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浑沌无极 】【更新第53回】作者:Armageddon{2013年9月27日更新}

senglin08 2010-9-18 23:49

[color=Blue]  「第四十回」待兔只疑株可守,求鱼方悔木难缘

  葛纪元感觉到自己的肉棒尖端,传来一股冰凉的感受,他知道这是云沐萍所
泄出的阴精,浇灌在自己肉棒之上。心中狂喜之下,葛纪元连忙的运转「欢喜六
合功」中的吸纳心法,以云沐萍的阴精为接引沟通之桥,开始吸取云沐萍的功力。

  葛纪元只觉得一股冰冷颤人的寒流,化为千丝万缕的流入自己体内,心中微
微感觉讶异,因为这和他从前与欧阳飘雪双修之后,所得的感觉略有不同。不过
或许是因为之前是欧阳飘雪使用「玄阴功」来双修,现在是自己为主,使用「欢
喜六合功」来采阴补阳的缘故吧?葛纪元只是略觉奇怪,便不以为意,继续的吸
纳著那股寒流,直至将所有寒流吸入体内。

  葛纪元一边的开始将体内的寒流吸收转化,同时继续的吸收著云沐萍的功力
修为,因为他知道,这种机会不会再有,他必须一股作气的尽量吸收掉云沐萍的
功力,最好是能够一次将云沐萍一身的功力尽皆吸取过来,化为己有。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葛纪元体内的寒流,只是自顾自的在葛纪元的体
内,随著内力的运行,而在自己的经脉内游走,不管自己如何的想要炼化吸收,
它却是一点都不为所动。而自己从云沐萍体内,竟然再也吸收不到任何的功力,
或是其它的物质。照理说,以云沐萍如此精湛深厚的内功修为,不可能只有这么
少的功力才对啊?

  葛纪元愣了一会,心念电转之下,惊觉不对,当机立断之下,立刻拔出了自
己还留在云沐萍体内的阳物,飘身退开了数丈。

  云沐萍柔媚的声响于此时传来:「嘻嘻……您怎么了呀?亲爱的圣主大人,
奴家还在享受那美好的余韵犹存的感觉呢!您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自己享受完了
之后,就弃奴家于不顾呢?」

  云沐萍的神态与这番话,更加证实了葛纪元的猜测,她竟然没有著了自己的
道!葛纪元一方面不敢相信,一方面大惊之下,立刻小心谨慎的运转起自己体内
的「浑沌心经」,绕了数个周天之后,才确定自己的功力并无损伤,除了那股看
似无害的寒流之外,体内也并无异样之处。

  葛纪元心中大定,反正自己虽然没有达到吸收云沐萍功力的目的,但是自己
也完成了长久以来,想要染指云沐萍的邪念,与其翻云覆雨了一番。不过一向谨
慎小心的他,仍是惊疑不定的问道:「你……你竟然不受我「欢喜六合功」的影
响?」

  云沐萍娇声说道:「如果奴家毫无防备,或许会为你所乘,但是若有所防范
的话,你的「欢喜六合功」还不是「玄阴功」的对手。」

  葛纪元闻言大惊:「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云沐萍徐徐的说道:「圣主的心机可深沉的很啊!还很有耐性的花了足足一
年,来使奴家戒心降到最低。很可惜,在你第一次来见奴家的时候,奴家便发觉
不对了,只不过奴家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假扮楚才,又对奴家有何图谋,所以才一
直不说破罢了。」

  葛纪元仍是不信:「那……你刚才……刚才那些……」

  云沐萍截断葛纪元的话,说道:「哼!奴家只不过是太想念楚才了,才将计
就计,把你想象成楚才,以解奴家之需求罢了。哪知道,你这不解风情之人,竟
然在一半就自己揭露身份,使得奴家的兴致大打折扣。」

  葛纪元想不到自己的全盘计画,竟然都在云沐萍的掌握之中,不过他转念一
想,反正自己也不吃亏,起码享受到了云沐萍那动人妩媚的身体。

  葛纪元转眼便恢复镇静的样子,哈哈笑道:「如果师娘愿意,便将孩儿当作
师父又有何妨?下次师娘如再有需要,便让孩儿效劳如何?」

  云沐萍娇媚的嗔道:「听起来是个很动人的提议呢!不过奴家心中只有楚才
一人,你呀!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葛纪元笑道:「师娘该不会忘了,您的「玄阴功」对我的「浑沌心经」是没
有效果的吧?」

  云沐萍媚笑道:「这个奴家当然知道啦。不过……如果是你自行吸收入体的
话呢……」

  葛纪元闻言又是一惊,再次探查体内,方才那道寒流仍是静静的呆在自己的
经脉之内,一点都没有做恶的迹象。葛纪元认为云沐萍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自己的「浑沌心经」根本就不怕她的「玄阴功」。

  云沐萍看见葛纪元的样子,继续媚笑道:「如果奴家不假装泄身,献出阴精
给你,你又怎么会以「欢喜六合功」将其吸收呢?」

  葛纪元微笑的回道:「师娘就不要再吓坏孩儿了,孩儿方才检查过了,您的
那道寒气根本就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只是静静的呆在孩儿的经脉内罢了。」

  云沐萍嘻嘻笑道:「如果我说,那道寒气,必须由男子跟身怀「玄阴功」的
女子交合,才有办法种入男子体内呢?而所有具有「玄阴功」之人,都可以立即
辨识出来呢?」

  葛纪元笑道:「那又如何……你!」葛纪元忽然想到,如果云沐萍跟飘雪将
此事抖出,飘雪只要一探,便知道自己所做之事……

  葛纪元强自镇定,牵强的笑道:「哼!即便让飘雪知道了,便又如何?你休
想以此来胁迫我。」

  云沐萍仍是自在的笑著:「如果我又说,这道寒气,其实是会发作的呢?」

  话刚说完,葛纪元便觉一阵寒冷之意,自体内透体而出,急忙运功相抗,但
是这股寒流似是早已和自己的内力融为一体,这一运功之下,反而变成整个在内
运行的真气都变为寒流,使得自己更加的寒冷。

  不过半晌,阵阵冰寒透骨而来,葛纪元只觉得,自己似乎连血液都要结冰一
般,牙关不由自主的节节打颤,上下敲击,这道寒冷竟然达到连他具有如此深厚
的内力,都无法忍受的程度。

  葛纪元终于忍受不住,整个人双手环抱著自己,蹲在地上,全身不断的颤抖
著。

  云沐萍娇声的问道:「够了么?圣主大人?」

  葛纪元此刻已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颤抖,同时艰难的连连点头。就在葛纪
元点了数下头之后,这道寒流突然之间,便消失无踪。葛纪元立即从地上弹起,
神色惊恐的看着云沐萍。

  葛纪元经过方才的经验,知道这道寒气竟然能随著云沐萍的心意或是内功运
转来遥控,使其发作,可以说是无比的神妙,当下不敢再逞强,说道:「你想怎
样?」

  云沐萍娇声的笑道:「奴家不想怎样,只想圣主以后,常常来找奴家商讨圣
门之事罢了。」

  想不到这云沐萍竟然是有著如此的野心,想要在暗中操控圣门,成为隐于圣
门之后「垂帘听政」的地下圣主!

           ************

  话说任万剑已到了最后关头,只要腰间一用力,便可得尝所愿,享受到冷雨
疏青春动人、冰清玉洁的处女之躯。却在这紧要关头,那该死的压迫感再度涌上
任万剑的心头。

  任万剑不加思索,顾不得实行那占有冷雨疏处女身体的最后一击,身形立刻
一翻,瞬间翻至冷雨疏身后,将冷雨疏挡在自己身前。

  一个秀丽修长的身影站在洞口,手持长剑,剑未出鞘,漫天的杀意气势却已
透体而来,紧紧的锁住了任万剑的身形。

  任万剑此时亦已发现,这压迫感与之前所感受到的并不相同,虽然其中玄异
的感觉有些许类似,却没有带给他那种沛然而不能敌的颓然感受。

  不过,从这凛冽的气势看来,此人的功力不俗。

  任万剑定眼瞧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名身著白杏衣衫的女子。

  此女丰姿秀丽,神态飘逸,长及后腰的发丝,随著微风轻舞著。一双浓眉大
眼,眼神清澈亮丽,此时却带著冷冽的杀气,罩住了任万剑。

  她的脸孔清丽脱俗,更带有一种水灵飘邈的气质,如果不是带有如此浓厚,
有若实质的杀气,任万剑差点便要以为,自己遇上了偶落凡尘的九天玄女了。

  她的身材极为高挑,却又显得纤瘦,胸前微微鼓起,双腿修长而匀称。这骨
肉匀婷,处处显得精雕玉琢的细致曲线,让人觉得这似乎不是一个「人」,而是
上天以鬼斧神工所雕塑的杰作。

  任万剑惊魂甫定,乾咳一声,说道:「在下浪天涯,见过姑娘。不知姑娘又
如何称呼?」

  一道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的女子声音传来:「邵水仙见过任施主。」

  任万剑闻言一惊,这女子自己从未见过面,为何她会知道自己的身分?任万
剑强自镇定的说道:「姑娘认错人了吧,在下姓浪名天涯,不是什么任施主。」

  邵水仙冷冷的说道:「修行之人,不打诳语。我们「出尘庵」从不会认错人
的,任万剑任施主。」

  任万剑惊呼道:「什么!你便是「出尘庵」这一代的最新传人?」

  邵水仙说道:「不错,任施主施展那独特的「欢喜六合功」时,所散发的气
息,对我们所修习的「静虚守禅」心法来说,最为敏感,相信任施主应该知道才
对。」

  对于此点,任万剑自然心中了然,而且还颇有体会。当初他便曾经被邵水仙
的师父沁采凌所千里追踪过,只是最后被他耍诈而逃过罢了。

  而任万剑当初能在沁采凌的追杀之下,逃出生天,现在更不应该怕她的徒弟
才是,但是任万剑却有一种感觉,此人的功力,应该超过了沁采凌。因为,她所
带给自己的压力,是沁采凌当初所远远不及的。

  任万剑心中纳闷,最近自己是走了什么霉运?先是遇到一个比冷傲天当初还
要年轻许多的少年,偏偏却同样具有冷傲天当初的那种恐怖实力;现在又遇到一
位明显是功成下山的少女,一样也是武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邵水仙接著说道:「任施主于如此清灵空幽之处,对无辜少女行使那淫邪至
极的「欢喜六合功」功法,不觉得太过分了点么?」

  任万剑沉吟了一会,说道:「如此说来,倒真是在下的不是,打扰姑娘的静
心清修了。」

  以任万剑所知,「出尘庵」的这套「静虚守禅」的练功心法,如果寻找一个
万籁俱寂,灵气颇盛的山谷空幽之处,便会有事半功倍的奇效,想来此处应该是
灵气非常的茂盛,让邵水仙选择在附近的洞穴中修练,却没想到她们对自己的这
套采阴补阳的淫功极为敏感,所以察觉到了自己。

  邵水仙冷冷的看了任万剑一眼,徐徐的说道:「如果任施主愿意自废武功,
水仙倒是可以放施主一马。」

  任万剑哈哈大笑,说道:「邵姑娘不愧是「出尘庵」新一代的传人,慈悲为
怀,不愿妄自杀生。不过即使姑娘的「静虚守禅」心法已经大成,也无法在我杀
死这位无辜少女之前,取在下之命吧?」

  邵水仙脸色微变,口气更加的冰冷:「如此说来,任施主是打算以这位姑娘
为质,来要胁水仙了?」

  其实任万剑有一点说错了,这「出尘庵」的「静虚守禅」,其实是一套不下
于「无极归元」与「浑沌心经」的高深心法,也是讲求追求天道,最后的境界亦
是「天人合一」的以武入道的境界。只是这「静虚守禅」是属于半佛半道的一套
心法,最重顿悟,这也是邵水仙可以超越她的师父的原因。

  但是邵水仙虽然因为有著奇高的悟性,修为竟然超出了「出尘庵」的任何一
位前人,不过她的心思却过于单纯,仍然一直无法悟通这最后一个境界的关卡,
于是她的师父沁采凌才会要她顿入红尘之中,试图从历经人世的险恶与阴暗之面
的洗礼之中,从而悟道。

  就像现在,经验不足的邵水仙,竟然单纯到以为任万剑会与自己正面过招,
而完全没有想到他可能会以冷雨疏的性命来作为要胁,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来对
付自己。

  单纯的邵水仙想了一想,叹口气说道:「好罢,请放了这位姑娘,水仙不为
难施主便是。」

  任万剑邪邪的笑著,说道:「是么?我可不相信,除非邵姑娘你愿意自封穴
脉,在下才有可能放过这位姑娘。」

  邵水仙疑惑的问道:「水仙说了这次不为难施主,便不会来为难施主,为何
施主竟不相信,还要水仙自封穴脉?」

  任万剑摇头说道:「很抱歉,在下并不习惯相信他人。」

  半晌,邵水仙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水仙现在就自封穴脉,请任施主放
了这位姑娘。」话一说完,右手食指虚点,连封自己三大穴位。

  任万剑看见邵水仙所自点的穴位,确实是封住了自己的行动,心中大定,放
下冷雨疏,缓缓的向洞口走去。没想到任万剑走至洞口,来到邵水仙身旁,不是
穿出洞口而迳自离去,而是补点了邵水仙身上的几个穴道。

  邵水仙见到任万剑又补点了自己的穴道,然后竟然抬起动弹不得的自己,又
回往洞内走去,不禁问道:「任施主,你还不尽速离去,这又是为何?」

  任万剑闻言哈哈笑道:「看来你师父只顾教你武功,于人心的险恶,却是只
字不提啊……呵呵……」

  这次竟然被任万剑给说对了。因为「出尘庵」的武功,最重顿悟,所以沁采
凌几乎能不教,能不提的就不说,只把这「静虚守禅」的心法传给了邵水仙,然
后教她认穴之后,连运行法则,或是所有武功上的疑难,都要她自行体会。这种
从未有人用过的武功教学方式,用在这套心法之上,竟然出奇的成功,使得邵水
仙能保有孩童的心境,而在功力上不断做出突破。

  然而,这也是最致命的,因为邵水仙对于人世间的狡诈,背信弃义等行为,
是完全没有丝毫的认知,与半点的体会。

  就象是关于任万剑的事情,沁采凌只告诉她,任万剑作恶多端,淫女无数,
如果他日遇上,必须立刻除去,下手不得留情。因此邵水仙在一开始认出是任万
剑之后,便立刻的露出惊人的杀气。但是,沁采凌会这样说,是因为任万剑诡计
多端,这点她却忘了提醒邵水仙。

  邵水仙至此,终于才知道,原来自己被任万剑所骗了。

  邵水仙冰冷的说道:「任施主最好快放了水仙与这位姑娘!」

  任万剑将邵水仙放在大石之上,淫邪的笑道:「呵呵……邵姑娘可不要忘记
了,在下是一个淫贼啊!面对姑娘这如花似玉,功力又是如此高强的对象,要是
放过了,才是对不起自己啊!」

  邵水仙这才终于知道,任万剑想做些什么事情了。

  邵水仙与冷雨疏,对任万剑来说,皆是属于不可多得的绝色佳人,属于非常
难得的猎物。邵水仙的出尘脱俗,有如清流之畔的出水芙蓉,清丽而动人;冷雨
疏虽然平常神色冰冷,却也是闭月羞花,有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一般,冷艳而
诱惑。

  任万剑放著早已赤裸而动情的冷雨疏于旁,却反而开始脱起邵水仙的衣物,
倒不是因为邵水仙的美色比起冷雨疏来得出色,而是因为邵水仙的一身功力,高
于冷雨疏之故。

  任万剑脱下了邵水仙那身飘逸的白杏外衫之后,方才发现,外表本不甚起眼
双峰,竟然是如此的浑圆与挺立。原本在邵水仙宽大的衣衫之下,加上方才站立
之时,因为高挑的身材,使得看似只有微微突起的胸部,其高耸峭立之姿,虽然
尚藏在贴身的白色肚兜之下,却已经再也无法遮掩,而显示出傲人的天赋本钱。

  任万剑运著淫功的双手,急急的抓上邵水仙的胸脯之时,邵水仙亦是脸泛红
晕,惊呼出声。

  这倒不是任万剑的淫功有多利害,才刚开始便可让邵水仙有感觉,而是以邵
水仙的单纯,这对她来说,是万分的羞涩之事。实际上,任万剑选择邵水仙,是
错误的选择,因为以邵水仙那高于任万剑的玄功,加上她所修的又是最注重心思
禅念上的锻炼,任万剑想要以「欢喜六合功」来吸取她的功力,可以说是非常困
难的事情。

  任万剑只想到邵水仙的功力强横,一时间倒忘了此节,只知运转起「欢喜六
合功」的功力,开始隔著单薄的肚兜,便搓弄起邵水仙那挺耸的双峰来。任万剑
爱不释手的爱抚著邵水仙的双峰,过了一会,觉得不足,正打算解开肚兜在邵水
仙玉颈上的绳结时,他最害怕,完全提不起战意之人,终于赶到。

  洛无情那低沉而响亮的声音,再次传入任万剑双耳之中。

  「呼……终于找到了。」洛无情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淡淡的说道。[/color]

senglin08 2010-9-18 23:58

[color=Blue]                第五卷

  「第四十一回」黄土孤坟风萧索,红花迷阵雾满天

  任万剑听到洛无情的声音,顿时魂飞天外,立刻放下手中之事,一个翻身,
从地上将冷雨疏抓起,再次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前。有了挡箭牌之后,心神甫定,
往洞口发声之处看去。

  两个身影站在洞口,正是沿路追踪而来的洛无情与阮龄中两人。阮龄中刚至
洞口,双眼一时不适应洞内的阴暗与洞外的明亮之差别,正努力眯著双眼,想要
看清洞内的景象;而洛无情已经晋入第二层「浑沌心经」境界的体质,却让他马
上便看清楚了所发生之事。

  洛无情一愣,似乎对突然出现的另一名女子感到讶异,又立即恢复冷静淡漠
的神色,缓缓取下斜揹于肩上的木弓,再徐徐的掏出背后箭袋内之箭,箭尖遥指
著任万剑。

  彷佛天生便是一名冷静的猎手一般,洛无情在一个呼吸之间,心情已晋入井
水不波的境界之中,锁定了任万剑。

  淡淡却又清晰的气势悄悄的笼罩住了任万剑,任万剑只感觉到自己全身要害
都暴露在洛无情之前,即使身前已有冷雨疏挡著,仍是毫无安全之感。任万剑左
手一抓,立刻又将躺在大石之上的邵水仙抓起,一样的挡在身前。

  阮龄中此时双眼终于看清了眼前景象,双目射出熊熊怒火,喝道:「大胆淫
贼,还不快快放下两位姑娘,我们或许会看在这个份上,留你一个全尸。」

  任万剑冷汗直流,却是不发一语,除了他完全不将阮龄中看在眼里之外,也
是因为,在这样被洛无情这无可匹敌的气势之下,他想要出声,必须要耗费太大
的精神与力气。

  洛无情淡淡的看着任万剑,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他们两位,我
可以让你走。」

  任万剑此刻有了帮他挡箭之人,虽然仍是极为害怕,却已不如之前那般,直
接暴露在洛无情的气势锁定之中,而感觉到完全的颓然不可抗拒,他想了一想,
抬头说道:「哼,你们两位离开洞口,我才会放人。」

  阮龄中闻言,正打算往后退去,却听见身旁的洛无情摇头说道:「你没有选
择,要么现在放了她们,我可以任你离去;要么,你就接箭吧。」

  原来洛无情想到,任万剑的轻功远胜自己两人,退出洞口让任万剑出来,只
会重蹈覆辙,给任万剑再次逃脱的机会。

  任万剑与阮龄中闻言俱是一惊,两人对洛无情的极度自信都感到极为不解与
震惊。难道,洛无情真有什么方法,可以在不伤害两女的情形之下,制住躲在身
后的任万剑么?而他又这么有把握,自己可以在任万剑对两女动手前,解决任万
剑,还不会误伤挡在前面的两女?

  任万剑心中一凛,突然想到匪夷所思的冷傲天,以及他那已经不能以常理所
测度的玄妙武功,顿时更加的相信,这洛无情便是具有与冷傲天相似的功力,不
禁更加的谨慎小心,注视著洛无情手中的弓箭。

  洛无情看见任万剑不发一语,只是显得更加小心的注意著自己,摇了摇头,
叹道:「那就怪不得我了。」话一说完,拉著弓弦的手一松,利箭随之射出。

  任万剑正聚精会神的盯著洛无情的动作,眼神随著羽箭来势,心中却是甚为
疑惑,照著这来势判断,这箭是射往两女之间的肩膀上方的空处,而不会射在任
万剑的身上。任万剑紧盯著射来的箭头,忽然发现不对,这箭本身竟然在前进之
中,亦在快速的旋转著。

  这箭转眼来至任万剑身前五丈之处,突然转向,竟然从上方往左下的方向折
向旋转而去,落点之处赫然便是任万剑的左肩。任万剑心中一惊,暗道侥幸,要
不是自己全神的盯著来箭,到这么近处才转弯的话,自己根本来不及闪躲。但是
现在发现得早,箭一转向,任万剑已做出闪避的动作,他的身子向右跨出一步,
就那么以毫厘之差,避过了来箭。

  就在任万剑闪过这箭时,右肩却传来了利器入体的痛楚感觉。任万剑转头一
看,一把羽箭竟然插在自己右肩之上,箭尖入体数寸。任万剑心中惊愕万分,抬
起头往洛无情看去,看到的却是第三箭当胸射来,箭尖已在自己眼前。

  大吼一声,任万剑身子向后急仰而倒,却已是不及,洛无情的第三箭当胸射
入体内。任万剑连退三步,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洛无情,身躯缓缓倒下。

  原来洛无情凭著自己本身的境界,不只在箭术上更加的精准神妙,更对周遭
的气流与空气分布敏感不已,同时还准确的预测到了任万剑的动作。他的第一箭
虽然神奇不已,竟然可以在空中转向,但是却是他用来引出任万剑暴露身形,并
吸引注意力罢了。真正的杀著,却是在他所射出的二、三箭,这两箭快速而无声,
被吸引注意力的任万剑竟是被第一箭引走心神之下,毫无察觉。

  洛无情放下手中的长弓,轻轻的吁出一口气,缓缓的向两女走近。在身旁的
阮龄中,被方才电光石火间所发生之事,震骇在原处的心神,方才醒转过来,赶
忙掠至两女身旁,解开她们被任万剑所制住的穴道,并帮冷雨疏披上外衣。冷雨
疏暴露在外的白嫩肌肤,以及曲线玲珑的身材体态,使得阮龄中面红耳赤,当下
不赶多看一眼,帮冷雨疏披上衣物之后,便急忙站起,转过身去。

  洛无情走至二女身后,一样是背对著两女,看了看仰倒在地上,任万剑的尸
体一眼,口中徐徐说道:「怎么处置他的尸体?」

  阮龄中恨恨的说道:「这种卑鄙无耻的下流淫贼,不在他尸身上多刺几剑,
已是便宜他了,还要怎么处置?放著吧。」

  洛无情摇了摇头,说道:「不管他生前如何作恶,人死为大,让他这么曝尸
荒野,实在不够厚道。」

  正在低头整理自身衣物的邵水仙,闻言点头说道:「我赞成这位少侠所说的
话,我看我们就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洛无情点了点头,说道:「正有此意。」同时弯身抬起任万剑的尸体,向洞
外走去。

  洛无情才揹著任万剑来到洞口,情况又有所变化。

  洛无情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接著身子竟然往前飞出,如断线风筝一般,从洞
口向外跌落。原本应该死去的任万剑,竟然凭空跳起,双臂平身,原来洛无情竟
然是被他给一掌打下陡坡的。

  原来任万剑虽然身中两箭,但是一来洛无情的箭上并无真气,所以任万剑所
受的只是严重的外伤,他的经脉并未被真气所侵入而受伤。胸前的一箭虽然对他
重创,却尚未能立即取他的性命。

  不过任万剑此时也不好过,必须立刻止血疗伤,否则在失血过多之下,他仍
是有失去性命之忧。诈死而瞒过众人的他,等到了这个机会,虽说心中非常的惧
怕洛无情那匪夷所思的功力,但是在性命攸关之际,亦只能放手一搏,却没想到
如此轻易得手,当下哪敢再有片刻停留,立即强忍痛楚,向外便逃。

  洞内的三人齐声呼叫,一齐向外赶来,邵水仙首先窜至洞口,向下一看,身
形一顿之后,又再次纵身往坡底跃去。跟在身后的冷雨疏以及阮龄中亦放著逃去
的任万剑不管,随著邵水仙的身影而去,毕竟这次能逃脱任万剑的魔手,都是靠
著洛无情所救,当然是洛无情的性命要紧。

  邵水仙的身影瞬间便窜至洛无情的身旁,她弯下腰将脸孔朝下的洛无情翻过
身来,只见洛无情全身大大小小的擦伤布满了全身,双目紧闭,邵水仙伸手一探
之下,心中不犹一惊,洛无情竟是没有了鼻息。

  邵水仙微微皱眉,按照洛无情方才的气势与出神入化的箭术表现,应该是武
功不错之人,再怎么不济也不应该会被任万剑一掌击毙才是。邵水仙素手轻伸,
搭在洛无情脉门之上,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怎么了?」随后赶到的冷雨疏以及阮龄中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邵水仙摇了摇头,并未回答,而是再次将洛无情翻过身来,并将他的身躯扶
正坐好,背对著自己,然后伸出双掌,抵在洛无情背心之上。

  冷雨疏与阮龄中二人一看,便知邵水仙正在为洛无情运功疗伤,当下不再询
问,两人分立两旁守护著。

  而此时的邵水仙,心中却更是震撼的无以复加,她运起本门的玄功,输入洛
无情的体内,却发现洛无情体内空空荡荡,不存在一丝半毫的真气内力。邵水仙
心想:「这……怎么可能!照他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应该至少具有不错的内
功根抵才是啊?怎会完全没有半点真气?」

  原本邵水仙是想利用「静虚守禅」的内功心法,助洛无情疗伤,贯通他体内
被掌力震伤的经脉穴位,却没想到洛无情体内竟然不存在任何的真气。邵水仙定
了定神,心念一转,既然无法刺激他体内的真气自行运转疗伤,只好试图以本身
的真气,在洛无情体内运转,来替他疗伤了。

  邵水仙运使「静虚守禅」的玄异真气,快速的在洛无情体内运转了一番,却
是更加的疑惑。据邵水仙自己的探查,她发现了洛无情全身的经脉毫无异常,一
点也没有受损的状况,但是他的心脏却停止了跳动,不管邵水仙如何的使用真气
刺激他的心脉,都无法使洛无情的心脏再度回复运转。

  邵水仙不放弃的试了盏茶时分,终于长叹一声,站起身形。

  冷雨疏以及阮龄中见状立即靠拢,同时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邵水仙。

  邵水仙看了看两人,摇了摇头,叹道:「唉,这位少侠他……他死了。」

  冷雨疏与阮龄中两人齐声惊呼,同时说道:「什么!怎么可能?」两人之前
在官道旁便亲眼感受到洛无情所发出的气势,从中推断,认为他的武功必定高出
自己,同时亦亲眼见到任万剑被洛无情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就算是自己,受
了任万剑刚才那一击,也顶多受到不轻的内伤,但是绝对不会有生命的危害,洛
无情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卲水仙摇头说道:「我也很疑惑,以这位少侠的武功,不应该会……」

  冷雨疏点了点头,说道:「我来试试看。」

  阮龄中亦点头说道:「洛兄弟的武功看来并不比那淫贼差,怎么可能会受到
他这一掌,就此毙命呢?」

  邵水仙又叹了一口气:「洛少侠体内的真气一丝不存,也不知道他修习的是
什么心法,或许是这独门心法有罩门,而被任万剑一掌震到他的罩门,才会出现
这种功力尽丧的迹象。唉……真是可惜……」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洛无情的底细,而邵水仙的这番推断也是合情合理,试
问天下之大,各种希奇古怪的内功心法,无所不有,可能就是他运气实在欠佳,
才会正好让任万剑的一击,便打在罩门之上吧!

  过了一会,冷雨疏也终于站起身来,摇头叹息:「洛公子真的走了。」

  三人静默了一阵,最后在阮龄中的提议之下,三人以长剑掘了一个坑,然后
将洛无情的尸体给埋了,并找来一块扁平的木片,刻上「洛少侠无情之墓」几个
字,立于土堆之上。

  三人又在洛无情简陋的坟旁默哀祭奠了一番,方才互通姓名与派别,在邵水
仙的提议之下,三人在坟旁替洛无情守灵三日,才分道扬镳。冷雨疏是想起弟弟
冷风骤此时下落不明,决定先去找回冷风骤,而阮龄中自然是要跟冷雨疏一同去
寻找,邵水仙却是要回师门将此事禀明师父,然后下山追寻任万剑的下落。

  如果邵水仙与冷雨疏等三人再多等几日,她们将会亲眼目睹,接下来所发生
的奇迹,见识到从所未有的景象。

  就在邵水仙与冷雨疏离去后的四日,埋著洛无情尸体的土堆,突然开始向上
膨胀了起来,这速度是非常的缓慢,却又是在持续的膨胀著。

  皎洁的月光如常的照射著神州大地上每一片的土地,而在这洛无情的埋骨之
处,向上膨胀而裂开的土堆石块之中,隐隐透出了丝丝白光,这白光似乎在吸收
著照射在其上的月光,使得土堆的附近,因月光的突然消失,而更显得稍许的阴
暗。

  到了白日,白光似乎消失了,但是洛无情的坟墓四周,却泛起了丝丝的水气
与黑雾,这迷蒙的雾似乎与夜间的白光有著类似的功能,黑色的雾气在阳光的照
射之下,更显得黝黑而神秘,似乎周遭的日光都被其吸收一般。

           ************

  话说冷风骤在密林中便迷失了方向,以致于不但没有追上任万剑,连随后追
踪而来的洛无情,也与他擦肩而过。

  等到冷风骤发现不对,已深入林中,不见天日,亦不辨东西南北了。

  冷风骤略一思考,当机立断,决定朝一个固定的方向行去,打算先出了这座
密林之后,再辨别方向,重新寻找。

  冷风骤在下定主意之后,立即盘膝坐下,好好的调息了一番,将之前在战斗
与追赶任万剑所消耗的内力给补充回来。半个时辰之后,冷风骤缓缓收功起身,
经过这一轮调息,所消耗的真气不只已经复原,还似乎有所成长。难道,这种急
速的消耗内力之后的调息,比起纯粹的日常练功还要容易使内力增长?

  冷风骤若有所悟的思考了一会,摇摇头抛开脑中的杂念,此刻对他来说,最
要紧的事还是追上任万剑,救回自己的姊姊再说。冷风骤随便认定了一个方向之
后,便展开轻功,在繁密交错的树林内奔驰穿梭著。

  也不知是树林太过庞大,还是冷风骤的运气不佳,选错了方向,总之,冷风
骤不断的向前奔驰著,已过了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还未离开这茂密的树林。既
然打定了主意,而且自己也早已迷失了方向,冷风骤也不想再盲目的回头或者是
转向,他仍是朝著一开始选定的方向,往下行去。

  在林间奔驰了一天一夜之后,冷风骤终于穿出了树林。冷风骤至此方喘了一
口大气,想不到这片树林是如此的广大,他曾经好几度忍不住想要改变方向,最
后还是坚持了下来。

  冷风骤再次盘膝坐下调息,这一天一夜的急奔之下,冷风骤途中又调息了两
次,每次将体内内功消耗至一定程度之后,他就会坐下调息。和平常的赶路时,
会将速度控制在一固定的速度不同,冷风骤这一天一夜之中,是将轻功施展至极
限的程度,向前急奔的,因此,他前进的速度非常之快,当然,消耗真气的速度
也是非常快速的。

  冷风骤再次调匀了体内的真气,在这一日一夜之间,数次的调息之下,冷风
骤敏感的发现了,自己每一次真气消耗的七七八八之后,再次运功调息回复的速
度,是一次比一次来得快速,而自己体内的真气,似乎开始会自动自发的运行补
充所消耗的真气,只是这补充的速度并不是十分的迅速。而最明显的,是自己的
真气有了大幅度的长进。

  冷风骤想起了爹爹告诉过他的话:「真气充盈反复,自强不息,自生自补,
有失必得,此乃无极归元之相。」也就是说,到了真气会开始自动补充的现象之
时,就是进入了第一层心法有所小成的阶段。难道,自己竟然已有小成?

  冷风骤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因为据爹爹的预测,自己最快也还要三年的勤
修苦练,才能有所小成。事实上,冷傲天当初便是到达小成境界之后,方才下山
行走,除害惩奸的,冷风骤因为有冷傲天的指导,按照冷傲天自己的估计,冷风
骤在十八九岁左右,能有小成,已是比自己当初的境界还要提早,可说是青出于
蓝了。

  冷风骤缓缓站起,此时才有时间仔细的观察四周的景象。冷风骤正站在一小
片平原之上,四周都是高大的密林,除了一角似乎是个山谷的入口,谷口长满了
各式各样的奇花异卉,乍看之下,这些花朵似乎杂乱无章,交错密布,应是天然
生长的,但是冷风骤不知怎么,却直觉这些花朵,好似是有人照顾,象是人为种
植的一般。

  冷风骤好不容易出了密林,自然不会想要再投入另一片树林之中,他缓缓的
往谷口走去,看着这些许多从未见过的花朵,心中赞叹不已。冷风骤走入花丛之
中,忽然想到,自己必须辨明方向,好定下如何追查任万剑形迹的策略,他抬头
仰望星空,想要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方向,一看之下,心中大惊。

  原本应该是星罗棋布的夜空,哪有半颗闪亮的星星,整个夜幕漆黑无比,黑
黑雾雾,好似罩了一大片黑布似的。

  冷风骤皱了皱眉,即使是乌云密布,也不应该是此种景象,这种一片漆黑,
又没有半点乌云,也没有高挂的月儿与繁天星斗,这种天象,可说是自己这辈子
第一次见到。

  忽然,冷风骤感觉到一阵晕眩,这天空的黑幕似乎开始旋转了起来,但是明
明是空无一物的天空,又怎么会感觉到在旋转呢?再说,天又怎么会旋转?冷风
骤环顾四周,不觉大惊失色。

  周遭的各种奇花,似乎会移动一般,不断的变换著各自的位置。冷风骤往前
行走,前方的花朵竟会自动退开,而周遭的花却是在绕著他而转动,冷风骤回头
一看,原本走过之路,竟然已经消失,后方竟全是花朵。

  冷风骤猛提一口真气,向前直窜而出,一跃十数丈。落地之后,却发现前方
的花朵与自己距离仍是不变,而后方的花朵又再次将自己来路填满。冷风骤向著
不同的方向,尝试了数次,结果仍然相同。

  「阵法!」冷风骤心中猛然想到,自己似乎是落入了某种玄异难明的阵法之
中了。有阵法,必有人为之,冷风骤定了定神之后,扬声说道:「在下雪山冷风
骤,误入前辈高人之处,毫无恶意,如有冒犯之处,尚请海涵。」

  顿了一顿,等了盏茶时分,却无任何人音回应。冷风骤再次出声,询问了数
次,结果均是如此。冷风骤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说道:「前辈,晚辈迫于无奈,
只好硬闯了,见谅。」话说完身形朝前急窜,如大鹏展翅一般,往前方快速跃起
奔去。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异样的花香传来,冷风骤正在提气急奔之际,顿时吸入
数口甜甜的花香之气。还未察觉任何异样,脑中突然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冷风
骤如断线风筝一般,自半空摔落,接著晕了过去。[/color]

senglin08 2010-9-19 00:05

[color=Blue]  「第四十二回」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铁口镇位于秦川的西南方,邻近大散关之处,正好在西域进出中原的官道之
上,也因为如此,铁口镇不管是市集还是客栈的规模,都有一定的水平。

  京华馆是铁口镇上颇具盛名的一间客栈,虽然称不上豪华,但是服务周到,
干净整洁,最主要的是,它的厨师手艺极好,不只精通大江南北的各地料理,味
道还做的非常的道地。对于这些长年出门在外的旅客与商贾,能够吃上一两盘道
地的家乡菜,已是莫大的享受了。因此,京华馆的生意总是非常的好,人客往来
川流不息,络驿不绝。

  就像现在,适逢华灯初上的时分,京华馆内不算小的一二层楼,总共四十多
张桌子,座无虚席,挤满了人。轰闹的人声充斥著,酒客的吆喝声、店小二的招
呼声、用餐的客人兴高采烈的谈话声,充满了整座酒楼,亦显示出京华馆的独特
魅力与兴隆的生意。

  就在这时,纷乱吵杂的一楼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些在二楼比较敏感、警觉性
较高的客人,立时发现了这个情形,开始注意起一楼的动静。不过在其它客人的
喧闹声之下,只能隐约的听见娇柔的女子动听的声音,以及几句应该是店小二的
回答之声,却无法听见对话的内容。接著,便是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不久,店小
二的身影便出现在楼梯口,紧跟著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些一直在分心注意著的客人,原本正在随意和同桌的朋友,有一句没一句
的搭话、闲聊著,却在白色身影出现之后,张口结舌、瞪大著双眼,再也说不出
半句话来,显是看见了异常惊讶的事情。

  紧接著,那些原本没注意到一楼的情形之人,也因为如此,顺著这些已被惊
呆之人的视线,跟著转过头看去;这次,一楼那种鸦雀无声的景况,再次重新在
二楼上演了一次,于是乎,整个京华馆,原本闹轰轰有如集市一般的喧嚣震天的
情形,瞬间转为一片死寂。

  这个让整座京华馆人人呆若木鸡的白色身影,竟是一个身著素白轻衫的年轻
女子。

  一袭乌黑柔亮的青丝,顺著发髻之下,如黑色的瀑布一般,直至腰际;明亮
如星的双眼,清澈的双瞳,彷佛能映射出人心中的赞叹;小巧而挺直的俏鼻,以
及下方那红润的樱唇,在白皙的肌肤衬托之下,更显得动人无比。

  包裹在白衫之内的身躯,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白里透红的颈部肌肤,使人
不禁想要咬上一口;饱满挺耸的双峰,让在场所有男士的呼吸顿止;配上那盈盈
一握的纤腰,修长而笔直的玉腿,这个女子,简直可以说是上天所创造出来,不
是人间所应有之物,也不为过。

  这位如天仙下凡般的绝世美女,一出现在众人眼中,便立刻震摄了在场的所
有之人,不用说,大家心中也知道,她就是造成原本纷乱无比的一楼,瞬间寂静
无声的原因了,事实上,现在京华馆的二楼,也因为她的出现,而在一时之间,
沉静了下来。

  这位仙子一般的年轻女子,似乎是毫无察觉周遭的异样,又或者是习以为常
了,并没有出现任何不自在的神情,只是默默的跟在店小二的身后。原本挤满了
空间的人群,彷佛怕亵渎了仙女一般,自动的让开了一定的距离,让两人通过。

  店小二抬头看了看四周,奈何京华馆的生意实在太好,早已没有任何的空桌
了,无可奈何之下,店小二看准了一个只有坐着两个中年男子的桌子,往前走去。

  出奇的,不待店小二出声询问,这两名中年男子,如大梦初醒一般,慌忙的
放下手中的酒杯与筷子,同时起身,将桌子整个让了出来,表情不只没有任何不
悦,反而堆满了欣喜的笑容,彷佛能让位给这位女子,是自己莫大的荣幸一般。

  同是身为男人的店小二,自然了解这种感觉,二话不说,立即将桌面整理了
一翻之后,请女子坐下。

  「谢谢。」如黄莺出谷般,又如仙乐般动听的娇柔声,自女子口中传出。这
是众人至今,首次听见女子的声音,却彷佛她的声音,本该就是如此动人好听的
一样。女子微微颔首,表示谢意之后,徐徐坐了下来。

  「不知…仙…仙子想要点什么?」店小二或许是太过紧张,亦或许是太过兴
奋,总之,平日一天要说上千万句的话,如今说来却是结结巴巴的。

  女子开口说道:「随便来点小菜,一壶清茶……对了,小女想跟这位小哥打
听几位人,不知是否方便?」周遭的众人,尚在享受著这女子如天仙般悦耳的声
音之时,听到这,无不更竖耳倾听,想知道能让这样的仙女打听下落之人,又会
是谁?

  店小二闻言忙道:「不敢不敢,仙子有事询问,小的自然知无不言,全数奉
告,不敢有丝毫隐瞒。」

  女子点了点头,问道:「不知您最近是否有看过两位年轻人经过此处?一男
一女,女的跟小女有点相像,两人都是十五、六岁,各骑著一匹马,两马一红一
白?」

  店小二搔了搔头,显是在极力回想,苦思之中。半晌,店小二终于摇了摇头
说道:「对不起,小的没有见过,不要说有点像,要是那位女孩跟仙子您只有一
分相似,那也是惊天的美人了,小的要是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众人在旁
听了,不禁频频点头,这小二说的一点也不过分,要是看过一个跟这位仙女有点
相似的美女,自己一定会记得的。

  店小二问道:「不知他们二位是……」

  女子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是我的儿子跟女儿。」

  不只是店小二,连身旁的众人,听见了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这如天仙
般的美女,看来只是二十五、六岁,怎样看也不象是生了两个孩子的母亲,更何
况,孩子还都已经十六岁了。

  这位女子,正是因为恶梦的预兆,而放心不下,独自下山的柳雪柔。

  经过了这一十五年,柳雪柔的外貌非旦没有任何岁月的刻痕,反而更显美貌
了许多。原本就已是百年难求,举世无双的脸孔,清秀如昔,且更添亮丽;那有
如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之姿,随著她十五年来更精深的内功,愈发的予人出世之
感。而她那经历了旡中老怪所开发的胴体,亦隐隐散发出一种成熟诱惑的动人体
态,使她给人一种彷佛是飘邈不可触及的天外仙女,却又实实在在的站在眼前那
种奇特的感觉。

  店小二呆愣了半天,终于醒觉自己的失态,说道:「小的会帮您多留意一下
您的……呃公子与千金的行踪,那……小的先下去吩咐酒菜了,您请坐一会。」

  店小二转头走没两步,又象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仙子夫人,这小
镇上除了本店,还有另外几间客栈、酒馆,生意也是非常兴旺的,您不妨明早去
碰碰运气,搞不好有人见过贵公子与千金的下落也说不定。」这店小二说来也好
笑,他听见柳雪柔育有一子一女之后,理应称她作夫人,却又下意识仍把她当作
仙女,于是,这「仙子夫人」一词,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柳雪柔听后点了点头,对著店小二微微一笑,说道:「谢谢这位小哥了。」

  店小二顿时被柳雪柔的笑容给夺去了魂魄一般,呆愣在当场好一会,才摸著
头开心的傻笑著离去。不只店小二,在场的其它人,看见了柳雪柔的笑容之后,
也是愣愣的看着柳雪柔,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或许是店小二的特别吩咐,小菜与清茶很快的就送了上来,柳雪柔轻声的道
谢过后,便若有所思的,缓缓低头吃了起来。在场的其它众人,在经过这一轮的
初始惊艳之后,亦分别继续回到原本的事情之上,只是那大声喧哗的气氛早已不
在,众人偶有几句交谈,亦是在耳边轻声细语,彷佛深怕唐突佳人一般。

  就在这时,相隔几张桌子之旁,有位身著华服,尚称得上英俊的年轻公子,
双目直直的看着柳雪柔,眼中射出了野兽发情般,充满欲望的眼神。那惨白的病
容,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的结果,配上这充满占有慾的火热视线,将其原本尚显
英俊潇洒的脸庞,打了数折。

  和众人一开始一样,他在一开始亦充满了惊艳之情,震慑于柳雪柔的美貌之
下,不过在回覆平常心之后,心中那种想要将此绝色占为己有的想法,就像以往
一般,跑了出来。

  只见他低头对身旁之人吩咐了几句,那人立即起身,走至后方的两桌,分别
交代了几句话,在那两桌上正在大快朵颐的八名壮汉,闻言淫淫的笑了数声,一
同站了起来,往柳雪柔走去。

  由于角度的关系,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柳雪柔的背后,柳雪柔彷若浑然不知
一般,仍是慢条斯理的吃著盘中的菜色,即使已被八人给围住,仍是不为所动。

  其中一个壮汉,见到自己几人站在柳雪柔面前,她却恍若不知一般,不犹心
中暗笑,出声说道:「这位姑娘,以你如此美貌,孤身在外甚是危险,我们家公
子好心想充当这护花之责,还请姑娘赏脸。」

  其它的食客见到这个情形,有几人已经认出了这些壮汉背后主子的身分,不
禁暗暗为柳雪柔的下场叹息与担心,而有几名外来的客人,不知道情况,立刻起
身想要英雄救美,却是才刚靠近,就被这群壮汉不由分说的给三两下打倒在地。

  本来毫无所觉的,彷佛不关她事的柳雪柔,在这群壮汉动手打人之际,眉头
终于轻轻的皱了几下,抬起头来,说道:「你们……你们家公子是谁?」

  那名壮汉陪笑著说道:「我们家公子就在那边。」说话的同时,手亦往后比
了比。

  柳雪柔顺著那人的手势看去,只见那身著华服的年轻人,正举起酒杯,微笑
的对柳雪柔笑了笑,然后顾盼自得的敬了柳雪柔一杯。

  柳雪柔见状摇了摇头,说道:「小女子不需要什么护花使者,尊公子的的好
意,心领了。」

  那名壮汉在柳雪柔摇头说话之时,亦抢著说道:「姑娘也看见了那些想惹事
生非之人,要不是我们这几位兄弟的身手不错,姑娘怕早已受惊了,姑娘,莫要
敬酒不吃,事后后悔啊!」

  柳雪柔听完,仍是摇了摇头:「几位还是请回吧。」

  那名显然是八人之首的壮汉,脸色瞬间变的狰狞万分,说道:「姑娘还是听
话些好,面对你这样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我们实在是不想用强。」

  柳雪柔看了看此人,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同时探手入怀,拿出
了一碇金子,对著早已受人通报而来的掌柜与店小二,招了招手。

  原本早就赶来,却碍于对方势力庞大,不敢作声的掌柜,不知道柳雪柔此举
的用意,用肩膀顶了顶旁边的店小二。店小二原本就早已义愤填膺,却在掌柜的
制止,与理智的作用之下,最终仍是不敢出头,现在被掌柜示意之下,只好大著
胆子,缓缓往柳雪柔走去,同时心理想着,要怎样警告柳雪柔,对方的身分与势
力。

  柳雪柔待店小二来至面前,将手中的那碇金子,塞在店小二的手中,同时说
道:「这些是我的酒菜钱,还有那些受伤的人,麻烦帮他们找大夫抓些药,应该
够了。」

  那位公子听见柳雪柔的话,立刻讨好的说道:「姑娘有心了,这些费用,在
下都包了。小二!把钱还给这位姑娘。」

  店小二听见,正想塞回金碇,同时想要小声警告柳雪柔,却被柳雪柔给制止
了,柳雪柔转身对那位公子徐徐一揖,说道:「谢谢公子的好意。」

  那位华服公子,立刻笑颜逐开,得意万分的笑道:「哪里,哪里,能为姑娘
做点事,乃在下份内应当笑劳的。」

  柳雪柔接著却马上转过身来,又掏出另外一碇金子,对店小二说道:「这位
小哥,这碇金子,则是这几人的医药费,以及酒馆桌椅损坏的费用。」

  原本正在得意,想说如此轻易就能将这样一个天仙般的美人弄到手,脑中已
开始想象今晚的旖旎风光的华服公子,闻言不禁面色一变。不只如此,围在柳雪
柔身旁的八位壮汉,亦是面色一变。

  不过,逞威已久的他们,仍是不相信柳雪柔如此娇柔的外貌,能有什么抵抗
之力,为首的壮汉大手一身,以打算压著柳雪柔的肩膀,制她去自己主子身旁。

  柳雪柔身子不动,素手轻摆,白衫的衣袖一拂,这名壮汉只觉得一股大力撞
来,随即向外抛叠就这么从二楼的围栏边飞出,跌往街心。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剩下的七名壮汉,等到为首的那人已经摔下,传来杀
猪般的嚎叫之声,才醒觉过来,大喊一声,一同扑上。

  原本以柳雪柔的武功,可以轻易的就点了这几人的穴道之后,扬长而去。不
过恼怒于他们实在太目中无人,而且一开始就出手伤了一些见义勇为之人,柳雪
柔决定给他们一些逞戒,让他们受点皮肉之伤。

  砰砰两声,柳雪柔身旁的七名壮汉,亦已不见。几名好事的客人闻声奔至窗
边下看,只见所有的人都跌在一起,躺在街心哀嚎,爬不起身。

  柳雪柔笑著瞬间出现在华服公子的面前,在他面色更加惨白之际,提起他的
衣领,就这么的将他举起,往二楼的围栏走去。

  这名华服公子,早已被柳雪柔的身手给惊呆了,此时临到自己,终于清醒过
来,喊道:「你……你住手,我爹爹跟……跟圣门有交情,你最好不要……伤了
我半根豪毛,否则……否则……你吃不完……啊~~」

  柳雪柔完全不管他口中的言语,自顾自的走至栏边,将其掷了下去。

  圣门?即使如今圣门势力在怎么庞大,柳雪柔也不会害怕,更何况,该害怕
的,应该是圣门,因为万一惹出了柳雪柔背后的冷傲天,这次圣门会不会灭门,
就没有人敢说了。

  柳雪柔拍了拍手,彷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说道:「还好,没有打坏桌椅。」说完,继续拿起筷子,吃著盘中的食物,留下
了所有呆愣在场的众人。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一同鼓掌叫好。那位华服的公子,叫做彭道远,
是铁口镇上「怡香园」的公子,这怡香园就是镇上唯一的一座妓院,也是圣门在
铁口镇的一处消息点,有著圣门撑腰,园主彭海在镇上一向是作威作福,没人敢
惹的人物,如今,柳雪柔出手教训了彭道远,实在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不过,有几位好心人,亦担心柳雪柔惹上了怡香园,甚至是背后的圣门,为
柳雪柔的安危暗中担心著,纷纷来至桌边,出言警告柳雪柔。柳雪柔却只是笑著
一一谢过他们的好意,便继续的用著晚餐。

  用餐之后,由于夜色尚早,柳雪柔不愿等至明天,结完了帐,便立即离开了
京华馆,到镇上的其它酒馆,一间间的询问著冷雨疏与冷风骤的下落。或许是皇
天不负苦心人,柳雪柔终于在第三间客栈的店小二口中,问到了消息。

  店小二听完柳雪柔描述两人的长相之后,立即说道:「您说的两人,是骑著
一白一红的两匹骏马的一对年轻男女吗?」

  柳雪柔闻言一喜,立刻追问:「是的,小哥你见过他们?」柳雪柔在别间客
栈或许提过两人的座骑,但是这间客栈,她才刚形容两人的外貌到一半,小二便
已经知道他们的座骑颜色,不用说顿是见过他们两人。

  店小二说道:「见过,他们说他们姓……什么来著,我这没用的脑袋,怎么
一时想不起来……」

  柳雪柔立即抢著问道:「可是姓冷?」

  店小二点头说道:「对啦,就是冷公子和冷姑娘,不过,他们昨晚和几位江
湖好汉大打出手,受了点伤,听说是被洪员外给出手救下了,现在应该是还在洪
府内养伤吧!」

  柳雪柔一听,顿时急了,立刻问明了洪府的方向,依言赶到洪府之外。

  柳雪柔通报了家丁报名了身分,立刻被引至大厅之上,一位留著八字胡的中
年汉子,在大厅之上接见柳雪柔。

  中年汉子豪爽的说道:「这位一定就是冷夫人了,请坐请坐。」

  柳雪柔道了声谢,坐下之后,迫不及怠的问道:「听说,犬子和小女与人争
斗受了伤,正在贵府上养伤,洪员外可有这事?」

  洪员外点了点头,说道:「是有这回事,不过……」

  柳雪柔说道:「不过怎样?他们两人的伤势很严重吗?」

  洪员外抚须说道:「不瞒您说,冷夫人外表看起来这么年轻,很难令人相信
会是冷公子与冷姑娘两人的母亲,在下斗胆,请冷夫人将两人的姓名与外貌详细
的描述一遍,以免……」洪员外的话中之意,就是怕柳雪柔是两人的仇家,而不
是他们的母亲,所以要证实柳雪柔的身分,才会愿意将两人下落告知。

  柳雪柔点了点头,心中赞许这洪员外的细心,虽然可以感觉到这位洪员外虽
然会武,却只是非常的粗浅罢了,一开始还想说不知道雨疏和风骤两人是如何才
会和这人有交情,还会要靠他来出手相救,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开始的疑
心与不信去了几分。

  柳雪柔拿起家丁奉上的清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之后,开始将两人的姓名
与外貌,详细的一一道来,洪员外听著连连点头,同时亦偶尔询问几句。

  做母亲的,谈起自己的儿女,总是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开始说个不停,柳
雪柔亦是如此,说到后来,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就在柳雪柔说到一半之际,洪员外终于出声制止道:「够了,够了,在下相
信您真的是冷夫人。不瞒您说,他们两人所受的伤,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不
轻。我相信,您现在应该急着想见到他们吧?」

  柳雪柔闻言,松了一口气,说道:「是的,还烦请员外让我见见他们。」

  在洪员外的指引之下,柳雪柔跟著他,来到了后院,洪员外指著一间厢房,
说道:「就在这里了。」

  柳雪柔闻言立即推门而入,映入眼前的,却是之前在京华馆中的那位华服公
子,正满脸笑容的看着她。

  柳雪柔刚觉不对,立刻发觉眼前一片模糊,随即感觉到身体软绵绵的,施不
上半点力气。

  柳雪柔耳边传来华服公子的笑声:「还是洪老您老谋深算,有办法啊!」

  柳雪柔恨声说道:「你……」

  洪员外笑著说道:「冷夫人刚才所喝的茶,原本无毒,不过配上这后院的牡
丹花香,就会成为了天下奇毒「酥筋软骨散」了,这种毒,除了会让人全身无力
之外,更会产生些许兴奋与刺激之感,使你的全身肌肤,比平常敏感数倍。」

  华服公子走至柳雪柔身前,淫荡的伸出手,缓缓的抬起柳雪柔滑嫩尖细的下
巴,得意的说道:「怎样,是不是感觉全身无力,酥酥软软的啊?」口中一面调
笑著,不安分的那只手,亦沿著柳雪柔那柔美白皙的玉颈曲线,向下抚摸。

  只是手指与自己肌肤的轻微碰触,竟传来强烈的酥麻之感,柳雪柔强忍著不
发出半声呻吟,耳中却传来华服公子的挑逗之语:「怎样?是不是非常的酥麻,
非常的舒服呢?呵呵呵……」[/color]

[[i] 本帖最后由 senglin08 于 2010-9-19 00:06 编辑 [/i]]

senglin08 2010-9-19 00:13

[color=Blue]  「第四十三回」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柳雪柔暗中运行真气,发现丹田的真气仍为己用,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
所束缚住了,无法散至四肢百骇,以致于身体软绵绵的,用不上力,看来这「酥
筋软骨散」,还真不是一般寻常的蒙汗药。

  更令柳雪柔不敢置信的是,自己的身体,竟然在这药性的作用之下,变得敏
感异常,被那叫做彭道远的华服公子所碰触到的肌肤,皮肤间细腻的碰触所传来
的摩擦感,竟是如此的清晰与强烈。

  以柳雪柔强韧的心志,之前即使不幸落三散人的手中之时,也能与对方的挑
逗手段对抗,可是如今体质受到药性的影响,即使是彭道远轻柔的碰触,也被扩
大了数十倍。

  这彭道远只是一般恃宠而骄的公子哥儿,在这铁口镇,被他看上的女人,不
是因为他在地方上的势力而投怀送抱,便是被他用强而屈服,说起对女人的挑逗
手段,彭道远要远远的及不上三散人与任万剑这些臭名远播的淫贼。

  不过,这洪员外所精心配制的药,却有其独到之处,它不挑起被下药的女人
的情欲,而是直接改变对方的体质,使其肌肤的触觉敏锐异常。彭道远的手,此
刻正沿著柳雪柔优美修长的颈部曲在线,爱不释手的轻微抚弄著,眼前这美丽如
仙子般的少妇,虽已嫁为人妇,还育有一女一子,但想不到她的肌肤,仍是如此
的嫩滑,使得彭道远流连其中,往返不已。

  彭道远的一双手不规矩的从柳雪柔的颈部滑下,从衣襟上方探入。纯白的衣
裳被挤入的双手凌乱的掀开,映入眼前的是浅黄色的肚兜上缘,丝织的触感带来
了另一种细腻的感觉,彭道远隔著这薄薄的丝绸,顺著挺耸的曲线,握住了那软
棉的双峰。

  即使是还未直接碰触,那被放大的清晰触感,仍然忠实的传达到柳雪柔的脑
中,随著彭道远的揉弄抚玩,柳雪柔感觉到自己的乳尖正不受控制的硬起。

  柳雪柔此刻心急如焚,她试了数次,可是一方面要运功减低自己皮肤上传来
的敏感碰触,一方面又要同时冲开封锁在丹田通往四肢的关卡,即使以柳雪柔深
厚无比的内功,也无法同时兼顾。柳雪柔思考了一下,决定不运功抗拒药性对自
己五官与皮肤的影响,而专注在打通身体四肢的经脉穴道之上。

  很快的,丹田的真气经过一短暂时间的的凝聚,已有逐渐突破这药性封锁的
趋势,不过要恢复到行动自如的状况,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而且,放弃以内
功来抵抗自己变得如此敏感的身体,只纯粹靠意志力来忍住彭道远对自己的抚摸
与挑逗,对柳雪来说,亦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虽说柳雪柔有著超乎常人的意志力,但是在药力的影响之下,彭道远在自己
身体上作恶的那双手,随时有可能会造成柳雪柔内力走入岔道,而发生走火入魔
的情况。但是与其处在不上不下的情况,任人宰割,柳雪柔即使知道危险性,仍
是决定放手一搏。

  双手正在柳雪柔高耸的双峰上揉搓玩弄的彭道远,自然是不知道柳雪柔此时
的情况,他的一双手,隔著柳雪柔轻薄的肚兜,已感觉到下方那柔嫩的双峰上,
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出现了两个硬硬的小突起。

  彭道远不知道这是柳雪柔不再用内功来抗拒的结果,还以为这是药性发挥了
作用,使得这女子已逐渐的动情。事实上,柳雪柔此刻已是红晕满颊,呼吸急促
不已,全身表面的肌肤,有如被烈火烧过一般,迅速的泛起一遍的绯红色泽。

  彭道远急不可怠的拉扯著柳雪柔身上的衣物,此刻他已无将眼前美人脱光观
赏一番的心情,只是想要拥有更多更全面的滑腻触感。柳雪柔的腰带已被解下,
洁白的衣裳批散在白玉般光洁的肌肤上,虽然凌乱不已,却有一种慵懒的美态。

  彭道远低下头,埋入柳雪柔胸前,舌头迅速的拨开半挂在胸前的肚兜,准确
的缠上了尖硬突起的小点。

  「啊!……唔……」不再使用内功抗拒的柳雪柔,顿时如遭雷击,正在奋力
冲开穴位的内力险些便要涣散而走入岔道。柳雪柔额头冒出汗水,努力的将内力
导入正轨之下,却是无力抑制那出口的娇吟之声。

  彭道远在听见柳雪柔终于发出呻吟声之后,更加的兴奋了起来,想到眼前的
美人即将在自己的胯下婉转呻吟,彭道远顾不得先脱光柳雪柔的衣服,嘴上仍在
柳雪柔硬挺的乳尖上吸吮著,另一手则是以手指揉搓著另一边的乳头,使得柳雪
柔鼻息更加的粗重,喉中亦不可抑止的发出阵阵叹息。

  而彭道远空著的那只手,亦急不可待的同时解开自己的腰带,将下身的长裤
往腿跟之处褪下。柳雪柔知道时间紧迫,顾不得从自己双乳上传来的阵阵酥麻电
流的冲击,在内力一导入正轨之后,立刻又开始加紧的对封闭的经脉穴位施以压
力。

  彭道远胯下的恶兽终于得到释放,此时他已将嘴吸上了柳雪柔的另一个乳尖
之上,同时双手下滑,从柳雪柔后腰之处往下滑入,在她柔嫩的双股上抚摸了一
阵子之后,一手竟然滑向了股沟之处,另一手则是将柳雪柔的白裙解开。

  柳雪柔的冲穴已进入了最后关头,只要再多一点点的时间,她便可以回复行
动的能力,到时即使只能使用一成内力,亦足以制住彭道远这只会一点粗浅武艺
的公子哥儿。

  但是,柳雪柔却想不到,彭道远的一只手掌,竟然会摸向自己的双股之间,
那肮脏下流的地方。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奇异感觉传来,那是一种非常痒,又带著
一点麻麻的感觉,本是专心在控制自己内力的柳雪柔,淬不及防之下,内力竟又
有险些失控的感觉。

  「啊……不要……那里……唔……」柳雪柔忍不住出声制止彭道远的举动,
却换来了他更加固执而细密的挑逗开处,彭道远的手指如灵蛇一般,在自己的股
沟内仔细的抚摸著,游走到了菊门之旁,如视徒老马般,停在该处,灵巧的在菊
门的四周抠弄著。

  柳雪柔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扭动著,想要摆脱彭道远的手指,但是四肢乏力的
她,所作的挣扎是如此的轻微,看起来反而象是受不了彭道远的挑逗而欲拒还迎
著。

  柳雪柔心想:「只要再一会,再撑一下……」

  但是不论她如何想要将心神放回冲穴之上,这强烈的感觉却无法使她尽展全
力,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却又在临界点上僵持著。

  终于,彭道远的手指离开了股间,柳雪柔感觉刺激没有那么强烈了,立刻全
神将心神放在内力冲穴之上,丹田的内力一股做气的凝聚成一束长枪一般,往被
封住的关卡一冲,柳雪柔彷佛听见自己体内发出轰然一声,知道内力终于冲破了
药性的枷锁。

  就在这时,彭道远的手指,却突然的插入了柳雪柔的菊门之内,强烈的刺激
感传来,柳雪柔娇呼一声,心神一散,内力失去了导引,立刻四散而去,窜入柳
雪柔的周身大穴。柳雪柔的四肢不受控制的颤抖著,由于方才的全力聚集,这内
力此刻失控之后,是如此的强大,使得她陷入了走火入魔的情况之中,无法将其
导入正轨。

  彭道远听见柳雪柔的娇呼之声,又感觉到她颤抖的四肢,还以为是自己挑逗
的功效,另一只手挑起了柳雪柔的下巴,邪恶的淫笑著,同时吻上了柳雪柔小巧
的樱唇。

  此时的柳雪柔,已是心灰意冷,即使想要抵抗,但是现在的她,情况却是比
之前还要糟糕,原本只是四肢软弱无力,现在却是半点也动弹不得,即使她想要
转头躲避彭道远的一张臭嘴,亦是无法移动半分。

  彭道远的大舌轻易的窍开了柳雪柔的双唇,伸入了口腔之内搅拌著,又将她
的丁香小舌给吸出,品尝著那带著香气的津液。无力反抗的柳雪柔,看起来却象
是已经顺服在彭道远的手段之下,让他为所欲为。

  柳雪柔知道,自己此次不但保不住自己的身体,走火入魔之下,自己这条命
也将葬送在这。面对即将来到的死亡,柳雪柔反而心情平静了下来,眼前浮现了
自己儿女风骤、雨疏,以及丈夫冷傲天等人的脸庞。

  彭道远胯下狰狞的巨兽,逐渐的接近了目标,靠近了柳雪柔的下体,望着彭
道远满脸的淫笑,柳雪柔只希望,自己能在被对方侵犯之前失去意识。

  就在此时,紧闭的门扉突然开起,一个小厮装扮的人慌张的走了进来,急忙
的说道:「启……启禀彭公子,小的有……有急事禀报。」

  彭道远看了一眼,发现是之前在厅中送茶的小厮,不耐烦的说道:「大胆!
你怎么搞的?我不是吩咐过洪老,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吗?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是不
是?」

  小厮满脸惊恐的一面走近,一面说道:「小的不敢……是……是彭老板有急
事要找公子,请……请公子马上去见他。」

  彭道远疑惑的说道:「爹?他会有什么急事要找我?」半信半疑的咕哝了几
句之后,彭道远忽然发觉不太对劲,这小厮怎么不跪在地上,虽说脸上表情非常
的惶恐与紧张,但是他怎么会有胆子一面说话,还一面走到自己身旁?

  彭道远刚发觉不对,小厮已经出手,这小厮竟然身怀武功,而且不低,顺手
几指,已点住了彭道远的穴道,在彭道远还来不及反击或是呼救之前,就已制住
了他。

  小厮看也不看彭道远,立刻转身蹲下,伸手探向柳雪柔的口鼻之旁,同时另
一手抓起她的脉门。

  「糟糕,果然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小厮喃喃自语的说道。

  小厮转身把房门关上,立刻回到柳雪柔身旁,将其扶起,柳雪柔在小厮出手
制住彭道远的同时,已然昏迷过去,失去了意识。小厮将双手放在柳雪柔身后,
盘膝坐下,徐徐的将内力输入,看情形竟是要救治柳雪柔。

  半晌,小厮已是额头见汗,全身颤抖,小厮吐气收功,叹道:「想不到她的
内功如此深厚,如今,只能先保全她的性命……」

  大凡越深厚的内功,原本是越稳固,越不易走火入魔,但是一旦走火入魔,
也是越难以救助的。已柳雪柔的内功,如今在体内爆发肆虐,这小厮实在是无能
力将其全部导入正轨,只能勉力护住她的心脉,同时将一小束在丹田中乱窜的真
气给理顺罢了。

  光是做到这两点,已经快要透支这小厮看起来亦是精深的功力了。这小厮随
即起身,揹起柳雪柔,走至房门旁边,将门拉开数寸,从门缝间小心的向外看了
看之后,方才将门打开,揹著柳雪柔纵入院中,随即跃上屋顶,往外奔去。

  小厮虽是揹著一人,但是他的轻功却是非常的高明,在屋顶上几个纵跃,已
出了院落,直向铁口镇外而去,不一会,两人已出了镇,小厮却是头也不回,只
一劲儿的往东直走。

  经过之前为柳雪柔运功疗伤,加上这瞬间的急速奔驰,这小厮的速度,终于
慢了下来,并且开始喘起大气。小厮不得已只好于路旁停下,方才避开大道,如
今两人已是在镇外数里处的荒郊,小厮的右肩与胸前,隐隐泛出血迹,难道,方
才与彭道远的交手,他竟然已中招?或者,这是他原本的旧伤?

  小厮将柳雪柔平放于草地之上,在旁边一脸痛苦的坐下,调息了半晌,呼吸
终于回复,小厮喃喃自语道:「这该死的伤口,又裂开了。」语毕脱下上身的衣
物,露出了精壮结实的上半身,只见他的右肩与胸口,包紮著绷带,而经过这一
轮的激烈动作,这两处伤口又泛出了血渍。

           ************

  冷风骤自昏迷中醒转,第一件事便是感觉到头痛欲裂,他不禁呻吟了一声,
坐起身子,一位陌生女子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冷风骤定眼一看,一位紫衣
女郎坐在眼前,一双水灵的大眼正盯著自己。

  冷风骤说道:「这里……这是何处?」

  紫衣女郎说道:「阁下擅闯百花阵,触动阵法,吸入了花瘴。这儿便是百花
庄了。」

  冷风骤想起了昏迷前的遭遇,点了点头,歉然说道:「是小弟唐突了,在下
雪山派冷风骤,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紫衣女郎起身说道:「我们这些下人,没有姓名,阁下叫我竹香便是了。」

  冷风骤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竹香姐姐相救。」

  紫衣女郎闻言不禁一笑,说道:「姐姐?我的年纪大概跟你娘差不多大吧,
什么姐姐?」或许这是天下间女子的通性吧?总之,竹香嘴上说道,却无任何怪
罪之意,反而是笑颜如花,欣喜异常。

  不过,这笑容却没持续多久,半晌,象是想起了什么,竹香的脸色立刻黯然
了下来,徐徐的说道:「反正现在也出不去,你就多静养个十天左右,等阵法开
启了再出去吧,「冷小弟」。」话说完,又是噗哧一笑。

  冷风骤从未接触过娘亲与姐姐之外的其它女子,眼前的这位竹香,虽然美貌
上与她们有些差距,但也是清秀典雅,算得上美貌的女子了,何况,平日中柳雪
柔总象是有心事一般,脸上时常带著一股淡淡的哀愁,而冷雨疏则不是摆著冷冰
冰的脸色,就是一副姐姐的模样,对他管东指西的。

  因此,冷风骤见到竹香的笑容,顿时如沐春风般,呆愣的看着她。竹香似乎
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开怀的笑著,又似乎是感受到冷风骤的眼神,看向冷风骤,发
觉他正呆呆的看着自己,当下脸色一红,嗔道:「你在看什么?」

  冷风骤发觉自己的失态,立刻收回心中那股惊艳的感觉,说道:「没……没
什么,对不起,小弟失礼了,但是……那是姐姐的笑容太美了……」冷风骤不加
思索而脱口而出的话语,使得竹香的脸更加的红润,再次嗔道:「嘴无遮拦,净
听你在瞎说……」同时伸出手来,掐往冷风骤的脸颊。

  冷风骤下意识的闪躲,同时出手格挡,但是身体尚未复原的他,身体运转尚
不是十分灵便,出手的方位差了些许,本应抓住对方脉门之处,却抓在了小臂之
上,同时一阵晕眩感再次传来,往后翻倒。

  惊呼声中,本来只想开玩笑的在冷风骤脸颊上拧一下的竹香,没想到冷风骤
竟会出手,措不及防之下,已被抓住手臂,随著冷风骤向后倒下的拉势,竟立足
不稳,扑在对方的身上。

  两人定了定神之后,才发现此刻的情形,变成冷风骤倒卧在床上,而竹香却
扑在他的怀中,成为两人相抱相拥的亲密姿势,再次惊呼一声,竹香立刻弹起,
却早已晕生满颊。

  两人一时之间,变成尴尬的气氛,想要说些什么化解,毫无经验的两人却又
不知如何是好。默然了半晌,竹香突然一叹。

  冷风骤正自烦恼,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听见竹香的这声叹息,说道:「对不
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竹香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我不是在怪你……」

  冷风骤疑问的说道:「那是?……」

  竹香摇了摇头,叹道:「说了也没用,不说也罢。」

  照理上,对方已如此说道,自是不应在探究对方隐私,但是或许是方才的亲
密接触,又或许是竹香给冷风骤一种亲切之感,总之,冷风骤仍是不死心,继续
追问道:「不说,怎么知道说了没用呢?不如说出来一起想想办法吧?」

  竹香看了看冷风骤,冷冷的说道:「这是我们庄上的家事,自不足以向外人
道起。」

  冷风骤就象是固执的孩童一般,对竹香已转变的态度,丝毫不觉般,继续问
道:「但是,姐姐会这样叹息,代表目前没办法解决,不是么?那么,何不说出
来,小弟或许可以助上一臂之力也说不定。」

  竹香象是看着怪人一般,看着冷风骤,心想:「怎么有这么不知分寸的人,
人家都说到这样了,还要追问?」又想到:「其实,说了也没什么,即使他无力
帮忙,也是算他有心。」

  竹香苦笑著说道:「你这人……真是不死心,哪有这样探人隐私的,好吧,
就跟你说了吧,我们家小姐,前些日子,练功不慎,真气走岔了道,全身瘫痪,
最近情况越来越差,今早陷入了昏迷状态,怕是……怕是撑不过去了。」说到后
来,触动真情,竹香已是止不住啜泣之声。

  冷风骤说道:「走火入魔?不妨让我试试。」

  竹香摇头说道:「没有用的,小姐跟我们练的是一门特殊的内功,不是同门
的心法,是无法帮她归顺体内的真气的,可是我们四个都试过了,小姐的内功超
出我们太多,即使合我们四人之力,仍是只能将情况拖著,却无法解救她。」

  冷风骤说道:「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么?没有别的法子?」

  竹香说道:「如果公子在的话,以他比小姐还高深的心法,或许可以解救,
可是公子一心寻求武学的极致,已于十多年前觅地隐居练功,连我们都失去了他
的消息,根本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处。」

  冷风骤低头想了想,起身说道:「如果姐姐不介意,可否让我看看你们家小
姐的情况呢?」

  竹香摇了摇头,看着冷风骤固执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这人真
不是普通的固执,没有用的……而且,万一鲁莽行事,搞不好会立即要了小姐的
命的。」

  冷风骤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我只是要看看情况罢了,没有姐姐
的同意,我是不会妄自动手的。」

  或许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又或许是冷风骤给人一种坦承的感觉,让竹香不由
自主的相信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竹香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color]

senglin08 2010-9-19 00:17

[color=Blue]  「第四十四回」结丝自缚方成蛹,破茧而出始化蝶

  冷风骤跟著竹香,来到了一间厢房之内,房内有著另外三名身穿紫衣的年轻
女子,服饰打扮都跟竹香一模一样,想必亦是跟竹香相同身分的侍女。三人皆是
一副忧心满面的样子,容颜憔悴,显然皆是为了她们的小姐而操劳致身心俱疲的
程度。三人见到竹香带著冷风骤来到房内,脸上都显示了或多或少的讶异与疑惑
之情。

  三人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转头看着竹香说道:「竹香,这……」

  竹香并不答话,反而转身对冷风骤说道:「可否请公子先在门外等候,让竹
香先跟几位姐妹说一下话好么?」

  冷风骤亦知道竹香是要跟这三人解释与讨论,向这三人与竹香点了点头,转
身步出房门之外,来到院落之内。

  冷风骤在院中站了一会,隐约听见房中传来了竹香的声音,渐渐的参杂了其
它三人的说话声响。从断断续续的声音之中,冷风骤听出了四人似乎在争论著。

  这其实亦在冷风骤的意料之中,想当初竹香的态度就很勉强,并非是一开始
马上就欣然答应的。

  果然,不出冷风骤所料,过了半晌之后,房门终于开启,竹香走了出来,对
著冷风骤点了点头,说道:「很抱歉让公子久等了,实在是事关小姐安危,我们
这些做下人的不得不小心行事,还望公子勿要见怪才好。」

  冷风骤摇了摇头,说道:「在下十分了解各位姐姐的心情,不知现在可否让
在下见见你家小姐的情况了呢?」

  竹香点了点头,说道:「公子不责怪我们怠慢无礼就太好了。请进,我们家
小姐就在房内。」

  冷风骤再次走进了厢房之内,对著另外三女躬身一揖,说道:「冷风骤见过
三位姐姐。不知三位姐姐如何称呼?」

  三女一齐站起身子,躬身回礼,其中一位答道:「多谢公子仗义帮忙,关心
我们家小姐的安危,小婢梅香,这两位分别是兰香与菊香。」

  冷风骤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在下就失礼了。」

  竹香走至帐边,掀起了纱罩,冷风骤跟著走至床沿,只见床上躺著一六七旬
的老妪,身形乾扁消瘦,脸上皱纹满面,脸孔五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清秀美丽,
冷风骤愣了一下,心想:「这老妇人就是她们口中的「小姐」?」看这妇人的年
纪,少说也有六十以上了,称作小姐怎么看都非常的奇怪。不过,冷风骤只是稍
微愣了一下,并未问出口,因为这反而会显得无礼。

  冷风骤伸出了手,贴在这位「小姐」的脉门之上,放出一丝真气来查探她体
内的情况。半晌,冷风骤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充满了惊奇与疑惑。这位应该
是走火入魔的老妇人,体内存有两股极为厚实的真气内力,在体内充盈反复,循
环不息,乍探之下,是丝毫没有走火入魔的景象。

  但是,冷风骤并未怀疑竹香的话,再加上他自己亦感觉到有些微不对劲的地
方,于是他更加仔细的探寻了一遍,这次他发现,在这位妇人体内,这两股真气
并不是如表象一般,彼此兼容,而是在不断的互相吸收吞噬著对方。而且冷风骤
亦发现,这位妇人体内的经脉,正在非常缓慢的萎缩之中。

  这两股互相吞噬的真气,其中一股逐渐的占了上风,而且这股占了上风的真
气,让他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冷风骤疑惑了,他可以肯定,对方所修练的并
不是「无极归元」心法,而且,还是他从来都没遇过的一种内功真气。但是,这
真气却给他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这真气和自己的「无极归元」真气,原本是同
一个根源似的。

  查探了半天,还是查不出什么结果的冷风骤,只好收回自己的真气,退了出
来。

  睁开双眼,冷风骤发现周围有四对焦急的大眼眸,正紧张的看着自己。冷风
骤对她们说出了自己查探的结果与感觉之后,又说道:「我发觉这股真气似乎并
不排斥我的真气,或许我可以试著导正它,使它不会再吞噬另外一股真气。

  四女沉默了很久,互相看了数眼之后,竹香终于说道:「不知公子是否方便
告知我们,所修练的内功心法的名称呢?」因为在冷风骤之前,竹香等四人早不
知试过了几次,每次却是真气一入体内,便被她们家小姐所吸收而消失,完全无
法探查情况。但是从外表来看,却是日渐虚弱,毫无一丝起色。

  虽说这等询问他人内功心法的行为,可以说是武林大忌了,但是冷风骤却不
以为忤,他点了点头,说道:「在下所修习的内功心法,在武林中并不常见,各
位或许没听说过也不一定,是一门叫做「无极归元」的心法。」

  冷风骤一说完,四女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同时站起身来,脸上充满
著不可置信的惊讶神情。冷风骤则是一脸愕然的看着四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
么话。

  渐渐冷静下来的四女,象是盯著怪物一般的看着冷风骤,就在冷风骤受不了
著怪异的气氛,想要发问的时候,竹香说道:「不知道武当冷傲天冷大侠跟公子
有什么关系呢?」

  冷风骤愣了一下,看四女惊讶的表情,显然是知道「无极归元」这套武功心
法,难道,她们竟然认识自己的父亲?冷风骤一面思考的同时,一面回答:「不
敢,冷傲天正是家父的名讳。」

  竹香等四人显然是早已料到,徐徐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我们也就放心
了,还请公子出手救我们家小姐吧。」

  梅兰竹菊等四女,当初在圣门亦是亲眼见识到「无极归元」那匪夷所思的能
力,何况如今耶律楚才不知在何处,也只能让冷风骤试试了。

  冷风骤得到四女的同意之后,先是调息了一会,然后便开始试著将一小部分
的「无极归元」真气,输入她们小姐的体内。

  就如冷风骤所预料一般,他并未受到什么阻碍,便开始驱动起对方体内的真
气了。不过,冷风骤所输入的真气实在太少,无法驱动对方那么庞大的真气量,
冷风骤观察了一会,见到一切都很顺利,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逐渐的增加输入
对方体内的真气。

  就这样经过了四个时辰,冷风骤才吐气收功。周围的四女马上站了起来,脸
上都是焦急的表情。

  冷风骤说道:「贵小姐的功力实在太过雄厚了,在下不才,功力不够,无法
一次将其体内的真气控制住……」

  四女听见,脸上俱是充满了失望的表情。

  冷风骤见到四女的表情,知道她们误会了自己的话,又说道:「我的意思是
说,你们家小姐现在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只是必须分数次行功,才有办法完全恢
复。」

  四女听见,尽皆转愁为喜,四人一起挤近床旁观看。

  冷风骤亦跟著四人的眼神,望向躺在床上的小姐,只见床上原本的老妇,脸
上的皱纹似乎消失了一些,看起来似乎年轻了一些,原本惨白的皮肤上,也出现
了一些血色。

  冷风骤鼻中闻到四女身上传来的各种淡淡的女子幽香,突然发现,自己被四
女挤在中间,又是尴尬,同时心中却也一荡,整个脸庞顿时红了起来。

  冷风骤轻咳几声,说道:「那么在下就先回房调息一番,等体内真气恢复之
后,再来为小姐调理体内真气。」

  四女闻言,方才如梦初醒般,转过头来说道:「如此就辛苦公子了。」

  冷风骤摇头谦让了几句,发现四女都是一般的憔悴不堪,说道:「既然各位
的小姐没问题了,四位姐姐是不是也去休息一下,我看你们已经累坏身子了,再
不休息,真的要出问题了。」

  四人互相看了看,竹香说道:「那么我们就轮流休息一下吧。你们先去休息
吧,我在这服侍公子与小姐就可以了。」冷风骤摇头说道自己不需要服侍,但是
在四女的坚持之下,亦只好让竹香留下陪伴,心想中想到,看来她们还不是完全
的信任自己。

  事情进行的异常的顺利,冷风骤接下来的数天之内,分别又进行了几次的真
气输入,而这位小姐,情况也随著迅速的改善之中,脸上的皱纹竟然都消失了,
成为一位美丽无比的年轻女子的样貌。

  冷风骤自己亦感到大为惊奇,想不到原来她们家小姐,竟然是如此的年轻貌
美,同时亦感到好奇,因为他从来没听过,有哪门内功在走火入魔之后,竟然变
得如此的衰老。

  冷风骤刚完成了又一次的输功治疗之举,按照他自己的估计,只要再施行个
两三次,便可以完全治癒这位小姐的伤势了。而且,这些天如此不断的输出自己
的功力,冷风骤发现,自己的功力却是不退反进。看来,这「无极归元」果真是
如自己之前预料一般,是那种破而后立,大失后必有大得的武功心法啊!

  冷风骤坐上床,忽然想到,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现在如何了,可是现在自己又
不好见死不救……唉,只希望洛无情他们能够追上任万剑,救出雨疏了。如今最
要紧的就是赶快恢复功力,然后尽早治癒竹香的小姐,这样,自己才好去寻找姐
姐的下落了。冷风骤想到这,立即抛开杂念,开始专心的调息了起来。

           ************

  炎炎夏日,烈日在空中高挂著,固执的散发著无与伦比的热力。

  一个青年坐在牛背上,拿著竹鞭,赶著前方十来头牛,口中不住的低声咒骂
著:「他奶奶的,小花你又给我停下来吃草了,刚刚让你们吃那么久还不够,再
不快点,今儿又赶不上在天黑前回村了。」

  这个青年叫做阿牛,他是一个牧童,阿牛的那个村落很小,三十几户人家都
是以种田维生,阿牛的工作就是照顾这些未成年的幼牛,等他们够大了之后就得
下田去拉锄了。

  方才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从哪飘来了数朵乌云,渐渐的遮住了原本炙
热的阳光,乌云越聚越多,使得天色转眼间变得阴暗无比,看来一场午后的雷雨
即将到来。

  发现这情况的阿牛,咒骂声更响了,不过前方的小花、小黄,可是完全听不
懂阿牛的话,他们只要阿牛手中的鞭子一停下,便会跟著停下来,吃起脚边的杂
草来。阿牛是又气又没辄,只能不断的骂著,同时手也跟著越挥越急。

  一滴,两滴,三三两两的雨点开始落下。

  看情形等赶到前方树林的时候,这雷阵雨大概也刚好下完吧。

  阿牛看了看四周,忽然想到,左前方不是有个山谷么,谷内正好有一堆的钟
乳石洞,可以避雨。

  一面在心中称赞自己的聪明,阿牛手一拉,转个方向,便往山谷而去。

  浓厚的白雾充满了整个谷中,而就在这白雾的最中央,最浓厚之处,是一个
小小的土堆,上面还插了一块木头。

  浅黄色的土堆,高高的隆起,之后又缓缓的收缩。

  这奇异的景象,到今日已持续了整整十四日之久,今日隆起的幅度,比之前
都要来得大,难道,又会有什么变化发生么?

  当阿牛来到山谷之中的时候,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记忆中的山谷,并没有如此厚重的浓雾才对啊?

  阿牛心下嘀咕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之中,小心的前行,没办法,眼看
大雨就要下来了,不找个山洞躲雨,不被淋成落汤鸡才怪。

  当阿牛来到浓雾的最中央,看见这土堆的情形之后,他被眼前这怪异的景象
给吓傻了。

  呆了半晌,阿牛看了看天空,虽然天色仍是阴暗,几许阳光仍是从密布的乌
云中透出,还好,还是白天没错……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会见鬼才对吧?

  阿牛壮著胆子,下了牛背,缓缓的走近土堆,想要看个清楚。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阿牛整个背脊都凉了起来。这土堆上还插著一块木
牌,牌上写著:「XXX之墓」。阿牛虽然没念过书,不识字,但是他却正好认
识最后这两个字,因为村内的墓碑之上,都有这两个字啊。

  「妈呀~~~」阿牛越想越觉不对劲,这大白天的,竟然还可以尸变,这莫
不是厉鬼来著,更何况,这坟墓的墓碑看起来比村内的还要简陋许多,明显是随
便找个木头,刻几个字便算。这……这种横死他乡的,冤气最重……

  阿牛想到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转身就跑。

  轰然一声,好死不死的,这坟墓竟然在这时候爆开了!

  这爆炸的冲击力还不是普通的猛,身在数丈之外的阿牛,被这股大力弹开十
多丈远,撞上了山壁,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牛运气特别的背,这些跟著爆开的飞沙
土石,竟然刚好压在阿牛的身上。

  阿牛护著头部,避免被击伤,不过转眼间,他就被土石所掩埋,阿牛被卡在
土石下动弹不得,加上倾盆的雷雨正巧于此时落下,填满了土石间的细缝,渐渐
的阿牛感到呼吸困难,眼看就要被活埋而窒息死在土堆之中。

  阿牛奋力的挣扎,上方甚重的土石却是丝毫不动,呼吸不到空气的阿牛,渐
渐的无力挣扎了,他在心中想到:「看来今天是过不去了,老天爷啊,要是你能
让我逃过这一劫的话,我今后……我今后一定会努力工作,好好行善积德,帮助
他人……」

  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阿牛命不该绝,在这剧烈的爆炸之后,原本的土
堆之处,站立著一个身影。

  这也是一个年轻人,他身上的衣服,比阿牛的还要破旧,而且上面布满了尘
土,难道……方才的爆炸,竟然是他所造成的?

  这个年轻人身形并不是非常的高大强壮,相反的,还有点瘦弱,脸色亦有点
惨白,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种茫然的神色。

  他看了看四周,显然是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年轻人低声说道:「这……这
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忽然,年轻人看见了阿牛露在土石外,尚未被完全掩埋的脚跟,他走至阿牛
的身前,双手一挥,比他高一个头,壮硕结实的阿牛,使劲全力,还无法移动分
毫的数颗巨大的土石,就这样平平的往旁飞出,被移在一旁。

  在鬼门关前打了一转,又逃了回来的阿牛,惊魂甫定的爬起身来,看着眼前
的陌生人,感激的说道:「真多亏了你,否则我就要被活活的埋死在里面了。」

  阿牛看了看四周,只见方才的土堆已然不见,现场则是一片混乱,残砂土石
遍布。阿牛疑惑的想到:「看起来的确是刚才隆起的坟墓爆开了,不过,又是什
么造成的呢?」

  摸了摸头,想不出来的事情,阿牛一向是懒的动脑去想的,看了看天色,方
才密布的乌云竟然已消失无踪,秋夏时节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阿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我叫阿牛,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愣了愣:「我……我叫什么名字?是啊……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怎么想不起来了……」

  阿牛也跟著愣了一下,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怎么有人连自己叫
什么名字都会忘记的!

  「那……你是打哪来的?该不会也忘了吧?」阿牛试探的笑著问道。

  年轻人眼中透露著无尽的茫然之色,喃喃的念道:「我是从哪来的?我……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阿牛笑道:「人家都说我呆,什么事都做不好,所以让我来放牛,我看你比
我还呆,不如就叫阿呆算了。」

  年轻人愣愣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就叫阿呆吧。」

  阿牛当场呆在当地,看来这人还真的傻了,会不会是刚才的爆炸,伤到了他
的脑子啊?算了,反正他也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是啥,只能先这么称呼他了。

  阿牛又问道:「那么,阿呆,你有地方去么?」

  阿呆神色茫然的摇了摇头。

  阿牛说道:「那不如你跟我回村吧,多你一口,村内的食粮应该还够吃,而
且你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让村长收留你。」

  阿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阿牛一会,终于点了点头,跟著阿牛一起,赶著牛
往回村的路上走去。[/color]

senglin08 2010-9-19 00:20

[color=Blue]  「第四十五回」一箭穿心猎熊鱼,两小无猜燕分飞

  大雨过后,原本是潺潺涓流的小溪,此刻却是湍急汹涌,暗流处处。迫不及
待的朝阳,自逐渐散去的云后探出头来,照射在雨露遍佈的大地之上,洒落了片
地金黄。

  一个身形有点瘦小的少年,身后挂着一个竹篓,空荡的篓子之中,露出了七
八跟散乱的箭羽。一把弯弓斜斜的挂在少年的身上,彷彿是与身后露出的箭尾相
呼应着,昭示着少年猎手的身分,却因其瘦弱的体态,显得些许的格格不入。

  更加突兀的,却是躺在少年脚边,比少年的身躯还要大上两倍的庞然巨物。

  毛茸茸的身躯,一动也不动的倒在少年的脚旁,细看之下,这巨大动物的胸
前部位,正有着泊泊血液流出,将清澈的溪水瞬间染红了。

  少年从腰间取出了小刀,将其翻过身来,在这巨物的胸前伤口处一划,然后
便将手探入,彷彿在掏取什么一般。过了一会,一根被鲜血染红的羽箭被少年取
出,彷彿是无比重要的东西一般,少年蹲在溪边,专注的清洗起来。将箭尾的羽
毛清洗乾净,仔细擦拭过后,少年随手将箭放入了背后的竹篓之中,若有所思的
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咕噜噜的声响,忽然自少年的腹部传出,少年愣了一愣,方才想
起今日自己尚未进食,经过这么一提醒,彷彿是更加的飢饿了。环顾四周之后,
少年轻巧的跳上溪中的一颗大石之上,双眼盯着湍急溪流,缓缓的自背后取出箭
来,搭在自肩上卸下的弯弓之上。

  「咻!」的一声,锁定目标之后,长箭毫不迟疑的随之射出,只听见清脆的
一声「咚!」响传来,长箭竟是牢牢的立在水中,只露出了一小节尾端的羽毛,
显然是前端箭矢竟然射入了溪底的土石之中!

  少年神色如常,彷彿这是极端平常的一件事一般,纵身跃入溪中,缓缓的走
近,将箭拔出箭上已然附着一尾仍在挣扎扭动的大鱼。

  如果现场有武林高手看见,定会惊讶万分。

  要知道一般类似这少年的捕鱼方式,就是使用鱼叉来捕鱼了。但是鱼叉不管
是叉柄的厚实度,或是叉头的尖锐与重量,都不是这轻巧的羽箭可以比拟的。要
做到这样,将如此轻细之物,射入水中,还能穿过水的阻力而钉在溪底,可以说
是就算具有非常深厚的内力之人,同时也要有异常敏锐的技巧才能做到的。

  少年随即在四处捡拾树枝,现场将打到的鱼烤了起来,不一会,一股浓厚的
烤鱼香味随之散发出来。

  「好香啊~~~」随着一声讚叹发出,一个身形高状的青年,从溪旁的林中
走了出来。

  少年似乎早已知道青年的来到,淡然的表情,不带着一丝惊讶之情,反是嘴
角边挂着一抹微笑,拿起烤好的鱼来,直接吃了起来。

  青年来到了火堆之前,才发现仅有一尾鱼,立刻嚷嚷起来:「喂,你也太不
够朋友了吧,怎么只有一只?」

  少年一边吃着手中的鱼,一边不经意的回道:「我怎么知道你会来?想吃,
再去抓一尾来烤呗!」

  青年哼了一声,便往溪边走去,同时念道:「抓就抓,这个村子,谁不知道
我阿牛是捕鱼能手……」但是腿才迈了两步,便想起自己此刻既没钓竿,也没渔
网,又该如何抓条鱼来吃呢?

  转身看了看四周,阿牛纳闷的问道:「疑?钓竿呢?」

  少年耸耸肩,说道:「没有。」

  阿牛又接着问道:「没有?那渔网呢?」

  少年再次说道:「没有。」

  阿牛愣了愣,随即说道:「少来,别玩了,你藏到哪去了,快点拿出来。」

  少年摇了摇头,摊了摊手,嘴边的笑意更浓了。

  阿牛显然是不信,但是仔细看了看,却是真的没有,疑惑的说道:「真的没
有?那……那你总不是跳下水空手抓鱼的吧?」

  见到少年摇了摇头,跟着问道:「那你总有使用工具吧?你刚刚是用什么东
西抓的?」

  少年一言不发,取下身上的弓和竹篓,递了过去。

  阿牛一脸不信的说道:「死阿呆,别玩我了,这是要怎么抓鱼?射射野兽还
行……」

  没错,这少年,便是那名被阿牛取名为阿呆,丧失了记忆的少年。

  话说阿呆跟着阿牛回到村落,已有一段时日了。

  一开始,阿呆只是跟着阿牛一起放牛,日复一日。直至上次月圆之夜,在村
子一年一度的狩猎祭典之中,所有村内的青年,都分配了一把弓,一齐到林中狩
猎。阿呆在接到弓的瞬间,便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并且在那次祭典
之中,独自一人猎到了十只山鸡野雉,震惊了所有的村民。之后,阿呆的工作,
便不再是跟着阿牛放牛,而是成为村内的猎手之一。

  这日阿牛照例赶着牛吃草,不料方才突然的一阵大雨,使得阿牛跑到了林子
内躲雨,雨停之后没多久,便闻到了一股烤鱼的香味传来,使得他被燻的肚子也
饿了起来,於是乎闻香而来,这才发现了烤鱼之人竟是阿呆。

  就在阿牛拿着阿呆递来的弓箭,却是百般不信的僵持在那时,他忽然眼角一
瞥,发现了躺在不远处,溪旁的庞然大物。正在满口数落阿呆的阿牛,见状突然
没了声音,只是张着嘴,瞪大了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察觉到那噪音突然消失的阿呆,抬起头往阿牛望去,立刻知道了为何会让阿
牛鸦雀无声,显然是震惊无比的原因了。

  半晌,阿牛总算回过神来,眼神与阿呆相对,讷讷的说道:「这……这不会
是……」

  看着阿呆点了点头,阿牛继续问道:「你……你一个人……?」

  见到阿呆仍是点了点头,阿牛深吸一口气,以不可置信的惊讶神情,似乎要
再次确认心中所想的问道:「这只大黑熊是你一个人杀的?」

  阿呆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林内外围的飞禽走兽都差不多
猎光了,只好往深处走去,我也想不到会遇上这么大的一只黑熊……」

  阿牛听了阿呆的话语,像是看着一个怪物般的看着阿呆,久久才从震惊的状
态下稍稍回过神来,彷彿忘记了自己方才还嚷着要吃烤鱼的事情,丢下手中的弓
箭,往溪畔的巨大屍体走去,一边喃喃自语道:「我的天哪!这么大一只熊,要
是我的话,早吓到手软脚麻了,你还可以干掉他……」

  阿呆此时也终於将手中的烤鱼,狼吞虎嚥般的解决完毕了,他慢条斯理的从
火堆旁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边跟着阿牛的身后往自己的「猎物」走
去。

  阿牛站在黑熊的屍体之旁,却又开始犯愁了:「这么大一只,是要怎么运回
村内呢?对了,那小子又是怎么从山林中带到这的?」阿牛想到了这个问题,疑
问的神情立刻望向阿呆,还未问出口,已见到阿呆走了过来,弯下腰,抬起黑熊
的一只前脚,就这么转身拖着黑熊,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阿牛愣了一愣,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好好的熊皮这么一拖,要是给拖坏了怎
么办?要知道这黑熊全身上下,可是处处都是宝贝的啊!每一个部分,都可以换
成白花花的银子的,怎能这样浪费呢?当下立刻喊道:「等等!」

  阿呆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阿牛,问道:「怎么?」

  阿牛说道:「你这样会搞坏熊皮的,你不知道熊皮是很值钱的吗?尤其是这
么大一只的黑熊……」

  阿呆摇了摇头,答道:「不知道。」

  阿牛接着说道:「我去把牛赶过来,然后再用些树枝、藤条编个担子,我们
把熊放在担子上,让牛拖回去。」

  阿呆皱着眉头说道:「这么麻烦?」接着歪着头想了想,问道:「是不是不
要让他在地上拖就行?」

  阿牛点了点头,说道:「这黑熊太大只了,起码要有四五个人才扛得动,还
是花时间做个担子,垫在下面让牛拖回去吧。」

  阿呆看见阿牛点头之后,也不管他接下来说什么,直接就翻过黑熊的半边身
子,钻到他的肚子下方之处。阿牛一面说着,一面正在四处看着,想要找些粗一
点的木枝与籐子来做垫子,转回头却看见阿呆不见了身影,当下愣了一愣,正想
出声,却看见整只黑熊突然被凌空抬起,正是阿呆在黑熊下方,将其扛了起来。

  一向自负强壮,力气大的阿牛,再次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这阿呆外表看起来
那么的瘦小,却能够一个人将黑熊扛了起来,这是怎样的力气?这……他……还
是人吗?

  顾不得再去寻找什么树枝藤条了,阿牛压下心中的震撼,三步做两步的跑了
过去,口中喊道:「等等!……等一下……我来帮你……」

  当两人扛着巨熊的屍体,回到村落时,自是引起了极大的骚动。在村民的围
观与帮忙之下,两人顺利的将黑熊带到了村长家前。接到消息的村长,早已站在
门前迎接着,在看到黑熊巨大的屍体之时,就跟所有的村民一般,村长瞪大着双
眼,一脸不信的表情,张着嘴,看着众人缓缓的走近,然后缓缓的把这只巨大的
野兽给放下。

  村长显然是尚在震惊之中,看着阿呆问道:「这……这是?」

  阿呆答道:「今天走的远了些,想不到就遇到了他……反正,这么大一只,
我们也吃不完,乾脆就交给村长来分配吧。」

  旁边的村民听完阿呆的话,无不大哗,此起彼落的窃窃私语着。

  「阿牛、阿呆!……我听隔壁的胡婶说……」一个清柔之声响起,同时一个
少女排开围观的人群,走了出来,询问的话语却在看见黑熊之后,轧然而止。

  「小曼姐!」阿呆看见来人之后说道。

  「姐……你看!阿呆他打到了什么……」此时已从震惊状态中回覆过来的阿
牛,早换成一副得意的样子,享受村民那种惊讶与尊敬的眼神好一阵子了,一看
见这名年轻的女子,马上迫不及待的炫燿了起来,完全没想到,这是阿呆一人所
为,和他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这名年轻女子叫做小曼,是长阿牛一岁的亲姐姐。

  阿牛的父母亲在两人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当初他们一家还是刚来到村内
的外来者,在村内也没有其他的亲戚,两人的父母死去之时,两人年纪尚幼,根
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其他的亲戚可以投靠。要不是其他的村民看两人孤苦无依
之下,时常加以援手,她们两人也撑不过来。

  小曼是在听见隔壁大婶的报信之后,立刻赶过来看个究竟的。小曼绑了一般
村姑的两个辫子,穿着朴素的粗布衣服,上面还有不少缝缝补补的痕迹与补丁,
乍看之下,便和一般的村姑没两样,并不起眼。

  但是只要稍微仔细一看,便会发现,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以及端正细緻的
五官的她,实际上是一个美人胚子,村内几乎是所有未娶妻的男性,都对她有追
求之意,想将她娶回家。事实上,那些村内的大婶、大姑,时常便会上门说亲,
使得她不堪其扰。

  不过小曼似乎是对所有人都没意思,回绝了所有上门提亲说媒的人,只说要
照顾唯一的弟弟,在阿牛娶老婆之前,是不会考虑嫁人的。也因此,最近有不少
人已经把念头动到了阿牛的头上,不断的想帮阿牛介绍女孩,让他早点讨房媳妇
儿。

  把那头庞大的黑熊丢给长老之后,也到了晚饭的时间,阿呆三人,回到了村
内的家中,也就是小曼与阿牛两姐弟的家中。

  小曼听完阿呆的叙述,不禁担心的上下的看了看阿呆,同时柔声问道:「有
伤到哪儿么?你也真是的,遇上了这么凶恶的猛兽,干麻还要硬上呢?你不会跑
走么?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

  阿呆耸了耸肩说道:「当初也没想那么多,遇到了什么就猎什么啰。」

  倒是阿牛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姐姐,然后说道:「他现在不就好好的站在你面
前么?你是在紧张个啥劲?也没看你为我这么紧张过!」阿牛说这话,其实是半
开玩笑,却也同时在半调侃着小曼,以他的直觉与观察,自从他将阿呆带回家来
之后,小曼对阿呆的关心与好感,便在不断的增加之中。

  虽然好几次告诉自己,这是不太可能的事,姐姐一向对男性都是不假辞色,
更何况阿呆又瘦又小,年纪还比自己小,姐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不过,阿牛自己也发现,越是跟阿呆相处,就会越发的被他一种特别的气息
所吸引,而且,阿牛越来越发觉,这阿呆不是一般人,他身上叫人惊讶之处也越
来越多。

  现在,阿牛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肯定了,要是哪天姐姐对他说出她喜欢阿呆
的话,阿牛也不会觉得惊讶。就像现在,自己的半玩笑话,竟然使得姐姐在骂他
胡说八道的同时,羞涩的脸红了。

  阿牛这辈子从没看过他姐姐的这种表情,不禁呆了一呆,若有所思的愣了一
会。其实不只是阿牛,小曼那种脸颊上的两个酒窝深深的陷了下去,同时双颊那
白中泛红的肌肤,甚至蔓延到了白皙的颈部,低头羞涩的神情,这种浑然天成的
美丽姿态,连阿呆看到时,都不禁呆愣了一下。

  阿呆在失去记忆之前,本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经验,对男女之情尚是懵懵懂懂
的一个单纯少年,而丧失记忆之后,在这方面就更有如一张白纸一般了。小曼羞
涩典雅,美丽无双的脸庞,刹那间便深深的印在阿呆的脑中,植入了他的心坎。

  过了数日,阿呆与小曼间那种微妙暧昧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滋长着。或许
两人毫无所觉,但是在阿牛的眼中,自己的姐姐与阿呆两人,那平日生活间的言
行举止之中,所自然流露出的丝丝情意,正所谓旁观者清,亦全都看在眼里,了
然於胸。

  阿牛赶着牛,缓缓的往溪边而去,远远的,便闻到了烤鱼的香味扑鼻而来。

  自那日溪边巧遇之后,阿呆与阿牛之间,每日午后,都会到同一个地方,抓
几尾鱼烤来吃。虽然两人并未真的出口相约,却彷彿已说好的默契一般,只要到
那个时间,便会自动的出现。

  「你这小子,烤鱼的技术越来越好了。」阿牛大声的说道,同时缓缓的走近
溪边。

  阿呆正坐在火堆之旁,专心的烤着鱼,叉着鱼的树枝,在火堆旁缓缓的转动
着,鱼皮逐渐转变成金黄之色,被炙热的火焰所烧出的鱼汁,在阿呆熟练的控制
之下,沿着鱼皮表面流动着,却并不滴下。

  等阿牛走近,阿呆随手将一只烤好的鱼,连同树枝一块往阿牛掷去。阿牛也
不客气,接着鱼之后立即大口吃了起来。两人狼吞虎嚥似的吃着,不一会,手上
只剩下鱼骨和烧焦的树枝。

  在两人的狼吞虎嚥之下,手中小小的一尾鱼一会儿就被吃个精光,只剩下丢
了满地的散乱鱼骨。打了一个饱嗝,阿牛满足的拍拍肚皮说道:「我说阿呆啊,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想干麻?」

  阿呆闻言看了看阿牛,茫然的摇了摇头。

  阿牛看着阿呆的表情,顿了一顿,说道:「还是想不起自己的事情?」

  看见阿呆缓缓的点了点头,阿牛拍了拍阿呆的肩膀,说道:「想不起来就别
想了,你看我,无亲无故,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阿呆不是没有试图回想自己的过去。有时候,某些杂乱而单独的画面,有些
人的影像,常会莫名其妙的闯进阿呆的脑海之中,却又无法连贯,一旦想要试着
回想,却又毫无所得,剧烈的头疼却紧接着而来。

  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阿呆反问道:「你呢?你有想过要干麻吗?」

  阿牛抬起头,看着蓝天白云,好一会之后,方才说道:「我……我想要加入
圣门。」

  「圣门?」阿呆下意识的重複着念道。这个名词,怎么好像有听过的感觉,
有点熟悉,却又不是那么的亲切……好像……好像跟自己有某种关系似的。

  「嗯。」阿牛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听说圣门正在起义抗元,急需要人
手,我阿牛虽然不识字,没有什么学问……不过,人家不是说过吗?那个什么…

  男儿志在四方,当投效沙场,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阿牛越说越起劲,起身拍拍胸膛,又拉起自己的袖子:「你看,我每天都在
锻炼自己的身体,体格健壮如牛,就是想要有一天能够加入圣门。不过……」说
到这,阿牛突然想到了什么,语音渐渐低落了下来。

  阿呆问道:「不过什么?」

  阿牛低头不语,一会才说道:「你知道的,我姐姐……我们两人自幼相依为
命至今……我不放心她。」

  阿呆恍然大误,起身拍了拍阿牛的背,说道:「我了解。」

  阿牛继续说道:「我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这样一来,我才能够放
心的自己出去闯一闯。」

  「嗯。」阿呆应道。

  「阿呆,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姐?」阿牛突然转头问道。

  突如其来被人这样询问,阿呆愣了一愣,原本淡然的神情刷的一下子红了起
来:「这……这个嘛……嗯……我……我也不知道。」阿呆虽然不习惯表露自己
的感情,对於阿牛,却也不想说谎。

  「说实话,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叫做喜欢一个人……」阿呆的继续说
着:「我……我只希望能天天跟她说上几句话,看着她的笑脸……」

  阿牛点了点头:「你觉得我姐,漂亮吗?」

  阿呆立刻点了点头:「嗯,漂亮。」

  沉默了一会,阿牛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
的……不过,我看她也挺喜欢你的。」

  阿呆闻言,惊喜的抬头:「真的吗?」

  「嗯,骗你干麻?」阿牛拍胸保证道:「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不了
解她吗?」

  「好了,该回去了。」阿牛看了看天色说道。

  两人结伴而回,阿呆拎着几只山雉,伴着牛群,与阿牛两人一走到了村庄外
围,便发觉有点不对劲。

  夕阳西落,一向宁静安祥的村庄,此刻只见四处人影晃动,哭喊之声此起彼
落,显然是人心惶惶,发生了某种变故。

  「李大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阿牛随手拉住一人问道。

  李大婶语带哭音,似乎又是伤心,又是惊恐的说道:「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群
人,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尖刀,说是什么圣什么门的,需要新兵,把我们家的狗子
硬是抓走了!」

  「什么?是……「圣门」吗?李大婶?」两人闻言不犹一惊,怎么刚刚才说
到圣门,现在就出现了?而且……这种强掳百姓为兵的行为……圣门原来竟是这
样的?

  阿呆脑中突然飞过了一个片段,从前……好像有过类似的经历……可是,再
去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啊!对了,他们的队长,路过你们家门口时,撞见了正在收衣服的小曼,
说是很喜欢小曼,也硬把她带走了。」李大婶这时才突然想起来,连忙跟阿牛说
道。

  「什么!?」阿牛与阿呆异口同声的大声叫了出来。

  两人旋风似的冲回家中,只见家门大开,家中东西散乱不堪,门口还有一堆
衣物散落一地。

  「姐姐!」阿牛见状发了疯似的四处大喊,往房内冲入。

  阿呆反而冷静了下来,退出家门,拉住了一个神色匆忙,经过家门前的村民
问道:「那些人,往哪个方向走了?」[/color]

[[i] 本帖最后由 senglin08 于 2010-9-19 00:21 编辑 [/i]]

senglin08 2010-9-19 01:20

作者:dominic (非Armageddon作品)

[color=Blue]  第四十六回铁口镇仙子迷劫,荒郊外淫魔逞威

  在铁口镇外数里的荒郊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的安静宁甯。有个小厮模
样的人,正盘膝坐在草丛中,闭目运功。月光下,只见此人,虽是小厮打扮,但
眉清目秀,白面长须,颇有几分名士风采。只是随着体内功力的不断运转,从中
年文士身上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媚意,而此人眉目间透出越来越浓的邪意。原来,
在怡香园假扮小厮抢走柳雪柔的正是羽扇纶巾任万剑。当日,任万剑在山谷中靠
闭气装死侥幸逃过一劫,但是胸口和右肩的箭伤也使得他元气大伤。更要命的是,
害怕被这些正道中人痛打落水狗,自己还要带伤逃亡。由于此处是青城派的势力
范围,害怕暴露行踪,自己根本不敢再行采补之术来恢复自身真元,害怕青城派
和圣门联手大举追捕自己,所以任万剑不敢向东逃窜,只能一路向西。邵水仙和
冷雨疏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任万剑敢逃向西方,所以,青城派和出尘庵的一行,只
向东面搜索。反而与任万剑越来越远。

  这一日,任万剑行至秦川,正遇上下山寻女的柳雪柔。任万剑立刻被眼前天
人一般的仙子所迷倒。那百年难得,举世无双的脸孔,配以清丽圣洁的气质,有
如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之姿,任谁都会以为是仙子下凡,尤为难能的是仙子的身
上处处散发出一种成熟诱惑的动人体态,使她给人一种彷佛是飘邈不可触及的天
外仙女,却又实实在在的站在眼前那种奇特的感觉。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柳雪柔
曾遭云中老怪「龙阳功」的开发所致。好色如命的任万剑一路跟踪柳雪柔,同时
又借此查探附近有没有其他武林中人。

  这一天,跟随柳雪柔来到铁口镇上。在饭馆里看见柳雪柔出手打发那几个地
痞的时候,任万剑不禁惊喜交加,惊得是想不到这个犹如出世仙子般的佳人竟是
个绝世高手,要想手到擒来,恐怕很难。且不说自己现在旧伤未愈,就是神气十
足的时候也万万不是此女的对手,自己平生所识武林女子,唯有云沐萍能与之相
比,喜得是如能采到此仙子身上的功力,必能使自己功力大增。在镇上听到柳雪
柔向人打听两个冷雨疏和冷风骤的下落。在旁偷听柳雪柔向人描述两人长相后,
任万剑方才明白原来前些日差点被自己强奸的那个小妞原来是她的女儿,真是有
其母必有其女。

  「原来那小妞叫冷雨疏,姓冷,难道和武当冷傲天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他的
女儿,那么这个娘们儿岂不就是当年武林第一美女天山派的柳雪柔。」但一想到
冷傲天,任万剑从心里泛起一股凉意,毕竟十五年前的事情实在是震惊了整个武
林,冷傲天仅凭一己之力,就在圣山大败圣门,连圣主那样高深莫测的武功也被
其斩断一臂,连自己的一位师父也毙命于斯役。过了十五年,想必那冷傲天的武
功是更进一步了。自己如何敢去惹这个魔头,如果那个小妞真是冷傲天的女儿,
看来今后自己只怕真的得隐姓埋名一辈子了。

  正当任万剑心情沮丧,打算放弃猎物,继续西逃之时。却机缘巧合的发现彭
道远和洪员外的计谋。于是,任万剑决定将计就计,化装成小厮,跟柳雪柔来到
怡香园。也是柳雪柔合当有事,原本机警的柳雪柔由于心挂女儿的安危,一路之
上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任万剑跟踪。母性的本能使得仙子失去了冷静的判断,
被彭道远之流所暗算。

  任万剑跟踪柳雪柔来到怡香园,看见柳雪柔和洪员外走进,小心谨慎的他在
园外观察一番,在确信没有危险之后,才进到园中。在园中任万剑七转八转才找
到彭道远的房外,隔着门窗,向内一看,却正好看见房内春色无边。看到柳雪柔
身受迷药被彭道远搓弄的昏了过去之后,任万剑当机立断决定出手。即使事后冷
傲天追查起来,也会把帐算在彭氏父子的头上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想到这里,
在最后紧要关头,任万剑装成小厮,闯进房内,点倒彭道远。本来任万剑心里盘
算就在此房内将仙子就地正法。但刚刚和彭道远交手之后发现,彭道远的武功远
非一个纨绔子弟。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这彭氏父子也是圣门中人,怡香园其实
就是圣门在此的一个暗哨。在他看来此地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武林人士。同时,
柳雪柔看来是内力走入岔道,导致真气在体内冲腾,莫说是行房,不尽早引导的
话,性命也可能不保。

  于是,任万剑决定冒险将柳雪柔带到镇外,相机处理。于是在对柳雪柔体内
的真气稍作引导使其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后,立即抱起柳雪柔来到铁口镇外。一
路之上,软玉在手,像任万剑这样的老手那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出得镇外,任
万剑已经将柳雪柔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嘿嘿,没想到生了两个孩子,身材还是
保持的如此之好,皮肤滑不留手,大腿圆润紧绷。下身饱满而有弹性,一看就是
万里挑一的极品,没想到老子艳福不浅,小的没采到,就用她娘来开祭。待会儿
有得乐咯。」任万剑邪邪笑道。

  极速奔跑之下,任万剑胸口和右肩的箭伤再次破裂,不得已将柳雪柔放在草
地上,自行运功疗伤。虽然两处伤口均在要害部位,但由于洛无情毫无内力,而
任万剑平日又精于采补修行。任万剑暗运内功将真气运行一个周天后,两处伤口
已经神奇般的止血收口。任万剑运功完毕,立刻转头望向尚在草地上昏迷不行的
柳雪柔。从任万剑的眼光中可以看到充满欲望的炽热和神完气足的神采。原来刚
刚任万剑借运功疗伤之机,不仅将真气运行之周身百脉,同时亦将自己的状态调
整至最佳。以期在稍后的采补中能最大限度的吸到柳雪柔的元阴功力。

  默默运行一遍真气后,任万剑起身环顾四周,发现现在身处镇外荒郊野岭,
四周万籁俱寂,人兽罕至。任万剑起身来到柳雪柔身旁,上上下下打量着草丛中
的仙子,仍昏迷在草丛中,对即将来到的命运浑然不觉。躺在草丛中的柳雪柔衣
襟微开,露出胸前一片白,下裳凌乱宽松,衣裙的下摆,亦稍稍的卷折著,露出
了玉足上方,纤细的踝骨,以及细嫩的小腿肚。看得任万剑激动万分,「嘿嘿」

  任万剑邪邪的淫笑着,走向柳雪柔。同时右手运起欢喜六和功,掌心开始泛
红,显示出任万剑已经将功力发挥到了极致。印上了柳雪柔吹弹得破的蛋上。

  柳雪柔的身体在洪员外酥筋软骨散的药性下,本就已经变得十分敏感,刚才
又被彭道远和任万剑两人肆意抚摸,竟然在香腮隐隐的透出一种绯红。更加让任
万剑感受到非同一般的吸引。只听「嘶嘶」声响,一缕缕白丝在空中随山风飘舞。
柳雪柔的上身已经身无寸缕,那如凝脂般白皙肌肤在月色照耀下仿佛如玉石般晶
莹剔透毫无瑕疵、那雪峰般圣洁高耸双峰,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柳雪
柔的双乳仍然如处子般尖挺,那雪峰顶端如红宝石般镶嵌着的乳头,使得御女无
数的任万剑也不禁看得血脉贲张,心跳加速,忍不住一口咬住了仙子的左乳,右
手更是迫不及待的握住了柳雪柔的右乳,仙子的乳房娇嫩绵弹,盈盈一握仿佛能
捏出水来,手感极佳。

  任万剑不自禁的从下至上全力一握,乳房的根部急剧地收缩,顶端却如同面
团般剧烈膨胀,原本尖挺的乳房形状也因此变得怪异。乳房顶端隐隐显现出条条
淡青色血脉,顶端犹如宝石般大小的乳头也因为挤压在最高点俏然挺立。

  任万剑一边卖力地啃着柳雪柔的左乳,左手继续不停的揉搓着娇嫩的右乳。
白皙的乳房在淫贼手中不断变换着形状。在揉搓一阵之后,任万剑熟练的将目标
从乳房根部向缎子般滑嫩的圆锥形顶端移动。在到达雪峰顶之后,立即用拇指和
食指轻轻搓弄那粉红的乳头。柳雪柔仍处于昏迷之中,但在任万剑高超的手段之
下,一阵酥麻从美妙的酮体冲击这大脑,柳雪柔不禁朱唇轻启,哼了一下。

  这声音对于任万剑来说不啻天籁,于是淫贼更加卖力的搓弄着仙子的身体,
渐渐的任万剑的左手离开柳雪柔的雪峰,慢慢向下轻抚,越过平坦的小腹,直接
进入了柳雪柔的禁地。隔着仙子的裤子,任万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柳雪柔柔软的
耻毛,饱满的阴阜和那双腿交汇处的一条肉缝。这正是诱惑人陷入淫欲的地方。
任万剑爱抚着柳雪柔饱满的阴唇,他的手不停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游走,不停的抚
摸、摩擦、扣弄,他的手势是如此的温柔与持续,慢慢地仙子的玉蚌开始充血张
开,一丝丝晶莹的琼浆缓缓的流出仙境。感觉到柳雪柔身体的变化,任万剑不由
得心中狂喜,一边继续刺激着柳雪柔的玉洞,一边有力的大手更进一步的指向柳
雪柔的股沟深处,当淫贼的手指触碰到那迷人的菊蕾时,任万剑明显感到身下玉
人臀部肌肉的紧绷,双股紧紧的夹住入侵者的手指。发现了身下昏睡的仙子在潜
意识中对菊蕾被触碰的紧张,任万剑不禁大喜「难不成她的后面还是雏?我真不
知道前世积了什么德,艳福不浅。」

  于是,任万剑一边继续不断地爱抚,轻刺柳雪柔的股间,同时更是伸出舌尖
轻轻的拨弄着早已充血挺立在娇乳上的宝石。在双重刺激下,他慢慢地感觉到了
她臀部肌肉越来越软了,终于任万剑的中指可以伸到柳雪柔的菊蕾之中,在那一
刹那间,从柳雪柔口里传出一声令人销魂的呻吟声。而琼浆玉液更是源源不断地
从玉洞中流出,顺着股沟流下,滋润着整个下身。这时,任万剑再也抵挡不住体
内的冲动,迅速的脱下裤子,拔出了已经油光闪闪,怒气腾腾的阳具。双手将柳
雪柔的双腿用力分开,露出已经大开的玉洞。一手扶住自己似铁杵般的阳具,将
阳具顶端抵在洞口,却还不急于进入,仿佛挑逗般的将顶端在洞口摩擦。昏迷中
的柳雪柔下身的酥痒感觉一波波的冲击着大脑,樱唇中的娇喘声越来越快。一看
时机成熟,任万剑一挺腰将胯下的铁杵连根送入迷人的玉洞,甫一进入,下体被
洞内的软肉层层紧包住的感觉,甚至让任万剑有进入了处子体内的错觉,那美妙
的感觉加上得到了武林第一美人的自豪,使得任万剑美得差点泄身。[/color]

贵族米兰 2010-9-19 02:28

作者:Armageddon
字数:11000
前文链接:thread-3368937-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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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违了多久?六年了吧?
再次拿起这个故事,为的是那1%的读者,也为了自己的执念。
剩下的99%大概是看不懂这章的。

之前就有人说过在下这篇的架构铺得太大,这话是说的一点也没错。
再加上停笔六年之久,之前写作时的感觉早已不在。
说句实话在下是有些太自不量力了,不过我还是想试试。
看倌们可要有失望的心理准备,我只能尽力,但文章变调的机率实在很高。

会不会再次太监?或者是烂尾?
在下无法给出任何的承诺,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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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回】泪洒圣营乌啼鸣,血溅八方虎啸威

  阿呆与阿牛二人,徒步往着村民指引的方向急赶,即使知道以这样的速度根
本赶不上马匹,心理仍存了万分之一的希望而不愿放弃。好在「圣门」的人马并
未走远,他们这次出来是奉命在周边的所有村落抓壮丁的,每一个小队被分配到
相邻的几个村落去,然后再回到这个营地集合,之后才会一起带着这些壮丁回圣
山去。

  月黑风高下,营地内火把发出的火光点点。忽然,在某个角落黑影处,两个
人影窜出,随即掩没在另一个火把照不到的死角黑暗之中。

  这两条人影正是阿呆与阿牛二人。或许是这些圣门弟子的素质低下,亦或是
他们此次的任务太过于简单,没有什么威胁性,总之,这些本该负责守卫与巡逻
的圣门弟子,一个个不是随便看看就算,不然就是直接开小差跑去喝酒赌博,恰
巧给了阿呆与阿牛这两个初出茅庐的楞头青一个潜入的机会。

  两人悄然的一个帐篷接着一个帐篷的搜寻着,很快的便发现了被圣门抓来的
村民们,大约三十来人挤在一个营帐之内,两个腰间配刀的圣门强人守着帐门,
三个圣门中人在帐内对着瑟瑟发抖的村民打骂威胁着。

  「现在怎么办?姐姐不在这……」在两人用匕首将营帐割开一缝,观察半晌
之后,阿牛细声问道。

  「先找到小曼姐,再来想怎么救人。」阿呆想了想说道。

  两人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隐入火把照射不到的黑暗阴影之中,向着尚未搜索过
的营帐掩去。

  过了约莫盏茶时间,两道黑影扑向了一座营帐,营帐内夹杂着传出女子哭泣
呐喊的声音、男人的喝骂声、粗重的喘息声、兽欲得逞的低吼声、衣帛的撕裂声
等各种声响,两道身影明显的是被这些声音所吸引而来。

  用匕首悄无声息的割开营帐,两人凑过去一看,却同时为眼中所现之景勃然
大怒。

  帐内四五名女子正遭受着十几名男人的侵犯与侮辱,女人们身上的粗布棉衣
已被人以暴力撕碎成条条布疋,衣不蔽体;属于女子特有的柔滑白嫩的肌肤暴露
在男人的邪淫目光之下,男人们三五成群的围绕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七手
八脚的在女子身上肆意的抓摸着,时不时兴奋得嗷嗷大叫。

  阿牛认出了村内颇具姿色的李大婶也在其中,身上正趴着一个男人在上面耸
动着,干那淫秽的丑事,一个男人抓着李大婶奋力抵抗的双手,脸趴在李大婶被
撕开胸襟的白晃晃嫩肉上啃噬着;另一边角落是隔了三间屋子的寡妇清姐,正被
几个男人摆弄成黄狗撒尿的趴在地上,一只腿被男人高高的抬起,男人的下身从
后面向前的顶着……

  两人的目光在帐内扫射搜寻着,很快的定在一具白皙美妙的胴体之上。

  小曼此刻已被这些所谓圣门的淫人给剥光了衣物,双手被一人从后方牢牢的
扣押在床板之上,一位从穿着服饰上明显高于帐内其他男人的男子正双手抓着小
曼在空中乱蹬乱踢的双腿,压在小曼的身上起伏着。

  少女紧皱着眉,原本清丽的脸庞此刻因痛苦而扭曲着,脸上布满了泪渍,姣
好的身材大幅度的扭动抵抗着身上的男人,却因气力不足而无法摆脱,反倒随着
男人的动作而上下摆动。

  「你们看这一匹小烈马,还不是被老子给收拾了,而且还是个雏!你再横啊!
再咬我啊!老子不操得你三天下不了床……」在小曼身上逞着兽欲的男人在沾污
小曼的同时,亦得意的说着,在言语上也污辱着。
   
  「姐姐!」「呀!~~~」阿牛与阿呆二人,在看到小曼所遭遇到的凌辱画
面同时,不分先后的大喊,阿牛在怒喊着「姐姐」的同时已一手劈开了营帐窜身
而入,高举着手中的砍刀扑向压在小曼身上的男人。

  阿呆却是停留在原地,站在被阿牛所撕开的裂缝处,迅即无比的从背后的箭
匣中抽出一箭,一气呵成的弯弓搭箭,发红的双目只看了一眼,随着「咻」的一
声响,箭已离弦!

  「噗」的一声仿佛在箭出之时就已响起,在场之人却偏偏仍看见所射出之箭
以一个完美的弧度,缓慢的绕过挡在阿呆身前的阿牛,射入了在小曼身上的那位
男人,箭端从左太阳穴入,从右太阳穴出,而箭尾仍在那人的左太阳穴外上下颤
动着。

  在场的所有人仍在为阿呆所展现的神乎其技的箭术所震慑时,五支箭已在不
知何时出现在弓弦之上,随即四散发出。

  「呃……」在另外五名圣门强人倒下之际,终于,剩下的众人才回过神来。

  「有刺客!」「快来人!」「统领死了!」「杀了他们!」

  混乱的叫喊声此起彼落,剩余的十名左右圣门中人舞着刀迅速的接近着阿呆
所在之位,阿呆仓促之际又发一箭,顺势往右前方一滚避过刀光,跃起身子时又
发一箭,这两箭竟是又命中两位带刀汉子的颈喉要害,对方算来只剩下八人。

  「走!」阿呆一步窜出,来到将小曼扶起的阿牛身旁,喊了一声之时又是一
箭射出,离得最近的一名虬髯汉子应声倒地。

  阿牛转身以砍刀劈开篷帐,扶着姐姐小曼退出帐外,阿呆从箭匣抽出最后两
支箭搭在弦上,左右晃动摇指帐内剩下的七人,场内七人已被阿呆神箭之术震慑
的无以覆加,竟是一时之间无人再敢妄动,眼睁睁的看着阿呆三人从容退出。

  整个营区在阿呆二人一闹之下已逐渐的躁动起来,一队又一队的兵士穿着甲
胄,手持刀枪盾牌的往三人所在之处靠拢,加上以小曼这样一个刚被污辱破身的
弱质女子根本就行走不便,在两人的搀扶之下才刚跑不远已陷入重重围困。

  一个身着统领服饰的大汉排众而出,看了眼前的三人一眼:「就是这两个乳
臭未干的小子,杀了你们八人,以及阔察统领?……还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启……启禀统领大人,那位持弓的小子……他……他的箭术实在……实
在诡异,明明看得清射出的轨迹,就是……躲不过。还请统领小心。」一名方才
在营帐内幸存下来的兵士仍是心有余悸,结结巴巴的说着。

  「哼!」那位统领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面向阿呆三人说道:「小子!既然
你的箭术不错,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加入我『圣门』麾下,戴罪立功!只要你
的箭术真的有他所言的一分,那这些废物杀了就算了。否则,即使你杀的是我圣
门的废物,也容不得你在此撒野!」

  「……你就是这边带头的?」阿呆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嘿!本来不是,不过你把阔察那小子宰了之后,现在就只有我一个统领在
这了……」统领得意的回道。

  「那你就跟着他去吧!」阿呆说完,也不见他搭箭拉弦,一支羽箭悄然无息
的出现在半空之中,去势方向正是那位统领身分之人。

  「呃!」伴随着一声闷喝,同时又凭空出现了「咦」的一声,统领的咽喉上
已插着一支羽箭。

  「啊!」「他杀了统领!」「上!」「杀死他!」各种声音伴随着统领手指
着阿呆,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倒下之时,从四方的兵士中传出,接着便是各
种刀光枪影闪现,对着阿呆三人冲来。

  阿呆知道在如今的情势之下,就算自己假意屈服,他们也不可能会善待小曼
与阿牛这对姐弟,小曼仍是逃脱不了被糟蹋的下场,另外还有小曼被侮辱的仇恨
难道就不报了?

  而如果不屈服的话,唯有先杀了这个头领,在群龙无首之下,方有趁乱逃脱
的机会。至于擒住这个统领当人质的方法直接就被阿呆排除了,因为他不会什么
近身的武功,也不会轻功,怎么靠近?靠近后怎么制服对方?他唯一有的就是这
仿佛是天生具有的箭术。

  阿呆知道现下被围的状况之下他的箭术已然无用,更何况他也只剩下了一支
箭,而阿牛不过是一个乡野村落间平常的放牛少年,单凭他一人逞着一时的匹夫
之气根本无法应付眼前的景况,唯一的倚靠就是自己那异于常人的巨力了。

  阿呆尽可能的将小曼护在怀中,拼着手臂被斩了一刀时夺下了一个兵士的长
枪,毫无章法的前后左右的四处横扫乱劈,拉着阿牛随意的认定了一个方向,往
前直冲。

  手臂上被砍了一刀的创口极深,虽未见骨却也血流不止,阿呆在敌阵中又冲
杀了十多丈,帮阿牛架开一刀时背后与肩上又挨了两下,奋力挥舞着长枪又冲了
数十丈,在流血过多之下体力消耗的速度亦以倍增,双手双脚渐渐的有麻木脱力
的情形。 

  阿呆又护着阿牛姐弟冲出了百来丈,途中又挨了三刀四枪,阿牛似乎也受伤
了,阿呆的意识逐渐的模糊,仍是坚持着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却已是强弩之末,
摇摇晃晃的,随时便会倒下。

  「看来是真的不会武功。」就在阿呆失去意识的同时,耳中传来陌生人的言
语。

  就在阿呆倒下的同时,一道身影突然的出现在阿呆三人身旁,这是一个一袭
青衫,做儒士打扮的中年人,只见他左手一挥,雄浑的掌劲便喷勃而出,将围在
三人四周的兵士悉数震退。

  这中年儒士二话不说,震退众人后一把抱起陷入昏迷的阿呆,另一手揽住小
曼,手掌抓着阿牛的腰带,脚尖在地上随意一点,竟就那么带着三人腾空而起,
在空中仿佛是日常行走一般,但是足下落点却是兵士们的头,或是手中的枪尖!
转瞬间便跳出重兵士的包围圈,之后仍是如闲庭散步一般走着,却在一眨眼间已
消失在视线之外。




  树林中,一条蜿蜒的小溪之旁,堆着三两根干木柴的小小营火霹啪的燃着,
受了些许外伤的阿牛已然包扎妥当,小曼则是拿着一块沾湿的丝巾在阿呆的脸上
擦拭着,细心的照料仍在昏迷之中的阿呆。

  「如此说来,你也不知道他的姓名来历为何了?」中年人听完阿牛的叙说之
后,皱眉问道。

  「嗯,不过恩人您可以放心,阿呆他绝对是一个好人。」阿牛点头应道。

  中年人点头不语,同时闭目沉思道:「此子竟然身怀罕见的『九阳玄脉』,
体内经脉尽通,身体资质更是绝顶的练武材料……再加上方才暗中观察,此子心
性亦是百中挑一,身陷重围而不慌乱,即使身受重伤仍弃自身不顾而全力护持这
对姐弟……这等资质心性,实是世间罕有……不过他来历不明,而且我怎么隐隐
感觉到他本身似乎具有不低于我的武学境界?真是怪哉……」

  「冷……冷大侠,为什么阿呆此刻仍发烧不退?还有越来越烈的趋势?您可
否……看看?」小曼忽然焦急的抬起头对中年人请求道。

  没错,这名中年人便是冷傲天。

  在柳雪柔下山过后数日,仍未等到任何关于冷雨疏、冷风骤二人消息的冷傲
天,亦忍不住下山寻找两人。这日冷傲天正巧路过,遇上了阿呆三人被围困,发
箭瞬杀统领的一幕,引发了他的一丝好奇之心,本以为阿呆身怀上乘武功,却在
观察之下更是好奇,终于在阿呆力竭时确认其丝毫不会武的情况,并顺手将三人
救出。

  「嗯,他的身体已无大碍,没有性命之忧。而且他的恢复力很不一般,几处
严重的创口竟然已开始自行结痂了,你不用担心。他受了那么多刀伤会发烧是正
常的现象……嗯,体温确实有点高……看他的情况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梦靥之中,
最迟明日午时便会苏醒。」冷傲天再次帮阿呆把过脉之后说道。

  而此刻的阿呆,就如同冷傲天所言一般,正陷入了某种梦靥之中,他感觉到
自己头疼欲裂,脑海中不断的出现各种残破零碎的景象:他看见了许多人、一些
打斗画面、武器……有一个最常出现的中年男子,好像是他的父亲?嘴中喃喃的
不知对他说着什么……但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出现在脑海,只有单纯的画面……然
后,脑海中出现了三个字……那好像是……他的名字……对!他想起来了,他的
名字叫做……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即使是透过层层树叶遮挡之后的残阳……

  阿呆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除了稍嫌刺眼的一缕日光之外,还有一副充
满关切之情的,干净清亮的美丽脸庞,照顾了他一晚,未曾阖眼的小曼姐。

  「阿呆,你醒了!怎么样?身体有没有觉得哪边不对?头会晕吗?有哪边会
痛的?阿呆,你渴不渴?要不要我去帮你倒些水来?……」小曼一发现阿呆醒过
来后,一连串连珠炮的问题不间断的问出,使得在场的三位男性都蒙了……

  「咳……小曼姐,我很好,你不用紧张……」阿呆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身
子尚为虚弱,轻咳了几声之后,细声说道。

  「那……那我帮你去倒些水来……」小曼在阿呆咳嗽时急忙的俯身轻轻拍打
着阿呆的胸口,又忽然发现好像表现的过度亲密而脸红了起来,赶忙找个藉口欲
要离开。

  「小曼姐,你别忙了……你……你快去休息吧,我没事了。」阿呆连忙抓着
小曼的手阻止她,同时才发现了双眼红肿的小曼一副疲累的样子,略一思索已知
是照顾自己所致,连忙出声要她休息。

  「对呀,姐姐,你整晚没睡很累了吧?阿呆这伤还要调养好些天呢,你不好
好休息,一下子把自己身子也弄坏了的话,怎么继续照顾阿呆阿?」阿牛闻言亦
在旁语带调侃的说着,不过其本意也是为了小曼的身体着想。

  「咦!醒了阿?」冷傲天的身影扮随着言语突然出现,潇洒的青色儒衫却和
肩上所扛的一根长木头以及挂在上面的小动物尸体格格不入。

  由于两个小辈都有伤在身,总不能要个弱质女子去打猎吧?而冷傲天也没有
摆长辈架子的习惯,直接就出去逛了一圈,打了些野味回来。  


  「小子洛无情感谢前辈搭救之恩,前辈如不嫌弃,还烦请前辈告之大名,好
教小子时刻谨记。」洛无情挣扎着起身,双手抱拳说道。

  在场的三人闻言一愣,小曼也因此停下身形。

  「你恢复记忆了?!」「你想起你的名字了?」小曼与阿牛二人同时问道,
冷傲天则是淡然的看着洛无情的表情,没有说话。

  「嗯,也不算恢复记忆,我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还有家父的身形轮廓,
其余的事物仍是混乱一片,丝毫记不得……」

  「我叫冷傲天。」冷傲天等到小曼姐弟的兴奋劲略为平息之后,方才开口。

  「嗯,我昨夜帮你探脉的时候就发现了,你脑部的天顶穴受过强烈的撞击,
周遭的经脉受损纠结。人脑部的经脉最是脆弱与繁杂,无法由外人帮忙疏理,也
只能希望它能自行归正,或者是自己以高深的内力缓慢的调理……」冷傲天对三
人解释道。

  「小子,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异于常人?」冷傲天顿了顿,等三
人大概消化了他所说之话后复又问道。

  「教前辈所知,小子只感觉到自己似乎力气比平常人大上许多,看得也比常
人远,听力也是,至于其他……小子没有特别的感觉。」洛无情恭敬的回道。

  「嗯,那你又否听过『九阳玄脉』或者『九阴玄脉』呢?」冷傲天点头继续
问道。

  洛无情凝神想了半会,方才答道:「小子见识浅薄,并无听过。」


  「这『九阳玄脉』其实也就是俗称的『九阳之体』,又可称为九通脉,而这
里的『九』是指极致的意思,而不是九条脉络,其实说的就是奇经八脉俱通的意
思。至于为何用『九』而非『十』呢?那是因为人体之中还是有些细微的经脉不
可能天生就通,还是需要后天以内力真气运行冲击才能开通之故。而这个『阳』
和『阴』指得则是性别,男为阳,女为阴。」冷傲天缓缓的解释道。

  洛无情消化完冷傲天的讲解之后,顿了一会问道:「前辈的意思是……」

  「你便身怀这罕见的『九阳玄脉』之体,也就是说,你省去了常人需要用内
里打通奇经八脉各种玄关的步骤,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冷傲天笑着说道。


  但是,洛无情不是应该具有着相反体质的「九阳绝脉」吗?

  原来,这也算是洛无情的造化,他在被任万剑偷袭假死之时,正好再次应了
那「浑沌心经」中不破不立的要旨,在乱石堆中缓满的以天地精华之力为其重塑
经脉,反而使得他终身无法习武的体质转变为八脉俱通的体质。

  只是他醒来后又失去了记忆,也就不可能修习内功,自然也不会知道。不过
反应在身体上的好处就是他的力气大于常人,五感亦超于常人。

  「前……前辈您的意思是……」洛无情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又惊又喜的看向
冷傲天问道。

  「嗯。我想收你为徒,为我『武当派』第三代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冷
傲天面露微笑的点着头说道。

  「当然愿……」洛无情欣喜万分之下,立刻便要答应,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眼神望向一旁的小曼姐弟,迟疑着问道:「那他们……」

  冷傲天一看已知其意,对他的品性却更加欣赏,不在意的一挥手说道:「我
武当收徒首看心性与缘份,我与你三人也算有缘,如果你们姐弟二人也愿意的话,
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不过练武可是很苦的,你们姐弟俩如果有谁怕吃苦的话,
在武当安排个差事让你们安顿下来也就是了。」

  洛无情与阿牛二人闻言大喜,连忙下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却是没料道耳旁竟也传来一道赢弱的女子声音,和二人说着同样的话,抬起
头一看,不是小曼也对着冷傲天跪拜又是谁?

  「小曼姐……」洛无情心中实不愿小曼遭受练武之苦,但看着她柔弱却坚定
的身躯,霎时间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想起了她所遭受的侮辱与打击,不由得红
了眼眶。

  「哈哈,哈哈!……好!好……哈哈……」冷傲天抚掌大笑,显是为了能收
到洛无情这一良质美玉为徒而欣喜,至于两姐弟,至少心性目前看来是不错的,
第一次收徒便一下子收了三个,也大出冷傲天自己所始料未及了。



  冷傲天师徒四人休息了数日,待洛无情的大伤后虚弱身子恢复得七八成之后
才动身离开。

  四人先是就近觅了一个小镇略做修整,补足干粮饮水之后买了四匹骏马,随
即往武当山的方向而去。带上这三个徒弟之后,冷傲天自然是不能在丛山峻岭中
任意的晃荡搜索自己一对儿女的下落了,不过既然毫无头绪,那么改在官道与乡
镇间寻找二人的踪影也无慎太大的差别。

  冷傲天在旅途中亦已开始传授三人武当的武功心法,而传给洛无情的内功新
法自然就是武当的禁功「无极归元功」了。

  「无极归元功」非心性上佳者不得传授,非「九阳之体」无法修练。

  想当初冷傲天自幼被师傅青云道长收养,没多久就发现他身具「九阳之体」
的资质,青云却仍然考察了他的心性将近十年,才决定将这门内功传于他;如今
不过认识洛无情短短数日,为何却果断的将「无极归元功」传给洛无情呢?

  原因便在于冷傲天认为,一个人的心性在面临将死之局时最容易完全的展现
出来。而那晚在圣门的营地内所发生的事,使得冷傲天认为洛无情是一位大勇大
义之人。

  再则是如今武当被圣门和其他武林正派所孤立的形势,使得冷傲天对于培养
下一代子弟的心念有些迫切,虽说武当有雪山派这个盟友与其遥相呼应,但是双
方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而自己常驻雪山的情况之下,武当的实力目前稍嫌薄弱与
不足,就更让他有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而第三个原因就很简单了:爱才。冷傲天本身便是「九阳之体」的资质,但
是当初武当山上并无第二人修习这「无极归元功」心法,一切都是靠着冷傲天自
己熟读秘笈并摸索着独自修练,这其中的艰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有了他的指
点,相信洛无情可以少走弯路,比他更早便堪破生死玄关,达到他如今的这个境
界。

  冷傲天不是亦将其传给了自己的儿女冷雨疏、冷风骤吗?为何又会如此看重
洛无情呢?

  原因很简单,冷雨疏和冷风骤之所以能够修练「无极归元功」的心法,并不
是天生的九阴、九阳之体,而是被冷傲天在他们刚脱离母体,还未足月之前,以
自身的玄功施以改天换命之法而造就的后天「假」九阳、「假」九阴之体。

  两人虽说因此得以修行「无极归元功」心法,但若无奇遇,毕生难以突破第
一层的关卡。

  而洛无情本来天生的是「九阳绝脉」而非九阳之体,但是他在被任万剑偷袭
假死重生的过程中重塑经脉,而这与天生的九阳玄脉所具有的脉象并无不同,冷
傲天自是不知道这诸多曲折之处,自然便认定洛无情的九阳脉是天生的。

  话说师徒四人一行,由于要沿途查访师傅冷傲天一对宝贝儿女的形迹,在往
武当山行进的方向上一路走走停停,每到一处城镇往往要盘桓数日方才离去。

  洛无情与小曼姐弟三人这一路用功甚勤,往往只要抓住一点空档时间便会互
相拆招练习,或是静坐习练内功。冷傲天发现这姐弟的习武资质竟是不错,一套
拳法、刀法只需冷傲天使过一次,再细细讲解一次招式间的奥妙,这对姐弟竟然
便能记住,使将出来亦有七八分模样,使得冷傲天欣喜异常。

  可惜的是二人的体质平常,年纪又有些大,在内功上要赶上从小学习的人希
望不大。

  而洛无情的情况则是有些与众不同,他在招数上的领悟力只能说一般,甚至
是属于弱项,一套武当的入门长拳到现在还没学全。

  但是他在内功进境上却是一日千里,这「无极归元功」仿佛是专为他所创一
般,许多冷傲天所认为深壑难解的用力运劲法门,来到洛无情身上却是一点就通,
短短数日,洛无情便将第一层心法运行了一遍。

  冷傲天自己便是九阳之体,但是他当初这门内功时亦足足花了数月才解开了
经文的涵义,并完成了内力在体内经脉完整的一个大周天运行。有了第一次后才
算小成,之后便是不断的累积真气的过程,直到真气蓄满,达到量变为质的生死
玄关。

  但是洛无情只花了数日,便完成了第一个大周天运行,这怎能不教冷傲天震
惊万分呢?

  好吧,要说冷傲天是自己摸索,洛无情有人指导……但是在冷傲天传授洛无
情内功心法时,往往是冷傲天刚讲解完这段经文,给洛无情一小段消化的时间,
然后询问洛无情是否有不懂之处,或有何问题时,洛无情便会答到,刚刚在那段
消化时间内他已照着经文运行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冷傲天初时自是不信,但在探过脉之后却又不得不承认,洛无情所说的是真
的……冷傲天只能承认,洛无情是他此生见过最有修习内功天赋之人。

  但是仿佛上天认为给冷傲天的打击还不够大……冷傲天发现洛无情积累真气
的过程,才真的是耸人听闻。

  洛无情真气累积的速度,一日下来几乎可抵旁人一年之功!也就是说,洛无
情要达到常人一甲子累积的深厚内力,只需要每日苦修,持续二个月即可!

  冷傲天再次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却也苦思不得其解。

  其实,如果冷傲天现在便教导洛无情如何吸收天地灵气精华,并转化为真元

的话,他才会发现更惊人的事实。

  冷傲天当然不会知道,洛无情在他父亲的牺牲之下,真实的武学层次已达到
跟他同一个层次的境界。洛无情现在就像是一个被抽干水的大湖一般,只要有水
源源不绝的注入,他便可以接受;不需要如一般人练习内功一般,先是装满一杯
水,再把水杯换成水瓶,把水瓶装满,换成水桶……如此的渐进式过程。



  这一日路经「丹江镇」已近黄昏,四人停下歇脚,来至镇内客栈,系好缰绳
之后,店小二迎了出来:「几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投店?」

  阿牛看了一眼冷傲天,见他点头之后说道:「先吃饭,再投店。上一壶酒,
三四样家常小菜。」

  「好咧。客官们请稍候,酒菜即刻便上。」店小二弯腰点头,将四人带至二
楼的一张方桌,随手将桌面随便擦拭两下,转身离开。

  四人正要落坐……「爹爹!」一个喊声从冷傲天身后的角落传出,伴随着小
跑的脚步声。

  「雨疏!」冷傲天闻言一顿,下一刻已转过身,对着迎面扑来的美丽少女露
出了笑容。

  一名身着紫杉罗裙,外罩鹅黄小背心的少女扑进冷傲天的怀中,冷傲天爱怜
的轻拍着少女的背,另一手抚着她柔顺亮丽的长发。

  少女似乎受了无尽委屈,趴在冷傲天胸前哽咽低泣了数声,方才抬起头来。
一张清丽圣洁的清纯脸孔映入众人眼中,却不是四人寻觅已久的冷雨疏又会是
谁?

  一阵激动过后,众人才发现悄然站立在冷雨疏身后的一名年轻男子,少年发
觉冷傲天的目光投向自己,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说道:「青城派弟子阮龄中,
参见冷师叔。」

  冷傲天「嗯」了一声,淡淡的点了点头,摆手让二人入坐。阿牛连忙招呼小
二再加了两把椅子,众人方才分别落坐。

  「爹,他们是……」冷雨疏挨着冷傲天坐着,眼光看向洛无情等三人,眼神
半惊半疑的停在洛无情处,同时问道。

  「嗯,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小女冷雨疏,这三个是我新收的徒弟,这是姜
曼和姜牛姐弟,这是洛无情……」冷傲天摆手说道。 

  「什么!真的是你……」冷雨疏与阮龄中同时惊讶的说道。

  接着在冷傲天询问的眼神中,冷雨疏快速的交代了被任万剑调戏,又被洛无
情解救的过程,洛无情不停的皱眉苦思,却无丝毫印象。 

  后又在冷傲天的讲述之下,冷雨疏二人才知晓洛无情失去记忆的事情,不由
得喟然叹息。

  冷傲天结合了冷雨疏的描述,忽然想到:「中任万剑一掌而进入假死龟息之
状,又于事后返死回生……怎么和我晋入第二层的情况这么相似?……」

  「爹,你有弟弟的消息吗?」冷雨疏发现冷傲天沉思不语,摇了摇他的身子
问道。

  「还没,希望你娘已经找到他了。」冷傲天回过神来,摇头说道。

  众人沉默了一会,冷傲天才又说道:「好了,大家先吃饱然后去休息吧,我
们明日还要继续找风骤那个小子呢。」



     ***    ***     ***    ***



  救出柳雪柔的小厮,的确就是潜伏在洪府内养伤的任万剑。

  任万剑在逃出生天之后,便一直混迹在民间的富豪大贵之家养伤,极为谨慎
的他,从不会在一府邸内停留超过五日,以他高超的身法还有易容之术,要被发
现的可能性几乎可以说没有,却不料他却会为了柳雪柔而出手,有了暴露身分的
危险。

  只能说柳雪柔太美了,在加上那仙子般出尘空灵的气质,使得任万剑竟然会
无法忍受这样的女子受辱于那些下三滥的登徒子之手。
 
  如果要说以前的任万剑,在自己尚未恢复到最佳状态,又未探明情况之下,
是不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出手的。就算是任万剑再有兴趣,再怎么美丽的女子,先
让他人得手玩弄又何妨?只要他受伤痊愈,再谋定而后动的话,最终还不是要属
于自己,被自己玩弄?

  更何况这次在冷雨疏身上段羽而归的教训,任万剑只会更加的谨慎小心,以
免大意翻舟。

  任万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总之他一见到步入洪府的柳雪柔,那一颗
心就被牢牢的吸引住了,到后来竟是无法忍受他人对她的侵犯,终于出手解救。

  但是任万剑现在不由得庆幸自己这次真是做对了,如果他不出手,柳雪柔在
走火入魔之下,小命必将不保,那他就只能对尸体发泄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因为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柳雪柔体内乱窜的
真气了!

  柳雪柔之前以内力冲开了「酥筋软骨散」对自己体内真气的束缚,却没有将
药力排出体外,之后又在「酥筋软骨散」的另一个作用之下,使得肌肤无比的敏
感而在彭道远的挑逗爱抚之下动情。

  而最为糟糕的,是柳雪柔那深藏体内的「龙阳阴劲」,竟不知为何在未经「龙
阳阳劲」的引导催发之下,就跑了出来,与尚未排除,只是四散分布的「酥筋软
骨散」的药力开始莫名其妙的融合了起来,正缓慢的转变成另外一种无人知晓的
东西……

  任万剑此刻双手死死的抵住柳雪柔的后背,体内的真气不要命的大量输入柳
雪柔体内,却无法压制那些乱窜的真气,反而被冲击的节节败退,只能退守柳雪
柔的心脉要穴。

  但是在那些失控而雄浑的真气一波波的冲击之下,任万剑知道只要自己守不
住,眼前曼妙无双的女子便会在真气冲击之下心脉俱断,立时香消玉殒。而他更
发现自己陷入了真气枯竭的窘境,如果再不抽手,便会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怎么办?难道真要放弃?」任万剑心中焦急着苦思对策,却是束手无策。
  
  「咦……」任万剑忽然发现了一丝异样。他体内的「欢喜六合神功」,似乎
竟能隐约的牵引柳雪柔体内这股作乱的真气……

  任万剑试着移动双手,缓缓的下移,柳雪柔体内的真气竟然也缓缓的跟着盘
旋往下,任万剑试着放缓了真气的输入,发现只需要一丝真气便可以吸引住柳雪
柔失控的真气,不由松了一口气,总算自己不会真气枯竭了。

  但是,柳雪柔的情况却没有解决,自己输入的真气虽少,但似乎正被柳雪柔
的真气给吃了,使得她体内这股失控的真气正在缓慢的壮大之中,而只要任万剑
试图中断,柳雪柔体内的真气便又会一股脑的往心脉冲去……

  任万剑只能持续的提供微量的真气,一只手掌缓慢的将柳雪柔的真气引导到
了她下腹部的丹田部位。

  结果还是一样,原本不管是修练什么功法,正派魔门,只要真气引导到了丹
田便会自动的回归正轨,但是这股真气似乎变异了?只是暂时的待在丹田,只要
任万剑的手一离开,便会将一切打回原形。

  任万剑皱眉苦思:「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除非能将这股真气吸收掉,
或是排出……」

  任万剑又试着吸引这股真气藉由手掌排出柳雪柔体内,真气却不为所动……
  
  为今之计,只剩下任万剑以「欢喜六合神功」将这股真气分化吸收一途,但
是要这样做的话,就必须男女交合,偏偏任万剑不想要在柳雪柔失去意识,毫无
反抗之下和她交合……

  这种宛若天仙的尤物,就应该在她神智清醒的状态之下,被自己的神功与性
技给挑逗征服,这才是任万剑要的!

  可如今这情况……

  任万剑心中挣扎万分,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就在情况僵持不下之时,昏迷的柳雪柔竟然嘤咛一声,全身的肌肤泛起晕红
的光泽,皮肤烫如滚水,虽仍处在昏迷的状况,却似乎是感觉到燥热无比,竟然
自己动手宽衣解带!

  雪白的纱衣缓缓的自身上滑下,凝如羊脂的粉嫩双肩裸露了出来,两条白细
玉带牵引着缎面丝绸的雪白肚兜,挺耸的玉峰自然的微微振动……

  柳雪柔双眉轻蹙,似仍觉酷热难忍,无力的双手缓缓举起,细长如玉葱的十
指往玉颈后攀沿,慢慢的……缓缓的……终于来到了颈后的玉结之处,食指与拇
指轻捏着结上的玉绳两端,速度缓慢的往两旁拉去……

                【待续】

[[i] 本帖最后由 林子口 于 2013-8-31 13:51 编辑 [/i]]

yxliubin 2010-9-19 02:38

***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

juan1981 2010-9-19 12:50

作者:Armageddon
字数:9000
前文链接:thread-4870091-1-1.html

     【第四十八回】任意江湖万里剑,柳扬山河雪语柔

  任万剑既然外号「羽扇纶巾」,自然胸中也是有点文墨的。他将「杨青山」
与「柳雪柔」这些字作入这吟山颂水的诗中,对不知情的柳雪柔来说或许是才情
极高,且又浪漫无比的行为,对他自己来说却是苦涩不已。

  他真的很想把任万剑三字作入诗中,但又有什意义?即便他如此做了,柳雪
柔也不会懂。

  他真的很想当「杨青山」就好,永远的……就让任万剑从此消失。可是,即
便他能做到,别人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柳雪柔征征的望着任万剑,他的表情让柳雪柔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手
揪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她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任万剑身旁,伸出手握住了任
万剑低垂的手掌。细声说道:「青山哥……」

  细嫩的素手感觉到了男人粗糙的掌纹,又被厚实安定的感觉所包裹着,原来
是任万剑下意识的反手握住了柳雪柔纤细的小手。

  任万剑下意识的回了一声:「嗯……」手亦同时轻轻的抚了抚,磨擦着柳雪
柔如白葱般的滑腻玉指,两个人忽然间同时回过神来。

  柳雪柔在这种暧昧尴尬的气氛中,脸红至耳根,娇羞的垂下臻首,不敢再看
任万剑一眼,想将手抽出又怕过于着了痕迹,任万剑却适时的放开了手。柳雪柔
暗暗感激之余,却又有些失落。
 
  任万剑收拾起自己那怅然的情怀,力求平淡而镇静的说道:「柳妹……我们
走吧。」

  「嗯。」柳雪柔轻轻应了一声,仍有些发红的脸微微低着,静静跟在任万剑
的身后,向那遥远的天地交接处走去。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在郊野大荒之中搜寻着冷雨疏、冷风骤俩姐弟的下落。
然而,这段插曲过后,两人的关系悄然的发生了变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就仿佛水到渠成般那么的自然
一样,两人的手牵上了。一开始是偶尔遇到较为险峻的山道,或是湍急的溪流之
时;逐渐的次数多了起来,最后却变得非常的自然,平日两人一起行走时便会牵
手并行。

  当然这在一般感情极好的兄妹之间,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柳雪柔在隐
隐约约之间,似乎也开始的查觉而意识到,自己对任万剑的感情,似乎已然超出
了一般兄妹之间的情感。

  警觉到这一点的柳雪柔,若按她往日的性格,必定是慧剑斩情丝,决然的独
自离去;但是这次她似乎是有些泥足深陷了。

  柳雪柔无数次的在夜里告诉自己,隔日便要对青山大哥告别,然后便各自上
路;却总在第二日开不了口,找不出分别的藉口。而若要就这样不告而别,偷偷
离去,柳雪柔又帮自己找了个「失礼」、「于礼不合」的藉口。

  结果就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柳雪柔最终还是没有独自离去,反而是在
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之中,俩人的感情越来越融洽而甜蜜,使得柳雪柔越陷越深而
无法自拔,离去的念头亦在悄然无息之中渐次消失。

  转眼之间,俩人结伴同游的日子,已将近三个月。

  而此刻俩人的关系发展至今,就只剩下了那层薄薄的纸,只差没有人去捅破
罢了。尚且柳雪柔亦不知道,她的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使得她深深沉入了情欲的
深渊之中,再也没有办法爬出来,从而回到过往的那个单纯、一心只爱着冷傲天
的忠贞妻子的机会。

  这一日,二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所幸在镇上还有唯一的一间小饭馆,
使得吃了数天干粮和野味而有些腻味的二人小小的松了口气。结果在二人点了几
道菜,椅子都还没坐热的时候,不知道发生多少次的剧本再次上演。 

  想不到镇子虽小,却还是有恶霸的存在,其实也不过就是几个长得比较高大
结实的一般猎户农民罢了,几个人仗着身强力壮,又是三五结伙,平日里在镇上
不时会欺负其他的老实人,但是也不过就是几个不会武功的平常人。

  偏偏这类人都没什么眼力,任柳二人又是风尘仆仆,衣衫的质料虽好却是沾
了尘土,柳雪柔又因为内心的转变,连带着外在的气质亦跟着转变,之前那圣洁
凛然,冰清玉洁的高贵冷艳的气质已褪去不少,取代而之的是一种柔弱娇羞的小
娘子的形象。

  结果就是几人上前想要调戏柳雪柔,然后被任万剑一个个直接从小饭馆的门
口给扔了出去。

  轻松处理完这小插曲的任万剑回到了柳雪柔的对面坐下,本想着总算可以好
好安静的吃顿饭,不料没吃几口,却见到柳雪柔皱着眉放下碗筷,捂着心口,似
乎不大舒服的样子;任万剑方张口欲问,柳雪柔已忽然起身,窜出门口。

  任万剑慌忙跟了出去,只见到柳雪柔在十丈外的草丛边弯腰半蹲着,发出干
呕的声音,也没真吐出什么。

  任万剑赶忙走上,伸出手轻拍着柳雪柔的后背,柔声问道:「怎么?又不舒
服了?」同时心中寻思:「柳妹这阵子身体欠安,看起来像是受了暑热,看样子
得去大点的城镇找个大夫看看才行。」

  柳雪柔轻摇着头,又干呕了两下才直起身子,拿出丝帕抹了抹嘴,喘了几口
气之后方道:「青山哥,谢谢,我不碍事。」

  任万剑侧过身体紧靠着柳雪柔,右手搭着她的右肩,左手握着她的左手;本
没有这么虚弱的柳雪柔,却是温顺的让他搂着,搀扶着自己往饭馆走回,如此亲
密的身体接触似乎已是理所当然,在旁人眼中就像是一对感情甚笃的小夫妻。

  任万剑在柳雪柔耳边轻道:「柳妹你看你这阵子食欲不振,且稍沾荤腥便觉
恶心,我看是中了暑气,犯了热病,我们去找个大夫瞧瞧吧。」

  柳雪柔闻言道:「我是真的没事,你别瞎急了,还得抓紧找……找人呢。」
 
  说到这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这似乎是两人心中共同的心病,也正是
那隔着两人的最后一层纸,每次只要提起,便会提醒柳雪柔自己的身分,或许也
是因为这点而使得两人即便已经如此亲密了,但情侣间的拥抱,亲吻这类捅明关
系的举动一直不曾发生,更别说男女之事。 

  如果是从前的任万剑,早就用上了各类的手段:甜言蜜语的哄骗,身体上接
触磨擦的爱抚,半强迫或是出其不意的亲吻等等,来攻陷这眼前的美人了。可惜
任万剑是真的性情大变了,他不愿丝毫勉强柳雪柔,其实他现在每日都过得非常
满足,他只想这样陪着她,待在她的身旁,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短暂的沉默过后,任万剑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柳雪柔,暗自咬了咬牙后终于
说道:「我们也找了好一阵子了,也该去探探你们雪山和武当二派,是否对两人
的下落有什么新的消息了。」顿了顿又道:「这离武当山也过十日路程,不如先
去武当问问,顺便在山口的镇上找个大夫瞧瞧如何?」

  任万剑本意自然是不愿做出这个提议的,但出于对柳雪柔的关心,他自己暴
露身分的危险似乎比不上柳雪柔一个小小的热病。

  而在任万剑如此合理的提议之下,心中实在不愿意上武当面对那人的心思,
亦抵不过一个母亲想要探知儿女下落的迫切心态,柳雪柔稍作犹豫,便也点头答
应了任万剑的提议。



     ***    ***     ***    ***



  百花庄十里之外,是一整片半人高的芒草原。此时正逢夕阳西斜,徐徐微风
粼粼吹拂,一道靓丽的女子身影静立于一座小土丘之上,半眯着眼望着落下的斜
阳,素雅的衣衫边上绣着朵朵牡丹,靛青色的衣角随着阵风擸擸飘扬。
  
  一个黑衣人蓦然从一旁的小树林中窜出,几个起落已来至女人身前;婀娜的
身形与尖细的嗓音都说明了是位女子:「师父。」

  「嗯。」衣色靛青的女子微微点头:「什么情况?」

  「启秉师父,如您所料,百花阵已于数日前启动,不过……」单膝跪地的黑

衣女子顿了顿:「数日前有一名年轻男子闯入其中……徒儿谨遵师父吩咐,不敢
妄动以免打草惊蛇,目前庄内情况不明。」

  「知道了。」被称作师父的女子说道:「先下去吧。」

  女子低头暗暗寻思:「看样子耶律冰心是如我所安排一般走火入魔了,但不
知那位年轻男子又是谁呢……」又想到:「这耶律冰心,是我控制圣门的一枚很
重要的棋子,不容有失……」

  原来,这位女子便是控制了葛纪元的云沐萍,而接着控制住耶律冰心便是她
计划中的第二步!

  云沐萍脚步一跨,身形一展,衣衫飘飘的在半空中划过了一条美丽的弧线,
往百花庄的方向而去:「哼!耶律楚才,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对你一片真
情,全心全意的辅佐你,你竟然抛下我独自离去!还把我们俩苦心经营多年的成
果随意的丢给别人!既然你如此的无情无义,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在冷风骤的努力之下,这位百花庄的「小姐」终于在前日苏醒过来,而冷风
骤亦在她的口中得知她的闺名,耶律冰心。冷风骤自然是不知道耶律冰心的身分
和背景的,不过他也没有探问的意思。

  反倒是耶律冰心在道谢过后,自己透露了一些走火入魔的原因,说是应该是
误修习了一门内功,却没想到这门功法会和自己原本的内功冲突,引发走火入魔
的情形。

  原来早在数年前,云沐萍便藉着耶律冰心对自己这位「嫂子」的信任,把一
门谎称「驻颜功」的功法传给了耶律冰心,实则却是云沐萍修改过的心法,世间
根本就没有这门可以永保青春的功法。云沐萍此举就是为了引发耶律冰心的走火
入魔,然后在出手救治的时候达到控制她的目的,就如同她控制葛纪元一般。

  而耶律冰心虽然心中有些怀疑,却也不能肯定到底自己的大嫂是有意还是无
意的害自己,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的恢复过来,其他的只能留待日后慢慢的调
查了。    

  而此刻冷风骤正坐在耶律冰心的对面,俩人双掌相对,正在做最后一次的治
疗,耶律冰心在这次之后便可尽除走火入魔的隐患。已进入入定状态的两人,汗
水从脸上滴落,头顶蒸腾着水气,显示出行功到了一个紧要的关头。

  心无旁鹜的二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在门外看守的四名婢女已经被偷偷潜入的
云沐萍所放倒,云沐萍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房门,步入房内,看着对坐着毫无防备
的二人,嘴角泛起了微笑,却不忙于出手,似乎在等着什么机会。

  终于,俩人同时吐出一口浊气,收回双掌,缓缓的收功。等待已久的云沐萍
同时两指点出,分别点在两人的「膻中」、「鸠尾」二穴之上。云沐萍所掌握的
时间恰到好处,若早一刻,两人尚在运功,这两指点下会导致两人走火入魔,一
时三刻便会毙命;而若再晚上些许,两人回过气,醒过神来之后才动手,能否轻
易得手,点倒二人仍是未知。

  「嘻嘻……这位少年郎好生俊俏啊……也不知冰心妹子你从哪儿找来的?而
且不但人俊,这内功更是俊,连冰心你这么严重的走火入魔都能治……」云沐萍
格格娇笑着,体态中带着媚惑之姿,身手在冷风骤的脸上摸了一把。

  耶律冰心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个自己一向敬爱的嫂子竟然真是设计陷害,使
自己走火入魔的元凶,而且现在又来偷袭自己:「云沐萍……你……你待怎地?
又到底有何居心?」 

   「呵……我说冰心妹子啊……圣门如今的情况,我想你不会不知道罢?一
向号称蕙质兰心的你……不会猜不出来,姐姐到底想要做什么吧?……」云沐萍
以柔腻的声调说着。

  「哼!」耶律冰心愤恨说道:「我一向不太过问圣门之事,避居在这百花庄
已久……大哥传位离去之后,我更是对圣门的一切不闻不问,你想和葛纪元争权
尽管放手去做便是,如今却又为何如此待我?」

  云沐萍哈哈娇笑道:「就是因为耶律妹妹你在圣门的地位超然,从不会去争
权夺利,所以在圣门内老一辈的心中,最信服尊重的不是我,也不是葛纪元,而
是你啊,我的好妹妹……」

  耶律冰心仍是不解道:「你我一向姐妹相待,如果你好好的跟我说个清楚,
难道我还会不支持你么?」
   
  云沐萍说道:「葛纪元是你哥钦点的继承人,你说我要是跟你说我想夺权的
话,你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助我?我看你基本会两不相帮吧,顶多在我失败时护着
我的一条命吧?」

  耶律冰心闻言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承认了自己却实会如云沐萍所
料一般,两不相帮。过了一会,又说道:「难道,权力对你就那么重要,连我们
的姐妹之情都可以这么轻意的放弃?」

  云沐萍闻言亮丽的双眸不由得一黯,却又立刻恢复正常,恨恨的说道:「从
那无情无义之人很心离开之后,我便不会再相信什么夫妻之情,姐妹之情这些虚
假的,世间一切的情份!」

  耶律冰心怎么也没想到,云沐萍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因为由爱生恨!并且
在心态扭曲之下,因此而全盘否定了世间所有的一切情感,导致她转而只相信可
以握在手中的权力!

  看着云沐萍的样子,感受到她心中浓浓的恨意,耶律冰心却更加的感受到了
她埋藏在最深处,对大哥耶律楚才那爱慕痴狂的心意,不禁红了眼眶。

  同样身为女子的耶律冰心,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怪责云沐萍,反是柔声
的劝着她:「大嫂,其实大哥她对你……」

  「住口!」云沐萍却是打断了耶律冰心所要说的话,快速的点了她的哑穴,
阻止了她。

  「咦!」云沐萍忽然发觉有异,转过身在冷风骤的身上补点了几指,意外的
说道:「想不到你这个俊小子的武功还真的出乎人意料之外,差点便被你冲开了
穴道!」

  原来冷风骤被云沐萍制住之后,先是一惊,接着便很快的冷静了下来,记取
了之前与任万剑对敌的教训之后,冷风骤在心态上显然是成熟了许多,看见云沐
萍和耶律冰心开始对话起来,便不动声色的偷偷运气冲穴,差点便要成功。

  如果不是老练的云沐萍在发觉冷风骤竟然可以救治耶律冰心的走火入魔,在
他身上多留了点心思的话,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唉,虽然你这小子长得很俊,杀之未免可惜……不过你的武功实在太怪异
了,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我也只能痛下杀手了……」云沐萍口中叹着可惜,一付
十分不舍之样,表情却看不到一丝怜悯之色,反而是淡然冰冷的样子,话说完举
起手,正打算施予毒手之际,忽然瞥见耶律冰心异常着急的脸色。

  云沐萍略一寻思,恍然说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想我杀他是吧?……
好吧,看在你我多年姐妹的份上,我便饶他一命。」说完却是掌变为指,顺手在
冷风骤的「气海穴」上一点,竟是顺手癈了他的内功!

  云沐萍像是做了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一般,不再看冷风骤一眼,转头面向耶律
冰心,却见到耶律冰心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震惊模样,云沐萍当下眉头一
皱,接着却又看见耶律冰心的惊讶再次转为着急,还带着恐惧之色。

  云沐萍大为不解,问道:「怎么了?」忽然想起耶律冰心被封了哑穴,又动
手解开。

  耶律冰心哑穴一解,立刻说道:「你……咳咳……你快救他……快!」

  云沐萍回道:「气海穴都破了还怎么救?反正死不了……」忽然心念一转,
皱眉问道:「他是谁?」

  耶律冰心亦知此事已难挽回,有些绝望却忽然平静了下来,说道:「他是冷
傲天的儿子。」

  「什么?……」云沐萍闻言大惊失色,又似乎不敢相信或是认为自己听错,
再次问道:「你说谁?……」

  「冷傲天。」耶律冰心淡淡的说道:「武当冷傲天。当年一个人大闹圣门,
所向披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那个冷傲天!」

  云沐萍闻言「啊」了一声,仿佛失去力气般面色苍白的缓缓退后,坐靠在茶
几之上,呆愣了一会,才忽然起身,在房内低着头,惶恐的踱来踱去,略带焦急
的思考着,口中不时的念念有词:「只能请赤松子老人家……不行,现在去哪找
他老人家……陷阱……机关……阵法……都不行……」

  如此这般,过了良久,云沐萍忽然抬起头,仿佛想到了什么……

  云沐萍深吸口气,下定了决心之后,便不再犹豫,身形一闪,来到冷风骤身
旁,对他射向自己的两道利刃般的眼神视而不见,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了
一颗半红半绿,大小约莫指甲一半的药丸,硬塞入无法反抗的冷风骤口中。

  耶律冰心则是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在看见云沐萍的药丸时蹙了蹙眉,心中想
着:「这是什么药?难到竟能使得冷风骤散去的功力重聚的神丹妙药?」

  半晌之后,冷风骤闭着眼紧皱双眉,脸颊亦渐渐的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接
着不只有脸涨红着,诡异的红色迅速的扩散到了脖子,然后往四肢蔓延。

  耶律冰心对于冷风骤的异状开始有些不安了起来,她看着冷风骤,又对着云
沐萍问道:「你……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云沐萍笑而不答,反倒是伸指迅速的在冷风骤下身的「关元」、「中极」二
穴上各点了一下,方才转身看向耶律冰心:「听过密法‘兽淫傀儡’吗?」

  耶律冰心一愣之下,瞪大着眼说道:「你……你竟然……」

  云沐萍惨然一笑:「你还不知道罢……姐姐我的身子,已不再干净了……如
今就算楚才回来……我也不配再侍奉他了……」一面说着,同时双手拉开了绑在
腰间的衣带,靛青色的外衫随之滑落……

  耶律冰心闻言大惊,半晌之后,方才咬牙道:「是……葛……纪元?」

  云沐萍的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珠,臻首轻点:「他谎称要更好的控制圣门,
向莫老索要了易容的面具和改变形体的药物,假扮你大哥回来找我……」乳白色
的内衫与亵裤随着云沐萍的话语,亦缓缓的从身上滑落而下,那惊心动魄的凝脂
玉肤亦跟着显露了出来。

  云沐萍此刻身上只剩下了贴身的浅绿肚兜,她的手指轻柔的抚过自己裸露出
来的滑嫩玉肩,说道:「就为了得到这具身体,他竟然可以耐心的假扮你大哥长
达一年之久……真是可笑啊……我为了等他回来,每日药浴浸泡,小心呵护保持
年轻美妙的身子……却被他的徒弟给享用了……」

  云沐萍忽然抬起头,双眼射出仇恨的光芒:「要不是他过于贪心,还想在事
后吸取我的功力,采阴补阳;要不是我已将玄阴功修练到最后一层的境界,让我
在最后时刻反制他……我现在早就被他给控制住了。」

  云沐萍忽然凄厉的「哈哈」笑着:「你知道吗?为了控制他,也为了我不想
他好过,我不想他知道,他其实是成功的诱骗了我,使我自愿的失身于他。所以
我骗了他,我骗他我早就发现了他假扮你大哥的事,只是为了夺取圣门的权力才
假装不知,与他欢好……」

  耶律冰心疑惑的看着云沐萍:「萍姐,你不会……我知道你不可能……」

  两行清泪从云沐萍脸上黯然流下:「是啊,骗得了别人,却又怎么能骗的了
自己呢?自愿和被迫又有什么差别呢……我的身子再也不干净了……」云沐萍猛
然抬头看向冷风骤:「既然都不干净了,再多一个又有何不可呢?」

  耶律冰心忙道:「萍姐不要!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想想办法,一定还有
别的方式,冷傲天也不见得就会因此大开杀戒……」

  云沐萍摇头说道:「你我都不是将命运交给别人掌握的人,只有将他练成傀
儡之身,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死……这样才能使得冷傲天投鼠忌器……」说罢再
也不看耶律冰心,反而转向冷风骤,食指点出……

  「不要呀!萍姐……」随着耶律冰心的大喊,被解开穴道的冷风骤忽然大吼
一声,睁开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眸也成为了血红色的双眸,身体的肌肉迅速的膨
胀了数分,嘶吼着抓着自己的衣衫,没一会已是衣衫褴褛,鼓胀而健壮的身躯散
发着诡异的殷红之色。

  此时冷风骤的身形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整个人长高了数吋,身体却弯着腰有
如一只巨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亦长出了一层厚厚的毛发,跨下间的巨物亦是寻
常人的三倍粗长,宛如驴屌。

  「来吧!」云沐萍揉身扑上,脸上带着坦然无惧的神情,但那恐惧的望向冷
风骤跨下巨物的眼神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被散去内功的冷风骤,根本无法抗拒药性,整个人已失去了理智。他恍若化
身为最原始的野兽,血红的双眸凝视着云沐萍曼妙的躯体,双臂一圈,已将扑来
的云沐萍搂住,跨下巨物顶住云沐萍的下身,碗口大的龟头撑开了细缝,痛到极
点的撕裂感从下身传来,云沐萍忍不住高声尖叫「呀!」的一声……

  冷风骤毫不怜香惜玉的一顶到底,接着耸动下身,云沐萍在抽插之下剧烈的
疼痛感占据了一切,全身的力量与武功仿佛都失去了,只能任凭姣好完美的娇躯
随之沉浮。

  美好的嫩穴与花径在巨物入侵之下,被撕裂的创口流出丝丝血液,再从性器
接合处缓缓渗出,血滴在挤压与突入的动作下四散飞溅,不知内情者要是见此情
景,或许要以为这是处女破身的缘故。

  没有调情爱抚,没有甜蜜情话,冷风骤此时只知埋头苦干,狂猛的动作持续
了半个时辰,仍未有丝毫减缓之迹象。失神脱力的云沐萍总算慢慢的聚集起一丝
力气,运起了玄阴功之后,四肢的力量逐渐的回归,内径的肉壁亦在玄阴功的催
发之下开始分泌大量的滑腻琼浆,使得巨痛缓慢的减退。

  云沐萍强忍着疼痛,主动的开始上下套弄,体内的玄阴功运转加剧,开始占
据了主动,反过来引导着冷风骤的抽插动作。

  云沐萍的一双眼亦泛出了玄奥的光芒,与冷风骤的血眸对视着;冷风骤充满
暴戾与兽性的血红双眸,在云沐萍的注视下逐渐的冷静与平和,又渐渐的陷入一
种呆滞与失神的状态。

  「吼!」伴随着最后一顶,冷风骤蓦然发出一声兽吼之声,膨胀变异的身躯
随即在颤抖中慢慢的恢复原形。

  无边的黑暗包裹着冷风骤的神识,下沉,下沉,再下沉……将其拖入了识海
之渊……



     ***    ***     ***    ***



  冷傲天带着新加入的冷雨疏和阮龄中一行六人,往当初冷雨疏被任万剑掳至
的那个山谷而去。

  洛无情这五个小辈之间的相处关系,暗地里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循环现象。

  阮龄中不用说了,他的眼中就只有柳雨疏,一直以来就是如此,百般对其奉
承讨好,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姜牛天性开朗,却和阮龄中,或者说一般的男子一样,一见到柳雨疏便惊为
天人,由于他质朴的性格,奉承讨好之意不显,但其对于冷雨疏的着迷却不难发
觉。

  冷雨疏对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唯有对洛无情这位,曾经从任万剑的手中将
她抢救下来,并保下她清白之躯的恩人却总是和颜悦色,并有些亲近之意。

  洛无情对冷雨疏和阮龄中两人的态度是亲切而不亲近,和颜悦色却又保持着
距离;阿牛是他的兄弟,这点不会改变;对待小曼则是嘘寒问暖,关怀倍至,一
改从前害羞退缩,有好感却不敢表现的态度。

  姜曼对洛无情则是若即若离,被侮辱而失去了处子之身的她是自卑的,她觉
得自己配不上洛无情;对洛无情的情意和关心却又让她不自主的对洛无情好。



  半月之后,以冷傲天为首的一行六人,总算来到了那个山谷,冷雨疏领着众
人来到了那个山洞,随口述说着当初的事情经过,讲到惊心动魄之处,众人眼前
仿佛浮现了当初那个坚毅少年,弯弓搭箭,力抗淫贼的样子,冷雨疏一双带有情
意的清亮眸子不经意的瞥了洛无情一眼;姜曼则是站在洛无情身后,脸上带着爱
慕的神情,想像着当初这位自己心仪的少年郎是如何的英勇,却也是如何的置自
身于险地。

  然而身在其中的洛无情,却因失了记忆对这一切毫无印象,茫然的听着冷雨
疏说着「自己」当初是如何的处变不惊,又是如何的智勇双全,却好像在听着一
个不相识的少年英雄的故事。

  冷傲天一面听着女儿的叙述一面思考,等冷雨疏说完之后,方沉吟说道:
「你们在这里休息等待,我在附近找找,最多明日午时之前便会回来。」

  众人齐声应是之后,冷傲天转身一踏,身形已至半空,转瞬窜入百丈外山谷
入口的密林之中,消失不见。五小中除冷雨疏外,其他人尚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冷
傲天施展轻功身法,虽早知其武功修为深不可测,仍是惊得倒抽一口气。

  没了几位小辈的拖累,冷傲天施展起凌空虚度的身法,不到半个时辰变将偌
大的树林仔细搜索一遍,一无所获之后便以谷中山洞为心,绕着山洞四周画圆,
逐渐扩大半径的方式搜寻探查着。

  两个时辰过去,冷傲天与落无情等人竟已相距百里之遥。冷傲天忽然想起,
这附近有一个自己待过的庄园,百花庄。

  「或许可以去询问她们是否见过风骤。」冷傲天心中想着,侧身转向,往记
忆中的方位而去。

  半刻之后,冷傲天已然立于百花阵外,扬气吐声道:「故友来访,还请众位
姑娘不吝现身一见。」半晌之后,不见来人,复又再次出声。

  如是这般,数次之后,依然不见一人,冷傲天心中疑惑,当下凭着记忆,穿
过密道,直至庄内,搜索一番,方觉竟是人去庄空,偌大的庄园竟无一人留下。

  冷傲天无奈之下,只能飘然离去,又在四周搜寻,眼见此刻已离山洞两百里
之遥,一日将过,遍寻未果之下,心中长叹一声,暗道:「只希望骤儿吉人自有
天佑,安然无恙才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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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ike 2010-9-19 13:47

【第四十九回】冷雨飘飘梳梧桐,洛水滚滚荡河殇

  冷傲天在四下搜寻一日一夜未果之后,回到了山洞,带着洛无情等人,继续
那大海捞针般的寻人行动。

  这日一群人来到了一个名叫涂虞的城镇,冷傲天开了别院,租了四间厢房。
其中冷傲天独自一间,冷雨疏与姜曼一间,洛无情与姜牛一间,而阮龄中因为算
是客人,所以冷傲天也帮他开了一个单间,但亦因如此显出了众人在冷傲天心中
的亲疏远近。自己人可以挤挤,待客之礼却不可废。 

  众人放下行囊,打水洗尘,稍做安顿之后,便至大厅用膳。冷傲天随意点了
几个当地菜,又叫上两斤牛肉与一壶白干,自斟自饮,五小们则是在菜肴上来之
后各吃自菜。

  此时正值饭点,周遭数桌亦是坐满了食客,有些人细声交谈,也有的人高谈
阔论,不过却有个有趣的现象,周围的人客们所谈之话题,十有八九都是在说着
这个最近在镇上所举办的一个一年一度的大规模市集。
  
  五个小辈本就是少年心性,其中又以姜牛个性最为飞扬跳脱,喜好热闹,闻
他人之言不免有些意动。阿牛这几日亦有些摸清楚冷傲天的个性,用手肘顶了顶
洛无情,示意他对师傅提出要去逛市集的要求。

  洛无情转过头来,看见姜牛又是眨眼又是努嘴的表情,不觉莞尔,调笑道:
「阿牛你脸怎么了?不会是被苍蝇给叮了吧?」

  洛无情的话,将除了冷傲天之外的另外三对眼球都吸引了过来,众人见到姜
牛的样子,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冷雨疏厅见那些食客的谈论,本就有意去逛逛,此时见到姜牛的样子,觉得
好笑之余,转过头对冷傲天撒娇道:「爹爹……」

  冷傲天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摆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
几个,想去的都去吧。」

  姜牛一听到这句话,便狼吞虎咽的把碗中的饭给吃完,放下碗扯着洛无情的
衣袖,催促着他动作快一点;洛无情则是不为所动的继续夹菜,眼神却飘向了姜
曼。

  冷雨疏和姜曼二女本来胃口就不大,早已吃得差不多了,冷雨疏闻言亦放下
了手中碗筷,对姜曼说道:「姜师妹,咱们去市集逛逛吧。」
  
  姜曼露出有些意动的样子,随即却又为难的说道:「师姐,还是你们去吧,
我留下服侍师父。」姜曼自从拜冷傲天为师之后,每日都会帮冷傲天打水,并服
侍他洗手洗脚等;冷傲天一开始不习惯,叫她不必如此,后来在姜曼每日仍持续
坚持之下才渐渐习惯了,同时也欣慰着自己收了个孝顺体贴的女徒弟。

  冷雨疏知道自己老爹的性格,冷傲天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正打算继续劝
说时,洛无情却先开口道:「小曼姐,你和冷师姐去吧,我来服侍师父即可。」
    
  冷傲天此时笑道:「想去的都去,不想去的就在客栈待着,我等会到附近晃
晃,也不需要你们的服侍。」

  姜曼和洛无情见冷傲天如此说了,也不再多说,五个人结伴出了客栈,往镇
上的市集慢步而行。

  也不知是嫌太慢还是怎地,姜牛突然兴起提议比赛脚程,阮龄中为了要在冷
雨疏面前求表现立即附和,冷雨疏对除了爹爹和弟弟之外的男人清冷惯了,也对
这些少男在她面前争相表现的行为见得多了,对此提议不置可否,姜曼则是文静
的性子,只是微笑看着,洛无情始终沉默而淡然的跟在众人身后,不发一语。

  姜牛见没人出声反对,且阮龄中也表示赞同,当下发了一声喊:「开始!」
便提气运起轻功,身形陡然往前窜出。

  阮龄中自视武功为同辈中佼佼者,并没有立刻跟着窜出,而是等到姜牛已跑
出百丈左右之后,方才一展身形,姿态俊逸的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速度迅捷
的往前追上。

  冷雨疏与姜曼二女也发劲跟上,从二女同时还能谈话说笑的神情看来,明显
就是未尽全力。洛无情更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仍是漫步的姿态,远远的吊
在二女身后,却一直未曾被抛开至视线之外。

  姜牛毕竟拜入冷傲天门下不久,而冷傲天这段日子以来对他的武功传授,一
直是以武功招式为主,内功为辅,至于轻功身法,则只是稍微提点几句便过。但
是对于洛无情,冷傲天在发觉他在武功招式上的悟性天赋只是一般之后,便嘱咐
他把心思放在内功的修练和轻功身法之上。皆因冷傲天知道,在内功修练到一个
境界之后,对敌时招式上的影响便会越来越低,就如同冷傲天自己在无极归元功
达到第二层之后,他人已难以招架他随手所发之一掌一拳。
  
  而洛无情此时虽看似行走的姿态,却是每一步都跨出六七丈的距离,也因此
能够吊在众人后方而不至于被完全的甩开。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冷雨疏二女来到了集市之处,看见了站着等候的阮龄中
与姜牛两人,端看姜牛闷闷的表情,便已知这比试的结果了。

  阮龄中满面笑容,举止有些飞扬,对着走近的二女笑道:「哈哈,姜师弟的
轻功还真是精湛啊,在下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侥幸快了那么一丝,承让,承
让。」言谈间卖弄之色却是尽现于脸。

  姜牛虽有些不忿,却是大方的说道:「阮师兄游刃有余,我却是拼尽全力,
这高下之间立判,我是输得无话可说。」

  阮龄中闻言更加的得意了,这些天因为冷雨疏对他和姜牛仍是清冷淡漠的态
度,唯独对洛无情却是和颜悦色,早已心怀不满,,此时见洛无情姗姗来迟,出
言调笑道:「想必洛师弟定是身怀上乘轻功,才会不屑于和我们比试了。倒是不
知冷大侠传了洛师弟什么功夫,愚兄是否有机会见识见识?」

  阮龄中当初见识到洛无情的惊人箭术时,对其是有些敬畏的,但是后来见到
洛无情竟似内功甚弱,竟会被任万剑偷袭得手,而且当初两人结伴追截任万剑,
意图救回冷雨疏时,洛无情除了追踪之术尚佳外,所展现出来的轻功实在是平平,
因此便认为他只有箭术拿得出手,其他功夫其实不值一提。

  洛无情也不动怒,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师傅并没有特别传我另外的轻功
身法,恐怕要让阮兄您失望了。」

  阮龄中话一出口,众人脸上已微微变色,包括原本微笑着与姜曼谈话的冷与
疏竟也收起笑容,心下更是不平,反而不依不饶道:「冷大侠名满天下,一身奇
功绝艺层出不穷,怎么可能没有传授洛师弟一招半式呢?洛师弟此言怕是有推拖
之意,看不起在下了吧?」

  其余三人听见这话,脸色已是完全闻之色变,面带不喜之色望向阮龄中,唯
有洛无情仍是一脸平淡的说道:「家师确实是没有传我什么特殊的轻功,阮兄要
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洛无情说的确是实情,冷傲天本身就不会什么特别的轻功,那些缩地成寸,
凌空虚度的身法都是源自于神奇的无极归元功第二层境界的缘故。

  阮龄中此时已有些骑虎难下,洛无情油盐不进的回答亦使他渐渐恼怒,出言
便有些无礼道:「洛兄你如此百般推拖,莫不是怕堕了冷大侠的威名吧?」

  洛无情仍是不喜不怒的表情,耸肩说道:「我是真的不会什么特别的功法,
随便阮兄怎么说吧。」

  一旁的姜牛此时终于忍不住的说道:「不如就让在下来领教阁下的高招,切
磋几招如何?」

  阮龄中此时巴不得有个台阶下,闻言正欲点头应允,不料洛无情却在他说话
之前接口道:「阿牛,师父平常是怎么说的?学武之人首忌好勇斗狠,你被人挑
臖几句,就把师父的话都抛到脑后去了?」

  阮龄中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台阶,哪会轻易就此放过,当下说道:「只是切
磋几招罢了,怎会算是好勇斗狠呢?」说话间摆了一个起手式,接着说道:「姜
师弟,请小心了!」话说完立刻便对着姜牛出招刺出。

  姜牛也是一时冲动,才会脱口而出,被洛无情一说,才刚打消了念头,没想
到阮龄中一剑却已刺到,连忙向后一跃,先避其锋之后,抽出腰间的长剑,便与
阮龄中斗在一起。

  姜牛虽在武学招式之上颇有天赋,毕竟习武时间尚短,内力也跟不上,很多
精深奥妙的招式并未得冷傲天传授,一开始在彼此互相试探时尚能与阮龄中斗个
旗鼓相当,十数招过后却不免左支右拙,渐渐的露出败相。

  一旁的姜曼见状脸上露出紧张之色,冷雨疏和洛无情则是专注的注视着两人
的状况,似乎是只要情况不对,便会出手。

  姜牛此刻能够苦苦支撑,完全靠的就是他在招式上的天赋。而相对的,阮龄
中此时却觉面上无光,本以为可以很快解决的一场比试,没想到拖了许久仍未拿
下对方,而对手仅仅是一位习武尚未达一年的新手!

  本欲在冷雨疏面前表现的阮龄中,感到了无比的羞辱,心中竟起了歹毒的念
头,在姜牛因内力不足,于某次格挡时长剑被荡开露出破绽之际,一剑向着姜牛
的右肩下方刺去,这剑如刺实了,不免会受到重创,虽无生命的危险,或是断肢
残障之虞,却也将得在床上躺几个月方能痊愈!

  冷雨疏见状双眉一蹙,便要出手相救,却只见眼角闪过一道影子,却是洛
无情忽然出现在姜牛身边,正伸手抓向阮龄中手中的长剑!

  阮龄中看见洛无情出手,心中一惊,又随之对洛无情如此托大,竟敢随意便
抓向自己长剑的行为暗喜,心中冷笑,暗中运劲,使得手中的长剑震荡,只要洛
无情这一爪真敢抓下,便会被削去数根手指!

  就在冷雨疏与姜曼姊弟等三人的惊呼声之下,洛无情的手仍是不改去势,迳
自得靠向长剑,接着众人耳中便听见「锵」的一声,一把脱手长剑飞起,只见阮
龄中两手空空,竟是他手中的长剑被人弹飞!

  原来洛无情见到阮龄中震动长剑,经验不是非常丰富的他亦不敢托大,当下
变爪为指,两指避过剑锋,在刃面一弹,阮龄中本当洛无情内力只和姜牛一般,
就算较好也差距不大,却没料到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促不及防之下,长剑顿时
脱手。  

  阮龄中大惊之下,双脚立即在地上一蹬,身形如大鹏展翅一般向上腾起,在
半空中接住了剑柄,立刻将双脚向上一缩,并在空中转身为头上脚下的姿势,舞
出剑花护住了头部,俯冲向下,在快落地时又是一转,双腿落实的踏在地面。

  从这一连串的动作看来,阮龄中的反应与对敌经验极是丰富,即使长剑脱手
仍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中做出相对的应变,如果敌手因此而轻敌大意的话,很
有可能反而会被对方的应对所创,进而扭转优势。

  但是洛无情在弹飞长剑之后,完全没有进一步抢功的想法,只是一手抓住姜
牛的肩膀,向后退出了战圈之外,已至于等阮龄中落下,摆好守势凝神一看时,
却见到洛无情只是淡然的站在二女身旁。

  洛无情淡淡的说道:「阮兄武艺精湛,姜牛不是敌手,这切磋还是到此为止
吧。」

  洛无情所说的话,和他淡然的表情,落在阮龄中的耳中所听,眼中所见,都
成为了一个极大的讽刺,尤其是那所谓的武艺精湛,配上那长剑脱手的一幕,更
是让阮龄中怒火中烧,只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阮龄中面孔扭曲着,忿然道:「洛兄好俊的功夫,不过靠偷袭得手似乎不算
英雄好汉,不如我们堂堂正正,再过几招如何?」

  其实洛无情虽然算是突然出手,但阮龄中却也及时快速的反应过来了,但是
未先出声言明便贸然出手,严格上是可以认定为偷袭的,所以阮龄中便站住了这
点上不放,指责洛无情有胜之不武之嫌。

  但洛无情本意就只为了出手救人,完全就不想和阮龄中动手,闻言依旧是淡
然的笑了笑道:「贸然出手是小弟的不对,在这和阮兄说声抱歉了。至于切磋则
是没有必要,阮兄的武艺高强,无情就不献丑了。」言罢仍是拉着姜牛不放,转
身便往市集内走去。

  阮龄中看着洛无情的笑容,感觉到的是讥讽之意,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喊
道:「侥幸靠偷袭胜得一招便走,这算什么?你转过身来接我这招再说!」在说
话的同时,剑已刺出,话方说完,竟已刺到洛无情的背心后方不足一丈之处,转
眼间便将刺入洛无情的体内!

  眼看即便洛无情此时就算做出反应,也已经来不及之时,一柄长剑适时的出
现,架开了阮龄中这一刺,却是身旁的冷雨疏,终于是出手了。

  「阮师兄,请你适可而止。洛师弟已说了不愿与你比试过招,你为何还要对
他出招?」总算是看在阮龄中痴情的陪着自己一路找寻弟弟的份上,冷雨疏虽然
脸色始终对他冷漠对待,言语中还是留了余地,否则阮龄中这一下,绝对可以算
是背后偷袭的小人行径了。

  阮龄中见到冷雨疏出面了,且话语中偏向的是洛无情一方,本想在冷雨疏面
前出头的机会不但失去了,如果继续闹将下去的话,更是会惹怒冷雨疏,大大的
得罪她,阮龄中脸上一阵青白交替,终于是压下了自己的傲气,强忍了下来,心
中对洛无情的怨恨却是更加的深刻。

  阮龄中强露笑颜,对着冷雨疏道:「既然雨疏你都发话了,那我自然听从便
是。」

  冷雨疏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收剑入鞘,拉起姜曼的手,四人连怏进入了市
集,阮龄中则是怨毒的盯了洛无情的背影一会,才收起手中长剑,快步跟上冷雨
疏的身影。

  冷雨疏自小便在雪山派内长大,雪山派和武林中大部分的门派相同,都是男
多女少的局面,冷傲天在派内又是身分超然,柳雪柔更是雪山派掌门的独生女,
在派中就如同皇宫中的公主一般,而冷雨疏身为两人之女,在派中便如同当初的
柳雪柔一样,受到类似的待遇,甚至因为冷傲天这天下第一高手的身分,众人对
她的爱护与敬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程度。

  柳雪柔当初便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与身分之下长大,才会养成了那样清冷淡
然的性格,而柳雪柔在经历那些事之后生下了冷雨疏,对她的教导更是严格与保
守,再加上柳雪柔自身的言传身教,冷雨疏那冰冷淡漠的气质与性格,更是比柳
雪柔还要变本加厉,尤其是对男子的态度,更是尽显清冷孤高之姿。

  但要说冷雨疏和柳雪柔这对母女性格相同的话,却又不然。或许是天生的性
格,又或许是后天的礼仪教化,柳雪柔对父母亲人,或者是夫君冷傲天的态度,
虽说比一般人要亲近许多,却也是严守礼教,如水般淡然;柳雪柔对待丈夫和对
待父亲都是差不多的,以敬服为主。柳雪柔从小便似乎是一个完美乖顺的女儿,
不会对爹娘撒娇耍蛮,态度恭敬且事事顺从;而她对冷傲天也是如此,良好的扮
演一个完美的妻子形象。
  
  而冷雨疏虽说在人前的形象,比柳雪柔还要冰冷,但是她却会在爹爹和外公
面前任性的撒娇,骄横的提出要求,在没有外人在时更会活泼的抱着冷傲天讥讥
喳喳的说个不停,尽显小女儿神态。

  可以说冷雨疏的冰冷是装出来的伪装,或者说是柳雪柔认为理应如此的教导
之下的结果。置于柳雪柔,是否天性就是淡漠如水呢?还是也是后天礼教之下所
导致的呢?

  或许是因为两人同房而睡的原因,亦或许是因为姜曼的身分是冷傲天的女徒
弟而非雪山派的女婢,又或许姜曼并不像那些婢女一般对她毕恭毕敬,而是自然
的相处……

  总之,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从未有过同性蜜友的冷雨疏,似乎多了一个可以
崭露她本性的对象了。她和姜曼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下,似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
友,而她在人前冰冷的脸孔,在面对姜曼时便会和面对冷傲天时一样,那冰霜冷
漠的面具就会溶化不见。

  洛无情和姜牛在之前并未和冷雨疏接触相处过,自然是对此毫无感受,而阮
龄中则是唯一发现冷雨疏这个转变的人。冷雨疏对姜曼态度上的转变,让阮龄中
在一开始惊讶过后,心中大受鼓舞。原本因为冷雨疏始终冰冷对待他的态度而有
些失意的阮龄中,发现到冷雨疏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是那副样子,他认为只要自己
持续努力,也能有融化冷雨疏冰冷面具的一天。 

  冷雨疏与姜曼俩人手拉着手,看似感情甚好的一对姊妹花,一个摊位接着一
个摊位的逛着。姜牛与洛无情则是落在了后方跟着,而阮龄中逛着逛着,找了个
空档钻到了冷雨疏的身旁继续献着殷勤,有一句没一句的插着话的不放过任何可
以同冷雨疏说上一两句话的机会。
  
  不一会来到一个摊位之前,摊上摆着头簪发饰、项链耳环、珠宝玉佩等各式
各样的饰品。二女开始拿起一件件饰品,饶有兴趣的挑选着,不时的交换着彼此
的意见。

  阮龄中仍是热情的凑在冷雨疏身边,不时的称赞几句,也不管冷雨疏是否有
询问她的意见,冷雨疏皱了皱眉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他却装作若无所觉得样子,
厚着脸皮的贴在二女身旁。

  这下连一向恬静温柔的姜曼都有些受不了,放开了冷雨疏的手,向着站在一
旁的洛无情与姜牛靠了过来;冷雨疏见状亦停止了挑选,冷冷的看着阮龄中,使
得阮龄中无法再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只能讪讪的问道:「雨疏,怎么了?」

  其实在未遇上爹之前,阮龄中便一直是如此厚着脸皮的缠着冷雨疏的,当时
冷雨疏还没什么感觉,反正自己想搭理他便回,不想理便当作没听到即可,为什
么现在却会觉得他烦人呢?

  冷雨疏下意识的瞥了姜曼那处一眼,姜牛是一副百无聊赖的姿态,但洛无情
却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在姜曼询问他意见时,轻声的在她耳边回应着表示自
己的意见。

  看见两人间亲昵的神态,冷雨疏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酸涩与不自在,高傲的
她立刻驱散了这种感觉,跨了几步好离开阮龄中一些距离,却又不愿走到姜曼与
洛无情旁边,转过头自个在摊位上继续拨看着。  

  阮龄中的一双眼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过冷雨疏的身上,冷雨疏所有的表情与行
为都被他默默的看在眼里,见到冷雨疏不搭理自己的问话,还跨步离开自己时心
底更是不满,看见冷雨疏又停下身形独自挑选饰品,而非凑到洛无情身旁,才有
些释怀,却也将洛无情视为他追求冷雨疏的一大绊脚石。

  此时在一旁无聊的随手翻看摊子上物品的姜牛,忽然「咦」了一声,顺手抓
起一对簪子说道:「无情、姊,你们看,这对是什么鸟,怎么刻得这么的活灵活
现的,就好像真的一样?」

  几人的目光都被姜牛所说的话所吸引过来,又同时惊咦一声。

  「这位小兄弟好眼光,这对凤凰栖梧桐的发簪可是小人机缘巧合之下所得,
据说是一位专门帮皇亲国戚制作饰品的巧手工匠所制。」摊主的话声于此时传了
过来,对着落无情等人解释道。

  姜曼此时已将这对玉簪从姜牛的手中接了过来,细细的抚摸把玩着,似乎对
其极是喜爱。冷雨疏也在这时靠了过来,眼中亦不掩饰的露出一抹惊艳之色。

  姜曼看见冷雨疏亦对这发簪极有兴趣,随手拿起在冷雨疏的头上一比,笑着
说道:「这簪子配姊姊还真是漂亮呢!」

  冷雨疏随手接过端详了一会,看见姜曼也对其露出喜爱之意,摇了摇头将簪
子递还道:「这是小曼你先看见的,还是你买下吧。」

  姜曼却是不接,推辞道:「插在姊姊你的头上,可要比我好看多了,还是姊
姊你买下吧。」

  两人互相推辞了半天,姜牛见状不由说道:「唉呀,这推来推去的要道什么
时候,不是有两支吗?我看一人一支得了。」

  冷雨疏一想有理,正打算付钱时却听见阮龄中说道:「我看这凤凰还是雨疏
你比较适合,两支可以轮流戴或者一边插一支都行。」说完又对摊主说道:「这
对簪子我买下了,多少钱?」

  四人闻言同时皱了眉头,姜牛更是直接出口道:「这簪子是我先发现的,你
凭什么抢?」说完也是对着摊主喊着:「我说老板,凡事可得有个先来后到啊,

这对簪子多少钱?」

  摊主闻言点头说道:「小人虽是小本生意,这买卖的规矩还是有的,这位客
官要买的话当然是卖您了,总共二十两银子。」

  姜牛对于能够让阮龄中吃鳖高兴不已,身手掏了一阵却是一愣,他怎么就忘
记了,自己身上根本只有几个铜钱,根本没这么多。

  姜牛一脸尴尬,小声对洛无情问道:「你那有钱吗?先拿出来付一下。」

  洛无情闻言一脸无奈的摇头,当初在村内大部分都是以物易物的交易,又哪
来这么多银子?再说,两人当初匆忙追出,身上根本就没带什么钱,后来拜了冷
傲天为师之后,用膳投宿等花销都是师父出的钱,他们不是跟着师父一起找人,
就是专心练武,也一直没有时间到外面工作赚钱啊。

  阮龄中一看便知道姜牛的问题,哈哈一笑道:「没钱还跟人充什么胖子,老
板你现在总可以卖给我了吧?」

  摊主似乎也不喜阮龄中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有心再给姜牛机会,等了一会才
问道:「这位客倌,您还买吗?」

  姜牛求助的眼神望向了姜曼,说起来三人之中,姜曼身上是有钱的。一般人
都认为女人较为细心,冷傲天似乎也是如此以为,在收了三人为徒之后,便时不
时的会给姜曼一些银两,只要需要结帐付钱时多是交给她办理。

  不过一来冷雨疏也喜爱这对发簪;二来即使冷傲天在五人离开前便对姜曼说
过随便她买些自己喜爱的物事,但是她仍认为这些钱不应该花费于此。所以,对
于弟弟所投过来的眼神,姜曼只能摇了摇头。

  姜牛虽然很想让阮龄中吃一次鳖,却在得不到姜曼的支持之下,只好无奈的
对着摊主摇了摇头。

  冷雨疏见状说道:「且慢,我要的东西我自己付钱,不需要你送!」

  阮龄中闻言连忙道:「雨疏,这二十两不过屈屈一点小钱,只是代表了我一
点心意,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再说,方才你也听到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不是?就让我买来送你,用不着这么大的反应吧?」

  冷雨疏一听也对,这二十俩确实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之前两人同行,一路
上阮龄中总是抢着付帐,自己也没怎么在意这点小事,这些开销可是比这大得多
了;再加上不愿再与阮龄中在此交缠不轻,便不再出声反对。

  等到阮龄中付过了银子,冷雨疏立即说道:「既然你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
东西了吧?我要怎么处理,你应该也不能反对了吧?」不等阮龄中说话,立刻转
头对姜曼说道:「小曼,你看你喜欢哪一支,我们一人一支。」

  不料姜曼却是摇头说道:「这是阮师兄送给姊姊的一番心意,妹妹又怎么好
坏了阮师兄的好意呢?」说罢便举步向着下一个摊子而去,洛无情默默的跟在姜
曼的身后,而姜牛则是怒瞪了阮龄中一眼,才满脸不甘的随后跟上。

  冷雨疏闻言却是愣在当场,想不到自己竟然一时失察,犯下了错误。方才姜
牛和阮龄中对上,身为姊姊的她没有支持就算了,又怎么可能现在还接受这把阮
龄中付钱买下的簪子呢?  

  冷雨疏有些恼怒的转身道:「都是你非要抢着付钱,这对簪子我不要了!」
说罢也不管阮龄中接不接,一甩便将一对簪子抛向阮龄中,阮龄中慌忙的接过这
对发簪,一时间愣在当地。

  他只是单纯的看冷雨疏很是喜欢,便想着要抢着买下送给她好讨她欢心,却
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演变成这样,竟然又惹得冷雨疏不快。一想到遇上这几人之后
破坏了自己与冷雨疏二人独处的机会不说,还不断的破坏他接进讨好冷雨疏的机
会,反使得自己最近在冷雨疏心中的地位大降,想到这不禁对洛无情等三人心生
怨怼与憎恶之心。

  不一会众人来到了一个摊子前,这摊子上摆放的是木头雕刻的动物,有猫、
狗、马、牛、虎、熊等各类各样的飞禽走兽,每只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或许是因
为接连的两场插曲,使得众人的兴致大减,除了洛无情之外的四人只随意的看了
看,便又往下个摊位走去。

  而洛无情却是饶有兴趣的拿起一个雕刻仔细的看着,好一会才看完放下,又
接着拿起下一个观看,等到其他四人都走了,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姜牛
发现洛无情没有跟上,转回来唤他,却被洛无情打发走,说是自己等会就跟上。    
洛无情仔细的看着手中的雕刻纹路,脑海中却泛起了一幅景象……

  一个中年庄稼汉子坐在一间茅草屋前的木椅之上,手中拿着块木头,用小刀
在木头上刻着。一个小男孩从庭院外跑进,叫了声「爹」之后,便安静的坐在一
旁的地上,看着中年男子专心的雕刻着。

  不一会日照西斜,中年男子终于放下了小刀,手中的木头成了一只小狗模样
的木雕,男子将手中的木头小狗交给男孩,小男孩高兴的拿着跑到一边去把玩着
这只木头玩具狗。

  洛无情知道那个小男孩就是自己,而那中年汉子,就是自己的亲爹了么?不
过不管洛无情如何用力的去想,那男人的脸始终无法看清,只知道那摸着自己头
的大手是那么温暖,递给自己木雕时的笑脸又是那么的和蔼……洛无情终于还是
放下了手中的木雕,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跟上了姜牛他们四人。

  或许真的是受到了影响,冷雨疏和姜曼等人又逛了一会,就都没了兴趣,纷
纷离开的市集,回到了客栈。洛无情一路上都是低头沉思的样子,一回到客栈没
多久,便又自己跑了出去,又回来时却带着一块大木头,洛无情到客栈后的柴房
借了斧头,将一块半人高的大木头分成了一块块随手可以拿起的木块。洛无情就
这样席地而坐,拿着木块开始削了起来,过不久似乎是刻坏了,又似乎是自己不
满意,随手便将木块丢到堆柴中,又拿起一块完好的木块继续削刻着。

  洛无情此时的内力已非常深厚,一块质地坚硬的木头,在他手中就如同一块
豆腐一般,轻轻一划便被削开,下刀极为的容易,不过一两个时辰,被当作废柴
丢弃的木块已有了二十多块,加上原本的木柴堆起了一个一人高度的小木丘。

  如此这般数日已过,洛无情每日练功之余,必定会花上大半天的时间练习木
雕,在即将离开这座小镇之际,洛无情第一个没被丢弃的木雕总算成形了,是一
只小狗,看起来和他记忆中那只极为的相似。

  洛无情拿在手中端详了好一会,才将之收近怀中,又闭目沉思了一下,方拿
起一块新的木块,凝神下刀……

  这日姜牛从外边进来,看见洛无情坐在厢房外的庭栏上,手中拿着小刀与一
根木条,专心的刻着。这一个多月以来,洛无情平白多了这么一个雕刻的嗜好只
事,姜牛已有些见怪不怪了,不过倒是第一次看到他拿着一根极细的木条,和以
往的粗短木块不同,好奇心一起,不由走近观看。

  「咦……这是……哇!真漂亮……你刻的?」姜牛走近一看,洛无情手中的
是一根长长的木簪子,下端尖细,上面刻的是一只凤凰,腾飞的凤凰羽翼上的羽
毛根根分明,那华丽美妙的凤凰之姿,简直是要在眼前活过来一般,这雕工之精
细,若说是出自宫庭工匠的巧手所为,也不会有人怀疑。

  姜牛赞叹了半天,方醒悟过来,又问一次道:「这你刻的?」见到洛无情点
头承认,仍是不敢相信的又左右瞧了半天,方道:「你做这个是打算要……」

  洛无情淡淡的说道:「给你姊做的。」话说完却有一丝害臊之色一隐而逝,
却被眼尖的姜牛发现:「唷呵,还不好意思了……怎样,要不让我这小舅子帮你
送去?」

  洛无情闻言尚在沉吟,冷不防手中的木簪被曾牛一把夺了过去,说道:「做
兄弟的还不了解你吗?得了……我跑一趟吧!」洛无情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姜牛
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摇了摇头,转身走进身后的厢房。 

  姜牛手持木簪,来到姜曼与冷雨疏的房门之外,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开,出
来的却是冷雨疏。

  冷雨疏见来人是姜牛便道:「来找你姊的?她给爹打水洗脸去了。」

  冷雨疏这几日正逢女人家的月事到来,方才觉得身子困乏便小憩了一番,睡
前把头上的绑带和发簪都卸了下来,此时听见敲门声还来不及整理,只用手随意
梳拢了一下披肩的长发,便来开门。

  因为刚刚睡醒,脸上还带着慵懒的神情,又因为睡到一半被叫醒,不由得又
带了一丝似嗔似怪的娇媚神态,加上一头柔顺的青丝披荡在肩上,别有一种柔媚
清丽的美感。

  姜牛平素见惯了的是冰冷的冷雨疏,哪曾见过这个样子的冷雨疏,一时只是
呆呆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冷雨疏见姜牛没回话只呆看着她,眉头一皱,眼神却被姜牛手中的木簪给吸
引了过去:「咦,你手上拿的是……好漂亮的木簪子啊,你买的?」

  姜牛随口应了一声,仍未回过神来。冷雨疏又道:「你给你姊买的吧?」同
时从姜牛的手中接了过来,拿在手中把玩着,似乎极为喜爱。

  姜牛看见冷雨疏的表情,忽然觉得这发簪在她头发上戴着一定极为漂亮,鬼
使神差的说道:「你戴上吧,是给你的。」

  「嗯?」冷雨疏闻言有些愕然,抬起头疑问的看向姜牛。

  姜牛见状才恍过神来,连忙说道:「啊!这是……是无情亲手雕刻的,他是
要给……给……」想到方才自己竟然脱口说错话,现在一时竟不好说出实情。

  冷雨疏却是会错了意,说道:「哦,我知道了……你……代我谢谢他。」说
完却是不等姜牛再说,便一把将房门给关上,把满头大汗,张口还要说话的姜牛
给关在门外。

  冷雨疏关上房门转过身来,握住木簪在胸前,深吸了几口气,只觉脸上热的
发烧,心却是噗通的跳得厉害,她摸着簪子仔细的看了一会,脸上露出笑容,又
跑到铜镜前将簪子插上,对着镜子照了一番。

  冷雨疏忽然想起,洛无情这段日子疯狂沉迷在木雕技艺上的情形,心中泛起
了感动:「原来他是为了……才学木雕的……」又想起那日他从任万剑手中救下
自己的那一幕:「其实……你不用对我这样好的,那次之后,人家心中便……有
你在了……」

  冷雨疏又拿下木簪握在手中,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心口,又摸了摸自己滚烫的
脸颊,看着铜镜,眼神与心思却不知飘到了何处,不时露出迷恋娇羞的笑容,痴
痴的笑着……

               【待续】

[[i] 本帖最后由 林子口 于 2013-9-28 15:59 编辑 [/i]]

zhuahama 2010-9-28 09:52

     【第五十回】落花有意水无情,凤凰浴火燃木簪

  姜曼从冷傲天处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一推开房门便看见冷雨疏坐在铜镜的前
面发呆,一直到姜曼走到了冷雨疏的身后,都没发觉到姜曼的到来。
 
  「雨疏姐……雨疏姐……」姜曼轻声唤了两声之后,冷雨疏方才回过神来,
回道:「呀!小曼,你回来啦……」

  姜曼点了点头问道:「雨疏姐你刚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这么出神?我都进
房好一会了你都没发觉。」

  冷雨疏闻言有些脸红,面容羞涩靦腆的说道:「没什么啦……」同时想将手
背到身后,却不料这一动反倒是牵动了姜曼的视线,姜曼轻咦一声问道:「这是
什么?……」

  姜曼这一问使得冷雨疏那张脸更加的面红似枣,缓缓的打开手心露出了手中
的木簪,声如蚊蝇:「这……这是……一个木簪……」

  冷雨疏低着头,害羞又结巴的说着,却因此而没看见姜曼在看见木簪时惨白
的脸色。姜曼看清楚了冷雨疏手中的物事之后,脸孔瞬间变色发白。冷雨疏毕竟
是有着她的矜持,即使暗中关心注意洛无情,也不好如姜曼那般可以直接走过去
和他没事找话般的闲叙。

  姜曼和姜牛与洛无情的关系本来就比他人亲近,姜曼又比姜牛细心许多,在
之前就已经瞥见洛无情最近在雕塑的这把木簪,心中还暗自心喜着,却不料此刻
却出现在冷雨疏手中,难道……

  冷雨疏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连贯的句子出来,却也发现了姜曼一下子没了反
应,奇怪的抬起头,只看见姜曼眼眶有些红,脸色也不对劲,不由出声道:「小
曼,你怎么了?」

  姜曼闻言道:「大概是有点累,不要紧的。雨疏姐,你这木簪子很漂亮呀,
什么时候买的啊?」
 
  冷雨疏闻言又无由的心虚羞腆道:「呃……这……这不是买的,是……是无
情他……他送的,也不知他哪买的……」

  姜曼闻言,心中最后一分希望随之破碎,脸上血色尽去,又看见冷雨疏的表
情,哪还不知冷雨疏对洛无情的心意,只是满心绝望的想着:「雨疏姐本就生的
比我要美丽许多,无情和她本方是良配。姜曼啊姜曼,莫说你已是不洁之身,配
不上无情,就算你还是清白的,那又如何?怎又及得上人家的万分之一呢?」

  冷雨疏见姜曼似是满腹心事般,不由再次关心问道:「小曼,我看你脸色真
的很不好,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解的心事,不妨说出来让姊姊我帮你参详参详。」

  姜曼闻言连忙强提笑容,又怕被冷雨疏看出点什么,转而说道:「我真的没
有事啦,不过啊,雨疏姐,我前几天有看到无情很专心的在雕琢一根木簪子喔,
跟你手上这根一模一样耶!我看,这不是他去买的,是他亲手做的喔!」

  冷雨疏一听心神果然转移,虽然心中早已猜到,此刻经由姜曼的口中证实,
还是免不了心喜万分,却是脸露羞涩的假装说道:「喔,真的啊……我说这做工
怎么有点粗糙呢,原来是自己做的。」

  姜曼明知冷雨疏在装,却仍是不免心生坦护的回道:「做工粗糙?不会啊,
我怎么觉得比一般的工匠都要精緻许多呢?姊姊你不喜欢啊?那给我好了!」说
罢还装做伸手去拿。

  冷雨疏见状连忙缩手,急忙说道:「唉呀,这是无情送我的,你想要那个首
饰盒内的簪子你随便挑,这把……」说到一半,看见姜曼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
看着自己,幡然醒悟过来,顿时住口,却已是红霞满佈。

  姜曼见状说道:「我说姊姊……你怎么这么紧张啊?……难道……你对咱家
的那个小子……」

  冷雨疏闻言更是羞赧不堪,佯怒道:「小曼!你乱说什么……」

  姜曼不以为意的说道:「好吧,算我乱说,对不起了姊姊……」冷雨疏闻言
面色方霁,不料姜曼又道:「那我去叫无情死心算了,难为他这份心意了……」
说罢便作势欲要离去。

  冷雨疏见状不由跺脚嗔道:「姜曼!你给我站住!」
  
  姜曼转身故意露出奇怪的表情说道:「雨疏姐,怎么了?」
  冷雨疏顿时一窒,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后方道:「你……你不要乱说了,那
个无……冷师弟他……哪有什么情意,不过一根小小的木簪……你……休要再胡
言乱语了。」

  姜曼闻言反问道:「你真的认为我是胡言乱语吗?无情他为了做出这根木簪
子,从完全不会木雕的情况下从头练起,除了练功、用膳和就寝,可以说所有能
投入的时间都全部用上了,就为了亲手做出这根『做工粗糙』的木簪送你,如果
不是对你有意,他为什么不做给和他情同姊弟的我呢?……姊姊,如果你真的对
他无此情意,就尽早让他死了这条心;如果不是,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他……」姜
曼说到最后竟有些心如死灰的惨然,是啊,连我这个当姐姐的都没有……

  既然无情的心意如此,冷雨疏又看起来明显亦是对他有意,那自己何不尽力
促成此事呢?这也是姜曼如此对冷雨疏步步进逼的原因,却没想到这一切做起来
是如此的让她心痛。

  冷雨疏看见姜曼红着眼,脸色悽苦的样子,还以为是在为了她情如亲弟的洛
无情感到忧伤所致,不觉有些动容,终于不再矜持,低下头喃喃道:「小曼,我
真的不知道……从他救了我那一刻起,我就……时常想起他……本以为他已死,
自己只是因为无法报恩而怀念……却没想到他没死,遇到你们之后,我……我真
的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

  姜曼闻言柔声道:「那他拿这木簪给你时,你是不是心中欢喜,甜甜的,想
起他都会脸红?」

  冷雨疏闻言臻首更加低垂,面若桃花般,声若蚊蝇的应道:「嗯。」又细声
的说道:「姜牛拿给我的时候,我脸都要烧起来一样,害我接过来马上就将房门
给关上了,也不知道日后他会怎么笑话我了。」

  姜曼皱眉道:「阿牛?不是无情拿给你的?」

  冷雨疏摇头轻声道:「是姜牛拿过来的,说是无情……洛师弟给我的。」

  姜曼看见冷雨疏头都低到了快要碰到自己的胸脯,害羞的脸似要滴出水来一
般,不觉莞尔的调笑道:「那……要不我去跟无情说,你也……喜欢他?」

  冷雨疏闻言「啊」的一声,抬起头慌乱的看向姜曼,却对上她那洞彻心扉的
眼神,羞赧的说道:「别……我的好妹妹,你就别再逗我了,我……我现在心乱
做一团,都没了主意……」

  姜曼闻言从背后贴上冷雨疏,双手搭着她双肩道:「好啦,我就不开你的玩
笑了,这件事你放心,就交给我办吧!」语毕,却情不自禁的滴下两滴泪水。

  洛无情回到了厢房,等了许久都不见姜牛回来。转念一想,姜牛这小子天生
的就闲不下来,应该是又不知跑哪去了,也就不在意,却不知姜牛这次是搞砸了
事情,怕见到洛无情而不敢回房。

  洛无情一个人待在房内,心中猜测着姜曼在收到木簪之后,会有些甚么样的
反应,应该是惊讶和欣喜吧?又想到过往的点点滴滴,嘴角也不禁泛起笑容。二
人的心中对彼此应该都有着情意,只是因年少脸嫩,从不曾将之宣之于口,这次
自己亲手制作了这一个可以说是定情之物的簪子送给她,也算是将自己的心意说
出了,她应该能懂得的吧?

  不过姜曼最近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的,洛无情自己其实也猜到了原因,那就
是姜曼在被沾汙失了清白之后,所产生的自卑心理作祟的结果。关于这点,洛无
情心中也很愤怒而痛恨着圣门的那些人,但是这一切却不是杀多少人就可以挽回
的,即便洛无情现在或许有能力将当初那些人杀光,已被沾汙的姜曼也不会因此
而回复清白的处女之身。
  
  而洛无情真正关心的,还是姜曼受到伤害的内心,但这却是他无能为力的地
方,他只能不断的给予姜曼关心爱护,希望能在时间的流逝之下,淡化那留在她
心口上的伤疤……

  傍晚用膳时分,洛无情步出房门往前廰而去,到了客栈大厅,只见姜曼与冷
雨疏并肩坐着,阮龄中正坐在二女对面,对着冷雨疏说着话,冷雨疏爱理不理的
比平时看起来还要冷淡许多;姜曼则是对一旁的店小二吩咐着,应该是在点着今
晚的菜色。

  洛无情不自觉的往姜曼的头发上一瞧,没看见她戴着那根木簪时先是一愣,
转眼却发现冷雨疏的头上那根木簪有点眼熟,定眼一看,面色立时一变。洛无情
心想:「为什么?难道她不喜欢,送给了冷师姐?还是被师姐借去戴?难道她竟
然不明白我的心意?否则怎会轻易将她送人,又或者借人?」

  洛无情心中惊疑不定,却总是在姜曼的心意上猜测着,完全没有往姜牛竟然
会送错人的方向上猜。洛无情缓步来到饭桌之旁,坐在姜曼斜角的位置上,低头
沉思而不发一语。

  冷雨疏在洛无情出现之后表现的更加冷漠,对于阮龄中所说的话半句也不回
应,只是偶而和姜曼说上一两句;姜曼则是眼神有些黯然,却仍强颜欢笑的和冷
雨疏小声说着话;阮龄中原本还偶尔可以得到冷雨疏一两句冷冷的简短回答,在
洛无情现身后却被直接打入冷宫,直接被无视,面对这样的窘境,心中的愤怒简
直就要将他的理智完全的燃烧殆尽!

  阮龄中顿时将洛无情当做了罪魁祸首,冷冷的说道:「洛兄弟也太会摆架子
了吧,这样姗姗来迟,让二位佳人在此等候,这可不是君子之风啊。」

  洛无情平日淡然不惊的心态已不在,满脑子都是姜曼为何会这样做的问题,
对于阮龄中的挑衅话语完全失去了应付的耐心,直接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又再次低头沉思,连话都懒得回。

  阮龄中见状心中大怒,直接拍桌而起,大声道:「洛无情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还懂不懂礼数?」

  姜曼与冷雨疏闻言皱眉转头,正要说话之时,洛无情却忽然抬起头来,两道
眼神如利剑般冷冽的刺向阮龄中,阮龄中只觉一股沛然的气势席卷而来,全身汗
毛乍起,又觉自己一身上下,各处弱点彷彿暴露在洛无情的凝视之下,当下不自
觉得退开三步,手放剑柄,如临大敌般戒备着。

  就在场面剑拔怒张,一触及发之际,只见姜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随即跑来
并说道:「你们在做什么?师傅来了。」原来姜牛这廝竟怕到不敢面对洛无情,
在门口处一直等着,直到看见冷傲天慢慢的走来,才赶在前一步进到食堂内。

  阮龄中强忍着怒气,又不愿以此事在冷傲天面前告洛无情的状,毕竟人家是
师徒,就算告了状又如何?即便冷傲天不会袒护徒弟,也顶多责骂几句罢了,但
自己在冷雨疏面前则会成为小家子气的人。

  于是这顿饭便在众人各怀心事的情况之下,吃的异常的沉闷无比。以冷傲天
丰富的阅历,自是看出了这几个小辈心中都有心事的情况,心中亦觉奇怪,明明
早上都还好好的,怎么不到一日就都一个个心事重重的样子。

  冷傲天沉思了一会,心下已有计较,等见到众人吃的差不多之后,便起身离
席,在离去之前说道:「你们几个都别乱跑,好好在房内待着,我要考较你们的
武功进境入何。」等众人应是之后,又对冷雨疏说道:「雨疏你跟我来,爹有事
要问你。」

  在冷傲天父女二人离开一会之后,洛无情满脑子都是姜曼的事,没注意到身
旁一脸心虚的姜牛,也不管满脸怨毒,暗含怒气的阮龄中,起身时在姜曼耳旁快
速小声的说道:「小曼姊,我有事跟你说。」语毕不待姜曼出声拒绝,也起身跟
着离席。

  原本心里还没准备好,还不想这么快面对洛无情的姜曼,见状亦只好无奈的
对剩下的二人点头,说声慢吃之后,跟着退席,追着洛无情的背影快步跟上。

  洛无情在前面走着,此刻他的心中有怨有怒,亦有千万般疑惑不解,绷着脸
一言不发的来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庭院,方转身看着姜曼问道:「你真的不懂我的
意思吗?」

  姜曼听见洛无情有些质问的语气,又见到从来不曾对自己发过脾气,一向柔
声细语的他,此刻竟似有些生气的样子,不禁一愣,寻思:「他是问木簪的事还
是别的事情?怎么我都没生气的问他,他就这么个态度对我了?」又加上木簪
的事,不觉心中气苦,又觉满腹委屈,眼眶顿时红了起来,便要转身就走。

  洛无情见状连忙跨步,一把拉住姜曼的手臂,看见她眼角垂泪的样子,心中
一软,顿时柔声说道:「姜曼姊,你当真不知我对你的心意?」

  姜曼闻言一怔,心中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来,问道:「什么?」

  洛无情见姜曼的样子,不由有些惨然的笑道:「原来你真不知……难怪你会
把我送你的木簪转送给冷师姊了……所以你待我那么好,是真的一直把我当……
弟弟看待了……」

  姜曼闻言如遭雷击,呐呐的说道:「送……送给我的?不该呀……师姊为甚
么要说是你送给她的……」

  洛无情闻言愕然道:「是阿牛从我手中抢去,说要帮我拿给你的……等等,
他刚刚一直没回房,用晚膳时也一直不敢跟我说话……难道他……」

  洛无情接着又对姜曼问道:「所以你以为是我送给师姊的?」见到姜曼忽然
红着脸娇羞的点头,又骂道:「这头死牛……不行,我得去和师姊说清楚,把这
簪子要回来。」

  姜曼原本解开了误会之后,心中正自狂喜着:「原来他是要送我的!是送给
我的!……」一听见洛无情说要把木簪要回,突然想到冷雨疏之前被自己逼着给
吐露的心声,连忙道:「不行,你不能要回来!」

  洛无情不解的看着姜曼问道:「为什么?那是我送给你的啊?」
  姜曼不知怎么解释,只得随便找个藉口道:「都送出去了,送错就送错了,
哪还好意思讨回来?」

  洛无情瞟了姜曼一眼,说道:「别的东西就算了,这东西的意义不同,再不
好意思也得要。我好好的和师姐说明,这是我送你的……定情之物,这么重要的
东西,师姊会谅解的。」洛无情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出口,但一旦说了之后,神
情却变的无比的坚定。

  姜曼听他这样一说,心中既是甜蜜又是害羞,但同时也有些气急,见到洛无
情转身似要立刻去找冷雨疏,连忙说道:「你……你不能去,因为师姊认为这是
你送她的定情之物!」

  洛无情闻言整个身形一顿,半晌才满脸震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低着
头的姜曼。姜曼细细的声音传来,有些颤抖和惶恐:「师姊她对你也……也有那
种意思……」心中想着:「终于还是说了,师姊那么漂亮美丽,无情知道后,一
定是无比高兴的吧……」

  姜曼说完见洛无情迟迟没有动静,不禁稍稍抬起头,偷偷望眼瞧他,却见到
他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连忙将眼神转开,却听见洛无情道:「但是我并不喜欢
她啊……」

  姜曼愕然道:「你讨厌师姊?」

  洛无情哭笑不得的说道:「不是讨厌,是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师姊就是
师姊啊,我对她没有对你的……那种感觉啦,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姜曼闻言心中泛起甜意,却也同时被洛无情的话给羞的满面通红,转过身背
对着洛无情强言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感觉,什么意思。」

  洛无情见姜曼如此回答,顿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只见洛
无情渐渐的胀红了脸,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决心,缓缓说道:「意思就是……我喜
欢你。」

  姜曼没想到以洛无情内敛的个性,竟会如此直接大胆的说了出口,惊讶的瞪
大着眼转头看向洛无情,对上的却是他坚定而充满情意的眼神。

  姜曼有些慌乱的避开,心儿却不停的「砰砰」跳着,双颊滚烫如火般,蓦然
忽然感觉到洛无情壮实的身体从后方贴了上来,双手环抱住自己,被心爱的男人
那浓厚的雄性气息一激,身体顿时一软,彷彿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向后靠紧了男
人的怀抱。

  暧昧旖旎的气氛漫延着,洛无情有些颤抖的手,缓缓的扶住姜曼的双肩,将
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两人默默的互相凝视着,脸越贴越近,姜曼动情的闭上了双
眼,微微的抬起下巴,迎向印下的嘴唇……

  四片唇瓣相触之际,姜曼不由得嘤咛一声,两人双唇相接半晌,随即分开一
小段距离,彼此再次四眼相对,又似在各自回味着那美妙动人的滋味,两人的呼
吸同时的清晰而逐渐加重,彼此相吸的双唇终于不堪诱惑,再次激动的紧紧互相
沾黏……

  姜曼在这一刻忘记了一切,只想要感受这缠绵悱恻的浓浓情意,不料柔嫩的
脸颊忽然传来一丝刺刺的感觉,原来是洛无情的鬍渣。姜曼的脑海忽然出现了一
幕想要深藏在脑海,不愿再次想起的的景象……

  噁心的男人淫笑着在她洁白无瑕的躯体上亲吻舔吸着,又来到她娇嫩美丽的
脸庞上,鬍子不断的刺激着他柔嫩的肌肤,也同时深深刺痛着她的心!

  「不要!」姜曼忽然一声惊呼,双手推拒着面前的男人,睁开紧闭的眼才发
现,方才只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眼前的人并非是那些沾汙她的噁心男人,而
是洛无情。

  洛无情有些错愕,随即以温柔而关心的语气说道:「小曼,对不起,我弄痛
了你吗?」

  姜曼神情黯然的低下头,摇头说道:「无情,我……冷师姊她比我大方,美
丽动人,你跟她才是良配……」

  「不!你别再说了!」洛无情有些恼怒,打断姜曼的话语,就像她方才打断
自己的浓情与温馨一般,说道:「小曼,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你是因为之
前被圣门……我告诉你,我不在意,我喜欢的是你的心,我……」

  「我在意!」小曼蓦然奋力一挣,脱出了洛无情的怀抱,转过身说道:「每
个女人都想将最纯洁无暇,最完美的自己,交给自己心爱的人,我已经没有这个
机会了,我真的在意!」

  洛无情闻言焦急的唤道:「小曼……」

  姜曼转过身将手掌放在洛无情的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深情却充满无限
忧伤的看着洛无情,彷彿下定决心般缓缓的说道:「当时……我曾经想过要一死
了之的,但是你们来救了我,之后被困住时,我也想过就这样死在一起,也算是
最坏的结局之中,一个最好的下场了。但是,我真的不想你们二人死,我祈求上
天能救你们出去……没想到最后师父出现了,救了我们。那时我就打算,我要终
身不嫁,一辈子侍奉在师父身边,以报答他的恩情。无情……你还是忘了我吧,
师姊才是你应该用心对待的对象啊……」

  洛无情看着言不由衷的姜曼,听着她的话语,心中只觉无比的沉痛,他点点
头说道:「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终身不娶,陪伴着师父他老人家,一辈
子侍奉他来报达他的恩情。我这就去和冷师姊说清楚,把这所有的一切都说得明
明白白的!」言罢,凝视着姜曼,缓缓的退了三步,旋即转过身迈步前行。

  洛无情迈出不过三步,身后一阵香风袭来,身体已被姜曼从背后牢牢的抱住
不放,洛无情感觉到后颈处有点湿,那是姜曼如断线珍珠般不断落下的泪。
  
  「你……又何苦……我……不值得……」身后传来姜曼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刺痛着洛无情的心。

  洛无情缓缓的转过身来,紧紧的抱住姜曼,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不!你值
得的,我洛无情今生,非你不娶!」

  洛无情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这简短真挚的心之声,却是如此憾动着姜曼
脆弱的心,姜曼感动的亦伸出手环抱着眼前的男子,紧紧的搂住对方,作出对洛
无情如此癡心专一的举动,最真切实在的回应。

  现实的阻碍却不会因为两人终于同心而迎刃而解,姜曼旋即又开始苦恼了起
来,关于冷雨疏和洛无情之间的美丽误会,又该如何处理……

  忽然,两人无声的紧搂半晌之后,姜曼眼睛一亮,似乎是有了想法,柔声在
洛无情耳边轻声低语道:「无情……」

  洛无情如大梦初醒般回应着:「嗯?怎么了?」

  姜曼有些扭扭捏捏,红着脸嗫嚅道:「不如这样……你……你娶师姊为妻,
我给你做妾……」

  洛无情讶道:「为什么?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呀……」

  姜曼说道:「你可以试着接受她嘛!然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洛无情摇头叹道:「你真的不瞭解我吗?我今生只会喜欢你一个,再怎么培
养对我来说,都是没有用的……这样到头来不是反而害了她吗?」

  姜曼不依道:「可是,师姊她真得对你……」
  
  洛无情打断道:「你别再说了,我觉得还是应该尽早和她说清楚才对。」

  姜曼闻言急忙道:「不!你答应我,千万别这样做,我……我会再找机会跟
她说,但是在这之前,你……你可以不要表现出来,试着……假装……接受她,
对她好一点,可以吗?」

  洛无情瞪大着眼,看着姜曼道:「不行!这……这不是欺骗她的感情吗?这
会让她越陷越深的……小曼,我们一起去告诉她事实,好不好?」

  姜曼神色坚定的摇着头说道:「你如果不答应我,那我们就真的不可能了,
我要你试着接受她,和她相处,如果一段时间后,你真的没办法喜欢她,我会告
诉她一切的。如果你连这样都没办法的话,那……那你就忘了我吧。」

  洛无情紧皱着眉头看着姜曼,心中挣扎许久,终于做了人生中第一次违背他
原则的承诺,叹道:「好吧,我尽量试试,希望你这样做是对的……」又接着说
道:「别的女人巴不得她的男人一辈子只爱她一个,真是搞不懂你,怎么一股劲
的把我往外推呢!」

  姜曼闻言不禁娇羞道:「你臭美!谁是我的男人了?」

  洛无情看着眼前美艳不可方物的姜曼,眼神霎时呆住了,双眼不眨一瞬的直
直瞧着姜曼含羞带怯的神情,看得她心中又羞又甜,挣出了洛无情的怀抱跑了开
去,留下了娇媚的背影,又传来一句柔腻的话语:「不跟你扯了,我去看看师父
和师姊说完话了没……」洛无情看着姜曼离去的方向,定在原处好一会,方转身
回房。

  姜曼来到冷傲天厢房所在的院子,便看见冷雨疏刚出了冷傲天的房门,往自
己的方向走来,一看见她,连忙将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快步走
到姜曼身前,拉着她往外走去。

  等到出了冷傲天的院落,又急步行走了数十丈,来到一个回廊的角落隐蔽之
处后,方出声说道:「小曼,刚爹爹问话时,问到了我为什么魂不守舍的,我随
便找个理由说了,如果爹爹等下问起,你就说不知道喔。」

  小曼点头应了一声,又问道:「师姐,你怎么……没跟师父说呢?我看师父
他不是这么古板的人啊?」

  冷雨疏闻言跺脚道:「唉唷,我一个女儿家,怎好意思说嘛……」又忽然想
起什么似的,脸一下子红了,说道:「还有啊,爹爹应该是不会问这个,但是如
果他有问起这个簪子的来由时,你要跟他说,这是我买的,不能说是……无情他
亲手做给我的,知道吗?」

  小曼闻言又「喔」了一声,点头表示知道了,张口想跟她说点有关洛无情的
事情,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冷雨疏没注意到姜曼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或者是看见了却不在意,只是自顾
自的继续说着:「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刚爹爹叫我出来唤你了,应该是之前说的
要考较你的武功了,你快去吧!」

  姜曼听见冷雨疏如此说,亦只好点头挥手,转身再次朝冷傲天的厢房而去。 
 
  而在二女分别离开之后,一个十多丈外的阴影角落处,竟然走出一道身影,
紧握着拳头,似乎在竭尽全力的忍耐着什么,否则便会爆发一般。而在这道身影
走出阴影之中后,如果二女还在的话,便会立刻认出这个男子的身分,并发觉到
两人的对话竟然被此人偷听而勃然大怒!

  这个身影,竟然便是阮龄中!

  阮龄中紧握的双手,竟然流下了鲜红的数滴鲜血,想不到他的心情竟是如此
激动,以致于过于用力而使得指甲插入了掌肉之中仍不自觉。阮龄中眼神怨毒的
看着冷雨疏离去的方向,口中喃喃念道:「想不到我这样死心踏地的对你,你还
是视若无睹,还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他!……洛无情!你等着……敢试图抢我阮龄
中看上的女人,我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在冷雨疏之后,姜曼、姜牛、洛无情等人,亦分别的受到了冷傲天单独的召
见,却似乎是没有问出什么来,几人的行为举止,又好像恢复了正常。

  匆匆半月就在这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中度过了,可那暗潮汹涌的紧绷感,又似
乎一直悄然的跟随着……

  这日众人来到了青城山脚下的铁口镇,冷傲天一行五骑来到镇口之时,出乎
意料的竟遇上了阵容庞大的拦路之人。驰近一看,大约百来人的阵势,尽皆穿着
一袭青衫,腰别长剑,一字排开,声势浩大。

  也是一袭青衫装扮的阮龄中,见状惊喜的大喊:「爹!」又转过头对冷傲天
说道:「启禀冷大侠,是我爹爹率青城派弟子,举派相迎来了!」

  原来,早在数日之前,众人接近青城派时,阮龄中便多次向冷傲天提出,请
众人到派内盘桓数日的邀请,冷傲天却一直未曾给予正面的答覆,只不置可否的
说到时再看看云云,没想到阮龄中竟会暗中通知了自己的父亲,如今青城派的掌
门阮寰宇,让他率人在山脚下的铁口镇入口之处,设下了如此大的欢迎列队。

  如此一来,基于礼数,冷傲天势必不好再拒绝了。

  冷傲天虽心中有些不喜,表面上仍是淡然从容,五人骑至距领头的阮寰宇十
丈之处,纷纷下马,对着阮寰宇抱拳见礼。冷傲天淡淡的朗声说道:「敝人率徒
儿出外办事,路过贵派,未上山拜会已是失礼,怎敢劳动阮掌门大驾,又是如此
的劳师动众呢。」

  阮寰宇抱拳还礼,哈哈笑道:「敝人听闻冷大侠有要事在身,本不敢打扰冷
大侠办事,不过前几日接到小儿的飞鸽传书,才略为知晓冷大侠所办之事,敝派
弟子武功虽然上不得抬面,倒是胜在人手众多,对于冷大侠所要办之事,亦可略
尽棉薄之力,便不请自来,毛遂自荐了,还望冷大侠别见怪才是。」

  冷傲天听见阮寰宇直接点出儿子未经自己允许,便暗中告知行踪一事,也算
是光明磊落,直认不讳了;又想到找人一事,至今未见端倪,人手多些的话,于
这事上亦是一大助力,当下说道:「不敢不敢,冷某这点小事,还要劳烦贵派上
下花费如此心力,冷某实在过意不去啊。」

  阮寰宇闻言笑道:「冷兄不必如此客气,大家同是武林正道中人,本就应同
气连枝,阮某已派人带着夫人与冷公子的画像,在方圆百里之内,各大小城镇乡
村四处查访了,不如请各位至派内稍待数日,等候消息如何?」

  冷傲天闻言亦只有回道:「如此还真是麻烦阮掌门了,冷某与这几个不肖徒
儿就只有叨扰几日了。」

  阮寰宇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冷大侠肯光临我青城派,真是使得我派蓬荜
生辉啊!哈哈……请!」

  冷傲天闻言亦是摆手作势,淡淡的道:「请!」

  两人客套一番之后,便当先而行,带着一众浩浩荡荡的众人上了青城山,来
到青城派内,在大厅喝了几口茶,又客套半晌之后,阮寰宇体贴的说着请各位客
人好生休息,晚上设宴款待之后,便将冷傲天一行人安排了下去,吩咐阮龄中好
好招呼客人,自己则是回到书房等待。

  约莫盏茶时分,书房之门被人敲响,阮寰宇淡淡的说了声「进来」之后,跟
着门开,却是阮龄中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爹爹!你看到了吧?冷傲天他女儿,是不是如我所说的那般国色天香,世
间绝色之姿?」阮龄中口中说着,脸上带着的却是充满了男人对女人的佔有欲望
的表情,又咬牙切齿的说道:「爹,你可要帮我啊。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阮寰宇缓缓的点着头,说道:「确实是美如天仙没错,更重要的是,可以藉
由这门亲事,拉近与冷傲天的关系。」沉吟了一会,又说道:「不过你信上说她
心有所属,这可不好办哪!究竟是哪派的弟子?」

  阮龄中双眼透露出寒芒,恨恨的说道:「他也来了,就是这次跟在冷傲天身
边的一个徒弟,叫做洛无情!」

  阮寰宇闻言双眉一轩,道:「哦?那你对这个头号的情敌,又有什么了解?
他的为人处事如何?家世背景如何?性格如何?武功又怎样?他与冷雨疏二人的
感情又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一给我仔细道来……」

                【待续】

[[i] 本帖最后由 林子口 于 2013-9-28 16:00 编辑 [/i]]

林子口 2013-9-28 16:01

  【第五十一回】扑朔迷离情两难,曙光未现乌云起

  今夜的青城派,繁灯如星,掌门人阮寰宇在大殿内设宴款待冷傲天等人,阮
寰宇不时的主动向冷傲天敬酒,说着不着边际的客套话语。

  阮灵中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今晚回到了他的大本营,可以说是天时、
地利、人和之下,他可是设下了连环计,就是要让洛无情在冷雨疏面前出一个大
丑,他要让冷雨疏知道,洛无情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他阮灵中才是唯一配得上
她的人中之龙!而随着场中表演着孔雀扇舞的舞女退下之后,他所安排的第一个
重头大戏即将登场!

  一个身着藏青劲装的青年从弟子席中跃出,来至场内,抱拳向着阮寰宇躬身
行礼,说道:「青城弟子纪无忧见过掌门、冷大侠。」

  阮寰宇摆手说道:「免礼。」

  纪无忧起身道:「弟子剑术低微,但逢贵客大驾光临,又实在拿不出其他的
本事以一娱各位,只有舞剑作乐,却不免贻笑大方了,还望冷大侠与其众高徒不
吝指教。」

  语毕在众人鼓掌叫好声中,纪无忧左手在剑鞘上一拍,长剑自行跳出,右手
一握剑柄,挽了一个剑花,当下在场中舞起剑来。这个叫纪无忧的青城弟子,剑
舞的倒是不错,可以看出在剑术上浸淫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出招迅捷沉稳,劲道
控制精微。

  冷傲天在座上看得微微颔首,转头对姜曼和姜牛姐弟轻声嘱咐,要二人好好
观看。阮寰宇在一旁听见也是微微得意,暗自心喜,毕竟能得到冷傲天的肯定,
表示纪无忧的剑法还是很不错的。

  一套剑术舞毕,纪无忧立定于场中,一副气定神闲之样,竟似汗都未流下一
滴,可见他每日不知道要练上几次,才能有此轻描淡写之功力。

  场边众人皆鼓掌叫好,冷傲天也是连连点头,对阮寰宇道:「阮掌门调教的
好弟子啊,这弟子剑术当真不错!」

  阮寰宇闻言自是连连谦让,但那副喜上眉梢的表情,却透露出内心的喜悦之
情。却不料纪无忧于此时道:「多谢冷大侠的抬爱,弟子不甚感激。弟子不才,
想要向冷大侠之高徒洛师兄讨叫几招,还望冷大侠应允。」

  阮寰宇闻言喝道:「无忧!不得无礼!」

  冷傲天则是摆了摆手道:「无妨。」眼神淡淡的看了阮寰宇一眼,又扫了阮
龄中一下,方转头对洛无情说道:「那你就和阮掌门的徒弟切磋一下吧。」

  见到洛无情起身走进场内,阮龄中暗自得意:「哼!你不是内力强劲吗?等
纪师弟将你内力消磨的差不多之后我再上场,在雨疏面前将你击败,到时后好教
雨疏得知,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洛无情双手背在后腰之处,缓缓的走至纪无忧身前十丈开外,面对着他站定
之后,右手在身前一摆,说道:「纪师兄,请指教。」说完之后,竟没有摆出任
何防守或是攻击的架式,只是淡然的立于原地。
    
  见到洛无情如此托大,所有的青城派弟子都有些义愤填膺,感觉自己受到了
侮辱一般,脸上露出了愤然之意;而纪无忧亦是脸色大变,铁青着脸。阮龄中则
是心中冷笑,以他这段日子和洛无情相处下来,他知道洛无情并非是故意托大,
而是他本来就是如此的性格;但是他就是讨厌洛无情这副凡事处变不惊,淡然处
之的态度。

  阮龄中心想:「就让你再得意一会吧,即便你能击败纪师弟,想必也会大耗
内力,到时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纪无忧感觉受到了侮辱,正打算出手教训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忽
然想到阮龄中之前提醒自己的话,此人身法迅捷有如鬼魅,内力刚猛强劲,要自
己对敌时小心防御,旨在消耗对方内力为主。纪无忧猛然醒悟,冒出一身冷汗,
原来对方是故意要自己急躁出手,露出破绽,然后一举出手致胜,自己要是贸然
出手,岂不中了奸计而为敌所乘。

  纪无忧当下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凝神注视洛无情,严守门户。  

  洛无情仍是不为所动,面对采取守势的纪无忧,不攻不守的站在原地,甚至
又将右手从身前收回,双手背后的淡淡的看着纪无忧。

  场面出乎众人意料的陷入了僵持之局,阮龄中更是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洛无
情竟然猜到了自己对纪无忧的嘱咐,知道自己要消耗他的内力,所以采取了这样
的一个对策?

  场边的青城派弟子却是渐渐得不耐烦而有些鼓噪了起来,要不是掌门人在场
恐怕都要直接开口骂了出来。冷傲天的表情和洛无情差不多,自顾自的喝着酒,
只是偶尔看一下场中的情形;而姜牛与姜曼似乎对洛无情充满了信心,虽然关住
着场内对峙的二人,表情却是自然悠闲;冷雨疏表面上仍是一副冷若冰霜,似乎
对此毫不在意,但是眼神中却有一丝紧张,双目牢牢的看向洛无情。

  阮龄中除了看向场内的二人之外,眼角亦时不时得便会飘向冷雨疏,以他对
冷雨疏的了解,自是发现了她眼神中的异样,心中妒忌更甚,对于不进攻的洛无
情却是毫无办法,只能在心中暗骂。

  阮寰宇却是越看眉头皱起越深,心中惊疑不定,按照儿子对洛无情的推断,
他只是内力比较深厚罢了,拜冷傲天为师尚不足一年的他,招式上定然无法达到
炉火纯青的境界,但是现在站在场中,似乎全身都是破绽的他,怎么会有一种令
自己无法出手,且有一种如临深渊,无法匹敌的感觉?但是这怎么可能?他只是
一个小辈,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啊?但为何以自己几十年下来的丰
富对敌经验,却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身在场中的纪无忧,聚精会神,精神紧绷的严防洛无情突然出手;相对的洛
无情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盏茶的时间,二盏茶……两人虽未曾真正交手
半招,纪无忧的额际却已微微见汗,阮龄中不由暗骂洛无情卑鄙,再这样下去,
根本不用洛无情消耗什么内力,纪无忧却终会自露败象。

  场边几乎所有人都已看出这点,纪无忧自然对此心中雪亮,原本他还认为洛
无情只是外表装作如此罢了,其实暗中也和自己一样全神防守着,却不料他是真
的托大,却使得自己疑神疑鬼的,虽然自己也没有功力上的损耗,但精气神却在
对峙中有了不少的消耗。

  纪无忧知道如果再守下去,不需要洛无情主动来攻,自己便会露出破绽,趁
现在洛无情仍是不摆出防守姿态的状况下抢攻,或许是唯一扳平局面的机会,当
下不再犹豫,长剑一颤,迅速的刺向洛无情空门大开的右胸部位。

  纪无忧不愧是浸淫剑道许久,这剑来得好快,一眨眼之间,已达洛无情身前
五丈之处,洛无情仍是动也不动的,似乎是来不及做出反应一般。

  纪无忧本来只使出了七分力,随时可以因应洛无情的反应而变招,见到洛无
情全无反应之下,又加了一分力道,长剑以一个更快的速度刺向洛无情,转瞬间
已缩短距离至三丈左右。  

  二丈……一丈……洛无情仍是没有动作,随着距离的缩短,纪无忧所加的力
道也随之增加,剑尖的速度也更加迅猛,而场边观战的众人表情亦随之变化,连
原本信心满满,神态悠闲的姜氏姐弟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冷雨疏更是冰冷的神
情尽去,神色惊惶的张口欲呼;青城派弟子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连阮龄中
也面露喜色,阮环宇原本暗自惊疑的神情也不再,就连原本淡然的冷傲天都有些
惊讶,神情中又带有一丝欣慰的喜色;只有洛无情仍是神色不变……

  说时迟那时快,一丈的距离转瞬即逝,眨眼间剑尖已然及体,似乎就要刺入
洛无情体内之时,洛无情终于动了……

  只见洛无情不闪不避,就那么神色从容的伸出背在身后的右手,徐徐抬起,
二指伸出,夹住了长剑前端七吋之处。洛无情的动作清清楚楚的显现在众人的眼
中,使人感觉到动作极为的缓慢,但事实上却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之间,就将剑
夹住,使之无法吋进!

  这种诡谲的景象,使得场外众人的汗毛乍起,有种毛骨悚然之感,明明应该
是快到看不见的动作,却诡异的在所有人的眼中,看起来是那样的清楚分明!这
怎能不让人在感到不可置信之余,又产生了一种此人似鬼如神的感觉?

  冷傲天是除了洛无情自己之外,最明白他功力进境的人了,但是连他亦有些
惊讶,因为他知道,洛无情之前已达瓶颈,却迟迟无法突破,冷傲天仔细的探察
了洛无情体内的状况,才断定他必须要将脑中那些紊乱的细微复杂经脉理顺,也
就是完全恢复了记忆之后,才有办法突破。

  原本打算让洛无情自行感悟,突破境界的冷傲天,在思考半天之后,才决定
直接将真气转换为真元的要诀教给了洛无情,原因就是脑部的经脉实在太过复杂
与精细,连冷傲天都不敢贸然尝试帮助洛无情调理,要让洛无情本身的真气去冲
破那些闭塞的细微经脉更是不可能,冷傲天思索之后,想出的唯一办法就是,让
洛无情自行以更高阶的精元去调理那些经脉。

  原本如果是自行感悟的话,洛无情的身体便会在突破的过程中受到「无极归
元功」的改造,而自行的将体内的真气转化为真元,并能够自动的吸收天地间游
离的精华入体,产生真元,而之后经由自己对身体的摸索,才会渐渐领悟到转化
真元与吸收天地灵气的方法,就像冷傲天所经历的过程一样。

  但是洛无情现在却是先学会了转化真元的方式,而吸收天地灵气的方法,不
管洛无情在冷傲天教导之后如何尝试,都无法成功,由于洛无情已走上了与冷傲
天不尽相同的道路,冷傲天也只能猜测,必须真正的达到第二层的境界,才有办
法直接从天地中吸收灵气吧。

  也因此洛无情只能按照第一层心法的方式产生真气,再自己运转心法将真气
转化成为真元,然后以此真元来调理紊乱的脑部经脉,并逐步的冲开那些闭塞的
血路。而冷傲天也预测,如果洛无情将体内庞大的真气转化为真元的话,应该会
有类似自己当初大闹圣山时的实力。

  当然,由于洛无情的身体无法自动的在战斗中吸收灵气转化,所以他的持续
能力自然是会不如那时的自己。

  短短的数日时间,冷傲天预测洛无情此时能转化约一半的真气就很好了,却
没想到从洛无情此时的表现看来,就算没有完全转化,竟然也有了八九成之多,
这速度怎能不叫冷傲天惊讶又欣喜呢!

  而坐在冷傲天身旁的阮环宇,此时心中不但是惊讶无比,也充满了恐惧!他
终于知道自己方才的感觉从何而来了,那是之前在圣山看见冷傲天屠杀圣门众人
时如出一辙的感觉,更令他感到害怕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想要对付他!

  不要说自己的儿子,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方的对手,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十几
年来,当上掌门之后,虽然得以修练青城派高深的奇功绝艺,自己也日夜苦练,
不曾间断,但是阮环宇自问对上当初的冷傲天,仍然不是他数招之敌!

  而这个洛无情,就算没有当初冷傲天的身手,怕也相差不大了,他还是这样
的年轻,比冷傲天当初的年纪都要小上许多,连弱冠之年都不到,可想而见,此
人的未来,武功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这已经不是要顾虑他是冷傲天爱徒这样的
身分了,光是他自己具备的武功,就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动心思暗害的对象!

  而在场中的纪无忧,显然和其他除了冷傲天与阮环宇二人之外的众人一般,
尚未认识到洛无情此时的功力境界,只知道他似乎比自己高,却认为只是高出一
些罢了,还试图运劲想要抽出被夹住的长剑。  

  洛无情仍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只见他手腕轻轻一转,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出,
长剑应声而断,断口正是洛无情夹住的部位!洛无情接着松开两指,一截折断的
剑尖落下,而在剑尖落地之前,洛无情已化指为掌,轻轻的在纪无忧胸前一按,
纪无忧的身形高高的随之抛向半空之中,接着竟似被封住了手足,动也不动,直
直的落在地面之上。

  这一幕对阮环宇更是有着似曾相似的感觉,他只感到全身都要不受控制的开
始颤抖了起来。

  在纪无忧落地时发出「碰」的一声之后,整个大殿陷入了寂静无声的情况。

  洛无情显然下手极有分寸,内劲上的控制亦极为巧妙;只见纪无忧落地不过
片刻,便立即纵身弹起,手足上的束缚似已消失,由此可知一二。

  阮龄中的脸色时青时白,洛无情如此轻描淡写的击败纪无忧,使得他设下的
计策全盘打乱。原本在与父亲阮环宇讨论之后,设下的第一个计划,便是以车轮
站的方式,藉口切磋比武,然后打败洛无情;之后再令青城派众弟子轮流向洛无
情敬酒,将他灌醉;最后再让弟子扶他回厢房休息,而方才献舞的几个下女已经
安排好在洛无情的房内,然后一场醉后兽性大发,非礼不会武艺的弱女子的高潮
戏码做为最后的收尾,让洛无情身败名裂,受到众人的唾弃。

  现在第一步计划就受到了阻碍,洛无情看来内力根本没有什么损耗,虽说阮
龄中以备不时之需也准备了其他几个功力不错的师弟准备对付洛无情,但是除了
纪无忧的功力最为接近自己之外,其他人都要差了自己一筹;洛无情如此轻易的
解决了纪无忧,眼下就算硬是派着这几人上场,又能消耗多少洛无情的内力,使
得自己有把握战胜他?

  而如果就这样放弃了第一步计划,直接执行第二步计划,内功饱满的洛无情
又要多少酒才能灌醉他?习武之人皆知,通常内功越强之人越难以喝醉,如果需
要甚至还可以使内劲将酒气逼出体外,达到千杯不醉的状况;如今洛无情一身深
厚的内力尚在,想灌醉他势必难度要增加数倍以上。

  如今阮龄中有些陷入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的窘境之中,不禁往一同制至
定这个连环计的父亲望去,却震惊的发现了阮环宇藏在惊讶背后的一丝惧怕。

  一股可怕的想法出现在阮龄中的脑海,却又被他立即否定而驱逐。不可能!
父亲不可能是在害怕这个小子,他一定是因为别的事情!阮龄中强迫自己的眼神
移开,不再去想此节,眼神不由自主的漂向了冷雨疏……

  冷雨疏此刻的脸部表情已回复了冰霜美人的样子,但她看向洛无情的眼神中
却流露出一股摄人的光芒,阮龄中觉得有点熟悉,忽然想起,那似乎和自己或者
其他的男人,看向冷雨疏时的眼神,非常的神似……

  一股强烈的愤恨与忌妒的心情从心底深处升起,很快的盖过了阮龄中脑中所
有复杂的思绪,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不,是一定得要做些什么……阮龄
中忽然想起,父亲在书房简略提过,当初冷傲天大闹圣山的前因后果,以至于造
成近年来武当和雪山两派,被其他名门正派与圣门联合排挤的局面……

  阮龄中灵光一闪,他忽然想起一事,这事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然是没向任
何人提起过,但是按照爹在书房中对冷傲天那件事情的描述,此事或许是一个杀
手锏,再不济也能使他们师徒间产生一定的隔阂……

  阮龄中主意已定,强装出笑容起身说道:「洛师弟还真不愧是冷大侠的闭门
高徒,武功远超在下许多,自叹不及啊……却不知师弟如此深厚的内功,是传自
冷大侠呢,还是其实是源自圣门呢?」

  冷傲天与洛无情等人闻言眉头一皱,旁边的阮环宇连忙喝道:「中儿,不得
胡言乱语!洛少侠的武功自然是源自于冷大侠所传,又跟圣门有何关系。」

  冷傲天却是左手一摆,说道:「我想听听阮公子此话之中,有何涵意,不妨
明言即可。」

  阮龄中对冷傲天抱拳笑道:「还请冷大侠莫怪小侄出言莽撞,小子只是方才
刚刚想起,之前与洛师弟一道追踪淫贼任万剑时,曾与洛师弟聊过几句,洛师弟
目前失去了记忆,应当是不记得了;但是当初聊到洛师弟的家世出处时,洛师弟
曾经交代过,他是当今圣主夫人的侄子,算起来还与我们青城派有所渊源呢!只
是当初小侄心急冷姑娘的安危,便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此时才想起,还望洛师弟
莫怪我未尽早告知才好。」

  冷傲天闻言心中大讶,瞟了洛无情一眼,又对阮龄中确认道:「你说,无情
是飘雪的侄子?」

  阮龄中点头道:「洛师弟当初是如此说过,不过也仅只寥寥一句话罢了,当
初小侄也只是听过便算,没有深入细问。」

  冷傲天闻言点头,心中暗自沉吟:「对了,他也姓洛……飘雪的侄子……不
会真是飘云和他所生的吧?……记得当初他死在我掌上时,正是他雨飘云两人成
亲之日,但是否俩人成亲前就有过夫妻之实,当初我也未曾细问过……」

  冷傲天沉吟半晌,心中已有计较,当下对阮龄中再次说道:「承蒙阮公子告
知此事,冷某不甚感激。」
  
  又转过头起身对阮环宇抱拳道:「感谢阮掌门盛宴款待,冷某在此谢过,此
时夜色已浓,在下与几个徒儿也酒足饭饱,就此先行退席了,礼数不周之处,还
望阮掌门莫怪。」

  阮环宇连忙说道:「哪里哪里,是在下招待不周才对。」

  两人客套了一番,冷傲天抱拳转身,带着洛无情等人下去,洛无情默默的跟
在冷傲天身后,其他人则是回到了各自的厢房之中。

  冷傲天让洛无情坐下,自己则是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洛无情对此
有些受宠若惊的连忙起身,冷傲天却是摆手阻止了他。

  冷傲天喝了口茶,又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此事的缘由,还得从
当初正道围攻圣门一事说起,当初的圣门,在正道的眼中,被视为邪派,也不是
如今圣门这一个称呼,而是叫做魔门……」

  冷傲天徐徐将往事对洛无情一一道来,从正道围攻圣门开始,到洛石洪杀死
青云道长,自己又大闹圣门,将洛石洪毙于掌下的经过,从头至尾,清清楚楚的
说了一遍。

  「所以,如果阮龄中说的属实的话,你很有可能就是洛石洪和欧阳飘云的儿
子,而我,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冷傲天最后淡淡的说道。

  洛无情闻言连忙起身,对着冷傲天双膝跪下后说道:「师父,您对我有救命
与传业大恩,弟子无论如何都不会……」

  洛无情话说一半,却被冷傲天摆手打断,说道:「无情,你先别急。」

  冷傲天淡淡的看着洛无情说道:「这些日子,你应该知道我的个性。如果我
真的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还认我为师,是为不孝;我冷傲天是绝对不会收一个不
孝的人当徒弟的。」

  洛无情此时也逐渐冷静下来,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师父,我觉得您应该不
是杀死我爹的人。」

  冷傲天讶道:「何出此言?」

  洛无情回答道:「因为在我仅有的少数记忆之中,是有着儿时与父亲相处的
片段记忆的,如果当时父亲真的死在您的掌下,那为何我后来又会见过我爹,以
至于还记得他的样子呢?」

  冷傲天沉吟半晌,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此事尚有值得推敲之处……可惜
 你目前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恢复……」

  冷傲天又道:「为今之计,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去一趟圣山,查明真相,询问
出当初的事实到底是如何。」

  洛无情应了声「是」之后,方才起身。

  冷傲天看着洛无情,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下去好好歇息,明日一早就动身
吧。」

  洛无情眼神恭敬的看着冷傲天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在上,请
恕徒弟不能随侍在侧之罪,还请受徒儿一拜。」语毕,洛无情对着冷傲天恭恭敬
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方起身告退。

  洛无情于隔日清晨天未亮前,便孤身一人离开了青城派,只留下一封书信。
姜牛在去找洛无情时发现放在桌上的信,匆匆阅读之后便立即去找了姜曼,姐弟
两人加上冷雨疏商讨了一番,三人都一致认为此事应当和昨日阮龄中所提知事有
关,由于洛无情在信中只说了要去做冷傲天所交代的事情,三人便连怏来到了冷
傲天的房门之外。

  冷傲天毫不避讳的将洛无情可能的身世与事情的经过简略的告知了三人,三
人听后不免无胜唏嘘,又为洛无情的圣山之行感到一些担忧。

  阮龄中得知洛无情离开之后欣喜异常,又开始了对冷雨疏频频献着殷勤,缠
着她不放,不料冷雨疏在重遇冷傲天之后就有些刻意疏远阮龄中的行为,在洛无
情走后不但没有好转,还对他更加的冷漠;阮龄中原本以为会渐渐好转,甚至回
到之前只有两人一起时的态度,想不到情况反而更糟。

  在洛无情离开后三日,阮环宇突然来见冷傲天,两人寒暄客套了一番,分别
落座之后,阮环宇也不啰嗦,直接道出来意:「说来惭愧,敝派的弟子查访了方
圆数百里的范围之内所有的城镇,还是没有冷公子的消息……」
  
  冷傲天对于这结果也不意外,只是淡淡的说道:「还真是麻烦贵派了。」

  但阮环宇却又接着说道:「不过,尊夫人的消息,倒是侥幸得到了一些。」

  冷傲天闻言双眉一轩,应道:「哦?」

  阮环宇知道冷傲天在等他说下文,却转开了话题道:「这个……冷大侠,不
瞒您说,小儿龄中对令千金心仪已久,每日几乎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我这个做
爹的实在看着心疼,龄中这个小子虽然说不上青年才俊,但人品和武功还是不错
的……我这就斗胆向您提亲来着,还望冷大侠可以考虑之后,给予答覆。」

  冷傲天有些不悦的皱眉说道:「阮掌门你的意思是,如果冷某不答应的话,
你便不会将内人的消息告知在下了,是吗?」

  阮环宇连忙回道:「喔,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尊夫人
曾经在铁口镇出入过,还到过一个当地大商的府中做客,我已经命人将这个洪员
外请来了,此刻应该在上山的路上,一会便到。我只是想说冷大侠一但得之尊夫
人的消息之后,便会动身离开,怕稍后您事忙,所以才在现在先提出此事,却忘
了先交代清楚,想不到引起您的误会,抱歉,抱歉。」

  冷傲天闻言脸色方缓,沉吟道:「此事关乎雨疏的终身大事,还得等到冷某
找到内人之后,问过她的意见才行,请恕冷某现在无法给您答覆,不过我答应你
会慎重考虑的。」

  其实阮环宇等得就是这句话,他这几日察言观色,大约摸到了冷傲天的性情
习惯,才会故意在正好得知了柳雪柔的消息之后,在这个时刻提出亲事。

  阮环宇闻言喜道:「冷大侠肯考虑,阮某不甚欣喜,您看我们是不是前往大
殿稍后,我看这洪员外应该也差不多要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还未行至大殿,已有下人来报,说是洪员外已在大
殿上等候。

  阮环宇同时又请人通知了冷雨疏和姜氏姐弟三人,一同来至大殿,几人在殿
上听着洪员外的说词,说是柳雪柔曾到他的府上做客,询问是否见过冷家姐弟,

后来却突然有一个装扮成小厮的武林高手,突然对柳雪柔动手,洪员外自己亦被
那小厮给点倒晕了过去,醒来时已不见二人踪影,倒是下人看见二人一面激烈的
交手,同时翻墙离去。

  冷傲天听完洪员外的说法,皱眉思索了一番之后,便对阮环宇辞行离开,阮
环宇却藉口要阮龄中跟着冷傲天历练,让他继续跟着冷傲天行动,冷傲天受了阮
环宇在这事上的帮忙,也不便拒绝,便带着四人离开,朝着洪员外所说,二人离
去的方向寻找线索。

     ***    ***     ***    ***

  经过了数日的跋涉,任万剑与柳雪柔二人,终于抵达了武当山的山脚之下的
一个小镇。任万剑提议先找个大夫帮柳雪柔看看,柳雪柔却说自己没事,想要先
上武当再说。两人在一间小馆内用过了午膳,而这一路以来的二人同行,此时似
乎到了分道扬镳的一刻。

  两人的心情似乎都有些沉重,默默的走到了镇外通往武当山上的路旁。任万
剑先是提醒柳雪柔,要她答应自己,一定要找个通医术的道长看看她的身体,柳
雪柔默然的点头算是答应了,一下子两人又没了话说,陷入沉默之中……

  「柳妹……」「青山哥……」两人忽然同时开口,似乎有些最后的话要说。

  任万剑与柳雪柔对视一眼,再次同时说道:「你先说……」

  这有些心有灵犀的巧合让两人都笑了,亦冲淡了一些别离的的怅惘。

  任万剑笑着,眼角却有些水雾,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提起勇气说道:「柳妹,
我会在镇上的旅店停留数日……如果没有他们的消息,你便下山寻我,我会继续
陪着你找寻他们的下落。……如果……那你方便的话,遣人送个口信即可,不方
便的话,也就算了。」

  柳雪柔听完低头「嗯」了一声,脸上出现些许犹豫的神情,沉吟半晌之后方
才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任万剑道:「青山哥,不管如何,我三日内必会亲自
来向你说明结果为何。」

  柳雪柔说完便转身离去,任万剑咀嚼着柳雪柔话中的含意,痴痴的望着她逐
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蜿蜒山道的身影,心中有些喜悦,却也有些担心,按照柳雪
柔话中之意,即便冷傲天就在武当山上,她也会下山一见自己,但这样一来,柳
雪柔所要承担的,将是……

  任万剑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在镇上找了唯一的一间小旅店投宿,这些日子
以来都有柳雪柔在旁相伴,如今一下子面对孓然一人的情况,才发现竟是好似心
头被剐下一块肉的难受。任万剑向店中兼着掌柜和小二一职的跛脚老人要来了数
坛酒,喝了个酩酊大醉……


  第二日酒醒,任万剑顾不得头痛欲裂的感觉,又向跛脚老人要了几坛酒,坐
在小旅店的门口直接喝了起来……



  柳雪柔展开身形向山上急赶,两个时辰便上了山,来到武当正殿玉虚宫正门
之处,柳雪柔对道僮说明了自己的身分和来意,不一会一个中年道人便在道僮的
通知之下迎了出来。正是与冷傲天同辈的师兄,流居道长。

  柳雪柔一见抱拳见礼道:「雪柔见过流居师兄。」

  流居道长哈哈大笑道:「柳师妹,你怎么来了,冷师弟呢?这次没跟你一道
回来?」

  柳雪柔微笑摇头,道明了来意。流居听毕后点头说道:「掌门师兄正值闭关
期间,派中之事目前是由我们几个师兄弟代为处理,前些日子我们有收到冷师弟
传来的讯息,说是遇到了雨疏那个丫头,现在还在找风骤那小子的下落。」

  流居又说道:「说到这我才想起,冷师弟也有请武当传讯出去,让各地的据
点除了留意冷风骤那小子的消息之外,也稍为留意弟妹你的消息,我初时见到你
时倒是没想起这事儿,还以为冷师弟是和你一起的。」

  柳雪柔笑了笑也没说话,如今得到了冷雨疏平安的消息,使得她心中的大石
放下一大半,毕竟她当初就是因为那有如亲见的可怕恶梦,才会在担心女儿的情
况下而下山的,如今冷雨疏既然无事,想来冷风骤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流居见惯了柳雪柔淡然冰冷的样子,见柳雪柔没说话也不以为意,反而他还
觉得柳雪柔这次话还比之前多了不少,人也外向许多,以前总是冷傲天在代她发
言居多。

  流居笑着对柳雪柔说道:「我看天色也暗了,弟妹你不如就先下去歇息吧?
我待会请人送些清粥小菜到厢房中,你要不就在这等冷师弟他们?我等下就把消
息传递出去,想必最多一个多月,师弟接到讯息后就可以赶到武当了。」

  柳雪柔本欲点头应允,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僵,说道:「不了,既然
风骤的下落还没有消息,我还是继续下山找他吧!」

  流居闻言说道:「好吧,不过师妹你再怎么说也得和各位师兄弟见见吧?还
是先在这歇一宿,明早见过各位师兄之后再下山如何?」

  柳雪柔在得到冷雨疏安然无恙的消息之后,心中一松一喜,紧接着竟然从心
底泛起了想要立刻下山的欲望,自山下和他分别不过几个时辰,却有种越来越强
烈的失落孤单的感觉,一听到雨疏没事的消息,就有种想要立刻下山将这喜讯和
人分享的冲动,不过流居所说的在情在礼,柳雪柔若是还要坚持马上离开的话,
也太不顾礼数了,也反倒会使人觉得奇怪。

  于是,柳雪柔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流居道长的安排,在后院厢房留宿了一晚
之后,又在第二天于早膳时一一与冷傲天昔日的几个师兄见礼,闲话了一阵,也
在师兄们的介绍之下认识了一些小辈。

  结果这一拖又到了用午膳的时刻,在众人的热情之下再次被留下用膳,用过
膳后几位师兄再次劝柳雪柔留下等冷傲天父女,不过在柳雪柔坚持离去之下,最
终还是作罢。

  此时却又有人提议要柳雪柔最少也要等掌门师兄出关,见过一面再走,岂料
柳雪柔一听掌门流扬师兄应该在一两日内便会出关,却反而一刻也不愿再待在武
当,立刻告辞离去。他们又怎么知道,流扬正是柳雪柔整个武当上下之中,最不
愿意,最不想见到面的唯一一人。

  柳雪柔终于在第二日傍晚下了山,回到了镇上。

  柳雪柔询问了在屋外乘凉闲聊的几位大妈,得知镇上只有一间小旅店,是由
一位独居跛脚,性情有些孤僻怪异的干扁老人所开,当下婉拒了几位大妈好意留
宿的提议,照着她们指引的路径,寻到了小店门前。

  柳雪柔看见一个干瘦跛脚的小老头,背对着她,正在门口收拾着,似乎打算
关店,连忙上前询问是否有一位名为杨青山的住客,又简单的描述了任万剑的外
貌。

  老人转过头瞥了柳雪柔一眼,又转过身去继续收拾,边说道:「小店内目前
只有一位客倌,不过俺没问姓名,外表倒是和姑娘所说的甚是相似,不过……眼
下他倒是病倒了。」

  柳雪柔闻言一惊,有些焦急的问着那人的情况如何,又是怎会染病的。老头
一面收拾一面将任万剑这几日几乎不食米饭,只顾喝酒的情况说了,柳雪柔一听
眼眶立刻就红了。

  老头此时也收的差不多了,叹了口气说道:「姑娘请进来吧,俺把这门关上
了就带你去看他……俺看他也是一个痴心汉子,姑娘你也挺关心他的,最后还是
忍不住找来了……照俺说,不管他做错了啥事,看在他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你
就原谅他吧,小俩口挺班配的,恩恩爱爱的不挺好么,吵什么架呢这昰……」

  柳雪柔闻言一阵脸红,听这老头话中之意,竟把自己和任万剑当做了一对情
侣甚至是夫妻,此时也不好做什么解释,只是默默的低着头,跟在老头身后往后
院走去。

  柳雪柔跟着跛脚的老头来到了一间房前,老头忽然一个立足不稳,往一旁摔
倒,柳雪柔不及细想,一个跨步来到老头身旁,想要将老头扶住,却没想到仓促
之际,老头这一摔势头还挺大,柳雪柔虽然即时握住了老头的双臂,老头的整个
身子仍扑到柳雪柔怀中,而头正好枕在柳雪柔胸前,脸部还埋进了柳雪柔那两个
柔软凸起的双峰之间的低谷之内。

                【待续】

一叶怀秋 2014-6-4 15:36

【第五十二回】虎落平阳受犬欺,龙困浅滩遭猴戏

  柳雪柔察觉到这个姿势有些不雅,俏脸微红的双手抵在老头的双肩,微微施
力的一推,同时身子挪后些许,想要与老人拉开些距离,却没想到老人的身体似
乎比常人还要瘦弱许多,再加上跛脚的不便之下,这一动作反而使得老人最终还
是跌落在地板之上。

  满怀歉意的柳雪柔连忙在老人呼痛的骂声中将老人扶起,同时连声抱歉的询
问着:「老人家,对不住,您没事吧?」

  跛脚老人口中说着不打紧的话,原本就瘸了的脚似乎更加严重了,在柳雪柔
的搀扶之下,半个身子都靠在她的身上。

  柳雪柔一手环着老人的腰,一手搀扶着老人的手臂,俩人的身子紧紧挨着,
柳雪柔丰满的乳肉与老人的手臂若有似无的隔着单薄的衣物磨蹭着,柳雪柔甚至
不时会感觉到自己的乳尖处偶而被老人晃动的手臂轻微的扫过。

  不过这次还在为方才反应过大而使得老人摔倒在地而后悔的柳雪柔,却是不
好意思再有什么动作了。

  柳雪柔却是不知,此时低着头的老人,一双滑溜转动的贼眼中射出的是充满
淫邪光芒,而脸上亦是充满了算计后得逞的表情,那只手臂再一次装做不经意的
碰触在柳雪柔的胸前丰乳之上,又在轻微的磨蹭中滑过乳峰,老人的鼻翼张开,
满足的吸着身旁这艳名冠绝武林的女侠所散发出的淡淡馨香!

  短短的十步距离,平时不过是柳雪柔轻功一跃及至,却在老人有意的拖延之
下,硬是花了十息才踱至门前。柳雪柔推开房门,双眼在门内一扫,便立即看见
了躺在铺上的任万剑!

  柳雪柔匆匆一瞥之下,便发现了任万剑此刻的情况似乎是不太对劲!

  任万剑身上盖着棉被,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潮红,大汗淋漓,额头上
放着一块湿布,神色痛苦。如果是不会武功的一般人的话,看起来似乎是受了风
寒,发烧的样子,但是如果是练武之人,还有另一种可能……

  「这位客倌这几日不吃不睡,就只在店门口坐着,看着武当山上喝酒发呆,
想是夜间吹了冷风,受了风寒……小老头店里还留着些药,已经熬了几剂,还想
说今日要是再不见好转,便要去镇头请大夫来了呢。」柳雪柔耳边传来老人的念
叨,虽然有些心急,仍是好好的将其搀扶到一旁的座位上,口中轻声的道着谢,
至于老人持续的在她身上的骚扰已是浑然不觉。

  好不容易终于将老人安顿于木椅之上,柳雪柔来至床铺旁边,口中轻声唤了
几声「青山哥……青山哥……」的同时,素手将在任万剑额上的湿布取下,同时
碰了碰,只觉刹是烫手。

  柳雪柔一边擦拭着任万剑脸上的汗,同时仔细的观察,发现不单是额头,任
万剑的脸庞,脖子都是皮肤潮红而滚烫的情形,掀开被子拉出了任万剑的手,也
是散发着热气,柳雪柔心中一惊,立刻伸出玉葱般的手指搭在任万剑的手腕脉门
之上……

  柳雪柔感觉到任万剑的脉象紊乱,略一探察,心中便是一惊,任万剑体内的
真气在经脉内乱窜,很明显的是内力失控这是……柳雪柔忍不住惊呼一声:「走
火入魔!」

  「什么?」老头茫然的声音从旁传来,像是一下没听清楚,也可能是不懂柳
雪柔所说之语。

  柳雪柔迅速的将任万剑身上的被褥掀开一旁,将任万剑的身子扶起,同时对
老人说道:「老人家,他这是练功出了岔子,我现在需要运功帮他理顺体内的真
气,不能受到任何打扰,麻烦您……」

  老人听见柳雪柔的话语,意识到两人都是有武功的「武林人士」,脸上出现
了诚惶诚恐的表情,应了一声,从椅子上爬起,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然后将门
关上,原本不太灵便的腿脚,似乎在畏惧之下都快了几分……

  柳雪柔等老人出了房门之后,深呼了几口气,缓缓的运功调息,将自己焦急
担忧的心情略微平静之后,方才缓缓的伸出双掌,抵在已被扶起坐好在床上的任
万剑的后背之上,从「神堂」、「魂门」二穴之处,输入体内的真气,帮助任万
剑收束体内坐乱的真气……

  足足花了两个时辰,饶是以柳雪柔高深的内功,又加上任万剑似乎是走火入
魔的时间不久,只有半数不到的真气作乱,柳雪柔方能一气呵成的将紊乱的真气
导正,而不用分次治疗,也应该不会遗留后症。

  柳雪柔心中大定,紧绷而专注的心弦终于放松,正在缓缓收功之际,突然受
到了袭击!

  柳雪柔察觉情况有异之时,指风已经临身,她在心神松懈之下,竟是促不及
防,慌忙中只来得及转头一瞥,落入眼中的是一个苍老狞笑的脸庞,想不到竟然
是她所以为不会武功的那位瘸脚老人,在不知何时,趁着柳雪柔全副心思都放在
走火入魔的任万剑身上之时,悄悄的潜回,并且在这个时后发动了偷袭!

  不能不说这老人的时机抓得甚是巧妙……如果老人提早一些偷袭,柳雪柔正
在行功的紧要之时,后果将是柳雪柔与任万剑一同陷入走火入魔的情况,俩人同
赴黄泉;如果再晚一些,那么柳雪柔收功完毕,已她的武功灵觉,老人是否能偷
袭成功尚未可知……

  但老人偏偏等到这个绝妙的时机方才出手,其中要活捉的意味已不言而明,
而且这老人的武功也是不低,才会有这样的眼力,还有这悄然无声的出手。

  柳雪柔面对这样的算计,又加上关心则乱之下,最后的念头是,这位似乎是
不曾相识的老人,为何会设计偷袭自己?随即便在老人的双指点中穴道之际,丧
失了意识,陷入了黑暗的昏迷世界……

  发现自己终于得手,老人小心翼翼的靠近晕厥在床上的柳雪柔,确认她确实
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之后,淫邪的眼神放肆的上下打量,眼光似乎是能穿过那圣洁
的白纱雪衣一般,透视柳雪柔包覆在其下姣好的身段,滑腻玉脂的肌肤……

  老人桀桀的奸笑着:「柳仙子啊柳仙子……十六年了,想不到你会再次落在
我的手中吧?……十六年前,是我自己大意了……被打落山崖之后,我都以为自
己死定了,没想到竟能侥倖的活了下来……这次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会好好服侍
你的,过了一十六年,老怪的好,仙子都忘了吧?没关系,老怪我会让你好好享
受我的手段,再次尝到欲仙欲死的滋味的……哈哈哈……」

  原来这位老人竟然便是十六年前跌落山崖的旡中老怪!

  十六年前,摔下山崖的旡中老怪大难不死,在跌落谷底时摔在了树上,留下
一命,武当后山底部是一片森林,渺无人迹,老怪中了一掌,又摔断了一只腿,
虽不死但也去了半条命,若不是他精通医术药理,知道野果草菇哪些能吃,可能
最终也无法撑下来,还是难逃一死。不过,最后老怪还是活了下来,却因缺乏药
物,摔断的腿没有来得及治疗,落下了病根,导致了残瘸。

  老怪这十六年也不是一直都待在武当山脚下,他曾经试图想过要潜入雪山派
找柳雪柔,报仇是其一,最大的原因还是忘不了与柳雪柔这天仙般的尤物交合的
滋味,想要凭着柳雪柔体内的「龙阳劲」继续作恶,但是却又对冷傲天极为忌惮
不已,最后苦无机会之下,又不甘完全放弃,才会来到武当山脚的小镇,碰碰那
可能性极低的运气。

  也是柳雪柔时运不济,前几日与任万剑依依不舍的分手正巧被老怪瞧见了,
而任万剑又恰巧的选中了老怪潜伏的黑店客栈落脚,老怪便设下了这局,先是在
酒中下药,迷倒了酒不离口的任万剑,又利用自己的医术,让任万剑服下特制的
药物,让他暂时的呈现走火入魔的状态,原本是打算今晚如柳雪柔不出现,便会
让任万剑服下解药,明日一早继续的,却没想到两人昨日方分别,今日傍晚柳雪
柔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老怪的眼神在昏迷的柳雪柔身上巡弋着,脑海中想着十六年前她滑不溜手的
冰肌玉肤,挺耸的双峰,诱人的美腿,被挑逗而欲罢不能的极尽媚态,被他搞到
淫声娇吟不止的仙音,原本打算等柳雪柔醒转,再在她清醒时侵犯她的,现在却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欲望,脸上泛起淫荡的笑容,将一旁昏睡的任万剑扛起丢在床
下,又在昏睡穴上补点了一下,迫不急待的扑了上床,将柳雪柔摆放成平躺面朝
上的姿势……

  老怪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徐徐的运功,打算以「龙阳劲」再次挑起柳雪柔
的欲念,来个酣畅淋漓的奸淫,发功泛红的双掌一边在柳雪柔身上抚摸,同时脱
起了那一身洁白的衣裙……

  「咦?」蓦然,老怪脸上的笑容凝固,同时惊疑一声。
  
  「不应该呀……怎会一点反应也无……」老怪疑惑的喃喃自语道,同时不信
邪的继续催发龙阳劲……

  不一会,柳雪柔身上的雪白外衫已被老怪脱下,露出了在老怪双手搓揉下略
显凌乱的白色布衫,胸前雪白肚兜亦显出一小片,同时那柔嫩的玉肩雪肤亦暴露
在外,但此刻的老怪却是无暇欣赏,反倒是脸冒大汗,神色有些许惊惶。

  「这……怎会如此?……」老怪终于无奈的收功,并连忙将手指搭在柳雪柔
的腕脉处查探……

  「怎会?……体内的龙阳真劲竟然……消失了……」老怪不敢置信的喃
喃自语,一时间有些失神。

  「难道……是他?……被他发现了吗?……」老怪想起了冷傲天那已经超出
常理之外的武学修为,再加上武林传闻中的那惊天动地的神鬼一战,要是真的被
他察觉了柳雪柔体内的龙阳劲,或许真能化解……

  想到如果自己做的手脚真被冷傲天发现,哪天被他寻上来兴师问罪,自己是
完全无力招架的啊……老怪越想越怕,不觉浑身颤栗了起来。

  就在老怪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之际,忽然又有所觉。

  「不对……这是……」

  「这些真气混杂在柳雪柔的内力之中……有点像,却又不是龙阳劲……」

  「和她本身的内力也不同……藏的这么深,差点就漏过了……」

  「咦……这真气有点熟悉……在哪遇过……」

  老怪时而收手苦思不得,覆又再次搭脉察看,此时老怪皱眉探究原因的深思
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医术高超的神医模样……

  就在老怪想不出所以然,看似要放弃之时,眼神忽然扫过被丢在地上的任万
剑,不一会,灵光乍现的老怪忽然跳起,跃至任万剑的身旁。

  「没错……没错……就是这小子……他也有类似的真气……不对!这是一模
一样,一体两面的阴阳真气……竟然和龙阳劲如此雷同,也有正反阴阳之分……
等等……这……难道说,龙阳劲并没有消失,而是变异?……对了,应该就是如
此……但是,为什么会变异呢?」这老怪虽然卑鄙无耻,又淫荡下流,但不能不
说他的医术是有真材实料的底子,这一判断犹如亲见般丝毫不差。

  找出原因的老怪欣喜了一番,原本担忧被冷傲天上门寻仇原来只是自己的杞
人忧天罢了。

  不过一会,老怪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又窜至柳雪柔身旁,再次搭脉。

  「嗯……果然是有喜脉,三个多月了,竟没注意到……」老怪收手念道。

  「等等……喜脉……俩人体内都有龙阳变异真气……再看这两人昨日得难分
难舍,分明就是情思深种……难道……冷大侠除了老怪我之外,又多了一顶绿帽
了吗?……哈哈哈……」

  「不过……这小白脸的内功是欢喜六合一脉……咱家柳仙子怎会和他走在一
起的呢?看来,这个中曲折,尚有些门道需要探清……不知道有没有可以让老怪
我利用之处呢……」

  旡中老怪的深沉的摩搓着下巴,双眼射出道道算计的精光……


     ***    ***     ***    ***


  不知过了多久,柳雪柔从昏迷中悠悠醒转,睁开眼帘,映入瞳内的是一个幽
闭的空间,从身体感受的晃动来看,应该是在一个车厢之内。

  「柔妹,柔妹,你……没事吧?」任万剑的声音传来,满脸关切的表情落入
了柳雪柔的眼中。

  「我……没事……」柳雪柔感受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提不起内力,应该是
被点了穴道,功力被封住之外,身体的状况基本无碍。

  柳雪柔被任万剑扶着坐直身子,环目四顾,发现自己的确是身处于一个宽大
的车厢之中,两侧各有三个窗口,吊着黑色的帘布,整个厢体似乎都是用实心的
坚硬桧木所制成,地板上铺着厚重的狐毛地毯,车厢的最后方摆了一张被截短桌
脚的八仙矮桌,几张没有四脚的躺椅放置桌旁,整个包厢内的布置可以说是豪华
气派不已。

  「方大哥,你也……」柳雪柔发现老人正坐在厢尾处的一张躺椅上,身旁有
两位身着白纱的貌美少女服侍着他,一个跪在身后搥背,一个正拿起桌上的水果
喂他,老人不经意的眼神瞟了过来,柳雪柔发觉他的眼神有些熟悉,但那眼神中
若有某种潜藏的意味让她有些心惊的感觉,连忙别过眼神,口中轻声询问任万剑
的情况。

  看见任万剑有些苦涩的表情,随着他轻轻的点头,原本就不对此抱有希望的
柳雪柔只是微微颔首,心中思量着脱身的办法。

  柳雪柔正打算试着偷偷运气冲穴,任万剑的提醒适时传来:「柔妹,你千万
不要运气,这老头除了封了我们的穴道之外,也不知喂了我们什么药物,只要一
运劲就会全身痒热无比,恨不能脱光衣服散热,抓破了皮也不能止痒……」

  柳雪柔一听,连忙中止了正欲按自提气的打算,不过她自忖内功精深,正犹
豫要不要试试看之际,老头戏谑的声音传来:「哎,你这小子不地道,刚不是吩
咐你别提醒她,让我们大家看一场仙子脱衣抓痒的好戏,你怎么就说了呢?」

  柳雪柔闻言心中一懔,没错,自己并不清楚,一旦药物被触发的情况有多严
重,这要是真的超过了自己可以抵御控制的地步,不就要当众出丑了?还是等四
下无人之时才能试验……
  
  此时,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二位既然醒了,便请过来吃点东西吧,毕竟
你们已昏睡了一日一夜了。」

  柳雪柔与任万剑二人对视了一眼,稍一考虑便接受了老者的提议,毕竟现在
功力被封,又已昏迷了一日一夜,期间如果老人真要喂他们吃什么毒药迷药之类
的,自是不必等到现在。

  二人默然的来至桌边坐下,接过两位白衣侍女递过来的碗筷,沉默的进食。
桌上的食物虽不说如皇宫中的宴席一般,却也是种类繁多,琳瑯满目,足足有三
四十道各式菜色,其中遍及了大江南北的各地特色小吃食物,可想见这老人在食
物上也是极为讲究,是一个享受奢华的人物。

  可惜的是柳、任二人此时的阶下囚身分,使得两人都没有什么胃口,皆是随
便夹了眼前盘中的食物,随意的吃了几口,竟不约而同的停箸不食,显是无福享
受这顿盛宴了。

  柳雪柔与任万剑二人在过程中便不时的以眼神交流着,等到二人放下筷子,
见老人仍旧没有什么表示之后,又对看了几眼,终于,任万剑轻声咳了几句,显
然是决定由他来发言。

  任万剑沉吟了一阵,终于还是决定单刀直入:「嗯,这个……不知这位前辈
如何称呼?请在下与小妹来此又有何意?」
  
  老人闻言,不以为意的轻笑了几声,又定定的看着任万剑数息之后,方才反
问道:「既然你自称晚辈了,又难不知问人姓名称号之前,首先应该要自报家门
才对吗?」

  任万剑闻言面上出现一丝窘迫之色,不过还是老练的迅速镇定了下来,面色
如常的说道:「前辈所言极是,是晚辈唐突了。」又接着说道:「在下方青山,
至于师承来历,家师归隐山林,不问武林之事已久,名讳不便提及,这点还请前
辈见谅。」

  任万剑说到后面时,面对老人的眼光,却发现透露出一股嘲弄的意味,竟让
他有种被看破一切的直觉,好在他久经风浪,虽然心中起了波澜,说话仍是平平
稳稳,滴水不漏。

  就在任万剑转头要介绍柳雪柔之时,老人却大手一挥道:「柳大美女就不用
介绍了,老夫我只是有点遗憾,故人相见,柳仙子却是已不识卿了,唉……」

  「什么!?」柳雪柔与任万剑异口同声的轻呼,任万剑转头面带询问之色,
看见的却是柳雪柔惊讶与疑惑的表情。
  
  「敢问前辈,您是……」柳雪柔把事情交给任万剑开口询问,是对他的尊重
与信任,同时也有点不屑与使用卑鄙手段擒下二人的老头对话之意,确没想到此
事很可能是因为自己而起,任万剑是无辜受到牵连,便不得不出口发问了。

  老人闻言笑道:「此事其实本也怪不得柳仙子,毕竟老夫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罢了,至于我的名讳嘛……请容老夫先卖个关子,反正也快到了,等到了老夫的
院子内安顿好了,这其中的缘由,老夫自会对二位交代个清清楚楚。」说完竟是
迳自闭目养神,舒适的享受着身旁二婢的按摩服侍,不再理会面前二人。

  面对老人如此态度,二人只能作罢,带着满腔的疑惑离桌而去,到车厢前段
之处靠着坐下。

  二人小声的讨论了几句,其中任万剑也试图引导柳雪柔从故友,仇家,亲友
的裙带朋友等数个方向去回忆,柳雪柔只觉得此人的眼神语调之中,好像有那么
一点点的似曾相识,但仔细回忆之下,却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其实这也怪不得柳雪柔认不出老怪,毕竟一来老怪之前身形肥胖,现在却是
干扁瘦弱,差距极大,脸孔上是摔落山崖时被利石割伤的数道伤疤,可以说是被
毁容了,认不出也是正常。更何况,老怪当初对柳雪柔所犯下的淫行,是她这辈
子的一大汙点,是最不想去触碰回忆的情节,在内心自我的逃避之下,自然是不
会去想到那一个人。

  柳雪柔与任万剑二人此时一身功力被封,此刻与常人无异,在长途颠簸,舟
车劳顿之下,不免渐渐困乏,虽有练武之人的强硬意志支撑,终是有个极限,双
双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

  约莫又过了数个时辰,忽然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车厢外隐约传来人声,惊
醒的二人凝神倾听,隐隐约约听到人声传来。

  「你看……是纪老爷的马车……」

  「纪老爷回来了……」

  「纪老爷可是个大善人,大前年饥荒时还开仓放粮,今年的收成也是欠佳,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

  「那可不,纪老爷平时一年待在这也就短短一月,这次特地回来,应该就是
为了要帮我们这些老百姓的……」

  二人听着不由得面面相觑,从乡民口中谈论之中所知,此人应该是姓纪,当
然也有可能是别的同音之字如「季」或「继」之类的姓。

  不过最让二人惊讶的,却是想不到此人在这有如此之高的声望,竟是个乐善
好施的大好人,这种人竟然会用手段设计二人,不是隐藏极深伪善之人,就是有
难言之隐的好人,二人在心中寻思判断着,当然,如果柳雪柔知道老人的身分的
话,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把好人的可能性除去吧?

  又过了大约盏茶时分,人声渐渐散去,马车终于完全的停了下来,应该是到
了地头了。

  果然,二人等了数息之后,车厢的木门先是敲了几下,二位白衣婢女中的一
位前去开门,只见又一位白衣女子探头入内,恭声说道:「老爷,到了。」

  只见老人「嗯」了一声,起身对柳雪柔二人说道:「还请二位移驾敝院歇息

一番吧。」说完也不等二人答应,便率先下了马车。

  二人无奈,只能起身跟着步下车厢,抬眼望去,只见马车处于一座大宅院的
大门之处,厚实的铁门上花纹雕工细腻讲究,门口台阶两旁立着两只石狮,雕刻
的栩栩如生,一副豪门富庶之家的大器尽显无疑,大门上的牌匾写着「纪忠院」
三个大字,难道这便是老人的姓名?姓纪……单名忠?

  就在二人的猜测之中,大门开启,带给二人极度的震撼。

  「恭迎老爷回府!」整齐划一的迎接声传来,门后大院的道旁站满了人,一
个接着一个,超过了二十之数。

  如果光光只是这样,并不足已震惊久历江湖,经过大风大浪的柳、任二人,
不过区区二十人,喊得再整齐,再宏亮,都吓不倒二人……问题是,这二十多人
都是容颜清丽,身段姣好的妙龄少女,而且都统一穿着白纱!

  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

  原本在车厢内只有两位白衣婢女,虽然甚是貌美如花,但柳雪柔这绝天之姿
的比较之下,也要相形失色不少,但是现场二十多个女子,无一不是年轻貌美的
女子,就不由得对这主人有些猜想了……

  而且,原本还没注意到的一个异样之处就是,这些女子细看之下,竟然和柳
雪柔有些相似之处,有的是五官容貌,有的是身段气质,再加上各各都身穿柳雪
柔常年很少改变的白纱衣裙,这其中的意味,就有些不言而喻了……

  二人在震惊过后,心中都有了不妙的感觉,柳雪柔在震惊过后,无意间眼神
再次瞥过牌匾上的三字,脑中思考着老人到底是谁,心中默念着:「纪忠院,纪
忠院……纪忠……纪忠……纪……」忽然间脑中雷鸣电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竟是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不已,脚步更是一顿。

  「柔妹,你怎么了?」一直在分心关住着柳雪柔的任万剑立刻发现了异样,
关切的问道。

  「没……我没事。」柳雪柔闻言强撑起一丝笑容,心中却起了惊涛骇浪,暗
自想着:「这……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他……」

  其实除了任万剑之外,还有一人亦是无时无刻的暗自注意着柳雪柔的一切,
他虽然走在前方,但是一身武功不像柳雪柔二人一般被封,二人所有的一切动静
都在他的掌握之下,此刻见柳雪柔似乎已意识到自己的身分,不动声色的继续往
前行之际,心中暗自狞笑:「柳仙子啊~柳仙子,你总算是想起老怪了吧?」

  不能不说是这些模仿柳雪柔的白衣女子,给了柳雪柔一丝灵感,因为到底要
多疯狂的迷恋一个人,才能做到如此的地步啊?再加上老怪的眼神中那一丝对自
己的欲望,使得柳雪柔终于将此人与那恶梦中的人连系上了。

  隐约察觉到答案的柳雪柔,在门口到大厅的这段路上,走得是异常的艰辛,
心中七上八下的,不断的自己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但是一但
心中有了想法,那老人的身形背影,便会不断的与那人重叠,即使身材已经大变
样,但是那走路的样子,还有之前在车厢内的接触,说话的语气与神态,开始不
断的提醒柳雪柔,这就是那位她又惧又恨之人!

  再长的路也是有走到尽头之时,众人最终还是步入了大厅,分宾主入坐,待
下人送上茶水之后,老怪挥手让下人退去,柳雪柔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表面上似乎是神色如常,但那不时以齿咬着下唇的动作,手指紧抓着木椅扶手的
行为,在她自己毫无所觉之下,暴露出了此刻那位优雅从容的柳仙子,心……乱
了。

  察觉到此的老怪,好整以暇的说道:「闲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想二位此刻
已等不及要听老夫的解释了吧?」老怪看了二人一眼,接着面向柳雪柔问道:「
柳大美女……到了此时,你该不会……还认不出……老怪我是谁吧?」

  听闻老怪话语中加重语气自称「老怪」的柳雪柔,如遭电击,险些跳起,失
态的呼道:「你说什么!……老怪……不可能……你……竟然没死!……」

  「哈哈哈!……其实,我可以说是死过一次了!」老怪似乎很享受柳雪柔现
下惊慌的神色,放肆的笑道,脸色逐渐的狰狞。

  任万剑从来没有看过柳雪柔这种表情,心中隐隐为其担忧,却也知道此时并
不适合他出声说话,最为稳妥的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不过即使内力被封的他,仍
是暗中戒备着,万一眼前老人一怒之下出手,自己最少可以及时挡在柳雪柔的身
前。

  老怪与柳雪柔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以他们的眼力自然可以轻易看出任万剑的
打算,这倒是和内力有无被封无甚相关。对此老怪仅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不置
可否的不予理会;柳雪柔却是露出了一丝感动的表情,似乎受到了鼓舞,心中踏
实了许多,逐渐从惊惧的情感中恢复了过来。

  「老怪,你费尽心思将我二人带来此处,究竟意欲如何?」柳雪柔力图冷静
平淡的说道,不过那略显颤抖的语调仍是暴露了内心的紧张,毕竟根据过往的经
验,这位她命中的剋星,魔神般的男子所图之事,还不就是自己的身子,现在自
己落入他的手中,柳雪柔已做好以死护身的准备。

  「我意欲如何?……你问我意欲如何?……十六年……整整一十六年了,你
可知我当初跌落山崖之后,是怎么苟延残喘,与天争命的?你看看老怪我现在的
身形……你看看我这只瘸了十六年的腿……你以为我的痛苦就这样吗?错了!你
知道这十六年来,我最大的痛苦是什么?……你不会知道的,因为是在你看不到
的地方,你不会懂,因为你不是男人,你不知道身为一个男人,最大的痛苦是什
么,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只见老怪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渐渐的站立了起来,手指着自己瘸了的哪
条腿,用力的在大腿上敲打着……

  老怪又接着说道:「接下来,就让你看看,你对我所造成的最大的痛苦!」
同一时间,老怪竟是毫不避讳的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

  就在柳雪柔掩面惊呼的声音中,老怪的下体曝露在二人眼前,那是一条惨不
忍睹的男根,长长的一条,上面却有着明显的数道伤疤,而最惨的是,中段处甚
至可以说只剩下了皮连着,上下分成两截,要断不断的,虽然说可以从长度推断
出此人原本是天赋异禀的淫根大雕之类,但现在的这种卖相,没有人会认为它还
有振起雄风的功能!

  结合老怪所说之语,柳雪柔就算仅是匆匆一瞥,也知道了他的意思;而一旁
看得一清二楚的任万剑,同为男性的他,瞬间理解了老怪激动的原因,甚至感觉
到一丝冷气,阳根也隐隐作痛,他不感想像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有多痛苦。

  不约而同的,任万剑与柳雪柔心中那块压住心头的大石放下了,有些如释重
负的感觉。因为从一下车起,看到的一切,老怪暴露出的意图,在在都指向了柳
雪柔。如今老怪已不能人道,自然是无可能奸淫柳雪柔了。

  当然,二人也不会因为这样就放松了所有警惕与戒备,柳雪柔看着表情疯狂
扭曲的老怪,反而因为所有的底牌都掀开了,而真正的镇静了下来,等到老怪稍
为平静之后,问道:「那么……你到底想怎样?」

  老怪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怎么……现在发觉老怪我不能人道……放
心了?」

  被说中了心事,任万剑低头沉默不语,柳雪柔则是俏脸微红,啐了一声,也
不接话。

  看着两人同时默认,老怪竟不着恼,只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过了一会方
道:「其实……我也还没想好……」

  二人露出有些奇异的表情,难不成老怪只是出于一时之忿,想出口气,如何
做却还没头绪?如若真是如此,那么二人可是大有机会,只要找到能让老怪出气
的方式,便可解此一劫!

  老怪看着二人心中生起希望的表情,心中暗自好笑,口中说道:「不过此事
说来,与这位小兄弟毫无关系,也算无端牵连进来……这样,为了表示歉意,在
小兄弟你做客本院的日子里,每晚你尽可挑一位我院内的女婢侍寝如何?」

  「不行!」「前辈好意,晚辈心领……」柳雪柔与任万剑二人竟是同时出声
拒绝,且柳雪柔简短的二字竟还稍微抢先在任万剑委婉的拒绝之前。

  老怪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柳雪柔,说道:「先不说方小弟为何拒绝,倒是
柳女侠你……难道真是如老怪我这一路观察下来的猜想一般……我们冰清玉洁的
柳大女侠,终于还是红杏出墙,傍上了小白脸,置冷大侠于脑后不顾了?」

  柳雪柔闻言红晕生霞,却是义正严词的说道:「你莫要信口诬陷!我……我
和方大哥二人之间清清白白,我只当他是……是异姓大哥一般……」柳雪柔虽然
话说的漂亮,但在说到任万剑只是异姓大哥时,忍不住瞟了他一眼,见到他听闻
此语后有些黯然的神情,竟不由也是心中一痛,后面的话却是说不下去。

  老怪瞥见二人神情,已肯定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心中不由对任万剑起了一丝
忌妒之心,毕敬老怪之前虽得到了柳雪柔的人,却从未能获得她的一颗芳心。

  老怪看着柳雪柔说道:「既是如此,你又为何替方小兄弟拒绝老夫的一番好
意呢?」

  柳雪柔闻言脸色更红,却仍辩道:「谁知你安得什么好心!……更何况,这
本来就是与方大哥无关之事,你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冲着我来,不要将方大哥
牵连在内!」  

  老怪闻言哈哈大笑:「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老怪我的目的是要报复你!既
然你不愿之事,我当然越是不可能顺你的意了!」

  老怪说完便转头对任万剑说道:「我决定了,要嘛你在我府内任意挑一名婢
女与你交合,要嘛你也可以选择你身旁那位,如何?」

  「什么?」任万剑与柳雪柔同时惊呼道。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选择任何一个人的!」任万剑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斩
钉截铁的答道,却偷偷看了柳雪柔一眼,而柳雪柔此刻则是俏脸满含愤怒的看着
老怪。

  「哦,是嘛?」老怪不以为意的说道:「如果我说,你若都不选的话,我不
会杀你,却会到院外找些乞丐无赖之类的低下之人,来玷污你心目中的仙子,你
又会如何选择呢?」

  「你……」任万剑闻言竟是愣在当地,说不出话来……

  「你这恶魔……」柳雪柔却是闻言全身冰冷,惊的脸色泛白。

  「哈哈哈……没错,老怪我就是恶魔,就是小人,我从来就不曾说过,我是
个君子……」老怪疯狂的神色再次显露在脸上:「而且,我刚刚又想到更好的提
议了,要嘛就是你们俩个,不愿的话,我就去外面找野男人来……想必以柳仙子
如此的丽质天生之姿,那些野男人不会拒绝的……」

  耳中听着老怪最后一搥定音的最后决定,柳雪柔与任万剑二人皆是震惊的无
以附加……

  「好了……你们有一日一夜的时间可以好好思考,在明日傍晚用膳之前,希
望能做出决定,否则就由老怪来替你们做出决定了!」老怪最后说道,并拍了拍
手招来在厅外等候的二位婢女,将二人分别带了下去。

  心乱如麻的任万剑用过晚膳之后,心思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明日他该如何
抉择?在心中他当然想选择的是自己和柳雪柔,但这样是不是会失去柳雪柔?但
要他拱手让给那些低俗的其他男子,却又万万做不到。

  蓦然,房门被推开了,只见老怪一脸轻松的步入房内,任万剑则是如临大敌
的盯着老怪。

  老怪对任万剑的态度丝毫不以为忤,语出惊人的说道:「怎样?你做出决定
了吗?……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羽扇纶巾』任万剑,任先生?……」

mobility 2014-6-15 16:26

【浑沌无极】第五十三回 点点朱唇寸寸尝,渺渺玉涧悄悄渡 作者:Armageddon

                浑沌无极


作者:Armageddon
日期:June/13/2014
首发:春满四合院
字数:11000
前文链接:[bbs]thread-3368937-1-1.html[/bbs]


     【第五十三回】点点朱唇寸寸尝,渺渺玉涧悄悄渡

  这一日一夜的时间,对柳雪柔来说,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过;却又有度日
如年之感。

  是的,矛盾。

  这就是柳雪柔这一日一夜间的心情写照。

  「柳仙子,不知你考虑得如何了?」老怪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宛如厉鬼敲
钟般下了最后通牒。

  柳雪柔定了定神,眼若磐石的看向老怪:「哼!我绝对不会接受你的条件,
我现在内功被制,无法抵抗;但是你再逼我,我便立刻咬舌自尽!就算你医术高
明,能把我救活,我事后仍有各种寻死的方式,你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一世!」

  老怪和任万剑闻言心中凛然,不禁对柳雪柔生出敬佩之意。

  不过老怪亦早料到柳雪柔宁折不弯的性格,只是淡然一笑道:「果然不愧是
柳仙子。」

  语气一转,神色渐渐疯狂了起来:「不过,我劝你不要死啊……因为,如果
你死了,我第一件事便是杀了他……然后,我会找来十几个乞丐,逼着他们奸淫
你的尸体,用阳精涂满你洁白的身躯各处,最后再剥光了你和他二人的衣物,将
你们的尸首送到雪山派!所以,你千万别死啊……不然整个雪山派都要为你一人
蒙羞!你夫君冷傲天的英名也将毁于一旦!」

  「什么?」柳雪柔闻言惊骇万分,气得全身颤抖,说道:「你这恶毒卑鄙的
小人!」

  老怪闻言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我就是一个卑鄙恶毒的小人!」

  笑声甫歇,老怪脸色又变得狰狞无比的说道:「你如果敢死的话,我发誓,
我一定做到上述我所说之事!一字不漏!」

  语毕,竟抽出一把剑,轻蔑的丢到二人眼前!

  柳雪柔看着眼前的长剑,有心想要捡起自尽,身体却颤抖着,迟迟无法弯腰
将剑捡起。

  柳雪柔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是吓你的,他不敢这样做,因为天哥
会杀了他!」

  但是,另一个声音响起:「万一呢?万一他真得这样做了……那么天哥,风
骤,雨疏他们,还有爹娘,以及整个雪山派,都要一辈子活在你柳雪柔的汙名之
下!」

  任万剑蓦然捡起地上的长剑,大喊道:「你这老贼,我跟你拼了!」当下一
摆长剑,挺身冲向老怪。

  老怪见状轻蔑的哼了一声,身形一侧,伸手往任万剑腰眼拍去,这一掌蓄足
了内劲,如被拍实,任万剑恐怕至少是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却不料任万剑对老怪的一掌不闪不避,手中长剑画了个半弧,向着老怪侧身
后的左胸刺去,虽然剑上没有内力,速度不快,无法在老怪的劲掌及身之前刺到
老怪,但如果老怪不管,即使用实了掌劲,还是有可能被他刺入胸口!

  老怪显然没料到任万剑会以此一同归于尽的方式攻向自己,手忙脚乱之中,
缩掌弯身,改为一掌拍向剑刃,同时弯身急闪。

  老怪变招仓促,好在任万剑内力全失,被老怪掌在剑上一拍,偏了开去,却
仍是在老怪的臂上划开了一道血口。

  老怪闷哼一声,单手在任万剑胸口用劲一拍,同时抬起右脚在任万剑膝弯处
一踢。任万剑此刻哪还有变招还手之力?胸口受实了老怪一掌,噗的一声喷出了
一口鲜血,膝腿被老怪一踢,半跪在地。

  老怪一时失察之下被任万剑割伤了手臂,顿时恼羞成怒,在任万剑已失了抵
抗之力后仍不打算放过他,单掌高举,运足了内力,一掌拍向任万剑脑门「百会
穴」,竟是意图置其于死地!

  「住手!」柳雪柔出声喊道。

  「怎么?」老怪闻言,停手看向柳雪柔。

  「你如杀他,我立刻自尽!」柳雪柔威胁道。

  「哈哈哈!……」老怪闻言纵声大笑道:「我说柳仙子啊……你怎么还是这
套啊?我虽不希望你死,但你要是死了,我自有你死后的报仇解恨之道。你真以
为可以用你的命来威胁我吗?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语毕,一掌再次
拍下!

  「等……等等!」柳雪柔再次喊道。见老怪的掌在距任万剑头顶一寸处停了
下来,内心松了口气,低头说道:「我……我答应你……」

  老怪闻言心中大喜,表面不动声色的问道:「答应我?答应我什么?」

  见老怪装傻,柳雪柔闻言暗恨,又羞于启齿的低着头,细声说道:「我答应
你和……和杨大哥行……行那事。」

  老怪似乎仍不过瘾,戏谑道:「行那事?行哪事?那事是什么事?」

  柳雪柔闻言,红着脸抬起头嗔怒道:「够了!你明明知道……你别太过分!」

  老怪忍不住心中得意的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大堂之上,历久不绝。



     ***    ***     ***    ***



  在一间厢房内,柳雪柔与任万剑二人并立于床前,却迟迟不见动静。

  任万剑在二人由大堂步至厢房中途,曾在柳雪柔耳边说道,到时二人假意弄
出些声响来胡弄老怪便成。柳雪柔心知不会如此容易,果然老怪大咧咧的在方桌
旁坐下,不愿离去。

  柳雪柔提出了让老怪叫一名婢女旁观作证,也被老怪毫不考虑的否决了。

  「怎么?又不愿意了?」老怪桀桀笑道,表情忽然转变,厉声道:「我不会
再出声催促你们,不过如果你们再这样拖拖拉拉的,我就直接要你杨大哥的一节
手指!」

  柳雪柔闻言娇躯一震,内心长叹一声,将脑海中对冷傲天的歉意驱逐出去,
默默的坐上床铺,羞不可抑的横了一旁的任万剑一眼,终于闭上双眼,挪移入床
内,徐徐躺下。

  老怪见状出声说道:「小杨,你把柳姑娘扶起坐直,先这样亲热一下吧,这
样直接来有何情趣可言?」

  柳雪柔本就背对老怪,向内躺着,闻言双颊泛红,却又不敢出声反对。

  任万剑抬起头与老怪对视了一眼,见老怪缓缓点头,不禁想起昨夜老怪所说
的话:「我只有一个条件,等她答应之后,你只要在和她交欢时,对她使用你最
擅长的挑情手法,挑起她的春心与欲情即可。至于要怎么让她答应嘛,你且听我
详细道来……」

  任万剑回过神来,亦对老怪点了点头,之后缓缓伸出手来,轻轻扳住柳雪柔
的双肩,柔声说道:「柔妹,抱歉,冒犯了……」

  柳雪柔背对着任万剑,感觉到他触碰自己肩部的手甚是火热,听着他满带歉
意的柔情话语,脸颊上似乎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吐气的鼻息,心中怦怦然跳动,不
觉娇羞上脸,绯红通透。

  柳雪柔毫不反抗的顺着任万剑双手的施力坐起,仍是背对老怪的姿势。任万
剑单手轻轻撩起她柔顺飘逸的一袭青丝,拨至一侧,柳雪柔白皙修长的优雅雪颈
随即显露出来,任万剑另一手情不自禁的在其上轻轻抚摸,柔嫩细致的触感透过
指尖传递而来,任万剑正感叹着眼前这吹弹可破,滑润凝脂般的冰肌玉肤,鼻尖
又嗅到一缕幽香,淡雅清新,闻之令人迷醉……

  柳雪柔感觉到任万剑的手指在自己脖颈处抚摸,心跳更剧,皮肤骤然绷紧,
却在遇到任万剑的手指之后舒缓了下来。不知为何,任万剑的大手抚摸,竟有宁
神安心的效果,虽然明知老怪在场观看,但柳雪柔却莫名而逐渐的心定神安。

  而且,不知为何,柳雪柔就是感到舒畅。对,就是舒服而畅快的感觉,体内
似乎有某种暗流正在涌动,这种感觉似曾相似……对了,像是之前被老怪挑起得
那种……但又好像不尽相同……柳雪柔说不出哪儿不同,她也不想去比较,因为
她不想忆起与老怪那些事……

  任万剑从柳雪柔的脖颈开始,温柔的在皓白若雪的嫩脖上印下第一个吻,轻
轻柔柔,浅浅淡淡,而后渐渐加入几许力道,吸吮数下,又轻吐吹气,随之施以
激烈的舔舐与啃咬。

  柳雪柔从来都不知道,光是一个对脖子的亲吻与抚摸,可以带来这么多不同
的感觉……

  柳雪柔在性事之上的经验,其实是极其有限的。

  冷傲天对她不是不温柔,只是他并未在男女性事上钻研,他走的是「情」之
一道,靠得是二人彼此间互相爱慕的情意,弥补了他在性技上的不足。冷傲天也
不是不懂情趣,埋头苦干那么糟糕,他还是会顾及柳雪柔,但最多的也就是亲吻
与拥抱罢了,什么对敏感部位的爱抚,挑逗等等之事,他从未对柳雪柔做过。

  至于老怪,他哪一次不是靠「龙阳劲」上手的?有了龙阳劲这等逆天的双修
功法,又成功的将阴劲送入柳雪柔体内,他只需要催发龙阳劲即可,哪还需要什
么挑逗爱抚之术?

  所以,任万剑此时对柳雪柔所做之事,是她从未感受过,无比新鲜之事。二
人体内变异的龙阳劲,让二人彼此由心生好感,到后来在相处的过程之中逐渐的
互相爱慕,可以说在心理上,二人是互相剋制的。

  而任万剑以他阅女无数的挑情手法,配合变异龙阳劲对心理的影响,对柳雪
柔所产生的效果根本就比他施展「欢喜六合功」要强上百倍,在身体上可以说也
剋制着柳雪柔!而同样的,因为变异龙阳劲的心理影响,再加上柳雪柔天生的国
色天香,柔媚诱人之姿,亦对任万剑形成了身体上的剋制。

  身心上彼此剋制着对方,可说是佳偶天成,更是对方的命中剋星,这小小的
情欲火苗一旦点燃,便再也不是他们二人可以控制的,立即迅速蔓延燃烧……

  任万剑迅速的投入到与柳雪柔的情爱之中,柳雪柔亦是如此,二人似乎是忘
了,一旁还有一位正在观看的老怪。

  任万剑在细细的品尝过柳雪柔柔嫩细致的脖颈之后,便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
悸动,吻向了柳雪柔;而柳雪柔被任万剑在脖子上一轮的吸吮舔咬啃弄之下,酥
酸麻痒的感觉传来,只觉全身软绵,情欲勃发,在任万剑在她娇嫩的红唇上一点
即分之后,对于第二次的靠近,欣然羞涩的闭眼迎上。

  任万剑的灵舌探入,柳雪柔的贝齿未有丝毫阻拦,反而是一顶而开。

  柳雪柔只觉脑中轰然一声,万物皆忘……任万剑的舌头扫过她的每一颗牙齿
的正反两面,探寻了她檀口内每一寸领地,二人的津液互相交换,二条舌头彼此
纠缠追逐,互相到对方口中拜访,柳雪柔甚至情不自禁的开始回报任万剑,热情
的舔着他的牙齿,口腔内的每一寸地方……

  柳雪柔只觉得好甜,好美,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老怪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却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果然,这股变异的龙阳劲,似乎对柳雪柔有着不小的影响……不,目前如
此看来,影响应该是双方面的,和龙阳劲以男性主导不同……而且似乎不需要运
功引发,显然比原本的龙阳劲更加高明……只是不知是否能够控制,用之于双修
练功之上?……」老怪观察着,在心中暗暗评估着。

  任万剑果然是箇中好手,而非只知沉迷于亲吻的愣头小伙。他双手轻轻的将
柳雪柔雪白的轻纱罩衫向两侧拉开,又握住柳雪柔洁白的里衣的襟口,稍稍向两
侧拉松……柳雪柔嫩白滑腻的玉肩肌肤逐渐的曝露在老怪与任万剑的眼前,肚兜
系在后颈的红绳,在白玉般肌肤的衬托下是如此显眼。

  柳雪柔的一双芊芊素手攀上了任万剑的后颈,而为了方便拥吻,柳雪柔忘了
老怪的存在,背对老怪的身子先是侧转,以侧面面向老怪;又随后扭过上身,转
为正面面对老怪,修长的双腿则交叉侧叠着朝向床内的姿势。

  任万剑的手指轻轻的解开了柳雪柔颈后的红绳,柳雪柔至此里外三层衣物皆
已松脱,却仍未褪下。但随着任万剑双手持续的剥开之下,柳雪柔整个肩膀已显
露在外,纤细的玉臂上方亦露出一截,肌肤的暴露仍在持续……

  颈下白嫩的胸部肌肤,亦缓缓一点一点的露出,已隐约可以见到肚兜上缘的
纯白花边……

  二人唇分。

  如此美景不只震撼着一旁的老怪,身临近处的任万剑在结束了情意绵绵的长
吻之后,一双眼已离不开柳雪柔胸前的那片雪白稚嫩,喃喃自语的如朝圣的虔诚
信徒,任万剑低头在其上亲吻吮吸着。

  「啊……唔唔……」柳雪柔被甘美的快感一袭,一声愉悦的呻吟冲口而出,
接着彷彿意识到了之后,羞惭的以手掩口,呻吟转为闷哼之声。

  任万剑终于解开了柳雪柔腰间的衣带,外衫的,里衣的。

  外衫随即柔顺的缓缓飘落,里衣被任万剑向两侧敞开,洁白的肚兜逐渐的下
滑,挺拔浑圆的肉球隐约可见……

  任万剑的嘴持续着舔吻吸吮的动作,只是徐徐往下,再往下……

  上半球的绵软与惊人的弹性让任万剑惊喜万分,两边都不愿放过,双乳中间
的深邃沟壑亦使人迷恋,沉沦……

  「啊……啊……哦~~」柳雪柔在任万剑沉迷于她胸前双峰时,娇躯一软,
仿若失了全身的力气般,缓缓软倒于床面,掩口之手为了撑着身子而不得不松开
来,导致呻吟声窜出,直到躺下后方能再次掩上。

  柳雪柔心中无比的惊讶,怎么都还没……进入,光只是事前的亲吻抚摸,竟
可以到这个程度!怎么可以这么的舒服,又酥又麻,自己脑中已无法再思考任何
其他事物,只能接受,只能感受,只能承受……

  「啊啊啊……喔喔……吚~~呀~~」当任万剑终于下滑而含住那嫣红的蓓
蕾时,柳雪柔亦终于无法保持掩口的姿势,双手平放身旁,五指抓紧床单,随后
终于难耐而娇羞的伸出抱住任万剑的后脑,情不自禁的挺起胸口,颤抖扭动着上
身……

  任万剑足足在柳雪柔的双乳处停留了一刻钟,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开始动
手解下柳雪柔的亵裤;而柳雪柔此时已是双颊绯红,媚眼如丝,嫩白的肌肤上泛
起一片瑰丽的色泽……

  而老怪终于得以在此时瞥见柳雪柔坦露的上身全貌。

  柳雪柔两座玉峰上的鲜红蓓蕾,坚硬突起,被任万剑的口水浸润已久,在烛
火月光的映照之下,闪烁着晶亮的反光。而那对阔别已久,挺耸依旧,却似乎又
大了一圈的双乳,巍峨矗立,颤波荡漾……

  老怪见状几乎便要立刻起身向前,伸手把玩!最后在他不断的剋制与提醒自
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之下,才终于抑止了冲动。

  而柳雪柔此刻正处于乱哄哄,飘飘然,茫茫乎的状态之下,对于任万剑的动
作又怎会有丝毫的抵抗?她露出羞赧的表情,纤腰上挺,丰臀微抬,配合任万剑
轻柔的动作,曲起那对修长笔直的一双玉腿,让任万剑顺畅无比的褪下亵裤。

  「呃!~~~」在任万剑以口相就私密的桃源蜜穴时,柳雪柔蓦然的瞪大了
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怎么可以去亲吻那里……那肮脏污秽之处,怎能用口去吸,用舌去舔!

  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刺激,这么汹涌的快感,这无法抵挡的舒适,
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喔喔……啊……呜呜……」甜美的呻吟声流泻而出,柳雪柔觉
得自己这样太羞耻了,再次抿紧双唇,以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那雷击般震荡直达心弦的快感,是如此的沛然难挡,摧拉枯朽的冲垮了所
有的矜持……

  柳雪柔在闷唔声中,皱紧双眉,星眸半闭,大腿倏然紧夹,柳腰款摆,臀股
轻抬,胸背拱起,蜜液泉涌,就此泄身……

  任万剑体贴的停下了动作,在柳雪柔痉挛震颤的潮韵中挺身向上,紧搂着她
的娇躯,柔柔抚慰……

  四片唇瓣紧贴密合,二人浓情蜜吻,良久方分。

  任万剑待柳雪柔缓过劲来,方摆正枪身,缓缓入洞。

  感受着紧凑层叠的穴内嫩肉,任万剑心中的喜悦无法言喻,他在心中不停大
吼着:「我终于得到她了!我终于得到她了!……」

  上次趁人之危根本算不得数;而这次,仙子终于心甘情愿的在自己身下婉转
承欢,接受了他!

  这种极度的喜悦,几乎便要让任万剑立即出精!

  好在任万剑即时咬破舌尖,才终于忍住冲动,免于丢盔泄甲,丢人现眼!

  怎么可以这么快!他要好好爱怜这身下的女人,这已属于他的专属仙子,他
的女人!他要让她尝到成为他的女人的快乐,性爱的美好,交欢的滋味,他要让
她达到欲仙欲死的绝顶极乐之境!

  任万剑不缓不急的挺动抽插,开始累积堆叠柳雪柔的快感!

  然后便是基础的九浅一深,接着快进缓出,又夹杂着乱数变奏,抡棍成圆,
时停时续……任万剑使出了浑身解数,所有的房中之术。

  他的双手和唇舌也没有闲着,不时的在柳雪柔的全身游走,掌握双乳,指逗
乳尖,按捻小豆,轻挑后庭,搔抚腋下,舌吻足趾,舔允雪颈,深长热吻……

  柳雪柔在任万剑的操干之下,已是魂飞九天,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的双手紧缠任万剑壮硕的身躯,有时是手臂,或是后颈,亦可能是后背和
后脑……

  她修长的大腿向两侧张开,以便于任万剑那天赋异禀的男根顺畅的进出。

  她曲着腿,膝弯在任万剑的大腿外侧磨蹭,或是紧夹任万剑的腰侧……

  她挺着胸,乳尖与乳房在任万剑厚实的胸肌上挤压摩擦着……

  她摆着腰,晃着臀,在任万剑的挺动抽插中配合迎凑……

  她紧绷着身体,牢牢的抱住身上的男人,口中娇吟。

  这是她从未有过,最为酣畅淋漓,最疯狂,最满足的一次性爱!



     ***    ***     ***    ***



  老怪大方的让二人享受了五日的性爱交欢。

  而且不是每日一次,而是早中晚各一次。

  因为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柳雪柔肚腹隆起之前,达成一定的程度,他的计画
方有实现的可能。

  自第六日起,老怪便只让二人调情爱抚,不让任万剑插入柳雪柔体内,尽情
的性爱交合。而且只要柳雪柔有在爱抚中达到高潮泄身的征兆,便会喊停。

  二人对老怪自然是暗恨不已,认为对方是故意要折磨二人,以此达到报复柳
雪柔的目的。

  直至半个月后,老怪才让任万剑插入柳雪柔体内,而连续十日未曾发泄的任
万剑,在无法运使「欢喜六合功」的情况下,竟在插入后不久,便一泄如注;柳
雪柔亦好不到哪去,数日的禁欲让已知其滋味的她,与任万剑几乎同时便达到高
潮而泄身。

  而在一旁观看的老怪,竟在二人未能察觉的情况下,在二人性爱时靠近了床
铺,并在柳雪柔泄身时,伸手在她的雪臀上「啪」的一拍,并在其上抚摸揉捏,
直到柳雪柔发现尖叫,扭身怒斥时方才收手。

  从此之后,二人是否能真正的性爱交合,或是仅止于调情爱抚,全看老怪当
日的心情,心情好,便让二人来场痛快的插入交欢,心情不好,便只能亲吻爱抚
便罢。而二人每日除了这每日三次的机会能够见面之外,其他时间只能待在各自
的房间,最多在前院走走,却是无法碰面。

  除此之外,老怪开始在二人交欢之际,找机会在柳雪柔身上抠抠摸摸,而部
位大部分是腰,臀,背,偶尔还会偷袭柳雪柔的双乳;尤其是柳雪柔高潮泄身之
时,老怪必定会伸手抚摸柳雪柔。

  但柳雪柔的身体似乎只为任万剑一人开放,在有了心理准备之下,往往只要
老怪的手一碰触到柳雪柔的身体,她便会迅速的从高潮的余韵之中醒转,抵抗闪
避老怪的大手侵扰。对此,老怪亦暗中苦恼,却只能耐着性子,徐徐图之。

  而任万剑与柳雪柔二人,亦对老怪的折磨,想出了应变之道。

  任万剑不再放太多的精神在前戏的部分,往往挑起了柳雪柔足够的情欲,便
要试图插入,这样一来,如果老怪阻止,二人便可早早结束,而避免了在情欲高
涨之际,被硬生生中断的难受。

  老怪在一两次后便发现了此点,他也有了解决之法,便是任由任万剑插入柳
雪柔体内,只要在她达到高潮前阻止便可。当然,插入之后即使老怪喊停,任万
剑情欲到了,也时常不管不顾,继续冲刺,老怪只能点了二人的昏睡穴来制止。

  时间便在双方斗智之下悄然过去,已过月余,柳雪柔对老怪的触碰仍是极为
排斥,老怪在这方面的进展甚微。

  老怪不由得心中暗暗焦急,耐性渐失。一气之下,老怪决定直接让二人禁欲
半月再说,同时他隐隐有种感觉,半月后情况可能不会好转。

  任万剑自然不知老怪心中所想,每次仍是需要老怪以点穴来制止,口头上的
叫停已不起任何作用。

  而老怪,终于在某次将二人点穴之后,忍不住了!

  他已烦躁到极点,并且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计画有很大的可能,将会面临失
败的地步!

  老怪在一旁看着这幸运的小子,可以享受如此绝世尤物的身体,还是人家自
愿献上,供其品尝,已经足有一个多月之久!

  虽然他仍会继续尝试,但老怪认为,他已没必要再强忍了!

  他没有立刻叫下人来将二人送回房间,而是脱下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了完好
无缺,天赋本钱与任万剑不相上下的粗长男根!

  原来,老怪当初竟然是做假的,就是为了麻痺二人的戒心,以进行一个征服
柳雪柔的计画!但是现在,他决定先一偿宿愿,其他的一切,事后再说!

  老怪推开仍趴在柳雪柔身上的任万剑,因为被点昏睡穴而沉睡的他,胯下的
男根亦逐渐的疲软之中……

  老怪毫不客气的取而代之,他跪坐于床,左右拨开柳雪柔修长横陈的双腿,
拉向自己,单手抬起柳雪柔的臀股,一手扶着自己硬挺的长枪,对准了那仍湿润
滑泞的蜜穴,一插到底!

  久违的紧凑舒适感随之传来,老怪也不怜香惜玉,开始猛挺直刺!

  忽然,一声轻咛自身下传来,老怪一愣,腰部仍惯性的抽插了数下。

  一声轻呢再次出现,老怪闻之大喜!

  竟然……柳雪柔竟然有感觉!

  老怪略一思索,便已明其理,不禁暗骂自己蠢笨,怎不早想到如此,害得自
己憋了这许久日子。

  原来,柳雪柔能持续的距老怪于千里之外,靠得便是她坚定的心志。

  任万剑是因为变异龙阳劲的影响,柳雪柔无从抵抗,甚至连心里都认同他。
但是面对老怪,失去了龙阳劲的影响,即使在高潮失神之际,柳雪柔都能够以坚
定的心志迅速回神,而使得老怪不得其门而入。

  但是,现在柳雪柔陷入了沉睡,坚强的心志不再主控一切,便只剩下遵从身
体的本能!

  而刚被任万剑挑起的情欲,使得她身体的本能,便是要释放欲望……

  想通了这一点的老怪,在哈哈大笑之中,在柳雪柔身上尽情的驰聘着,一双
手开始在柳雪柔身上游走,制造所谓的「身体记忆」。

  是的,这就是老怪这么做的目地。

  他要藉着任万剑的变异龙阳劲,挑起柳雪柔的情欲,然后在其中参杂入柳雪
柔的身体对他的记忆,在任万剑操得她迷醉欲死时,自己抚摸柳雪柔,让她的身
体逐渐的习惯自己,最后甚至对自己的爱抚产生感觉!

  这就是老怪想出的,相当于另一类龙阳劲的方式。

  首先,借任万剑之手,来引导,改变柳雪柔;最后达到主导,控制的地步!

  想不到,因为柳雪柔坚定的心志,自己失算了;但是却又在无意之间,找到
了更好的方式。

  老怪开始实施他新的计画。

  首先,任万剑陷入了长久的禁欲之中。
  老怪先让任万剑继续担任挑起柳雪柔欲望的角色,然后在柳雪柔情欲高涨之
际,点了二人昏睡穴,插入柳雪柔体内,让她习惯适应自己的阴茎,习惯在自己
的抽插之下高潮泄身。

  数十次之后,他舍弃了任万剑,直接在柳雪柔的食物中,加入昏睡的药物,
在睡梦中由自己从头到尾的挑逗她,湿润之后插入,奸淫至高潮。

  当然,这种药物不能使柳雪柔陷入如昏迷般的深沉睡眠,而必须是处于身体
仍然能够有反应的睡眠状态,这点难不倒医术高明的老怪。

  接着,老怪使用的药物,药效越来越浅,使柳雪柔处于迷茫梦幻般的状态之
下,有些许神志,却极为模糊的状态。

  如此过了半月,老怪知道,他必须进行下一步了,因为时间不多了。

  老怪恢复了让任万剑与柳雪柔见面交合的日子,却在柳雪柔即将高潮泄身之
际,再次点了二人的昏睡穴。

  这次他叫来了下人,将任万剑送回房内。

  而柳雪柔则是留在房中,老怪先在睡梦中挑起柳雪柔的情欲,然后解了她的
昏睡穴,迷迷糊糊中醒来的柳雪柔,神志才刚刚清醒,还来不及集中意识反抗,
便在老怪的爱抚下高潮了。

  如此数次,老怪开始提早解开柳雪柔的昏睡穴,并且在他的爱抚挑逗之下,
强迫柳雪柔攀上高潮。当然,也有失败的时候,但是随着成功的次数增多,老怪
提前解除穴道的时间也越来越早。

  柳雪柔自然不知这是「身体记忆」的效果,她只是悲哀的发现,不知道什么
时候起,自己的身体竟然会对老怪的抚摸,有了反应!

  一开始她还能藉由心志控制身体,强迫身体脱离已被挑逗出情欲的状态,但
是,情况却越来越力不从心,自己的身体,又好像回到当初被龙阳劲影响的情况
之下,不由自主的在老怪的双手抚摸,唇舌挑逗下有了性感,还被他给舔弄到泄
身的羞耻状态。

  好在老怪已不能人道!

  这是柳雪柔无奈之下,所能安慰自己的唯一一点了。

  老怪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说是随心所欲,可以让柳雪柔在正常状态之下,被他
挑起情欲,最后达到高潮泄身时,他知道,令他兴奋的时刻即将到来!

  仍旧是任万剑打头阵,老怪接手,但是老怪却不再让柳雪柔高潮泄身了!

  他总是在柳雪柔到达的前一刻收手离开,留下柳雪柔磨擦着自己修长圆润的
大腿内侧,直至悸动逐渐平息。但是,短暂的平息,往往却让下一波的期待来的
更猛烈!

  而单纯的柳雪柔,完全不知道自己陷入了陷阱,也不懂其实可以自己发泄欲
望的,她只知道等待时间过去,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但是数次之后,柳雪柔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平静下来了,她的身体急需要释
放,体内堆积的欲望已逼近了她神志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一日一起床,柳雪柔心中便蠢蠢欲动,身体燥热难安!

  早上,在老怪停手时,她几乎便要冲口而出,要老怪继续下去,还好她始终
还是忍住了。

  中午,老怪又停下了,柳雪柔几乎要疯了,她已经张口欲言,却在最后一刻
咬着舌尖,强忍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忍多久,但只要她尚有一丝神志,她便不会开口对老怪乞
求这么羞耻下贱的事!

  柳雪柔却不知,老怪根本就不是要逼她开口……

  老怪知道,今晚,是时候了……

  是夜,皎洁明月高挂……

  老怪遣人送走了任万剑,点醒了柳雪柔……

  老怪在柳雪柔高潮前一刻收手,柳雪柔剧烈的摇着头,抿紧双唇,咬紧牙关
强忍……

  老怪却没有起身离开,他等柳雪柔身体稍微冷却之后,在次挑逗爱抚……

  再次停手,柳雪柔有些失神,双唇松动,老怪在一旁戏谑的看着……

  「给……」柳雪柔吐出了话语,在话说出一半时,双眼接触到老怪戏谑的眼
神,猛然醒觉,即时收口。

  第三轮,柳雪柔知道自己可能忍不住了,但是她仍坚持着不放弃,她不愿让
老怪轻易得逞……

  老怪躺在柳雪柔身后,一手揉胸的同时,以手指揉搓着她的乳尖,不时换边
揉捻,双乳都平均照顾……另一手则滑至柳雪柔的双腿之间,轻捻敏感豆蔻,手
指在肉缝上来回抚慰……

  柳雪柔娇躯抖颤,闭眼皱眉,鼻中轻哼,双唇上下抿入口中……这是她高潮
泄身的前兆,以对她极为熟悉的老怪随即停止收手,一只手却悄悄的来到自己跨
下,褪下裤子,粗长的男根蹦跳而出……

  柳雪柔在老怪的怀中难耐的扭动着美妙姣好的胴体,她的神志已然迷失,半
启的星眸中媚态尽显,鼻翼微张,朱唇檀口中吐出芬芳而粗重的气息,似乎下一
刻便要张口乞求老怪,求她让自己攀上高潮顶峰……

  一根粗壮的男根尖端顶在了柳雪柔的穴口之上,却是停在该处,而未继续前
行破入……

  柳雪柔感觉到了洞口的肉棒,她没有多想,其实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直
觉的认为这是任万剑的肉棒,但为何要停下……

  柳雪柔自然的挺起丰满的翘臀,穴口嫩肉一含一吸,纤细的柳腰再跟着往后
一挺……

  「啊啊啊……」柳雪柔满足的叹息娇吟,好粗,好硬……它进来了,又更进
来了……好舒服……

  肉棒缓缓插入,一直到底方停。

  「舒服吗……」身后的男人靠在耳边的低语,如惊雷般打醒了柳雪柔,使她
认知到,此人不是任万剑,她一直以来便是在老怪的怀中被他亵玩着!

  但老怪怎么会……

  柳雪柔并不笨,她瞬间便意识到自己被老怪欺骗了,原来所谓的不能人道,
全是假的!

  她终于明白了老怪的图谋,可为时已晚。

  她现在不只对不起冷傲天,还对不起化名杨青山的任万剑……

  「不要!……」柳雪柔想要制止老怪开始的抽插挺动,但那直戳心房的揪心
感是怎么回事?这熟悉的满足感,胀满全身的炸裂快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
么会这样?难道是十六年前遗留下的…… 

  柳雪柔当然不知,这都是所谓「身体记忆」所惹的祸……

  柳雪柔亦不知,她不知道多少次在昏睡之中,已接受此物在自己体内,带给
自己快感,让自己高潮泄身……

  柳雪柔只知道,在快感的冲击之下,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要……」柳雪柔再次说道,语气娇柔而无力,还带着些许颤音……

  老怪得意的淫笑着,一手将柳雪柔因侧躺而在上方的右腿高高举起,腰间发
力,奋起冲刺……

  柳雪柔试图扭腰摆臀躲避的动作,不一会便软弱无力,随着她鼻息渐渐的粗
重,甚至隐隐的有迎合之意。

  老怪放下了柳雪柔的长腿,手扣着柳雪柔的下巴,将她的头侧转,脸面向自
己;另一只穿过柳雪柔下方腋下的手,持续的在胸前把玩着柳雪柔圆润沉甸的一
对美乳。

  淫笑裂开的大嘴覆盖了过去,在乳房上的手伸出手指,快速的柔捻着硬挺殷
红的蓓蕾,在柳雪柔的呜咽声中,粗糙的大舌闯进了柳雪柔的娇嫩小口,将丁香
小舌给啜了出来,蹂躏舔缠。

  柳雪柔原本就已接近高潮,在老怪的一轮顶耸之下,很快的便溃败泄身。

  但谋画已久的老怪,又岂是如此便能打发的?

  老怪将柳雪柔摆成跪趴之姿,从背后再度操了进去。

  老怪一手一边,五指反扣倒握住了柳雪柔因自然下垂而更显硕大的双乳,五
跟手指时轻时重的抓着奶子,又握又揉,掌心按压着乳晕与乳尖,感受着手掌中
硬如小石的蓓蕾,腰部或轻或重,时轻时浅的戳入,退出着。

  柳雪柔在极度羞耻之中,在老怪的操干之下,情欲仍不可控的勃发,身体再
次躁动,软绵的娇躯唯一能使的力气,便是随之迎凑……

  老怪冲刺了一会,似乎是累了,又似是腻了,他箍着柳雪柔的腰肢,徐徐躺
下,使得柳雪柔变成了背对老怪直坐的姿势。

  老怪向上挺耸了数下,开始放缓动作,放慢频率,抽插的幅度也逐渐变小。

  「不要……」柳雪柔似是拒绝,但又好似在抗议老怪停止抽插的动作,双腿
置于老怪身体两侧,密穴内含着老怪粗硬的肉棒,双手扶着老怪曲起的双膝,不
由自主的开始套弄……

  套弄的动作由缓而急,幅度由小而大……柳雪柔皱紧的双眉逐渐的舒缓成微
皱,闪亮的双眸先是渐渐失神,又逐渐出现妩媚的眼波,双乳在老怪的手中似乎
又胀大了一圈,下巴渐渐向上抬起,仰首上望;脑后的长发青丝飘落在老怪的腰
腹处,随着头部的摆动轻扫……

  终于,伴随着一声悱恻的长吟,柳雪柔猛地一挺酥胸,胴体向上弓起,双臂
无力的下垂……

  接着,紧绷静止的娇躯失去了所有力量,缓缓的向后躺在老怪的胸上,在极
乐的潮韵之中被操干至昏迷过去,嘴角却有着无比满足的上扬……

                【待续】

糟糕sama 2014-6-15 20:48

以上来就看到大大更新了,真是激动的不行,看样子柳女侠还是逃不过老鬼怪的蹂躏啊,不过老怪急于完成疾患和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期待后续的发展了,在下的膝盖请大大收下了

撸管大圣 2014-6-16 02:07

[quote]原帖由 [i]糟糕sama[/i] 于 2014-6-15 20:48 发表 [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95204848&ptid=9099306][img]images/common/back.gif[/img][/bbs]
以上来就看到大大更新了,真是激动的不行,看样子柳女侠还是逃不过老鬼怪的蹂躏啊,不过老怪急于完成疾患和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期待后续的发展了,在下的膝盖请大大收下了 [/quote]

女侠肚子里的孩子是和另外一个人生的
女侠目前还不知道自己有身孕
老怪想利用并要挟孩子他爹

[[i] 本帖最后由 撸管大圣 于 2014-6-16 02:10 编辑 [/i]]

zhuahama 2014-6-16 09:59

柳仙子難逃旡中老怪魔手其實是必然的了,這段虐心的過程寫的非常棒,把柳雪柔、任萬劍、旡中老怪三人的心理描寫的惟妙惟肖,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特別是柳雪柔最後放棄抵抗的橋段,和絕色風華中歐陽靜子被鬼藤調教的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接下來就期待柳雪柔的徹底墮落了。
關於嬰兒的探討,個人認為,旡中老怪要麼是用小孩來逼迫柳雪柔持續就範做他的禁臠,比較冷傲天太過於強大,旡中老怪應該不會愚蠢到就這麼把柳雪柔留在身邊享福,這樣只能享受一時而無法享受一世。反之,如果柳雪柔調教成功,同時有嬰兒做要挾,自然可以把柳雪柔放回去,然後在他想要的時候繼續享用柳雪柔的肉體。第二種可能就是旡中老怪需要用嬰兒做引子練一種邪功,至少在練成之後可以於冷傲天等高手抗衡。
以上純屬意見交流,希望不要對A大的行文造成影響。
再次對A大表示衷心的感謝!期待柳雪柔的徹底崩壞、墮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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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浑沌无极 】【更新第53回】作者:Armageddon{2013年9月27日更新}