「这算什么逻辑?」阿里埃尔哭笑不得,不过跟兽人族的一根筋讲道理是没
用的,他也懒得白费力气。

     ***    ***    ***    ***

  接下来的整个秋季和冬季,阿里埃尔都是和西西娅「母女」一起度过的。为
了躲避严寒,他们搬到了一处避风的山洞中。西西娅自秋末开始换毛,现在已经
长成了一身长长的绒毛,让舞玛好不羡慕。往年小女孩只能天天窝在有篝火的山
洞中,就算她身体再好,也只能在雪地中活动一个多时辰,毕竟赤身裸体,难免
会冻僵。今年有了阿里埃尔做的御寒衣物,她终于也能自由自在地出去疯了。这
还是她头一次打心底里接受了「衣服」这种麻烦的东西。

  「你以前就不能给她做件衣服吗?」阿里埃尔惊讶于小女孩冬季竟然也没有
衣服穿。

  「她还那么小,哪用穿衣服,等她长大了再说吧。再说冬天又没什么猎物,
整天吃秋天腌好的肉脯,没必要跑到外面冰天雪地里去嘛。」西西娅打个哈欠,
迷迷糊糊道。

  兽人族的风俗习惯再度让精灵哑口无言。

  西西娅虽然不冬眠,但是冬季天短,她一天到晚犯困,吃饱了就睡,本来丰
满的身材更加圆润了几分。拜她所赐,舞玛只好把过分充沛的精力都消磨在了阿
里埃尔身上,害得精灵天天在白色的世界里跟小女孩捉迷藏。用树枝做成雪橇,
从雪坡上飞快地滑下。或是从山下村镇买来生铁,打成冰刀,在结冰的小湖上溜
冰。西西娅哪曾变化出这么多好玩的玩具,舞玛一天到晚玩得发疯,直到天黑也
不肯回山洞。玩累了就跟阿里埃尔坐在一起,用树枝在雪地上歪歪扭扭地学认字。
等到春暖花开,冰雪融化的时候,舞玛已经能写几十个简单的人类通用文和两三
个笔画不算复杂精灵文了。

  耽搁了大半年的时间,阿里埃尔不得不再次深入禁林,继续他治愈树木的工
作。不过他每隔个把月都会返回西西娅「母女」的宿营地看望她们,住上个四五
天,教舞玛写字画画,不厌其烦地纠正西西娅传染给她的兽人生活习惯。女孩年
纪尚小,正是适合学习的时候,加上天资聪颖,用不了多久就能够读写。但另一
方面,她举手投足间还是活脱脱一个小野兽,毕竟跟西西娅在一起的耳听目染不
是轻易能够纠正过来的。

  这样过了两年多的时间,到公历1530年,阿里埃尔感到他在一个地方呆了太
长的时间,游历的冲动又在驱使着他,于是他在6 月的一天告别了西西娅和舞玛,
前往南大陆的魔龙猎场,找寻能治愈草木创伤的灵药去了。

     ***    ***    ***    ***

  对于拥有无尽生命的精灵来说,时间的流逝究竟是缓慢得难以察觉还是迅速
得难以看清?恐怕连阿里埃尔自己也说不清楚,等他再次返回迷踪森林的时候,
就是公历1532年秋了。离开了不过两年的时间,花开花落,叶枯叶荣,大自然的
循环没有给山林带来太大的变化,但栖息于这山林之中的「母女」却和两年以前
大不一样了。

  舞玛长高了不少,一头金色的长发披散在后背。大概是当初阿里埃尔做的衣
服已经不再合身,又或者是因为在山林里穿梭,磨损太快,女孩又恢复了第一次
跟精灵见面时赤身裸体的样子。当阿里埃尔在宿营地附近轻声呼唤她名字的时候,
女孩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抱住他亲昵地不肯撒手。虽然舞玛的身型还没有发育,
如同男孩子一般,但阿里埃尔还是一阵脸红,一边用披风裹住她的身体,一边问
起西西娅。

  舞玛带着阿里埃尔来到池塘边一处林间空地,没有见到西西娅,只有一个开
满了白色野花的小丘,曾经大大咧咧的女兽人就安眠其下。从西西娅留下的写满
兽人象形文字的木板上,夹杂着大量错别字的遗嘱中,还有舞玛不甚详细的补充
回忆之下,阿里埃尔才大体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去年冬天舞玛过九岁生日,算上在娘胎里的时间,虚岁就有十岁了。对于一
个兽人来说,十虚岁便是大人了,是独立生活并且向部落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了。
西西娅已经很放心留舞玛一个人在山林中,于是自己再次早早踏上了寻找舞玛生
母的旅程。然而这一次她很快就回来了,身上还带着致命的箭伤:伤口很深,并
且箭簇上涂了不知名的毒药。

  临死前,西西娅告诉舞玛她的母亲依然生死未卜。但如果她还活着,那么恐
怕就已经不在迷踪森林之中,叫舞玛不要放弃希望。遗嘱中拜托阿里埃尔看顾舞
玛,如果她将来要踏足人类社会寻找母亲,就必须要向阿里埃尔学习外面世界的
知识。如果阿里埃尔不愿意背负这般的麻烦,那可以将舞玛带到兽人的国度中,
交予飞尾部落的酋长——西西娅的父亲巫杜来抚养。

  也许是因为年纪太小,舞玛坐在西西娅的墓前并没有显得过分悲伤,好像在
默默地跟地下的养母诉说着什么。大概她还不明白死亡的含义,以为西西娅只是
睡着了;又或者是见惯了大自然中的生老病死,早已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但是,
只要设身处地想一想,她,要眼睁睁看着如母亲般的西西娅,由奄奄一息直到咽
下最后一口气,再把她亲手埋葬在这里。这其中的悲苦又哪里是一个不满十岁的
小女孩所能够承受的。

  阿里埃尔放下手中的遗嘱木板,轻轻抱起了舞玛,让她娇小而颤抖着的身躯
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安息。她的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少顷,泪水打湿了雪白的衣
衫。

  女孩没有哭,只是在流泪。

  也就是在这一刻,阿里埃尔决定接下西西娅遗嘱中的请求。他要把舞玛抚养
成人,教授她诸般知识和技巧,好让她在将来的某一天,和她不知远在何方的家
人团聚。

     ***    ***    ***    ***

  「睡觉啦!哇哈哈……」

  小女孩纵身一跳,就往洁白的床铺上落去。可惜还没等她黑漆漆的小脚丫沾
到床单,就被阿里埃尔一把拎住了腰带,悬在了半空中。

  「白天不好好吃饭,到处乱跑,一身是汗。晚上不刷牙也不洗澡,脏乎乎地
就想往我床上跳?」阿里埃尔佯怒道,「而且你都这么大了,也应该一个人睡了,
我不是早就给你做了一张床吗?」

  「不要,不要,我要跟阿里埃尔一起睡!」舞玛一边撒娇,一边伸出手来,
舔一舔手掌,然后在脸上抹一抹,算是在洗脸。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像山猫一样洗脸!」

  阿里埃尔拎着不爱干净的小女孩,转到浴室,把她按进了盛满温泉水的浴盆
中,先等她不情不愿地脱掉湿衣服,再用一把软毛刷子给她上上下下地擦澡。舞
玛则事不关已一样,一边吹着泡泡一边望着窗外的星星。

  「这么大了还要我给你洗澡,要是我不看着,你在澡盆里面沾沾水就算洗过
了,上次连脖子都没弄湿……难道还要我给你刷牙吗?」阿里埃尔好像真的发火
了。

  舞玛这才从浴盆里站起来,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刷牙漱口。阿里埃尔则用
一根大毛巾把她包住,好擦干身上的水珠。

     ***    ***    ***    ***

  考虑到要让舞玛幼小的心灵尽快从西西娅死亡的阴影中解脱出来,阿里埃尔
认为换一个新的环境会比较好。他于是带着舞玛向西北方向迁移,搬到了米兰帝
国境内,涅任郡,别里斯克镇以东疏密林带交叠处的一座大山脚下。

  这座大山本是座活火山,但自几千年前的大陆分裂之后,就进入了无限的休
眠期。白雪皑皑的山顶上,流淌下纯净的冰水,在山脚下汇成了溪流和湖泊。有
的溪流流经岩穴和孔隙,由于地热的缘故,变成了温泉,终年热气腾腾。感于这
冰与火融洽相处一地的奇景,阿里埃尔把这山峰命名为雪焰山。

  阿里埃尔在山谷中挑选了一处依山傍水的美丽角落为家。这里气候宜人,四
季分明。谷中有一棵需二十多人才能怀抱的大橡树,经阿里埃尔的魔法改造,生
长变化成奇妙的树屋。树干内部变成了若干空心的房间,四周张开树洞以供出入
或通风。树屋前有一大一小两湾湖塘。大的湖泊由雪山冰水融化而成,湖水晶莹
剔透,甘美冰凉。小的池塘是温泉热水汇集,池水温暖可人,冬季也不结冰。两
湖塘均非死水,各有溪流出入。阿里埃尔自湖塘上游引冷热水入树屋,以供生活
起居之用。污水则借由树屋的根系深排入地下,或化作树屋生长的养料,或随地
下水脉汇入远方的湿地沼泽。

  这样一处人间仙境虽然远离人类的活动范围,但难保没有大胆的猎人或者迷
路的樵夫闯入。阿里埃尔于是在山谷四周布下结界。寻常的人类或者凶恶的魔兽
一旦进入,便会不知不觉地被风水地气导向别的方向,难以深入小谷打搅遁世精
灵的清闲。

  阿里埃尔和舞玛在这里住了一年有余。女孩很快便喜欢上了这里,跟山上的
猴子和鹿群也交上了朋友,绽放着笑容的小脸上再也看不到至亲离去的悲伤。阿
里埃尔也开始有计划地把自己庞大渊博的知识体系一点一点教授给舞玛。

     ***    ***    ***    ***

  「Hollen. 」阿里埃尔一摆手,低语道。

  树屋发出吱吱哑哑的响声,一根根树枝挪动起来,带动层层的树叶舒展合拢,
好像有生命的门扇和窗户一般,遮盖了书屋大大小小的洞口,把晚间的寒意档在
屋外。

  回过头,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女孩已经早早钻到被窝里面去了。睁着一双精力
过剩的大眼睛,裸着身子在宽大的床上滚来滚去。

  阿里埃尔叹一口气,自知今夜又会在女孩八爪鱼般的拥抱中入睡。在这个问
题上,他有着天然的劣势。只要舞玛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喃喃说道:「以前最
喜欢跟西西娅一起睡觉了。西西娅身上的毛软软的,很舒服……」,阿里埃尔就
理屈词穷,只好由着她的性子。反复几次之后,他也懒得跟这个狡猾的小鬼头再
费口舌。

  「跟我一起睡得话就得穿睡衣,还有睡觉以前别忘了把今天的日记写好。」
精灵提醒道。

  「唔……」舞玛懒懒地嘟囔了一声,爬起来套上彩色的睡袍,坐到书桌前,
从抽屉中搬出一本厚厚的硬皮本子。

  在琉璃灯撒播出的柔和灯光下,皮质的本子封面上可以清楚地看见五个大字
——淘气包日记。



             第二节:淘气包日记

1532年12月25日     金月-上弦月/赤月-残月           雪

  今天是我的十岁生日。生日就是出生的日子。阿里埃尔说人们每年到了这一
天是要纪念的。好奇怪呀。人们就是喜欢这样做就是了。我原来都不知道今天是
我的生日呢。阿里埃尔可以从我的肉体年龄准确地推算我的出生日期,我才知道
的。好厉害哦。阿里埃尔连树的年纪都知道,我的年纪大概也很容易算吧?我问
阿里埃尔多少岁了,他说忘记了。真是大笨蛋。

  这本日记本是我的生日礼物。阿里埃尔说要把重要的事情写下来,以后可以
看,还可以练习写字。我就把年纪写下来,以后就不会忘了。我是1522年12月25
日出生的。

  不过我在哪里出生呢?爸爸妈妈又是谁?西西娅说妈妈就是生我的女人。我
是从妈妈的肚子里面蹦出来的。真的呀?爸爸是照顾妈妈和我的男人。不过我从
来没有见过他们。一直都是西西娅和阿里埃尔照顾我的。但是他们不让我叫他们
爸爸妈妈。西西娅说我的爸爸妈妈也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等我回家,如果我管别
人叫爸爸妈妈,就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爸爸妈妈了。西西娅还说爸爸都是有胡子
的,阿里埃尔不会变老,也不会长胡子,所以不像爸爸的样子。

  我的妈妈长什么样子呢?我已经记不得了,好像有金黄色的头发,还会唱歌。
但是歌怎么唱我总是想不起来。有的时候做梦会梦到,但是醒过来又忘记了。哦,
对了,妈妈还有一个银色的圈圈,具体什么样子就想不起来了。西西娅说她和我
的妈妈是在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地方认识的。因为这个地方非常危险,所以她不
告诉我在哪里,也不告诉阿里埃尔。她说反正妈妈已经不在那里了,这是她再三
查证过的。如果妈妈还活着的话,那一定是回到人类社会中去了。西西娅还说听
别人叫妈妈做珍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真名字。舞玛的真名字也不知道,以
前妈妈好像叫我宝宝,但是那不是名字呀。

  阿里埃尔说我将来一定会找到真正的爸爸妈妈。我最喜欢阿里埃尔和西西娅
了,所以就算找不到也不要紧。阿里埃尔说我们春天就要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了,到时候就没法来看西西娅了。不过西西娅死掉了,我也不能天天来吵她。

  对了,对了,阿里埃尔说要把每天的心得写下来,特别是他告诉我要牢牢记
住的事情。

  那么今天的心得是:不要吃生肉。

     ***    ***    ***    ***

1533年4月2日       银月-月亏/赤月-新月           小雨

  新家真漂亮!我真想一天到晚在后山上玩,但是阿里埃尔说,我要学知识,
将来才能到山下的世界中去。从好几天以前,阿里埃尔就开始给我讲创世纪的故
事,今天总算讲完了,我把它都记在这里:

  很久很久以前,什么都没有。

  后来有了元素,它们有各种各样的属性。这些元素碰在一起就融合成了一个
一个巨大的球体,有的是石头做的,有的是铁做的,有的是水作的,有的是火做
的。这些球体都飘在一个名叫太虚的广阔空间里面。

  再后来太虚有了意志,大概就像舞玛一样长大,懂事了吧。这是第一个意志,
所以很了不起,大家都叫它至高神,还有人叫它唯一神。这个意志形成之后,也
想让别的东西有意志,但是太虚里的东西都是死的,很难让它们自然变出意志来。
至高神就找了一个围着大球转圈的小球,在上面加上了各种各样的元素,创造了
有意志的生命。大球体称之为「核」,小球体称之为「界」。这个小球体就是我
们居住的地方。剩下来没有用完的元素各自形成了小球体,散布四周,成了「星」。

  再再后来太虚里面又有了别的意志,它们可能是至高神身上分出来的,大概
就像舞玛从亲生妈妈肚子里面蹦出来一样,也可能是受到至高神的启发自然产生
的。总之它们没有至高神了不起,被称作三先神。它们本来是纠结在一起的,到
了后来才渐渐分开。轻而清的意志向上漂,重而浊的意志向下沉,不清不浊,不
轻不重的意志则留在当中。

  轻而清的意志马上就显形了,所以它是司掌开始的神,也是光明之神和天空
之神,人们称它为「时辰」或「TIME」,称它的形态为「他」。由于他诞生的时
候还没有司掌终结的神出现,因此他的领域中没有终结这一概念。

  重而浊的意志最后显形,但它的形态几乎是立刻就确定了下来,所以它是司
掌结束的神,也是黑暗之神和大地之神,人们称它为「终结」或「DOOM」,称它
的形态为「她」。她诞生之后,太虚中就有了开始和终结的循环,有了时间的迁
流。

  至于不清不浊,不轻不重的意志,它一直都没有确定的形态,前一刻为「他」,
后一刻又为「她」。如果把它这种浑浑噩噩的样子算作它的真身,那么它诞生的
比时辰还要早。如果说它还没有完全成型,那么将来它定型时就比终结还要晚。
因此它的领域中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人们称它为「混沌」或「CHAOS 」。它司
掌开始和结束之间,光明与黑暗之外,天地之中所剩下的一切未知之事。

  因为三先神不像至高神那么了不起,所以不能以纯粹意志的形式存在。它们
于是塑造了三个称之为「月」的球体,将意志附于其上。它们喜于至高神所创造
的小球体,因而围绕其运转,并带来了时间的流转和种种的可能性,至此这「界」
之小球就改称为「路迦」。

  时辰之月为金银色,终结之月为赤青色,二者属性相异,因而既互相吸引又
互相排斥,虽然时刻围绕路迦运转,追逐着彼此,但却永远被阻隔在路迦两端,
永远难以相逢。而混沌之月没有自身的颜色,隐入太虚的幻景中,不能得见,并
且徘徊于时辰与终结之间。

  三先神分分合合,意志交汇,在光明、黑暗与其间的阴影轮回交替之下,产
生了新的意志。混沌幻化成「她」的形态,与时辰诞下了卡洛琳和费迪南。混沌
亦幻化成「他」的形态,与终结诞下了克兰德与伊迪丝。新诞生的神明被称之为
后四神。它们无法维持具体的形态,但魂魄缥缈不灭,环聚游荡在路迦的四周,
创造了种种奇迹。

  卡洛琳是美与爱的女神,司创造。一切艺术和生命皆出自于她。她亦是婚姻
的守护者。

  费迪南是知识之男神,司积累。一切物产和成长皆出自于他。他亦是魔法的
传播者。

  克兰德是技能之男神,司变化。一切机巧和本领皆出自于他。他亦是战争的
仲裁者。

  伊迪丝是欲与死的女神,司毁灭。一切邪念和破灭皆出自于她。她亦是死亡
的见证者。

  三先神陶醉于路迦的奇异精巧,但又为其上的种种生灵的原始无知而惋惜,
欲投自己的智慧于其上。至高神禁止它们这样做,因为智慧会搅扰安宁的世界,
带来种种纷争。三先神没有遵从至高神的意志,反而联合力量将至高神封印在了
「核」中,并且施加了名为「太阳」的封印,使至高神与「核」融合在一起,永
远放出光和热,滋养着路迦。其后,三先神倾其神力于路迦,创造了有智慧的生
命。

  时辰的智慧与长生不死的植物结合,诞生了精灵一族。

  终结的智慧与包容万物的泥土结合,诞生了人类一族。

  混沌的智慧与各种飞禽、走兽、爬虫、游鱼结合,诞生了六大亚种,还有数
之不清的魔怪妖兽。

  这些有智慧的生灵们在路迦的领域里繁衍生息,过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就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大千世界。

  哇!累死了!写了这么多,不写啦。

  哦!对了,差点忘了今日心得:不要用脚抓痒痒。

     ***    ***    ***    ***

1534年6月2日       银月-月亏/赤月-新月            晴

  天气好热啊!不过,热归热,我还是最喜欢夏天了,在湖里面游泳好舒服啊!

  今天在后山跟小猴子玩,它们玩躲猫猫都玩不过我。有个背上生白毛的小猴
子很喜欢耍赖皮,明明被我抓到了还要跑,不过只要我一把揪住他肚子下面的小
肉肉,他就跑不掉了。可是阿里埃尔不让我抓那里,他说人类管那个叫小鸡鸡,
是猴子造小宝宝用的,所有的雄性动物都有的,男孩子也有。我问他怎么造小宝
宝,他说这种事情我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记得上次洗澡的时候,好像看到阿里埃尔也有小鸡鸡,比小猴子的要大。不
过当时没留意,下次洗澡的时候要看清楚。

  今日心得:下次再也不跟白毛赖皮小猴子玩了。

     ***    ***    ***    ***

1534年6月3日       银月-月亏/赤月-新月            雨

  今天下雨,在家里念书,哪里都没去。

  洗澡的时候被阿里埃尔骂了。

  今日心得:阿里埃尔的小鸡鸡不是玩具。女孩子不可以随随便便去碰男孩子
的小鸡鸡,那是不雅的行为。

     ***    ***    ***    ***

1534年10月23日      金月-新月/赤月-残月           多云

  阿里埃尔今天讲了很多草药的知识。里面有很多西西娅教过的花花草草,有
的吃下去可以治肚子疼,有的涂在伤口上可以止血,有的可以清热解毒。但是要
把这些草药晒干,碾碎,再混合在一起,我就不会了,因为真的好难啊。

  阿里埃尔说他打算作一些草药然后拿到山那头的村子里面去卖,等明年和村
里人熟悉了还可以带我去,这样我就可以接触到跟我一样大的小孩子,好期待啊,
但是,阿里埃尔又说,我还要好好学习人类的行为举止,比如今天忘了穿内裤的
事情就是不对的,一定要改正,要不然不带我去。可是内裤真的好讨厌啊,贴在
身上很不舒服。阿里埃尔说他会做一条特别轻的给我,是用「丝」这种东西做的,
等我慢慢习惯了就好了。唉!真麻烦……

  今日心得:不要忘记穿内裤。不要挑食,要多吃蔬菜和水果。

     ***    ***    ***    ***

1535年3月16日      金月-朔月/青月-满月            晴

  今天终于去到了山那边名叫别里斯克的村子,实在是很奇怪的地方。人们都
住在古怪的房子里面,有的是木头的,有的是泥巴糊的,还有石头砌的。村子里
面的人也很有意思,把地划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在那里翻翻刨刨。阿里埃尔说那
叫作田地,村里的人在田里耕作,之后就会结出粮食来吃,或者卖钱。

  钱这个东西也很有趣呢,是专门拿来换东西用的。阿里埃尔说村子里的牛呀,
羊呀,鸡呀,鸭呀,还有树上结的果子,池里游的虾子,那都是有主人的,不可
以随便捉来吃。想要别人的东西就要用钱来换。人类平常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
把自己的东西换成钱,再把钱换回别人的东西。好像很深奥的样子……

  村子里面有跟我一样大的小孩子,不过他们都躲着我,只敢远远地偷看。还
有几个冲着我做鬼脸,指指点点,对了,他们好像是男孩子来的。

  下午碰到一个姐姐很好心,给我们水喝,还有饼干吃。她说她叫茶花。她笑
起来很好看,就是胸前挂了块奇奇怪怪的牌子。

  总之,今天看到许多奇怪的事情,不过我挺喜欢这里的。

  今日心得:吃完东西不要忘记擦嘴巴。

     ***    ***    ***    ***

1535年6月12日      银月-残月/赤月-月盈            阴

  今天又跟阿里埃尔去别里斯克村,这是我第三次去那里。但是村子里的小孩
子还是不带我玩。女孩子玩那些拍皮球和翻花绳什么的,好没意思呀。我给她们
看我捉到的大甲虫,她们都吓得到处乱跑,最小的丫丫还吓哭了,害得我被阿里
埃尔骂。

  其实村子里面的人都很坏心眼。虽然阿里埃尔卖给他们很多他们从来没有见
过的草药,有的时候他们没有钱,阿里埃尔就白送给他们。村长大女儿的麻子脸
也是阿里埃尔给治好的。村里人后来有了疑难杂症,都找阿里埃尔来看。可是因
为阿里埃尔每次都披着斗篷,只露出眼睛,好让人看不出他是精灵,结果村里人
就整天在他背后猜忌他。有的说他是脸上刺了字的逃亡奴隶,有的说他长的很丑,
脸都烂掉了,还有的说他是山鬼乔装的。

  上一次那些男孩子说我是山鬼的小孩,还朝我丢石头,结果都被我打跑了。
今天看到我,都吓得远远躲在一边。男孩子真没用,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也只敢从
墙边上偷偷看我。茶花姐姐说男孩子其实觉得我打架很厉害,但是不好意思跟我
和好。

  茶花姐姐脖子上总是挂着一块方方的小木牌,上面还刻了字。她说那是奴隶
身份的象征,不许离身的。要是没有得到主人,也就是村长的允许,擅自拿下来
的话,就要受到惩罚。除了村长家以外,还有村东的两个富裕人家买得起奴隶。
不过茶花姐姐也许很快就会变成自由民了,村长家的公子喜欢茶花姐姐,说要为
她赎身,然后娶她回家。虽然村长待茶花姐姐很亲切,只让她打理家务,从不让
她干重活,但是对于婚事还没有答应。不过茶花姐姐认为他总有心软的一天。村
里面还有好几个长工也是奴隶出身,现在成了自由民,在村里帮工赚钱。

  阿里埃尔说下一次来别里斯克村就要到11月份了,真希望那时候能够赶上茶
花姐姐的婚礼。阿里埃尔说婚礼是很热闹的。但是阿里埃尔又说结婚是很重要的
事情,不会那么快就定下来,况且茶花姐姐的奴隶身份也是个问题。女孩子结了
婚以后就会和男孩子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然后生小宝宝,变成爸爸
和妈妈,组成一个家。我和阿里埃尔也一起吃饭睡觉,我为什么不会生小宝宝?
明天早上再问阿里埃尔吧。

  今日心得:穿裙子的时候不可以爬树,被人家看到内裤是很羞羞的。

     ***    ***    ***    ***

1535年11月19日      银月-新月/青月-月亏           小雪

  哇呀呀!今天流血了!哦不,是月经来了。

  今天发现小洞洞流血了,但是不痛,阿里埃尔说这叫作月经,还说我长大了。
后来又讲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像什么男孩子和女孩子有什么不一样,怎么
样生小宝宝,听得我头昏眼花,最后也没记住多少。总之这种东西每个月来一次
就对了,还是不要穿内裤了,洗起来好麻烦,不过千万不能让阿里埃尔知道,不
然又要挨骂了。

  今日心得: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和阿里埃尔一起洗澡了。可是……
一个人洗澡很没意思……

     ***    ***    ***    ***

1536年4月1日       银月-满月/赤月-新月            雾

  今天又去了别里斯克村,早上和花花、丫丫一起翻花绳,小牛和胖子又领着
男孩子来捣乱,跑过来揭我们的裙底。花花说,偷看女孩子裙底的是变态,要我
去把他们赶跑。一动起手来,他们都打不过我,只好先跑开来,然后远远地脱下
裤子来,冲我们亮出小鸡鸡,真不害臊。结果花花、丫丫她们只知道捂着眼睛逃
跑,真没用。最后还不是我冲上去,抓住小牛和胖子的蛋蛋,他们马上都老老实
实了。哈哈哈……

  没想到他们跑去跟阿里埃尔说,结果害得我被骂了。

  今日心得:男孩子会告状的。还有,重复记住,女孩子是不许揪别人的小鸡
鸡或者蛋蛋的。

     ***    ***    ***    ***

1536年6月30日      金月-满月/赤月-残月            晴

  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男孩子终于跑来跟我投降了,好得意呀。他们都说我的胆子大,从来没有女
孩子不怕男孩子的,我是唯一的一个,所以他们都服了我。

  但是他们又说,别看我现在骑在他们头上,神气活现,将来长大了,还是要
给男孩子骑的。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就带我偷偷去看村长家的公子骑茶花
姐姐。

  村长家的房子在村子东北面,有里里外外好几层房子,最外面还有篱笆墙。
村子里面的房子大都是木头造的,或者是石头垒的。村长家里的房子都是用砖砌
的,最南面的两间还是大前年刚刚建的,上面的红瓦还没有让炊烟熏黑。

  因为要偷偷进去,所以不能让所有的男孩子都跟着,只有小牛、胖子和我,
其他人负责把看门的大花狗引开。篱笆墙不高,我一跳就过去了,小牛和胖子还
要钻洞,好慢。在里面东走西转,最后到了西边的一间仓房。胖子说公子和茶花
姐姐傍晚有的时候在这里幽会,这个秘密还是上次他替他爹爹来送柴禾的时候发
现的。

  我们要爬上仓房外面的草垛,才能从顶上的窗户看到里面。可是等到天黑也
没有人来。小牛和胖子说只好下次再来看。

  我以前骑过阿里埃尔的肩膀,但是公子那么大,怎么能骑茶花姐姐呢?真想
知道呀。可惜不能回去问阿里埃尔,因为我跟男孩子说好了的,这件事情要保密。

  今日心得:男孩子是怕狗的。

     ***    ***    ***    ***

1536年12月25日     金月-上弦月/赤月-残月           大雪

  我已经十四岁啦!!又长大啦!!哇哈哈哈!

  这次收到的生日礼物是一卷地图,上面有蓝蓝的海和绿绿的大陆。我们居住
的是北大陆。除此之外,还有南大陆,心大陆和月大陆。这些我以前都不知道耶。

  阿里埃尔说,原来这些大陆都是连在一起的,圆圆的,叫做太阳大陆。一千
多年以前,战争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大灾难,导致地脉能量紊乱,大地四分
五裂,有的沉到了海底,有的漂到了远方。其中一块漂得最快最远,人们以为它
是被风吹走的,就叫它风之大陆,后来它裂成了两块,就成了北大陆和南大陆。
留在原处没有漂移的是月大陆,它得名于新月状的海岸线。风月大陆之间的就是
心大陆了,它不但在大海的中心,而且形状也是心形的。

  我们的树屋在北大陆的迷踪森林中,属于温带气候。附近的国家就是米兰,
是奴隶制的帝国。山的那一头,很远很远的地方是特兰蒂亚斯王国,他们和米兰
经常打仗。但是阿里埃尔说,他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其实是一个国家,来自同一个
血脉。这两个国家往南就是海福斯公国,是以贸易和航运闻名的国家。这个国家
分跨南北大陆,由若干个小国组成,每十年推举一个领袖团体出来领导国家。这
个国家是中立国,所以没有军队,只有一支海上巡逻的舰队,但是却没有人去侵
略它。阿里埃尔说这是因为有的时候钱币比军队更强大。

  南大陆的国家除了海福斯以外还有兽人的王国,西西娅就是那里来的。那里
是雨林和草原气候,居住着各种各样的兽人部落,通过比武来选举大王。海福斯
和兽人国两国东南是羽境,住着长翅膀的羽族,不过以经很久没有人见到过他们
了。阿里埃尔说很久以前人类曾经编造借口,侵略过那里,最后也只是掠夺一番,
还捉走很多女孩子当宠物,所以现在他们都不喜欢外人进到那里。阿里埃尔还说,
他有非常非常非常远房的亲戚住在那里。

  再往南原来有一个很大的国家,以前叫做圣龙王国,但是现在因为种族冲突
已经分裂成了三个小国家。西北面的沙之国住着黄褐色皮肤的鄱洛人,他们住在
沙漠附近,平常包头巾骑骆驼。东北面的是黛莫人的叶之国,那里人都有着黑色
的皮肤和强悍的体魄。南面的国家最大,叫做龙之国。这个国家以前统一了这三
国,但后来有几代国王昏庸,欺压非白色皮肤的种族,终于弄得国家四分五裂,
互相混战不休,就算靠他们超强的龙骑士兵团也没法把三国再统一起来。

  南大陆的尽头是一大片没有人居住的地带,因为那里是龙族的栖息地。除了
偶尔有龙之国的骑士敢进去夺龙蛋之外,一般的人类是不敢轻易踏足那里的。一
共有七条魔龙统治着那里,据说最强最大也是最老的那一条就居住在南大陆西南
端海外的魔龙岛上。

  大海之中的心之大陆上面有三个国家。巴彦王国自给自足,也经常跟海福斯
有海运往来。那里的美酒和饮食非常出名。西面的钉零是大草原和荒漠,居住着
游牧的人马族。南面黑暗森林中,神秘的黑精灵在那里出没。阿里埃尔说那些本
来也属于他的族人,但犯下了大错,因此受到诅咒,皮肤变黑,并且被流放到了
那里。心之大陆北面还有倭岛,该国渔业发达。至于大陆南面传说中的人鱼之乡,
就没有被标到地图上。

  月之大陆就是阿里埃尔的故乡了。北部和西部广袤的魔法森林是精灵的国度。
南面是虚心向精灵学习的华域,是由多民族组成的大帝国。再往南是矮人族居住
的群山,其下隧道四通八达,据说有的能连通各大陆,但是没有人真正能找到。
群山东南和混沌山岭交接,各种魔物妖兽出没,魔族的老家就在那里。

  看了这个地图才知道路迦有这么大呢,我们住的树屋小得根本看不到。我问
阿里埃尔他去过这地图上的什么地方,原来他每一个国家也有到过的,真了不起……

  今日心得:坐有坐像,脚不可以拿到椅子上来,不可以蹲在椅子上。

     ***    ***    ***    ***

1537年5月21日      银月-新月/青月-下弦月            晴

  终于看到了!

  今天又和小牛跟胖子偷偷去村长家,在仓房窗外等了好长时间,都快要回去
的时候,茶花姐姐和公子才偷偷跑进来。他们进了屋子,锁好门,然后就抱在一
起,互相亲亲。这可不像阿里埃尔平常亲我一样。阿里埃尔都是亲在脸上或者脑
门上,茶花姐姐和公子是嘴对着嘴亲,而且一亲就是好长时间。亲完了以后就互
相脱衣服,直到脱光光为止。阿里埃尔不是说不穿衣服是很羞羞的吗?

  茶花姐姐躺在铺着软草的柴堆上,脸蛋红红的。公子就在她身上上来来回回
地亲,还把她的奶奶头含到嘴里。每到这个时候,茶花姐姐就会发出细细的声音,
闭着眼睛,好像很舒服的样子。茶花姐姐的胸部好大啊,平常盖在衣服下面我都
还不觉得。这么大的胸,爬起树来不是很麻烦吗?幸亏我的胸部平平的,嘻嘻……
等等,西西娅的胸部也很大呀,不过西西娅爬树很快的。

  公子的小鸡鸡变得很大,好像蜡烛一样粗,竖起来一翘一翘。不过他的鸡鸡
是黑黑的,底下还长了很多毛毛,不像阿里埃尔的那么白,而且干干净净的。茶
花姐姐把鸡鸡顶上暗红的圆圆头含到嘴里,一吞一吐地发出湿湿的声音,公子一
脸高兴的样子,一边哼哼一边说好。

  哇,这不是很羞羞的事情吗?难道说会很舒服?我的脸好像烧起来一样,心
口扑通扑通直跳。小牛和胖子在我旁边,眼睁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张着嘴,
口水都流下来了。他们裤裆凸得高高的,好像裤子里塞了东西……噢!我明白了,
原来他们的鸡鸡也会变大的!

  茶花姐姐突然发出一小声尖叫,我一转头,原来是公子把鸡鸡放进了茶花姐
姐的小洞洞里面。哇呀!小洞洞那么小,放进去这么大的鸡鸡,那不要疼死了?
可是茶花姐姐一副很欢喜的样子,然后就抱着公子,一耸一耸地动,发出急促的
喘气声。他们两人这样子虽然很奇怪,但是两个人的表情却很相似,都是陶醉的
神色,而且看着对方的眼神都非常温柔。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腿有点发软,大
概是偷看了太久,腿酸了吧。两腿之间痒痒的,小洞洞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
跳了一下。

  再到后来,公子和茶花姐姐换了几个姿势,但总之都是把鸡鸡在小洞洞里面
放进去再拿出来。有一个姿势是茶花姐姐趴在地上,公子从后边抱着她的屁股,
肚子一挺一挺的。我以前也看到过猴子这样做,那时候问阿里埃尔,他都说是猴
子在造小宝宝,又说我长大了以后就明白了。现在看来,就是和这个差不多的事
情吧?

  到了最后,公子说他要来了,说着越动越快,脖子上的筋都凸出来了。茶花
姐姐小声说什么今天不行,然后公子就把鸡鸡抽出来,伸到茶花姐姐的面前。她
把那一跳一跳的红头头含进嘴里,接着公子就轻呼一声,膝盖一曲一曲的好像快
要站不住了一样,这样僵了半天才把鸡鸡从姐姐嘴里拿出来。没想到鸡鸡这时候
又变小了,而且是垂下来的,但是还是黑乎乎的,没有变白。茶花姐姐则好像呛
到了一样咳了几声,是不是刚才公子在她嘴里尿尿了?可是,她嘴角边流下来的
是白色的东西呀,好像米汤一样稠稠的。

  本来都可以继续看下去的,可胖子和小牛都说后面没有了,下次再来看。胖
子真是笨蛋,从草垛上跳下来的时候摔了一个屁股蹾,还发出那么大一声响,结
果公子提着裤子从仓房里面跑出来,吓得小牛拉着他就钻进了篱笆丛,我藏在草
垛后面没被发现。等他们都走了我才悄悄逃掉。

  今天真是看到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等回去树屋以后,一定要问问阿里埃尔
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心得:吃饭的时候不可以发出声音,要闭起嘴来细嚼慢咽,不能咋巴嘴。

     ***    ***    ***    ***

1537年5月22日      银月-新月/青月-下弦月            阴

  把昨天的事情问了阿里埃尔,有点后悔,等问出口才想起来这是秘密,不能
说的。

  不过阿里埃尔没有不高兴,而且保证不告诉其他人,他又说了很多东西。原
来昨天公子和茶花姐姐做的就叫「爱」呀!对了,以前阿里埃尔讲关于月经的事
情的时候,好像也讲过。女孩子跟男孩子做「爱」就可以生小宝宝了。有的时候
不光是为了生小宝宝,因为「爱」是很舒服的,所以……

  不过阿里埃尔还说,「爱」是一定要和喜欢的人做才可以。这样两个人就会
很舒服,而且更加喜欢对方。我很喜欢阿里埃尔,也想让他更加喜欢我,我们也
要做「爱」吗?我问他的时候,他脸红红的,好像有点生气,总之就是我每次闯
祸了以后的样子啦。但是他没骂我,只是说,这种的喜欢和那种的喜欢是不一样
的,我还小,将来才会懂。

  喜欢就是喜欢嘛。怎么还有好几种喜欢吗?搞不懂……再说我就快十五岁了,
阿里埃尔前两天还说我长大了,现在又反过来说我小,气死人!

  今日心的:阿里埃尔洗澡的时候不可以去偷袭他,就算有问题也要等他洗完
了再问,要不然他会发脾气的。

     ***    ***    ***    ***

1537年7月15日      金月-残月/青月-满月            晴

  阿里埃尔没有穿衣服和我紧紧地抱在一起。他的身体好温暖,被抱在怀中就
好像浸在温泉里一样。那种既熟悉,又温馨的感受,就像回到了在西西娅的墓前
面,阿里埃尔第一次抱我的时候,又像是回到了西西娅搂着我一起睡觉的时候。
在书里面经常读到所谓的「家的温暖」,现在想起来大概指的就是这样的感受吧。

  阿里埃尔亲我的嘴,亲了好久好久。哦,不对,这叫吻。茶花姐姐说过,男
孩子和女孩子亲嘴叫做接吻,而且和喜欢的人接吻的味道是很甜的。嗯,果然,
阿里埃尔的吻像蜂蜜一样甜,唔,还有一种淡淡的水果味道……像是桃子,不,
又像是葡萄……总之很甜就对了。

  亲完了嘴巴,阿里埃尔就接着亲我的身上,就好像那时候村长家的公子亲茶
花姐姐一样,亲过我的脖子,胸口,还把我的奶奶头含进嘴里面,好痒啊。他一
边亲,还一边抚摸我的身体,摸得我好舒服,就好像轻飘飘浮在空中一样。然后
他又继续亲我,从肚子上一路向下,一直亲到我的两腿之间……

  哇呀!我突然变得怪怪的。身体好热,心跳的声音特别大,小肚子里头则好
像有小虫虫在动来动去。阿里埃尔怎么会没穿衣服的?不对,不是一开始的时候
就没穿吗?可是……为什么现在一下子变得这样不好意思?以前洗澡的时候也经
常看到阿里埃尔脱光光的,跟阿里埃尔一起睡觉的时候也是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可是为什么那时候觉得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到了现在脸蛋却红得要烧起来一样?

  我捂住自己的脸,只敢从指缝中往外看。平时温柔的阿里埃尔现在看起来好
像无比高大,又有一点点吓人。他平时翠绿色的眼睛变成紫红色,发出一种异样
的光辉,好像能把我的心也吸进去……不,那目光是要穿透进我的身体。

  融为一体吧!

  谁?是谁在说话?是我吗?那分明是我的声音。我想要和阿里埃尔融为一体?
我的眼睛好热!是什么声音,好像是音乐……不,是歌声,好熟悉,是妈妈的歌
声,是耳畔不断回响的摇篮曲……

  从指缝中看到阿里埃尔的鸡鸡,变得好大,白白的身子干干净净,顶上红彤
彤的好象鸡蛋一样大。这么大的东西要进到我的身体里面来?进到我的小洞洞里
面来?就好像公子对茶花姐姐那样?呀呀……不行的呀,太大了,小洞洞会坏掉
的。哎?怎么越来越大,两只手都握不过来……红色的圆头头顶在小洞洞上,好
象火炭一样热。小肚子被这样一烫,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好象……尿……
尿出来啦……

  然后……

  然后就醒过来了。

  昨天晚上的梦还真是奇怪呀。醒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阿里埃尔还在睡觉。
我的两腿之间有点粘粘的,好象是小洞洞里面流出来的。幸亏不是尿床了,要不
然可要羞死了。清理的时候碰到小洞洞前面的肉芽,平常酸酸麻麻的,今天怎么
有点舒服的感觉,痒痒的好象过电一样。

  想起来梦里看到的情景,阿里埃尔的鸡鸡真的会变得那么大么?我掀起薄被,
阿里埃尔的裤子撑得高高的,像个帐篷。以前我问他,他都说男孩子早上就是会
这样啦,说的时候脸还红红的。反正他也没有醒,我就轻轻把他的裤子揭开来。
哇,阿里埃尔的鸡鸡一下子就跳出来了,吓了我一跳。不过……也没有梦里面那
么大嘛。虽然比公子的大一些,一只手握不住,但也还不至于两手不能环握的程
度。

  上次茶花姐姐把公子的鸡鸡吃进嘴里,还一脸很舒服的样子。难道鸡鸡很好
吃吗?真想尝尝看。阿里埃尔的鸡鸡热热的,凑近了有一点点气味,不过也不讨
厌,本来就要含下去了,结果他突然一翻身,吓得我赶紧从床上滚下来。幸亏他
没醒过来,要不然我这回又闯祸了。

  反正醒过来了,趁着还没忘记,赶快把刚才做的梦写下来。写完了日记还有
时间,可以用墨水给阿里埃尔画胡子玩。阿里埃尔长胡子的样子最好笑了。不过
画完胡子就要赶快跑掉,不然被逮到会挨骂的,反正我也打算去后山摘果果吃。

  今日心得:摘果果要早起,不然熟掉的果子都被小猴子吃光了。



             第三节:有女初长成

  叮咚、叮咚。

  水波起伏,冲刷在湖畔的青石上,溅起点点飞花,落入水面,勾勒出道道波
纹。涟漪向四方化开,碰到湖岸后反激起新的荡漾,起起伏伏把湖面切割得细细
碎碎,让夏日的阳光一照,反射出闪闪金光。也有少数几道波纹碰到一具白玉样
的物体,好像被吸收了一样化解开来,没有产生一丝杂波。

  雪焰山脚下的无名湖,宽广的湖面几乎望不到边。靠近树屋的这一段湖岸曲
曲折折,几处绿草茵茵,几处灌木丛丛。正有这么一处湖弯,三面都是人高的冬
青,好象天然的屏风一般,把这湖水遮得严严实实。两边的大榕树撑开擎天巨伞,
投下了方圆几屏的树荫,把炎炎夏日挡在外面。其下的青石明显经过修凿,光滑
平整,围着湖弯圈出一个新月状的石堰,由浅及深,浅处可浸浴,深处可游泳。

  此刻在这石堰中正躺着一具雪白的躯体,全身浸入水中,只有头部露出水面,
枕在青石之上。躯体不因水波而移动。四肢伸开,偶有游鱼自臂弯下游过。被晒
暖的湖水轻轻抚摸着无暇的皮肤,树荫下的英俊面孔好像熟睡一般安详。

  阿里埃尔早已沐浴完毕,此时的他正沉浸在冥想之中。他身处的湖泊上游与
雪山溪水相连,直可追溯到迷踪森林深处,下游四通八达,支流遍及整个涅任郡
及附近的各大水系。躺在水中,把自身的精神力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与水元素
的精灵进行心灵的交流,倾听它们的细语,阿里埃尔便可以知晓远近发生的各种
各样的事情。

  山上的雪水化得比往年快,使高原的野花开的早些,但到了山下,河水就要
飞涨,只怕附近的某些村寨要闹水灾了。南面的沼泽浅滩中有魔族的踪迹,不过
离这里甚远,不构成威胁。只是东面远方有些许淫兽独特的味道,让阿里埃尔有
点不安。

  一丝淡淡的香气混进了思绪中,如此的熟悉,分明是舞玛的气息。

  虽然早就不让这小家伙跟我一起睡了,但是她有时候还是半夜偷偷钻进我的
被窝里来,早上再溜走,我也懒得点破,装作不知道。没想到今天早晨她又搞恶
作剧,涂花了我的脸,然后一大早就躲出门去,哼!小坏蛋,等会儿她回来再教
训她。

  可是一想到舞玛鬼头鬼脑的笑脸,阿里埃尔就生不起气来了。毕竟养育了她
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她的调皮捣蛋。她会养成这么个古灵精怪的个性,大概也
要归罪于自己教导无方吧。可是养育人类小孩这种事情他又没有任何的经验,要
知道,精灵的童年长达百年,只要每天玩玩闹闹,在自然中学习成长,日积月累,
待成年之时自然学识渊博。可是舞玛是个人类,成长速度极快,几乎每天都在长
大,阿里埃尔只好把百年的知识压缩起来,在三年五载之内全都教授给她。这样
海量的知识,舞玛学起来效果就参差不齐了。

  语言方面,舞玛的天赋很好,现在已经精通人类的通用语,通用精灵语和部
分艰涩的古代精灵语。更加让阿里埃尔惊讶的是,小家伙好像本能一般能和动物
做简单的交流,甚至对于元素精灵也有自然的感知能力。这种超敏锐的直觉大概
是西西娅的熏陶吧。

  不过兽人族的粗神经也对舞玛的艺术细胞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读书识字
虽然不成问题,舞玛在文学方面却完全没有建树。虽然能默记几首阿里埃尔教过
的长诗和颂歌,但要她自己创作一首诗词,那可就难坏了她。不过阿里埃尔也并
不着急,毕竟舞玛年纪尚轻,缺乏生活的阅历,待日后或许还有成长的空间。

  精灵族一向以精湛的艺术技巧闻名,可惜舞玛能从阿里埃尔处继承下来的是
少之又少。她的肖像画怎么看怎么像某些古迹中的洞穴壁画,英俊潇洒的阿里埃
尔在她的笔下跟兔子没什么两样。至于雕塑,以舞玛的一身怪力,上好的石材最
终也只能变成砂砾。每次音乐课一开始,方圆二里之内一切鸟兽退散,可怜听觉
敏锐的精灵还要苦苦教导五音不全的学生。其实舞玛的节奏感很好,怎奈唱歌总
不着调,真是白白浪费了她清丽悦耳的嗓音。

  至于魔药学,虽然舞玛精通各种草药的药性,但对药方的配制却不在行。像
精炼金属这样的细致手艺,她也学得四不像。阿里埃尔曾采到一块上好的陨铁,
配以各种金石和魔晶,教舞玛冶炼的技艺。结果阿里埃尔锻出了样式精美,质地
坚固的护臂,而舞玛则打出了一根黑漆漆的铁棍,真是可惜了那一块好铁。阿里
埃尔想把它熔了,好重新炼化,谁知用尽了各种方法就是熔化不掉这铁棍,也不
知道舞玛当初是怎么造出来的,问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最后阿里埃尔只好在铁
棍两头烙上两套金箍,这样看起来才不那么粗糙。

  说到舞玛的蛮力也着实让阿里埃尔头疼。本来教了她几套女身的拳术身法,
舞玛用起来完全走了样,连抓带挠,倒像是象形拳,完全没有女性的优雅端庄,
倒是有几分豹子般的矫健灵动。至于兵刃,精灵族女性爱用的细身剑和长弓都非
她的所爱。反倒是她自己造的那根铁棍抡起来顺手,阿里埃尔把各种武学的精要
融会在一套棍法之中教授了给她。

  除了这些以外,阿里埃尔也不忘了教教舞玛女孩子家的本事。还记得舞玛第
一次烹调课程吸引了附近林中不少的食腐动物,阿里埃尔为了不打击小女孩的信
心勉强吃掉了她的作品,结果因为食物中毒卧床一周。现在舞玛的料理好歹可以
下肚,味道也尚可,只是卖相实在可怕,往往是形状古怪,颜色鲜艳,让人望而
生畏,不敢下嘴。舞玛的缝纫手艺就至今没有起色,上次送给阿里埃尔作礼物的
那件套头穿的上衣,两边的袖子怎么也截不好。尽管她有先见之明,袖管留长了
不少,但是截来截去,不是左边比右边短,就是右边比左边少,直到截成了没有
袖子的背心才算完。

  水流之中传来了一丝魔法的动荡,打断了阿里埃尔的遐思。雪焰山下是地脉
所在,大量的能量就好像地下河一样在源源不断地流淌,当这能量的洪流发生紊
乱时,就会像河堤崩溃一样释放出巨大的破坏力,足以导致火山爆发,山崩地陷,
甚至撕裂大陆,填平海洋。

  阿里埃尔集中精神,追寻着动荡的来源,这雪焰山已沉寂多年,刚才的波动
只不过是地底岩浆流动时的一次翻腾,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种地下的火
山活动将会逐渐趋于平寂,完全进入安定的休眠期。精灵对于自己的判断十分满
意,当初挑这里落脚果然没错。

  以魔法力来感知环境是十分高深的技巧,不但要求极高超的控制能力,敏锐
的感知力还需要极为强大的魔法力。精灵族天生就有很好的魔法天赋,而魔法力
又随着年龄的增长日积月累,吸取天地精华,到成年时自然就成为很有修为的魔
法师。换了人类,不但要天赋好,还要勤学苦练才能取得魔法师的资格。

  舞玛的魔法天赋如何?这个问题连阿里埃尔也答不上来。他确曾试探过舞玛
的身体素质,女孩的年纪尚幼,没什么积累,但潜力很大,就好比一个巨大的容
器,只等着慢慢积满魔法力。但是教给舞玛魔法之后却发现她不擅长于精确地操
控魔法力,因此难以掌握能量转化之中的微妙平衡,往往大量的魔法力都在施法
过程中白白浪费,一个火球术所需要的魔法力最终只能点燃一堆木柴。好在女孩
的记忆力很好,阿里埃尔就把各种基础咒文和施法的技巧统统灌输给她,等以后
她什么时候开了窍,再自己琢磨吧。

  为什么舞玛会这么奇怪?一方面灵巧敏捷,另一方面又迟钝笨拙;一方面能
学善记,另一方面又懵懂无知;一方面饱经沧桑,另一方面又天真烂漫。阿里埃
尔在探查她魔法潜力的时候,总觉得她身体中有一点什么东西是看不透的,感觉
起来十分熟悉,但仔细探究又像是自己的错觉。说起来,当年第一次遇到舞玛的
时候,会完全丧失警觉也是因为这种熟悉感。那么,当初下决定抚养舞玛,会不
会也是因为这样呢?

  阿里埃尔的思绪迷乱起来。自己无拘无束已久,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人类的小
女孩而驻足于一处长达若干年?更何况他本身极为憎恨人类的存在,心头的深仇
旧恨也永远不会平息。那么,舞玛呢?他也要恨舞玛么?

  不!阿里埃尔对这一点十分肯定。他恨的是人类这一个种族和他们共有的种
种劣性。但每当单独接触一个个的人类个体时,却能不时在他们灵魂中发现闪烁
着光芒的个性。

  难道因为舞玛而使自己淡化了对人类憎恨?难道要放弃自己的决心?背弃为
她许下的诺言?

  不!阿里埃尔对这一点更加肯定。他在心头不断地重复道:我一定要再见到
她!为此无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哪怕憎恨啃噬了我的灵魂,让我变成了丑
陋的怪物,只为了能再次把她拥在怀中,永远也不放开;只为了能吻她,直到连
时间的迁流都停止的那一刻。

  回忆起伊人温暖滑嫩的芳唇,回忆起与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亲吻,阿里
埃尔不禁微微脸红。那时候两人都是初吻,技巧生涩又羞怯,待尝到了滋味又不
忍分开,彼此纠缠,交换胸膛中的气息,或芬芳,或激荡,直好像灵魂也被抽尽,
混为一体,再不分彼此……

  这回忆是这样的真实,唇上的触感竟会如此美妙,还有一点点桃子的清香……

  桃子?

  阿里埃尔猛地一睁双眼,看到的就是舞玛紧闭双眼的脸庞无限放大。

  唇分。舞玛踉跄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湖边青石上,两眼还是合着,好像在
细细品味着什么东西一样,接着舌尖舔了舔嘴唇,抿一抿嘴巴,再回味一番。

  阿里埃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赤身裸体,一面连忙扯过衣物来遮羞,一面张
口欲叱。

  还没等精灵出声,舞玛突然杏眼一瞪,不满道:「什么嘛!才没有蜂蜜那么
甜!阿里埃尔你骗人!而且也不是葡萄味道的!」

  女孩说罢,一扭头,甩着胳膊怏怏而去,把不明不白被埋怨到张口结舌的阿
里埃尔丢在了湖边。

  良久,头脑中一片空白的精灵才喃喃自语道:「桃子……这丫头今天早上原
来是上山跟猴子抢桃子吃去了……」

  午饭时免不了就刚才沐浴时的失礼对舞玛进行再教育,问及为什么会「偷吻」
自己,舞玛反而赖阿里埃尔在梦里先吻了她,弄得满腹委屈的精灵都不知该怎么
回答。

  女孩狼吞虎咽的吃相毫无斯文端庄可言,风卷残云般的进食速度让精灵看着
就饱了。也不知道小丫头的胃是怎么生的,这样暴饮暴食都不会胖,细胳膊细腿,
将近十五岁的少女几乎没有什么女性的曲线,好在她自己也对这方面的事情没有
任何自觉或自卑。至于她的心智嘛,阿里埃尔心中苦笑,大概也就只有十一二岁
孩童一般吧。

     ***    ***    ***    ***

  夏天似乎总是过得很快,就好像吝啬的房东一样,租期未满就迫不及待地催
促着房客搬往冬季的冰雪之中。大雪封山之后,就难以再到别里斯克村去了。这
时候舞玛就喜欢拉着阿里埃尔上山滑雪橇,倒也有温良驯服的鹿群愿意拖着这任
性的丫头到处乱跑,就这样疯疯癫癫地过了她的十五岁生日。

  就在阿里埃尔感叹群山之中的少女心智成长缓慢时,大山外的世界却已是翻
天覆地了。1537年冬,米兰帝国西北部发生雪灾,造成第二年粮食大规模减产。
当地奴隶难以忍受饥荒,爆发了大规模的起义,冲击城镇乡村,抢掠粮食和金钱。
动乱一度波及首都费迪南尼亚。朝廷一方面派遣军队镇压,一方面向赤霞城增兵,
以防止邻国特兰蒂亚斯趁火打劫。

  实际上特兰蒂亚斯军方确实蠢蠢欲动,特别是皇子力主趁此天赐良机重夺赤
霞城,甚至进一步侵攻米兰全境。米兰与特兰蒂亚斯历史上颇有渊源。人种、文
化、风俗、习惯多有相似之处,过去有统一的历史,将来也有统一的可能。可是
格兰特二世听从一众老臣的建议,决定不轻启战端。对于儿子将米兰的人民从罪
恶的奴隶制度中解放出来的崇高理想,他也只是一笑了之。

  随着年事的增高,这位特兰蒂亚斯的国王终于渐渐意识到人民的安居乐业远
比开疆阔土来的重要。少壮军官组成的主战派和保守老臣组成的主和派时有论战,
这使得格兰特二世愈感疲惫,特别是与主战的长子的失和让他抑郁不已,终于在
1538年秋季,生了一场大病。举国上下为他的安康祈祷,主战主和两派也只得暂
罢争议。

  奴隶起义并没有影响到米兰中部的涅任郡,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郡府还是要
求主要的城镇自行组织治安警戒队,防范被官军击溃的奴隶武装变作流寇到乡里
作乱。别里斯克村的壮年劳力在忙着抢收庄稼的同时还要轮流值勤,村里的妇女
和孩童于是不得不下到田里帮忙,这样风风火火忙活到了9 月下旬,总算把小麦
全部收割入仓。全村老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舞玛和阿里埃尔虽然不用参与繁重的农活,不过多多少少也出了一份力气。
舞玛整日领着一群小孩子在田埂上拾麦穗,驱赶偷食的乌鸦和雀鸟,而阿里埃尔
也医治了不少中暑脱水或过劳累倒的村民。村里面都议论着今年无论如何也一定
要邀请这「父女俩」参加秋后庆祝收获的祭典,不能再让他们推辞了。

  今年的祭典比以往又有些不同。村长的长子与家中的女奴茶花暗通款曲了一
年有余,终于开花结果。茶花的小肚子在仲夏便开始渐渐隆起,这下子可差点把
老头子气出毛病来。但儿子抓住了母亲想抱孙子的弱点,两人轮番上阵,软磨硬
泡之下,村长总算压下了火头。后来转念一想,茶花相貌端庄,温柔贤惠,虽然
出身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小姐,但自小就被卖到府中帮佣,身子倒也干净,不算辱
没了自家身份,况且自己确实也想早点抱上孙子。于是老头子一拍板,给茶花赎
了奴隶之身,让两人在秋季祭典时成婚。届时她还没有大腹便便,面子上也少些
尴尬。

  祭典加上婚礼,这可乐坏了舞玛。设想一下吧,吃不完的美食,晚上不用早
睡,可以和一帮小朋友围着篝火蹦蹦跳跳一整夜,大人们也都格外宽容。这对于
贪吃的顽皮鬼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节日。阿里埃尔也破例露了一手,在晚间的婚宴
上抚琴一曲,当场曲惊四座,就连见多识广的村东货商也赞叹不已,说是就连侍
奉艺术女神卡洛琳的祭司也奏不出这般美妙的仙乐。这下子,村里人纷纷对这个
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药师另眼相看。一些长舌妇们又开始小声编造新的谣言,
在这一回的故事里,阿里埃尔成了因为和修女偷情而被逐出教会的天才琴师。

  少年人们也有自己的节目,那便是成年礼了。每年到了祭典的最后一天,即
将成年的少男少女们便要离开村子,到外面的世界中去接受锻炼,一年以后归来,
便正式成为大人。男子可以继承家业,娶妻生子。女子则要修习女工家政好寻个
理想的婆家。

  类似的风俗在米兰中南部的乡村十分常见。城里的贵族孩子们大多是去所信
神明的神殿守祭一昼夜作为成年的象征。下层市民和自由民的孩子则在成年时拜
师学艺,或帮衬父母做工以养家糊口。北方的郡县因为气候寒冷,劳动力宝贵,
便省却了这样的繁琐传统,孩子们受村里长辈们祝福一番,领个红包,就算成年
了。

  别里斯克村的孩子们以往会分散前往邻村务工,男孩子下地做农活,女孩子
喂鸡鸭看孩子,待一年之后,挣一笔小小的薪水回村里,挣得最多的就显得很有
本事,家里人也会觉得面上有光。但是自打大大前年有个小子跑去郡府涅任撞大
运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这小子给贵族人家作马夫,不但薪水多,而且还能接触上流社会。后来驾车
送这家小姐和太太去郊外别墅度假,没想到路上碰到强盗。这年轻人临危不乱,
以一敌四,硬是打退了强盗,保全了主人的安全,自己反而身负重伤。这下子主
人一家都对他心存感激,被救的小姐还芳心暗许,在这小子回归乡里后也经常互
通书信,终于在次年以私奔为要挟,逼得她父亲允许这个乡下的青年当了入赘的
女婿。这下子攀上了贵族的亲戚,可算光大了这青年一家的门楣。

  此后,别里斯克村的少男少女们都满怀着对大城市的憧憬奔向了郡府,期望
也能碰上金玉良缘。几年下来,虽然再没有和豪门结亲的喜事,但回村时的收入
确实普遍有所增长,还有少数被大户人家留用城内,免得再回乡下下地辛苦劳作。

  按照村里的传统,男孩子到了十七岁,女孩子十六岁就可以参加成年礼了。
今年总共有三男两女要踏上独立的道路。其中既有去年因照顾生病的父亲而未能
成行的小牛,也有月初才刚刚过完生日的花花。他们连同其他几个即将启程的孩
子自然成了少男少女各自圈子中的焦点。

     ***    ***    ***    ***

  「喂,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啊。」胖子吞下了一大口啤酒,满脸通红地说道:
「在外面人生地不熟,女孩子无依无靠,正是你展示男子汉风度的时候。要是能
讨得花花欢心,说不定就可以摆脱处男身份了啊。」

  「这个……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啊?」小牛好歹还有点良心。

  「这怎么叫乘人之危?这叫做献殷勤!除非在城里面碰到特别特别漂亮的妞,
不然第一次还是跟处女比较好。」胖子打了个嗝,一脸色迷迷的笑容,「我去年
在城里就碰到一个胸脯很大的姐姐,让我肏了一整夜,肏得她早上都爬不起床来,
真是过瘾。」

  「少吹牛了,是你让人家吸了个干净才是,到了早上还脚软。」旁边一个瘦
瘦的男孩笑道,他和胖子去年一同参加了成年礼,两人上星期才刚刚返回村子里。

  「欠打啊?」胖子一撸袖子就要动手,吓得那男孩笑着躲到一边。周围的伙
伴们则纷纷嬉笑个不停。

  「其实……我……有点喜欢……另外一个……女的……」小牛支支吾吾,抿
了一口酒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噢?」胖子一听,马上凑到跟前,周围的男孩子们也聚拢来,七嘴八舌地
问道:「谁啊?你倒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这个……」小牛张了张口,就是没往下说。

  「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胖子一拍他的肩膀,「你还是不是个爷们?难
不成要我们大刑伺候?」

  「那……你们可不准笑话我……」小牛一咬牙,轻声说道:「我……有点喜
欢……舞玛……」

  一时间男孩子们鸦雀无声,过了半晌,胖子才说了一句:「看不出你还有这
种异常嗜好……」

  话音未落,大伙就笑作了一团。

  「可是……可是……」小牛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争辩道:
「你们不觉得舞玛越来越漂亮了?而且……而且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自由自在,一
点也不拘束,就好像很咱们弟兄一起胡混一样。你想想,她还跟我们一起偷偷去
看过‘那件事’,有哪个女孩子能像她这样?」

  「说的不错,所以说你有异常嗜好!」胖子唾沫星子横飞,大声道:「她这
样缺根筋的母猴子,一天到晚一起玩闹当然很好,就像个哥们一样,可是要娶回
了家怎么受得了?你难道就不记得她捏住我们的蛋子,疼得咱们两个跪地求饶的
事啦?」

  「这个……」小牛在周围男孩子们纷纷附和胖子的肯定声中理屈词穷。

  「再说了,女孩子不能光看脸蛋。舞玛确实长得漂亮,可是前面不凸后面不
翘,还没丫丫发育的快。再看看花花,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虽然比不
上茶花大姐,但也十分可观了,将来肯定能生能养。」胖子见得到大伙的支持,
继续开导道:「还有舞玛她那个奇奇怪怪的老爸,一年到头裹得严严实实,说不
定是受通缉的江洋大盗。有个这样的岳父,吓也吓死了……哎哟!」

  一根树枝飞落,正敲中胖子的脑门。众人抬头一看,正是舞玛倒挂在他们头
顶的榆树上,怒骂道:「又在说我什么坏话?找打!」

  一群男孩子像见了鬼一样发出丢魂落魄的嚎叫,各自捂着脑袋做鸟兽散。

  舞玛翻身从树上蹦下来。她本是无聊,因此来寻男孩子们的晦气,潜到树上,
却听到他们在议论纷纷。虽然错过了小牛的感情烦恼,但却把胖子对她身材的恶
评听了个真真切切,待听到他诋毁自己最亲近的阿里埃尔,终于忍不住出手,教
训了多嘴的胖子。

  「前面不凸后面不翘?」刚刚有些开窍的舞玛摸摸自己的胸部和屁股,再想
想茶花姐姐和花花的身形,挠头道:「原来男孩子喜欢大胸部和大屁股的女孩子
呀……」

  要询问关于女性魅力的问题,舞玛的第一反应依然是找阿里埃尔。但这次她
很难得地感到了一丝不妥和不好意思,于是转而寻求女性的意见,最佳的人选自
然就是男孩子口中的正面教材:花花和茶花姐姐。

  不像男孩子们总是喜欢远离大人,在远处僻静的大榆树下另起炉灶,女孩子
们的小圈子总是在大人们的保护之下,就紧挨着村中小空地的喜筵会场。新娘子
茶花穿着盛装,在载歌载舞的欢闹人群中格外扎眼,要和她单独谈上那么一会儿
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以舞玛的矫健,在人群中游鱼般穿梭并非难事。可要把新娘子从新郎和一众
贺喜的亲友中扯走就不那么容易了。好在茶花对舞玛一向有一份特殊的好感,于
是赔了好多个不是,硬是跟着她往人群之外挤。

  自从村长的长子开始追求她,村里的一些人就没少说闲话,说她身份卑贱高
攀大户,又说她勾引主子不知羞耻,甚至还说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是公子的骨肉,
只不过是为了逼婚才想办法弄出来的野种。虽然大多数村民对这样的流言蜚语嗤
之以鼻,还有些男孩子出来给自己打抱不平,但积毁之下,难免会觉得别人看自
己的目光有几分异样。

  难得的是舞玛和她的「父亲」这两个外来人一直对她亲切有加,小女孩的清
澈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鄙视与怀疑,也没有奴隶与自由民的界限,这让茶花感动不
已。而阿里埃尔虽然一直蒙着面,但他温柔有力的声音中传达出来的善意却往往
让她心头一暖,平添了几分面对生活的勇气。

  「什么?没胸没屁股的女孩子很难看?惹男孩子讨厌?」没想到一向无忧无
虑的舞玛突然之间也有了懵懂少女的烦恼,一脸哭相地向自己虚心求教,茶花马
上就心软下来,哄道:「别急,别急,那都是胡说八道的。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
时候,身材、长相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相互依恋的心。」

  茶花把舞玛往自己怀中一搂,手指来回梳理着她金色的头发,安慰道:「再
说了,姐姐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丑小鸭呢,老是羡慕别人的胸围,不过胸脯到
了该长大的时候自然就会长,你想拦也拦不住。舞玛生了一幅这么漂亮的脸蛋,
哪会有男孩子不喜欢,再说老天爷也不会那么吝啬,将来一定让你的身材错落有
致,好配的上你的相貌。」

  经茶花这么一说,舞玛马上又恢复了精神。把新娘子还给了热情的宾客后,
她便开始寻找花花,好征求一下第二手意见。茶花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心里疑
惑:舞玛不是一向跟男孩子作对,这会儿怎么担心起被男孩子讨厌了?难不成情
窦初开,悄悄喜欢上了哪个小子?可是……又不像啊……

     ***    ***    ***    ***

  舞玛在女孩子的小圈子中转悠了半天,唯独不见花花这位即将远行的主角。
大家都说吃过晚饭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她。不过,这绝对难不到舞玛。她东闻闻,
西嗅嗅,很快就自信地奔村西去了。

  村西面高坡的三层塔上,一位少女的孤独身影依靠着窗栏。平日这处能俯瞰
全村的钟塔是年轻男女约会的好地方,不过祭典的日子里就显得稍许冷清。

  远方的篝火星星点点,红色的火光和晚霞浑然一色,欢笑声和歌舞声随风飘
来,一片温馨惬意的乡村风景。女孩好像无心赏景,叹了一口气,抬头遥望光泽
还稍显暗淡的月亮。今晚的北天近乎一轮银色的满月,南天的青月只剩下一抹残
钩,看不到的混沌之月应该也隐形于夜空之中的某处吧。

  「哇!」

  「呀呀——!」

  窗沿上落下一个人头,五官扭曲,舌头长吐,一声怪叫吓得打扮得漂漂亮亮
的少女惊呼连连,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头顶的花环也滚落一边。花容失色的女孩
定睛一看,分明是舞玛从塔顶上倒挂在窗前扮鬼脸。

  「讨厌啦!舞玛,可吓死我了!」女孩眼角都吓出了几滴眼泪,抡起粉拳便
要捶那咯咯笑着的淘气家伙,但又怕她从塔上跌下去,最后还是牵着舞玛的手,
把她拉进塔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花花拍拍裙子上的灰土。

  「顺着味道就找来了呗。」舞玛抽抽鼻子,满不在乎地说。

  「你是狗呀?」花花露齿一笑,但随即便抬起一条胳膊,仔细闻一闻自己的
腋窝,寻思到:可别是我身上有什么怪味道。

  舞玛一弯腰拾起花环,凑到鼻子上嗅嗅,花粉瘙痒之下,「哈咻」一声打了
个喷嚏。她搓搓鼻尖道:「是这花环上的稚菊有股很强的味道,不算很难找啦。」

  味道人人都会闻,不过要顺着味道追寻某人的踪迹,恐怕只有你能做的出来,
花花心里寻思。

  「干吗要一个人躲在这里?是不是谁欺负你了?」看到花花一脸落寞之色,
舞玛就把有关身材的问题全都抛到了脑后。

  「没事的。只不过明天就要起程了,有点舍不得这里。」

  「唔?」舞玛一脸困惑。对她来说,家和归属感是一种比较模糊的概念。

  「想想看,我从出生就一直住在别里斯克,这样的景色就是我认识的一切。
虽然男孩子们总是吵着要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可是外面又有什么好呢?」花花
和舞玛肩膀靠着肩膀,软语倾诉着自己的担忧,「一想到要离开这里,离开我所
熟悉的一切,到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漂泊,我就害怕,好像被吸进漆黑的夜晚中
一样。」

  「可是,只是一年嘛,很快就可以回来啦。再说你又不是一个人,一起上路
的伙伴都会互相照顾的。」舞玛就算是独自在丛林中生活也不成问题,但却对人
类社会的复杂缺乏认识。

  「哎。像你这样好强的家伙也许不会懂吧。」花花摇摇头,拉着舞玛的手说
道,「要是在城里面找到了工作,也许就不回来了,以后再嫁人生子,或许还要
随丈夫迁居到更远的地方去,总之世事难料呀。你明年也该成年了。要是让你离
开家,离开阿里埃尔,永远也不再想见,你会有什么感觉呢?」

  花花坐了一会儿,等星星开始眨眼睛的时候就下塔回家去了,明天一早就要
上路,不好好休息不行。舞玛一言不发,呆呆地思考着花花的问题,直到阿里埃
尔来叫她去吃新娘子煮的夜宵,这才心事重重地随精灵而去。

     ***    ***    ***    ***

  月光撒布林海,白色的身影如夜鹰般掠过树梢间。

  夜风撩起了阿里埃尔的白色披风。这披风的设计颇为独特,胸前的开口处左
右襟交叠,而身后又从两侧肩胛开缝一直到底,把背后的部分分成三块,中间的
较宽,盖住两侧的开口。这样一来,平日披风收拢可以遮风挡雨,高速窜行时,
气流从开口处钻过,减少了阻力,但当然的就没法保暖了。

  考虑到趴在背后的小家伙,阿里埃尔捏起身后披风的两角,把女孩的身体裹
在里面,免得她着凉。舞玛让阿里埃尔背着,夹在他温暖的后背和披风之间,呼
吸着他熟悉的发香,如腾云驾雾一般穿梭于林海的顶端,别提多惬意了。

  随着她的长大,阿里埃尔已经很久没有背过她或者抱过她了,不过吃夜宵时
的一点点小意外,让他不得不迁就这个爱粘人的小家伙。舞玛还是小孩子,所以
从来没有尝过「酒」是什么东西,阿里埃尔平时不好饮酒,村中也少有人家会经
常消费这样的奢侈品,最多也就是喝一点廉价的啤酒,而舞玛对这种闻起来怪怪
的褐色液体并不感兴趣。

  可是今天的婚宴上,招待宾客享用的是酿造的葡萄酒,虽不是什么陈酿,但
那水果的香气还是引诱舞玛,趁阿里埃尔不注意时,偷喝了一大口。这一口下去
可不得了。舞玛的酒量既差,又没酒品。恬着红嘟嘟的小脸蛋就爱往精灵身上靠,
或是一会儿高兴地撒娇,又或是一会儿着恼地闹别扭。阿里埃尔怕她发起酒劲儿
来上房揭瓦,便早早背着脚软的女孩告退了。

  让冷风一吹,舞玛的酒意消退了几分,但是两颊依然泛红,双眼迷离地咬着
阿里埃尔的耳朵问道:「明年……这个时候……我也要参加……成人礼吗?」

  阿里埃尔被她呵气在耳朵里,痒得他摆了摆修长的耳稍,答道:「这个……
没所谓啦。成年礼其实就是人类踏上社会的一个实践过程。你在别里斯克接触了
那么多的人类,其实早就在实践了,只不过我一直在一旁陪着你而已。接下来就
要靠你自己在人类中立足,然后就可以慢慢开始寻找你的亲生母亲了。」

  舞玛环绕在阿里埃尔脖颈上的双臂收拢了一点,女孩娇小的身躯紧紧地贴在
精灵的身上。就算是舞玛的胸脯再平坦,阿里埃尔也能感觉到两点突起抵在自己
的后脊梁上,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阿里埃尔是不是特别希望舞玛早点找到妈妈?这样就不用拖着舞玛这个累
赘了?」女孩的心跳声大的吓人,火热的脉动节奏清晰地传送到精灵的胸膛中,
「阿里埃尔是不是讨厌舞玛了?是不是……不想要舞玛了?」

  女孩楚楚可怜的声音让精灵放慢了脚步。平日看似粗枝大叶的她,其实也是
有纤细脆弱的一面的。童年中没有亲人的照顾,使得舞玛对胜似亲人的西西娅和
阿里埃尔格外地眷恋。但那份没有血缘关系为基础的关怀又总是带着几分的不安
全感,还怕这些凭空得来的爱什么时候会凭空消失。

  精灵不由苦笑,即将离巢的雏鹰也是会有几分胆怯的吧,更不用说这懵懵懂
懂的少女了。回想当年,自己年少的时候呢,自己成年的时候也曾如此忐忑吗?
那时阳光明媚,自己也像现在一样站立在巨树的顶端,俯瞰世界,仿佛一切尽收
眼底,怎知后来……

  一想到过去种种的美好与悲苦,各种各样的情感涌上心头,爱恨情仇交织成
巨大的漩涡,好像要吞噬他的心。灵魂中留下的道道伤痕都要淌出血来,把他洁
白的生命涂抹得腥红一片。

  摇摇头,驱散心中的险恶情景,压抑住双眼之中蠢蠢欲动的鼓噪,阿里埃尔
脚下提起几分速度。在这乍寒的秋夜里,山岭之后那温暖的树屋显得格外温暖诱
人。

  「其实,以我无尽的生命,就算伴随你一生一世又有何难?只是,舞玛,世
界广大,命运玄妙,你不可以逡巡于方寸之间,错过了凡尘种种。独当一面当然
不易,但是无论将来经历怎样的悲喜都是无比真实宝贵的经历。就好像一颗诱人
的蜜桃,不去咬一口又怎么知道是酸是甜呢?如果因为怕酸就不肯吃水果,那要
错过多少的人间美味啊。舞玛,我说的你懂吗?」

  以食品打比方虽然有点古怪,但是对于舞玛应该比较有效。精灵没听到身后
的回答,扭头一看,小家伙不胜酒力,早就睡得酣畅淋漓。大概是在梦中听到了
阿里埃尔提及她爱吃的桃子,口水都流了出来,湿了披风。

  精灵无可奈何地笑笑,心想:要是突然没了这小家伙,自己反而倒可能有点
不习惯了。

  还有大概一年时间,也该准备准备送给舞玛的成年礼物了呢。

  阿里埃尔这样想着,几下起伏,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山岭彼端。



              第四节:爱欲交织

  1539年5 月的一个清晨,米兰帝国皇都,拥有万古之都称号的费迪南尼亚,
再一次响起了悦耳的钟声。钟鸣来自东西两个方向。城东的卡洛琳神殿奏响的钟
声清澈灵动,城西的费迪南神殿奏响的钟声浑厚低沉。两股鸣响在城中回旋激荡,
唤醒了熟睡中的人们,开始了新的一天。

  四门大开,赶东西早市的小商贩们纷纷入城,或挑担,或推车,跟门口收税
的税官讨好奉承,好少缴点城门税。奴隶贩子们拉扯着长长的队伍,带着枷锁和
镣铐的奴隶或步行,或装载在囚车上,从北门直接拉往北市的奴隶市场。驻扎在
南城区的城市巡逻队派出了警骑和差官在大街小巷巡查,尽管这城中只有一片祥
和宁静的景象。

  一朵白云沿着西城的便道不紧不慢地飘忽着,路上的行人纷纷向其行礼致意。
身披净衣的女子并非皇亲国戚或贵族士绅,实际上她只是一个没有一丁点家产的
自由民。但她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让四周的人们不得不折
服。

  女子头顶白色的头巾,将一头长过腰际的青丝覆盖其下。右鬓别一支木拆,
虽然非贵重的首饰,但造型简洁朴素,正衬托女子脱俗的容貌。柳叶眉,丹凤眼,
高鼻梁,樱桃口,一幅慈眉善目的神态。额中一抹水滴状的红色印记,给她披上
了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秘感。宽松的白袍遮盖了女子的身体,唯有轻风调皮地
拂过女子的娇躯时,玲珑有致的曲线才惊鸿一现。

  女子步伐轻盈,好像不是在走路,而是像浮在空中一样,平稳地向前漂移。
有修养的绅士们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样优美的体态简直就是淑女的典范。而她脸
上焕发出的那一层淡淡的光晕,好像仙女一样,引得不少年轻女子投来羡慕的目
光。

  女子行至南门,便要转北而行。在城门前费迪南广场的两个身影却在一眸之
间吸引了她的注意:一个一身杏黄色衣衫的小姑娘和她身旁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
男子。小姑娘大约十四五岁年纪,手提一根漆黑的齐眉棒,扬眉杏目,顾盼间神
采奕奕,霎是活泼可爱。她身边的男子披着一袭一尘不染的雪白斗篷,背一柄宽
刃长剑。虽然他大部分的面容都遮盖在兜帽的阴影之中,但从他身上能感觉到一
种深沉祥和的能量。

  黄衣的女孩很快就感觉到别人的注视,抬头远望,与白袍女子的目光一触。
女子善意地冲女孩微微一笑,便继续踏上北去的便道。

  皇宫处于费迪南尼亚正中,是皇帝起居和召见群臣的地方,其正北驻扎有保
卫皇宫安全的皇家禁卫军团,正南是保卫城市安全的首都卫戍军团。正东是信奉
卡洛琳的神官战士团,正西是信奉费迪南的魔法战士团。皇亲国戚,贵族大臣的
居所散落在皇宫周围,越是往外围,居民的阶级就越低下,东西二市,北市的奴
隶市场和南面的治安巡逻队,都是位处平民区的。

  白衣女子沿便道一直来到巡逻队驻地的后面,一处阴暗的石砌建筑门前。门
口两个身穿制式蓝色军装的卫兵,披皮甲,擎刚剑和铁盾。女子走到其中一个军
士面前,双手交叉合于胸前,微微一躬身行礼道:「劳烦这位军士跟典狱长知会
一声,卡洛琳神殿的修女——霏·克伦兹(Faye Klenz),前来向囚犯们宣导爱
与美的教义。」

  那军士让修女的美貌一震,马上满脸堆笑地连声说好,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
身后的石堡中去了。一边的另一个军士一本正经地站得挺直,只是用眼角偷偷瞄
一眼圣洁的修女,好像自己的身份不配见识这样的佳丽,但对方温柔的微笑实在
是无法抗拒。

  典狱长很快就在两个狱卒的跟随下走出了石门,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汉子,
满脸的皱纹千沟万壑,拧成一副不怒而威的神态。不过,见到眼前颔首以待的美
貌修女,面孔僵硬的他也尽最大努力地挤出一个慈祥的微笑,以恭敬有礼又带有
一点官腔的语调说道:「克伦兹修女这么早就来为犯人们宣教,真是功德无量,
还请您移步入内,我们好奉茶点。」

  「典狱长千万不要客气,小女子是神的信徒,宣扬神的教导是我等的本分。」
女子向典狱长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回话道:「您的一番好意小女子心存感激,
但这些囚犯明日便要启程,时间并不充裕,所以茶点还是免了吧。」

  「那好,那好,请修女随我来。」典狱长并不违逆对方的意愿,转身领着白
衣的修女走进了阴暗的石堡。两个披皮甲的狱卒手持短棒,一左一右地跟在女子
身后,目光不时扫过女子在白袍之下隐隐现出的臀部线条,虽然这样有些亵渎神
的仆人,但面对这样的美人,任谁也难以管住自己的眼睛。

  「过去三年都是哈芙蒂祭祀前来宣教的,今年莫不是有什么教务,脱不开身?
这重刑监牢之内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行为状貌粗野鄙陋,监房内也是肮脏
龌龊,不知克伦兹修女可有心理准备?」典狱长一边问,一边领着一行人穿过了
两三重的高墙,每过一处牢门,把门的守卫都为他们开门行礼,然后目光再追随
着修女的背影渐行渐远。

  「哈芙蒂祭祀今天早晨主持一桩重要的婚礼,因此遣小女子代她来宣教。小
女子即将被提升为见习祭祀,也曾跟随祭祀长在垦荒的农奴营中传教,因此已具
备宣教的资格和经验,请典狱长放心。」

  典狱长在堡内一处牢门前停下,铁栏之后的阶梯通向地下,铁龛上火烛发出
摇逸的光,把墙上的影子弄得奇形怪状。阵阵喧闹声,打斗声和惨叫声远远从地
下传来。典狱长转身看着圣洁的修女。霏抬起头,迎向他审视的目光,神态坚定
而温柔。对方赞许地点点头,从卫兵手中接过两把钥匙,插入上下两个匙孔中,
同时往反方向一拧,呵嗒一声打开门锁,铁栏门吱哑哑地迎声敞开。

  门轴发出的金属模擦声虽然并不响亮,但却清晰可闻。地下牢房中的嘈杂声
响立刻安静了下来。好像刚刚还在咆哮的野兽,听到了人类的脚步声,消声静气
地潜伏了起来。

  「请这边走,当心脚下。」典狱长领着修女走下了蜿蜒的石级走道。他们前
后的两个狱卒擎着风灯,照亮了阴暗的地牢。

  米兰帝国的法律处置罪犯的方式多种多样。小偷小摸,滋事斗殴这样的小罪,
有钱人的或者贵族的话缴纳罚金就可以抵罪。贫民或者没有财产的自由民就需要
从事劳役,比如清理市场,街道和城墙。至于杀人,强奸这样的重罪,即使是贵
族也要交付不菲的赔偿金,有钱却没有爵位的富人还要额外受到监禁。至于穷人
就可能被贬斥为奴隶,被销售给奴隶贩子,卖到远离故乡的郡县,或者送到北方
边疆的垦荒农场。若是劣迹累累的惯犯或者过于残忍凶恶的家伙,就会被充军为
奴兵。这些家伙先是被集中关押起来,然后在每一年的晚春,被押解前往赤霞城
一代戍边。

  费迪南尼亚的监狱内今年一共收押了五十三个这样的家伙,明天就是他们启
程前往边疆的日子。从首都到边境路途遥远,这些危险的犯人要远离大路和乡镇,
在兵丁的押解下风餐露宿,大约有四成的人会因为劳累,饥饿或者疾病而死在途
中。卡洛琳神殿每一年都会在这一天派一位神官来为这些犯人宣教,好让他们在
踏上「死亡之路」前有机会忏悔自己的罪过,祷告路途上的平安。

  地牢里面的气息潮湿,各种令人不快的味道随着一行人的步步深入,开始刺
激他们的鼻腔。霉味,汗味,血腥味,还有种种说不出是什么的腥臊恶臭。头顶
上是狭小的天窗,无论其高度还是尺寸都让人没有一点逃跑的奢想。阳光照射下
来,似乎难以穿透这地牢的黑暗,还没触及石板地面就变得微弱不堪,因此还要
靠狱卒手中的火烛照明。当然,如果不是有修女到来,这牢中一向是黑乎乎的,
除了每天两次有人送饭以外,就连看守也不愿意下到这儿来。

  圣洁的修女好像丝毫不为险恶的环境所动,脸上依然挂着温柔慈爱的微笑,
跟着典狱长来到了紧锁的牢门前。用钥匙打开嵌在石墙上的铁门,里面是深邃的
石厅。中间一条宽阔的通道,左右两边各有四十间囚室,面向通道的一面是熟铁
打造的栏杆和用机关栓死的牢门。每间囚室内有一两个犯人,纷纷把脑袋抵在栏
杆上,试图一睹来人的相貌。

  两个狱卒把风灯挂到墙上高处的吊座上,驱散了地牢的昏暗。典狱长则高声
向犯人们说明修女的来意,还叱令他们要放规矩一点。一边说着,一边带领修女
沿着通道走过一间一间的囚室。犯人们显然对典狱长的训喝不以为然,一个个趴
在铁栏上,脸上全是垂涎的神色。

  路过一间牢笼时,修女看到一个虬须大汉把一个青年压在身下,赤裸的庞大
身躯一起一伏,显然正在行那龌龊之事。这重刑监牢之内罕有女犯,就是有,一
般也不会囚禁到地牢内。男性犯人们兽性难抑,有强暴蛮横之徒行这鸡奸之事也
不足为奇,只是可怜了那被奸的青年。修女微微一皱眉头,但并没有停下脚步。

  典狱长没有一直走到通道尽头,因为今年的犯人较少,最后的几间囚室是空
着的。去年奴隶起义作乱时,这下面要挤到五个人关一间牢房,不过后来考虑到
首都的安全问题,再有捉到的造反者都被押解到其他的城镇看押。

  看完了所有的牢房,回到铁门前,修女便请典狱长将牢房门打开好让她开始
宣教。但当他掏出钥匙走向左首第一间囚室时,却被修女叫住。

  「什么!!所有的牢房?!你是说……全都同时打开吗?!」典狱长弄明白
了修女的意思后,又是吃惊又是不悦,把修女拉到跟前低声道:「这些家伙可都
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棍,要是暴动起来,集体越狱,没有武器和足够数量的卫兵,
单凭我和这两个部下可应付不了。去年,哈芙蒂祭祀来的时候,也是在我们的陪
同下,一件牢房一间牢房的布道,你还是修女位阶,可不要托大。」

  「在胁迫之下的忏悔不过是违心的谎话罢了。您和这二位军士是负责看管他
们的人,平日里必然结下了怨恨,在你们的随同监督之下,他们怎么可能真心听
取神的教化?」修女说起来有理有据,口气轻松得好似在劝说小孩子不要调皮,
「放他们出牢房,给他们一点人身的自由,这才能感化和教诲他们。在神的权威
之下,相信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亵渎神明的举动。如果典狱长您不放心,不如同
这二位军士到外面去,然后将这铁门反锁,这样就算打开了囚室,也没人能出得
了这地牢,绝无让犯人逃走的危险。」

  「如果他们挟你做人质,我怎么担当得起责任?在这里关了这么久,这些家
伙早就和禽兽一样。你这样的女孩落到他们手里,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典狱
长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这万万不行。」

  「小女子既然是服侍神的修女,自然做好了随时为神而献身的觉悟,就算会
碰上一点小小的危险,也是神的考验,应当勇于接受才是。」修女的心意已定,
坚持道:「治安巡逻队与神殿早有协议,会给予无条件的配合,希望典狱长不要
怀疑神的伟大,对她的仆人亦应有所信心。」

  「这……」典狱长一头冷汗,心里为难:治安巡逻队与神殿之间的协议是当
年皇太后亲自撮合的,如果一味阻拦,反而有可能得罪神殿甚至皇室。而且这修
女一幅神闲气定的样子,看来确实有些修为。单单刚才跟自己交谈了两句,就有
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让人无法抗拒她的请求。

  「好……好吧……如果你一意孤行,出了危险可怪不得我。这么多犯人,万
一出了情况,我也是爱莫能助,你可要想清楚。」典狱长寻思一番,无奈之下,
只得勉强答应,一边希望对方能回心转意,一边招呼两个狱卒随他出去。

  修女只是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把铁门在她眼前关上锁好。典狱长最后只得
隔着门上的铁窗说一句愿神保佑,便把钥匙插入门外墙上的机关内一转,再拉下
手柄。一阵咯吱咯吱的机关响动接着便是囚室铁门的门闩升起的金属声,笼子里
的禽兽们没有了束缚,低声咆哮着走了出来,纷纷逼向圣洁的修女。

  为首的一个大汉披头散发,黄色的眼珠中满是淫亵的恶念。他的手上和脚上
都带着镣铐,走起路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因为他极为危险,在囚室中时,手
脚上的铁链都是铐在门闩上的,现在松脱开来,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活动活动手脚。
他的身后就是刚刚在鸡奸别人的那个虬须男子,跨下的肮脏玩意还挺得直直的。
在他们后面越来越多的囚犯们正汇集到通道中。

  修女依然温柔地微笑着,右手举至肩齐,捏住无名指,结个法印,口中唱道:
「千千凡尘,万万众生,苦难几多,罪孽愈增,神恩普照,赐吾善念,心存爱义,
美世竟成。」

  天籁之音在牢房中缓缓回荡,音调不高,韵律和缓,但每个字都仿佛震撼着
心弦。囚犯们好像石雕一样定在原地,感叹于修女的歌声,虽然她已经合上了芳
唇,但她的声音却好像还在耳中回响不觉。不仅仅是声音,一股淡淡的女性芳香
若有若无地飘入了每个人的鼻孔,好像瞬间驱散了地牢中的恶臭。同时修女身上
好像焕发出一轮光晕,照亮了阴暗的监牢,也照亮了囚犯们阴暗的心灵。霎时间,
在他们的眼中,修女的身影好象化成了自己最为尊敬爱护的女性,或是慈爱的母
亲,或是关爱的姐姐,或是可爱的妹妹,或是疼爱的女儿。虽然亲切却不献媚,
虽然庄严却不冷漠,虽然高贵圣洁却不显骄纵,虽然触手可及却不能亵玩。

  撩发大汉口中一声长叹,身躯不受控制一般,慢慢垂首跪了下来,他身后的
囚犯们也纷纷俯首屈膝,还有的五体投地拜服于地上,就连那挺着阳具的虬须男
子也自形惭秽地用双手遮住下体。

  「只要心中对神明尚存敬畏,尚有丝毫的善心与爱念,就不会遭到神的遗弃。」
修女转过身来,向铁门外隔着小铁窗钦佩不已的典狱长一行人腼腆地笑笑,轻声
道:「宣教可能要花上一上午的时间,典狱长不如回去处理公务,等我这里完毕
之后,自然会呼唤阶梯口的守卫知会您。」

  修女说罢便关上了铁窗上的活板,封闭了铁门之后的情景。典狱长呆了一呆,
这才从刚才的奇景中清醒过来,一路念叨着「女神附身,女神附身」,回自己的
办公室去了。他带来的两个狱卒则留在上层楼梯口的铁栏门外,同另外两个守卫
一起,等待着修女的招唤。

  接下来的宣教十分顺利,修女先宣讲了爱与美的女神卡洛琳的教义,以博爱
为理念,尊重生命,启发创造,传播艺术等等。接下来她又鼓励犯人们坦诚自己
犯下的罪孽,以求神的宽恕和保佑。这些曾经无恶不作的恶棍们自觉地一个个走
上前去,跪在修女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过,让修女的纤纤玉手按在肩头,轻声说
一句:「只要诚心向爱,多行善举,必然可以赎罪,求得心灵的平静。」

  话音未落,犯人往往已经泪流满面……

     ***    ***    ***    ***

  若不是后来的不速之客,这一天的工作倒还算如意。

  最先是一阵细微的歌声引起了霏的注意。音量起先不高,但逃不过精于音乐
的修女的耳朵,曲调中的婉转曲折带有一种不祥的诡异。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越
来越近,歌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连犯人们也注意到了。歌声并没有唱词,
更像是轻声的哼哼,但仔细听来又好像女人欢好时发出的忘情呻吟。在这淫逸的
音调勾引下,刚刚起了改过之心的罪犯们,脸上又现出了狰狞的神色,外加几许
邪恶的欲念。

  霏转过身,眼前的大门发出一声响动,然后轰然打开,一个女人站在门口。
她虽然也披着白袍,但质地与霏身上层层叠叠的宽松棉麻织物不同,修长的纤维,
似纱或绸缎般平滑,在天窗投下的光线之中,变得近乎透亮,看得到其下的黑色
内衣,隆起的双峰和臀部的丰满线条一览无余。更不用说宽阔的领口露出圆润的
双肩,光滑似锦的皮肤白得过于没有血色,带有一种泛着灰暗的异样光泽。女人
的样貌标致,深紫色长发扎在脑后,眉宇间有一股骚媚入骨的气质。一对眸子散
发出深红色的光芒。

  霏一眼就认出了这种异于常人的美貌,低声道:「邪神的信徒。」

  「哈?你们这些卡洛琳的修女一个个都自以为是真善美的化身,污蔑伊迪丝
女神为邪神。其实你们还不是也修炼那许多取悦男人的手段,和我们又有什么两
样?」女人走进了通道,铁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

  「休要胡说,我们修习音乐舞蹈是为了艺术,教授男女之事是为了增进爱意
进而理解爱的真谛,和你们那些纵欲放荡的淫术怎么能相提并论?」霏与那女人
面对面,毫不退让,从对方身上感觉到的压迫感说明其修为在自己之上,至少也
有祭祀的级数。

  「爱?爱不过是欲望的幻影,难以恒久地存在。就好像眼前的这些家伙,就
算你眼下能教晓他们什么是爱,很快他们也会重新腐化堕落,变成令人不齿的罪
犯。」伊迪丝的女祭祀上前两步,凭着高挑的身材俯视着矮了半个头的修女。

  「欲望需要爱的指引。没有爱的欲望只是丑陋的邪念。他们之所以沦落为罪
犯还不都是因为经不起邪念的诱惑?我至少能让他们感悟什么是爱,这也许不能
长久,但相信播下的种子总会有萌发的一天。」霏迎向对方的目光,但突然间闻
到一股体香,无孔不入地流入四肢百骸,打乱了她的气息。修女两颊一红,打了
个冷战,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小腹深处开始逐渐又热又痒,分明是中了极
高明的媚术。

  妖艳的祭祀看出自己的体香起了效果,嘴角微微一扬,轻轻推开落在下风的
修女,缓步走向囚犯当中。那些男人一闻到这女人身上的骚媚味道,立刻被勾起
了兽欲,跨下的阳具在破烂的囚服下撑起了帐篷,纷纷淫笑着靠向这半路杀出的
尤物。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霏尽力冷静下来,集中神志对抗身体的敏感,
同时默念祷文,以魔法化解媚术的效果,「典狱长怎么会准你进来的?门口的卫
兵呢?」

  「哼哼……这些囚犯明天就要上路,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到达军中。与其听你
这小娘们说什么爱的真谛,还不如跟奴家真正做做爱来的过瘾。你们卡洛琳神殿
每年都来这么一次排场,今年就让我们来尽一点心意吧。」

  一边说着,妖淫的女祭祀一拉身后长袍的绳结,肩口一松,长袍滑落在地。
众囚徒眼前一亮,窈窕的媚体让他们瞪大了眼睛。光滑的皮肤白得没有血色,带
有一层暗淡的光晕,就好像黑色的珍珠一般。紧身的漆黑皮衣贴着身体的曲线,
堪堪包裹了躯干,下身两侧衣料的边际高开过髋骨,一双玉臂和两条修长的纤腿
不着寸缕。

  更令人垂涎三尺的是身前的菱形开口,上边两缘斜切过乳房,把两托滚圆的
奶子大半露在外面,只有乳头和乳房上半盖在内衣之下,乳头的形状隔着薄薄的
皮料清晰可见。正中,纤细的水蛇腰和光滑的小腹全部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下,狭
长的肚脐上镶了颗小小的钻石。开口的下缘一直延伸到耻骨,不但把修剪成倒三
角形的耻毛匡在外面,连其下的狭缝都隐约可见。

  「典狱长大人嘛……起初还不同意奴家的请求。不过,只要是男人就没法拒
绝奴家深深的一吻。」女祭司右手放到饱满的红唇上一吻,然后随手一扬,四周
的男人立刻一幅色授魂与的样子。接下来让他们眼眶欲裂的是,女人的左手伸到
下体处,拨开内衣的纤细裆部,在私处掏摸一下,立刻带出汁水连连。抽出手指,
上面赫然是白花花的阳精。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指含入口中,有滋有味地
吮干净了白色的粘渍,娇声道:「至于上面那四个军郎,早就在奴家这里销魂过
了,只怕现在还没醒过来吧。」

  「呜……」霏自知已失去主动,继续呆下去自身难保,缓缓退到门口,但是
身后的铁门牢牢锁住,任她怎么推都打不开。而面前已经有两三个男人围了上来。

  「噢,对了,我在那门上结了一个小小的封印,你要是有办法就解开。要不
然就留下来,看看奴家的技巧跟你们这些雏儿相比,谁高谁低。」邪神的女祭司
跪在囚犯们当中,周围的男人虽然已经快按耐不住,但也许是刚才的忏悔还历历
在目,没有人当先对女人动手动脚。

  女祭司暗自寻思:看来这修女还有两下子。手上则不得不主动拉下面前囚犯
的裤子,伸出舌头在臭烘烘的阳具上一抹,媚笑道:「来,让奴家来尝尝爷的大
屌。」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跨下那活儿就被吸进了一处温暖滑腻的所在,柔软的嫩
肉从每个方向搓揉着阳具的每一根快感神经,灵活的舌头更是挑逗着敏感的筋肉
沟。男人终于把刚才感悟到的种种良知抛诸脑后,两手抱住女人的后脑勺,下身
往前一顶,口中长长出了一口气。

  「唔……呼呼……噗嗞……噗嗞……」女人喉中被骚臭的味道呛得一滞,接
着就像鸡捣米一样做起了活塞运动,两颊因为口中的吮吸力道而深陷,双手也不
闲着,一只手抚摸男人的卵蛋,另一只手则来回游走于会阴处。周围的其他囚犯
也胆大起来,纷纷掏出跨下的肉棒来回搓揉。

  最先享福的男人没坚持多长时间,一眨眼的功夫就哀号连连,两腿抖擞,腰
也一弓一弓的,随时都要缴纳出生命的精华。在牢中这么长时间,本来就积攒得
多,这一下又碰上这么淫贱的女人,哪里还守得住精关。女祭司食指往男人后庭
中一戳,只听他大吼一声,就把又腥又浓的精液满满地射进了女人的口中。她又
吸又吮,又吞又咽,直到把男人全部的精液连同身体内的能量精华尽数吸干,这
才把缩小了的肉具吐了出来。男人已是两眼翻白,扑腾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呵呵……你们这些下流胚,原来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腊枪头啊。奴家好生失
望哦……」女祭司添添嘴唇,直起身来,轻蔑的笑容让男人们看了就想对她施暴。

  「让开!!」黄眼珠的披头大汉吼一声,拨开身前争先恐后往前挤的囚徒,
三步跨到女人面前,把女人身上的皮衣剥下来,两手捏住她腰际,轻轻一提就把
她举到半空中,跨下阳具高擎,对准那微微向两边打开,颜色稍显黯淡的阴唇之
间,往下大力一舂。

  「啊呀!爷的肉棒可捣死奴家了!」就算是刚才已经和四个人做过,女祭司
还是有点吃不消这阳具的尺寸,两手微微掰开肉瓣,好让进出容易一些,口中咿
咿呀呀地浪叫起来:「啊……奴家……奴家的肚皮薄……可……可经不住……爷
的大棒槌……这么个捣法……啊哟哟……不行……这可要……可要了奴家的小命
了……求求爷……开开恩……轻点下手……奴家的里头要捣碎了……」

  「哼!肏你这狐狸精!你刚才还不是得意吗?现在怎么知道求饶了?」大汉
使出全身力气,抱着女人的水蛇腰,把女人顶得一跳一跳,双脚够不着地,动作
起伏太大,两条大腿也夹不住男人的腰,结果每一次深入,全身的重量大都着落
在了那肉枪头上,可顶得她消受不起。

  「我……我也来参一脚……」刚才赤身裸体的那个虬须男子从旁观望了约莫
一盏茶的工夫,看到黄眼汉的动作渐渐放缓,便绕到女人的背后,把龟头熟练地
顶进了她的后庭。两个男人配合着,你来我往地抽送起来。

  「哟……爷……奴家的后面……也塞得满满的……这下子……奴家可要发浪
了……咿……咿唏……奴家的小肚子要撑开了……奴家的小屄可要撕烂了……屁
眼子撑得这么大……可合不起来了……以后就专门伺候各位爷……给各位爷盛精
水……奴家的小骚屄就是……装精液的肉壶……不装得满满的……奴家的骚屄就
痒痒……」女祭司一边浪叫一边疯狂地摇摆着脑袋,把一头紫色的秀发甩来甩去。
身上的汗水淌下来,更显得她娇艳欲滴。

  「嗯……嗯……哦……呜呜……啊啊啊!!」两个男人先后加快了速度,进
入了喷射前的冲刺,没料到下面猛然一股吸力,尿道口一麻,精液几乎是从卵蛋
里面给抽出来一般,喷涌进女人的身体里,一股一股停不下来,丹田中的力气迅
速被掏空。虬须的男子先失去了知觉,黄眼大汉在轰然倒地之前声嘶力竭的吆喝
道:「等等……我……还有……还有……还……有……」

  霏在不远处看得心惊不已,作为卡洛琳的修女,她也修习过爱的技巧,虽然
从没在男人身上实践过,但跟长辈的女祭祀们练习却也是少不了的。即使自身的
功力比不上哈芙蒂祭祀,但至少在观摩的时候也见识过很高超的性技。眼下这伊
迪丝的祭祀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让这些膀大腰圆的壮汉们一个接一个地泄尽精元,
力竭昏倒,这种本事必然是由深奥的采补魔法来支撑的。卡洛琳的信徒们注重灵
欲合一,讲究两性共同分享爱的幸福,对于采补之术向来嗤之以鼻,但碰到这种
性技巧的比拼却往往容易落于下风。

  以霏目前的处境,实在不是轻轻松松看表演的时候,四个囚犯围成一个弧形
往她身上扑,但是被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挡在她身前一丈处。修女手中握着一根枫
木雕成的法杖,杖身一公尺有余,杖端有螺旋状纹饰。她刚才在囚犯们扑向她之
际,及时从长袍下的腰间抽出法杖,同时口中轻念咒文,杖端浮现闪亮的古代精
灵文字,一个魔法障蔽随之笼罩在了修女四周。

  这魔法障蔽将魔法力转换为物理能量,是一种违反魔导规律的应急魔法,防
御强度比较脆弱,好在眼下围住修女的这几个犯人并非什么特别强壮的家伙,而
且赤手空拳,再加上修女背靠铁门,只需要制造半个圆弧的护罩,因此可以用两
倍的魔法力将之强化。

  可是无论如何,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魔法力很快就会耗尽,赶快解开
门上的封印,离开这里才是上策。怎奈尝试了几种破解的暗语和法术,铁门都是
纹丝不动。修女不尽暗暗埋怨自己当初没有在封印学的课程上多下一点功夫。眼
下她只得一边注意着那被男人包围着的女人的动向,一边尝试其它的办法打开大
门,同时盘算着什么时候要移动到墙角,以进一步缩小护罩的尺寸,好节省法力,
多支撑一会儿。

  这会儿包围着赤裸的女祭司的男人只剩下十几个,被榨干的男人给拖到了一
边,胡乱堆在了牢房中或墙角,一脸乐极生悲的惨相,而剩下的男人们却还不知
死活的往那女人身上蹭。

  「哈哈哈哈哈……这么快就不行了,奴家还没吃饱呢。」女祭司一声放纵的
娇笑,极尽淫荡妖娆之能事,一把把她眼前的男人推倒在地,一跨坐在了那挺直
的肉棒上,一插到底。「呀哈……哈……啊……啊……这才……像话……来……
后面也来……你们……一块儿上吧。」

  女人说着大腿根用力,屁股一收一送,把那男人的活儿挤得出出入入,「嗞
溜嗞溜」的水声不绝于耳。她上身前伏,一对儿椰子大小的奶子随着身体的耸动,
颤巍巍地垂下来。身下那男人身材矮小,脑袋正好陷进那深邃的乳沟当中,爽得
他发出一阵淫笑,腾出两手,抱着耳畔的香肉又捏又揉,舌头也舔着喷喷香的暗
淡肌肤,把香汗吞进腹中。

  女祭司的纤纤玉手,伸向自己的身后,抓起肥硕的两瓣圆臀,手指陷进了柔
软的臀肉中,往左右一掰,淡褐色的一轮菊门现露。微微打开的小肉洞一张一合,
上面还挂着前一个男人射出的一丝精液。女人侧过头,向身后抛一个淫荡的笑容,
舌头伸出来在空中虚舔着,发出放浪的声音,挑逗着身后的男人。

  腿快的男人立刻挺屌挤入了狭窄的肉腔,尽管有前人的精液润滑,强大的压
力和变幻莫测的蠕动还是让他差点被秒杀。他摇头晃脑地嚎叫着挺刺,两手捏住
女人的双臀,好像要把它们捏碎一般用力,让女人尖叫起来,声音中没有多少痛
苦,却有几分嗜虐的欢吟。

  没抢到菊门的另外两个家伙绕到前面,其中一个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把她
的脑袋扯起来,捏着她的小口,就把阳具顶进了她的喉咙里。另一个也不甘示弱,
一手按着女人的天灵盖,另一手扯着女人的嘴角,硬是把龟头也塞进了已经含着
一根阳具的口腔中,撑得她腮帮子鼓鼓的。

  在一旁的霏看得眉头大皱,心想这样的功夫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倒不是霏
没有见过肮脏污秽的男人,年初她曾经随哈芙蒂祭司在神殿的医院中当值,也曾
为伤病患者清洁身体。那时有一位老者身上生满恶疮,不但臭气熏人,而且脓汁
四溢,就连那老人都不舍得她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来给他净身,口中一直念叨着
「作孽,作孽」。最后在霏的妙手下还不是清理得干干净净,病情大有好转。至
于那些伤兵,年纪轻轻,精力旺盛,更受不了修女的温柔服侍。每次为他们净身,
待清洗下腹和生殖器的时候,一柱擎天的情景是免不了的,一泄如注的尴尬也时
有发生,而她也往往不以为忤。

  只要灵魂中存有爱心,或是对爱人的恋爱,或是对病人的怜爱,再肮脏的事
情,霏也有信心去尝试。只是面对这些个兽性大发的囚犯们,那个伊迪丝的祭祀
肯定不会对他们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甚至还比不上自己的一丝怜悯之情,但她又
怎么能如此恬不知耻的把那些肮脏的东西含在口中?怎么能做到如此不堪入目的
地步?

  骑在男人身上的女祭司好像马背上的骑士一样颠簸着身体,性器的结合部随
着每一次的起落喷溅出点点飞沫,打湿了男人的下体和女人的阴毛。她俩手各攥
着一根阳具,有节奏地撸动着,两个龟头塞在嘴里,一边吮弄一边发出短促的浪
叫。分别站在左右的两个男人,一个挺着下体呻吟着,另一个攥紧了拳头弓着腰,
他们都哆嗦着两条腿,臀部的肌肉绷紧到一抽一抽的地步。还在后庭中卖着力气
的那个家伙也快要坚持不住了,下体「噼噼啪啪」的撞在女人的屁股上,力道大
的好像要把肠子也给捅穿一样。

  女人身下的囚犯一改当初的风流快活相,猛然间伸直了脖子,精液喷涌,滚
滚射入女人的子宫中。这精关一松就再也收不住,好像肚子上开了个洞,身体里
的暖和气都从洞里头抽走了。他两眼突出,张大嘴巴,喉咙中挤不出一个字,只
有嘶嘶的抽吸声,紧紧抓住女人奶子的双手好像快要把乳球捏爆,指关节泛白,
手背上青筋暴露。

  两个站着的家伙几乎是同时喷发,虽然女人及时收紧了嘴唇,但两根阳具中
间还是有一道缝隙难以合拢,乳白色的粘液淅淅沥沥的泼洒出来,浇在乳房上,
再从乳沟之中滚落,把平坦的小腹涂得狼藉一片。

  身后的男子只觉得脑子里面一个响雷,炸得他一阵耳鸣,等回过神来觉得下
身舒服得一塌糊涂,这才明白自己射了。他抱着女人的屁股,想把阳具拔出来,
让精液甩在女人香汗淋漓的后背上,这才发现女人的肛肉紧缩,好像要把他的肉
棒吸进肚子里去。大惊之下他猛然抽身,力气还没使到,就觉得那肉洞中一抽,
力大得好像连他的卵袋也抽干一样。男人眼前直冒金星,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

  片刻之间,女祭司一松手,刚刚还站着的两个男人仰面倒了下去,一个翻了
白眼,另一个口吐白沫。女人缓缓站起身来,身下的犯人气若游丝,面容扭曲,
身后的那个则栽倒在地上,丧失了神志。女人一点也不关心刚刚取悦过她的这些
罪犯是死是活,右手捧起了沿小腹缓缓下流的精液,一抹向上,尽数捋起了身上
的白色粘渍,一点不浪费地收入口中。

  没等她把腥臭的精液全部吞下肚去,又有新的男人扑了上来,抢不到头筹的
则着手把昏倒在地上的躯体拖走,好腾出地方来变换着花样地玩弄那女人,亦或
者被她玩弄。

  霏看着这些囚犯们前赴后继地栽在那女祭司的两腿之间,不禁轻轻摇头。男
人能愚蠢到这个地步吗?明明眼前的人一个个倒下去,自己还要往上冲。难道对
性的欲望就真的这么强大,还是说对自己的性能力如此有信心,又或者是因为这
些人都还留着一口气,反正死不掉,所以有恃无恐?

  肉体翻滚着,磨擦着,扭动着,喘息声,呻吟声,欢悦声混杂在一起。男人
们把女人按下去,抬起来,骑在身下,抱在身上,就好像竞技场上的角斗士一般,
竭尽所能地发挥着他们的本能。可惜他们的观众只有霏一个人,而她也不甚专心,
背对着舞台忙活着。在不懈的努力下,铁门上封印向右旋转了九十度,还差最后
一步就可以解开了。就在她拿不定主意是要继续试探着察看,还是稍微用一点蛮
力来强行解封时,随着身后的一声嚎叫,四周一片寂静。

  转过身来,霏眼前的地上全是横七竖八躺着的男人,以及站在正当中的女祭
司。她一手按着小腹,一手掩住小嘴,双眼紧闭,满脸陶醉的微笑,好像正在回
味刚才享用的美餐。肚子里的男性精华慢慢转化成魔法力,在她的身体内运转,
让她因布满汗珠而油光闪亮的皮肤隐隐绽放青光。

  霏额头上直冒冷汗,现在这女祭司和刚才几乎判若两人,散发出的压迫力陡
增。女人紧闭的双眼突然一睁,深红色的双瞳直瞪向背靠铁门的修女,嘴角一扬。
她轻抬玉足,谁知刚迈出了一步,身后突然一声大吼,一早倒下的黄眼大汉竟然
清醒过来,出其不意地从背后擒住了那女祭司,手腕上的镣铐一绕,锁链便缠住
了女人的脖颈。

  「你……你这……小妖精……」大汉两臂一扯,锁链绞紧,女人将将从嗓子
眼里面挤出一声惨叫,就被提到了半空中。她两手紧紧抓住脖子上缠紧的锁链,
张大了小嘴,伸长了香舌,绝望地试图吸进一点点空气。两腿够不着地,在半空
中胡乱踢蹬着,但却得不到任何支撑。只听到身后的大汉恶狠狠地咆哮道:「看
你……现在……还怎么猖狂……」

  大汉胯下阳具早就硬挺起来,随着两手向下一挥,下身同时往上一挺,阳具
正撞在会阴处。好在男人用力够猛,龟头在皮肤上一滑,硬生生挤进了后庭之中。

  「咿……呀啊啊……」女人菊门一痛,接着肚子就被一根火热的大肉棒一插
到底,她张口欲叫,但肺里空空如也,空气耗尽,哪还叫得出来,爽得她先倒抽
了一口气,这才叫出声来。不过,还没等她的叫唤够,大汉两手一提,又把她提
到了半空。

  就这样女人反复体验着窒息和被插入的痛苦与快感,每次被提到半空,被活
活勒死般的痛苦加强了被插入时,获得空气的快感,而落下时不知前后哪一个肉
洞被穿透,撕裂般的刺激更让她疯狂不已。

  黄眼汉这一次也没能坚持多长时间,最后一下冲撞,龟头顶进了子宫里,放
射出最后的一股精元,同时手上用力一拉,几乎把女人的脖子绞断。女祭司发出
一声垂死的挣扎,瞪大了双眼,口泛白沫,两腿之间一道金色溪流不受控制地淋
了下来,哗哗啦啦地浇在地上。

  随着眼前这两人颓然倒地,一动不动,霏倒不那么急着脱身了。虽然伊迪丝
的信众势力向来和卡洛琳神殿不睦,但身为神的侍者,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哪怕
是……

  霏刚踏前了两步,那大汉的身躯一阵蠕动,女祭司掀开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爬了起来,一边呻吟着,一边揉着脖子上的血痕,自言自语道:「这家伙倒命硬,
竟然能跟我做两次。不过这锁链的功夫跟吊束性虐的练习相比,还是稍微狠了一
点……」

  一抬头,见修女还在眼前,女祭司笑笑,款步上前,拾起地上的皮衣,提在
手中也不穿上,就在外面草草套上了半透明的白袍,毫不知羞耻地往外走去。对
着铁门上的封印做个手势,口中念道暗语,铁门应声而开。霏站在铁门一旁,一
脸沮丧又有几分不甘心的样子,这一次的宣教是彻底失败了,而且她输得无话可
说。

  女祭司捏起修女的下巴,抬起她的头,她娇美的面容好像还带着露珠一样的
清纯,让人有一亲香泽的欲望。女祭司压下了轻薄的冲动,舔舔嘴唇,甜声调笑
道:「看来是我赢了。你还是太嫩了啊……」

  霏甩开对方的手,毫不气馁地答道:「爱的力量才是真理,信仰欲望的人和
禽兽没有分别。」

  「欲望就是人的天性,怎样抵赖也逃脱不掉的。」女祭司推开铁门,走上烛
火摇逸的石阶,声音也渐渐远去:「替我跟安娜·哈芙蒂打个招呼,就说露露今
天算是还礼了……」



               第五节:邂逅

  在北大陆所有供奉卡洛琳女神的神殿中,费迪南尼亚的这一座是最为精美,
同时也是历史最悠久的。白色大理石的石墙和圆柱,勾勒出流畅的建筑结构。缺
乏棱角的圆顶,配以拱形的门窗,丝毫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随处可见的精美雕
饰,水池花园更是让这里成为了城中最为美丽的一处景致。

  今天这神殿前的小广场上人声喧闹,一对新人的婚礼在这里举行。新郎是城
中一位侯爵的次子,新娘则是克洛梅亚郡府一位富商的女儿。贵族与财阀的联姻
有一点政治婚姻的味道,好在当初两位新人一见之下,都互有好感,双方的父母
也没费太大的功夫,不到一年就促成婚事。

  卡洛琳女神是爱神,也是婚姻的守护者,所以人们大都喜欢在她的神殿成婚,
以求美满幸福。相应的,神殿也会收取一部分费用。奴隶和自由民的婚礼只要一
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完成,寻常百姓可以花上个把时辰,贵族就可能要用上大半天
了。

  今天的婚礼,两家既有钱又有势力,自然要讲一点排场。光成婚的仪式就整
整用去了一上午的时间,而且还请出了有着「费迪南尼亚之花」的安娜·哈芙蒂
(Anna Hefti)祭祀亲自主持,数十位修士修女抚琴奏乐,吟诵神曲,翩翩起舞,
只看得双方家长和来宾眼花缭乱。

  要知道,这卡洛琳神殿之所以成为人们喜爱的去处不仅仅是因为那里风景优
美,气氛和谐,更是因为神殿中的祭祀修士个个样貌出众,男的英俊潇洒,女的
端庄秀丽。有那痴心的小伙子在神殿门口一守就是一天,只盼着哪位修女会从里
面走出来,能让他一睹芳容。也有小姑娘被哪位俊朗的修士看了一眼,就会红着
脸欢喜上好几天。因此今天能看到这些优雅动人的神仆一展技艺,绝对是一件大
饱眼福的美事。当然,新人的家里为此也少不了捐献一笔不菲的供奉。

  上午婚礼一完,中午的婚宴就在神殿门前的广场上操办。这婚宴是公共宴席,
凡是城中的居民,只要不是奴隶或自由民,都可以参加。因此就连平头百姓都穿
上自己最光鲜漂亮的衣服,沐浴打扮一番前来享用酒食。新郎和新娘并没有呆久,
稍稍用了一点酒菜就离席了。毕竟这婚宴只是用来显示身份和财富的,席上的人
太多,大都是现在不认识而且以后也不必认识的人。正式的婚宴要到晚上,在新
郎家的官邸进行,届时就只有贵族和亲友才会在获邀之列。

  上午的仪式是在神殿内进行的,只有新人的家人和亲友得睹歌舞。寻常凑热
闹的百姓就得等到午宴,神殿往往会派修士或修女出来献歌或献舞。表演虽然短
暂,但却精彩绝伦。届时观众挤得人山人海,大多数人只要能远远看上一眼表演
者的样子,就算心满意足了。这样一来,直到午后,宴席也不见得会马上结束,
兴奋的人们往往要多留连一会儿,直到天色将暗时才散去。

  新人可没有功夫耽搁,离席之后,有一样非常重要的课程在等待着他们。

     ***    ***    ***    ***

  在神殿西偏殿的二楼,一间窗帘低垂的房间内,新人相互紧紧挨着,坐在一
张干净华丽的巨大床铺上。房间内的布置典雅舒适,虽然也许比不上贵族人家主
卧室的富丽堂皇,但是却有一股自然安宁的感觉。除了新人坐着的帷床,房间中
还有另一张特别的床。这张床无脚无帷,较为低矮,因此床上二人的动作,新人
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没错,床上有二人正在共享鱼水之欢。他们不但丝毫不介意他人的目光,正
相反,他们的背后还有两面巨大的镜子屏风,对成直角,另有一面镜子镶在天花
板上,把他们身体的各个方面都一览无余地展现给两位观众兼学生。

  这件房间便是教室,教授的是「爱的技艺」。

  这样的指导当然也多数是针对贵族的。大户人家的姑娘多数守身如玉,对于
闺房之事一窍不通。参加这样的课程可以让洞房夜里少些尴尬和惊吓,夫妻的性
生活也比较健康美满。至于贵族的男子,也有少数直到成婚之时还是童身的,不
过更多的则是早早就在女奴身上尝过了女人的滋味。可是结婚以后,在床上对待
身份相当的妻子可不能像对待奴隶那样任意妄为,得要学学温柔体贴的手段才行。

  寻常百姓一般不会花这份冤枉钱来学这个。只有在夫妻之间性生活不和谐时,
才会找时间来花钱补课。

  在一旁细心指导的正是早晨主持过婚礼的哈芙蒂祭祀,她不时提醒着新人们
需要注意的难点动作和如何表现爱意的心得。两位新人看得是各有收获。新郎红
着一张脸孔,呼吸粗重,裤子早就撑得高高的。而新娘就用两手掩住了双眼,只
敢从指缝间偷偷窥视。

  「看,像这样,将妻子的两腿架在肩膀上可以使交合更加深入,也是受孕的
好姿势。」哈芙蒂祭祀指向床上的两位示范,讲解道:「接下来的体位变换动作
请务必看清楚,如何在保持结合的情况下完成动作,而且也不要压伤或者拉伤肢
体。」

  「夫君!夫君!妾身好舒服!夫君的那个好热……好大……好强壮……妾身
快……消受不了!再……深一点……用力一点……妾身……要去了!」

  「娘子的那里……可迷死人了!为夫……为夫……也要……来……把腿……
再分开一点……屁股往后……对了……就这样……「

  正在以背后位交合的两位并非真正的夫妇,他们也是神殿中的祭祀,不过既
然要教,就要像模像样地以夫妇相称。依惯例,修士和修女阶级的僧侣需要守身
禁欲,只允许观摩或者和同性导师之间进行技术上的研讨。成为祭祀以后,能够
正确把持爱和欲的分寸,就不需要再禁欢好了。只要祭祀之间彼此高兴,随时可
以合体交流性爱的技巧。像这样对外的性爱教习,也常有对学生以身相授的情况。

  「在动情的时候,要让对方也感受到自己的喜悦。这是十分重要的一点,千
万不要因为害羞而默不作声。想要对方怎样做,自己的感受,都是可以大声说出
来的。」在讲解之下,新人都频频点头。虽然新娘还是十分羞怯,新郎却已经有
一点跃跃欲试的状态了。

  「两位如果想现在就练习一下,请千万不要客气,这大床就是为此准备的。」
哈芙蒂祭祀看得出新郎裤子的「帐篷」顶上已经有一点湿迹。

  新郎转向新娘,只见她羞红了脸撇向一旁,但没有拒绝。新郎看了看她紧并
的双腿,略一思索,抬头答道:「还是不了。内人才刚刚破身,疼痛未消,不如
等晚上再说。反正已经定下了终身,又怎么在乎这短短的一下午。」

  哈芙蒂祭祀赞许地点点头。

  新娘子的破身仪式是在「爱的技艺」开始之前进行的。因为处女膜破裂的时
候会流血,米兰中北部的民俗认为是不吉利的象征,预示夫妻不和,因此经常代
以器具来完成破处。在南大陆的黛莫人中也有类似的风俗,不过多是请陌生人来
代劳的。

  神殿既然主持婚礼,自然也就入乡随俗地提供破处的服务,而且颇为周到。
使用的器具是以圣水加护过的银质性具,比成年男子的阳具略小,但形状相似。
以这种器具破处可以减轻痛苦,而且在圣水的帮助下可以令伤口迅速愈合,既不
会感染,也不会影响晚上的洞房。

  见新郎对自己如此体贴,新娘把头埋进了他的怀中,说不尽的爱意,而眼前
床上的两位师范也在此时双双达到了高潮,气喘吁吁地拥抱在了一起,结束了今
天的课程。

  稍事休息,两位刚刚云雨过后的祭祀披上袍子,前去浴池净身。新娘深受刚
才课程的刺激,此刻还有一点腿软,而新郎两腿间的帐篷也还没有拆掉,不便起
身。哈芙蒂祭祀很善解人意地留他们单独在房间内,自己先去和双方的家长叙话
去了。

  这一天的婚礼总算圆满结束,两位新人的家长对哈芙蒂祭祀千恩万谢,当然
也不忘了赞美一番她的美貌。等到新人回到前殿,一行人分乘十几辆马车,浩浩
荡荡地自神殿离开。忙了一天的安娜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不过看到可爱的克伦
兹修女早早等在一旁,大概是要及时汇报替囚犯宣教的事宜,脸上犹有委屈之色。
可能是看到自己刚才比较忙碌,她并没有立刻走过来打扰。安娜于是打起精神,
迎了上去。

     ***    ***    ***    ***

  「她自称露露是吗……」安娜脱下白色的轻盈浴袍,赤着身体倒在了自己床
上,茶色的短发包裹在毛巾之下。

  「没错,她还说向你还礼,好像有旧怨似的。」霏坐在梳妆台前的靠背椅上,
垂下一头瀑布般的长发,用毛巾细细擦拭着。

  刚才霏一边和安娜一起浸浴一边详细叙述了今天早晨在重刑监牢内被伊迪丝
的女祭司强行插手宣教事务,不但色诱典狱长和士兵,更以性技巧制服一众犯人
的经过。讲到自己的狼狈之处,霏好几次羞红了脸,而安娜就一边鼓励她一边温
柔地替她擦背。

  沐浴完毕,披上浴袍,二女没有回正殿,而是去了东偏殿,安娜的寝室,这
样私下里说起话来也不用那么拘谨。只有高阶的僧侣才有单独的寝室,霏这样的
修士修女都是按性别三两人共居一室的。安娜的房间不大,布置也十分简朴。一
张干净的床铺,床边窗前的小几上放着烛台。床对面是一张简单的梳妆台和两把
椅子,一旁是一个衣橱,顶上的托架上搁着一柄白桦木做的法杖。

  「我记得她,露露,那是五年前,我接受巡游试练时候的事了。」安娜坐起
身来,一边说,一边解下头上的毛巾,把半干的头发揉散。毛巾搭在脖子上,下
缘盖住了滚圆的双乳,「那时候我接到地方神殿的一个委托,训练一位领主的女
奴们,为期一个月。她那时大概也是修女的等级,半路来抢我的委托。那个领主
是个好色的中年人,露露以色相相诱,还说可以教女奴们床上的技巧,他就动了
心。结果我和她比试性技,胜者留下。她比我先泄了身子,所以自己认输离开了。
我的委托最后完成得非常圆满。「

  「那个露露可不一般,我完全没察觉她的媚术。姐姐能打败她可真不简单。」
霏一脸崇敬。神殿内的僧侣都亲如一家,互以兄弟姐妹相称。而晚辈的霏一直跟
随安娜奉神习法,关系更加亲密。

  「这几年她的法力肯定有所成长,不过你现在的实力,和五年前的我相比一
点也不差,所以不必担心,加以时日肯定会超过我。」安娜先安慰了几句,接着
皱起了眉头,低语道:「伊迪丝的地下教会向来和我们做对,为扩展势力使出各
种手段,但是这次公然插手实在太过放肆,看来要禀报大祭祀,高调应对才是。」

  卡洛琳女神和伊迪丝女神在神话之中便水火不容,更有她们俯身于下界生灵
身上,在人间引发诸神大战的古老传说。而侍奉这两位女神的僧侣们自然也是互
相明争暗斗不止了。

  卡洛琳的僧侣们看起来明显占上风。这些受到女神祝福的神仆个个心地善良,
举止得体,风度翩翩,能歌善舞,而且身带奇香,青春常驻,就算有了一把年纪,
看起来还是光彩照人。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不论男女都是高门大户争相讨好的对
象,单单靠他们在床第间的本事就足以让人心动了。

  若是那家能有个卡洛琳神殿出身的儿媳或女婿,那可是非常荣耀的事情。王
公贵族最爱把儿女送去神殿中接受举止礼仪的教习,或者请神殿的僧侣来做家庭
教师。贵妇佳丽们也多是卡洛琳的忠实信徒,以乐善好施为美德。神殿提供的婚
礼,接生,医疗,教育等等服务深入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神官战士团除魔灭匪
的美名也广为人知。

  反观伊迪丝的僧侣们行事向来诡秘,而且据传暗中以活人祭祀,因此在城中
不允许有神殿或者固定的据点。但这仅仅是米兰和特兰蒂亚斯两国的情况。海福
斯公国中就有若干邦国设立伊迪丝神殿,至于更往南部,信奉伊迪丝的兽人部落
比比皆是,黛莫人的叶之国更是以伊迪丝的教义为国教。

  费迪南尼亚城内尽管没有神殿,伊迪丝的信徒们还是可以往来自由,只要他
们不在公共场所传教,官方就不加追究。他们提供廉价的春药和壮阳剂,使卡洛
琳神殿的性爱教习业务大打折扣。这倒不仅仅是生意的问题,卡洛琳的僧侣主张
以疏导的方式解决困难,虽然进展慢,但标本兼治,而滥施猛药导致身体受损的
情况正是他们所厌恶的。除此之外,伊迪丝的势力还通过控制大小妓院酒馆,以
及在王公贵族身边安插小妾的方式,把触手延伸到上层阶级之中。

  安娜·哈芙蒂祭祀在神殿之中的职位不低,自然也曾和伊迪丝教派有过多次
交锋,虽然互有胜负,但从没吃过太大的亏。在她看来,与伊迪丝教派的冲突不
会非常激烈,而是缓慢的势力推挤,因此不用过于担心,可以放到明后天再去处
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关心,那就是霏·克伦兹明天就要开始的巡游试
练。

  卡洛琳的修士或者修女在升级为祭祀之前,都要接受巡游试练,为期大约一
年。在这期间,他们要独立完成神殿安排下来的任务,以证明自己能够身体力行
地遵守教义的规范,并且有足够的实力代表卡洛琳女神宣扬爱的真谛。

  霏今年才刚刚满十九岁,虽说也跟着安娜出过几趟远门,但是独自旅行的经
验尚且空白。现在世道不太平,去年爆发的奴隶暴动只是暂且平息,米兰最北方
的三个郡:沧口、叶尔加瓦、库萨都还有叛军活动,皇帝动用了三个皇家军团忙
于清剿。同时,部分被击溃的奴隶又会聚合成匪徒团伙,向南部郡县逃窜,试图
越过边境,逃往他国。他们沿途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反正在米兰已经没有他们
的活路,被捉住的话就会遭酷刑处死,因此他们是地地道道的亡命之徒,好凶斗
狠,丝毫没有任何顾忌。

  就算除去这些叛军流寇不算,还有其它的危险因素。若是个男性的修士那倒
还好说,面对卡洛琳的美丽修女,一般的山贼,盗匪自然趋之若鹜,就连四处找
工作的闲散用兵,甚至是心术不正的平民百姓都有可能萌生歹意。因此有不少修
女止步于准祭祀,放弃试练的机会,参加试练的修女也经常有失踪和死亡的先例,
于是导致祭祀等级以上的僧侣中,女性数量远少于男性。霏是被誉为「费迪南尼
亚蓓蕾」的美人,日后必能盖过安娜,成长为皇都第一美女。就这样让她独自上
路,安娜又怎么能不担心。

  「来,来,你明天启程,姐姐有饯别礼物送给你。」安娜跳下床,牵起霏的
手,把她拉到衣橱前,笑眯眯道:「这是我当年远行时穿过的衣服,如今就把它
给你吧。」

  「我就穿这长袍又有什么不好……」霏有点不好意思,一方面是不好拒绝安
娜的一番好意,另一方面安娜光滑的背脊和翘臀美得就连女人也会心动害羞。不
过没等她话说完,就被安娜手中的衣裙吸引住了,叹道:「好漂亮的裙子……」

  一袭火红色的长裙上面嵌以金黄色的丝线,在胸口,两袖,还有裙摆上绣着
典雅的纹路。窄袖露肩的连衣长裙,剪裁纤细贴身,线条紧凑修长,左侧裙摆的
开衩几乎高及髋部,一路斜开向右下方到底。外面的罩袍是双层大袖的上衣,胸
口以丝绳系妥。下摆束在白色的腰带中。

  「长袍笨重,又容易脏。这件衣裙正合你穿,高开衩,不限制腿脚活动,而
且易洗易干。」安娜亲手解开霏的浴袍,把衣裙比在她胸前,在梳妆台的长镜前
照了又照,越看越满意,弄得霏都害羞了。更不用说安娜是赤身裸体的,后背上
两点触感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这样肌肤相贴下去……

  安娜把手中的衣裙往旁边的椅背上一搭,双臂环绕霏的颈子,乳房挤按着她
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道:「好妹妹,明天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姐姐今天
一定要好好疼你一番。」

  「姐姐……今天已经……忙碌了一天……莫要……过于劳累……啊啊……好
好好……我从了姐姐就是……」霏起先还想婉拒,但怎奈经过多年来的相互学习,
敏感带早就被掌握得一清二楚,在安娜高超的技巧之下,不用几下撩拨,自己就
娇喘连连,双腿无力。

  「呵呵呵,既然肯体谅姐姐的辛苦,这次就让你来主动吧,我也考察一下你
的性技达到什么水平。」安娜倒在柔软的床上,霏轻伏在她身上,手指轻舞,如
拨动琴弦般爱抚过安娜的皮肤,让她舒服得直打哆嗦。舌头在乳晕上打转,只把
两颗红通通的蓓蕾挑逗得坚实硬挺。蜻蜓点水的一路轻吻,鼻尖在剃得干干净净
的两腿之间滑过,双唇印上了泛着水光的花园。

  「嗯……好……真好……妹妹的手段又有进步呢……」安娜的手指轻轻梳过
霏的头发,引导着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轻舔慢吮,弄得床单上落下了点点湿迹,
「来,转过身来。姐姐也让你舒服一下。」

  霏听话地转身跨上安娜的身体,两人头脚颠倒。霏埋头在安娜的私处爱抚,
而安娜则仰头亲吻霏的下体。粉红色的肉瓣因为舒爽的刺激而微微颤抖,桃源之
中淌出丝丝的汁液,不是水一样淅淅沥沥的,而是像蜂蜜一样浓稠。安娜的舌尖
围着肉缝之间的珍珠打转,手指轻轻滑入阴户之中。不敢深入,以免伤害了那层
纯洁的象征,但就算浅探也能感觉出肉腔的弹力十足,层层叠叠的光滑肉瓣脉动
着,好像小嘴一样吮吸着手指。

  「这么好的物件,将来还不是便宜了那些男人。」安娜抽出手指,把蜜液涂
抹在修剪整齐的黑色耻毛上。搂住霏的腰系,让她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抱在一
起,双唇相接。舌尖绞缠地深吻着,安娜一翻身,把霏压在身下,两对乳房相抵,
挤在一起。左手伸向自己的下体,右手则抚摸霏的私处,指间汁液纷飞。二人几
乎同时娇喘出声。

  「咱们这样的年轻女子,向来是恶人们争相下手的目标。你还不谙世事,这
一路上必然十分艰险。与其让那些粗暴的男人破了身子,倒不如让姐姐……」安
娜怜爱地亲亲霏的额头,劝道:「姐姐保证很温柔,不会让你受罪的。」

  「这……」安娜犹豫了一下,眨眨眼睛,反问道:「姐姐当年也曾被恶人抓
住,最后还不是有惊无险,还跟救你的剑士许下终身?」

  「话是不错,不过当时他在我身上倾尽全力,弄得我死去活来。我虽然心中
欢喜,但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第二天都没法骑马走路……」

  「正是这样才会刻骨铭心,永生难忘呀。我也想像姐姐一样把身子献给自己
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不管旅途上会遇到怎样的风险,相信姐姐你一定会明白我的
心意。」

  「说不过你呢。」安娜拉起霏的身子,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饱满的乳房互
相碰撞,大腿相互交叠,「就依妹妹的意思吧,姐姐也是为你着想。」

  私处抵在一起,二女有默契地挺弄起来,花瓣互相摩擦,蜜液粘连,拥抱住
彼此的身体,对方心跳声隔着乳房传入自己的胸膛,摧鼓着小腹之中饱胀的热情。

  「姐姐……霏……要……要去了……」

  「啊……我也是……一起……一起去吧……」

  高潮几乎同时淹没了她们俩。用尽全身力气,二女紧紧地抱在一起,好像要
把身体融化,许久之后才精疲力竭地倒在了床上。

     ***    ***    ***    ***

  霏枕着安娜柔软的小腹,沉浸在高潮之后的余韵中,说不出的舒服惬意。耳
畔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抬头一看,安娜从她的枕下摸出一件红幽幽的事物。暗
红色的半透明晶体样质地,圆柱形,中间粗,逐渐向两头变细。一端是暗银色嵌
金的金属,底下还有三寸左右木质把手。另一端膨胀凸出,好像榛子形状,顶端
似有一开口,再加上柱身上筋脉状的浮雕……这分明就是男人勃起后的阴茎形状,
而且惟妙惟肖,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这个……这个……这不是姐姐最喜欢的玩具吗?」霏一眼认出来。

  「是呀,好久以前跟集市上的一个武器贩子换来的,非常精致吧?」安娜笑
着把那性具递给霏,「现在我把它借给你,路上寂寞时便把它当作姐姐来安慰自
己吧。只放进去一点点的话,多加小心就不会破了身子。」

  「这么大……我可用不了。不过……既然姐姐坚持,我就先收下,回来的时
候一定原样奉还。」霏爱惜地把玩着刚刚收到的玩物,却发现木质的手柄有一点
松动。

  「这里是个小机关,来,我教你。」安娜轻轻旋转木柄,接口处松脱,露出
一截闪亮的断刃,长约一寸有余。

  「这是……?」

  「是短剑,这是一柄短剑的握柄。想不到吧?」安娜把断剑握在手中,「大
概是哪个手巧的姐妹的作品。可惜剑刃被劈断了。」

  霏轻轻抚摸着剑脊上纹路,剑身像寒冰一样刺骨。一不小心触到剑刃,指头
立刻被割处一道口子,一缩手,指尖滴下血来。

  「唉呀!当心!」安娜连忙捧起霏的手,心疼地把手指含在口中,好在伤口
不严重。她吮掉了血迹,接着说:「这东西锋利得很。我请行家鉴定过的,这剑
的质地极佳,以至于寻常的铁质无法接续,就连在不损毁剑柄的前提下移除断刃
也办不到。原先剑身完好的时候一定能劈盔断甲,也不知是被什么神兵利器斩断,
切口还如此光滑平整,就好像原本铸成这样一般。剑脊上的纹路是古代精灵文演
化的,意思是‘之伴侣’,大概是铸剑者的铭文,可惜并不完整,‘之’字也只
剩下一半。」

  安娜把木柄套回去拧紧,塞在霏的手里,笑笑说:「时候也不早了,晚饭等
一会儿就好,然后在晚祷之前,大神官会正式宣布你动身开始巡游的事宜。不过
在晚饭之前,你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    ***    ***    ***

  第二天早晨,费迪南尼亚城内市南的佣兵公会的市场中,一顶临时租借的圆
帐内人头攒动。近百个膀大腰圆,披甲持锐的佣兵把一个身穿火红色裙子的女子
围在当中,不满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是我先来的!」

  「不!是我!」

  「都耗了大半个早晨了,快点决定吧!」

  「还等什么等!要不然我们来比试比试,最强的那个把你……呃,不是,是
跟你……」

  霏握着法杖的手心冒汗,回忆起昨天下午安娜的叮嘱,心里反省道:安娜姐
姐说得没错,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我实在是经验太浅,考虑不够周全……

  昨天下午——

  「什么?!雇个护卫?!」

  「小声一点,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安娜笑着按按霏的肩膀,起身一边穿
衣服,一边说道:「晚饭之前,无业的佣兵们大都习惯去布告栏瞅一眼,看看有
没有好的工作,以决定是要醉到明天晌午还是起个大早。你去把招募启事贴好,
回来正好赶上晚饭。」

  「可是……可是巡游不是要独立完成吗?这样才能够证明有足够的实力成为
卡洛琳女神的祭祀……」

  「女神的教义之中也有要勇于接受他人帮助的条目,我们祭祀外出执行教务
的时候不也常有神官战士团的护卫协助吗?」安娜打断道:「所谓独立完成,是
指不能接受神殿或者教团的帮助,自己雇个帮手是允许的。能不能意识到这一点
也是试练的一部分。我当年不懂事,独自上路,差点被歹徒强暴,幸亏被别人搭
救,后来一路之上还不是受到很多照顾?」

  「也正是因为这样,姐姐才会碰到‘他’嘛。」

  「那倒也是,说起来那个负心汉,当初说好了很快就来娶我,五年过去了,
信都不写一封来,想起来就有气,还是不要提他了。」安娜眉头一皱,作咬牙切
齿状。

  「可是就算要雇,哪来的钱啊?」

  「神殿不是给你派了一笔经费吗?」

  「才五张金券而已,兑成铁钱才5000个。虽然相当于一般人家四五个月的收
入,但要购置马匹口粮,路上要吃喝住宿,还要留一点应急。要雇一个有点斤两
的护卫至少每月要七、八百个铁钱。从这里到丘多奥镇至少要一个多月,光是酬
金就要花掉五分之一以上的经费,还没算食宿呢。这样大把地花钱怎么行?」

  「食宿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操心。只要储备一点露营时吃的粮食和水就行了。
大多数时候要尽量在沿途的村庄中留宿。「安娜穿好了内衣,把长袍罩在外面,
「旅馆不但要破费,而且住客三教九流,并不安全。不如在村中的贵族或者长者
家中借宿,既安全又舒适。至于费用嘛,哼哼哼,这些有身份的人都爱附庸风雅,
显示自己的品位,根本不在乎钱。我们卡洛琳的僧侣才艺兼备,平常请都请不到
的。只要你肯献唱一曲,或者抚琴片刻,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临走恐怕还要送
上一些盘缠以表心意。「

  「噢!!原来是这样!!」霏双手一拍,两眼放光,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愧是安娜姐姐,经验就是丰富。」

  「这样一来,路费就不成问题了。」在霏崇敬的目光之下,安娜得意洋洋地
继续说道:「完成地方神殿委托的工作通常都是会有报酬的。再说,一旦到达了
目的地,就可以将护卫辞退掉,又不用雇上一整年。」

  「嗯,嗯,就这么办!」霏穿好了衣服,披上头巾,「我这就去佣兵公会帖
一个告示。」

  「别急,别急。」安娜一把拉住她,嘱咐道:「这一路上要和护卫相依为伴,
挑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另外这告示怎么个写法,你也要动动脑筋
才好,我就不多说了。再说下去,我就等于徇私帮忙了。」

  要雇一个什么样的人,霏的心里当然有数。僧侣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
依靠强壮的战士来保护,因此体格和格斗技巧一定要过硬,冒险经验丰富。除此
之外,要把性命交托在对方手中,一定要是个可以信赖的人才行。

  霏虽然打好了盘算,但毕竟还是太嫩,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雇主,也就
是自己的名字写在布告上。霏·克伦兹的名字,在费迪南尼亚哪个不知,哪个不
晓。能和美女双栖双宿的美差,一夜之间一传十,十传百地在佣兵间传开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前来应征的就达到了近百人,个个都是色迷心窍的模样。

  霏左看右看,哪一个都不是可以放心的人物。大半个上午过去了,人不但越
聚越多,而且愈渐不耐烦。有的人还是推掉了其他的工作来的,眼见这么久没有
任何收获,干脆起哄起来。

  霏给团团围住,不知如何是好。形势到了这一步,可不是说一句「我改主意
不雇护卫了」就能脱身的。而且就算随便先雇一个人,剩下的这些家伙恐怕也不
会甘心离开,弄不好还要动起手来。

  「小娘们做事就是磨磨蹭蹭的,还有什么好挑的,老子本领高强,雇我就没
错了!」

  「就凭你?俺可是巡逻队出身,比你强多了。」

  「巡逻队也敢拿来炫耀?本人可是混过正规军的。」

  「正规军就了不起?」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恶语相向,互相推搡,更多的人则是你拥我挤,把「包
围圈」缩得更小。情急之下,霏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高声道:「大家不要吵啦!
我……我已经决定了!就……就雇……」

  几乎是闭着眼睛,霏伸出手指,在人群中胡乱指来指去,指了半天也没定下
来。圆帐内霎时间安静到鸦雀无声。就在这时,门口不知是谁让帐幕拌了一跤,
「哎哟」一声撞进帐来。来人虽然狼狈,但并没有跌倒,一根黝黑的铁棒在地上
一撑,杏黄色的身影在半空中翻了个筋斗,在无数双眼睛的注目之下,稳稳地落
在霏的面前五步。众人这才定睛一看,无不在心中暗暗赞叹:好个俊俏的小姑娘。

  只见她身材不高,看来十四五岁年纪。一头金色短发,额上套的一圈金环束
发把刘海挑起,并于眉心处镶一颗绿晶石,闪闪发光。两弯俏眉纤如新月,一双
杏目亮似寒星。俏皮可爱的鼻子,亦嗔亦喜的小嘴;白细细的皮肤,红扑扑的脸
蛋。身上一袭贴身的杏黄色无袖短裙:肩口开作莲花瓣,裙摆裁成荷叶折;身前
半胸轻皮铠,纤腰一系藤编带;左手腕套银护臂,右手握定金刚棒;胫盖及膝火
狐裘,脚蹬软底蟒皮靴。真是身姿立定如处子,神气灵动若脱兔,花容月貌媲仙
女,英姿飒爽比少年。

  霏一愣,心里寻思:这……这不是昨天早晨在南城门广场远远看到的……

     ***    ***    ***    ***

  阿里埃尔和舞玛今年一开春就下了山,在涅任府上买了马匹,一路走走停停。
用了将近两个月才到达皇都费迪南尼亚。这一路上舞玛长了不少见识,而且第一
次凭自己的本事赚到了一点钱。虽然在山上捕捉魔兽或者采集珍惜药材赚不到大
钱,但是充作路上开销是很富足了。只要舞玛明白了货币的概念,以及工作赚钱
的必要性,阿里埃尔就很欣慰了,毕竟这在融入人类社会的进程中,算是向前迈
了一大步。

  不像别里斯克村中的孩子们以赚钱为成年礼的这一年之中的主要任务,舞玛
的目标是要找到自己的生身母亲。西西娅当初为舞玛和阿里埃尔的安全着想,对
碰到舞玛生母的经过守口如瓶,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不过既然西西娅曾经见
过舞玛的生母,而她又是逃婚到北大陆不久,阿里埃尔推测她们应该是在迷踪森
林中相遇的。森林中也确实有危险的地带,比如他设下结界来封印的那些恶意森
林。但是寻常的女性是不会到迷踪森林中去的,除非是私逃的女奴误入了深山,
又或是粗心猎人过于托大。

  舞玛这样漂亮,她母亲一定也很美丽,当猎人的可能性较小,阿里埃尔于是
决定先按照奴隶这条线查下去。

  米兰帝国大部分的奴隶贩子,不论公私,都是持照经营,并且要定期缴税的。
地下的非法奴隶市场规模较小,货色也差一些。每年的税簿上,奴隶交易的人数,
货品明细,交易价格,都要详细记载。偷漏税的情况虽然普遍,但如果是很扎眼
的好货色,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结果就是严厉的惩罚。相反,老老实
实记录在册的话,昂贵的成交价可以有广告效应。所以,阿里埃尔只要到皇城的
赋税局去查阅往年的税册,寻找有蓝色眼睛,金色头发,名字中有「珍妮」二字
的白种上等女性奴隶的交易记录,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

  怀着这样的期盼,两人在五月的一个早晨终于到达了费迪南尼亚。交了门税,
走进宏伟的南城门,眼前豁然是一个小广场,熙熙攘攘的商贩纷纷赶往早市,早
起的家庭主妇们则三三两两地一边闲谈,一边往市场走。

  广场正中,石砌的高台之上,一尊雕像静静矗立着。雕像有真人般大小,是
一个中年男子身材,一身文士的装扮。由于长年的风吹雨淋,面貌已经风蚀得看
不出五官,只是络腮胡须比较明显。他左手按在腰间的宝剑剑墩上,右手高高举
起一卷书卷。卷轴向下展开了一段,上面的字迹完全看不出来了。石像的底座上
有一行古体的精灵文:Istya gar tare vala nia macil.

  「认得那是什么意思吗?」阿里埃尔指着石台上的字迹考道。

  「知识……比剑……更有力量。」舞玛的精灵文学得还算扎实。

  「不错,不错,知识比剑更有力量。」阿里埃尔赞许地摸摸舞玛的头,介绍
道:「米兰的皇都是整个北大陆最古老的城市,以知识之神费迪南的名字命名,
在米兰北方的土语中,‘尼亚’就是‘赏赐’的意思,所以‘费迪南尼亚’其实
就是‘费迪南的赏赐’的意思。这尊石像的历史几乎和这城市一样古老,这费迪
南广场也是久负盛名。」

  「后四神不是没有具体形态吗?哪里来的雕像呢?」舞玛在阿里埃尔的赞许
下,微微得意起来,以撒娇的口气问道。

  「虽然没有具体的形态,但是神还是可以俯身于虔诚的信徒身上,展现他们
的神力。被俯身的人虽然相貌不同,但是当时都不约而同地带有神的气质。也有
人称之为下凡,或者转世。可惜人的身体往往不能承受神力,少有善终。比如这
石像,雕的是三千多年以前的一位护民官。他以知识之神的名义,颁布了第一部
人类的书面法律,结束了人类社会的蛮荒混乱,开创了以法治国的局面,其中很
多的条款依然沿用至今。但他本人最后却因为身体衰弱而病逝。费迪南神殿中也
有知识之神的雕塑,不过那是四千年前一位伟大魔法师的形象。他在被俯身之后
以魔法化解了一场大灾难,而自己却自燃而死……」

  阿里埃尔说着说着,却发现舞玛好像没有听进去,而是望向远方的石阶高处。

  「怎么了?」

  「那边,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在看我。」舞玛遥指远处往来的人群,「不过
现在走掉了……」

  「是吗……」

  接下来的一天,两人在城北一家干净的小旅店安顿下来,然后在赋税局翻阅
了整整一下午的税册,还为此缴纳了一笔不小的费用。如果舞玛的妈妈真的是绝
色的女奴,那么肯定会有交易记录留下来。阿里埃尔估计的不错,年龄,交易时
间,以及体貌特征都符合的纪录有那么几宗。只是「珍妮」这个名字相当普遍,
结果当中有两个女奴都叫这个名字。好在她们最后的买家都在米兰西北部,这样
说不定只跑一趟就能把两个都寻访到。

  既然有了线索,接下来该怎么做也就很明显了。不过阿里埃尔并不打算一直
陪着舞玛。经过两个月的历练,也是时候让她单飞了,最好是看看有没有往北方
去的商队,可以让她随队而行。可惜根据酒馆中打听来的消息,因为北方最近不
太平,商队大都改跑别的线路了。阿里埃尔失望之余,反倒是舞玛自己在佣兵公
会中找到一份告示,招募随行护卫,目的地竟然也在北方。

  一大早,舞玛就按着告示上的地址,兴冲冲地来应聘。没想到因为人小身矮,
顾得了眼前,没顾得脚下,一边推帐而入,脚却踩在了幕布上,险些拌了一跤。
好在她身体灵活,反应快,这才没跌倒,不过着实狼狈了一番。

  才站定,舞玛抬头一看,帐内一百多号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大概是因
为自己刚才出丑了吧,舞玛的脸蛋马上红了起来。人群当中立着一个身穿火红色
开衩长裙的貌美女子,呆呆地指着自己。定睛一看,正是昨天早晨在费迪南广场
上有过一眸之缘的那个姐姐。舞玛正要开口搭话,这位女子倒先开口,以下意识
但又有几分坚定的口气道:

  「就……就是她……」

               (第三章完)[/font]

藏经阁收录员 2009-11-13 14:09

[font=宋体]               第四章:向北

              第一节:始于足下

  「就……就是她……」

  话才刚刚说出了口,霏·克伦兹修女赶忙掩住嘴:其实能雇一个女性的护卫
实在是再理想也不过了,只是刚刚进来的这位,瘦瘦的身形,年纪又轻,一脸搞
不清状况的样子,好像不太可靠。好在刚刚说话声音不大,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要是没听到的话,就索性……

  女孩也许没听明白霏刚才说了什么,可周围这一百多号应聘人员可听得清清
楚楚。才骤然安静下来的人群,又突然吵嚷起来。

  「什么?就这个小丫头?哈哈哈……」

  「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在四周的嘲笑声中,女孩瞪大了眼睛左顾右盼,完全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这幅尊容让霏也愁得捧住了额头。

  「你是哪里来的?是不是走错了帐篷呀?」

  「小小年纪,打扮得还像模像样,这铁棍是不是空心的啊?」

  四周的奚落声不绝,更有一个手持长剑的佣兵,上前两步,一转手中兵刃,
剑锋由下向上挑向女孩的两腿之间。

  这一剑动作流畅,但速度不算太快,力道也不大。虽说不会伤及女孩的性命,
不过免不了在她的裙子上开一个口子,说不定连腰带也被斩断,把裙下春光全部
暴露在这些大男人面前。四周的佣兵乐得见女孩出丑,纷纷抱着双臂,个个满脸
幸灾乐祸的奸笑。

  女孩稍一错愕,接着右手一拧,手中铁棒打个弧圈,后发先至,镶着金箍的
棒端正点在那佣兵的剑尖上。只听「当啷」一声,长剑被荡开,铁棒去势不减,
也挥向那佣兵的两腿之间。那家伙始料不及,这才向后闪身避开,可身后早站满
了人,没有多少空间给他腾挪。女孩趁势上前一步,右手在前,左手在后,铁棍
向上一挑,正挑在那人跨下,一发力将那人整个身体挑翻到半空,自霏的头顶上
飞过,打了两三个跟头,撞上帐顶再弹下来,一头栽进霏身后的人群中,后脑勺
着地,当场昏了过去。

  整个圆帐之中再次鸦雀无声。

  按说刚才那佣兵并没用上真功夫,有点本事的人都能避得开,只是这女孩露
的这一手可不是有点本事那么简单。这佣兵虽然不是特别魁梧,但怎么也是个健
壮的成年男子,体重少说也有一百六七十斤,被这铁棍一挑,就好像风筝一样飞
到半空,看来这女孩的腕力大得惊人。

  霏扭头看看头下脚上不省人事的佣兵,再回头看看眼前的女孩,只见她一脸
顽皮的笑容,手中铁棒往地上一戳,伸出右手食指摆一摆道:「怎么可以挑人家
的裙子呢?不乖哦……」

  修女抿嘴一笑,心中大石落定,提声道:「各位也看到了,我已经雇下这位
小妹妹。并非是小女子看不上各位的武艺,只是要一同上路的话,同是女子较为
方便一些,请各位包涵。」

  聚在帐篷内的佣兵们你推我挤地开始散去,也有不甘心的,骂骂咧咧地嘟囔
道:「想要女的早说啊,布告上就该写清楚,也省得老子白跑一趟。」

  「这年头女佣兵精贵着呐,按道理说这价钱太低了,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图
个什么。」

  「你们别在那儿瞎琢磨了,人家说想雇个女的是给咱们个台阶下,打个圆场。
其实还是咱们本事不如人,要不然你上去比划比划。」

  确实有几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上前比划,结果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一个被踢出
了帐外,还有一个武器被震飞,落荒而逃。这些失败者的丑态无疑加快了佣兵们
离散的脚步,帐内的人影很快变得三三两两。小女孩舞动手中铁棒,打败了最后
围攻上来的六七个顽固的佣兵,眼前只剩一个铁塔一般又高又壮的大汉,他刚才
没和其他人一起上,看来对自己的本事颇为自信。

  「不就是有点力气,有什么好得意的?!」男性佣兵没好气地喝了一声。他
赤膊穿一件皮铠,让肌肉撑得鼓鼓囊囊,右手倒拖一柄巨大的战槌,方方正正的
锤头上有不少砍凿的痕迹。霏早就注意到他了,上午一来就一直黑着脸,好像看
每个人都不顺眼一样。

  「有本事就吃老子一槌!」那大汉将战槌提起来,两手举过头顶,握住槌柄,
作势欲击,单看他那一双手臂上的层层肌肉,这一槌怕是要有千钧之力。他面前
的小女孩也不敢怠慢,铁棒横握胸前,身体微弓,看不出她是要格挡还是要闪避。

  不过等了半天,这一槌迟迟没有砸下来。

  大汉上臂的肌肉青筋暴起,一鼓一鼓地催了几番力气,但手中兵刃就好像定
在了半空中似的。

  大汉的背后站了一个人!

  一时间,霏只猛然一惊,好像一股电流自从后背上扫过。惊,是惊在这人好
像鬼魅一般凭空冒出来的。虽然自己的视线从没离开过女孩和大汉,但却没看到
这人什么时候来到大汉身后。又不像是变戏法那样,忽然一下出现。这个人完全
不给人突兀的感觉,就好像融入在背景之中,到了这会儿慢慢浮现,才猛然发觉
他的存在,但仔细一回想,又想不起这人什么时候走进帐篷里来的。

  此人身批一袭素白的披风,脸上蒙着面纱,兜帽罩在头上,一双眼睛也遮挡
在阴影之中,只是偶尔放射出点点精光。他左手撩开披风,露出其下朴实洁净的
衣衫,右手握住了锤柄的上端,任那大汉如何用力也不动摇分毫。

  这大汉虽然魁梧,但是锤子举过头顶还没有挥下去,这种姿势给人从背后拿
住,再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气得他大吼一声,重心右移,左腿向身后一扫。那
白衣人松开锤柄,脚下也不怎么动作,好像树叶随风飘动一样转了半弧,挡在了
大汉和杏衣女孩之间。

  这两下动作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白色的披风扬起,
好像不是在躲避敌手的攻击,倒似天鹅展翅起舞一般好看。霏在一旁几乎要拍手
喝彩起来。

  「这位壮士,既然雇主已经选定了护卫,何必再苦苦纠缠下去?这里是佣兵
公会的职业介绍所,战神克兰德的足下,有损战士荣誉的恶行是不被允许的。」
白衣男子的嗓音好像夜莺一样悦耳动听,带着一股淡淡的磁性,即温柔婉转,又
坚定有力,充满了自信和权威。

  如果他的声音还不足具说服力,那么刚才腾挪之间,披风下露出的巨剑就该
让这持槌大汉三思而后行了。这巨剑的剑柄隐于披风之后,一闪而现的剑刃长约
五尺,宽约一尺有余,厚约一寸,看起来是精刚锻造,发出一股厚重的光泽。且
不说其破坏力如何,单是背着这么沉重的一件兵刃还能行动灵活自如,这白衣男
子必然身手了得。

  大汉退后了两步,冷冷地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不速之客。白衣男子轻轻一扯披
风,毫不经意地遮住了露出来的兵刃,彬彬有礼地说道:「若是刚才这女孩有什
么冒犯之处,还请壮士念她年纪浅薄,不要介意。」

  「哼!这还像话。」大汉嘟嘟囔囔地应付了白衣男子,提起战槌往帐外走去。
掀起帐幕时,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这小妞仗着有点本事就敢这么张
扬,以后等着倒霉吧。」

  「咧……」女孩手拉眼皮,舌头一吐,冲大汉拌个鬼脸。

  她身旁的白衣男子看了垂头叹气。

  「怎么啦?」

  「我不是早就说了,出门在外,要尽量避免招惹麻烦,你怎么老是不听呢?」

  「刚才那个胖子不用你帮忙,我也能对付的。」女孩不服气道。

  「不是能不能对付的问题,避免和他人起无谓的冲突,这是冒险者的常识。
就算动起手来,也不一定非要斗出个你死我活,应该动脑子寻求最稳妥的化解办
法。」白衣男子拉着小女孩走向霏,一边走一边耐心教导:「你现在做人家的护
卫,要处处为人家着想。一个真正优秀的护卫应该保护雇主远离危险,懂得逢凶
化吉的法门。等麻烦找上门来了才知道动手拼杀,是二流护卫才会做的事。」

  霏来回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那小女孩固然出手不凡,可后来的白衣男子更
是深不可测。刚才面对那大汉时,先是显露身手示人以威,然后又谦逊大度授人
以礼,三两下就漂亮地化解了危机。如果一路上能有他相伴,那就再理想也不过
了……

  三人互相行礼,自我介绍。白衣男子的面孔被面纱和斗篷遮盖,而且他似乎
并没有把它们除下的意思。霏不禁有些奇怪,当然她尽量不表露在脸上,转而询
问名叫舞玛的小女孩,她的伙伴阿里埃尔是否会和她们同行,就算为此多付一笔
佣金也不要紧。

  「对不起,我最多只能送你们到柳班镇,然后就要往西走了。」阿里埃尔·
泰姆婉拒了霏的请求。以他的眼力,不会注意不到修女眼中的疑惑。虽然他尽量
避免显露自己的精灵身份,以免引起人类的大惊小怪,但是毕竟要把舞玛托付给
她,还是建立起最起码的信任比较好。

  阿里埃尔摘下面纱,掀起斗篷,尽管他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后悔这样做。

  修长的耳朵抖一抖,银白色的秀发闪耀。翡翠般的眸子洞察一切,若有若无
的微笑贯穿心灵。

  修女的第一反应如同所有初次见到精灵的人类一样,睁大了眼睛,张开小口,
惊叹地说不出话来。

  修女的第二反应如同所有初次见到阿里埃尔的人类女性一样,呼吸逐渐急促,
红晕迅速铺满了脸颊。

  时间仿佛不复存在,霏的整个世界好像都被吸进了眼前这个精灵的瞳仁中,
溶化在了他的莞尔里。身为卡洛琳的修女,英俊潇洒的男子她也见过不少,但哪
一个也不曾像眼前的这位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这么美的人应该只出现于神话传说
之中,他的存在让四周的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实。

  舞玛满脸疑惑地看看一动不动的霏,再看看阿里埃尔,好奇地伸出手来,在
僵直了小半晌的修女眼前挥来挥去,让阿里埃尔再度垂头叹气。好在过去的近十
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舞玛的脱线,近千年来与人类的交往也让他驾轻就熟地打一个
圆场,从沉默的尴尬之中拯救了面红耳赤的修女。

  霏自有生以来从没这么害羞过,就连十六岁时第一次观摩「爱的技艺」课程
时,脸上也不至于像这次一样要烧起火来。难道这就是安娜姐姐说过的「一见钟
情」?对方问及旅行的计划,这让她倍感庆幸,起码可以说点什么,不至于像个
呆子一样怵在那里。尽管如此,每当她的目光滑过精灵英俊的面庞,霏的心口都
好像有一头小鹿在撞个不停。她不断提醒自己集中注意,不要胡思乱想,以免说
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沿南纳戈河逆流而上,向北经过柳班,到达叶尔加瓦城,自河汊转向西北,
沿北纳戈河至亚姆镇。下船,走陆路经过丘多奥,最后到达库萨。整个路程大约
花费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嗯,嗯,不错。」阿里埃尔对霏的行程计划非常满意,
连连点头道:「这样一来,将近一半的路程是水路,既快捷又舒适。现在的时局
下,船位非常昂贵稀缺,真难为你能弄到手。」

  「多亏了我的导师帮忙,欠了好多人情。」霏笑笑。以安娜·哈芙蒂祭祀的
美貌,外加神殿的特权才搞到船票,这个人情,路上可要买点土特产来还。

  「我和舞玛都有自己的马匹和装备,不必你费心。我的目的地是叶泽里谢堡,
因此在柳班镇就会下船西行。」阿里埃尔重新披好了斗篷和面纱,「至于报酬和
其它的等等问题,就由你们两个单独谈吧。」

  精灵几步走出帐外,身后的霏呆呆地目送他的背影,直到舞玛再次在她的眼
前晃动着手臂,这才不好意思地回过神来。女孩们很快叽叽喳喳地谈起来,倒不
是阿里埃尔有意偷听,只是精灵的耳力远远优于人类。霏提及自己的活动经费不
足,所以布告上给出的报酬不算太多。舞玛马上主动提出可以不要任何报酬,只
要一路上能有个互相照顾的伙伴就好。

  听到这里,阿里埃尔再次感到了那种熟悉的无力感。也许他永远也无法把舞
玛培养成一个合格的人类,拥有自私、贪婪、残忍、卑贱、狡猾等等的人类特质。
但当他回过头,看到帐篷内的两个女孩子笑嘻嘻地手拉着手,眼中全是衷心的喜
悦,阿里埃尔又觉得这也许不是一件坏事。值得信赖的冒险伙伴不是金钱能够买
到的,而没有心机的舞玛却可能已经找到了一位。

     ***    ***    ***    ***

  既然一切都已经谈妥,霏便向佣兵工会付清了发布告的中介费和帐篷的租借
费用。三人一起吃过午饭之后,阿里埃尔帮霏在公会的市场上挑了一匹脚力好的
枣红马,还采购了一点常用药品和工具。舞玛和阿里埃尔付清旅店的账单,收拾
好行李,然后一行人前往码头。

  米兰的首都费迪南尼亚的码头建在城内,这样的城市规划设计十分古老。码
头面积有限,大约只有三四十个泊位,因此停的都是小型船只。大船都停在城西
三里外的神池锚地,货品和乘客下船后,或换乘小船,亦或乘马,乘车,或步行
抵达城内。

  本来午后等人到齐就可以开船的,但是因为安全监察的缘故耽搁了许久。先
是治安队上来搜查有没有偷渡的奴隶,然后是军方上来搜查有没有走私的武器,
不但把原先捆绑好的货品拆开来检验,还带着狗来把船舱上上下下闻了个遍。船
长是个满脸风霜的老水手,叼着烟斗,发着牢骚,强压着挥舞老拳的冲动,好不
容易送走了官老爷们,才扯起风帆起航。

  单桅的纵帆船优雅地钻出城墙上的水门进入护城河,然后向西经运河进入毗
邻的杰斯纳河。杰斯纳河是南纳戈河的支流,其源头来自于占云山脉,上游名为
德涅江,在叶尔加瓦分流成两条。其中北纳戈河自沧口出海,而南纳戈河在柳班
镇向东南分出名为杰斯纳的支流,后者流经皇城后向南入海。

  「你看,那就是米兰的国徽。」霏遥指着水门正上方的石刻纹章道。三人已
经在船上安顿下来,舞玛脱掉了轻皮铠,霏也换回了长袍,阿里埃尔卸下巨剑,
但还是裹着兜帽披风。作为本地人士的霏,此刻俨然一幅导游的样子向舞玛介绍
着四周的景致。

  纹章的粗糙表面已经看得出些年月,盾牌状的轮廓正中是一座城堡,被其下
两束如同手掌一般的麦穗托起。

  「这城堡就是皇城费迪南尼亚,麦穗代表着我国引以为豪的强大粮食生产能
力。粮食是国家的根本,就算要追求爱的真理,也要先吃饱了饭才行。」霏一边
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坐在船舷上的阿里埃尔,她也说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这样做
了。

  「其实这纹章倒不是米兰皇室所创,早在第一批人类定居者到达这座城市的
时候,城门上就已经有这样的纹章了,同这座城市一样都是古代文明遗留下来的
残迹,后来的皇室只不过把它拿来为己所用而已。」阿里埃尔转过头,装作没有
看到霏受惊小兔一般避开的目光,补充道:「说起来,邻国特兰蒂亚斯的王都—
—凡城,城门上也有类似的纹饰,只不过托起城堡的是一团火焰而已。」

  「这个嘛……我好像也听大祭祀说起过。」修女一边暗叹精灵的知识渊博,
一边搭话道:「根据学者的推断,米兰和特兰蒂亚斯古时候也许是同一个国家,
在千年战争中分裂了开来,所以文化上有很多相似之处。只是凡城不是凭空建在
湖面上的奇迹都市吗?城下面应该是水才对,纹章上怎么是火呢?」

  阿里埃尔并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脸上是无可奈何的气馁表情。霏已经渐渐
摸到了窍门,每次精灵会有这种表情,那就说明舞玛一定又做出了什么古怪的举
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两三个水手色迷迷地盯着船舷之外一个倒挂着的身
影。

  金箍铁棒别过栏杆,水平地伸出船舷外,舞玛用脚尖勾住铁棒,头下脚上地
倒挂着,上半身沉在水中,随着船的前进而摆动,水泡在身后浮起。也正是因为
这样的姿势,她的荷叶短裙倒翻起来,露光了白色的内裤和粉嫩嫩的小屁股蛋。

  「哇呀呀!」霏惊叫一声,也顾不得去责备那些非礼而视的水手,飞快地扑
向船舷边,抱住舞玛的双腿,把她拖上了甲板。

  舞玛上身湿透,水珠从她的脸上,身上,还有手中的两尾青鳞大鱼上淌下来。
最让霏哭笑不得的是舞玛口中咬的那一条鱼体形更大,此时还在不停地扭动。

  「哈……哈……俺哈(晚餐)……」因为嘴里咬着东西,舞玛口齿不清,勉
强挤出的字句没能让霏听明白,倒是牙齿的松懈给了口中鱼儿可乘之机。

  大鱼使劲一摆尾巴,挣脱了人口,往船外跳去。修女下意识地两手一捉,怎
奈鱼儿滑溜溜的捉不牢靠,钻出了手心。眼看就要落入水中,一张血盆大口从天
而降,再一次咬住了注定要成为晚餐的水族。而这次霏也没有再次失手,牢牢抱
住了为追鱼儿而几乎跳出船外的舞玛,把她连人带鱼拽回了船上。

  正当修女惊魂未定地看着舞玛笑眯眯地捉着口中的鱼儿,完全不知道这种情
况之下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阿里埃尔手里提着舞玛刚刚捉到的那两条青鳞,
喃喃地说道:「她对食物是很执著的。关于这一点,相信你以后会有更加深切的
体会。」

     ***    ***    ***    ***

  夕阳西下,水面染成金黄一片。波光粼粼,桅杆和帆的森林摇摆。

  由于出发前的耽搁,船长决定在神池锚地停船过夜,明早再上路。神池晚霞
是非常有名的美景,而且据说会给人带来好运,这对于将要前往北方多事之地的
他们来说,是非常理想的决定。这货船上装载的是烟叶,药材,还有一些香料和
瓷器,本来是不载客人的,但船长落魄时曾受过卡洛琳教会的救助,所以才乐意
帮忙。

  货船的上层甲板上,三位客人围坐在餐桌前享受着美食。对于霏来说,在这
样的美景之下与英俊的精灵共进晚餐,简直可以说是非常浪漫的事情。虽然阿里
埃尔自始至终都不曾摘下斗篷,仅仅除掉了面纱,但是看着他使用刀叉的优雅姿
势,霏还是不自觉地出神。另一方面,舞玛用餐的尊容实在是惨不忍睹,小脸上
沾满了油脂,狼吞虎咽地吞噬着盘中的餐点,让一向讲究举止的修女看了都脸红。

  用完晚餐的精灵擦干净嘴,起身信步踱到船舷边,眺望着远方。此湖是一处
伤心地,他仰起头,似乎在虚空中寻找着什么,然后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北方,
脑海中浮现出冰雪之中让他魂牵梦绕的……

  「舞玛也不要一门心思地吃东西嘛,这里的景色可是很有名的呢。」以霏的
敏锐,从阿里埃尔的背影就可以感受到他的落寞。当然她不知道个中原因,还以
为是因为舞玛吃完了晚餐还在很不淑女地舔着餐盘,于是起了个话头,舒缓一下
气氛:「神池可是十大奇迹之一呢,作为冒险者,第一次来到这里,一定很兴奋
吧?」

  「十大奇迹?什么是十大奇迹?」贪吃的小女孩抬起头。

  「十大奇迹是路迦的十处神奇景观,是冒险者所向往的去处。去过其中三个
以上就算得上是冒险家了,去过其中一半的人类就可以自称大冒险家,足以名留
青史。」霏答道:「另外的九大奇迹我只听前辈们提起过其中七个:特兰蒂亚斯
的湖上王都凡城、魔物鬼怪的巢穴鬼谷、精灵族的圣城仙都、矮人族修筑的地底
宫、羽族的神山凤凰山、龙族盘踞的魔龙岛、黑精灵聚居的灰山。」

  「阿里埃尔,你一定知道吧?剩下的三个奇迹是什么?」舞玛回想起当初生
日收到地图礼物时,上面的那些标记。

  「啊……嗯。」精灵依然是一幅神不守舍的样子,「另外两个是人鱼之乡和
星州。」

  「可是,这里就是一个湖嘛,有什么神奇的呢?我们家门前原先也有两个湖
的,而且有一个水还是暖的。」舞玛终于放下了餐盘,擦干净嘴巴。

  「小姑娘,这可不是个寻常的湖。」船长早就吃完了饭,下船散步了一圈刚
刚回来,上到甲板见客人们已经用餐完毕,便遣伙计来收拾餐桌。

  「是啊,这神池的四面湖岸是笔直的,各长50公里,分别面对正东、正西、
正南、正北,四个方向,也就是说神池是个正方形的湖,简直像是人为修筑的一
般精准。」霏接口说道。

  「那就是以前人们挖出来的啰?就好像刚才的护城河和运河一样。」舞玛还
是不觉得这有什么神奇的。

  「哈哈哈,小孩子就是不懂事。」船长大笑道,「这湖比起皇城费迪南尼亚
还要大上不少,哪里是人力能够挖出来的。想想那要动用多少人,花费多少时间
和金钱,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历史上没有任何开凿人工湖的记载,况且近代的地质学者经过勘测发现,
湖底深处有大量的岩层,十分难以挖掘,更不用说湖心的巨大漩涡无法接近,到
现在也不知道湖的最深处有多深。」修女一边帮忙收拾餐桌,一边插话:「再说,
如果真的是人工湖,那么挖出来的土到哪里去了?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要挖这么
一个大湖呢,完全没有用处嘛。」

  「那么到底这个湖是怎么来的呢?」舞玛一边问一边扭头去看阿里埃尔,这
么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精灵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可是这一次,精灵沉默了,好像一尊雕像般矗立在船舷边。反倒是霏回答道:
「神殿里的前辈们都相信老一辈的传说,说这湖是神的浴池,是由神创造出来的。
也许这听起来有点可笑,不过我觉得有些东西还是保持一点神秘感才好。」

  神秘的东西总是最具有吸引力的。正如这神池之于冒险者,也正如阿里埃尔
之于霏。经过一天的相处,霏感到舞玛就像一个傻乎乎的妹妹一样熟悉,但阿里
埃尔却依然如同这神池湖心的漩涡一样深不见底。

  冒险者们为了追寻梦想而踏上旅途,卡洛琳的信徒们则是为了追寻爱的真谛。
当霏走上青色月光下的甲板,回头一眸时,她觉得她的真爱就在眼前。

  满天星彩,在水面上洒下了无数的眼睛。精灵躺在空无一人的甲板上,难得
地摘下了斗篷和面纱,双手枕在脑后。他双眼直直地望向东南方的夜空,一颗水
晶一般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他白玉一样的面颊上缓缓地滑落,好像要花一个世纪那
么长。人们都说精灵族不会哭,因为他们久经世故。如果有什么能让他们垂泪,
那必定是世上最欣喜或最悲苦的事。霏的心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她
不知道那晚她在甲板上愣了多久才回舱;她也不知道那晚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多
久才睡着;她更不知道那晚的梦中阿里埃尔对她说了些什么会让她第二天早上醒
来时两颊一片绯红;她只知道那晚上的泪珠已经深深印进她的脑海里,永不磨灭。

  接下来的航行几乎是一帆风顺。由于北部战事的缘故,河道上经常有运送士
兵和粮草的军船经过,还有传递军情的轻舟从附近掠过,也正因为如此,尽管战
乱使得这一带匪盗横行,河道上倒是十分安全。

  两个女孩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已经十分熟络,话匣子舞玛早就把旅行的目的全
部告诉了霏:如何从小被豹女和精灵养大,现在四处寻找妈妈的下落。阿里埃尔
要到海滨的叶泽里谢堡寻访一位名叫珍妮的女奴,看她是不是舞玛的生母。而舞
玛则会继续向北,去库萨寻找另一位金发碧眼的珍妮氏。

  善良,有责任心,单身父亲,新加上这三个头衔,阿里埃尔的形象在霏的心
目中从高大转变成了无敌。每次偷偷看他的背影,修女的瞳孔都会变成星星的形
状。可惜船行得太快,七天就到了柳班镇,阿里埃尔该下船西行了。告别的时候,
霏的心都要碎了。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和平常一样,但心里却焦虑着,担心以后
再也见不到这个让她心动不已的精灵。

     ***    ***    ***    ***

  过了柳班,路上碰到的逃难者渐渐多了起来。

  北方有三个郡由于饥荒和奴隶暴动,变得民不聊生。当地的贵族们是奴隶武
装最喜欢攻击的目标,他们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招募壮丁护院,准备死守祖业到底。
其他们在逃离家园时也不至于过份落魄,大多租用私人船只和保镖。

  真正可怜的是那些因为家园被毁而被迫流离失所的平民。他们背负着包裹,
衣衫褴褛,扶老携幼,或是徒步而行,或是挤在码头上,巴望着哪艘严重超载民
船上愿意捎上他们一程。食物吃光了就得乞讨或者给别人出苦力,得了病也得苦
撑着,万一碰上了强盗更是连性命都难保。

  同平民相比,奴隶们就更加悲惨。因为奴隶暴动是动乱的主因,他们一路上
经常受到白眼和欺凌。几乎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们。因为饥饿而去偷窃的,一但被
捉住就会被军队杀头。形迹可疑或者运气不佳的常被当作叛匪的间谍而问吊。由
于疲劳或疾病而死去的奴隶比比皆是,有时甚至能看到脖子上挂着铭牌的死尸从
上游漂下来。

  这一切惨象并没有吓退霏。正相反,善良的修女更加坚定了北上的决心,因
为她要到最需要爱的地方,去撒播卡洛琳的教义。这一路上,每当船停靠在码头,
她都会下船帮忙救治和照顾那些伤病号。不管是生病的难民,或是因劳顿而累倒
的奴隶,甚至还有一些前线上撤下来的伤兵,她都一视同仁地给予无微不至的关
怀。她本来就不算丰厚的经费,包括用来雇用护卫的佣金,在舞玛一再坚持不收
任何报酬的支持下,也全部拿来周济给了难民们。

  五月的最后一天午后,货船到达了叶尔加瓦。这座城市是该郡的首府,地处
德涅江分叉处,城被河流分割成了三个市区和一个小岛。才刚刚在码头上泊好了
船,马上就有军官上船来搜查,态度粗暴蛮横不说,还告知船长:河汊以北的河
道已经无限期封锁,所有航船均禁止通行。

  凭借着卡洛琳神殿的通行公文,霏总算见到了一个上级军官,这才了解到,
原来前天傍晚由北纳戈河有一队民船入港。实际上他们是一支暴动奴隶武装乔装
改扮的。这些船入港以后发动突然袭击,一部分牵制了码头上的驻军,另外一部
分载有火油的艨艟撞上了停泊的军舰。火势蔓延之下,三船粮草连同驻留舰队的
旗舰被焚毁,另外四艘战舰遭重创,民船以及岸上的民居损失无数。遭到这样的
打击,叶尔加瓦基本丧失了水上防卫力量。第六皇家军团负责驻守此地以支援剿
匪,其将军当即决定封锁河道。并派遣讨伐队伍由陆路向北搜剿奴隶武装。

  根据当前的情势,这封锁短时间内不可能解除,而且河道也不再安全。和船
长商量了一夜,霏决定提前下船,改为路行。没有顺流而下的优势,行程可能会
比预期延长四五天,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第二天一早,霏和舞玛告别了船长和水手们,骑马出城。虽然城门官极力相
劝,说北方何等危险,但在修女的坚持下,不得不在通行公文上盖章放行。考虑
到第六皇家军团讨伐队的前进方向上可能发生战事,霏决定向西北方向,穿越山
岭,走小路前往亚姆镇,然后再经丘多奥转往库萨。

  事实证明,修女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危险。路过的十五
个村庄,有九个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被抢掠一空的废墟。另外六个村庄也十分
凋敝,村民只剩下老人和孩童。男人不是被皇家军团强证入伍,就是被奴隶叛军
捉去补充兵员。女人则被充作军妓或被奴隶贩子掳走,到了后来,连将将能挥得
动剑的孩子都被带走了。

  霏为这些村民带去了卡洛琳的祝福。祈祷的咒文和药品医治了伤病,赞美诗
和五弦琴唤回了欢笑。村民们都乐意为美丽善良的修女提供住所和食物。这些食
物虽然粗糙了些,但在战乱的情况下已经是非常宝贵了,唯一的问题就是舞玛:
怎么喂也喂不饱她。

  舞玛对食物并不挑剔,就算吃的和霏一样多,她也没有什么怨言。虽然舞玛
时时都笑嘻嘻地说自己不饿,但她的小肚子一天到晚都咕咕叫个不停,听得霏于
心不忍。但是面包和米饼这样的干粮填到她的嘴里简直就像掉进了无底洞,完全
没有效果。霏不得不放宽避免杀生的原则,让舞玛在沿途的林中狩猎。

  当舞玛拖着她的第一只猎物——一只体形几乎是她两倍的棕熊走出丛林时,
霏终于认识到:舞玛是一头食肉动物。而她在四天之内把熊肉吃光的本领更是让
霏彻底打消了用面食喂饱她的幻想。到了后来,舞玛的猎物反而可以拿来救济一
部分饥饿的村民。

  渡江绕过了战火熊熊的亚姆镇,经过了被烧成一片白地的丘多奥,七月中旬
的一天,结伴冒险的两个女孩终于来到了她们旅途的目的地,米兰帝国最北的郡
府——库萨。残破的城墙明显经过了战火的洗礼,但街道上的市民看起来尚且平
静。见不到士兵,只有一些穿着破烂的人在城门口来回地转悠。

     ***    ***    ***    ***

  「亲爱的……嗯……你那活儿……好大……吞不下呢……」

  赤裸的女人垂头伏在男人的跨下,勉强地吞吐着硕大的阳具,呢喃着发出淫
荡的水声。墨色丝绸般的长发披在身后,长及腰际,如同瀑布般流泻过光滑的后
背。稍显消瘦的双肩耸起,似激流中突兀的乱石。披散了的青丝自两鬓洒下,淹
没了锁骨,遮掩着胸前一对鹅卵石般浑圆的双乳。殷红的乳头好像红鲤,在发丝
的溪流中若隐若现。

  「哼哼……刚刚快活的时候怎么不嫌大?再这么挑剔的话,就不喂给你好东
西吃了哦……」

  坐在宽大扶手椅中的男人一幅悠然自得样子,精壮的身体没有任何遮盖。深
褐色短发梳作的整齐背头之下,成熟稳重的面孔大半沉浸在阴影中,狼一样苍白
的眼瞳在黑暗中放射着慎人的光。半握拳的右手手背托着腮,让他的嘴角呈现出
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左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伴随着跨下女人的吞吐轻轻
敲打着。

  「你倒是很雄壮嘛,刚才把她玩到昏过去,还在我下面前后射了两三次,肚
子也让你灌了个饱,现在竟然还有力气?」

  窗前的沙发上,另一个女人一边观赏着,一边缓缓套上一件漆黑的紧身皮衣,
胸前的菱形开口露出两托滚圆的奶子和镶着钻石的狭长肚脐。阳光自宽大的窗户
洒近来,吃力地穿透了厚重的窗帘,照在女人白得没有血色的皮肤上,反射出一
轮不祥的暗灰色。她妖艳的脸上带着一股邪恶的笑容,上下打量着男人和他跨下
的尤物。

  这是一间宽大豪华的起居室。虽然是白天,四扇巨大的窗户都拉着窗帘,使
屋内显得些许暗淡。墙壁上挂着精美的油画,栩栩如生的雕塑环绕左右。如同大
多数附庸风雅的贵族一样,这间宅邸里收藏的的艺术品大都以全裸或半裸的男女
为主题。然而不像某些庸手的庸俗露骨,或某些名家的高雅含蓄,这里的油画和
雕塑都恰如其分地表达着同一个主题——色欲。

  肖像画中本应面带羞色的半裸少女,眼角却流露着轻佻的情调;本该描写战
争残酷的宏大场景,却充斥着士兵对妇女的凌辱和虐杀。静静矗立着的美妇雕塑,
本应遮住双乳的那只手,近看之下,竟然揉捏着一边的乳头;另一只手看似掩盖
着下身,仔细打量,就会发现手指其实分开了阴唇,展露出秘处的入口。紧握着
长矛的士兵石像,展示着一身充满阳刚之美的肌肉,但他两腿之间的阳物缺不合
时宜地耸立着,表达着另外一种只属于雄性的力量。

  被这些投射着兽性的景象包围着的男女,享受着纵情的愉悦。女人白皙的皮
肤上随处可见白浊的残迹,随着她的舔吮,身体前后活动着,精液被从阴道和后
庭中一点点挤出来,滴在暗紫色的地毯上,和先前的一滩滩液体混为一体。

  已经穿好外衣的女人站起身来,贵族小姐的华美衣装完美地掩盖了她妖媚的
气质。她走到蓝天鹅绒的长沙发前,坐在面前那对男女脱下的衣服旁边,取过咖
啡桌上的高脚杯,斟上小半杯上等红酒,浅浅地品了一口。甜美的佳酿混合着口
中残余的男性气息滚落腹中,混合着早先吞下的精液,加速了魔法的运行,把邪
神的力量送入四肢百骸。

  殷勤服务了半天的女人也终于迎来了她的奖赏。男人站起来,把他的分身刺
入女人喉咙的深处,腹部的肌肉一阵阵的抽动,把白色的精华源源不断地洒播进
女人的身体中,将她从任何美酒也无法解脱的饥渴中解放出来。女人的喉咙起伏,
悉数接受着她渴望已久赏赐,直到腹中再也没有一丝空间,才恋恋不舍地后退,
让阳具的前端从喉咙中退出来,温暖的琼浆征服了口舌,欲望的气息充斥了鼻腔。
精液从嘴角边漏出来,奔腾着冲下了女人的下颌,在乳房上撞得粉身碎骨,点缀
了星星点点的装饰。

  男人把阳具抽出来,最后的几次喷射模糊了女人的视线,覆盖了她的脸。男
人坐回他的扶手椅中,神闲气定地看着女人舔食着,吞咽着,陶醉着。他依然右
手托腮,左手抚摸着椅子的扶手。这五条腿的椅子装饰得十分华丽:前面的两条
腿雕凿成了鸡爪,后面的两条凿成狮子的后腿,后背的最后一条腿好似蛇的尾巴。
左边的扶手雕成了温顺的绵羊,右边的扶手雕成了愤怒的公牛,宽大的椅背展开,
形状如同龙的翅膀,椅背当顶雕刻的则是一只被火焰包围着的怒狮头颅。

  「算起来,也就应该是今天了。以你的魔法造诣和对欲念的屈驾,应该不会
让我失望才是。等得手之后就派人通知我。」饮干杯中的红酒,女人从长沙发中
站起来,缓步轻移,来到窗前,自一张小几上拿起一支缠绕着银色绳结的漆黑卷
轴,冲男人晃一晃,说道:「这可是枢机钦赐的魔法卷轴,威力强大,你要好好
收藏,不要轻易浪费了。」

  「不要担心,我是过来人,相信就算不用这卷轴,也可以手到擒来。」男人
懒洋洋的声调充满了自信,跨下的阳具再一次昂头挺胸,「怎么样,露露?要不
要再来一轮?」

  窗前的女人扬了杨眉毛,稍稍惊讶于男人超常的体力,嘴上却冷冷说道:
「你应当称呼我为『祭祀大人』。不要以为和我上过床,就意味着我们之间有什
么亲密关系。我只不考验了一下你的能力,顺便拿你那根东西发泄欲望而已。」

  男人没有回话,因为刚刚跪在他面前的女人已经爬上了他的身体,耸动着身
躯,摇晃着双乳,阳具在她的股间出入,撞击着她的子宫。她欣喜地欢叫着:
「大人……哦……亲爱的……开恩哪……仁慈的大人……」

  窗前的女人冷笑一声,转过头,伸手挑起了窗帘的一边,眯缝起眼睛。从巨
大宅邸的二楼望出去,可以看到远处层层叠叠的平民居所。她深红色的瞳仁捕捉
到两个骑马的身影穿过残破的城门。一个一身杏黄色短衣裙,骑一匹青骢马;另
一个身着火红色长裙,驾一匹枣红马。两骑并行,向城中的卡洛琳礼拜堂驰去。

              (第一节完)


             第二节:十一月往事

  「见习祭祀霏·克伦兹向主持祭祀大人问安。愿卡洛琳的神恩眷顾于您。在
下于5 月15日自费迪南尼亚出发,历经64天,终于抵达库萨。」风尘仆仆的修女
单膝跪地,双手交叉于胸前,深深行了一礼。

  高大宽敞的礼拜堂之内,十二名修女分列两旁。神坛之上,鬓角带霜的中年
男人身穿白色的高等祭祀礼服,上面配以青绿色的纹饰,显得十分雅致。他一脸
肃穆地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修女,还有她身后虽然也在行屈膝礼,但同时又在好
奇地左顾右盼着的年轻女孩,心里暗叹:来的真不是时候。

  盖·巴赫拉德(Guy Bachelard )主理库萨的卡洛琳神殿已经有近八年了,
他总觉得自上任以来日子一年比一年难过。首先是导致他的前任辞职的丑闻好不
容易才平息下去,然后是三年前开始的修女失踪事件。起先他还以为是偶然的走
失或犯罪,只是简单地向费迪南尼亚宗主神殿汇报。但后来连续有两名高等级的
修女失踪,让他不得不担忧起来。治安官方面的调查还没有任何结果,宗主神殿
也还没有来得及下达进一步的指示,奴隶起义就爆发了。

  在神官护卫团的殊死掩护之下,大部分的祭祀、修士和见习僧侣们安全地逃
出了城市,在山中躲过了混乱。等到年初局势稍微平静下来,他们返回神殿时,
护卫团仅有四人生还。雪上加霜的是,随着神殿的日常事务逐渐恢复正常,又有
两名修女先后消失,使失踪总人数达到了七人。

  而现在,现在宗主神殿又派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修女,更要命的是她还有一
头长过腰际的黑色头发。

  虽然一开始没有发觉,但随着失踪人数的增加,主持祭祀和治安官都注意到
失踪的都是年轻美貌的女性僧侣,而且不管是结辫还是挽髻,梳展开来之后,她
们都有一头过腰的黑色长发。

  眼前的这位见习祭祀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失踪者,而人手的不足和时局的混
乱又使他担忧无法保护这女孩的安全。最好还是让她足不出户地呆在礼拜堂里,
昼夜由神官战士看护。但修道院那边又确实需要一位高等级的女性来主持事务。
单靠现在的两位男性祭祀,管理那么多的见习修女实在是有些吃力和不方便。

  收拾一下矛盾的心情,主持祭祀和蔼地微笑还礼,一面上前两步扶起二人,
一面安排修女为她们洗尘和准备饮食。两位女孩沐浴更衣,稍事休息。在晚餐的
时候,巴赫拉德把新来的客人们介绍给礼拜堂中的僧侣们。随后她们和众人一边
用餐一边交流着一路上的见闻和最近的时局。

  霏和舞玛穿山越岭走小路,避开了战事频繁的城市和交通枢纽。虽然体会了
民间的疾苦,但却对西北三郡的总体局势不甚了解。去年初的起义虽然到年底就
逐渐平息下来,广泛的自发性奴隶暴动已经十分少见,取而代之的是有组织的奴
隶武装逐渐形成,大大小小有十五六支有余。这些武装大都演变成占山为王,打
家劫舍的草寇。不但纪律松散,经常内讧,而且战斗力差。在皇家军团的清剿下
往往一触即溃,反复地瓦解和重组。真正发展壮大起来的武装势力只有三股。

  人数最少但战斗力也是最强的一股,被当地百姓称之为「官军」,由前御前
将军佛朗德·库克统领。这位曾经借着「劫」的天机攻陷赤霞城的名将因为功勋
卓著而遭群臣忌恨。加之他本人是地道的武夫性格,脾气耿直,不善阿谀,常常
顶撞到同僚,结果终于遭到陷害,被加上了谋反的罪名。福克七世也知道他并非
野心勃勃之辈,但满朝文武皆视其为眼中钉,竟无一人愿意站出来替他辩护,皇
帝难违众意,虽然没有将其满门抄斩,但革了他的军职,全族贬为奴隶。他的部
下也多有受到牵连的。借着这次的奴隶暴动,佛朗德收拢旧部,招募有从军经验
的奴隶,在叶尔加瓦郡北部盘踞下来。在他指挥之下的部队以寡敌众,和第四、
第六两个皇家军团在亚姆镇打得不分胜负。一个多月前的奇袭郡府军港也是他的
杰作。

  第二股势力是人数最多也是最为可怕的「匪军」,由一个有名的强盗乌棱多
统领。这强盗并非人类,而是一个青面独角的鬼族。据说他曾是臭名昭著的山贼
团「鬼狐」中的统领,后来自立门户,向北发展,趁着奴隶起义的良机,拉拢起
一伙亡命之徒,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土匪部队。他通过强征平民和奴隶入伍的方式
补充兵员,先后靠武力吞掉了数个较小的奴隶武装。频繁的火并导致沧口郡民不
聊生,最近的一次战役更是将重镇丘多奥完全焚毁。由于东南面有叶尔加瓦郡的
「官军」阻挡着皇家剿匪部队,西南面有北纳戈河天险,这伙匪徒目前肆无忌惮,
气焰嚣张。

  最后一股势力扎根于最北边的库萨郡,以「民军」自称。这支武装的人数和
首领的身份都一直不为民间知晓。他们并不抢掠老百姓,也不强征男子入伍,以
建立没有奴隶制度的平权自治领为目标,部队中的兵员都是自愿加入的奴隶或平
民。郡中大部分的城镇在他们不加干涉的政策之下都呈现出自治的状态,只有极
少数的巡逻队在各城镇的关口要道设防,例如今天早些时候,霏和舞玛在城门口
看到的那些流浪汉,就都是他们的眼线。鉴于「匪军」有向西北扩张势力范围的
倾向,这样的防范是极为必要的。

  「没有奴隶和贵族的分别,人人平等的自治领吗?这样的设想倒是符合卡洛
琳女神的博爱教谕,只是在米兰施行起来不太现实。」霏刚用过晚餐,一边品茶
一边看着长桌对面的舞玛在一众僧侣们惊讶的注视下风卷残云般吞噬着第三人份
的食物,于是补充问道:「我的护卫想要寻找一位金发碧眼,名字近似『珍妮』
的女奴隶,当下看来是不是有点困难。」

  「是啊……我们这个郡里八成的奴隶已经得到了解放,奴隶商人不是被杀,
就是逃走,户籍制度也十分混乱。不过……我可以帮忙打听一下,只是可能要花
费不少时间。」主持祭祀的口气突然流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他抿了一口红茶,
转换了话题:「在『民军』的保护之下,我们起码暂时不用担心战乱或是社会动
荡。只要『匪军』不打过来,库萨城就可以维持和平自治的现状。但这并不代表
这里就是安全的。」

  接下来的谈话涉及失踪事件这一敏感话题,主持祭祀建议改在他的办公室中
进行。看到好客的修女们在舞玛亮晶晶闪烁着的目光中端出了三人份量的饭后点
心,霏决定把她的护卫瞥在餐厅。

  如果有哪个修女敢冒着生命危险,在时局混乱的西北三省展开巡游试练,她
一定有着满腔的勇气和自信。这样的一个人,对于躲在礼拜堂中,终日足不出户
的提议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应该不难预料。霏不假思索,断然拒绝了巴赫拉德的
安排。

  「这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过去失踪的七位姐妹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丁点下
落。」主持祭祀徒劳地劝说着,「更何况我们现在只有四位神官战士,实在没法
在驻留礼拜堂和修道院的同时,为你提供周全的保护。」

  「如同祭祀大人刚才提到的,原先就算在神官战士的充分保护之下,还是有
两位修女先后失踪,相信护卫人数的多寡并不是最重要的。」霏皱一皱眉头,但
语气却十分坚定:「而且我已经有一位护卫了,不需要祭祀大人额外支派人手。
别看她年纪轻,身手却很过硬。再说她是女孩子,可以昼夜不分地和我在一起,
这比起让男性神官战士守在我的房门外要方便的多吧。」

  盖·巴赫拉德注视着霏的眼睛,年轻的见习祭祀毫不退让地和他对视,青涩
却不带一丝的胆怯。良久,主持祭祀终于退让道:「好吧,如果你那位小护卫的
身手能比得上她饭量的一半,我就放心了。再说修道院那边确实十分需要一位女
祭祀。」

  「嘻嘻,她其实很可靠的。」修女莞尔一笑。

  天色已晚,再加上那位「很可靠」的舞玛吃到撑,小肚子像皮球一样,根本
迈不动步子。两个女孩决定在礼拜堂过夜,等到明天一早,修道院那边会腾出房
间,并且派人来接。

  第二天清晨,果然有一位神官战士驱一驾马车前来。毕竟是在城里面,女孩
子出门乘车总比骑马来的雅致一些。搭顺风车同来的还有一位样貌粗犷的年轻人,
二十出头的样子,浓眉大眼,络腮短须,高幞广带,一身武士打扮。据主持祭祀
介绍,他是本城治安官的副手,名叫董桑,祖上是华域的武官,曾祖那一辈因为
犯了事,才举家飘洋过海迁居到米兰。他每天早上都会来到礼拜堂,和神官战士
们一起切磋武技。不过根据巴赫拉德的观察,这小子的主要心思还是用于偷看漂
亮的修女。

  果然,送霏和舞玛上车的时候,这位董桑一看到两个女孩马上直了眼睛。虽
然平常美女也没少看,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而且这两位不光人长得漂亮,还
散发着神采奕奕的活力。主持祭祀把他从垂涎三尺的呆立中唤回现实世界,递给
他一封腊封的书信,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亲手转交治安官,不得有误。直到
他把信收在了贴身的兜囊中,才赶他去小校场练武。

  「我已经把你们的情况写在信中,拜托治安官多加留意。希望今后一切顺利,
但万一发生任何意外,他会调集人马,尽全力确保你们的安全。他看完了信之后
就会烧掉,不会有其他个人知道我们的小安排。」主持祭祀冲着手戴神秘戒指的
霏和一身修女打扮的舞玛眨眨眼睛,便关上车门,目送马车往修道院方向驶去。

     ***    ***    ***    ***

  库萨的卡洛琳神殿礼拜堂建于一百多年以前,面对城内的公共广场,而修道
院则是四十多年以前建的,位于下城区。两地相隔十几个街区。前者主要开放给
信徒祈祷或用于举办各种重要仪式,而后者则是僧侣和见习僧侣们起居修道的场
所。

  两位新来的「僧侣」在一间不算宽敞的寝室中安顿下来。这房间本来的主人
便是上个月的失踪者之一。稍事收拾了一下,霏把行李放进壁橱和抽屉中。前任
主人没留下任何东西,也许是被收拾走了吧。舞玛把铁棒,皮甲和护臂藏到床底
下,然后脱鞋跳上床,埋头嗅着枕头上残留的气息。

  「什么也没有,不过就算有东西留下来,相信也不会提供任何的线索。」霏
捋一捋耳畔的发丝道:「我还是希望咱们的准备能够再充分一点。」

  「肯定会出事情吗?」舞玛抬起头,眨眨天真的大眼睛。

  「如果主持祭祀描述的没错,我的外貌完全符合失踪的条件,不管那些姐妹
们遭遇到了什么,我一定也躲不过去。」霏走到窗前,望向远处的街道,然后回
过头来:「说起来,你扮作修女倒还挺像那么回事,昨天礼拜堂里的姐妹们都把
你当作了我的跟班。可惜你的铁棒太长太重了一点,要不然可以装做法仗带在身
边。」

  「哼哼……」听到霏的夸奖,舞玛得意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像猫咪一样蜷成
一团。

  「只要让你单独用餐,再就是……」看着在用脚丫挠腮的舞玛,霏笑道:
「要教教你淑女的举止,干脆让你和孩子们一起上课吧。」

  「孩子们?」

     ***    ***    ***    ***

  要成为卡洛琳的僧侣,把一生奉献给爱的事业,始终不受到世俗欲望的诱惑
和蒙蔽是非常不容易的。这也是为什么教会只从孤儿和弃婴中挑选见习僧侣。这
些被选中的孩子们无一例外都是容貌出众,而且天资聪颖,对魔法有极好的领悟
能力。民间送到神殿来的孩子难得会被收留,除非他们资质极为优异。就算如此,
教会也会为他们改名换姓,并且送到远方的修道院里去,从此和家人断绝一切关
系。

  这些孩子们会在修道院中长大,从小沐浴在爱的教诲之中,学习艺术与创造
的真谛,以神的教义为戒律,以神的仆人为师长,兄弟和姐妹。就算这样,等到
他们成年时,大部分还是会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之中,只有那些意志最坚定的佼
佼者才会继续留在教会中为神奉献。可惜,偶尔还是会有僧侣经受不了诱惑而堕
落,成为伊迪丝教会的战利品。

  霏还只是见习祭祀,也就是说她依然是修女阶级。但作为修道院中级别最高
的女性,她早就精通修女所需要掌握的一切技艺。她为见习僧侣们讲解经文咒语,
教授声乐舞蹈和礼仪举止。她总是和蔼可亲,仪态高雅,很快就成了所有见习心
目中理想的大姐姐。她的容貌,歌喉和琴艺也征服了这座城市中的青年男子。每
天有意无意流连在修道院门口期望一睹芳容的身影络绎不绝。

  舞玛也是很受欢迎的。虽然她已经十六岁了,但一来体型发育迟缓,看起来
只有十四五岁,二来个性天真烂漫,大约相当十三四岁,所以很快就和未成年的
见习们打成了一片。尽管她在声乐和美术课上的表现令人汗颜,可大家还是很喜
欢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

  除了管理修道院和授课之外,霏也像其他修女们一样,要参与教会的日常工
作,比如主持婚礼,看护病患,以及外出演出。每当有这些活动的时候,舞玛总
是扮作她的助手,不离左右。她和霏已经商量好,在主持祭祀打听到有关「珍妮」
的消息之前,两个人先不分开,一起留在库萨。

  音乐和诗歌是神的恩赐,应该与众人分享。城中但凡有生意开张或节日庆典,
总会请卡洛琳神殿的乐师修女前来献艺,贵族和富人举办的茶叙和舞会中也少不
了他们的身影。年轻美丽,才貌双全的修女总是贵族们争相邀请的对象,特别是
新面孔。这也是为什么霏的知名度会在城中的贵族圈子里迅速扩大。

  在雕梁画栋的豪宅内为穿着华丽的先生小姐们展现优美的歌喉,看他们在手
指弹奏的韵律指挥下翩翩起舞。燕尾服和晚礼服旋转着覆盖了舞池的地板,在明
亮的烛光下幻化出万花筒般的迷幻色彩。霏俨然是卡洛琳女神的化身,只要有了
她,舞会总是让每一位宾客流连忘返。就连舞技不佳的新手,都有飘飘然如入云
端的洒脱感觉。

  渐渐地,所有单身贵族们都行动起来了,不管年龄是否相称,不管相貌是否
般配,都竭力对霏大献殷勤。或是自命不凡的纨绔子弟,或是有权有势的丧偶鳏
夫,大都以为只要依仗身份和财富,用尽一切讨好的手段,最终每个女人都会投
怀送抱。他们派出华丽的车队前去修道院迎接,摆出奢侈的宴会,赠送昂贵的礼
物,支付大笔的酬谢金,以及用他们能够想象出来的最美丽的词藻来赞扬霏的美
貌和才艺。就连小姐太太们也不得不放下忌妒心,一律表现得十分友善,好像只
要和霏靠得近一些就可以从她身上分摊到一点点光彩。

  作为「费迪南尼亚的蓓蕾」,霏自从出道以来就没少见过这种阵势,所以应
付起来驾轻就熟。既不会亲切得让人想入非非,也不会冷淡地置人于千里之外。
不温不火,不即不离,分寸拿捏的总是让人无可挑剔。

  在众多指名邀请霏的主顾当中,有两个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个是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名为阿斯莫迪斯·斯纯(Asmodeus
Citrine)。他并非贵族血统,但家境殷实。他于六年前从北方迁到这里,在城
外北郊拥有小片的庄园和山林,并在山中开采经营稀有的宝石矿藏。

  这个人不但长相英俊,穿着打扮得体,待人亲切有礼貌,而且时时流露出一
种自然而然的知性气质。不像其他的贵族和富豪,他从不派花车去接霏到他的府
邸,也不举办铺张的宴会。要么只有他一个人,要么再邀请几位友人,围坐一堂
聆听霏的歌声和琴乐,享用一点精美但不奢豪的饮食。他通晓音律,有时还会吟
唱一两首诗歌请霏品评。他对霏的赞美也多是针对她的琴艺,而且恰到好处,从
不献媚。

  曾经在斯纯府上献过艺的修女们都对这位富翁赞誉有佳,说他身上有一股让
人无法抗拒的魅力。霏也觉得和这个人相处起来特别融洽,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
定会芳心大动,不过自从和精灵阿里埃尔有过一面之缘后,她总会不自觉地把男
人和精灵作比较,然后就对「仙」,「凡」这两个字有了全新的认识。

  另外一个让人难忘的是一位年迈的老妇,托拜厄斯(Tobias)太太。当霏走
进她的客厅时,她在侍女的搀扶下十分热情地起身上前迎接,只是走到近前表情
却渐渐异样起来。她放慢脚步,侧着头,借着烛光仔细地端详霏的面孔,好像在
回忆什么熟悉的人。接着,令人不安的是,老妇人的面孔逐渐扭曲,好像看到了
什么毛骨悚然的东西。她哆哆嗦嗦地后退着,不时仰头去看墙上挂着的梳着背头
的中年男子肖像,口中喃喃道:「你……你已经……你早就……」

  霏面对这样的反应虽然感到奇怪,但在管家的连连道歉和送行之下,也不好
去追问被侍从搀走的老妇。之后的几天,她在演出时偶尔会看到上了年纪的贵族
一面偷偷望向她的方向,一面窃窃私语,好像在议论着什么。向神殿中的前辈修
士们打听,得到的也都是面带难色的支支吾吾,最后好不容易从修道院的一位老
修女处问出了「十一月往事」这几个字,至于详细的情况对方就怎么也不肯说了。

  有一个人肯定知道这一系列反常的缘由,那就是主持祭祀盖·巴赫拉德。霏
在一个公务不算繁忙的午后拜访了他,而他听到托拜厄斯太太的失态时,也把霏
上下打量了一遍,自言自语着:「是有一点相似……不仔细看还觉不出来……」

  「我……长得像什么人吗?」霏希望这一次能够得到肯定的答复。

  「有一点点,你的眼睛……身形……还有黑色长发,」巴赫拉德拨一拨下颌
的胡须,「不过你们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气质也有天壤之别。」

  「你说的到底是谁呀?」

  「为什么神殿里的前辈都不愿意告诉我?」

  「托拜厄斯太太怎么会吓成那个样子?」

  「『十一月往事』是什么?」

  霏和舞玛连珠炮一样问道。

  「十一月往事……唔……不如叫做十一月丑闻来的更合适,我的前任就是因
为这件事而引咎辞职,成为了自我放逐的传教士。」主持祭祀坐进他的椅子中,
双手捧住额头,胳膊肘撑在办公桌上,回忆起陈年旧事。

  办公室中沉默了良久,正在霏不知该不该出声,贸然打断祭祀的思绪时,巴
赫拉德抬起头来缓缓说道:「好吧,既然这件事也算跟你扯上了这么一点关系,
而且卡洛琳女神教导我们不应当隐瞒过去的罪恶,我便把二十八年前的这桩惨事
说来给你听。那时候我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新近修士……」

     ***    ***    ***    ***

  公立第三纪1511年11月,暖冬,初雪迟迟未到。

  一日清晨,卡洛琳的仆人们被婴儿的啼哭声从睡梦中唤醒。出来察看的修士
修女们在礼拜堂的台阶前发现了一支篮子,里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婴儿。女婴大约
一岁有余,男婴则不足月,正在哇哇地哭泣。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把孩子遗弃在神殿门口了,但这么小的婴儿倒还从来
没有过。当时的主持祭祀伯特伦(Bertram )女士见他们可怜,加上二人的相貌
到也出众,便决定收留他们。

  虽然两个婴儿裹着一模一样的襁褓,但他们的样子、瞳色和发色却无相似之
处,很难说是否出自同一对父母。但既然他们被一同遗弃在这里,命运之中也必
定有所联系吧。伯特伦祭祀给他们取了相同的姓氏——托佩兹(Topaz ),意为
黄玉,因为十一月是黄玉之月。男孩子取名为保罗(Paolo ),女孩子取名为莎
拉(Sarah )。

  两个孩子在修道院中长大,情同姐弟,形影不离。保罗机灵活泼,勤奋好学,
修炼魔法的天赋卓越。莎拉心地善良,温柔内向,研习神学也颇下苦心。主持祭
祀和神殿中的前辈们看着他们一天天成长,都十分高兴。

  如果没有后来的惨祸,也许他们今天已经是祭祀等级的僧侣也说不定。

  1528年秋天的一个晚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谁打翻了油灯,或是老
鼠碰倒了蜡烛,修道院发生了建成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火灾。整个西翼被熊熊大火
吞噬,尖叫声和哭喊声不绝于耳。治安队和从火场中逃生的僧侣传递井水紧张地
扑救,附近的邻居也都赶来帮忙。

  17岁的保罗才刚刚成为正式修士不久,从宿舍东翼逃出来之后,得知莎拉为
了帮助年幼的见习们逃生,自己却还在火场之中,于是不顾众人阻拦,披了浸过
水的毯子,冲进大火之中。他撞开了二楼寝室的门,找到了被烟雾熏昏的莎拉,
抱着她往外跑。莎拉最终安然无恙地获救,但保罗为了保护她,在即将脱险的最
后一刻,以身体挡住了坍塌下来的帷幔和屋梁,用尽力气把莎拉被抛到了庭院中,
自己却给了被埋在了火场里。

  大火扑灭之后,人们从废墟中找出了三十六具尸体和众多的伤者,其中包括
奄奄一息的保罗。他的面部、右肩和后背严重烧伤,生命垂危。当莎拉苏醒之后,
第一眼看到面目全非的他,当即昏厥了过去。

  不管是医生还是祭祀都断定保罗没救了,无论是药石还是魔法对他的严重伤
势都没有显著的效果,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但是他没有死,这除了因为他
的生命力顽强之外,更主要归功于莎拉无微不至的照顾。

  在他情况最为恶劣的最初六个月里,他的伤口每天都会流出大量的脓汁,并
且发出阵阵的恶臭。莎拉每天两次为他清洗身体,涂抹药膏,然后更换绷带。由
于他面部的严重烧伤,脓汁会逐渐灌进鼻腔和口中,而极度虚弱的保罗又无法将
脓汁咳出。为了不让他窒息,莎拉只有从保罗的鼻孔中用口把脓汁吸出来,每天
十几次,从来也没有间断过。保罗的嘴只能张开一条小缝,莎拉就每天把食物嚼
碎,再嘴对嘴地喂给他。

  当保罗度过了危险期,终于能够坐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奇
迹,全靠了莎拉不离左右的悉心看护。主持祭祀不停地在众人面前赞誉这对「姐
弟」之间的爱,说是卡洛琳女神也会为之感动,但他却看不出另外一种更甚于亲
情的感情,早已在他们之间萌生,经过了这场大火的磨难,已经开始悄悄地舒枝
展叶。

  后来保罗总算可以下床,生活起居也逐渐能够自理,但他的面孔就变得异常
骇人。惨白的肤色,如同融化了一半的五官,还有层层叠叠的结痂和肉瘤,怎么
看都不似人脸,倒像是一头山羊。为了不惊吓到别人,他自己制作了几幅面具,
但面具越是与他往昔的容貌相似,戴在脸上就越吓人,毫无表情的脸和窥孔之后
的眼睛搭配起来总是让人不寒而栗。最后他做了一幅带角的公牛面具,效果反而
好的多。但就算如此,保罗还是深入简出,极少与别人接触,终日埋在书堆中,
钻研古代留下来的祝祷文典籍。

  虽然不再需要她的照顾,莎拉还是终日伴随在保罗身边。本来就内向寡言的
她,更显得没有存在感,简直就像是保罗的影子。主持祭祀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这两个孩子处了彼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样相互怜悯下去,终究会像纠缠在一起
的两棵树,被绞杀在对方的拥抱中。再加上莎拉也成为了修女,也要像其他的修
女一样分担神殿的日常工作。

  谁知她一出道便不可收拾,追求者络绎不绝,达官显贵们咄咄逼人地发起了
一轮又一轮的追求攻势,而莎拉又好像羊羔一般温顺,从来不会主动拒绝别人的
请求。在这种情况下,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于是完全交由主持祭祀做
主。伯特伦女士认为以莎拉逆来顺受的性子,很难成长为独立自主的女性,倒不
如早早找个好丈夫,有人照顾着,爱护着,这样才能得到幸福。

  攻势很快地升级,演变成了求婚竞赛。神殿每天都要退回去成车的聘礼。在
千挑万选之后,伯特伦女士选中了一位血统高贵的绅士作为莎拉的丈夫。他虽然
年纪大莎拉十岁,但品行端正,乐善好施,而且个性平和,与莎拉十分般配。对
于这样的决定,莎拉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红着脸默认了下来。保罗倒似乎有
些异议,但也没有公开反对,或许他也认为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婚礼十分盛大,新人受到了无数的祝福,但谁也没有想到,喜事还没过洞房
之夜就变成了丧事。新郎在与莎拉同房之前突然七窍流血而死。死因经过治安官
的调查没有任何结果。既然无法解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疑,新郎的家族和神
殿商量之后决定封锁真相,对外宣称新郎在婚宴上多饮了几杯,加上过于激动,
触发旧疾,因而意外身亡。

  莎拉还没有来得及了解她的丈夫,就成了处女寡妇。惨剧带给她的惊吓和失
落远大于悲伤。先前落败的追求者们马上又活跃了起来,甚至有不少为了竞争者
的离世而幸灾乐祸。为了不让莎拉沉浸在抑郁中,也为了了结这古怪的事件,主
持祭祀马上选好了下一位新郎的人选。

  婚礼依然让人羡慕,婚宴依然嘉宾云集,而夜幕降临之后,莎拉依然没有失
去她的贞操,因为她的丈夫再次离奇死去。这次的死状安详,如同寿终正寝一般,
尸检依然没有找出任何头绪,外界则猜测死因为「马上疯」。莎拉经过连续的两
次变故,几乎已经放弃了结婚的打算。

  伯特伦女士是过来人,她深知当一个女孩子和厄运、诅咒、克夫这样的名词
联系起来的时候,她不但会孤独一人终老,而且还会遭尽他人的白眼和闲话。所
以趁眼下神殿门口的追求者们依然踊跃,还是赶快完婚为妙。尽管祭祀本人也为
这两起暴毙事件担忧,但在没有找到任何合理的解释之前,还是判断为巧合吧。

  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新的新郎接连死去,新的求婚者却依
然络绎不绝。是因为莎拉的美貌能够挑战死神的权威?还是说敢于为爱情而死才
是贵族的本色?七次婚礼伴随着七次葬礼。看着七个丈夫先后躺入坟墓的莎拉已
经近乎崩溃。依然是处女的她好似人偶般一次又一次被披上婚纱,再一次又一次
面对生命的火光在她面前熄灭。

  不管是加派神官战士,检验饮食,魔法屏障,甚至派人守在洞房之外,这都
不能阻止死亡的降临。正在人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偶然的事件拯救了第八位
新郎的性命。

  在婚礼当天的早晨,主持祭祀在用早餐之前一如既往地先到伙房转一圈。轮
值的僧侣们在准备当天的伙食,带着面具的保罗也在他们当中,一起向主持祭祀
道早安。突然一只野猫从窗台跳了进来,叼起了一条刚剖洗干净的鱼就跑,在众
人七手八脚地赶猫夺鱼之时,不知是谁打翻了台案,一些鱼的心肝滚落下来,掉
进了炉子里,在烧红的煤渣上一烫,腾起一股带着腥气的白烟。

  在这让人不愉快的气味之中,僧侣们大多都掩鼻继续干活,几乎没有人注意
到,烟雾在某人的身旁逐渐改变了形状。这一切没有逃过主持祭祀的眼睛,他丰
富的经验和敏感的直觉在那缥缈不定的形状中看到了邪恶的嘴脸。虽然震惊,但
必须迅速出手,对方的表情虽然被面具遮住,但他的眼睛已经透露出了警觉的神
色。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伯特伦祭祀和保罗同时举起了右手,高声唱出祷文,周
围的僧侣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两股魔法在半空中交换,伴随着惨呼,
胜负立见分晓。

  保罗在射出眩晕祷文之前就知道事情不妙。其实当烟雾聚集在他周围,并且
浮现出法阵的形状时,他就已经输了。保罗的手上用隐形魔法墨水写了一个咒杀
魔法法阵。这种魔法十分复杂,要花整整一夜才能写好。等到婚礼时,作为新娘
的「家人」,他会抚摸新郎的头顶以示祝福,右手的咒杀符文于是印在新郎的脑
后,左手小指上的封印符文则印在他内衣的后领上,如同法阵上画蛇添足的额外
一笔,使整个魔法失效。这就是为什么主持祭祀的探知魔法无法察觉,净化魔法
无法将其祛除,魔法障蔽也无法将其阻挡在新房之外。等到晚间,新郎准备和新
娘欢好时,脱掉衣服,移除了那「额外的一笔」,咒杀法阵于是生效,在数分钟
之内杀死宿主。

  保罗已经用这个办法杀死了七个新郎,万万没有想到会因为一只野猫而漏出
马脚,而且还是被法力高强的主持祭祀撞见。毫无事先准备之下,他只好祭出一
个简短快速的眩晕魔法,以求击倒站在门口的伯特伦女士,打开一条生路。

  魔法还没有触及到祭祀的身体就被一道白色的屏障拦截了下来。那是她戒指
上镶嵌的魔晶石,里面灌注的魔法障蔽被触发,自动阻挡了来袭的魔法攻击。保
罗可没有这样的防身装备,再加上他昨夜耗费了大量的法力来准备咒杀,在强力
的封印束缚咒文之下,被结结实实地打倒在地。周围的僧侣们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保罗和主持祭祀会互相攻击,但他们也顾不得惊讶,马上按照祭祀的指示将保罗
控制住,并唤来了神官战士。

  婚礼被无限期推迟。神官战士们在保罗的房间内找出了不少关于黑暗魔法的
书籍,还有一本用密码写成的笔记。在法官的审问之下,保罗很快就招认了自己
的罪行。他恋慕莎拉已久,但碍于「姐弟」的名分,一直难以启口。遭受火伤变
成一幅恐怖的面孔之后,更是觉得佩不上如花似玉的美人。他的魔法知识丰富,
知道有的黑暗魔法可以使肉体再生,甚至令死人复活,治好自己的伤痕也并非不
可能,于是违反戒律,暗中修习。后来他反对主持祭祀的婚事,认为那些中年贵
族不过是贪恋莎拉的美貌,只想把她当做金丝雀来养在豪宅里,这样根本无法带
给她幸福,但自己有没有立场反对,最终狠心暗下杀手,造成了一系列的神秘死
亡事件。

  卡洛琳的修士修习黑暗魔法,并且接连杀死了七位贵族,这对于教会的声誉
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为了控制影响,审判是秘密进行的,裁决也十分迅速。原本
这样的罪行应当判处极刑,但在莎拉以死相求之下,主持祭祀施加影响,最终判
处保罗终生奴役。他同时也被永远逐出教会,并且受到主持祭祀的封因,从此不
能再使用魔法。

     ***    ***    ***    ***

  「保罗在法庭上厉声指责主持祭祀,说若不是当初给他和莎拉取了相同的姓
氏,时时视他们为兄妹,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如果不是急着把婚事强加
给没有主见的莎拉,他也不至于沦为杀人凶手。后来,伯特伦女士很快将主持祭
祀的位置传给我,然后开始了自我放逐。与其说她是为了向教会承担责任,还不
如说是因为她对保罗与莎拉的内疚。」巴赫拉德满面愁容,仿佛当年法庭上的情
景还历历在目:「我们作为莎拉和保罗的前辈,看着他们长大。现在想起来他们
之间的感情明显超越了姐弟之爱,但当时却竟然一直没有察觉。我们是爱神的仆
人,却连身边的爱都不去仔细体会和呵护,这是我们犯下的罪孽……」

  霏和舞玛都为保罗和莎拉感到深深的惋惜,沉默了良久,霏才问道:「那么
莎拉也爱着保罗吗?她为什么还要跟别人结婚呢?」

  「我说过,你和莎拉只是长相相似,个性却完全不一样。你是个敢于踏上试
练旅途的修女,而我却不记得莎拉主动作出过任何决定。她太习惯于由伯特伦女
士来为她安排一切,对于她自己的感情,恐怕也从来没有正视过。」巴赫拉德从
办公桌之后站起身来,走到宽大的窗前,望着窗外绿草茵茵的墓园,白色的墓碑
整整齐齐地排成行列,「至于莎拉到底爱不爱保罗……嗯……我想应该是爱吧。
她是唯一一个在保罗被流放之前去狱中探望他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当时说了些
什么,但莎拉回来之后当晚就在她的房中悬梁自尽。是我主持了她的葬礼,把她
安葬在这片墓园中。」

  「莎拉已经不在人世……怪不得托拜厄斯太太会吓成那个样子……原来她把
我错当成鬼魂……」霏走到主持祭祀身边,也望向窗外的墓园,「她和莎拉熟识
吗?」

  「托拜厄斯太太的儿子就是第八位新郎,幸免一死的那位,不过六年前就失
踪了。」

  「那么保罗呢?他还是奴隶吗?」舞玛一边问一边从霏的胳膊窝下钻到窗前。

  「不,他在被流放的第二年就死在北方,是一起矿山的爆炸事故。」

  「绝命鸳鸯呢……」霏叹气道。

     ***    ***    ***    ***

  「莎拉·托佩兹 1511– 1530 」舞玛念着墓碑上的简洁文字,她身边的霏
则皱着眉头。

  自从她俩走进墓园,找到莎拉的墓碑,霏就明显感到不对劲,她四顾良久,
终于开口道:「舞玛,你觉不觉得这墓碑周围的草有点……不够茂盛?」

  「不够茂盛?还好啦……」舞玛也抬头看看四周,「跟其它的地方比起来是
有一点稀疏,也没有花……」

  「我们卡洛琳的僧侣死后,尸体是不入棺的。用尸裹包好后直接埋入土中,
回归大地的怀抱。虽然人已经死去了,但血肉之中的魔法能量不会一下子消失,
而是会逐渐散在四周的土壤里。在这期间,尸体不会腐烂,保持时间的长短视生
前的魔法修为而定。」霏上前一步,双手按住墓碑,凝聚起身上的法力,「草木
吸收了土壤中的魔法,就会生长得格外好。这里和其它九年前死去的僧侣墓前相
比,差得实在太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默念咒文,霏的双手释放出探知魔法,如同看不见的触手般深入地下。这种
魔法可以延伸施术者的感知,常用于诊断病情和伤势,或者探查敌人的弱点,用
在没有生命的泥土上,效果很差,需要消耗大量的魔法力,以至于修女的额头上
很快便渗出了汗迹。

  「呜……」骤然松了一口气,霏几乎站不稳脚步,好在有身边舞玛的支撑,
她稍微定一定神才说道:「没错,虽然感觉很笼统,但这下面绝对是一个男人的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至少埋下去五年了。」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主持祭……!」舞玛的话还没问完,就本能地感觉到
他人的窥视,猛然回过头。

  被她目光捕捉到的是一个青年的身影,武士打扮,络腮短须,弯着腰似乎正
想在某个墓碑后面找个藏身之处。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逮到了,所以很自然地
收起尴尬的动作,若无其事地打个哈哈道:「我还以为是谁丢了一块铁钱呢,原
来是块圆型的石子。」

  「唬……」舞玛眯起眼睛,喉咙里的声音就好像发怒的猫咪,身后的霏连忙
安抚她几乎要倒竖起来的金色短发,笑着挖苦道:「董桑大人,自从小女子来到
库萨这一个多月以来,您好像经常捡到圆型的石子呢。」

  「哈……哈哈……是啊……能在这里碰到两位修女,真是太巧了。」一边傻
笑着应对,董桑遥指身后礼拜堂三楼办公室的那扇窗子:「我是跟治安官大人一
起来见主持祭祀大人的。他们有事情要单独谈,所以我就下来散散步……正巧…
…」

  「这么说这次是有公务在身,并非专程来偷窥喽?」霏继续享受着戏弄这青
年的乐趣。

  「好……好像是指安官大人在叫我,失陪了……」虽说脸皮厚,在这种情况
下也不好继续跟两个美女磨蹭下去,董桑连忙自己找了个台阶,落荒而逃了。

  这人其实不坏呢,修女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微笑着,回想起这一个多月来
的十几次「偶然」碰面。至于治安官嘛,在董桑的介绍下也见过几面,是个看起
来很可靠的中年大叔。主持祭祀曾写密件请求他对霏多加关照,也告诉了他舞玛
假扮修女暗中保护的事。这次他来礼拜堂也是每周一次的例行拜会吧,毕竟从来
到库萨到现在还没有发生过新的失踪事件。

  太阳就要落山了,黄昏的金色阳光照射在玻璃窗上反射过来,让人看不清办
公室中的身影。霏叹了口气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把,至于尸体的事,再让我想
一想……」

     ***    ***    ***    ***

  漆黑的空间中,白色的肉体纠缠在一起。火光把扭曲的影子投射开来,摇摆
着,蠕动着,容汇成一幅淫邪的画卷。

  「再插得深一点……啊……子宫……子宫里面都塞满啦……」

  「不行啦……求求你不要再搓了……我的鸡巴都肿了……」

  「好疼……停下来……求求你……不要再插进来了……」

  「淫贱的女人……还想要……给你……给你……」

  「呜……汪汪……吼……」

  此起彼伏的声音,男人的,女人的,动物的,交织成和谐的乐曲。在他听来
格外悦耳。四周的琉璃容器中,雪白的躯体是无言的观众。梳着背头的男子微笑
着,俯视着他的仆从们享受着入夜后的狂欢。被他征服的女人匍匐在脚下,白浊
的精液覆盖了她的每一寸肌肤,并且随着她的喘息从下体微微打开的洞口中流出
来。

  男子很满意。

  「我的主人,关于那个修女,您是不是已经……」一个可靠的仆人在他耳旁
提醒道。

  「才一个多月而已,时机还不够成熟。」男人摇摇头,他还是希望坚持自己
的美学,「我不喜欢用强,那不是我的方式。」

  「但是她已经开始调查莎拉的事情了,今天还去了墓园。这样下去的话,恐
怕会……」他的仆人担忧道。

  「嗯。这倒是有一点棘手。虽然我不认为她们会很快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但
是……」男人考虑了一下,最终为了稳妥起见决定让步,「好吧。先把她收进手
里再慢慢调教。不过既然要动手,就索性动作利索一点,省得日久生变。」

  「是。我去准备一下,过两晚就可以下手。」仆人离开了。

  男人从他造型独特的扶手椅中站起来,脚下的女人勉强支撑起身体,抱住男
人的双腿,把他的阳具含入口中。

  「哈……亲爱的……我很乐意,不过我要先去一下厕所。」

  「呃嗯……」女人发出撒娇的鼻音,不肯放手。

  「好吧,既然你想要……」男人爱怜地抚摸女子的黑色长发,微笑着在她温
暖的口中释放出来。

  「咕嘟……咕嘟……」女人的喉咙蠕动着,接受了臊呼呼的温热液体。

  「唔呼——」男人长舒一口气,赞赏道:「一点也没漏出来,又有进步呢。」

  女人得意地皱皱鼻子,舌头打着转,挑起了龟头的包皮。在味蕾的刺激下,
男人的分身逐渐膨胀起来。

  「你爱我吗?」男人问道。

  「嗯……爱……」女人含着阳具,发出含糊的声音。

  「你有多爱我?」男人又问道。

  「爱你到至死不渝。」女人微笑着吐出口中的肉棒,倾诉着发自内心的回答。

  男人抚摸着女人的脸庞,目光中带着疼爱、不舍、期待、感伤,以及深深的
疯狂。他粗暴地捏开女人的下颌,把阳具刺入她的喉咙。

               (第二节完)

              第三节:爱的极致
                (上)

  「啊……不用那么多……谢谢。」霏轻声说道。

  侍者微笑着点点头,躬身退开。

  酒杯中的红色液体比预期中稍微多了一点,霏举起杯,向坐在右首的主人致
意。

  阿斯莫迪斯.斯纯微微颔首,英俊的脸上挂着笑意。他依然亲切有礼,穿着
得体。深蓝色的礼服,白色的领巾和银质领扣,搭配他梳理整齐的深褐色背头,
成熟稳重的面孔,温柔的苍白眼瞳,衬托出他的高雅气质。

  今天的晚宴规模不大,只有七八个宾客。虽然是临时的委托,但霏还是抽空
前来献艺,以咏叹调和五弦琴博得了满堂喝彩。

  在众多的达官显贵之中,斯纯最得她的喜爱,既不虚伪造作,又不盛气凌人,
而且还通晓音乐和诗歌。因此当他邀请霏留下来共进晚餐时,她通常都会欣然允
诺。

  今天的菜色依然精致而不铺张,宾客也很讨人喜欢,绅士们交换着有趣的话
题,小姐们掩口娇笑着。只是……霏抿了一小口红酒,喉咙一动,假装吞咽,然
后不动声色地慢慢把酒吐回了杯中。

  酒的年份很好,气味醇厚,但在舌尖上留下了一点苦涩的味道。

  酒中有毒。

  自从了解到库萨发生的一系列失踪事件,霏就采取了预防措施。舞玛假扮为
修女只是其中之一。为了防备食物被人下药,每次饭前她和舞玛都会悄悄服用解
毒剂。这种药剂可以起到预防效果,对身体无害。虽然应付不了真正的剧毒,但
是对付常见的几种迷药十分有效,特别是和迷药起反应时,舌尖会有明显的苦味
或辣味。

  是谁下的药?某一个宾客?侍者?霏一一否定了这些设想。一旦自己和舞玛
昏倒,不管是护送她们回修道院,还是把她们秘密囚禁起来,只有这里的主人才
能决定如何处置她们。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很显然阿斯莫迪斯.斯纯才是元凶。

  舞玛杯中的是果汁也被下了药。她到底是不谙世事,不像修女那样马上就装
作若无其事,微微一吐舌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霏连忙向她使眼色,
可惜为时已晚,主人和宾客都注意到了她们之间的眼神交流,一时间,刀叉餐盘
的碰撞声骤然停了下来。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刚才没被发现,她们还可以假装昏迷,然后看他们
怎样处置自己,说不定还能找出先前失踪的几位修女的下落。但现在似乎已经被
对方察觉出自己的警觉,这招就不灵了,反而可能弄巧成拙。要脱身的话,餐厅
中包括侍者在内不过十人,就算发生搏斗,依靠舞玛这招奇兵也应该不成问题。

  眨眼之间,主意已定,先脱身,再报告治安官和神官战士,然后回来捉人。

  霏起身,彬彬有礼地抱歉道:「各位,小女子身体有一点不适,欲早点回去
休息。就此告退,还请各位见谅。」

  舞玛也跟着站起来行礼。

  餐桌上的一众宾客都望向阿斯莫迪斯。

  他仰起下巴,来回打量着两位「修女」。

  霏从没想到他的目光会这样冷酷。

  良久,他点点头,缓缓说道:「当然,我这就唤侍从来送你们回去。」

  他拿起桌上的铃,轻摇三下,身后左右的两扇门轰然打开,二十多个手持刀
枪棍棒的男女冲进了餐厅。

  「快走!」霏轻呼一声,拔腿向餐厅另一侧退去,舞玛稍稍顿足,挡在修女
身后。

  还没跑到门口,餐厅这一侧的两扇门也同时打开,又是二十多人冲了进来。

  原先坐在餐桌旁的宾客们也纷纷站起来,从墙上摘下装饰用的细剑和盾牌,
加入到包围者的行列。细细审视之下,他们之中既有贵族家的少爷小姐、绅士太
太,也有富商、官员和平民,还有府中的仆役和家丁,其中有几张面孔还颇为熟
悉。

  舞玛和霏背靠着背,两人都没有顺手的兵器。霏抱着她的五弦琴,舞玛则拿
了一根熟铜的长烛台横在身前。

  「如何?有这么多人送你们。」阿斯莫迪斯得意地说道:「当然啦,不是回
修道院,而是去另外的一个好地方。」

  他话音未落,四个人同时冲向包围圈中的两个女孩。棍棒利刃一齐向她们身
上招呼。霏连忙撑开魔法护罩,舞玛则游走于霏的周围,身形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电光火石之间,兵器铿锵,四个袭击者被接连打倒在地。

  贵族们大多会些许剑术,而平民都有一把力气,但面对山里长大的少女佣兵
还完全不是对手。接连发动的几波攻势都被挡了下来。在舞玛的保护之下,霏也
施放了几个净化魔法,但毫无效果。她明白过来这些人并非受到魔法的操纵,而
是心甘情愿地作阿斯莫迪斯的帮凶,于是改用眩晕术,击倒了两个攻击者,并从
左手中指的戒指中向窗外射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

  「嗯。想不到这位修女小姐的身手这么俊。」阿斯莫迪斯在一旁指挥若定,
把伤者拖到后面,同时扩大了包围圈的范围。现在站在前面的攻击者都是有格斗
经验的护院,他们知道舞玛的利害,时刻保持着距离。为了保护霏,舞玛不能离
她太远,因此几次出击都没有收获,反而还替霏挡了一棍,后背上火辣辣的。

  两个女孩被团团围住,虽然尚能自保,但难以突围。阿斯莫迪斯的手下们虽
然人数众多,但实力不济,无法压制舞玛的棍法和怪力。双方一时间陷入僵持。

  按理说,越拖下去,距面对霏一方就越有利。她早先使用的那枚魔法戒指是
主持祭祀赠送的护身之物。放射出来的白色光束会在夜空中留下明显的轨迹,成
为指示方向的求救信号。神官战士很快就会赶来,更不用说治安官和他的部下了。
但是,霏的心中始终是忐忑不安。

  就算是为了预防她们识破酒中的玄机,对付两个弱女子,也用不着安排这么
多人埋伏。眼下这阵势,简直就好像是他们早就知道了舞玛的护卫身份,而知道
这秘密的应该只有……

  「粗野的暴力和卡洛琳的修女实在是不相称。两位小姐在本人心目中的形象
多少有些折损呢。何不放下武器,我以我的尊严保证,绝不会伤害你们。」阿斯
莫迪斯的挑衅打断了霏的思考。

  「你不要得意忘形。我们的援兵马上就来。到时候你就要好好解释失踪的那
几位姐妹的去向。」霏毫不示弱,愤愤道:「我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竟是个
人面兽心的恶徒。」

  阿斯莫迪斯出人意料地露出了一丝愧疚的神色,回答道:「相信我,这本不
是我的本意,将来你一定会原谅我。至于你的援军……就是他们吗?」

  随着男人伸手一指,舞玛同时也后退了一步,手肘轻触修女的后背,轻声说
道:「霏姐姐……」

  修女转过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加入了战圈。看起来十分可靠的中年男子一身
盔甲,两手一抛,四颗带着血的头颅滴溜溜滚过了地毯,落在霏和舞玛面前。

  「治……治安官大人……这……你……」霏最大的担忧果然变成了现实。

  「卡洛琳的神官战士果然名不虚传,要是以一敌四我绝无胜算。可惜有心算
无心之下,加上他们位置分散,被我一个一个结果掉了。」治安官抽出鲜血淋淋
的刚剑,狞笑道:「至于我的治安队嘛,董桑在我的命令之下已经带领他们出城
追击掳走修女的强徒们了,等他们一无所获地回来,恐怕就是明天早上的事了。」

  「呜……这下糟糕了……」霏知道她们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治安官的剑法非常纯熟,虽然一开始不晓得舞玛的利害,挨了两三下重击,
但他有铠甲的保护,再仗着兵器的便利,削断了舞玛手里的烛台。这下她的攻击
范围大大缩小,而且还要尽量避免与他的长剑硬碰硬,威胁性降低了不少。

  虽说落于下风,在治安官带领着一众人的强攻之下,舞玛依然艰难地抵抗着。
尽管险象环生,她始终牢牢坚守着防线,不让霏受到任何伤害,反倒是进攻的这
一边露出了疲态。修女也继续施放眩晕魔法,又打倒了三人。

  阿斯莫迪斯犹豫了,那挥舞着烛台的小女孩虽然被压制住,而且身上受了几
处轻伤,但她斗志旺盛,体力充沛。经管他不认为会有任何外人发现他的府邸之
中正发生着战斗,但时间拖得越长变数就越多。

  也许该使用枢机赐予的卷轴。

  阿斯莫迪斯从怀中取出一支漆黑的卷轴,解开银色的绳结,鲜血写成的咒文
和法阵随着卷轴的转动舒展开来,尽头露出轴心中镶嵌的魔晶石,里面有枢机亲
自灌注的启动魔法,此刻正闪烁着紫红色的诡异光芒。

  这卷轴记载的是一个精神控制魔法。类似的魔法阿斯莫迪斯也通宵一二,但
要奏效的话,目标最好是在睡眠状态下。用在战斗之中,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目标
身上,往往难以成功,更不用说目标之一的职业特性对精神攻击类魔法有较强的
免疫能力。

  这卷轴中的魔法却是非同小可,力量十分强大,应该足以制伏这两个女孩中
的任何一个。上面甚至还有一个附带的追踪魔法,只要放上目标的皮毛,就可以
保证命中。霏的头发已经在上一次邀请她时悄悄收集起来了,舞玛的则还没有弄
到手。

  正在阿斯莫迪斯犹豫着要不要使用这珍贵的卷轴时,「匡啷啷」的响声陡然
改变了房间中的形势。

  餐厅一侧的巨大窗户被打得粉碎,发出刺耳的声响。抛进来的火把点燃了地
毯,火苗舔着地面蔓延。背对窗户的治安官一惊,而舞玛也趁他分神的时机,疾
抖手中铜烛台,绞开对手的长剑,箭步上前,烛台柄猛戳他的前胸。

  轰然巨响,熟铜烛台被折弯,镔铁胸铠也凹陷下去,可见舞玛这一击的力量
有多大。治安官惨叫着被击飞,撞上身后的几人,但去势丝毫不减,接连将五六
个人撞翻在地,包围圈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霏小姐!舞玛小姐!快跳下来!」窗外传来熟悉的男性嗓音。

  舞玛扯着霏的手,击退冲上来重新合围的攻击者,疾步掠向窗台。

  现在已经容不得多想,阿斯莫迪斯默念祷文,手中一缕霏的青丝按在法阵之
上,紫红色的光芒从轴心的魔晶石中脱跳而出,射向餐厅彼端的修女。眼看那光
芒即将接触到她的后背,两个女孩刚好跃过了窗台,落入庭院,那魔法的光芒也
消失在窗外漆黑的夜空中。

  「备马!快追!别让她们跑掉!」治安官捂着胸口大喊道。

     ***    ***    ***    ***

  「驾!驾!!」浓眉大眼的青年武士驾着敞篷的四轮马车在夜风中疾驰,汗
水自他的络腮短须上滴落下来。

  「霏姐姐,你怎么样,受伤了吗?」舞玛扶着面色苍白的修女,关切地问道。

  「不……不要紧……就是……有点头晕,大概刚才跳下来的地方……有一点
高……」霏按着额角,精神有些萎顿。

  「你们抓紧!后面的路很颠簸,可不要给甩下车去!」坐在掌车位置上的青
年频频挥鞭,马车的速度明显超出了它的设计上限,轮轴不时发出刺耳的抱怨声。

  「你……怎么会来救我们……呃……偷窥变态……?」舞玛搜肠刮肚也想不
起这青年的名字。

  「我叫董桑啦!!」男子红着脸更正道,「偷窥变态……多看两眼漂亮姑娘
有什么罪过?又不是偷看女孩子洗澡……或者换衣服……唔……起码没看过你们
两个……。」

  董桑本来几经出了城,但半路上又担心长官和四位神官战士落得太远,待会
儿赶不上大队。于是他安排一个下级军官继续带队追击,自己则拨马回去接应,
谁知一直驰回城中都没见到任何人追上来。他担心之余,留意到夜空中留下的光
痕。虽然治安官说强徒已经携修女们逃走,但说不定现场还有线索留下来,而治
安官和神官战士们也许去了那里勘查,所以耽搁了这么久。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依照光痕的方向弛向斯纯府邸,在半路上却见到了
惊人的一幕:治安官从一具神官战士的尸体上斩下头颅。

  董桑和这四位神官战士都很相熟,看到这场面,惊得不知所措,幸亏他在暗
处,才没有被发现。等他反应过来,治安官已经把人头塞进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
骑马赶向斯纯府。

  悄悄地尾随着治安官,董桑潜进了宅邸内,弄清了他的长官实际上是阿斯莫
迪斯的爪牙的真相,也发现了受到围攻的修女们。他没有冲动地杀进去救人,而
是偷袭马厩,打倒守卫,抢了一辆马车,然后击碎玻璃,放火烧屋来制造混乱,
霏和舞玛正好抓住这个机会逃了出来。

  「这么说你和治安官不是一伙的?」舞玛对这个青年的印象稍稍有点改观。

  「当然了,虽然我也没想到,长官他……居然是……」董桑又挥了一鞭,突
然留意到身后似乎有另外的马蹄声传来。

  舞玛也发现了尾随而来的追兵,催促董桑把马车赶得再快些,无奈两匹马拉
三个人外加一辆车,速度实在有限。

  「不行了,这样下去肯定要被追上,我们要弃车,而且要分头跑!」董桑一
边喊,一边把缰绳系好,然后帮两个女孩坐上右边的骈马。舞玛在前面,勉强保
持清醒的霏在后面抱住小女孩的腰。一切安排妥当后,青年也跳上左边的马,砍
断皮带,松脱辕轭,高速行进中的车子失去了牵引,立刻在颠簸的路面上打转,
翻滚着摔散了架。

  「你们一直出城,沿大路向东,很快就可以赶上治安队。」董桑放慢了速度,
从腰间拔出单刀,「我看看能不能拖延一下后面的追兵。」

  「明白了。你也要当心哦。」舞玛第一次对「偷窥变态」露出了笑脸。

     ***    ***    ***    ***

  「快点!他们把车拆了,分头追,一个也不能放走!」蒙着面的治安官策马
跳过了马车的残骸,一边挥鞭一边大声指挥道。

  「站住!到此为止了!」随着一盛大喝,一个身影策马从路旁的阴暗处杀出,
砍翻了两骑,横马拦在路当中,正是董桑。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退下!」治安官拍马上前,手中长剑遥指青年武士,
「早早投降,我保证不为难你。」

  「住口!亏我还像师长一样敬重你,没想到你一直是绑匪的帮凶!」董桑拍
马直冲过来。

  董桑的家传武功一直受到治安官的指点,套路上没有秘密可言,因此硬拚绝
难取胜。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不打算缠斗,两马交错时互换两三招,然后
立刻脱身,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就行了。可惜他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他
的马既没有马鞍,也没有马镫。

  治安官可不像刚才被砍死的那两个三脚猫,他有丰富的马上作战经验,轻易
洞悉了敌手的弱点。他的长剑和砍来的单刀一触便化劈为卷,将对方的武器荡向
一旁。董桑身形一歪,几乎滑下马背,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马鞍,可惜为时已晚。
治安官趁其马速减缓,一拉缰绳,回身一剑拍向对手的后颈。

  「哇啊!」董桑后脑一阵剧痛,两眼一黑,滚下马去。

  「把他绑了带走。」治安官一边吩咐一边收剑入鞘。他没有取青年的性命,
刚才一击用的是剑的侧身。

     ***    ***    ***    ***

  在董桑的掩护下,两个女孩已经奔出东门,马上就可以摆脱追兵。

  舞玛一手抓着马鬃,一手握着腰间霏的手臂,不让她掉下马去。没有鞍的马
背很不舒服,马的脊梁不停磨擦着两腿之间让人害羞的地带。

  「霏姐姐,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安全了。」舞玛安慰着身后不知受了
什么伤的修女,却没有听到任何回答,正在担心之时,喉咙突然一紧。

  「呃……霏……姐姐……」

  勉强回过头,看到的是双眼无神的霏以手中五弦琴的弦绞住自己的脖颈。

  一边努力地控制着马,一边尽力挣脱,无法呼吸的舞玛很快就感到头晕目眩,
纤细而有韧性的琴弦切开了皮肤,献血渗了出来。她终于再也抓不住马鬃,两腿
也渐渐松开。在跌下马背之时,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回身抱紧修女的身体。

  天旋地转,两个女孩跌入了路边的荒地,在坚硬的干土地上翻滚着磕磕碰碰。
舞玛一头撞在一处突出的岩石上,失去了知觉。[/font]

藏经阁收录员 2009-11-13 14:09

[font=宋体]              第三节:爱的极致
                (下)

  光滑无暇如同锦缎,阿斯莫迪斯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修女的脸颊。仔细端详她
轻蹙的纤眉,呼吸她身上幽幽的香气,这修女简直就像卡洛琳的化身一般完美无
瑕。

  「唔……嗯……」在男人的轻薄下,修女逐渐苏醒过来。

  「睡醒了吗,我的美人?」阿斯莫迪斯温柔地问道,「欢迎来到我的领域。」

  霏头疼的利害,耳中好像还有嗡嗡的响声。她摇摇头,试图驱散记忆中的混
乱,努力回想起跳进马车时见到的那一阵紫红色光芒。那好像是一种危险的魔法,
自己没能躲开,然后大脑一片混乱,再到后来……

  她猛地抬起头,视野依然有些模糊,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身处一个高起的石
台。四周一片黑暗,从插着火把的嶙峋岩壁看来,这是一个山洞内部,前面好像
有几根淡玉色石柱,还有一些人影,虽然看不清楚,但听呻吟声也知道他们正在
些干什么。

  「把你捆绑在椅子上,我很抱歉,这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你不
挣扎的话,绳索应该不会勒疼你才是。」阿斯莫迪斯靠到她面前,英俊的面孔带
着笑意。

  霏的双手被反剪,虽然绳子捆得不紧,但有效地限制了她的行动。在她身边
不远处,舞玛依然不省人事。她的额角流着血,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血痕,衣裙
破碎,手臂上布满淤血和青肿。

  「舞玛……舞玛!!你们把她怎么啦?!」霏看到亲如姐妹的伙伴伤成这个
样子,心头好似刀割。

  「这个……准确地说,这并不是我们做的。你还记得跳窗时中的那个魔法吧,
那是个高级的控制魔法。我下的精神指示是停止逃跑并设法制服你身边的护卫,
是你自己用琴弦把她勒昏,然后从马上滚下来的。」阿斯莫迪斯来回踱着步子,
语气中带着几分赞美之意,「说起来,你的这位护卫还真不简单,我的手下虽然
武艺不行,但能挡住这么多人的围攻也算不易。我的手下在城外找到你们时,你
们都已经落马跌昏过去了。她因为紧紧抱着你,承受了大部分冲撞,所以摔得遍
体鳞伤,你却安然无恙。受到你的攻击后却还是忠实地保护着你,实在是难能可
贵。」

  「舞玛……」霏的眼泪夺眶而出,怜惜,内疚和感激混杂在一起,「放开我,
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先让我给她治疗伤势,我保证不反抗,也不逃走。」

  「你请放心。我可不会拿她来威胁你就范,这不是我的方式。其实今天晚上
的不愉快也实属无奈,谁让你如此聪明,这么快就找对了线索呢。」阿斯莫迪斯
缓缓走到舞玛的身旁,俯下身来,「她脖子上的血我早已经止住了,其它的这些
小伤不会危及生命,不过既然你担心,那我就……」

  他双手合十,口中轻念祷文,然后张开十指,掌心放射出柔和的光芒。舞玛
额头上的伤口在光芒的照射下缓缓愈合,只留下浅浅的一道痕迹,手臂上的淤血
也渐渐消失了。

  「回复术……」霏认出这是卡洛琳僧侣们惯用的法术之一,而且手法纯熟,
就算换做她来施法,效果也未必能超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你……果然是堕落的
僧侣……保罗……?」

  男人微笑着算是默认。

  「看来你的黑魔法进步神速,相貌已经恢复了,只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样的
禁术,牺牲了多少条人命。」霏谴责道。

  「为了让我的血肉重生,用了区区十九人而已,包括代我死在矿难中的那个
替身在内。」阿斯莫迪斯直起身来,语调中不带一丝罪恶感,「当然了,伊迪丝
教会也给予了我极大的帮助,解开了禁锢着我的魔法封印。」

  「你真的皈依了邪神……」

  「应该说我找到了新的信仰。」

  「是你盗走了莎拉的遗体,墓碑下的那具男尸是谁?还有那些失踪的姐妹,
你把她们弄到哪里去了?」霏冷静地质问道。

  「盗走?我只是取走属于我的东西,顺便结果了那个早就该死的托拜厄斯。
莎拉是属于我的,她的身体和灵魂都属于我。她在世的时候,我们不能在一起。
现在她的生命之火虽然已经熄灭了,但她的身体会永远长伴于我身边。」阿斯莫
迪斯带着几许哀伤,指向不远处的圆柱。

  霏仔细一看,不禁心中一凉。那些根本不是什么石柱,而是圆筒形的透明琉
璃缸,里面是一具具赤裸的女性躯体,全身浸在淡玉色的不明液体之中,黑色的
长发缓缓摆动,好像有生命一样。琉璃柱的下方刻着一些古精灵文,看起来好像
是一个魔法阵。字符和琉璃柱中的液体交相闪耀出暖暖的光芒。

  「这是我庄园后山中的一个废弃的矿洞,原先出产黑色的魔晶石。魔晶石是
魔法和宝石的结晶,因此矿脉所在之处,多有地脉,天然的魔法力就从这些脉穴
中涌出来。我用法阵将这些魔法收集起来,通入水晶棺中,配以特殊炼制的药水,
可以让尸身一直保持生前的模样。」阿斯莫迪斯指着那些错落安置着的琉璃缸说
道:「我的莎拉就在尽头的水晶棺中,前面这几位女子是过去三年来我陆续得到
的爱人,至于剩下这些空着的则留着以后用。相信你以后会很高兴地选择其中之
一作为你长眠的居所。」

  霏远远看着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化作了无生机的躯体,悬浮在晶莹的
琉璃壁后供人观赏。赤裸的男女们在水晶棺之间,摆出种种淫荡的姿势交媾着。

  「除去莎拉,这里只有六具尸体,但我们一共失踪了七位姐妹……」

  「哦,你是说克莱芮呀。她就在那边,正玩得起劲呢。」男人往右前方一指。

           [删除兽交内容,共计2943字]

  「克莱芮。」阿斯莫迪斯柔声呼唤道。

  少女爬起身来,身边的狗儿被旁人带向一边,省得它们恢复体力后再度兴奋
起来。女孩微笑着,轻快地跑上斜坡,来到石台上的霏和阿斯莫迪斯身旁。赤身
裸体的她,全然不管被捆绑着的修女因为刚才目睹她与野兽媾合而惊呆的目光。

  「她就是大人的新欢吗?好漂亮呢。」少女上下打量着霏,由衷地赞美道。

  「怎么,嫉妒吗?」男人把少女抱入怀中。

  「有一点点,嘻……」少女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阿斯莫迪斯低下头,
寻觅上她的嘴唇,深深地一吻,丝毫不在意她空中残留的野兽的味道。

  少女的眼瞳蒙上了一抹迷离的神色,唇分后良久还沉浸在男人的疼惜之中。

  「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贪玩……」阿斯莫迪斯拍拍少女嫩嫩的屁股蛋,手指上
沾上了一点点私处溢出的液滴,「要不然今天就算了,再拖久一点也无所谓。」

  「不……」女孩甜蜜地笑了,「都已经说好了是今天的……」

  「你不会后悔吗?」男人问道。

  「不,只要能永远留在你心里,我怎么样也不后悔。」女孩的语气中流露出
和她年纪不相符的坚定。

  「嗯。去吧。一切已经准备好。」男人虽然有点恋恋不舍,最后一次拥抱着
女孩。

  「你会想我吗?」女孩问道。

  「不会。因为你时刻都在我这里。」男人松开双臂,按住自己心口。

  「我好幸福……」女孩深深看了男人一眼,一步步后退。

  她转过身,缓缓走向石台前方筑起的木制台阶。四周的男女们停止了纵欲,
纷纷注视着少女的脚步,矿洞中霎时间安静下来。有人点燃了台阶左右的两团火
把,霏这才看清,台阶顶端是一个高高的木制框架,一边有一个机关扳手,而顶
端的横梁上,悬着一尺白绫。

  「她……她要做什么?不……不会吧……」看着少女缓步踏上台阶,走向那
段白绫,联想到莎拉的结局,不难猜出她接下来要做什么。霏的心逐渐提到了嗓
子眼,「你……你到底对她施了什么邪术?!快停下来!不要让她……不要让她
寻死!」

  「请你不要搞错了,我从来不曾对她们使用任何魔法。」阿斯莫迪斯纠正道,
「每一个女孩都是主动离开教会,完全自愿地投入我怀抱的。这也是为什么你们
的护卫从来没有抓住所谓的绑架者,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绑走过任何人。只有你,
只有你是一个例外。」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些女孩子虽然年轻,但其中也有修为深厚者,怎么
可能被你轻易地引诱,堕落为邪神的爪牙?!」霏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男人的话。

  「醒醒吧。你不是卡洛琳的修女吗?难道爱的力量不是无比强大?强大到可
以让人放弃任何信仰。强大到可以让人献出宝贵的生命。她们爱上了我,我也深
爱着她们,在我们的爱面前,生命和信仰都不再有任何意义。」男人的声音依然
平静,但却让身边的修女感到后背阵阵发凉,「不要不相信。平心而论,难道你
就从没对我产生一丝一毫的好感?如果不是你的调查迫使我提前出手,加以时日,
总有一天你也会投入我的怀抱。」

  「那……那绝不可能……」修女的语气虽然并不十分坚定,但她还是要尽力
阻止眼前这疯狂的行径,「相爱就要一同堕落吗?相爱就要完全地支配和占有吗?
你将这些女孩子捕获入你的罗网,玩弄够了就命令她们自尽,然后再另寻新欢,
这就是你的爱吗?!难道莎拉一人为你而死还不够吗?」

  「不要评判我的爱!!你知道什么是爱?!你为爱牺牲了什么?!你又为爱
犯下了什么罪孽?!」阿斯莫迪斯咆哮着,愤怒扭曲了他英俊的面容,「九年前
莎拉在狱中对我倾诉了她的爱,但是这爱不被世俗的规矩所允许。为了让心中的
爱不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不因为世人的唾骂而变色,她选择了死。怀着炙热
的感情,怀着美好的记忆,怀着不能实现的憧憬,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才是爱的
真谛!卡洛琳的教义在伊迪丝的领域中达到了极致。爱的终结,爱的极致,就是
为爱而死!」

  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陡然展现出深深隐藏着的疯狂,在霏的眼中比任何魔鬼
都要可怕。他的执念太深刻,残忍而病态的爱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修女转而
向台阶上的女孩大声疾呼:「快停下来!爱他也不一定要用死来证明!快想起卡
洛琳的教诲!想起生命的可贵!你难道不想和心爱的人一起生活下去吗?」

  「这位姐妹,我从来也没有忘记卡洛琳的教诲。我珍视我的生命,也想和心
爱的人常相厮守,但是……」女孩踮起脚尖,仰起头,纤细的脖颈套上白绫,语
气平淡而从容,「我爱的人有着特别的经历,寻常的爱已经不能让他心动。爱他
就意味着要以生命来证明,否则迟早会被他忘记。我们的爱不是芬芳的涓涓细流,
而是一时间壮烈的爆发和永久的沉寂。在我之前的几位姐妹们都带着他的爱而去,
我现在也要追随她们的脚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在他的心中留下难以消失的印
记。与其作为一个暂时的情人活下去,我宁可作为他永久的爱人活在他心中。」

  「不!不要这样!!不要啊!!!」霏声嘶力竭地呼喊道。她挣扎着试图站
起来,却因为椅子的限制而摔倒在地。

  修女的呼声并不能动摇女孩的决心,她轻轻拉下一旁的机关,脚下的台阶瞬
间倒伏下去,使她的两脚悬空,赤裸的娇躯被白绫吊在半空中。肺中的空气渐渐
耗尽,好似燃烧的灼热折磨着少女的神经。意识逐渐地模糊了,她能感到死神的
降临,自己的魂魄正缓缓脱离走向死亡的身体。她的肌肉绷紧,微微颤抖着,尽
量控制着本能的反应。她没有乱蹬双腿,没有吐出舌头,她以惊人的意志力让自
己的离世尽量显得优雅而安详。她失去神采的双瞳牢牢锁在心爱的情郎身上,最
后,她流下了眼泪,不是因为痛苦和绝望,而是因为喜悦和满足。

  阿斯莫迪斯的面颊也被泪水沾湿,他目送着爱人死去,好像他亲眼看到了莎
拉为他而死的那一幕。这么多年以来,他总是会喜欢有着黑色长发的女子,但这
并不是在寻找莎拉的替代品,他真心地爱着她们每一个人。在他的心中,如同莎
拉一样,每一个女孩都有独特的位置。而今天,这里又多了一个他钟爱的灵魂。

  霏伏在地上失声痛哭。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和失败。她使得舞玛陷入了
险境,还受了那么多伤。她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姐妹在她的面前自尽,自
己却无能为力。她为保罗和沙拉的悲惨往事而伤心。她为阿斯莫迪斯扭曲的爱而
难过。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方法能够拯救他的灵魂,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
能够从这以爱为名的深渊中拯救舞玛和她自己。


               第四节:色欲
                (上)

  「不……不要!不要碰我!走开!!」霏的厉声喝斥让男人的动作减慢了少
许,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任人鱼肉,受辱恐怕只是迟早的事。

  这是一个不算宽敞的石室,估计是以前矿井中存放工具用的。简单的摆设包
括一张木制的床和桌椅,凸凹不平的天花板上钉着铁环,之中的一个上面挂着盏
油灯,剩下的几个绑着下垂的绳索。石壁上有几个狭小的通风口,厚重的铁门连
通外面的矿洞大厅。

  霏现在就躺在这石室中的木床上,手脚伸开,被绑在床的两端,迫使身体展
开成一个「大」字。阿斯莫迪斯.斯纯站在床边,解开了修女长袍胸口处的系带。
他的动作十分温柔,灵巧的手指尽量不触碰到霏的身体。尽管如此,修女的身躯
依然瑟缩着躲避他的动作。

  「我还是倾向于先有精神上的爱恋,然后才是肉体上的结合。也许这是因为
接受卡洛琳的教诲这么多年,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吧。」阿斯莫迪斯的语气轻柔
得好像在哄孩子睡觉,「但是你现在已经视我为敌人,精神上的抗拒感太强。我
只好按照伊迪丝女神的办法,先驯服你的肉体,然后再臣服你的精神。」

  没有了绳结的束缚,男人的手指划过高耸的锁骨,将修女的上衣领口松脱开
来,露出里面穿的藕荷色衬衣。本来不打算过于急躁的,但是阿斯莫迪斯实在是
忍不住,两手轻轻环抱住修女的乳房。虽然隔着衣物,但体温和心跳还是让他感
动。无可挑剔的柔软而坚挺,圆润的质感体现出充实的份量。

  「讨厌……不要摸那里……」虽然曾经和导师安娜有过肌肤之亲,但霏依然
是处女之身。乳房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抚弄还是第一次,也许是因为羞怯,也许
是因为愤怒,她的俏脸烧得通红,但又无可奈何。

  「你迟早是我的人,你的身体,你的心灵,都是属于我的。」男人凑到修女
的耳畔,轻声劝说道:「还是从了我吧,我好给你松绑。你这身雅致的长袍,这
样绑在床上是脱不下来的。」

  修女没有回答,轻轻别过头,紧紧闭上了双眼,好不让眼眶中的泪珠滚落下
来。

  「我就知道,高贵的花朵从不肯轻易地低头呢……」阿斯莫迪斯从腰间拔出
一柄匕首,裁开了长袍的下摆和两袖,然后将破碎的衣衫从修女的身下抽了出来。

  霏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连身无袖衬衣,布料的质地柔软,腹部蓝色的收腰将本
来就丰满的胸部轻轻托起,隆起的双峰上凸出的制高点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下
摆的窄裙带着蕾丝的花边,长度只盖住一小部分大腿。修女只能微微屈膝,尽量
收紧两腿之间的距离,但还是无法保护裙下的秘处。

  「哦?这是什么?」阿斯莫迪斯从修女长袍内侧一个带着纽扣的暗兜内摸到
一截硬邦邦的物件。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根酒红色的半透明晶体,精心雕琢成
男人生殖器的样子,长半尺有余,底端是暗银色嵌金的金属底座,下面还有三寸
左右的木质把手。

  「快……快还给我!」霏着急了起来,特别是看到男人脸上露出的揶揄笑意,
急忙红着脸辩解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我的导师临行前送我的护身符。」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未经人事,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每次我触摸你都
会发抖呢,这份青涩是装不出来的。」阿斯莫迪斯将那伪具放在身旁的桌子上,
回身轻轻梳理修女额边的发绪,「再说,高等级的卡洛琳女祭祀喜欢收藏床第上
的玩具,这在教会内部也不是什么秘密。」

  男人的大手探入胸衣,手指感受着乳房美好的轮廓,蜜桃样的形状充满弹性。
也许是因为紧张吧,修女的额角浮现出一丝冷汗,就连深邃的乳沟中也有一点点
湿润的触感。阿斯莫迪斯抽出他的手,放到鼻前细细地品味,陶醉在处女的幽幽
体香之中。他闭上眼睛,身体仿佛漂浮上了云端。

  看到男人这样子闻自己身上的汗味,修女又是羞涩,又是屈辱,恨不得立刻
死过去才好。而接下来阿斯莫迪斯的动作则让她拚命挣扎起来。他解开了霏腰间
的系带,松开收腰,然后用匕首子胸口向下剖开了修女身上仅剩的内衣。

  「不要……不要……呜……」斗大的泪珠在霏充满委屈的丹凤眼中转了半天,
终于滚落了下来。她拚命扭动着身体,却不能阻止男人扯落破碎的布料。她把手
腕和脚腕都勒得生疼,但不能阻止男人的大手在她赤裸的胴体上来回抚摸。

  「果然是处女呢……」阿斯莫迪斯拨开修饰整齐的黑色耻毛,分开粉红色的
阴唇,狭细的桃源被迫坦露出她的秘密,薄薄的那层膜瓣就在那里,纯洁而完整。
男人将手指探入处女的阴户中,干燥而紧凑的腔道让他无法前进,疼痛感让霏的
娇躯猛然一颤。

  虽然在「爱的技艺」中多次见识过男女交欢的场面,让霏对性早就不陌生;
虽然和导师安娜.哈芙蒂之间的肉体关系,也让她早就知道性爱的美妙;但她一
直都向往着第一次会是在浪漫温馨的情话中,把自己的处女献给心上人,用撕裂
的疼痛把甜美的爱意深深刻进心里。可是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一张美丽而英俊的面庞在霏的脑海中渐渐成形。过去她心目
中爱人的面孔总是模糊一片,但现在却变得无比清晰。他有着银色的秀发,翠绿
的眼瞳,他虽然不曾对她献过慇勤,但他不经意的微笑总能令她心动。

  人总是在一切都不可挽回的时候才会醒悟。此时此刻,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自己对阿里埃尔的爱。尽管和他相处只有几天,尽管对他还是几乎一无所知,但
是霏多么希望能把自己纯洁的身子献给他,哪怕他对自己始乱终弃也无怨无悔。
但是……恐怕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修女的身体陡然间放松下来,好像用尽了最
后的一丝力气,失落了最后的一线希望。

  阿斯莫迪斯抬起头,看到修女梨花带雨的脸庞。她低低的饮泣声好像即将断
裂的琴弦一般让人揪心。他抽出入侵的手指,去为霏拭去眼泪。修女扭过头,不
愿他的手指碰到自己的面颊。

  「就这么憎恨我吗?」男人声音中有一丝失落,「我过去还以为你对我颇有
好感。」

  「我对你的好感仅止于寻常礼节。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霏转过头,悲伤
的眼神直射进阿斯莫迪斯的双目中,「我从来不曾憎恨过你,今后也不会。你是
一个可怜的人,在追逐自己的爱时受到了伤害,转而堕入了邪路而不能自拔。我
深深地怜悯你。」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男人好像被刺到了痛处,声音变得冻结般冰冷。

  「我也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你可以占有我的身体,但永远无法占有我的心。」
虽然无法改变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修女却不会向男人屈服,「你可以用你在
邪教中学到的那些淫术来摧残我的肉体,你甚至可以在精神上控制我,让我成为
你的玩物,但那永远不会是真正的我。你或许可以摆布我的躯壳,但不能玷污我
的灵魂。」

  「你错了。」阿斯莫迪斯充满自信地说道,「其一,我不会强行夺走你的处
女。正相反,你会主动把身体献给我,连同你的灵魂一起。其二,你大大低估了
色欲的力量,它是如此的强大,足以重塑你的灵魂。」

  男人起身走到紧闭的铁门边,扭转把手,探头出去低声吩咐了几句。很快,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锁链的锒铛声。

  「我知道你还不习惯我碰触你的身体,我尊重你的意愿。」阿斯莫迪斯微笑
着拉开门,「但是换作她的话又怎么样呢?」

  霏勉强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赤裸的舞玛被牵了进来。

  少女的体型是那样的苗条,真难以想像她纤细的手臂蕴含着强大的破坏力。
丝绸般光滑的皮肤并不像霏那样白皙,但却透着一股红扑扑的健康生命力。胸前
一双才刚刚发育的娇乳,就好像刚刚从树枝上摘下的青苹果,还挂着闪闪的露珠。
小巧的乳头是可爱的粉红色,因为矿洞中的冷风而微微突起。平坦的小腹,俏皮
的肚脐,一丝毛发也没长的私处。仅仅是注视着她纯洁的身体,都会让霏产生罪
恶感。也许是不习惯光着身子吧,小女孩扭捏地并紧了双腿,股间纤细的肉缝若
隐若现。

  「你可真会挑啊,从哪里找到这么俊俏的小姑娘。再过个两三年,绝对是倾
国倾城的美人。」阿斯莫迪斯轻轻拍拍女孩翘起的小屁股,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呜……」舞玛发出不安而迷惑的颤音,瑟缩着向前挪了两步。她头
上依然带着那圈镶嵌了绿晶石的金丝护额,一向天真灵动的大眼睛现在好像蒙上
了一层迷雾,直愣愣地看着被绑在床上的修女,满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好像一
个不懂事的幼童一样,充满了幼稚和懵懂。

  「舞玛!舞玛!他们把你怎么啦!说话呀!!」修女急切地呼唤道,但她疼
爱的小护卫并没有回答,睁大了眼睛,好像第一次见到眼前赤裸的修女。霏愤怒
了,她早就把舞玛当作妹妹一样来关心和爱护。此刻她盯着阿斯莫迪斯的眼神简
直可以把他刺穿。

  「不要担心,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催眠咒语。她本来就昏迷不醒,所以没费
什么功夫。」男人急忙解释着,安抚挣扎着的修女,他可不想进一步增加她的抵
触情绪,这对接下来的调教可没什么好处,「至于这项圈和皮铐,则完全是为了
我手下的安全着想。你也知道她的本事有多大,万一清醒过来,我这里的人手都
不一定能治住她。」

  男人扯一扯系在女孩皮质项圈上的绳索,把她带到修女的床前。舞玛的双手
背在身后,两腕被宽皮带腕铐绑在一起。腕铐上面扣着锁链,连接着项圈后颈上
的铁环。那项圈和腕铐上纹着魔法纹饰,可以降低被拘束者的力量。霏曾经听她
的导师说起过魔物猎人如何用这种魔法道具来降伏被捕获的猎物。舞玛现在的力
气大概也就相当于五六岁小孩一般。

  「让她的身体兴奋起来。给她肉体上的快乐。明白吗?」阿斯莫迪斯捧着舞
玛的小脸,看着她的眼睛命令道。

  「是……是的……」舞玛发出好似梦呓的声音,爬上了霏的木床。

  「舞……舞玛……不要啊……快清醒过来……」霏徒劳地呼唤道。

  舞玛伏下身体,伸出舌头,来回舔弄霏的腋下,很快逗得霏笑个不停。然后
她又转过身去舔霏的脚丫,这回修女笑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对,不对……」在一旁看着的阿斯莫迪斯暗自反省自己的愚蠢,这女孩
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心地纯真,哪里懂什么「肉体上的快乐」,他应该给出更加
具体的指示才对。为了纠正了这个错误,阿斯莫迪斯又花了好半天功夫,这次舞
玛再爬上床才总算找对了地方。

  「嗯……嗯哼……唔唔……」修女虽然尝试着躲开,但舞玛的小嘴还是吻上
了她的双唇,滑溜溜的丁香小舌钻进她的口中,搅动着香津。不知道为什么,舞
玛口中清香的味道让霏想起夏日清凉的蜜桃。深吻让两个女孩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发出的断断续续的鼻音中竟然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令人遐想的声调。

  「不……呜……嗯……啊……」霏一时间精神有点恍惚,舞玛的接吻技巧虽
然十分孩子气,但却让霏完全没有能力抵抗。好不容易挣脱了小女孩专注的小口,
她还来不及喘口气,舞玛马上就一路吻上了她的耳畔和侧颈。

  看到修女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红霞也盖满了她的双颊,阿斯莫迪斯十分满
意。他轻轻踏出屋外,反手关上门,心中窃喜。这修女虽然意志坚定,却显然拿
这小女孩没有办法。再加上她们两个被擒全都是霏的错,利用她心中的负罪感为
弱点,只要调教好了那小女孩,修女也就不在话下。

  霏丝毫没有察觉到男人的离开,她光是忍住不要叫出声来就已经十分耗费心
力了。舞玛就好像好奇的小猫,这边舔舔,那边亲亲。虽然她的双手被铐在身后,
但身手灵活的她毫不介意,趴在霏的身上,对她的双乳展开了攻势。

  「那里……哎哟……舞玛……不要吸……好酸……舞玛……听话啦……」霏
的乳头不争气地挺立起来,殷红的色泽诠释着她逐渐升腾的渴望。这也不能怪她,
舞玛又舔又吮,把她胸前的蓓蕾弄得胀胀的。

  舞玛也发出可爱的喘息声,脸上泛起红晕。她好像梦游一般转过身来,埋头
在霏的两腿之间,小屁股撅到了半空,伴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摆着。她紧紧闭
合的唇瓣粉嫩嫩的,形状小巧可爱。霏无心去赞叹这诱人的光景,下体传来的美
妙滋味已经让她不能自已。舞玛把娇嫩的小肉芽含在口中,用舌尖来回拨弄个不
停。霏的下身很快就变得湿润不堪,花唇在舞玛的亲吻之下微微绽放,蜜汁也涓
涓不绝。

  「啊……不行了……舞玛……慢点……那里……脏……啊啊啊……不行啦…
…去啦……」本来已经在苦苦支撑的修女经受不住小菊花处的突然袭击,高声娇
呼着达到了高潮。舞玛乘胜追击,嘴巴贴上阴户一阵急吮。修女咬紧银牙,两腿
一阵乱蹬,蜜汁喷出了桃源,溅得舞玛满脸都是。

  修女的身体挺直,颤抖了好半天才缓和下来。自从踏上试练旅途以来就一直
奔波忙碌,肉体缺乏慰藉,连自慰都没有过。这突如其来的高潮比以往任何一次
都要来的猛烈,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太阳穴跳个不停。等她缓过神来,舞玛早就
一小口一小口地舔干净了她下身的狼藉,转而又和她香吻起来。

  「嗯……舞玛……真是的……唔嗯……」看着小女孩脸上沾满自己的淫液,
霏脸红起来。在舞玛热情的亲吻下,不自觉地挺起下体,芳草茵茵处磨蹭着对方
光滑的私处,让她娇小的身躯也初次体会到异样的快感。

  舞玛呢喃起来,灵台中好像恢复了一丝清明。霏的目光捕捉到了这一点。她
主动含住舞玛的香舌,引导她体会接吻的妙处。修女不知道这样的爱抚还要持续
多久才能让舞玛清醒过来,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反抗舞玛给予的快感,
她隐隐地担忧到这也许正是阿斯莫迪斯所期待的……

     ***    ***    ***    ***

  太舒服了!

  董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让胯下的修女服服帖帖地服侍自己的分身,脸上带
着如愿以偿的笑容。

  卡洛琳神殿的僧侣他自问也见过了不少,但是新来的这两位,一个高贵圣洁,
一个天真可爱,就算在佳丽众多的修道院中也总能鹤立鸡群。可惜凭自己平平的
相貌和无钱无势的身份,哪一个他也绝对配不上,谁知今天竟然如此的幸运。

  在她们来到以前,董桑的生活一直四平八稳。奴隶暴动的风波也过去了,每
天在礼拜堂和拳友互相切磋,顺便看几眼美女解解馋,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跟她们
说几句话。自己怎么也算有个一官半职,普通修女们见了他也会盈盈施礼,用让
人心痒的声音称他为「副官大人」,这就足以让他接下来一整天在城里四处巡逻
的途中傻呵呵地乐个不停了。

  乐归乐,董桑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敢奢望能娶到一个卡洛琳的修女做妻
子。在他的眼中,她们都是仙女,不是自己这个凡人能够染指的。

  这倒不是说他是个虚伪的家伙,他也会对女孩子产生性幻想。比如城东花店
的那个小姑娘玛丽莎(Melissa ),每次从那里经过都会甜甜地喊他一声「董桑
大哥」,让他心头一荡。以前有一次他曾经藏在城外的小池塘附近偷看过她洗澡。
这女孩虽不是天上下凡,但并不出众的相貌有着平凡朴实的美丽。看时间久了,
鼻子上的小雀斑倒也挺可爱的。如果自己要娶她的话,相信也算门当户对吧。不
知有多少个晚上,他一边想像她光着身子的模样,一边撸动自己的鸡巴,直到闷
吼着射出白浆。

  自从霏和舞玛来到了库萨,一切就都变了样。董桑的巡逻路线总是以两位修
女的行程为中心,每转过一个街角,每走过一条胡同,他都在猜想着自己会不会
碰到她们。可一旦真的碰到了她们,自己又会下意识地躲起来。也许正如舞玛所
说,自己真有变态的偷窥欲望也说不定。

  有时夜深人静,靠手淫发泄欲望时,董桑的脑海中偶然也会闪过她们身穿洁
白法袍的身影。霏的善良温柔,美丽不可方物;舞玛的天真活泼,野蛮不失可爱。
如果能把她们压在身下,恣意玩弄那该有多么惬意。这种肮脏的想法即使是一闪
而过,也会让他感到万分的罪恶。他会狠狠地摇摇头,努力把她们圣洁的形象从
大脑中赶出去。但不管怎样,射精后他都会深深地鄙视自己。

  这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很快就会过去。以前不是也有让他心动的修女吗?
董桑不停地安慰自己,但是这并不管用。时间一长,邪恶的念头甚至侵入了他的
梦中,让他半夜面红耳赤地惊醒过来,发现白色的秽物污了床单。

  可是现在,现在一切都好了……

  董桑低下头,看着霏娇媚的面容,自己的鸡巴直挺挺地架在她的脸上,硬得
发疼。她伸出小巧玲珑的舌头,蜻蜓点水般亲吻肉棒的根部,舌尖勾扯卵袋上的
筋。脉动着的鸡巴紧贴她俏丽的鼻子,龟头顶端溢出点滴透明的前精,滴落在她
眉心的水滴状朱砂印迹上,侵犯了她清丽的面容。

  「嗯……哼哼……霏……呃……霏小姐……这……这个……」青年张口结舌,
还不习惯被憧憬的梦中情人这样伺候。

  修女含情脉脉地仰视着董桑,发出一阵婉转的鼻音,几乎把青年的魂儿都给
勾了出来。她张开小嘴,慢慢地把整个龟头含入口中。她的樱桃小嘴只应唱出美
妙的音乐,怎么能容得下男人巨大的阳具?她被玷污了。那个人人赞美的霏,那
个被无数达官显贵追求的霏,那个任何男人都得不到的霏,被自己肮脏的鸡巴玷
污了。她现在跪在自己的跨下,吞吐着自己的阳具,成了任自己发泄的玩物,董
桑心头一股无名的邪火撩动着,罪恶感成了欲望的助燃剂,下体猛然向前一挺。

  修女发出一声哀婉的呻吟,皱起了她的柳叶眉,逆来顺受地任由青年的鸡巴
扎进自己柔软的嗓子眼儿里。她的喉咙蠕动着,挤压着膨胀的龟头。董桑舒服地
仰起头,卖力地前后挺动阳具,享受着施虐的舒爽快感。他能感觉到自己臭烘烘
的阴毛碰到修女的鼻尖,他能感觉到自己臊呼呼的阴囊撞上修女的下巴,他能感
觉到自己粗胀的肉棒偶尔摩擦到修女的小虎牙……

  小虎牙?霏没有小虎牙……

  董桑猛然低下头,跨下含着他鸡巴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舞玛。她
的小嘴实在太小了,根本经不起他的折腾,一双大眼睛充满了委屈,眼泪都流了
下来。青年连忙把鸡巴抽出来,满心歉意地看着她轻咳不止。这小女孩整天粘在
霏的身边,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就是保护欲望有点强,对任何主动接近霏的男
人都凶巴巴的,活脱脱一头小母老虎。

  现在的她收起了刁蛮的脾气,如同小妹妹一般惹人怜爱,未经人事的大眼睛
眨呀眨,让董桑不忍心向她下手。她好奇地盯着眼前颤动着的肉棒,就好像发现
了新的玩具。轻轻嗅一嗅,伸出舌头尝一尝,好像味道还不坏嘛。舞玛撅起小嘴,
将将含住龟头前端,一抽一抽地吮吸着,舌尖还时不时地往尿道口里面钻。

  「啊啊啊……舞玛……不能这么快……别吸了……射出来了……」董桑受不
了这么强烈的刺激,咬牙哀嚎着,鸡巴一跳一跳喷射出大量的乳白色浆液,好像
没完没了,抽空了他下体的温暖,让他两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董桑没有倒下,身后的「X」形支架拖住了他。

  他挣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发现手脚被绑在支架上,发现身处一个废
弃的矿洞中,发现周围有许多装着美女尸体的琉璃缸,发现几十对男男女女在忘
情交媾,发现趴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清秀男孩,发现治安官的阳具就
插在男孩赤裸的后庭中,发现男孩脸上沾满了白色的精液,正舔着自己逐渐萎缩
的鸡巴……

  董桑发出了疯狂的吼叫声。

  「醒过来了吗?」治安官笑着说道,「欢迎来到极乐世界。」

               第四节:色欲

  「不……不要!不要碰我!走开!!」霏的厉声喝斥让男人的动作减慢了少
许,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任人鱼肉,受辱恐怕只是迟早的事。

  这是一个不算宽敞的石室,估计是以前矿井中存放工具用的。简单的摆设包
括一张木制的床和桌椅,凸凹不平的天花板上钉着铁环,之中的一个上面挂着盏
油灯,剩下的几个绑着下垂的绳索。石壁上有几个狭小的通风口,厚重的铁门连
通外面的矿洞大厅。

  霏现在就躺在这石室中的木床上,手脚伸开,被绑在床的两端,迫使身体展
开成一个「大」字。阿斯莫迪斯.斯纯站在床边,解开了修女长袍胸口处的系带。
他的动作十分温柔,灵巧的手指尽量不触碰到霏的身体。尽管如此,修女的身躯
依然瑟缩着躲避他的动作。

  「我还是倾向于先有精神上的爱恋,然后才是肉体上的结合。也许这是因为
接受卡洛琳的教诲这么多年,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吧。」阿斯莫迪斯的语气轻柔
得好像在哄孩子睡觉,「但是你现在已经视我为敌人,精神上的抗拒感太强。我
只好按照伊迪丝女神的办法,先驯服你的肉体,然后再臣服你的精神。」

  没有了绳结的束缚,男人的手指划过高耸的锁骨,将修女的上衣领口松脱开
来,露出里面穿的藕荷色衬衣。本来不打算过于急躁的,但是阿斯莫迪斯实在是
忍不住,两手轻轻环抱住修女的乳房。虽然隔着衣物,但体温和心跳还是让他感
动。无可挑剔的柔软而坚挺,圆润的质感体现出充实的份量。

  「讨厌……不要摸那里……」虽然曾经和导师安娜有过肌肤之亲,但霏依然
是处女之身。乳房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抚弄还是第一次,也许是因为羞怯,也许
是因为愤怒,她的俏脸烧得通红,但又无可奈何。

  「你迟早是我的人,你的身体,你的心灵,都是属于我的。」男人凑到修女
的耳畔,轻声劝说道:「还是从了我吧,我好给你松绑。你这身雅致的长袍,这
样绑在床上是脱不下来的。」

  修女没有回答,轻轻别过头,紧紧闭上了双眼,好不让眼眶中的泪珠滚落下
来。

  「我就知道,高贵的花朵从不肯轻易地低头呢……」阿斯莫迪斯从腰间拔出
一柄匕首,裁开了长袍的下摆和两袖,然后将破碎的衣衫从修女的身下抽了出来。

  霏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连身无袖衬衣,布料的质地柔软,腹部蓝色的收腰将本
来就丰满的胸部轻轻托起,隆起的双峰上凸出的制高点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下
摆的窄裙带着蕾丝的花边,长度只盖住一小部分大腿。修女只能微微屈膝,尽量
收紧两腿之间的距离,但还是无法保护裙下的秘处。

  「哦?这是什么?」阿斯莫迪斯从修女长袍内侧一个带着纽扣的暗兜内摸到
一截硬邦邦的物件。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根酒红色的半透明晶体,精心雕琢成
男人生殖器的样子,长半尺有余,底端是暗银色嵌金的金属底座,下面还有三寸
左右的木质把手。

  「快……快还给我!」霏着急了起来,特别是看到男人脸上露出的揶揄笑意,
急忙红着脸辩解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我的导师临行前送我的护身符。」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未经人事,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每次我触摸你都
会发抖呢,这份青涩是装不出来的。」阿斯莫迪斯将那伪具放在身旁的桌子上,
回身轻轻梳理修女额边的发绪,「再说,高等级的卡洛琳女祭祀喜欢收藏床第上
的玩具,这在教会内部也不是什么秘密。」

  男人的大手探入胸衣,手指感受着乳房美好的轮廓,蜜桃样的形状充满弹性。
也许是因为紧张吧,修女的额角浮现出一丝冷汗,就连深邃的乳沟中也有一点点
湿润的触感。阿斯莫迪斯抽出他的手,放到鼻前细细地品味,陶醉在处女的幽幽
体香之中。他闭上眼睛,身体仿佛漂浮上了云端。

  看到男人这样子闻自己身上的汗味,修女又是羞涩,又是屈辱,恨不得立刻
死过去才好。而接下来阿斯莫迪斯的动作则让她拚命挣扎起来。他解开了霏腰间
的系带,松开收腰,然后用匕首子胸口向下剖开了修女身上仅剩的内衣。

  「不要……不要……呜……」斗大的泪珠在霏充满委屈的丹凤眼中转了半天,
终于滚落了下来。她拚命扭动着身体,却不能阻止男人扯落破碎的布料。她把手
腕和脚腕都勒得生疼,但不能阻止男人的大手在她赤裸的胴体上来回抚摸。

  「果然是处女呢……」阿斯莫迪斯拨开修饰整齐的黑色耻毛,分开粉红色的
阴唇,狭细的桃源被迫坦露出她的秘密,薄薄的那层膜瓣就在那里,纯洁而完整。
男人将手指探入处女的阴户中,干燥而紧凑的腔道让他无法前进,疼痛感让霏的
娇躯猛然一颤。

  虽然在「爱的技艺」中多次见识过男女交欢的场面,让霏对性早就不陌生;
虽然和导师安娜.哈芙蒂之间的肉体关系,也让她早就知道性爱的美妙;但她一
直都向往着第一次会是在浪漫温馨的情话中,把自己的处女献给心上人,用撕裂
的疼痛把甜美的爱意深深刻进心里。可是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一张美丽而英俊的面庞在霏的脑海中渐渐成形。过去她心目
中爱人的面孔总是模糊一片,但现在却变得无比清晰。他有着银色的秀发,翠绿
的眼瞳,他虽然不曾对她献过慇勤,但他不经意的微笑总能令她心动。

  人总是在一切都不可挽回的时候才会醒悟。此时此刻,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自己对阿里埃尔的爱。尽管和他相处只有几天,尽管对他还是几乎一无所知,但
是霏多么希望能把自己纯洁的身子献给他,哪怕他对自己始乱终弃也无怨无悔。
但是……恐怕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修女的身体陡然间放松下来,好像用尽了最
后的一丝力气,失落了最后的一线希望。

  阿斯莫迪斯抬起头,看到修女梨花带雨的脸庞。她低低的饮泣声好像即将断
裂的琴弦一般让人揪心。他抽出入侵的手指,去为霏拭去眼泪。修女扭过头,不
愿他的手指碰到自己的面颊。

  「就这么憎恨我吗?」男人声音中有一丝失落,「我过去还以为你对我颇有
好感。」

  「我对你的好感仅止于寻常礼节。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霏转过头,悲伤
的眼神直射进阿斯莫迪斯的双目中,「我从来不曾憎恨过你,今后也不会。你是
一个可怜的人,在追逐自己的爱时受到了伤害,转而堕入了邪路而不能自拔。我
深深地怜悯你。」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男人好像被刺到了痛处,声音变得冻结般冰冷。

  「我也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你可以占有我的身体,但永远无法占有我的心。」
虽然无法改变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修女却不会向男人屈服,「你可以用你在
邪教中学到的那些淫术来摧残我的肉体,你甚至可以在精神上控制我,让我成为
你的玩物,但那永远不会是真正的我。你或许可以摆布我的躯壳,但不能玷污我
的灵魂。」

  「你错了。」阿斯莫迪斯充满自信地说道,「其一,我不会强行夺走你的处
女。正相反,你会主动把身体献给我,连同你的灵魂一起。其二,你大大低估了
色欲的力量,它是如此的强大,足以重塑你的灵魂。」

  男人起身走到紧闭的铁门边,扭转把手,探头出去低声吩咐了几句。很快,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锁链的锒铛声。

  「我知道你还不习惯我碰触你的身体,我尊重你的意愿。」阿斯莫迪斯微笑
着拉开门,「但是换作她的话又怎么样呢?」

  霏勉强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赤裸的舞玛被牵了进来。

  少女的体型是那样的苗条,真难以想像她纤细的手臂蕴含着强大的破坏力。
丝绸般光滑的皮肤并不像霏那样白皙,但却透着一股红扑扑的健康生命力。胸前
一双才刚刚发育的娇乳,就好像刚刚从树枝上摘下的青苹果,还挂着闪闪的露珠。
小巧的乳头是可爱的粉红色,因为矿洞中的冷风而微微突起。平坦的小腹,俏皮
的肚脐,一丝毛发也没长的私处。仅仅是注视着她纯洁的身体,都会让霏产生罪
恶感。也许是不习惯光着身子吧,小女孩扭捏地并紧了双腿,股间纤细的肉缝若
隐若现。

  「你可真会挑啊,从哪里找到这么俊俏的小姑娘。再过个两三年,绝对是倾
国倾城的美人。」阿斯莫迪斯轻轻拍拍女孩翘起的小屁股,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呜……」舞玛发出不安而迷惑的颤音,瑟缩着向前挪了两步。她头
上依然带着那圈镶嵌了绿晶石的金丝护额,一向天真灵动的大眼睛现在好像蒙上
了一层迷雾,直愣愣地看着被绑在床上的修女,满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好像一
个不懂事的幼童一样,充满了幼稚和懵懂。

  「舞玛!舞玛!他们把你怎么啦!说话呀!!」修女急切地呼唤道,但她疼
爱的小护卫并没有回答,睁大了眼睛,好像第一次见到眼前赤裸的修女。霏愤怒
了,她早就把舞玛当作妹妹一样来关心和爱护。此刻她盯着阿斯莫迪斯的眼神简
直可以把他刺穿。

  「不要担心,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催眠咒语。她本来就昏迷不醒,所以没费
什么功夫。」男人急忙解释着,安抚挣扎着的修女,他可不想进一步增加她的抵
触情绪,这对接下来的调教可没什么好处,「至于这项圈和皮铐,则完全是为了
我手下的安全着想。你也知道她的本事有多大,万一清醒过来,我这里的人手都
不一定能治住她。」

  男人扯一扯系在女孩皮质项圈上的绳索,把她带到修女的床前。舞玛的双手
背在身后,两腕被宽皮带腕铐绑在一起。腕铐上面扣着锁链,连接着项圈后颈上
的铁环。那项圈和腕铐上纹着魔法纹饰,可以降低被拘束者的力量。霏曾经听她
的导师说起过魔物猎人如何用这种魔法道具来降伏被捕获的猎物。舞玛现在的力
气大概也就相当于五六岁小孩一般。

  「让她的身体兴奋起来。给她肉体上的快乐。明白吗?」阿斯莫迪斯捧着舞
玛的小脸,看着她的眼睛命令道。

  「是……是的……」舞玛发出好似梦呓的声音,爬上了霏的木床。

  「舞……舞玛……不要啊……快清醒过来……」霏徒劳地呼唤道。

  舞玛伏下身体,伸出舌头,来回舔弄霏的腋下,很快逗得霏笑个不停。然后
她又转过身去舔霏的脚丫,这回修女笑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对,不对……」在一旁看着的阿斯莫迪斯暗自反省自己的愚蠢,这女孩
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心地纯真,哪里懂什么「肉体上的快乐」,他应该给出更加
具体的指示才对。为了纠正了这个错误,阿斯莫迪斯又花了好半天功夫,这次舞
玛再爬上床才总算找对了地方。

  「嗯……嗯哼……唔唔……」修女虽然尝试着躲开,但舞玛的小嘴还是吻上
了她的双唇,滑溜溜的丁香小舌钻进她的口中,搅动着香津。不知道为什么,舞
玛口中清香的味道让霏想起夏日清凉的蜜桃。深吻让两个女孩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发出的断断续续的鼻音中竟然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令人遐想的声调。

  「不……呜……嗯……啊……」霏一时间精神有点恍惚,舞玛的接吻技巧虽
然十分孩子气,但却让霏完全没有能力抵抗。好不容易挣脱了小女孩专注的小口,
她还来不及喘口气,舞玛马上就一路吻上了她的耳畔和侧颈。

  看到修女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红霞也盖满了她的双颊,阿斯莫迪斯十分满
意。他轻轻踏出屋外,反手关上门,心中窃喜。这修女虽然意志坚定,却显然拿
这小女孩没有办法。再加上她们两个被擒全都是霏的错,利用她心中的负罪感为
弱点,只要调教好了那小女孩,修女也就不在话下。

  霏丝毫没有察觉到男人的离开,她光是忍住不要叫出声来就已经十分耗费心
力了。舞玛就好像好奇的小猫,这边舔舔,那边亲亲。虽然她的双手被铐在身后,
但身手灵活的她毫不介意,趴在霏的身上,对她的双乳展开了攻势。

  「那里……哎哟……舞玛……不要吸……好酸……舞玛……听话啦……」霏
的乳头不争气地挺立起来,殷红的色泽诠释着她逐渐升腾的渴望。这也不能怪她,
舞玛又舔又吮,把她胸前的蓓蕾弄得胀胀的。

  舞玛也发出可爱的喘息声,脸上泛起红晕。她好像梦游一般转过身来,埋头
在霏的两腿之间,小屁股撅到了半空,伴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摆着。她紧紧闭
合的唇瓣粉嫩嫩的,形状小巧可爱。霏无心去赞叹这诱人的光景,下体传来的美
妙滋味已经让她不能自已。舞玛把娇嫩的小肉芽含在口中,用舌尖来回拨弄个不
停。霏的下身很快就变得湿润不堪,花唇在舞玛的亲吻之下微微绽放,蜜汁也涓
涓不绝。

  「啊……不行了……舞玛……慢点……那里……脏……啊啊啊……不行啦…
…去啦……」本来已经在苦苦支撑的修女经受不住小菊花处的突然袭击,高声娇
呼着达到了高潮。舞玛乘胜追击,嘴巴贴上阴户一阵急吮。修女咬紧银牙,两腿
一阵乱蹬,蜜汁喷出了桃源,溅得舞玛满脸都是。

  修女的身体挺直,颤抖了好半天才缓和下来。自从踏上试练旅途以来就一直
奔波忙碌,肉体缺乏慰藉,连自慰都没有过。这突如其来的高潮比以往任何一次
都要来的猛烈,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太阳穴跳个不停。等她缓过神来,舞玛早就
一小口一小口地舔干净了她下身的狼藉,转而又和她香吻起来。

  「嗯……舞玛……真是的……唔嗯……」看着小女孩脸上沾满自己的淫液,
霏脸红起来。在舞玛热情的亲吻下,不自觉地挺起下体,芳草茵茵处磨蹭着对方
光滑的私处,让她娇小的身躯也初次体会到异样的快感。

  舞玛呢喃起来,灵台中好像恢复了一丝清明。霏的目光捕捉到了这一点。她
主动含住舞玛的香舌,引导她体会接吻的妙处。修女不知道这样的爱抚还要持续
多久才能让舞玛清醒过来,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反抗舞玛给予的快感,
她隐隐地担忧到这也许正是阿斯莫迪斯所期待的……

     ***    ***    ***    ***

  太舒服了!

  董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让胯下的修女服服帖帖地服侍自己的分身,脸上带
着如愿以偿的笑容。

  卡洛琳神殿的僧侣他自问也见过了不少,但是新来的这两位,一个高贵圣洁,
一个天真可爱,就算在佳丽众多的修道院中也总能鹤立鸡群。可惜凭自己平平的
相貌和无钱无势的身份,哪一个他也绝对配不上,谁知今天竟然如此的幸运。

  在她们来到以前,董桑的生活一直四平八稳。奴隶暴动的风波也过去了,每
天在礼拜堂和拳友互相切磋,顺便看几眼美女解解馋,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跟她们
说几句话。自己怎么也算有个一官半职,普通修女们见了他也会盈盈施礼,用让
人心痒的声音称他为「副官大人」,这就足以让他接下来一整天在城里四处巡逻
的途中傻呵呵地乐个不停了。

  乐归乐,董桑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敢奢望能娶到一个卡洛琳的修女做妻
子。在他的眼中,她们都是仙女,不是自己这个凡人能够染指的。

  这倒不是说他是个虚伪的家伙,他也会对女孩子产生性幻想。比如城东花店
的那个小姑娘玛丽莎(Melissa ),每次从那里经过都会甜甜地喊他一声「董桑
大哥」,让他心头一荡。以前有一次他曾经藏在城外的小池塘附近偷看过她洗澡。
这女孩虽不是天上下凡,但并不出众的相貌有着平凡朴实的美丽。看时间久了,
鼻子上的小雀斑倒也挺可爱的。如果自己要娶她的话,相信也算门当户对吧。不
知有多少个晚上,他一边想像她光着身子的模样,一边撸动自己的鸡巴,直到闷
吼着射出白浆。

  自从霏和舞玛来到了库萨,一切就都变了样。董桑的巡逻路线总是以两位修
女的行程为中心,每转过一个街角,每走过一条胡同,他都在猜想着自己会不会
碰到她们。可一旦真的碰到了她们,自己又会下意识地躲起来。也许正如舞玛所
说,自己真有变态的偷窥欲望也说不定。

  有时夜深人静,靠手淫发泄欲望时,董桑的脑海中偶然也会闪过她们身穿洁
白法袍的身影。霏的善良温柔,美丽不可方物;舞玛的天真活泼,野蛮不失可爱。
如果能把她们压在身下,恣意玩弄那该有多么惬意。这种肮脏的想法即使是一闪
而过,也会让他感到万分的罪恶。他会狠狠地摇摇头,努力把她们圣洁的形象从
大脑中赶出去。但不管怎样,射精后他都会深深地鄙视自己。

  这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很快就会过去。以前不是也有让他心动的修女吗?
董桑不停地安慰自己,但是这并不管用。时间一长,邪恶的念头甚至侵入了他的
梦中,让他半夜面红耳赤地惊醒过来,发现白色的秽物污了床单。

  可是现在,现在一切都好了……

  董桑低下头,看着霏娇媚的面容,自己的鸡巴直挺挺地架在她的脸上,硬得
发疼。她伸出小巧玲珑的舌头,蜻蜓点水般亲吻肉棒的根部,舌尖勾扯卵袋上的
筋。脉动着的鸡巴紧贴她俏丽的鼻子,龟头顶端溢出点滴透明的前精,滴落在她
眉心的水滴状朱砂印迹上,侵犯了她清丽的面容。

  「嗯……哼哼……霏……呃……霏小姐……这……这个……」青年张口结舌,
还不习惯被憧憬的梦中情人这样伺候。

  修女含情脉脉地仰视着董桑,发出一阵婉转的鼻音,几乎把青年的魂儿都给
勾了出来。她张开小嘴,慢慢地把整个龟头含入口中。她的樱桃小嘴只应唱出美
妙的音乐,怎么能容得下男人巨大的阳具?她被玷污了。那个人人赞美的霏,那
个被无数达官显贵追求的霏,那个任何男人都得不到的霏,被自己肮脏的鸡巴玷
污了。她现在跪在自己的跨下,吞吐着自己的阳具,成了任自己发泄的玩物,董
桑心头一股无名的邪火撩动着,罪恶感成了欲望的助燃剂,下体猛然向前一挺。

  修女发出一声哀婉的呻吟,皱起了她的柳叶眉,逆来顺受地任由青年的鸡巴
扎进自己柔软的嗓子眼儿里。她的喉咙蠕动着,挤压着膨胀的龟头。董桑舒服地
仰起头,卖力地前后挺动阳具,享受着施虐的舒爽快感。他能感觉到自己臭烘烘
的阴毛碰到修女的鼻尖,他能感觉到自己臊呼呼的阴囊撞上修女的下巴,他能感
觉到自己粗胀的肉棒偶尔摩擦到修女的小虎牙……

  小虎牙?霏没有小虎牙……

  董桑猛然低下头,跨下含着他鸡巴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舞玛。她
的小嘴实在太小了,根本经不起他的折腾,一双大眼睛充满了委屈,眼泪都流了
下来。青年连忙把鸡巴抽出来,满心歉意地看着她轻咳不止。这小女孩整天粘在
霏的身边,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就是保护欲望有点强,对任何主动接近霏的男
人都凶巴巴的,活脱脱一头小母老虎。

  现在的她收起了刁蛮的脾气,如同小妹妹一般惹人怜爱,未经人事的大眼睛
眨呀眨,让董桑不忍心向她下手。她好奇地盯着眼前颤动着的肉棒,就好像发现
了新的玩具。轻轻嗅一嗅,伸出舌头尝一尝,好像味道还不坏嘛。舞玛撅起小嘴,
将将含住龟头前端,一抽一抽地吮吸着,舌尖还时不时地往尿道口里面钻。

  「啊啊啊……舞玛……不能这么快……别吸了……射出来了……」董桑受不
了这么强烈的刺激,咬牙哀嚎着,鸡巴一跳一跳喷射出大量的乳白色浆液,好像
没完没了,抽空了他下体的温暖,让他两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董桑没有倒下,身后的「X」形支架拖住了他。

  他挣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发现手脚被绑在支架上,发现身处一个废
弃的矿洞中,发现周围有许多装着美女尸体的琉璃缸,发现几十对男男女女在忘
情交媾,发现趴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清秀男孩,发现治安官的阳具就
插在男孩赤裸的后庭中,发现男孩脸上沾满了白色的精液,正舔着自己逐渐萎缩
的鸡巴……

  董桑发出了疯狂的吼叫声。

  「醒过来了吗?」治安官笑着说道,「欢迎来到极乐世界。」

     ***    ***    ***    ***

  从被击昏落马,然后被运进这矿洞中,到捆绑在这木架上,大约过了三个多
时辰,现在已经是月上中天的后半夜了。董桑转动颈部,后脑的一阵恶痛让他龇
牙咧嘴。四周的影像和声音粉碎成了片断,一截一截地在脑海中打转。他不知道
刚才看到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觉。霏和舞玛怎么样了,难道刚才真的是她们
在……

  昏暗的火光,带有回音的欢叫,治安官的冷笑,赤裸纠缠着的肉体,然后,
他看到了她……

  一头红色的长发烫成螺旋卷,精心保养的皮肤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虽然
已是四十出头,风韵犹存的贵妇依然美艳动人。只是脸上完全没有往日高贵雍容
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肆无忌惮的情欲。她好像在嘶吼着什么,音符从塞口球后
面穿出来,变得扭曲而淫荡。她双手背在身后,自手肘以下被包裹在漆黑的皮套
中,动弹不得。肉感的双腿蹬着高筒的黑色软皮靴,膝盖弯曲,脚腕捆绑在大腿
根部。膝头沿着斜面向下伸,但却够不到地。女人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下身的肉
唇之间,压在尖锐的三棱木马上。

  身后的男人戴着只露出双眼和口鼻的皮面罩,挥起手中的皮鞭,鞭梢在半空
打了个转,伴随着凄厉的啸声挥下,「啪」的一声在女人裸露的后背上增添了一
道新的血痕。

  「呜嗷嗷……」美妇惨叫一声,身体猛然挺直,红发如晚霞般飞扬,胸前一
双圆滚滚的豪乳甩动。奶头上穿的乳钉挂了两个铜坠,互相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把娇嫩的骨朵儿扯得生疼。良久,她才身躯一软,哀喘着垂下头,唾液从塞口球
的小孔中流出来,滴在血迹斑斑的木马上。

  「你这头欠抽的母猪,是不是很爽啊?小屄流出来的骚水都可以把血洗干净
了。」男人一把轻蔑的声调,好像眼前受罪的是最低等的妓女。他一把抓起女人
的头发,贴到她的耳边恶狠狠地说道:「想不想来一点更刺激的?咱们溜个滑梯
好不好?」

  「呜……呜呜……呜呜……!!!」美妇恐惧地哆嗦着,发疯地挣扎起来,
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显然知道「溜滑梯」的厉害。但她不管怎么努力,也只是徒
然增加下体的痛苦而已。

  男人放开手中的头发,抓起女人双腕处的铁环,向上一掀。女人双臂被别在
身后,上身被迫向前挺出,双乳垂下,铜坠耷拉在木马的中脊两侧。她依然摇着
头,发出乞求似的呻吟,但男人可不会就这样放过她。他左手扯着女人的双臂,
右脚一脚踏在她浑圆的大屁股上,鞋掌稍稍陷进软肉之中。

  「去死吧!!哈哈哈哈!!!」男人狞笑着大吼,猛然发力一蹬,踩着女人
的身体在木马上往前狠狠一推。

  「呀呀呀呀呀!!!!!」美妇牙缝中挤出的惨叫几乎震碎了男人的耳膜,
若不是口中的塞口球,只怕此刻她早就把香舌嚼烂了。她的身体硬生生向前滑出
三尺,下体被尖棱切割得鲜血淋漓,在木马的中脊上留下鲜红的轨迹,血滴向两
侧的斜面缓缓流下,好像一道道红色的溪流。

  男人松开手,失去知觉的美妇两眼翻白,身躯往前软倒下去,趴伏在木马上。
金黄色的尿液再也不受控制,淅淅沥沥地倾洒出来,冲洗了她饱受摧残的下身。

  「嘿嘿嘿,骚屄开花了吧?真他妈的过瘾……」男人跨过木马,一手上下套
弄着自己即将爆发的鸡巴,一手捏住女人的屁股蛋,把她的后庭暴露出来。龟头
抵上菊门,精关一松,睾丸中储存的千军万马冲进了肠道的峡谷中。发泄了兽欲
的男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白色蜡烛,把粗大的烛身旋转着插进女人的肛门中,封
存了他赏赐的生命精华。

  他伸出两根手指,探出女人的鼻息尚在,也就是说就算下手再狠一点也不要
紧吧。男人寻思着,把另一根蜡烛胡乱塞进她的屄中,然后点着了火烛。他等待
着,很快,滚烫的蜡滴就会滚落到女人褐色菊门的缝隙上,滚落到女人鲜红阴唇
的伤口中。他等待着,被锥心之痛惊醒的女人会发出凄惨的哭叫,那美妙的声音
将会唤醒他胯下已经偃旗息鼓的男根。

  「这……怎么……会……竟然……她……不是……你……」董桑语无伦次,
不敢相信刚才眼前发生的一切,不仅仅是因为残暴的性虐,更是因为那美妇人的
身份。

  「你没认错啊,那是我的妻子,你来我家里吃饭的时候还见过好几面的。」
治安官的表情平静得好像在晚餐桌上介绍自己的家人。

  「你这混蛋!!自甘堕落也就罢了,竟然连老婆都可以拿来出卖,你还算是
个男人吗?!阿斯莫迪斯给了你什么好处?!钱?!地?!爵位?!」被绑在木
架上的青年破口大骂。他清楚地还记得贵妇曾经的风姿。她穿着敞胸的长裙端上
热气腾腾的晚餐,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温馨地擦拭丈夫唇边的食物残屑,这情
景曾让昔日的董桑羡慕不已。

  「男人?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还敢教训我?我带着你去妓院的时候,是谁
在最后一刻落荒而逃啊?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还没上过女人吧。你懂什么叫做
男人?」面对董桑的谴责,治安官不为所动,回头看看被奸到失禁的妻子,冷笑
着回顾当初的一幕幕。

     ***    ***    ***    ***

  治安官的妻子是一个低等贵族的次女,生得虽然美貌,但脾气过于高傲倔强,
令人难以亲近。她看着姐姐嫁入了豪门,弟弟继承了家业,自己快到三十岁却依
然独守空闺。她的父亲没有办法,只好把她下嫁给了一个朋友的儿子——一个平
凡的下级军官。

  虽然丈夫的出身卑贱,但为人正直,忠实可靠,二人相互扶持,倒也算恩爱。
为了带给她幸福,丈夫投身战场,奋勇杀敌,被连续提拔,后来又光荣负伤,被
安排到后方,授予了治安官的优差。他努力工作,力保一方平安,受到全城百姓
的敬重。他们的家境也逐渐殷实,住上了三层的砖房,城外有葡萄园,家中甚至
还买了两个奴隶。

  这样的生活很美满,治安官也是这样认为。

  刚刚结婚的时候,他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女人,虽然大了自
己两岁,但高贵,美丽,有修养,还是贵族家的千金。相比之下,自己是个寒酸
的粗俗武夫。在妻子面前,他总是抬不起头来,甚至有一点惧怕她。加上妻子的
脾气,家中大小事物都是由她做主。

  现在自己当了官,有了钱,在人前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但面对妻子,他内心
深处还是觉得配不上她,于是事事都迁就她的意思。结婚到现在这么多年,他从
不曾打骂过妻子,也不曾留连妓院或酒馆,就连行房都照顾到她淑女的礼数,一
直都是吹了灯之后男上女下的正面体位,口交或乳交这类会让她不悦的花样,他
只提议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尝试过。

  这样好像缺了点什么,不过治安官已经很满足了,直到一次出差提前回家。

  他在家中寻不到妻子,于是找到城外的葡萄庄园,追随着奇怪的呻吟声,他
走进地下酒窖中,躲在酒桶之后,他看到家中的两个奴隶一前一后抱着他的爱妻,
奸弄她的阴户和后庭,掌掴她尊贵的香腮,掐拧她高傲的乳房。他们黑乎乎的粗
大鸡巴翻出她下体的嫩肉,挤出白花花的精液混着淫水,顺着她布满指痕的臀部
流下来。

  手中的稚菊花束无声地掉落在脚边,他摸向腰间的宝剑。剑只抽出了一半,
就如同他胸中的怒火还未填满,就被一盆冷水倾头浇熄。那是他的爱妻,用他从
来也没有听过的下贱声调,哀求那两个奴隶狠狠地肏她的骚屄和腚眼,抽她的耳
光,捏她的奶子和屁股。精液随着她声嘶力竭的喊叫,从嘴角漏出来。

  她不是被强迫的,是她自己甘愿……

  治安官愣在原地,忘情的奸夫淫妇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他没有冲上去把他们
垛为肉酱,他逃了,落荒而逃。是因为太爱自己的妻子?是因为不能失去她?还
是因为这么多年来面对她时养成的自形惭秽?是因为不能让这丑事闹开?是因为
丢不起人?还是因为自己做错什么,有愧于她?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逃离
那个地方,就好像逃离他最恐怖的噩梦。

  他在酒馆中喝到烂醉,却没有勇气回家。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的妻子,
他没有勇气去挑明一切,也没有勇气去故作无知。走投无路之下,他敲响了斯纯
府上的大门。

  阿斯莫迪斯.斯纯四五年前才搬到了这个城市,当时受到了治安官的不少帮
助才顺利安顿下来。这个年轻人很讨人喜欢,即有涵养又平易近人。他教给治安
官不少取悦他爱妻的情诗爱句,指点他如何安排浪漫的月下漫步,购买雅致的衣
装和首饰。在他的帮助下,治安官似乎感到自己也是个有情调的丈夫,于是成了
斯纯府上的常客。

  这一次登门拜访,他哭了。他,身中三箭时也不曾喊过一声痛的他,在阿斯
莫迪斯轻拍他后背的安抚下号啕大哭。不光是因为痛,更是因为绝望。那三层砖
楼之中温暖的家已经不复存在,再也回不去了。

  「你拥有她的心,却从来没有理解她的心。」阿斯莫迪斯的劝解现在听来就
如神谕一般权威而正确,「她看似高傲冷漠,骨子里却是欲火中烧。她也想像一
个普通女人一样,被丈夫的力量压倒和征服。她也想在丈夫的强人所难之下,尝
试种种新奇而羞人的花样。但是她的身份,她自小被培养出来的矜持不允许她主
动去追求这些下流的快乐。在你眼中的高贵形象,也让她难以启口提出那些低贱
的要求。许多年过去了,她早就厌倦了作为一个女神被高高供奉,厌倦了婚姻生
活中的高人一等。她渴望被轻视,渴望被玷污,渴望被虐待。她不能向顺服的丈
夫索取这些,于是她开始偷情,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境地。」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治安官只想要一个答案,任何人也好,只要
能给他一个答案。

  「其实……她还爱着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这你自己也清楚。」阿斯莫
迪斯开导他道,「如果她非得要跟别人偷情才能快乐,如果她非得要受到性虐才
能幸福,那又怎么样?你会因此而离开她吗?伦理,禁忌,节操,这都是俗世设
立的枷锁。芸芸众生都习惯了戴着枷锁过活。你的爱是特殊的,是与众不同的,
只有打碎了枷锁才能得到自由。如果你想要继续和你的妻子在一起,延续这份爱,
我可以帮你……」

  自那以后,治安官就成了阿斯莫迪斯忠实的朋友,然后是信徒,最后是仆从。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的妻子在白天依然是人人羡慕的贵妇人,夜里则成了任人
折辱的受虐狂。而治安官除了和妻子坦然相对,共享前所未有的欢愉之外,还在
男童身上找到了新的兴趣。

     ***    ***    ***    ***

  「你看,我并没有出卖我的妻子。正相反,我成全了她,也成全了我自己。
我们现在非常幸福。」治安官走近两步,自嘲地叹道,「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幸福。
你我都是一类人。我们没有显赫的血统,也没有勃勃的野心。我们成不了帝王之
业,也发不了不义之财。我们注定要过平凡的一生,最大的追求就是安逸和享受,
最大的梦想就是饮食,美酒和女人。在这里,这一切都可以实现。」

  「呸!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的一生或许平凡,但起码堂堂正正。我的
梦想虽然渺小,但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实现。阿斯莫迪斯的这些邪魔歪道收买不了
我。」董桑虽然被治安官的黑暗过去所震撼,但却没那么容易就放弃自己一直所
维护的正义和尊严。

  「你还太年轻了……太年轻了……你还不明白吗?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告人
的色念,不被允许的欲望,你也不会例外。这色欲不可以在堂堂正正的世界中存
在,也不可能被你自己的双手实现。只有在这里,在我们这些凡人和罪人之间,
在我们共同保有的秘密之中,幻想中的色欲才可能变为现实。」治安官张开双臂,
洋洋得意地夸耀着身后乱舞的群魔,「就好像开磨房的那对兄妹的不伦之恋,好
像喜欢狗屄多于人屄的那个铁匠,好像嗜好强奸的那个马夫和他期待被强奸的女
主人,好像只愿意肏死人的那个医生,还有刚刚嘬你鸡巴的这个小男孩。」

  董桑放眼望去,四周的人大都是他熟悉的面孔。有的虽然叫不上名字,但确
实都是库萨城中的居民,有着高低不一的社会等级,形形色色的工作职业,在他
的印象中是再普通不过的人。谁曾料想他们还有着另外的一种身份,另外的一种
生活。

  「没错,你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靠自己的努力,也许可以干出一番事业。
但是,说到女人,你想想,刚才你迷迷糊糊念叨的那个修女和她的护卫,凭你自
己的力量,你觉得能得到她们的青睐吗?」治安官的诘问令青年哑口无言,「只
有效忠了斯纯大人,你才能如愿以偿地占有那两个女人。难道那不就是你现在最
想得到的吗?」

  董桑好像陷在罗网之中的猛兽,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出来。他知道治安官是
错的,但又不知该怎么反驳他,只是喷着唾沫星子吼道:「你少费口舌,有本事
就一刀杀了我。要让我当阿斯莫迪斯的走狗,那是痴心妄想!!」

  「杀了你?要杀你的话刚才马战时就可以动手,还用的着把你拖到这儿来?」
治安官打个响指,示意站在木架后的人走上前来,「有人拜托我留你一条性命,
看不出来你还很让人惦记呢。」

  「董桑大哥……」甜甜的声音他很熟悉。

  「玛……玛丽莎……?」董桑张目结舌,看着两个人影绕到他身前。

  鼻子上长着可爱雀斑的卖花姑娘,赤身裸体,两腿大大分开,男人的双臂搂
着她的双膝,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把她架在身前。粗壮的肉棒插在女孩的后庭中,
每前进一步都深深顶进她的腹中,从她水汪汪的阴户中挤出点滴的汁液,沾湿了
淡棕色的阴毛。

  「你们……你们竟然把她也……」董桑咬牙切齿地瞪着治安官。

  「不不不,我们都是自愿侍奉斯纯大人的,从来不强迫别人加入。当然啦,
有少数几个人经过了适当的劝诱,就好像我刚才开导你一样。不过这女孩是主动
找上门来的。」治安官两手一摊,「经常有女孩子向我打听你,她就是其中之一。
问些你的兴趣爱好,爱吃什么东西,喜欢的女孩子类型等等。看不出来你还挺有
女人缘呢。」

  「所以你就趁机把她骗来这里?!」青年还是想不通,女孩暗恋自己也不至
于会加入这伙人。

  「只有这样才能够得到董桑大哥嘛……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花店门口盼
着董桑大哥骑马经过,跟你打一声招呼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事。我知道你也喜欢
我,我能看得出来。我相信只要这样等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向我表白。」女孩掩
住悲伤的双眼,幽怨地说道:「那天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鼓起了勇气,想要
邀请你到店里来坐坐。但是你没有来,我等到天黑你也没有来。第二天,第三天,
整整一个星期,我等了好久都不见你经过。后来我才知道,城里新来了两位漂亮
的修女。再后来见到你,你看我的眼神就变了。好像有一点挑剔,有一点失望。
好不容易跟我说话,也是为了买花去讨好那两个女孩。我知道我比不上卡洛琳的
仙女们,我只是怪自己生就这么一幅相貌,配不上你的眼光。我也试着忘掉你,
但是我做不到……」

  泪水从她指缝间留下来,让董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
己的轻佻会给这女孩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但是现在,这都不要紧了。多亏治安官大人的帮助,董桑大哥就要成为我
的人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女孩抹干泪水,两颊绯红,在身后男人的承
托下缓缓靠近。她纤细的手指分开自己湿润的花唇,露出纯洁的粉红色,就好像
月季的花蕊,「我这里可是一直留给董桑大哥的哟……」

  「玛丽莎……不要这样,你……我……我也喜欢你……但是这样……你……
受了他们的蒙蔽……」女孩一只手臂搂住自己的脖颈,丝丝花香扑面而来,董桑
心慌意乱。娇小的乳房贴上自己的胸口,一只沾满爱液的小手缓缓套弄着胯下的
鸡巴,他咬紧牙关,但分身还是不争气地挺立起来。

  「你果然是喜欢我的,好高兴……」女孩把跳动着的龟头对准了自己花房的
入口,然后两手抱住心爱的情郎,两腿绕过他的腰间夹紧,双脚在木架之后交缠。
身后的男人慢慢退开,肉棒抽出后庭,把她的重量交付给苦苦抵抗着本能的青年。
女孩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小口在他耳畔呢喃:「他们没有蒙骗我,我这不
是得到你了吗?」

  女孩用尽全力,屁股向下猛然一沉,董桑粗壮的阳具在爱液的润滑下长驱直
入,如攻城槌一般撞碎了宝贵的处女膜。膨胀的龟头撑开紧密的腔道,直捣入温
热的子宫之中。

  「呃……」欣喜的眼泪夺眶而出,刻骨铭心的疼痛让女孩紧紧抱住怀中的男
子,银牙狠狠咬在他的肩头。

  鲜血从两人紧紧结合的下体处滴下,从玛丽莎咬在董桑肩膀的唇边淌下,落
到地上,混在一起。

  董桑发出了猛兽垂死般的嘶吼,惊起了在矿洞顶冷眼旁观的蝙蝠。它们拍打
着膜翼,扬长而去。


              第五节:永不分离
                (上)

  「啊……身体好像……怪怪的……好热……」

  舞玛终于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肉体上的刺激会让舞玛从催眠魔法中清醒过来,霏还是长
出了一口气,放松僵直的脖颈,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刚刚她一直抬着头去舔小女
孩的私处,直到她尖叫着迎来生平第一次的潮吹。她小小的花瓣微微绽放开来,
温热的花蜜点点滴滴飞散,尝起来好像杨梅汤一样酸酸甜甜的。

  「哎?霏姐姐的这里……怎么湿湿的?唔……」小女孩好像对自己现在的处
境完全没有自觉,低头一眼看到霏高潮迭起后狼藉的下身,好奇地伏下身,小鼻
子凑上去嗅个不停。

  「哎呀呀!舞玛!别闹了嘛!」就算一路上早就习惯了这家伙的脱线,这种
情况下霏实在是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羞红了脸把小女孩从身上赶下去,「都什
么时候了,还这么调皮……」

  从床上跳下来,差点摔了个趔趄,舞玛这才发现双手被铐在身后。她运起力
气挣了半天,竟然挣不断牛皮腕铐,反而拉扯了后颈上的锁链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要伤着自己。那皮铐是施了魔法的,让你使不出力气来。」霏转过头,
看着不服输的舞玛使劲扭动着身体。

  「咦?霏姐姐没穿衣服,羞羞……」小女孩瞪大了眼睛,小脑瓜里面的思路
好像还有点混乱。

  「你到底清醒了没有嘛!!」霏急得哭笑不得,「我被绑在床上呀!!咱们
被抓起来了,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唔……」舞玛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突然满脸委
屈地埋怨道:「霏姐姐,你为什么用琴弦勒我……」

  「呃……这……这个……」

  先是赔了好半天的不是,霏这才把如何中了精神控制咒语,如何落马被擒,
如何弄清阿斯莫迪斯的身份,如何看着克莱芮修女自尽,如何遭被催眠的舞玛戏
弄等等详情一一解释给舞玛听。

  「总之就是这样,我现在动弹不得,你也解不开背后的皮铐,除非……」

  修女话还没说完,石室的铁门轰然打开,阿斯莫迪斯在治安官的陪同下走了
进来。

  「噢?醒过来了吗?刚才是不是很舒服啊?我的这个催眠术是需要达到高潮
才能解开的。」男人上下打量舞玛稚嫩的肉体,虽然刚才也没少看,但还是清醒
过来的小女孩更有一股蓬勃的朝气。

  「你这坏蛋!!」舞玛一个箭步冲上来,纵身飞起一脚,直踢阿斯莫迪斯的
面门。

  本来足以折断筋骨的一击竟然被迎上来的治安官轻易地架住。他手腕一翻,
捉住舞玛的脚踝,把她倒提了起来。

  「哈哈哈……这下子老实了吧。」治安官大笑,「早先你那一烛台几乎戳断
我两根肋骨,要不是我穿着甲胄,恐怕老命都保不住。怎么样,没力气了吧?现
在这样才像女孩子嘛。」

  治安官两手拉开女孩的双腿,私处的湿迹还没有完全退去,漂亮的粉红花瓣
随着她的挣扎扭动而微微开合。尽管被铐在身后的双手没法遮挡自己的羞处,但
凶悍的她可不会就此投降,冷不防蜂腰一弓,张口咬在治安官的大腿上,疼得他
狼狈地大叫。

  「好了。好了。快把这生猛的小家伙带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阿斯莫迪
斯笑着吩咐道。

  治安官好不容易甩开了舞玛的小虎牙,小心翼翼地提着她转身就走。

  「等等!!」霏急了,「你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不许你们伤害她!!」

  「我们不是要伤害她,只是一起快活快活,就好像你们两个刚才那样。」治
安官回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家伙折损了我们那么多伙伴,不适当补偿一
下怎么说的过去?再说我那个违反命令的副官好像对你们两个颇有点意思,这小
姑娘说不定能让他那个木头脑袋开开窍。」

  「是啊,是啊。我本来有七十二位仆从,现在能下床自由活动的只剩下四十
九位,其中还有十几个带着轻伤。虽说他们实力不济,你的这个护卫下手也太重
了一点。」阿斯莫迪斯附和道,「我说过不会强行拿走你的处女,但她可没有这
种待遇。让她稍稍吃点苦头,用身体安抚一下我的手下,相信可以多少缓解他们
的伤痛。」

  「不行!舞玛是为了保护我才打伤你的手下!要泄恨的话都冲着我来吧。」
修女大声说道,「不要伤害她,她还那么小……」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阿斯莫迪斯点点头治安官转过身,提着舞玛来到
霏的床前。

  倒挂着的少女不住踢打和喊叫:「放开我,不准你们欺负霏姐姐!」

  两个男人合力把挣扎着的女孩按到床上,脚踝捆绑在霏的肩膀之下,双膝分
别固定在霏的腰身两侧,禁锢着手臂的皮铐和项圈被绑上绳索,紧紧拴在屋顶的
铁环上。这样一来,舞玛的小屁股正好悬在霏的面前动弹不得。

  「这么可爱的女孩,被陌生人粗暴地夺走宝贵的贞操,实在是有点可怜。」
阿斯莫迪斯拿起桌上原本属于霏的护身符,酒红色晶体雕琢而成的阳根伪具,那
是霏的导师安娜赠送的饯别礼物,「倒不如由她喜欢的姐姐来代劳,至少你会温
柔些。」

  修女的双手不能松开,那要怎么使用这根东西呢?这难不到阿斯莫迪斯。不
顾霏的抗议,男人强行捏开她的小嘴,把那伪具的木质把手塞进了她的口中,金
属的底座卡在双唇处,栩栩如生的肉棒直指舞玛下体的细小缝隙。

  「唔唔……呃……唔唔……」修女好像不赞成这样的安排,但除了发出闷哼
外什么也做不到。

  「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下克莱芮的身体,好安放到水晶棺里面去。」阿斯莫迪
斯示意治安官去打开门,「希望你不要犹豫不决。如果你不想要她,我等会儿就
把她交给我的手下去享用。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男人临走时关上了铁门,石室内一片寂静。

  过了好半天,舞玛小声问道:「什么是贞操?好不好吃?」

     ***    ***    ***    ***

  「很好。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阿斯莫迪斯十分满意,「现在主动权到了
我的手中,她们已经在我的摆布之下还感觉不出来。

  「要不要我安排两个守卫?」治安官有点担心舞玛的蛮力。

  「不必了。刚才你也试过了,那女孩的力气还赶不上小孩子,手无寸铁之下,
根本就挣不开拘束腕铐。再说,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忙了一晚上,也该让大家休
息一下。」矿洞的主人摇摇头,「倒是你那个副官,你有没有把握说服他?」

  「应该不成问题。他也是男人,又年轻欲盛,时间长了自然会明白过来。」
治安官紧跟在主人身后,「万一他顽固不化,就让暗恋他的那个姑娘把他弄到精
尽人亡好了。这死法也算对得起他跟了我这么久。」

  「嗯。那也好。」阿斯莫迪斯穿过矿洞的主厅,推门进入另外一间石室。石
床上躺着刚刚死去的克莱芮,尸身还没有僵硬。房内四壁上钉满了架子,摆放着
坛坛罐罐的药剂「主人。既然已经拿住了这两个女孩,要不要通知神教的那位祭
祀来……」治安官把身后的门关好后,走到石床的一旁。

  「不,不急。等我得到了那修女的爱,再请她过来视察一下就行了。」阿斯
莫迪斯挽起袖子,在淡蓝色的药水中洗过手,吩咐道:「你也来把手洗干净,帮
我把她翻过身来。」

  两个男人在灯火下摆弄着艳尸,好像感觉不到一丝的困倦。

     ***    ***    ***    ***

  「不行了……玛丽莎……不要再吸了……我实在射不出来了……」董桑求饶
道,他两腿发颤,要不是被铐在木架上,早就萎顿在地。

  「嗯……不行……我还要嘛……」暗恋着青年的卖花姑娘贪婪地吮吸着口中
软化的肉棒,尽力要从疲惫的睾丸中再多榨出一点精液来,「如果你不答应加入
我们,这就是你我唯一的一次机会,我怎么能轻易停下来呢?」

  女孩跪在地上,身下一塌糊涂。初经人事的下体被射满了精液,白浆带着丝
丝血红倒流出来,在红肿的阴唇之间滴下。她也很痛,但是她宁愿忍着,一次又
一次爬上情郎的身体,然后再一次又一次用小嘴让他重振雄风,甚至把他鸡巴上
沾满红白泡沫的污物吞下。

  「不……这怎么是唯一的机会,你放开我,咱们一起逃出去,然后我再带治
安队来把这些变态的恶棍剿伐干净。以后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董桑虽然不抱
太大的希望,但还是试着劝说被爱蒙了心窍的女孩。

  「不行的。我已经是这些‘变态恶棍’中的一员了,这是为了得到你而付出
的代价。你以为法官会因为我对你的爱而从宽发落我?你捣破匪窝,英雄救美之
后,那两位修女就算以身体来报答你也不奇怪。到时候你还会再看上我一眼?不
……不……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在一起。」玛丽莎越说声音越冰冷,一手攥住
青年阳具和阴囊的根部,另一只手比作刀状,「如果你坚决不肯加入我们,那也
不要紧。我就算不能拥有你的全部,但至少可以和你的小兄弟永不分离。」

  董桑好象掉进了冰窖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女孩纤细的手指突然侵入他
的肛门,指尖一曲一伸,挑逗他会阴的内侧。阳具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蛇一样反射
性地一弹而起,本来就已经生疼的龟头再次被迫充血膨胀起来。他想要哀嚎,但
还没等他叫出声来,阳具就被身前的女孩含入了口中。

     ***    ***    ***    ***

  「这么说,女孩子一旦和男孩子‘爱爱’过,贞操就被夺走了?那……我能
不能再抢回来?我打架很厉害的。」舞玛扭过头看着快要哭出来的修女。

  「这个……是抢不回来的……现在脱身要紧,咱们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说。」
霏十分后悔没有早点展开对舞玛的性教育,同时内心深处也在埋怨阿里埃尔:难
道男人养大的女孩对这方面的事情都这样子无知吗?还是说都是因为豹女的调教
才会出现这种无常识的特性。

  霏能够像现在这样和舞玛说话可是废了她好一番功夫。刚才口中被塞着伪具,
她呃呃啊啊了好半天。舞玛也知道要把堵住修女嘴巴的东西拿出来,但是她铐在
身后的两手好不容易摸到了那晶体肉棒,却拔不出来。当然不是那玩意塞得太紧,
而是霏用牙齿紧紧咬住了木质的把手。舞玛不了解这东西的重要性,拔出来后很
可能随手一扔。以她们两个的姿势,扔出去容易,再捡回来可就难了,这根东西
可是她们脱身的法宝,绝对不能让她轻易丢开。

  利用有限的肢体语言和支支吾吾嘟囔了半天,霏在舞玛牢牢握住了伪具之后
松开了牙齿,然后马上大声叮嘱她不要松手,又详细交待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一
下子说了这么多,正担心她没听明白,没想到舞玛反倒问起了有关于「贞操」的
问题。

  「如果抢不回来的话,我就把‘贞操’送给阿里埃尔吧……」舞玛又开始了,
「反正只要我一撒娇,他就会还给我啦,哈哈哈……」

  「给阿里埃尔?那怎么行,你和他是……」霏话没说完就打住了,虽说小女
孩是精灵一手抚养长大的,但两人没有血缘关系,怎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妥。再说
船上几天的相处,也完全看不出小女孩把精灵当作养父来看待,倒不如说是……
修女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
有这种没来由的危机感。又不是要跟舞玛争夺阿里埃尔……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胡思乱想些这个的时候!!修女盯着舞玛白白嫩嫩的
小屁股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又因为这家伙的打岔而分心,竟然又把正事给忘了。

  「不要瞎胡闹啦!!快按我刚才说的做,他们搞不好一会儿就回来了。」修
女连忙集中注意力,又不忘了补充一句:「一定要当心哦,这东西很锋利的。」

  舞玛依照指示,把手中的伪具倒转过来,好像阳物的那一头朝下。霏抬起头
来张口含住,一点一点把棒身收入口中,直到那晶体雕琢的龟头几乎要碰到喉咙
处,才用牙齿咬紧其根部。舞玛试探着,确定那根古怪的东西已经牢牢固定在修
女口中,才握住上面木质的手柄向右旋转,松脱接口处后向上一拔,木柄脱落,
露出一截闪亮的断刃,长约一寸有余。

  这性趣玩具其实是一把短剑的握柄,被劈断的剑刃脊上刻着残缺的纹路,在
古代精灵文中的意思是‘之伴侣’。

  舞玛小心翼翼地确认剑身的位置,然后两手向下伸去,绷紧了手腕和天花板
之间的绳索。霏也尽量伸直了脖子,让剑刃搭上舞玛身后的皮铐。在像寒冰一样
刺骨的剑刃上来回摩擦,施过魔法的坚韧皮革如同黄油一样被切开,舞玛的双手
恢复了自由。她从修女口中取出断剑,割断脚腕上的绳索和脖子上的项圈,翻身
跳到地上。

  「咦?这个东西好像小鸡鸡嘛,不过,比阿里埃尔的小鸡鸡小了一点点……」
小女孩把玩着手上断剑的剑柄。

  「你……你怎么会知道……阿里埃尔的……那个……大小……难道……」霏
的脑海中霎时闪过一些会让她萌生妒意的画面,但理智很快清除了这些禁忌的幻
想,「不对!不对!怎么又来了!现在逃命要紧,还不快把我松开啦。」

  「噢噢,对不起。」舞玛收起好奇心,三两下斩断绳子,把霏从床上扶起来。

  修女揉一揉勒疼了的手腕,让魔法力在四肢百骸中流动。一旁的小女孩则蹦
蹦跳跳着活动筋骨,迫不及待要教训一下那些刚才欺负她们的坏蛋。

  「慢着。就这样打出去,也不怕羞……」修女拉住她冒失的护卫,把男人刚
才从她身上撕下来的衣服捡起来,勉强系在身上遮羞。长袍开了好大的口子,光
溜溜的屁股和大腿随着她的动作时隐时现。舞玛身上套着霏的小衣,仅仅系上了
收腰,胸前两个嫣红的蓓蕾和没有毛发的下体只要稍一动都会一览无余。

  「怎么这样……完全盖不住嘛……」修女不管怎么摆弄身上的衣料都觉得不
满意,但这时候也挑剔不了那么多了。她拉着舞玛小心地来到门口,蹲下身,轻
轻把铁门推开一条缝,摒住呼吸往外看去。

  矿洞内的火光比刚才暗了少许,男女欢淫的声音也弱了下来。远处好像有人
在睡觉,阵阵的鼾声从睡袋中传出来。

  「外面正好没有守卫,舞玛,咱们要抓紧时间,分头行动。」霏回过头,跟
小女孩商量道:「首先是确认董桑的位置。他是为了救我们才被捉的,一定要把
他也救走,而且我们也需要他来调遣治安队回来抓人。然后要找到逃出去的通路,
找到后咱们在那边火把下面的暗处碰头。当心一点,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嗯。」舞玛点点头,推开门,猫着腰钻了出去,修女跟在她后面关上门,
手里握着那柄断剑,向着相反的方向小心地四下察看。

  这矿井虽然深邃,但结构并不复杂。只有一个出口,短小的坑道连接了好像
葫芦一样一小一大两个矿洞。深处的大矿洞洞壁上开凿了很多小室,舞玛和霏刚
才就被囚禁在其中的一间中。较浅处的小矿洞空无一人,林立的石柱之间存放着
一些粮食和水,再往外,经过狭窄细长的矿道,就可以到达半山腰处葫芦嘴似的
洞口。洞外是被矿工废弃空置的木板屋,马厩中有十几匹马和四五辆货运马车。

  看天色,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四下察看一番,舞玛找到了一柄单刀和
一根顺手的棍棒。把来去的道路牢牢记在脑中之后,她急忙返回了洞中。到了约
定的汇合点,修女已经在那里等着她,董桑就被铐在不远处的木架上呻吟,身前
一个赤裸的女孩正用口吮吸着他的生殖器。

  「大部分人都在那边房间中睡觉,只剩五六个人醒着。」霏低声说道,「靠
近出口通道那间房间的门关得紧紧的,阿斯莫迪斯和治安官可能就在那里面。」

  「那个偷窥变态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嘛。」舞玛对董桑的好印象正逐渐消退,
「我已经找到了出口,只要救下他就可以逃走了。」

  「好的,你看看能不能从后面绕过去,打昏那个女……」

  霏还没把话说完,矿洞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犯人逃跑啦!!」

  告警的喊声在矿洞中回响,两个女孩面面相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

  事已至此,躲下去也没有用,舞玛和霏同时跳起来,奔向董桑,暴露在大厅
中央的灯火之下。

  「她们在这儿!在这儿!!」那女孩吐出口中的阳具大声喊叫着。舞玛冲上
前去,一掌切在她侧颈,将她击昏。

  看到两个女孩安然无恙,董桑松了一口气。被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窘态实在
有点没面子,但他并没有脸红多久,注意力很快集中到她们衣衫不整的半裸娇躯
上。

  舞玛捕捉到他不老实的目光,二话不说,举刀就劈向他的手腕,吓得他哇哇
大叫。火花一闪,钢刀猛砍在镣铐上,斩断了锁拴。霏也挥起手中断刃,虽然她
的力气较小,但仗着手中神兵,铁铐好像冰塑的一样脆生生折断。松开了两手的
青年总算识趣地遮挡住不安分的小鸡鸡,修女割下自己长袍的下摆,给青年围在
腰间,舞玛则两三下砍开了他脚腕上的铁镣。

  「你怎么样,能站得住吗?」霏看得出青年的神色疲惫,脚步轻浮。

  「没问题。我还能打呢。」董桑接过舞玛递过来的单刀,振奋起精神,「这
里的人都没什么打斗经验,我们杀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抓住他们!!」远处传来一声大喊,治安官带着四五个人,手持兵器杀了
过来。更远处,越来越多的人被唤醒,不论男女都武装了起来。阿斯莫迪斯手拿
一根漆黑的法杖,挡在通往洞外的通道口。

  董桑和舞玛迎上前去,刀砍棍打,和来人杀做一团。


              第五节:永不分离
                (下)

  董桑和舞玛迎上前去,刀砍棍打,和来人杀做一团。

  两人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是颇为默契地轮流出击,总有一个人殿后保护修
女。舞玛的攻击范围大,仗着怪力接连敲昏了数人。董桑虽然疲惫,但到底年轻
力壮,加上平日刻苦练武,手上单刀起落,转眼也砍死一人,重伤一人。

  治安官这回没来得及穿甲胄,因此时时小心躲避舞玛的进攻,身边的手下可
就没那么幸运,不是被招呼过来的刀棒打倒,就是被修女释放的眩晕魔法击昏。
眼见可用的人手越来越少,而眼前这三人正一步一步接近出口,他也有点慌乱起
来。上次能够困住修女和她的护卫纯粹是因为人多势众,舞玛要保护霏所以处处
受制。这次有董桑分担护卫任务,她就可以大展拳脚,就算对付全部四十多个人
也有一战之力。

  战局之外的阿斯莫迪斯也放出了几招眩晕,禁锢,混乱法术,结果都被修女
以防御魔法挡了下来。他也感到情况不妙,若是让他们逃出去,自己的身份和罪
行会暴露不说,这秘密基地也保不住。别的东西都可以舍弃,只是这矿洞之中的
地脉魔法源,是保存莎拉遗体的关键,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这里。万不得已
之下,只有使用那一招了……

  阿斯莫迪斯自小就有很好的魔法天赋,当他还是修士保罗的时候就对属性魔
法很感兴趣,特别是风系的攻击魔法。如果当初是被遗弃在费迪南神殿的门口,
说不定他会成为一位出色的魔法师。成为修士后,因为祝祷咒术与属性法术的窍
门相左,因此他很早就放弃了。经历巨变之后,改名换姓的他一方面修习黑魔法,
另一方面也重新捡起了风系法术,以弥补自己攻击力的不足。

  在这样狭窄而封闭的空间之内使用风系魔法是大忌,一来空气流通不畅,缺
乏风元素,法术力量受限制,二来容易误伤自己的手下。但是阿斯莫迪斯考虑到
自己背对通道,正是外界空气的入口,而且手下大多已经被打倒,与其束手就擒,
倒不如孤注一掷。

  「哇啊啊……」身边最后一个帮手被打倒,治安官独立应付舞玛和董桑的联
手夹击,还要小心修女的法术,苦苦支撑了半天,终于肩膀上中了一刀,武器脱
手,舞玛趁机补上一棍,把他打昏在地。

  敌人只剩下主谋一个,胜券在握的三人还没来的喘一口气,骤变陡然发生。
强风平地而起,四周的空气好像突然被一股大力吸向通道口,然后再猛吐出来。
霏一眼看到阿斯莫迪斯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的样子,马上就明白过来,大喊
道:「风系魔法!快趴下!!」

  一阵狂风涌进了矿洞,空气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好像凝成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推向趴在地上的三人。舞玛握紧了手中棍棒,一端深深插入地下岩石的狭缝中,
身后的修女抱紧了她的腰,破碎的法袍好像风帆一样被吹得猎猎作响。暗暗惊叹
于阿斯莫迪斯竟然可以施放风系魔法,霏祭出一个物理防御法术,稍微减弱了四
周的风势。一旁的董桑也用单刀插地来固定身体,但体力消耗殆尽的他应付这强
大的风势已经有点力不从心。

  阿斯莫迪斯双眼中精光大盛,两手高举,口中高声念诵咒文,进一步催鼓魔
法的威力。空洞中的风向一变,原本沿洞壁右旋的飓风突然在矿洞中心产生了一
股向上翻转的升力,强行把三人往上掀。霏的身体已经飘了起来,好在她死死抱
住攥紧铁棒的舞玛才不至于被吹走,两人好像挂在旗杆上一样在半空中晃荡。董
桑只剩下一只手握住刀柄,金属与岩石的摩擦声十分刺耳,他也不知道会是自己
先松开手,还是单刀会先从石缝中松脱。被修女一行打倒的人刚才还躺在四周,
现在则纷纷被吹到空中,有几个一头撞到洞顶嶙峋的岩石上,脑壳崩裂,溅出一
篷血雨,还有的被吹到矿洞尽头,贴在岩壁上。

  「呜哇……」董桑终于支撑不住,手一松,身体打横着飞了出去,「嘭」的
一声,后背狠狠撞在不远处的一根水晶棺上,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登时昏了过去。
水晶棺经此一撞,柱身倾斜,在风势的推动下,不倒翁一样来回摇晃着,之中盛
放的液体和尸身也跟着激荡起来,幅度越来越大,终于轰然一声倒了下来,险些
砸到滚在一旁的青年。坚固的棺壁没有破碎,圆柱形的棺材滚向一边,暴露出其
下的魔法阵。

  这些魔法阵是阿斯莫迪斯设置的,可以把矿洞地脉中涌出的天然魔法力源源
不绝地输送到水晶棺之中,从而保持尸身不腐。此刻在强风的吹拂下,法阵的字
符和纹路时亮时暗,放出阵阵光芒。

  阿斯莫迪斯的魔法力逐渐消耗着,但风势却并没有减弱,反而在迅速增强。
他现在已经难以随心所欲地操纵这魔法,倒反而像是在和一只看不见的手掰手腕,
争夺着狂风的控制权,而且胜负的天平正在朝着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倾斜。

  突然之间,暴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舞玛和霏措手不及,摔到了地上。挂在洞顶和石壁上的身体也纷纷掉落下来。

  阿斯莫迪斯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从一匹烈马上甩了下来。他这才意识到发生了
什么事情。

  他是魔法的施放者,同时也是魔法力的提供者,只要他调整自己魔法力的运
用就可以控制狂风。但水晶棺一倒,地脉中的魔法力通过法阵迅速被抽进了他的
风系魔法之中。这股能量更加纯粹和强大,取代了阿斯莫迪斯,劫持了魔法的控
制。现在的短暂平静是因为这风系魔法和四周水晶棺下的法阵性质不符,发生了
干扰所致。一旦地脉深处的波动恢复和谐,就会爆发出毁灭性的永恒风暴。

  轰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地动山摇的震荡,大块的岩石从洞壁和洞顶崩落下来,
地面的岩缝迅速加深扩大,有的地方陷了下去,有的地方则拱了起来。

  「舞玛!快逃!!」同是法师的霏也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拉起身
边的小女孩跑向倒在不远处的董桑。突然间一颗巨石从旁边的石柱上剥落,砸到
地上,直滚向青年所在的方向。就算女孩们速度再快也来不及赶到。

  一个纤细的身影突然冲了出来,及时推开了董桑,自己却躲闪不开,被滚来
的巨石压在了下面。

  那正是玛丽莎。

  她被强风吹进了石柱旁的避风旮旯中,因为碰撞而苏醒了过来。本来打算悄
悄躲在那里,伺机脱身的。但见到情郎命在旦夕,她奋不顾身出来相救。

  「救他……救……他……」口吐鲜血的卖花姑娘发出最后的微弱声音,身躯
被压得血肉模糊,咽气时两眼还痴痴地望着情郎。

  互相交换一下难过的眼神,舞玛背起了董桑,霏合上了姑娘的双眼,两人互
相搀扶着,躲避着洞顶和岩壁上溃塌下来的岩块,逃向通道口。

  「舞玛!」爬上斜坡的霏望向不远处,「你看……」

  阿斯莫迪斯正在不远处挣扎着。他丢弃了法仗,攀在一个水晶棺的顶上。那
正是莎拉的石棺。落下的巨石在棺壁上砸出一个大洞,液体泄漏出来。男人双臂
探入棺中,抱住女子的尸身,用力往外拉。

  「这坏蛋……哇啊!」舞玛惊呼一声,肩膀被一块落下来的石头砸中,身体
一歪,多亏手中的棍棒拄地才没有倒下。

  「这……快走……」眼看这洞穴就要垮塌,霏也顾不得事件的元凶,扶着肩
膀青肿的小女孩和她背上的青年,快步延通道向外逃去。

  本来宽敞的大矿洞好像在逐渐收拢,耳旁不绝咯吱咯吱的挤压声。前面小矿
洞中的石柱摇摇欲坠,看来也支撑不了多久。绕过了洞中倒落的巨石,钻进最后
一段通道,舞玛和霏好不容易推开一块挡路的岩块,手脚并用,钻出了近乎崩溃
的矿洞口。

  新鲜的空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甜,天边的一丝曙光昭示着黎明的来临。
舞玛把背上的男人放到地上,虽然矿井在很深的地下,但强烈的震感在地面也可
以察觉到。

  霏检查了一下两人的伤势,董桑只是受到冲撞,一会儿应该就会醒来,舞玛
的肩膀青肿,但没有伤到筋骨。修女松了一口气,转身就往矿井里钻。

  「霏姐姐!!」舞玛叫住她。

  「阿斯莫迪斯……还有其他人……」修女回过头,「他们还在下面。」

  「都是他乱放魔法才会这样,那种人自作自受啦!那些帮他做坏事的人也是
罪有应得。」

  「确实如此,但是不能见死不救。」霏轻描淡写地说罢,弯腰爬进了矿洞中,
信仰卡洛琳的她坚定地遵循着博爱的信条,即使面对敌人也一样。舞玛没有再说
什么,忍着伤势的疼痛,紧跟在修女身后也钻了进去。

     ***    ***    ***    ***

  坑道比刚才更加狭窄,越是深入,摇晃也越剧烈。霏扶着洞壁,奋力前行,
脚下岩面突然崩溃,加上前方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让她失去了平衡。舞玛一
把抱住修女,但吸力太大,她也始料不及,脚下一滑,和霏一起被吸进了矿洞深
处。

  天旋地转,两个女孩在岩穴中磕磕碰碰,翻滚着落进了小矿洞之中。舞玛横
抱在腰间的棍棒猛然卡在两根岩柱之间,一撑之下,阻住了去势。她抓紧怀中的
修女,两个人横向一滚,躲到了岩柱后面的背风处。

  地脉中的魔法能量已经协调同步,风系法术终于完全失控,在最深处的大矿
洞中形成了巨大的暴风漩涡,吹熄了大部分火烛,把一切都卷了进去。岩石,水
晶棺,还有几十个男男女女,不管是已经死去的,昏迷的,或是还有意识的,都
被困在漩涡中。有的碰撞在石块或岩壁上,发出垂死的惨叫。风力实在太强,再
加上有地脉无限魔法力的维持,这些人已经没有脱身的希望。

  身边不时有装着粮食的布袋和储水的陶罐被吸走,霏探出上半身,小心地躲
避着横飞的杂物。舞玛在石柱后牢牢抱住她的腰,不让她被吸进暴风圈中。

  阿斯莫迪斯就在前方不远处,似乎触手可及。他的身体已经吸到悬浮在半空
中,左手死死攀住一根石柱的边缘,五根手指维系着全身的力量和生存的一线希
望,发白的指节被锋锐的岩石边缘割破,鲜血淋淋。男人的右手紧紧搂着爱人,
莎拉没有生命的躯体躺在他的怀中,表情安详得好像在熟睡一般。

  「把手伸过来!」霏奋力伸出玉臂,指尖离男人并不算远。她的喊声在呼啸
的风声中显得十分微弱,一头长发被烈风披散。

  「你……你为什么……回来……?」阿斯莫迪斯抬起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卡洛琳的教诲就是这样不可违逆吗?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救我,都是为了所
谓的‘博爱’吗?救我这个杀人如麻的人?救我这个曾经监禁你的人?救我这个
几乎侵犯你的人?你这盲从卡洛琳的奴隶……」

  「不要说了!快伸手!!」霏大声疾呼道:「要救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我要拯救你,拯救你的生命,拯救你的灵魂,就是这样而已。这跟别人,跟教会,
跟卡洛琳女神都没有关系。」

  阿斯莫迪斯低头看看怀中的爱人,深情地一笑。要伸出手去,就意味着要丢
开爱人的身体,唯独这一件事,他做不到。过去已经错过了太多,他再也不愿意
和她分离。

  「你走吧。我不能抛下莎拉,无论如何也不能。我宁可陪伴她,永远禁锢在
这永恒的暴风障蔽中,和我的爱人们,我的仆从们在一起。我终于可以用自己的
生命见证爱的极致,我终于也可以为爱而死去。」男人的声音如癫如狂。

  「你错了!爱的极致决不是为爱而死!」霏挣扎着往前挪了一两分,手掌张
开,伸向命悬一线的男人,「我的导师安娜和她杳无音讯的恋人已经一别五年,
但还是痴痴等待他。舞玛不知道生母在哪里,但还是走边天涯寻找她。我喜欢上
了一个邀不可及的人,但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思念他。这世界上不能得到其所爱
的人有多少,痛失其所爱的人又有多少。但是大家还是坚持着活下去。为了爱而
活下去,这才是爱的极致。只要活下去,就一定会找到新的爱,重新找到活下去
的力量。那些修女们不是也爱上了你吗?你对她们的爱不是也像对莎拉那样真挚
吗?你不珍惜她们,让她们为你而死去。难道这也是莎拉所希望的?她之所以结
束自己的生命,难道真的是为了无法实现的爱而殉情?醒过来吧!不要一错再错
了!」

  过去的一幕幕在阿斯莫迪斯的眼前晃过,莎拉温柔的双手,无微不至的照顾。
在自己被烧伤而奄奄一息时,她从来不曾放弃,是她坚强的爱让他活了下来。如
果他当时伤重不治,莎拉会以身相殉吗?现在的他已经不敢肯定。

  「你犯的罪过都是因为我,因此就让我来……就算永远不能在一起,也要好
好活着。」莎拉在狱中对保罗说的最后一句话,使他在艰辛的流放途中也没有消
沉过。从农奴营中逃出来,他才得知莎拉已经死去。现在回想起来,她虽然爱自
己,但未必因此而轻生,也许她是为了替自己偿还因她而犯下的罪孽才自尽的。

  「难道……是我错了吗……」阿斯莫迪斯回想起爱人的一颦一笑,那些因为
他而死去的女子的面容也在脑海中萦绕。刚刚坠入爱河时的甜蜜,肉体交欢时的
炙热,结束生命时的满足,收拾尸身时的失落。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如果能
和她们其中一人常相厮守,那会怎样呢?也许那种爱不如死亡一般刻骨铭心,也
许他总是会对莎拉念念不忘,但是那样的生活或许依然会很幸福,很快乐。

  心中一股抑郁,一阵怅然若失,但又有一种解脱。阿斯莫迪斯抬起头,看着
俏立风中的修女,眼眸中的疯狂好像渐渐褪去,恢复了清澈、深情和淡淡的忧伤,
也许这就是保罗曾经的双眼。

  连接大矿洞和小矿洞的通路因为石块崩塌而缩小,强烈的风势使得吸力变得
更强。男人的手指再也扣不住石柱,一根一根松脱开来,握住岩块边缘的大拇指
首当其冲,只剩下四根手指苦苦支撑。

  「抓住我的手!」霏的嗓子都要喊哑了。

  「已经太晚了……」阿斯莫迪斯脸上带着凄惨的笑容。

  力量最弱的小指也渐渐滑落,余下三根手指竭力抓紧。

  「不!不许你放弃!」修女的双眼湿润起来。

  「能够遇到你,我很高兴……」男人的脸上并没有绝望的神情。

  无名指再也坚持不住,其余两根手指也快不行了。

  「既然已经醒悟,为什么还不放开你的执念……」修女的声音哽咽。

  「过去的罪,她替我背负了。后来的罪,就该由我来……」男人的声音有些
许落寞。

  中指带着鲜血松开,只剩下最后一根手指。

  「要赎罪还有别的办法。我说好要救你的……说好要救你的……」

  「谢谢……我的灵魂……已经得救了……」

  食指松脱。

  阿斯莫迪斯和莎拉相拥在一起,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强大的风力扯向矿
洞深处。

  一颗清澈的眼泪自霏的眼中滴落。

  晶莹的泪珠化作一颗明星,在火把被吹熄的洞穴中闪耀。

  阿斯莫迪斯伸出左手,泪珠好像飘向他的掌心。

  他珍视地看着那明星。

  男人和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大矿洞中。

  「不要……」霏的悲呼盖过了风声,响彻了深邃的矿井。

  石柱倒塌,矿穴崩溃。

  「霏姐姐,不行了!再不走就出不去了!!」舞玛不由分说,抱起恸哭着的
修女,脚下奋力一蹬,借着手中棍棒为延长的支点,钻入出口的通道。石块在她
身旁滚落,泥土从她头顶洒下。

  猛烈的震动传到了洞外,巨大的响声惊醒了昏迷中的董桑。他踉跄地爬起来,
看看四周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团白影突然从冒着烟尘的矿井中冲了出来,
瘫倒在地上。定睛一看,竟然是舞玛和怀中紧抱的霏。

  青年心中放下一块大石,疾步冲上前去,扶起刚刚脱险的两个女孩。

  矿井的洞口在他们身后轰然崩溃,把不堪回首的过去封闭在深深的地下。

     ***    ***    ***    ***

  很久很久以后,这山中依然能够听到古怪的声音。有人说那是狂风吹拂岩石
的罅隙,穿过缝穴而发出的呼啸声。也有人说,那是保罗和莎拉的灵魂紧紧纠缠
在一起,发出的两情相悦的欢吟。

     ***    ***    ***    ***

  旭日东升。

  曙光普照着库萨城北的一条大道,三位打扮暴露的行人骑着马,沐浴在凉爽
的夏日晨风中。

  身心俱疲的三个人都不说话,各有各的心事。

  舞玛第一次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冒险,修女以德报怨的那份善良让她难忘。

  霏还在为没能救出阿斯莫迪斯而自责,但又为他在临终前的幡然悔悟而欣慰。

  董桑几乎命丧玛丽莎手中,最后又被她舍命相救,胸中爱恨交织。

  库萨城的城墙已经清晰可见,北城门在奴隶暴动时就已经倒塌,所以不用担
心因时辰太早而城门未开。

  董桑长叹一口气,闭上疲惫的双眼。卖花姑娘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中。这是
何苦呢?如果他早点向她示爱,或者她早点向自己表白,也许他们还可以幸福地
生活在一起。

  青年无力地低下头,左颊上突然传来温暖柔嫩的触感。

  睁开双眼,转过身,入目的是修女足以融化坚冰的微笑。

  「一直都没有来得及谢谢你,赶来搭救我和舞玛。以前经常取笑你,真是对
不起。」霏在马上微微一躬身。

  董桑捂着自己的左颊,耳中回响着修女的声音,沉浸在刚刚那轻轻一吻之中,
竟然痴了。等他回过神来,修女早就骑马走到了前头。雪白的后背和大腿因为马
蹄的颠簸而从破碎的长袍中露出来,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青年的眼球不受控制地
被吸引了过去。

  「唬……」耳旁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恼怒的猫咪发出的嗓音。

  董桑转过头,右边是舞玛眯起的双眼,很明显是对他的放肆的目光感到不满。
她的肩膀经过修女的治疗已经消肿,娇小的身躯虽然没有霏发育得丰满,但是有
一种稚嫩可爱的青涩。特别是白色小衣之后那一对才刚刚隆起的娇乳,和马鞍上,
破碎裙摆之间若隐若现的光滑私处。

  青年傻乎乎地笑笑,闭上眼睛,在马上探出身子,美滋滋地把右颊伸给了舞
玛,期待她也像修女一般送上香吻。

  「笨蛋!」

  啪。

  「哇!」

  被捋到虎须的小女孩额上青筋一现,一记虎爪拍在青年腮帮子上,将他推下
马去。

  「舞玛,咱们走快一点吧。趁现在还早,人们还没起床。我可不想回去晚了
穿成这样逛早市。」霏一夹马腹,催促道。

  「哦,来了!」小女孩应和一声,牵过董桑的马缰绳,跟在修女身后。

  宽阔的大道上,一个半裸的青年腰间围着一块遮羞的白布裙,捂着右颊上红
通通的手印,一边呼喊一边追赶着。前面不远处,两个衣衫破碎的漂亮女孩两骑
并行小跑着,身后还牵着一匹空马。其中一个女孩轻捂着小口,发出银铃般的娇
笑声。另一个女孩则回过头,咧嘴吐舌扮着鬼脸。三个人,三匹马徐风一般奔向
清晨中的库萨城。

               (第四章完)[/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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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路迦物语】(1-4章) 作者:雪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